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桓修彥頷首，跨步走進立政殿。他比誰都清楚，皇帝得的壓根不是風(fēng)寒。多年縱欲無度，身子早被掏空，如今多病的皇帝，駕崩是遲早的事兒。
“臣桓修彥，參見陛下�！�
“你來了……”
似是被殘風(fēng)撕扯落葉的聲音，一如他枯瘦的身體，死亡正漸漸吞噬這個暮年的帝王。卷簾人退下�；感迯┛吹搅俗约旱木斯�:面容枯槁，眼窩凹陷，鬢邊斑白。
“是�！�
還是鏗鏘有力的聲音，元平帝扯了下僵硬的嘴角。
“知道朕為何宣你覲見嗎？”
愈發(fā)氣若游絲的聲音，似是要把最后的話說給人聽。
“臣猜測，該是為了舊事�！�
“是啊，確是舊事�！�
元平帝閉了眼睛，眼瞼翕動。
“朕這一生，唯有一件憾事，便是對不住你的母親。”
提及兗國長公主，桓修彥面色沉了沉。
“朕當年初初踐祚，朝堂未穩(wěn)，嫡母太后虎視眈眈。你母親無奈嫁與你的父親。末了，還要孤零零地病死在桓府�！�
一滴濁淚在元平帝臉上劃過，來得快，去得也快。
“今日宣你來，是有件事�！�
桓修彥眸色冷了冷。果然，煽情之后，便是正文了。
“太子與齊王皆是朕之愛子。然，齊王生母出身微賤宮婢，縱使封為繼后，國朝終有議論，”
似是緩不過氣兒，元平帝頓了頓
“太子雖然暗弱，卻是個仁義之君，相較于齊王的不擇手段，國朝交給太子，朕會放心許多�！�
桓修彥拱手，道
“臣，謹遵陛下口諭�！�
元平帝猛然咳嗽幾聲，接著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太醫(yī)，御官魚貫而入�；感迯┥钪说夭灰司昧�，旋即離開。
出了立政殿，發(fā)現(xiàn)太子早已在殿外候著。一看到有人出來，太子趕忙近前�；感迯┕笆值�
“臣參見太子”
太子回禮，一張俊臉滿是焦急之色
“元則，父皇遲遲不肯召見，他身體究竟如何？”
桓修彥搖頭
“臣下不便議論。還是那句話，該做什么，太子早做準備便是�！�
聽了他的話，太子似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多謝元則提醒�！�
桓修彥頷首，兩人就此別過。
37
?
翻巨浪
不久，繼后鄒氏姍姍來遲，雙眸微微紅著，問向掌事太醫(yī)
“陛下這是怎么了？”
掌事太醫(yī)布滿褶子的面上愀然作色，幾乎要將花白的胡須捋脫根兒，半晌也沒說出半個字。
繼后鄒氏拿起手帕揩了揩鼻子，低聲抽泣起來。
太子冷眼看著這個比所有人來得都遲的女人，登臺做戲都不會演的真些？
皇帝病危，消息一夜間飛走得極快，像是有人故意散播。
桓修彥堪堪回府，東銘近前
“世子爺，徐斌，衛(wèi)子元到了�！�
桓修彥挑眉
“請進來，書房備茶�！�
衛(wèi)子元一身便服，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自是不敢穿朝服。他看著身旁這個“叫花子”輕佻的眸中帶了幾分蔑視，什么時候，“叫花子”也能登堂入室了？世子真是什么人都不忌諱。
不光是衛(wèi)子元，連桓府二門上的小廝也一臉嫌惡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然而，無論他人的眼光如何嫌惡，這個眾人眼中的“叫花子”始終面無表情，似是早已習(xí)慣。
徐斌，衛(wèi)子元到時，桓修彥負手立于案前，背對著他們，也不知在想什么。
“拜見世子。”
“二位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