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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曾經(jīng)慈愛的父皇,仿佛只是裝出來的假象,表皮之下藏著一顆冷酷無情的帝王之心。

    最該信任的人都不能信了,那她還能信誰?

    選擇將赤甲軍交給老鎮(zhèn)北王,信其人品應(yīng)該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鎮(zhèn)北王府同樣被皇帝忌憚,彼此立場一致。

    但這已經(jīng)是她信任的極限了,怎么可能把女兒也交托?女兒,當然是應(yīng)該交給血親撫養(yǎng)。

    邵沉鋒:“還是很可惜�!�

    他們白白錯過了三十多年的春秋。

    越與芳亭相處,他越有身心契合的愉悅之感,甚至對江止修產(chǎn)生了深深的妒忌。

    那樣一個淺薄卑鄙的人,何德何能擁有芳亭這么久?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不珍惜!

    賀芳亭拍拍他堅實的手臂,“守寧,莫看過往,只看前路!”

    過往已定,追思毫無意義。

    前路還漫漫,等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下去。

    邵沉鋒像是嘆息,“芳亭,芳亭!”

    心中愛極t?,一手扣住她的后腦,親上柔軟朱唇,先是溫柔交纏,后逐漸加深,一起跌入厚實溫暖的錦褥中,抵死纏綿。

    次日起得遲,但賀芳亭也未誤了正事,先交待青蒿一番,又叫來外管事菘藍,給了他們十萬兩銀票,讓兩人跟隨邵大、邵二送去靜水原,交到王老樁指揮使手里。

    派青蒿同去,是想讓她代自己看望赤甲軍的家眷,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生活狀況,看看是否有能改善之處。

    之前赤甲軍是鎮(zhèn)北王府養(yǎng)著,現(xiàn)在該她了。

    晚上看時機合適,對邵沉鋒笑道,“守寧,我到你家,約莫也有些麻煩事�!�

    無論新嫁還是二嫁,有些事情都避免不了。

    雖然姝兒心思坦蕩,但她也幾乎是明說了,她外祖家不好打交道。

    還有公羊先生,也暗示過二房、三房很難纏。

    至于邵沉鋒的母親葉老王妃,據(jù)他自己說,是位寡言少語,與世無爭的善良人,但她對此未置可否,打算見面后自己判斷。

    江止修也曾說他母親善良單純呢。

    邵沉鋒認真道,“莫怕,我會幫你�!�

    賀芳亭搖頭,“不是這意思。我是想說,我不向你求助,你便不要插手,由我自己來處理。”

    邵沉鋒又不可能隨時在她身邊,還能事事指望他不成?

    她得自己盡快立起來。

    再說她也不愿意嬌弱地躲在邵沉鋒身后,這不是她的風格。

    雖然江止修對她濃情轉(zhuǎn)淡,原因之一就是她不夠嬌弱,不會像菟絲花一樣依靠他,但她不想改變。

    她本可以做參天的巨木,為何要做菟絲花?

    任何人因此而不喜歡她,都不是她的問題,是他們的。

    邵沉鋒握緊她的手,輕聲道,“好!”

    這就像一軍之帥,縱有朝廷的任命,也得自己立威,往后才能得心應(yīng)手,令行禁止。

    他也相信芳亭有這能耐。

    第182章

    衛(wèi)士何在?拿下送監(jiān)!

    兩天后,邵大、邵二帶著青蒿和菘藍追上隊伍,還多了二十名少年,女六男十四。

    青蒿說,這是蘭策小將軍的意思,公主初到朔北,帶的都是中原人,只怕不適應(yīng)北方的水土,特送一些子弟供公主驅(qū)使。

    姑娘們以蘭雪兒為首,她是蘭策的親妹妹,長得白皙高挑,性情很是潑辣。

    兒郎們以王云堅為首,他是王老樁的小孫子,又高又瘦,不愛說話,但心里有主見。

    賀芳亭和顏悅色地跟他們每個人都說了話,大家先還緊張,后來也放松了。

    蘭雪兒忽閃著大眼睛,誠懇地道,“公主殿下,我們懂得規(guī)矩,往后對您唯命是從,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

    沒有誰愿意當奴仆,但如果是順安公主的話,他們可以。

    因為她很厲害,能把眾多大儒和皇帝耍得團團轉(zhuǎn),哥哥說,只要能學到她一點點皮毛,他們就走到哪兒都不會吃虧。

    賀芳亭沉吟片刻,笑道,“我家瓔兒正缺伴讀,你們就都給她當個伴兒罷�!�

    蘭雪兒、王云堅等人本是想跟著她,但轉(zhuǎn)念一想,永樂郡主心智不全,常伴公主左右,跟誰都一樣,欣然應(yīng)下。

    王云堅想得還更深,公主為何讓他們當女兒的伴讀?因為不想將他們視為奴仆,這是公主的細心體貼之處。

    以小見大,順安公主行事妥當周全。

    賀容瓔一覺醒來,忽然多了群專門陪自己玩耍的小哥哥小姐姐,還每一個都身手矯健,別提多高興。

    可她也沒忘了自己真正的姐姐,跑去跟邵靜姝說,姐姐再多,最喜歡的還是她。

    邵靜姝客客氣氣地道,“謝謝你還想著我�!�

    賀容瓔認認真真,“不用謝�!�

    又神秘兮兮而小聲地道,“我們才是一家人,雪兒姐姐他們不是,是親戚。我只告訴你,你別告訴他們!”

    邵靜姝:“......好的�!�

    賀容瓔有了新的玩伴,纏著賀芳亭的時候就少了,邵沉鋒趁虛而入,白日也進了她的馬車。

    還私下里跟她嘀咕,“老王他們是怕我欺負你,特意派人來盯著我呢!”

    他要敢做什么壞事兒,那群人就敢從靜水原殺到鎮(zhèn)北王府。

    賀芳亭安撫道,“日久見人心,以后他們就會知道,守寧品性端正、君子風度,對我最好不過。”

    說完有些自得,看,只要她愿意,也很會哄夫君開心呢。

    卻見邵沉鋒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不,你說錯了,我確實會欺負你,每天晚上都欺負。”

    湊到賀芳亭耳邊說了句話,賀芳亭粉面染暈,用力打了他一下,但花拳繡腿,只會把他打出興致。

    又過四五日,終于到達北安城。

    這是一座雄偉壯觀的城池,第一代鎮(zhèn)北王邵滿江初建,第二代、第三代鎮(zhèn)北王增建加固,城墻比京城重安的更高也更厚,如猛獸一般雄踞北境,震懾域外諸多蠻夷。

    此時冰雪融化,能看到城下隱隱約約的綠意。

    城外道路兩旁,有許多士庶百姓盛裝遠迎,見到鎮(zhèn)北王車駕,紛紛行禮,“拜見王爺,拜見王妃娘娘!”

    車簾向兩旁掀開,邵沉鋒與賀芳亭并肩而坐,含笑致意。

    民眾簇擁中,車輪滾滾向前,快到北安城正門時,斜刺里忽然沖出一行人,截住車駕,不卑不亢地行了禮,捧出一尊靈位,對賀芳亭道,“請王妃娘娘下車,奉先王妃簡娘娘靈位入城!”

    自從他們出現(xiàn),邵沉鋒臉色就變得難看,而人群也安靜下來,頗有些看好戲的意味。

    賀芳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這是你前岳家?

    邵沉鋒微微點頭,剛要說話,賀芳亭以目制止他,淡淡道,“本宮見識少,未曾聽過這等規(guī)矩。”

    簡王妃的大哥,也就是邵靜姝的大舅簡紹慶睜眼說瞎話,“我們朔北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請王妃入鄉(xiāng)隨俗,守我朔北規(guī)矩!”

    青蒿上前怒斥,“公主駕前,不得放肆!”

    簡家眾人不跟她爭執(zhí),全都躬身施禮,軟中帶硬地道,“請王妃入鄉(xiāng)隨俗,守我朔北規(guī)矩!”

    邵沉鋒目中涌上怒意,又要說話。

    賀芳亭踩住他的腳,笑吟吟地道,“敢問諸位,朔北的規(guī)矩是誰定的?朝廷、鎮(zhèn)北王府、還是你們簡家?”

    簡家眾人噎住。

    賀芳亭鳳眸微挑,“說!”

    簡家人還是說不出來。

    賀芳亭看向眾人,“那么,請諸位高賢名士、父老鄉(xiāng)親說一說,朔北的規(guī)矩,誰來定?”

    有人大著膽子道,“自然是朝廷�!�

    就算對朝廷不滿,又有誰敢當眾說,那不是給朔北招災么。

    賀芳亭慢條斯理地道,“本宮還以為,朔北與眾不同,規(guī)矩由簡家來定�!�

    這話,簡家人如何受得�。�

    簡紹慶只覺冷汗都出來了,趕緊道,“王妃娘娘莫要誤會,我等萬無此意!”

    賀芳亭:“哦,那你等究竟何意?”

    簡家人如果抬頭,就會發(fā)現(xiàn),邵沉鋒眼里盡是怒火,但他們沒抬頭,沒看見,所以簡紹慶硬著頭皮道,“朔北的規(guī)矩,自然由朝廷定。但奉原配靈位入府,也是禮儀�!�

    賀芳亭:“哪家的禮儀?”

    簡紹慶這回不敢說朔北的,也不敢說鎮(zhèn)北王府的,只含糊道,“知禮的女子,都該如此�!�

    邵沉鋒緊緊抿唇,雙拳也下意識握緊,看向賀芳亭。

    賀芳亭微微搖頭,腳下踩得更重,淡然道,“何為禮?”

    簡紹慶擔心她又有陷阱,一時沒開口,他二弟簡紹忠迫不及待道,“繼室應(yīng)在原配面前執(zhí)妾禮,這便是禮!”

    賀芳亭倒抽口涼氣,指著他喝道,“衛(wèi)士何在?拿下送監(jiān)!”

    邵大、邵二早已按捺不住,下馬扭住他胳膊,真要拖走。

    第183章

    這不是下馬威,是失心瘋

    簡紹慶又急又怒,一邊阻攔,一邊凄厲叫道,“王爺,您就這般縱容她欺辱簡家?”

    簡紹忠也掙扎著大叫,“王爺莫非忘了,當初答應(yīng)過妹妹什么?”

    邵大、邵二沒讓他掙脫,但也沒立時帶走,因為看出這事兒沒完,擔心王爺、王妃有新的吩咐。

    簡家三子簡紹川趁亂叫道,“世情涼薄,有了新人忘舊人,妹妹,你去得冤啊!”

    邵沉鋒額上青筋直跳,他對簡家,已經(jīng)夠優(yōu)容了!

    不等他發(fā)火,賀芳亭沉聲道,“本宮乃是先帝的外孫女,當今親封的順安公主!這門婚事,又是皇帝賜婚,百官見證!爾等哪來的膽量,竟敢讓本宮執(zhí)妾禮?爾等刁難的是本宮么?錯,是皇帝,是朝廷,是鎮(zhèn)北王府!”

    她猜到簡家或邵家二房、三房,以及所有不愿意她嫁入鎮(zhèn)北王府的人會給她個下馬威,但沒想到他們會這般癲狂。

    這是下馬威么?不,這是失心瘋。

    簡紹慶:“......我等冤枉��!”

    他們只是想給順安公主難堪,怎就扯到皇帝扯到朝廷?

    賀芳亭站起身來,面色端凝,居高臨下地問道,“本宮倒要問問,爾等居心何在?是真的心存反意,還是要故意為鎮(zhèn)北王府引來彌天大禍?”

    朔北人的t?性情,比中原人更為質(zhì)樸,因而隨著她話音落下,圍觀者看簡家人的眼神都變了。

    心存反意不至于,但眾所周知,自從簡王妃仙去后,簡家一直對鎮(zhèn)北王府懷有怨言。

    簡紹慶沒想到她這么難對付,三言兩語就給自家扣了大罪名,目眥欲裂,“你,你信口開河,血口噴人!朔北誰不知我簡家的忠心!”

    他們也聽過順安公主的傳聞,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對自家妹妹執(zhí)妾禮,也不可能奉著妹妹的靈位入府,但他們還是來了,還特意挑人最多的時候。

    為什么?

    因為他們想讓順安公主在爭執(zhí)中露出真面目,想讓鎮(zhèn)北王和朔北的百姓們看清楚,她有多么的高傲跋扈,盛氣凌人。

    要知道,鎮(zhèn)北王府在朔北威望極高,當年福莊長公主拒婚,不但惹怒了鎮(zhèn)北王府,也惹怒了朔北的百姓。

    對于福莊長公主的女兒,大家天然就有成見。

    而且順安公主也不是自愿嫁入朔北,是被皇帝逼迫的,那她定然怨氣沖天,恨朔北,恨鎮(zhèn)北王府。

    這時候再用執(zhí)妾禮刺激她,保證能讓她勃然大怒,口不擇言。

    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又被很多人聽到,可就收不回去了,朔北人不會真心接納她為鎮(zhèn)北王妃,以后她在朔北寸步難行。

    真正的鎮(zhèn)北王妃只能是他們的妹妹,哪怕她不在人世了,也只能是她!

    ......順安公主一個再嫁之婦,哪配頂替他們妹妹的位置!

    當然了,他們敢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據(jù)說鎮(zhèn)北王也不喜順安公主,也是被逼的,那自然不會維護她,也許還會很高興看到她出丑。

    誰知順安公主怒雖怒,卻不失理智,絲毫不貶低簡王妃,不貶低鎮(zhèn)北王府,也不貶低朔北,而是把他們簡家往火堆上架。

    鎮(zhèn)北王也出乎他們的預料,竟然一言不發(fā),任由順安公主作威作福,欺壓簡家!

    賀芳亭淡然道,“簡家的忠心,就是刁難朝廷?呵,這等忠心,本宮真是聞所未聞!”

    青蒿大聲道,“奴婢也聞所未聞!”

    賀芳亭剛要叫人把他們都拖下去,忽見后方騷動,邵靜姝冷著臉疾步走來,她的親衛(wèi)推開兩邊的人群。

    她也想看看,繼女是個什么態(tài)度,便坐回原位,又輕輕拍了拍邵沉鋒放在膝上的手,勸他息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邵沉鋒有這樣的岳家,也很為難罷。

    邵沉鋒反手握住她的手,力氣有點大,握疼她了,但她也沒掙開。

    看到邵靜姝,簡家人都是一喜,簡紹川急不可耐地道,“姝,姝,邵小將軍,你來得正好!順安公主對簡王妃無禮,還請邵小將軍替簡王妃主持公道!”

    邵靜姝面無表情,“簡王妃的靈位,供奉在邵氏家廟,有兵丁把守,你們怎么取出來的?”

    沒想到她首先問的是這個,簡家人愣住。

    邵靜姝又慢慢道,“是跟上回一樣,帶著侍衛(wèi)強闖進去么?”

    動不動就來這一招,她真的很厭煩。

    ......上回,難道他們搬出簡王妃的靈位不是第一次?賀芳亭感覺這很難評。

    怎么說呢,就算是尚方寶劍,也不能常用,常用就不靈了。

    簡紹慶辯解,“不是......”

    邵靜姝打斷他,聲音木然,“上一回,我就告訴過你們,不許打擾簡王妃的安寧,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在場大部分人,都知道邵青小將軍就是永樂郡主,因此她有資格說這種話,只有陳英大惑不解,心想你摻合這種事做什么?就算你是邵家的旁支,也管不得前王妃與現(xiàn)王妃的事兒,沒看王爺都不敢管?

    快步來拉她,被她一把甩開。

    第184章

    我是誰?

    簡紹慶也有些生氣,目光沉沉道,“邵小將軍,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你得明白遠近親疏。”

    邵靜姝并不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只道,“簡氏兄弟擅自阻攔王爺、王妃車駕,此罪一,對王妃不敬,此罪二,驚擾簡王妃安寧,此罪三!該如何處置,請王爺、王妃示下!”

    擅闖邵氏家廟這一條,她就不提了,免得牽扯出更多的人。

    簡家人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簡紹忠怒道,“邵青,你怎能伙著外人來欺負我們?你是不是忘了簡王妃對你恩重如山?忘了你自己是誰?!”

    ......我是誰?

    邵靜姝沉默了會兒,忽然解下頭上的鳳翅盔往后一拋,正拋在陳英懷里,又挑開束發(fā)的繩帶,黑發(fā)如瀑,落到肩上。

    少年將軍,立時變成了少女模樣。

    她臉色不變,淡定地道,“我是鎮(zhèn)北王府的永樂郡主,也是虎威軍的副將邵將軍�!�

    這一路上,她都沒想好要不要揭露身份,但此時此刻,她覺得時候到了!

    積壓十多年的郁氣,在這一瞬爆發(fā)。

    不想再隱瞞,不想再假扮成男兒邵青。

    她是女子邵靜姝!

    哪怕母親和外祖家不滿意她的女子身份,她也是她,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她也并不以身為女子而自卑自賤!

    順安公主說得對,她為什么不能是女將軍?為什么非得披著層男兒的外皮?

    “哇!”

    人群里爆發(fā)出驚呼聲。

    雖然這件事不算什么大秘密,可沒人能想到,她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挑明。

    挑明之后,她還能當將軍么?

    陳英已經(jīng)呆了,朝夕相處的袍澤兄弟,猛然間變成了女兒身!這,這叫他情何以堪��!他甚至還帶她去喝過花酒!

    回頭想找點同感,卻發(fā)現(xiàn)兄弟們雖然也吃驚,卻不是吃驚于邵青是女子,是吃驚于她當眾公開。

    ......所以,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話說他人緣差到這份兒上了么,咋沒個人告訴他!

    他并不知道,兄弟們悄悄開了盤,賭他何時才能發(fā)覺。

    眾人詫異的目光,邵靜姝視若無睹,再一次拱手道,“如何處置,請父王、王妃示下!”

    邵沉鋒并不奇怪她做此選擇,鼓勵地對她笑了笑,又看向賀芳亭,“王妃以為呢?”

    芳亭在立威,他甘當綠葉。

    也想讓朔北士庶知道,他對芳亭何等愛重。

    賀芳亭看著邵靜姝,像是看到閃閃發(fā)亮的明珠,微笑道,“本該重罰,但看在郡主與簡王妃的份上,收監(jiān)三月,以儆效尤!”

    “是!”

    邵靜姝大聲應(yīng)著,從簡紹慶手里搶過母親的靈位,又一揮手,她的親衛(wèi)和邵大、邵二等王府侍衛(wèi)一擁而上,押走了簡氏三兄弟。

    他們臨走時看邵靜姝的眼神,就像看個狼心狗肺的叛徒。

    邵靜姝不為所動。

    三位舅舅鬧這一出,表面上看是為逝去的母親出頭,實際上是為了保住簡家在朔北的超然地位。

    但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此舉會為她樹敵。

    順安公主如果心胸狹窄,受此大辱必定從此恨上她,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shè)法地報復。

    舅舅們意識不到這一點,不是他們愚蠢,是他們不在乎。

    她生下來是女兒,就仿佛欠了母親和簡家一大筆債。

    可是如果能夠選擇的話,這債她也不想欠。

    車駕繼續(xù)向前,邵沉鋒和賀芳亭都很平靜,神態(tài)從容,面容和煦,剛才的小插曲,像是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心情。

    圍觀的朔北民眾卻比之前興奮多了。

    前王妃簡家與現(xiàn)王妃順安公主的首次交鋒,順安公主大勝,一向以朔北國舅自居的簡氏兄弟完敗。

    從中也可以看出,鎮(zhèn)北王有多喜愛這位王妃,王妃說將簡氏兄弟收監(jiān)三月,他毫無異議。

    什么兩人是怨偶,一見就吵,大打出手之類,全是謠言!人家分明恩愛得很!

    ......也可能不是謠言,但順安公主美貌無雙,鎮(zhèn)北王英武偉岸,兩人看著就相配,也許吵著吵著突然好上了呢。

    這也是常有的事兒,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

    還有,永樂郡主對順安公主這位繼母,似乎也頗為尊敬,希望順安公主不是狠毒后娘。

    蘭雪兒、王云堅等人,則替賀芳亭松了口氣,剛才他們想上前幫忙,卻被孔嬤嬤攔住。

    孔嬤嬤說這只是小場面,正好讓公主拿來練練手,不需要他們節(jié)外生枝,陪著瓔姐兒即可。

    果然,公主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簡氏兄弟送去了大獄。

    只關(guān)三個月,應(yīng)該是顧念著永樂郡主。

    話說,這位永樂郡主很明事理,但簡家可能會恨她。

    有這種外家真倒霉,他們是真的毫不顧忌這個外甥女,兩邊對上,她夾在中間最尷尬。

    “瓔姐兒!”

    孔嬤嬤一個沒看住,賀容瓔就跳下馬車去找邵靜姝,連喊帶喊,她已經(jīng)跑遠。

    邵靜姝跟隨在車駕一側(cè),披散著頭發(fā),目視前方,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

    很多人在看她,在悄悄議論她,但她無所謂,心里無波無瀾。

    陳英抱著她的鳳翅盔跟在她身后,感覺她的背影有些孤獨,想追上去跟她說話,又忍住。

    ......這不是兄弟,這是姐妹t?!

    賀容瓔越過他沖上去,一把拉住邵靜姝的手,笑得燦爛極了,“姐姐,謝謝你!”

    她不傻,知道姐姐幫了娘親。

    邵靜姝側(cè)頭看看她,語氣平淡,“不客氣�!�

    多個這樣的妹妹,似乎也不錯。

    第185章

    順安公主是外人,鎮(zhèn)北王妃才是自己人

    鎮(zhèn)北王府正門大開,邵家眾人都在門口等著。

    二夫人金氏扶著葉老王妃,柔聲細語地勸道,“母妃,天還冷,仔細著涼,您先回屋罷�!�

    三夫人彭氏也道,“母妃,您是長輩,沒有恭迎晚輩的道理,等兄長到了,自會帶新王妃拜見您!”

    葉老王妃搖搖頭,“初次見面,講家禮更要講國禮,沉鋒媳婦兒是皇帝親封的公主,我須得迎一迎�!�

    彭氏目光閃爍,“聽說福莊長公主極為美貌,就不知道,這位順安公主能有其母幾分�!�

    葉老王妃看她一眼,皺眉道,“長嫂的容貌,你這當?shù)芟钡�,也能堂而皇之地議論?”

    彭氏:“......兒媳失言,母妃恕罪�!�

    心里暗怪自己只顧著給順安公主上眼藥,忘了婆母古板方正,恨不得把規(guī)矩二字刻在額頭上。

    葉老王妃:“你啊,這么大的人了,還是不穩(wěn)重�!�

    彭氏只得又認錯,順手拉了七歲的幼子邵景舟上前,笑罵道,“沒點眼力勁兒,還不扶著你祖母!”

    雖然三房是庶出,但葉老王妃并非惡毒主母,對庶孫也算疼愛,拉著邵景舟的手問道,“舟兒,冷不冷?”

    邵景舟懂事地道,“冷是冷的,但大伯、大伯母遠道而歸,舟兒是晚輩,再冷也要出門迎接�!�

    葉老王妃慈愛地道,“舟兒真乖�!�

    彭氏眼里露出得意之色,她的舟兒乖巧孝順嘴又甜,沒人不喜歡。

    金氏也夸贊,“舟兒是個好孩子!”

    心中嗤笑,也不知道彭氏跟她爭個什么,大哥若想過繼子嗣,當然只會從同胞兄弟家挑選,怎會選庶出兄弟之子?

    看了看身旁六歲的幼子邵景岳,心下滿意。

    鎮(zhèn)北王府的繼承人,得沉穩(wěn)聰慧,光靠嘴甜可不行。

    邵景舟比岳兒大一歲,會背的詩文卻還沒有岳兒多,孰優(yōu)孰劣,一眼可知。

    她的長子、次子,以及彭氏的長子、次子,此時都不在家,跟隨各自的父親巡查邊境。

    葉老王妃快半年沒見兒子,很是想念,念叨道,“怎么還不來!”

    金氏和彭氏心里有鬼,互視一眼,不敢搭話。

    簡家兄弟能從邵氏家廟搬出簡王妃的靈位,是她們給的便利。

    葉老王妃的翹首以盼中,車駕終于來到。

    邵沉鋒遠遠看見她,連忙拉著賀芳亭下車,口中呼喊著“母親”,疾步走過去。

    葉老王妃也迎上來,賀芳亭剛要隨著邵沉鋒拜倒,就見葉老王妃搶先施禮,“臣婦葉氏,參見公主!”

    金氏母子、彭氏母子,以及眾多侍衛(wèi)家仆,也跟著她跪下,呼聲一片。

    葉老王妃跪到一半,被賀芳亭雙手扶住,“折煞我也,母妃請起!”

    她這個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葉老王妃跟她擺婆母的譜,她也會擺一擺當朝公主的譜。

    但葉老王妃如此謙恭,她便也禮數(shù)周全。

    ......說實話,這讓她有點意外,甚至懷疑葉老王妃故意在邵沉鋒面前如此表現(xiàn),裝出懼怕兒媳的委屈樣,好讓邵沉鋒厭她。

    又覺得不太像。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歷練,她不敢說看人十分準,至少也能準五六分,葉老王妃似乎是真心覺得,應(yīng)該向爵位更高的兒媳婦行禮。

    “禮不可廢!”

    葉老王妃還是要拜,她雖然年老,力氣卻很大,賀芳亭扶不住,連忙看向邵沉鋒。

    邵沉鋒穩(wěn)穩(wěn)扶住母親,也扶住妻子,笑道,“您二位平禮相見,如何?該行的禮,都由我代勞!”

    葉老王妃瞪他,“油嘴滑舌,沒個正形,這也是能代勞的?”

    倒也不堅持行禮了,拉著賀芳亭道,“行了這一路,餓了罷......”

    說到這兒,忽然看見眼前還跪著一群人,遂打住。

    賀芳亭也看見了,先對金氏母子、彭氏母子笑道,“兩位夫人,兩位小公子,快快請起!”

    又對侍衛(wèi)家仆們道,“免禮平身�!�

    “多謝公主!”

    眾人這才起來。

    賀芳亭環(huán)視四周一眼,誠懇地道,“母妃,兩位夫人,我既嫁給王爺,便是鎮(zhèn)北王妃,往后不必多禮。”

    順安公主的頭銜,有時候很好用,但要想在朔北立足,還是鎮(zhèn)北王妃這個頭銜更好用。

    原因很簡單,順安公主是外人,鎮(zhèn)北王妃才是自己人。

    葉老王妃面露贊許,剛要說什么,就見一身甲胄的長孫女牽著個紅衣姑娘走來,一時心神恍惚。

    ......莫非這不是長孫女,真是長孫?現(xiàn)在帶著孫媳婦回來了?

    “見過祖母!”

    邵靜姝施禮。

    賀容瓔也跟著行禮,但沒叫人。

    葉老王妃回神,不太確定地道,“你是,瓔兒?”

    賀容瓔怯生生地點頭,姐姐說這是祖母,她祖母可不喜歡她。

    賀芳亭微笑道,“瓔兒,莫失了禮數(shù)。”

    賀容瓔這才道,“祖母!”

    葉老王妃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一手拉她,一手拉邵靜姝,“走,跟祖母吃飯去!”

    第186章

    多謝兩位弟妹

    “王妃娘娘進門了,二夫人吩咐上菜,快快快!”

    “小心著,千萬不要灑了!”

    “都打起精神,今晚誰敢捅出婁子,老娘剝了誰的皮!”

    “好好忙完這一場,二夫人有賞!”

    大廚房里一片忙亂,掌勺的、蒸飯的、幫廚的、上菜的,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心里卻都很高興。

    府里其他下人,也是喜上眉梢,進進出出都臉帶笑意。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期待賀芳亭,而是葉老王妃為了歡迎新王妃的到來,下令多發(fā)了三個月的月錢,叫人怎能不歡喜。

    今晚只設(shè)家宴,擺在葉老王妃住的韻和堂。

    她還跟賀芳亭解釋,“族人們想來拜見你,我讓他們過兩日再來,趕路累著呢。也就沒開銀安殿,人少,坐在里面太空闊,冷�!�

    賀芳亭笑道,“多謝母妃體貼,趕路確實累,我也想好好歇一歇�!�

    葉老王妃:“你有空閑再召見他們就行,不急。”

    因是骨肉至親,沒有外人,便不分席,只在花廳里擺了個大八仙桌,菜品琳瑯滿目,熱氣騰騰,異香撲鼻。

    二夫人金氏溫和地道,“不知大嫂喜好,就胡亂擬了菜單,又讓廚房撿拿手的做上來,請大嫂不要嫌棄,將就用些�!�

    自從葉老王妃避居梅山游仙庵,鎮(zhèn)北王府中饋就是她為主,三夫人彭氏為輔。

    賀芳亭微笑,“有勞二弟妹費心,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很合我心意,不比御膳差�!�

    金氏笑道,“大嫂過譽了!”

    一旁彭氏也殷勤地道,“寢殿和大哥常住的巍山院,我與二嫂也派了人重新布置,大嫂若是哪里不滿意,咱們明兒就改!”

    賀芳亭笑道,“多謝兩位弟妹�!�

    來時邵沉鋒就跟她說了,他更習慣于住巍山院,但如果她喜歡住寢殿的話,他也可以。

    這種小事,她當然是遂他心愿,答應(yīng)住巍山院。

    他家寢殿什么樣她也不知道,何談喜不喜歡。

    彭氏口齒伶俐,愛說愛笑,“得大嫂一句夸,再累也值了!”

    又與金氏一道,恭敬且熱絡(luò)地向賀芳亭、邵沉鋒敬了酒。

    邵景舟、邵景岳兩個小孩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邵靜姝身旁,不時偷看她。

    只要邵靜姝一看過去,兩人立時埋頭吃飯,動作一模一樣。

    他們都很崇拜自己的哥哥,但他們的哥哥也很怕這位大姐姐,據(jù)說小時候沒少被她揍。

    雖然他們沒挨過她的拳頭,也是又敬又怕。

    葉老王妃左手邊坐了邵靜妹,右手邊坐了賀容瓔,關(guān)心地問賀容瓔路上冷不冷,吃得好不好。

    賀容瓔先還拘謹,后來察覺到這老祖母跟自家那位不同,對自己沒有惡意,也就慢慢的恢復了活潑的本性,興致勃勃地說起路上的趣事,聽得葉老王妃眉開眼笑。

    也吸引了邵景舟和邵景岳,豎起耳朵聽著。

    此前,兩人的母親各自交待過他們,順安公主的女兒長樂郡主是個傻子,但他們要有禮貌,不能嘲笑或欺負她,還得保護她,如果有人敢說她半句不好,他們必須為她出頭,或者跑回來告訴大人。

    現(xiàn)在看來,哪里傻了?分明是個有趣的姐姐。

    吃完飯,大家又坐著說了會兒話。

    賀芳亭送了眾人見面禮,葉老王妃的是一尊兩尺高的玉佛像和硨磲手串,金氏、彭氏都是一套金頭面和六匹宮樣錦緞,邵景舟、邵景岳則是文房四寶和橡木小弓箭。

    送給邵靜姝的就多了,事先準備的是六套京城時新的衣裙、兩匣子首飾、十匹綾羅綢緞,見到她本人后,又加了五本兵書。

    還想為她量身打造一套鎧甲、兵器,不過那是以后的事兒,一時之間造不出來。

    眾人也都有t?回禮,包括邵景舟和邵景岳,不外乎金玉衣料之類。

    也給賀容瓔送了見面禮。

    值得一提的是葉老王妃,她也出手很大方,給了賀芳亭一大匣子首飾,還對金氏和彭氏說,“你們倆別眼紅,以往也給過你們,沒給過芳亭,這是第一次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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