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抬頭望向楊菊花,“奶,是陶雯雯和陶雅雅打我和妹妹,三姑姑才讓我們打回去的�!�
“這……”楊菊花滿臉尷尬,看向胡麗,“這是你女兒欺負(fù)人在先,怨不得我家柳宏啊�!�
第18
章今晚不許吃飯
胡麗向來蠻橫護(hù)短,才不管什么原因。
她只知道她孩子被欺負(fù)了,她要找回場子。
于是,把矛頭指向陸朝顏。
“陸朝顏,你算哪根蔥,憑啥欺負(fù)我女兒?”
陸朝顏眸光掃一圈,“胡麗,你看清楚了,這里是陸家,我憑的你是外人,請你帶著你的孩子從我家搬出去�!�
“你說啥?要我搬出去?”胡麗仿佛聽到了天大笑話,“老娘住在這里七年了,這里就是我家,想要我搬走沒門!”
住在這里,每天吃好的,穿好的,還有人洗衣做飯,傻子才會走。
陸朝顏沒繼續(xù)搭理胡麗,而是拍拍醫(yī)館后窗戶。
“柳大夫,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你要做不到,別怪我無情�!�
躲在醫(yī)館的柳之柏,只能來到后院,瞪陸朝顏一眼,“快去做飯�!�
“沒空!”陸朝顏回瞪他一眼,“我回來前,陶瑞一家沒有離開,后果自負(fù)!”
說完,她去后院抓走了三只母雞,從后門出去了。
不知道她抓了雞的柳之柏,看向楊菊花,“做飯去!”
楊菊花立馬不樂意了,“不都是二嫂做嘛。”
上工就夠累了,現(xiàn)在還要她做飯,憑啥啊?
柳之柏最不能容忍別人反駁他的話,厲色的睨著楊菊花,“不做飯,你也不用吃飯了,曹蘭,你去做飯。”
曹蘭是楊菊花的大兒媳婦。
剛進(jìn)院子,就聽到了讓她做飯的話。
“二叔,我干一天活也累啊,剛剛我看到朝顏了,讓她做吧�!�
這么熱的天,她才不要做飯呢。
“哼,都不想做飯是吧,那今天都別吃飯了�!�
柳之柏怒斥一聲,治不住陸朝顏,我還管不住你們了嗎?
“曹蘭,你去把大鐵鍋里的湯,全部送給你公公男人吃�!�
聽到湯,曹蘭舌頭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立馬放下背上的簍子,喜滋滋的跑進(jìn)廚房。
果然看到大鐵鍋里有大半鍋燉好的蛇湯。
楊菊花也進(jìn)了廚房,看到蛇湯,拿碗就要盛。
站在廚房門口的柳之柏,冷颼颼的來一句,“記不住話嗎?今晚,你們不許吃飯,快去送湯�!�
楊菊花氣的甩自己兩巴掌,也只能看著大兒媳婦把鍋里的湯全部盛完,一口也沒有剩下。
她不敢攔,曹蘭也不敢留,用簍子背著蛇湯去了水庫那邊。
心里想著陸湘和陸朝顏,連湯水都沒有看著,至少她們還聞到味了。
等她出了大門,柳之柏望向胡麗,“你跟我來�!�
胡麗“哦”了一聲,樂呵呵的跟著柳之柏去了谷素儀住的后院。
別人沒有湯喝,她肯定有。
院子里,徒留柳宏和柳瑤眼巴巴望著楊菊花。
“奶奶,我們餓�!�
“餓餓餓,餓死鬼投胎啊,等你二奶奶回來做�!�
楊菊花在廚房看一圈,什么也沒有了,氣哼哼的回了自己住的臥房,倒床就睡。
谷素儀住的后院,有一間小廚房,半罐子蛇湯,正在冒著熱氣。
旁邊還有一籃子蒸好的玉米面饅頭。
谷素儀領(lǐng)著孫女,正在清洗那些桑葚果,見到柳之柏來,期期艾艾的紅了眼眶。
“你也別怪朝顏,她可能是受人指使罷了,等她明白你的好,也就不鬧了�!�
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氣的很,那一大鍋雞湯啊。
她本來打算讓人帶信把大兒子喊回來的。
現(xiàn)在,啥也沒有了。
連雞蛋都沒有了。
柳之柏這次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他糾結(jié)著該怎么提出讓陶瑞搬走的事。
胡麗等著吃蛇湯,見他坐在那里不出聲,急切問,“二叔,你是不是有啥事兒?”
柳之柏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遞到谷素儀跟前。
“如今家里人口越來越多,住在一起,實在不方便,我想給陶瑞一家子建個院子,這錢要不夠,你們再添點。”
“二叔,你啥意思?”胡麗慌了,“你想趕我們走?”
其實她也不想住在陸家,人太多,晚上想和陶瑞親熱,他都不愿意。
可她不想搬走,住在陸家,她和陶瑞的工分,不用拿出來,孩子還有人照顧。
最關(guān)鍵的是,她住在這里,陸水芝那個賤人就得躲在婆家,不敢回來勾引陶瑞。
谷素儀望著錢,眼睛更紅了,“我知道我們給你添麻煩了,這錢你拿回去吧,我們找好房子就搬�!�
柳之柏語氣頓時溫柔了好多,哄道:“素儀,不是讓你搬,我是要給陶瑞和胡麗建一個新院子,也不遠(yuǎn),就在隔壁的自留地上建個小院子,這樣他們小兩口能住的舒服,你想過去看看也方便�!�
“不,我不答應(yīng),我不搬走,我哪里也不去。”
胡麗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飯有人做,衣服有人洗,娃有人伺候的日子。
她才不會傻得搬走。
谷素儀也不想,在陸家住的雖然擠擠巴巴的。
不費錢也不費力啊。
一旦搬出去了,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挑水砍柴,哪一樣不得自己做?
最最重要的,陸家房子空出來,陸朝顏不跟陸湘睡了,那柳之柏是不是得回去跟陸湘睡?
她絕對不能讓兩人睡到一起。
“之柏,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我們搬走?”
柳之柏眼底閃過森森惡意,“陸朝顏那個死丫頭要把她二姐接回來住,她還要一間單獨臥房,我也是沒辦法。”
谷素儀重重嘆口氣,“朝顏她中了什么邪?拿走那退親的三百塊錢不給你,還要把月丹接回來,真是越來越叛逆了�!�
“孩子大了難管教,素儀,胡麗,你們就體諒體諒我吧。”
柳之柏把錢塞進(jìn)谷素儀手里,也跟著嘆口氣。
“我住了這么久,這里就是我的家,想要我搬走,門都沒有!”
胡麗火冒三丈,甩著大粗胳膊,就往前院跑。
“陸朝顏,你個小賤蹄子,你給我出來!”
楊菊花還沒有睡著,聞聲跑出來,“那死丫頭還沒有回來,你找她有事?”
胡麗沒出聲,腦海里全是婆婆那句陸朝顏有三百塊錢,沒有交出來的話。
她跑去后面柴火棚子,拿來一把斧子,沖進(jìn)陸湘和陸朝顏住的東屋門前,一斧子下去,砸掉了鎖。
她沖進(jìn)屋里,一通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滿滿一籃子野雞蛋和紅糖,轉(zhuǎn)身提去了自己住的那屋。
“哎呦,胡麗啊,你干什么��?”
楊菊花看到雞蛋,雙眼放光,飛跑進(jìn)了陸朝顏臥房,找到一個鐵盒子。
她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卷子錢。
“哎呀,這死丫頭還藏了這么多錢�!�
她高興的合不攏嘴,趁胡麗沒看到時,塞進(jìn)自己口袋。
第19
章三姑姑,你快跑吧
離開后的陸朝顏,把三只母雞送到陸寒青那,然后來到大隊部門前的大橋上等著。
遠(yuǎn)遠(yuǎn)看到沈南星扶著陸湘從橋上走過來。
她迎過去,“南星,謝謝你送我娘回來,還得麻煩你一個事兒�!�
胡麗那個蠻橫潑辣的女人,恐怕不會那么容易搬走,她得讓胡全親自來給她領(lǐng)回去。
“什么事兒��?”沈南星笑著問。
陸朝顏扶住陸湘胳膊,“司正硯他睡的那床位置不好,想麻煩你給挪挪�!�
“我還以為多大事呢,走吧,我正想去看看正硯哥。”
沈南星爽朗的跟在陸湘另一側(cè),一起去了大隊部后院。
陸寒青正在圍雞棚子,聽到他們的聲音,歡快跑出來,“娘,南星哥,你們放工啦。”
“對啊,我們過來看看正硯哥�!鄙蚰闲欠鲋懴孢M(jìn)了屋。
兩人來到床邊,看著雙目閉合的司正硯,皆是一臉憂傷。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遭了這樣的罪?”陸湘坐在床邊,拿起司正硯手腕,摸向他的脈,驚訝道,“這孩子脈搏這么穩(wěn),看來有指望治好了�!�
沈南星和陸寒青一樣,也喜歡司正硯這個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聽了陸湘的話,高興不已。
“正硯哥吉人天相,一定能醒過來的�!�
司正硯聽著倆人真摯而溫馨的話,心里暖暖的。
原來關(guān)愛他的人,還有很多。
陸寒青把吃飯的小桌子,搬到門口大樹下,陸朝顏從廚房端出那鍋雞蛇湯,沖屋里倆人喊。
“南星,今天司支書給了一只雞燉給司正硯吃,我剛好撿了一條蛇,便放在一起燉了,喊你來挪床的那些話,都是借口,請你喝湯才是真的�!�
雖然雞湯被陸朝顏和陸寒青吃了不少,但陶釜里還剩下一半。
在這個只有過年才能吃一頓肉的年代,哪怕沈南星家條件還不錯,那也頂多一個月吃上一頓肉。
看著那大半罐子黃澄澄的雞湯,他忍不住咽口水。
陸湘也口齒生津,想到家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兒,轉(zhuǎn)身要走,“我得回去給你爹做飯,南星,你別急,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陸朝顏盛了滿滿一碗肉,遞到她跟前,“柳之柏他不需要老媽子,他希望他的女人美麗妖嬈,你要不吃,我就倒了,今后也別在我們面前裝可憐,說柳之柏不愛你,我要是男的,我也不喜歡你瘦的皮包骨的樣子�!�
她沒有放低聲音,陸寒青和沈南星聽的一臉茫然,看看她,又看看陸湘。
不解兩人在打什么啞謎。
不過,兩人看到了奇跡,往日無論身邊人如何勸解,陸湘就是不聽。
現(xiàn)在,她端著碗,大口吃起來,眼里還含著羞澀的笑意。
陸朝顏對兩人挑了挑眉,“有句話說得好,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女人唯有自愛,才能得到別人的愛�!�
二十歲的沈南星,已經(jīng)懂得情愛,瞬間明白了陸朝顏的意思,也懂了她剛剛勸說陸湘的話。
他悄悄對陸朝顏豎起大拇指,心領(lǐng)神會的笑笑。
兩人飽餐完,陸朝顏又找借口,把陸湘留在陸寒青這,她要先回去瞧瞧胡麗鬧了沒有。
沈南星陪她一起走的,剛到陸家大門口,柳宏沖出來,抱住陸朝顏大腿,還瑟瑟發(fā)抖的說:“三姑姑,你快跑吧,胡麗大娘拿斧頭打人�!�
“拿斧頭?”沈南星臉色變了,下意識的把陸朝顏拉向身后,“胡麗她又發(fā)什么瘋?”
胡麗是胡會計唯一的女兒,上面有七個哥哥寵著,非常的蠻橫霸道。
一有不順?biāo)牡模蜁[騰。
好在她聽陶瑞的話,也聽她爹的話。
在陸家,只有柳之柏谷素儀能鎮(zhèn)住她。
在書中,胡麗也是陶雨薇最討厭的極品之一。
陸朝顏就知道會是這樣,她蹲下摸摸柳宏腦袋,“別急,慢慢說�!�
“我看到胡麗大娘拿斧子把你的床砍了。”
柳宏只能說出他看到的,對于大人的心思,是一點也不明白。
陸朝顏黑眸一沉,猜到胡麗在找那三百塊錢,“柳宏,你帶著妹妹到你奶奶屋里躲著,不要出來�!�
“好,姑姑快跑。”柳宏飛快的跑進(jìn)院子,拉著妹妹進(jìn)屋了。
沈南星走在陸朝顏前面,要進(jìn)院子,被陸朝顏拉住了。
“南星,你去胡會計家一趟,告訴他胡麗偷了我家三百塊錢,柳之柏要送她去派出所,你把他引來后,你去攔著我娘和寒青,不要讓她回來�!�
沈南星放心不下,“不行,我留下陪你,讓寒青去喊司支書回來�!�
“不能讓寒青和我娘知道,今天我要把陶瑞和胡麗趕出我家,幫我�!�
陸朝顏說著請求的話,眼睛里卻是命令的意味。
沈南星被她看的心跳加速,紅著臉點點頭,往胡家跑去。
陸朝顏不緊不慢的進(jìn)了院子。
陶雯雯站在正屋檐下,看到她來,慌忙跑進(jìn)屋里,“媽媽,她來了,她回來了�!�
胡麗沒有找到那三百塊錢,滿肚子火氣,聽到陸朝顏回來,提著斧子就出來了。
“小賤人,聽說你要趕我走是吧?”
“這里是我家,趕你走有錯?”陸朝顏走過去反問。
“哼,什么你家,這里早就不是你家了,想趕我走,門都沒有。”胡麗說著,伸長胳膊來揪陸朝顏頭發(fā)。
陸朝顏輕松躲開,“胡麗,你別不要臉,這是我陸家宅子,全縣的人都知道,你們鳩占鵲巢這么多年,難不成還想永遠(yuǎn)霸占下去?”
“霸了又如何?不光我們住的這房子,就連你那三百塊錢,也給我拿來,”胡麗憑借身體優(yōu)勢,一把薅住陸朝顏胳膊,想把人往地上摔,“快說,那三百塊錢在那里?”
陸朝顏柳腰一轉(zhuǎn),從胡麗腋下躲過去,到了她身后,雙拳出擊,狠狠的捶在她雙肺位置。
她今天練了一天的異能,力量比昨天大多了。
雙拳的力量,足以震毀胡麗的肺,卻又不會要她的命,最起碼現(xiàn)在不會。
胡麗只覺著胸口悶痛,因而心里也更加惱火,提著斧頭砍向陸朝顏。
剛剛跟胡麗從陸朝顏睡的東屋跑出來的楊菊花,望著要落到陸朝顏頭上的斧子,失聲尖叫。
“啊,殺人了!”
第20
章你哪來的三百塊錢?
“住手!”
沈南星的母親木紅英,仿若火箭一樣,飛奔進(jìn)了院子,一把推開胡麗,拉起陸朝顏,“朝顏你沒事吧�!�
她下工路上碰到兒子找胡會計,才知道陸家的事,飛速趕來了。
竟沒想到,讓她看到這么可惡的一幕。
對上她擔(dān)憂又緊張的眸子,陸朝顏俏皮的眨眨眼,旋即渾身發(fā)抖,哭著說:“紅英姨,胡麗偷了我三百塊錢,還要殺我,嗚嗚�!�
同時在心里暗暗可惜,胡麗的腿保住了。
“什么偷?那明明就是我的。”
胡麗和陶雨薇一個心思,陸家的所有都是柳之柏的。
柳之柏的所有都是谷素儀的,那也自然是谷素儀三個孩子的。
只是胡麗心思沒陶雨薇那么深沉,把話放到了明面上。
她剛說完,木紅英大喝,“那是司家退親給朝顏的補償,怎么就成你的了?”
陸朝顏和司正楊退親,她也是早上聽陸湘說的,其實,她從來就不看好司正楊。
退了正好,她兒子才配朝顏這樣的好姑娘。
胡麗蠻橫的抬著下巴,“我是長嫂,那就是母親,她把錢交給我管著,哪里不對嗎?”
“我呸!你男人既不姓柳,也不姓陸,算哪門子長嫂?還母親?咋的,你連你二叔公公都要勾引是吧?”
木紅英沒給胡麗一點臉,繼續(xù)道,“難怪人家都說你是你娘跟你大伯生的,我看一點不假,不然,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嫂子,怎么想著要做小姑子的母親,你就不怕你婆婆不同意,跟你爭男人?”
無論柳之柏瞞的多好,一些和陸家親近的人,還是看的出來,他對谷素儀不一般。
作為陸湘最好的閨蜜木紅英,自然也是最了解陸家事的。
她這話一出,胡麗懵在當(dāng)場,啥意思?
她婆婆真跟二叔有一腿?
陸朝顏悄悄的給木紅英豎起大拇指,戰(zhàn)斗力真強。
她跑進(jìn)臥房看一圈,出來后,紅著眼睛望向胡麗,“胡麗,你一個外人,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如今還偷我家的錢,你老胡家就那么不要臉嗎?你快把錢給我交出來!”
“交你娘的屁!”胡麗舉著斧子,又朝陸朝顏沖來。
“胡麗,你給我住手!”
一道高昂的喊聲,從門口傳過來。
旁邊看戲的楊菊花,看清來人后,面色一慌,趕忙往后院跑去。
“胡會計,你來的正好,”木紅英拉著陸朝顏,朝胡全迎過去,“你家女兒胡麗偷了朝顏這孩子的三百塊錢,還砸了陸湘和朝顏的臥房,如今又拿著斧子砍人,你要不管,那我們只能把司支書喊回來主持公道了�!�
“沒有,我沒有砍人,爹,你別聽她們胡說!”
胡麗見到老父親來,趕緊扔了斧子,囂張的氣焰卻沒有減少半分。
她拉著胡全胳膊撒嬌,“爹,陸朝顏她一個死丫頭不把錢交給二叔,我才進(jìn)屋找的,我根本就沒有找到錢。”
胡全得了沈南星的消息,騎著自行車就來了。
進(jìn)門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陸朝顏那番外人的話,現(xiàn)在木紅英又這么說。
他氣的臉色鐵青,可他不能承認(rèn)那些罵名。
他狐疑的望向陸朝顏,“你哪來的三百塊錢?”
村里人的經(jīng)濟條件,胡全作為大隊會計,最是清楚。
陸朝顏不可能有錢,更不可能有三百塊。
陸朝顏不卑不亢的回道:“昨天司正楊退了和我的親事,給我三百塊錢作為補償,我放在衣柜里面還沒有來的及存起來,就被胡麗偷去了,我平時賣藥材的六十多塊錢也沒了,還有一籃子野雞蛋也丟了�!�
沒提柳之柏給的那一百五,是說了,也沒人相信,再讓陸湘知道了,還要在她耳邊念經(jīng),不準(zhǔn)她要。
木紅英聽完她的話,嗤笑著走上前。
“胡會計,你們家七個兒子,在咱大隊算是大戶,連一個女兒的住處都勻不出來嗎?
非擠在陸家占便宜也就算了,如今又偷主家的錢,就不怕傳出去,你這個會計臉上沒光啊!”
胡全最是好面子,剛進(jìn)門的那些話,足夠讓他難堪,此刻,木紅英又這么直白的說。
他臉寒的更狠,瞪向陸朝顏,質(zhì)問,“你有什么證據(jù)說胡麗拿了你的錢?”
“對啊,陸朝顏,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拿了你的錢��?”
胡麗跟在她爹話后面問。
陸朝顏鎮(zhèn)靜的望著倆人,“胡麗,你也不用跟我胡攪蠻纏,你翻了我屋子是事實,我已經(jīng)讓人去派出所報案了,等公安同志來,自有公斷。”
“報什么案?誰準(zhǔn)許你們?nèi)蠊驳�?�?br />
胡全急了,眼神凌厲的瞪向木紅英,“你就是沒事找事!”
木紅英并不怕他,滿眼的鄙夷,“胡全,你想包庇女兒,奈何人家把她當(dāng)棍用,今天不報公安,她得一輩子背著偷竊罪名。”
胡全被木紅英這么一點,才冷靜的在院子里看一圈,沒有看到柳之柏和陸家其他人,略一思索,明白了。
柳之柏想要陸朝顏手上的錢,他不想自己出面要,故意讓他這沖動的女兒,去陸朝顏屋里搜。
找到了,他和谷素儀以長輩名義拿去。
這偷拿錢財?shù)膲拿�,就落到他女兒胡麗頭上了。
哼,柳之柏敢對他女兒用這么陰險的算計,他跟他沒完。
胡全越想越生氣,一巴掌甩在胡麗臉上,“蠢貨,那是陸朝顏的錢,她交不交給她爹,關(guān)你什么事?”
“爹,咱家的錢不都是你拿著嗎?陸朝顏的錢,憑啥要自己拿著?”胡麗委屈的望著父親,“她還要趕我走,她憑啥趕我走?”
“憑你們霸占了我家房子,讓我爹不能和我娘同房,影響了他們夫妻生活!”
陸朝顏說的很大聲,從后院跑出來的柳之柏和谷素儀楊菊花,跟院子里的胡全胡麗木紅英,都被她這句夫妻生活的話,震在當(dāng)場。
自從谷素儀搬來陸家后,陸家瞬間變的擁擠,柳之柏順勢搬出陸湘的臥房,讓陸家三姐妹跟陸湘住,這一住就是十年。
大家都看在眼里,偶爾會有人調(diào)侃,但也不會拿到明面上說。
第21
章不如把這十年房租付一下
今天,陸朝顏大喇喇的說出來,眾人會尷尬,可也是事實。
陶家一群外人占著陸家房子,害得人家夫妻倆住在一個屋檐下,卻跟守活寡一樣,像話嗎?
就連門口圍著看熱鬧的村民,都覺著谷素儀和柳三斗兩家人太不識趣了。
陸朝顏望向胡全,“胡會計,柳之柏他的醫(yī)術(shù)人品,全大隊都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一個人說他孬話,
當(dāng)初谷素儀嫁給我大伯,還沒有半年,就克死了我大伯,柳之柏他沒嫌棄她們母子四人晦氣,把她們接來陸家住著,這等大恩,他們不感激,我們家就當(dāng)養(yǎng)了一群白眼狼吧,
可陶瑞已經(jīng)成親生子,還領(lǐng)著媳婦孩子不愿意搬出去,害得柳之柏有臥房不能回,有女人不能睡,你站在一個男人角度來說說,這委不委屈?”
胡全被問的說不出一句話,反正這事擱他,肯定不行,別看他六十多歲了,自從女人死后,他就沒有睡過舒服覺。
他意味深長的盯著柳之柏下體,確實委屈了。
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同情的看著柳之柏,看的他氣的嘴唇直哆嗦。
陸朝顏矛頭一轉(zhuǎn),望向要反駁的柳之柏,“知道的以為你大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外偷腥,畢竟后院住的谷素儀和陶雨薇,都是一人一個房間,不像我們前面住的,都是幾個人睡一屋�!�
說起這事,胡麗就氣。
每次她想跟陶瑞親熱,他都以孩子在身邊為由,給推拒了。
她只能找婆婆小姑子,想把孩子放在她們屋里睡,她們又不愿意。
照陸朝顏這意思,二叔真跟婆婆有一腿,還和小姑子不清楚?
門口那些吃瓜群眾們,更是滿眼驚悚,柳大夫跟他大嫂……
院內(nèi)院外安靜如斯。
陶雨薇在司家找了一天的金鎖,也沒有找到,背著簍子回到陸家,看到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偏又安靜的出奇。
她慌忙擠進(jìn)院子,見一眾人面色古怪,不禁一頭霧水。
“咦?胡大伯,木嬸娘,你們怎么來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兩人沒有說話,這讓他們怎么答?
說你母親跟你二叔不清不楚?
已經(jīng)氣到崩潰的柳之柏,知道自己又被陸朝顏斗敗了。
他本以為借助胡麗那個蠻婦,把那三百塊錢找出來,給陸朝顏一個教訓(xùn)。
沒想到讓她倒打一耙,還給他冠了一堆罪名,讓他無可反駁。
他走到胡全跟前,“胡會計,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你看胡麗和陶瑞的兩個孩子都大了,再住在陸家也不方便,我想跟大隊申請一塊地,給他們建一個獨立院子。”
“好啊!”胡全這些年因為女兒女婿,可沒少聽閑話,早就想讓女兒女婿搬離陸家了,“我家隔壁那塊地不錯,位置好,還寬敞,我明天找司支書批給你們。”
“不行!”陶雨薇厲聲反對。
別人不知道,活了一輩子的她最清楚,胡全對她母親覬覦已久,一旦搬到他隔壁住,她母親就是狼入虎口。
“陶雨薇,你啥意思?胡會計就胡麗這么一個女兒,他讓自己女兒住的近點,方便照顧他,你有啥權(quán)利反對?”
陸朝顏知道書中劇情,自然明白陶雨薇反對的理由。
今天搞這么一大出戲,可不止讓陶瑞胡麗搬出陸家這么簡單,她要把谷素儀和陶雨薇全部送進(jìn)胡家。
陶雨薇無法說出原因,“雯雯和雅雅還小,大嫂顧不上她們,搬過去了沒人照顧,還是住在這里方便�!�
“住在這里確實方便,有我們給你們做飯洗衣,連你們的糞桶都是我們倒,我們這樣的房東,真是千年難尋,不如把這十年房租付一下�!�
陸朝顏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紙,上面寫著谷素儀和柳三斗帶孩子住進(jìn)來的時間,住的房間,租金,還有房子損耗費。
她把寫著谷素儀名字的那張紙,拍在陶雨薇手里,“你大嫂剛剛打砸了我的臥房,偷走了司家給我的三百塊錢,請一并給我�!�
“你別冤枉我,我沒有找到那錢!”
胡麗依舊蠻橫,找到了也不會還她。
陸朝顏給她一個淺淺的笑,“有沒有拿,等公安同志來了,自有公斷�!�
柳之柏也慌了,“你叫了公安?”
“對啊,三百塊錢哩,總不能就這么丟了吧,”陸朝顏滿眼警告,“柳大夫,胡麗進(jìn)我臥房偷錢,你應(yīng)該看的一清二楚,等公安來了,你可別再做縮頭烏龜,好好給我作證。”
柳之柏想維護(hù)胡麗的話都說不出了,他在家看到胡麗砸陸朝顏的臥房不阻攔,就是幫兇。
唯有撇清,說他沒有看見才行。
谷素儀更不敢出聲,無論有沒有看見,公安來了,她都有嫌疑,因為胡麗是她兒媳。
只有說她不知道,沒參與,才能自保。
至于楊菊花,躲在臥房連大氣都不敢出。
胡麗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終于怕了,她躲在胡全身后,委屈巴巴的。
“爹,我根本就沒有找到錢,我一毛錢也沒有看到�!�
可陸家只有這么大,還每間屋子都住了人,陸朝顏那三百塊錢,只能在她自己屋里。
如今,屋子被胡麗翻找砸爛了,錢就算不是她偷的,也脫不了干系。
胡全氣的半死,這柳之柏好歹毒,利用他女兒不算,還把他女兒推出去頂罪。
他看向柳之柏,把女兒拉著在院子中間,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親自上手搜身,什么也沒有。
他面上浮著陰冷,“胡麗從進(jìn)陸朝顏的屋到現(xiàn)在,沒有出大門一步,她身上沒有那三百塊錢,說明這錢還在這個院子里,那就不算胡麗偷的,你們休想冤枉她。
至于她和陶瑞搬出陸家這事,誰也別想反對,蓋房子的地方,只能聽我的,你們準(zhǔn)備好錢就行了�!�
最后一段話,他是看著陶雨薇和谷素儀說的。
說完,他拉著胡麗,大步離開了。
兩個外孫女哭著追出去,讓他給罵了回來。
兩個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圍在谷素儀身邊,不明白自己的外祖父為什么拉走她們的媽媽。
陸朝顏望向谷素儀,“你兒媳沒拿,那就是你拿的,還給我,我就不計較胡麗砸了我床的事了�!�
“我沒有啊,我一直在后院,根本不知道胡麗在前面干了什么?”谷素儀哭著拉住大孫女陶雯雯,“你快說,你媽干了什么?”
“嗚嗚嗚,”陶雯雯已經(jīng)嚇壞,“我看到媽媽和三奶奶進(jìn)三姑姑的屋找錢,三奶奶找到一個鐵盒,里面有好多錢�!�
臥房里,已經(jīng)把鐵盒子捏變形的楊菊花,聽了她的話,飛奔跑出來,把鐵盒塞進(jìn)陸朝顏手里,急忙說:“我就拿了這個,還給你,其他的事都是胡麗做的,跟我無關(guān),你們別想賴我頭上。”
第22
章有一個偷女兒錢的父親,我還能有什么教養(yǎng)?
陸朝顏打開鐵盒子,翻開一看。
“哎呀,我這里一共有六十七塊九毛八分錢,怎么只剩下三十三塊六分了,那三十四塊九毛二分錢哪里去了?”
她說著,眼淚汪汪的哭起來,還配合著抖動身子。
讓院子里的人,沒有誰懷疑她說的有假。
木紅英瞪著楊菊花,“楊菊花,你是越老越?jīng)]臉啊,住在陸家,吃在陸家,還偷人家錢,等公安同志來了,先把你拷走�!�
“不要,不要抓我,”楊菊花嚇壞了,“我沒有拿,我真沒有拿啊�!�
“錢盒子是你交出來的,你說你沒有拿,誰信?”陶雨薇厲聲質(zhì)問。
現(xiàn)在,她只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楊菊花身上,省得他們追著她母親不放。
楊菊花哭起來,“我真沒有拿,是胡麗,是她先翻出來的,二嫂屋里的錢是她拿走的,真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
陸朝顏勾唇輕笑,還不算笨,知道推責(zé)任,“三嬸,你確定是胡麗拿的?”
“對,就是她拿的,我親眼所見�!睏罹栈▓远ǖ恼f。
陸朝顏看向陶雨薇,“胡麗走時,身上沒有錢,那只有一個可能,她偷了錢,送去后院給你媽了,
三百塊錢不是小數(shù)目,你們家只有兩個人干活,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錢,只要公安同志來搜一搜,真相就大白了�!�
陶雨薇一聽這話,終于明白陸朝顏是沖她那些錢來的,當(dāng)即冷笑。
“陸朝顏,我們沒錢,不代表我們家那些城里親戚也沒有,還有我二哥,他在城里做工一年多,攢三百塊錢不是難事吧�!�
你家那些城里親戚要真管你們,你媽也不會帶著你們住在陸家喝柳之柏的血了。
當(dāng)然這話,陸朝顏沒說。
她道:“哦,你的意思是你們家有錢?”
陶雨薇一噎。
承認(rèn)了,陸朝顏勢必讓她付租金,說沒有,等下公安來了,搜到錢,那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掉轉(zhuǎn)頭,摟住柳之柏胳膊,委屈的哭起來。
“嗚嗚,二叔,你給我做主啊,我大嫂和我媽媽根本沒有拿她的錢,她在騙人�!�
“嘖嘖,”陸朝顏抱臂睨著她,“陶雨薇,難怪柳之柏對你言聽計從,你這嬌媚無骨的樣子,我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