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女兒就在身旁，干不了什么，邢暮只能留給他兩次短暫標記。
兩天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邢暮離開那日，寧培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第四十五章
邢暮沒什么必備品，除了在醫(yī)院時拿到的東西，兩盒穩(wěn)定藥劑，還有撫慰劑以及衍生品，里面融了寧培言的信息素。
香煙與口香糖，入口都有一股青草味。
在alpha精神力枯竭或情緒煩躁時，愛人的信息素是很好的撫慰劑，以前在軍部時，比邢暮年長的前輩們，幾乎都帶了愛人的撫慰劑。
邢暮彼時還不太理解，如今也成為其中一員。
看著緊閉的房門，她欲進屋，門扇就被拉開，男人在身影出現(xiàn)在身前。
倆人具是一愣，然后寧培言側(cè)開身子，讓邢暮進去看了眼女兒。
小丫頭似乎感知到離別的情緒，癟著小嘴似乎要哭了，邢暮逗了幾下女兒，輕聲低哄，“寶寶，和父親好好在家等我，要乖乖的�！�
寧培言就站在她身后，即便男人什么話也沒說，可邢暮早感知到他難過的情緒。
寧培言正在廚房給女兒溫奶，自從邢暮走后，他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半晌，直到寶寶哭聲響起才回過神，匆匆回了屋子。
終端的視頻通話響起時，寧培言正在洗澡，淅瀝水聲蓋過終端聲音，他隔了一會才聽見，然后連忙擦干手按下接聽。
寧司安看見南念也確實有些尷尬，他是又要進組拍攝了，這才和哥哥暮姐姐一家告?zhèn)�別。
他好想小暮啊。
五個月大的小丫頭第一次被抱去熱鬧的商場，她已經(jīng)長大很多了，穿著喜慶的小衣服，白白嫩嫩和糯米團子似的。她正趴在父親肩頭，那雙與邢暮如出一轍的瞳孔望向天際。
【是不是還在休息，要多吃點飯，寶寶最近鬧沒鬧你�！�
“小暮，你是在休息嗎？你那邊一切都好嗎？”
胸前也濕了一片。
在感受到過高的體溫時，寧培言還以為是自己最近體質(zhì)太差，累的發(fā)燒了，為此還特意買了感冒藥吞。
遙遠的星河彼岸，邢暮正在指揮戰(zhàn)役，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南念把寶寶抱進自己房間，給寧培言扶到屋里注射了抑制劑，隨后關緊房門，帶著一聲心疼的嘆息。
“當然了，人家有alpha有孩子的，你想什么呢。”
一個前任，一個現(xiàn)任，又是兄弟，關系多少會有一些尷尬。
“小暮……”他哽咽哭道，肩身顫抖。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懷念男人的體溫。
邢暮輕聲結(jié)束，萊格抿了抿唇，沒再開口。
“言言，加油�！蹦夏畋еO女，和她一起給寧培言加油。
緊繃情緒的寧培言也松了口氣，他拒絕組員聚餐的邀請，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做，似乎將時間填滿，就能少思念邢暮一點。
寧培言經(jīng)常會給邢暮發(fā)消息，知道女人那邊忙，他沒有絮絮叨叨，只是發(fā)些女兒或小白的照片，盡量分享些開心事。
就是當南念看見寧司安的時候，還有一些驚訝，他是知道女兒曾經(jīng)和寧司安在一起過的。
折騰了好幾個月，好歹一件大事定了下來，南念不喜熱鬧，但這次也說去餐廳慶祝一下。
最后，寧培言站起身子，認真開口，“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盡快完成這個項目�！�
其實和這些都沒有關系。寧培言只是想盡快站到，能正大光明接觸到邢暮的位置。
在第二根細煙被點燃前，指揮官的前輩阻止了她，笑笑看著她的半盒煙道：“現(xiàn)在抽完，往后可是很難熬的�！�
他購買了大量學習資料，每天喂完女兒，便坐在桌前開始刷題，偶爾累了便去和女兒玩一會兒，輕聲逗著。
又過了一個月，結(jié)果出來那天，寧培言屏住呼吸，掌心生出冷汗，他查研究院成績時都沒有這么緊張。
“我、我不太方便開視頻�！�
他發(fā)送的消息，全部都是未讀狀態(tài)。
按照預計，過些日子很快會迎來第二波。
離開前，邢暮把家中的防御機制開到最高，Omega獨身帶著孩子，安全自然越高越好，只是她記得最高防御有一處bug，會讓后院的聯(lián)排燈閃爍。
他如果能成為項目負責人，頭銜會高一些，也能接觸到軍部上層。
邢暮唇角微勾，將照片保存下來。她隱約懂了，為什么戰(zhàn)場上那些前輩，都要在指揮室里或身上放一張家人的照片。
沉默幾秒后，邢暮瞥了眼只有自己一人的指揮室，指尖輕點兩下，將指揮室鎖死，防止忽然進人。
只是三天前開始，邢暮就再沒回過他的消息。
萊格將自動駕駛模式打開，見邢暮一直看著終端，他識趣的沒有開口，只是坐在一旁安靜待著。
與煙草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怪異又融洽的口感。
用生命換軍功，一節(jié)一節(jié)往上爬，是他這種沒有家世背景的beta軍人唯一晉升通道。
“邢指揮，您終于回來了。”
從天黑到天明，最后悶哼一聲，他疼的弓起身子，看著濕熱指尖一絲不明顯的血痕，男人終于短暫清醒了瞬。
腰后別著熱武器，肩身上的金色流蘇下，戴著獨屬于帝國高級指揮官的四色花，軍帽上烙著金色旗幟，栗色長發(fā)散在腦后。
項目組的組員也發(fā)現(xiàn)，他們的新首席，最近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多，行事都溫柔了許多。
如果邢暮真的三五年不回來……他至少處在較高的階層，能盡快聽到前線的消息，而不用在家苦苦等待。
邢暮看向負責接應她的下屬，那人頷首，語氣是壓不住的激動。
看著女兒笑瞇瞇的可愛模樣，寧培言心間便不受控制生出柔意，這是他和小暮的女兒啊。
高度集中的精神力，能更好指揮這場戰(zhàn)役。
第二階段是實操測試，寧培言最初的緊張感過去，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神情專注而認真。
南念縱然想留下，可他也知道，自己生長的第三星已經(jīng)走向衰亡，他也該換個地方等待愛人。
寧培言抬眸掃過去，那兩個剛?cè)肼毜男∧贻p瞬間閉上嘴，翻著身前的報告，認真準備一會兒的演講。
等從大樓走出來時，寧培言抬頭望著湛藍天幕，身前車水馬龍，他站在街邊，神情擔憂而思念。
陪好友說說話，或者交流一下照顧孩子的心得，畢竟他也是有經(jīng)驗的人。
寧培言背靠著房門癱坐下，黑眸空洞望向天花板，胸腔劇烈起伏著，被汗水打濕的黑發(fā)散亂黏在額角，體溫升高出了薄汗，逐漸浮上層緋色。
再往后，進入屏蔽區(qū)，除了特定時期，終端不會接受到任何外界信息。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寧培言，叫男人不要擔心。
也正因如此，當時身為軍部技術部首席的邱泉才那么熟悉路線。
只能硬熬。
偶爾自己的休息日，為了趕進度也會在線上開會，直到寶寶咿咿呀呀喊他時，他才會匆匆閉麥，然后給女兒喂奶。
等發(fā)熱期結(jié)束后，寧培言去洗了個澡，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很想你。】
大多時候都是她說，萊格記錄，休息時萊格熱了兩份速食餐，就這么簡陋的用了一餐。
邢暮笑了笑，“差點忘了，我的小草哥哥可是研究院首席�！�
【我一切都好�！�
他沒有親人，身無顧念，死了撫恤金都沒人領，每次只要執(zhí)行任務就好。萊格掃過邢暮又移開，他其實不懂這種有牽掛的感覺，但……也有點想懂。
身后星艦緩緩關閉，終端被屏蔽在信號之外，邢暮帶上指揮器，走上軍用作戰(zhàn)星艦。
萊格注意到，他頓了頓開口，“如果您吃不慣，還有別的口味�！�
邢暮搖頭，幾口解決剩下的飯，什么口味也不如寧培言做的好吃。
他進入發(fā)熱期了。
在女人說‘我的’是，寧培言垂了垂頭，似更加難過不舍。
“一路平安�！睂幣嘌耘D出笑容，目送邢暮離開。
考場上倒是遇見了一個熟人，是今年的研究院第一，曾和他一起修復技術版面的那個男生。
他不能陷入與alpha分別的情緒里，他還有剛出生的女兒需要照顧呢，寧培言抱著女兒，試圖說服自己。
愈靠近戰(zhàn)場，萊格情緒愈加緊繃，邢暮瞥了眼舊友神情，隨口閑談，“你這次回去，大概就能升中校吧。”
萊格點點頭，他這一年都跟在邢暮身邊做文職，很久沒攢軍功，只要戰(zhàn)爭結(jié)束，他軍銜就能升。
邢暮剛欲告訴男人，讓他晚上別出屋子，就見那處bug顯示被修復。女人挑了挑眉，看向?qū)幣嘌浴?br />
南念看不下去，勸他不需要那么拼命，就算考不上也沒關系。
寧培言將雜物收起，溫聲回道：“我聯(lián)系過導師，考核時間已經(jīng)定下來了�！�
正式上崗那天，寧培言穿著白色正裝，鼻梁架著銀絲眼鏡，孕期留長的頭發(fā)被剪短，氣場嚴肅，面上一貫的溫柔也變得冷淡。
衛(wèi)林得知成績后比他還激動，帶著小桃買了小禮花炮，見到寧培言就放了，語氣興奮自豪，“首席，我就說你可以吧！”
直到回到家里，鼻尖嗅到一股若隱若無的青草味，寧培言才后知后覺意識到。
似乎是太久沒聽見她聲音，寧培言激動的呼吸聲很明顯，邢暮安靜等著他的回答，很快，男人輕聲開口。
避風處按下火機，細碎星火閃爍在黑暗里，繚繞白霧里，煙草味很淡，更多是寧培言信息素的味道。
“我走了，等我回來�！毙夏航o了寧培言一個擁抱，捏了捏男人指尖，然后松開。
男人垂眸放下終端，鏡片后的眸子浮現(xiàn)絲落寞，一旁的小丫頭似乎察覺父親低落的情緒，扯著嗓子開始哭。
“謝謝�！睂幣嘌哉嫘牡馈�
頓了頓，女人的聲音緩了些，“我好久沒見你了，小草哥哥。”
寧培言停下腳步，和孩子一起抬眸，語氣強撐著平靜，“寶寶，你也想她了，是嗎�！�
在邢暮把他的生物信息錄入房主后，寧培言就獲得了改造防御版面的權(quán)利。
相比剛出生，小丫頭長大了許多，抱著也沉了。
他到底脫離行業(yè)兩三年，就算記得課本知識，也有些內(nèi)部消息需要問衛(wèi)林。
邢暮又和萊格隨口談了幾句，然后拿出軍部醫(yī)生為她準備的針劑，試圖讓精神力更充沛些。
“身材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來呢�！�
并且，寧培言絕望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熬不過去了。
發(fā)熱期的Omega會準備的很好，寧培言也是第一次見血，他不是沖著撫慰自己去的，而是逼著自己清醒。
他沒注意到，私密線上組會里，一直安靜待著一個灰色賬號，從沒發(fā)過言，只是偶爾亮起。
寧培言表面點頭，關門后繼續(xù)學著，偶爾累了，便摘掉眼鏡闔眸小憩一會。
對寧培言來說，這種程度在研究院時，實在不足掛齒。他那段時間又忙，就忘記告訴邢暮了。
被邱泉那事落下了陰影，他回來后就把家里的全部電子版面檢查了一遍，在程序允許范圍內(nèi)將系統(tǒng)重新安裝升級了一遍。
寧培言工作日總是到的最早，和在軍校的習慣不同，他變得行事利落又果決。
被漆黑籠罩，睫羽一顫，失去焦距的視線茫然看著。
“小暮，我在洗澡呢�！睂幣嘌月曇艉苄�，他似乎忽然湊近終端，呼吸聲變得更清晰。
餐廳里的人很多，今天似乎是什么節(jié)日，大多都是出雙入對的情侶，還有一家三口。
S+級別的星獸最難對付，它們會散發(fā)磁場感染alpha的精神力，如果被洗腦，最恐怖的結(jié)果是自相殘殺，時間越拖越嚴重。
邢暮指尖夾著的煙投回煙盒，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繼續(xù)上了前線指揮。
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只剩下余波獸潮，那些東西殺又殺不凈，只能靠一波又一波的熱武器轟炸，最近幾天終于消停一些。
“客氣什么�！毙l(wèi)林大大咧咧笑著，舉手之勞的事。
*
衛(wèi)林道：“我昨天還看見前領導發(fā)了公告，那個醫(yī)療項目全部都要換人，項目組大換血，你進去要重頭帶，可能有點累人�！�
萊格話語一頓，只聽邢暮繼續(xù)，“現(xiàn)在戰(zhàn)場還剩六個指揮官，這次星獸潮預計有八個以上S+級別的星獸，還不算從阿雷諾越獄的。只要潮席開始，戰(zhàn)場所有alpha的精神力都會受到干擾，直到干枯耗盡，持久戰(zhàn)不是一件好事�！�
南念和衛(wèi)林注意到寧培言的情緒不對，都極力轉(zhuǎn)移著話題，可是男人的狀態(tài)還是很差，他神情懨懨，連飯都沒吃幾口。
對面顯示了很久正在輸入中，最后發(fā)過來的，只有一個好字。
沒有在中央星時的慵懶，女人神情淡淡，身上散發(fā)著屬于上位者的威嚴冷肅，萊格則站在她身后。
邢暮出聲道：“把攝像頭打開�！�
在通話響起的一瞬間，寧培言就意識到什么，忙將自己這邊的視頻切斷。屏幕上只剩邢暮那邊的情況，燈線很暗。
“盡早結(jié)束，帝國軍人都可以好好歇一陣�！�
“小暮�！睂幣嘌运釢_口，他都好久沒見過邢暮了。
這種軍部盒飯能最快程度補充體能，味道也不算差，邢暮吃過好幾年，今天卻第一次覺得有些食不下咽。
想了想，她拿出終端，拍了張照片給男人發(fā)了過去。
就算副院長有意寧培言，但是考核如果不過，也沒法光明正大把他塞進去。
視頻偶爾晃動，會掃過精致的鎖骨，還有模糊的茱萸，又很快恢復正常，寧培言似乎比她離開時瘦了，邢暮看的蹙起眉。
衛(wèi)林曾和他透露過，這個醫(yī)療公司是官方欽點，一直為軍部提供專用的安撫劑，邱泉拿到的那管針劑，也是和軍部一起研發(fā)的。
最后才是面試，考察他們個人的能力性格。
女兒滿月那天，是南念和他操辦了一場小小的滿月禮，給寶寶拍了照片留念，最后又做了一桌子美食。
邢暮走后第二個月，他刷完一摞試題，最后幾天常常學到深夜，人也跟著瘦了兩斤。本身就不胖，這下瞧著腰更窄了。
上個月第三星系的礦脈坍塌，引發(fā)了一場自然災害，終年霧霾的天氣變得更糟糕，許多人換上肺塵病，寧培言看見消息時就立即聯(lián)系了南念，希望對方來中央星生活。
然后是一張他和女兒的照片，男人抱著孩子，一大一小一起看向屏幕，極為可愛。
聽著男人顫抖的聲音，這邊的邢暮挑了挑眉，溫聲問道：“怎么切了通話？”
寧培言果然沒再管終端，忙著哄女兒去了。
寧培言唇角牽起苦澀笑意，抱著女兒進了商場。
那天清晨，寧培言還沒睡醒，便感受到終端震動幾聲，他迷迷糊糊摸來瞇眼看，瞬間便清醒。
懷里抱著長胖了的女兒，寧培言按下查詢鍵。
男生友好笑笑，和他打了個招呼，寧培言也頷首微笑。
寧培言還坐在地上，他背靠著床身，脖頸揚起，汗水順著滾動的喉結(jié)流到衣衫里。
要是邢暮在場，看見寧培言故作嚴肅的模樣，一定會忍不住笑，等屋里沒人后，她再掐著男人窄瘦的腰狠狠欺負，哭出來才好。
南念以為寧培言是不愿意在家做個相妻教子的Omega，渴望賺錢獨立一些，勸了兩次后也沒硬勸。
似乎戰(zhàn)爭迎來短暫的和平期，邢暮經(jīng)常偶爾會傳來消息，這兩天越來越頻繁。
邢暮離開第五個月，寧培言正式入職醫(yī)療大樓，成為新項目負責人。
好不容易輪到休息日，屏蔽的信號被開啟，沒等回到居住點，她就迫不及待給寧培言打去了通話。
是邢暮給他發(fā)消息了！
幾天不見父親的小丫頭狠狠哭了一場，男人心疼的哄著，女兒哭累了，這才縮在他懷里睡著。
“對了首席，項目的事怎么樣了？”衛(wèi)林看著寶寶睡著，放輕聲音詢問。
考核分三階段，第一個便是筆試。
玄關合攏，偌大的屋子變得空空蕩蕩，就剩他和女兒。
他自從離職后，便找了一個線上教師的工作，雖然賺的不多，但好在能多陪陪小桃，他再也不想女兒陷入危險境地。
看著這三句話，寧培言心如擂鼓，等他再回消息時，對面又陷入失聯(lián)狀態(tài)。
星艦降落荒星那天，隨著銀色艙門啟動，黑皮軍靴輕踩在臺階上，緩緩上移，身著黑金軍裝的女人慢步走下臺階。
邢暮頓了頓，眸子微瞇，“你在干什么？”
五六片抑制劑吞下去，終于沒有那么難熬，可也只能無力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水洗過，連燈都沒力氣開。
邢暮蹙眉又松開，她的精神力依靠藥劑暫時還不會處于枯竭邊緣，可是這種程度遲早會反噬，緊繃的弦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崩斷。
邢暮離開時，他甚至沒得到深處標記，也無法靠alpha留下的、帶著她信息素的撫慰劑渡過。
邢暮收起終端，在經(jīng)過漫長的躍遷點后，窗外再無美景，只有漆黑可怖的昏暗，偶爾還有遠方傳來的轟鳴聲。
邢暮和萊格上了星艦，直奔目的地去，在漫長的躍遷點等待中，路過那片林海星幕墻，場景如夢似幻，似乎伸出指尖就能觸到。
高出第二名0.8分。幸好是第一。
她們已經(jīng)遠離和平的星系區(qū)域，女人啟動防御模式，將前線傳來的資料投屏，然后和萊格認真研究起局勢。
衛(wèi)林一聽便放松了，笑道：“考核，這你不是最擅長了。放寬心好了，我下個月也沒別的事，多來你這兩趟，你刷題我替你哄寶寶。”
考核那天，南念特意給他做了營養(yǎng)早餐，“小暮小時候考試前，我也經(jīng)常給她做這個�！�
身體瘋狂叫囂渴望，寧培言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他顫顫闔眸，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匯聚在下巴，又滴落在胸前。
年輕的新組員們干勁都很足，聽了這話，都認真點頭，擼起袖子加油干。
最后，寧培言幾乎狼狽爬到衣柜前，翻出邢暮穿過的衣服抱在懷里，把自己盡量縮成一團，試圖去感受alpha曾經(jīng)帶給他的溫暖。
*
邢暮動作沒停，低聲道：“萊格，想盡早結(jié)束戰(zhàn)爭和該死的星獸潮嗎？”
脫離學生身份多年，坐在考場上時，寧培言還真生出些緊張感，以往這個時候，邢暮總會牽起他的手，無聲安撫他。
在第一次給項目組員開會時，寧培言埋進屋子，抬眸掃了一圈，自我介紹后便將專題報告打開，正在準備時，便聽兩個小年輕在底下竊竊私語。
小丫頭眨了眨眸子，她還不會說話，只能伸出小手，牢牢摟著父親的脖子，似乎在安慰對方。
萊格看的蹙眉，起身勸阻道：“醫(yī)生囑咐過，您不該注射的這么頻繁�！�
可到了晚上，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大床上時，又忍不住蜷起身子，渴望alpha的體溫與觸碰。
衛(wèi)林知道邢暮離開的消息，深知Omega獨自帶孩子的不易，也隔三差五的來寧培言這里探望一下。
“哇，咱們的新首席好帥啊，真是Omega嗎�！�
邢暮走后一個月，寧培言開始準備那場入職考核。
誰都想盡快和平，期望和家人團聚。
“小暮，我也好想你�！蹦腥溯p聲呢喃，透著一絲委屈。
沒有alpha在身邊，寧培言連笑容都逐漸減少，衛(wèi)林有次看了他很久，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勸他要盡量開心一些。
畢竟是國家級別的項目，得有一場放在明面上的考核，一共五個人，都是技術行業(yè)的尖端人才。
寧培言呼吸停了幾瞬，然后聽話的點開了視頻，只不過堪堪停在脖頸處，濕漉的黑發(fā)被攏在腦后，露出好看的眉眼五官，他似乎擦過臉，面上沒太多水跡。
可她想嘗嘗真正的男人，不只是撫慰劑。
“我修好了。”寧培言垂眸開口，語調(diào)很輕，“之前忘記告訴你了�！�
男人抱著手機坐在床上，眉眼難眠失落，可很快又勾起，只要邢暮平安就好。
體會過邢暮給的歡愉，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是曾經(jīng)纏綿的每個瞬間，alpha的灼熱與氣息將他逼到懸崖邊緣。
“嗯，我都好，不用掛念我。”
又問了一堆擔心的，得知邢暮確實無事后，寧培言才放下心。
濕熱的浴室讓終端起了水霧，他經(jīng)�？床灰娦夏耗沁�，只能拿來毛巾擦干，胡亂間，他也不知道都照到了自己哪。
看著晃來晃去的模糊鏡頭，邢暮喉間輕滾，指尖摩挲桌椅，她忽然覺得有些口渴。
寧培言還陷在思念情緒里，就聽邢暮輕聲開口。
“小草哥哥，鏡頭往下點。”
第四十六章
寧培言動作一頓，下意識問：“什么？”
女人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眼眸透著戀念。
在意識到邢暮是什么意思后，寧培言身子僵住，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緩了好久，還是縱容了對方過分的要求。
“好……”他輕聲道。
鏡頭緩緩下移，掃過平坦白皙的小腹，以及若有若無的人魚線，身上水滴隨著呼吸節(jié)奏滾落。因為最近的工作強度，寧培言身材恢復的很快，就是沒時間鍛煉，瞧著比懷孕前單薄了些。
腰身看起來也更好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