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8章

    這時候正是獵物肥壯之時,也因為如此,野外鷹隼之類的猛禽也時不時能看到,就連祝英臺這樣見的少的一開始見到還會驚訝,到后來也都習以為然了,畢竟不是她那個什么都要在動物園看的年代,就算野外見到了狼,都不算稀奇。

    那鷹在上空不停的盤旋著,見囚車進了城,便震了幾下翅膀,朝著和城門相反的方向飛走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偶然。

    “馬文才,你不走?”

    見馬文才還在原地眺望什么,已經(jīng)跟著人群走出幾步的祝英臺回身招呼。

    “嗯,來了……”

    馬文才收回目光,從身邊的囚車旁疾步走過。

    他耳目聰敏,是以從第二輛囚車旁過去時,將囚車里女眷和孩童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阿娘,你看,又是那些老鷹,那些老鷹又跟上來了呢!”

    四五歲的女童對著老鷹離開的方向小聲喊著。

    “別胡說,現(xiàn)在就是鷂子多的時候。”

    那女眷把孩子往懷里又擁了擁。

    “你就睡覺就好了,乖乖睡覺啊……”

    這下,馬文才眼中原本不怎么確定的神色又確定了幾分,但他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三兩步追上了祝英臺和梁山伯。

    “梁山伯,崔太守臉上的傷到底是怎么回事�。俊�

    回城的氣氛有些壓抑,祝英臺終于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想要借個話題轉(zhuǎn)移下稍顯沉悶的心情。

    “那是……”

    梁山伯聞言頓了頓,剛想回答。

    “把頭低下!”

    從后面追上的馬文才突然看到前面有什么襲來,伸出手拉開梁山伯,又把祝英臺的頭往下一按,那東西啪地飛過了他們幾人的身側(cè),落到了后面押解官的馬下。

    祝英臺驚魂未定地回頭看去,見地上是幾團炸開的干糞,喉頭不由得一陣作嘔,噔噔地往后退了幾步。

    “怎……怎么……”

    “你這狗官,不得好死!”

    一聲凄厲的女人叫聲之后,更多的干糞被丟了過來。

    這一路進城都很安靜,沒什么動亂,所以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卻沒想到走了一半,就快到郡府衙門的時候,卻還是在大街上出了事。

    越來越多的干糞和石塊被投擲了過來,押解官們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有的迅速找旁邊能遮掩身體的地方躲避,有的直接蹲到了囚車下面,為首的齊都尉皺著眉頭,大聲怒斥:

    “官府押解,無故不得沖撞,還不速速退下!”

    可惜就他一人,人單力薄,那匹馬也受了驚,不停掀動它的蹄子,齊都尉擔心驚馬,只能翻身下了馬,頂著一群人的怒目唾罵,艱難地命令駕車的車夫驅(qū)趕牛車繼續(xù)往前走。

    “他們?yōu)槭裁匆舸尢�?�?br />
    祝英臺和陳慶之在護衛(wèi)們的保護下退到一處墻下,眼睜睜看著四處涌出不少衣衫襤褸的災(zāi)民,提起手邊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往囚車擲去,只覺得所有的人都像是瘋了。

    如果不是瘋了,怎么會露出這樣瘋狂的表情?

    看著一個個表情猙獰的面孔,祝英臺被這股狂熱的恨意所攝,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寒顫。

    有疑問的不光是他,不少圍觀的百姓雖沒有參與這種攻擊,不過對著囚車里的人也很是好奇,也有膽子大的拉著災(zāi)民問為什么這么做的。

    就在祝英臺提出疑問的下一刻,便有一個滿臉凍瘡的災(zāi)民在歇斯底里地大吼:“你問我們?yōu)槭裁磦�?你怎么不問問這是誰!”

    他的表情像是隨時會活啃了崔廉一家。

    “這個狗官早就里通外國,知道浮山堰要垮,可是他不提醒下游的人早些逃命,只顧著保全自己一郡的人!陽平郡是沒事了,可我們呢?陽平郡的人不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我全家老小都被水沖走了,我在水里泡了一夜才得救,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如果他早些示警,怎么會有這些事!”

    “啊,你說他早知道浮山堰要垮?怎,怎么會呢,不是說是被暴漲的水沖垮的嗎?”

    旁邊聽到的百姓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窩蜂涌了上來打探。

    “說說,再說說!”

    “呸!”

    那災(zāi)民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北面回來的人都傳遍了,這狗官通敵的人證物證俱全,所以才被壓到京城里去定罪!說浮山堰是天災(zāi),這六七月的洪汛期都過去了,那時候水那么大沒事,這九月天才下幾場雨,就能把浮山堰淹垮了?”

    “什么,浮山堰潰堤還跟這狗官有關(guān)系?”

    幾個年輕人聽得怒從胸中起。

    “虧我還以為陽平郡是個好地方,所以才沒被淹了,原來是這樣!弟兄們,我們也砸,砸死這狗官!”

    在沸沸揚揚的傳言中,越來越多的人“義憤填膺”了起來。

    浮山堰潰堤影響了整個下游幾十萬百姓,受災(zāi)者不知凡幾,就算命在的,許多人家被水一淹顆粒無存,連怎么過冬都不知道,盱眙到現(xiàn)在都沒有恢復(fù)元氣,到處都破敗不堪,受災(zāi)的人總要有個宣泄口,此時還管的上什么士庶有別,撿起石子硬物就擲向囚車。

    這一支隊伍很快就動彈不得,即便有衙門的差吏提著哨棒驅(qū)趕,聚集來的人群卻越來越多,那齊都尉原本還以為這里和其他地方一樣,稍微驅(qū)趕一番就離開了,卻沒想到四面八方的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心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滿臉焦急地吩咐手下去衙門再多借些人。

    石頭和各種投擲物被砸向囚車,也好在拉車的是幾頭沉穩(wěn)的老牛,若是馬,此刻大概已經(jīng)奔馳在這條通往衙門的大街上,但即便是如此,那幾頭牛也開始不安地噴著鼻子。

    囚車的格柵很密,大塊的石頭之類砸不進去,只有一些尖銳細小的石子能夠透過格柵被擲入車內(nèi),即便如此,這么多東西砸在囚車上,發(fā)出的聲勢也足以讓一個膽小的人嚇暈在當場。

    “都蜷起來!秋兒,你抱好你娘親!”

    囚車里的崔廉大聲向后面的親人們呼喝著,自己的后背卻暴露在眾人之前,被各種硬物砸的不住地發(fā)顫。

    許多石塊并不能準確的被擲入車內(nèi),可卻有好幾塊磨得圓潤的石丸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以各種刁鉆的角度鉆入囚車柵欄的縫隙之中,襲向崔廉的背后、腦后,疼得他悶哼一聲,捂著后腦癱坐在了囚車里。

    剎那間,不需要任何人解釋,祝英臺就明白了崔廉身上、臉上那些傷口是怎么來的。

    陽平郡的百姓也許會因為他救了他們而愛戴他,可對其他地方的人來說,“知情不報”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這讓祝英臺鼻子酸酸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周圍的集市中搜索著,希望能找到一些幫助到囚車里人的辦法。

    “看樣子,這似乎有人在背后慫恿�!�

    梁山伯站在陳慶之身側(cè),見人越來越多,也意識到了不對。

    “崔廉入城并沒有大張旗鼓,這些災(zāi)民耳目也太靈光了點�!�

    “你是說,有人故意找了這么多人來,煽動災(zāi)民?”

    祝英臺看著已經(jīng)有災(zāi)民靠近那幾輛囚車了,指著囚車叫了起來:“那些人要干什么?”

    “不好,要出事!”

    陳慶之一聲驚呼,連忙叫自己的侍衛(wèi)去囚車邊幫忙。

    等侍衛(wèi)們一走,靠著集市墻后的幾人便顯得形單影只,尤其在這種混亂的局面里,梁山伯幾乎是一直攥著祝英臺的衣袖,就怕她不小心被人擠走或是被人順手牽羊走身上的東西。

    陳慶之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可面對這明顯被煽動起來的氣氛卻是一籌莫展,眼睛掃過周圍后身子一震。

    “文才呢?文才在哪里?”

    “剛剛沒跟過來嗎?”

    祝英臺也吃了一驚,環(huán)顧四周。

    “馬兄剛剛跟過來了,不過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和我打了個招呼便朝那個方向去了……”

    梁山伯指著稍遠處的一塊高地。

    “這么亂,他去那兒干嘛?”

    祝英臺眼睛從囚車上掃過,突然一聲尖叫。

    “��!小心!他們有兵器!”

    陳慶之派出去的幾個侍衛(wèi)都是老練之人,一刻都沒耽誤,即便是如此,等他們趕到囚車旁邊時,那幾個靠近囚車的“災(zāi)民”都已經(jīng)從懷中、背后抽出了兵刃,惡狠狠地向著囚車里捅去。

    齊都尉一直護著崔廉的囚車,他之前便有不祥的預(yù)感,見有人露了武器,自然知道來者不善,一把佩刀舞得水潑不入,徑直和襲擊崔廉囚車的賊人斗得難舍難分。

    囚車里的崔廉被之前莫名襲來的石彈打的頭破血流,捂著腦后的傷口,勉強裹著身上的毯子做“防御”,蜷縮在囚車里的一角。

    他手腳都被鐐銬鎖在車上,既躲避不了別人的攻擊,也做不了什么閃避動作,只能閉著眼睛,將性命完全交給了上天。

    場面早已經(jīng)失控了,里面的人見出人命擠不出去,外面的人想擠進去看熱鬧又擠不進來,到處都是喊叫聲一片。

    很快的,陳慶之派出去的侍衛(wèi)也趕到了,喬裝打扮成災(zāi)民襲擊囚車的刺客人并不多,幾個侍衛(wèi)一個去援助齊都尉,其他的就近向第二輛關(guān)押著兩個少年的囚車支援,唯有關(guān)押著女眷和幼童的那輛車距離最遠,一時鞭長莫及。

    大概是覺得殺幾個婦孺要不了什么功夫,靠近第三輛囚車的只有一個刺客,只見他提著一把幾尺長的尖刀,在車中婦孺躲避不及的動作中,狠狠地向囚車刺去!

    眼見著車里的婦孺就要血濺當場,旁邊不少百姓也被這番變故驚得尖叫連連,車里幾個孩子甚至近到已經(jīng)看得見那刺客帶著嗜血笑容的面孔……

    突地,一枚石丸激射而來,帶著驚人的力道一下子打在刺客的手腕上,那人提著刀,正是新力未生舊力剛泄之時,這一下讓他手腕一吃痛,那刀沒有握住,就這么掉到了地上。

    刺客自然是大吃了一驚,立刻彎腰去撿刀,很快的,又有石丸接二連三地被發(fā)射了出來,相繼擊中他的腰部、后腦等地。

    這種石丸雖不比鐵蒺藜這樣的暗器殺傷力大,可勢大力沉,能發(fā)射這石丸的器械自然也有巨大的力道,被砸中了腦袋也不是玩笑的,那刺客又不是傻子,當即蹲下身子,就地一滾,避開了石彈的攻擊。

    這時見勢不好的押解官們也看出了情況不對,加上百姓們一亂投擲東西的人也少了,各個從躲避處跑了出來,揮舞著武器去救囚車。

    可危機并沒有解除,崔廉車邊的齊都尉和侍衛(wèi)面對四五個人的攻擊越來越捉襟見肘,第二輛囚車的兩個少年里有一個被刺中了手臂,兄弟兩個攙扶在一起已經(jīng)喪失了斗志,而陳慶之的帶來的人也不夠,只能和刺客纏斗著。

    兩廂比較之下,倒是第三輛囚車旁押解官人多,又只斗的是一個失去了武器的刺客,最是占據(jù)上風。

    這一番變故又驚又險,看的不遠處的陳慶之幾人口舌發(fā)干,陳慶之手無縛雞之力,梁山伯要護著祝英臺和先生不敢去相助,只恨不得自己有傅歧和馬文才的好身手才好。

    “為什么衙門里的人遲遲不來?我之前看到齊都尉派人去求援了!”

    梁山伯緊緊拉著身邊祝英臺的手臂,焦急地詢問:“這么久,就是爬也該爬到了!”

    他們的身邊是無數(shù)興奮著的災(zāi)民和百姓,大部分人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還有人高喊著“替天行道”、“殺了這狗官”云云,不但沒有要退的意思,反倒有許多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往里面擠。

    如果再這樣圍下去,就算長街那一頭支援的人手到了,一時也靠近不了囚車旁救人。

    “不行,不能讓他們在往里面擠了,要把他們驅(qū)散開!”

    祝英臺實在忍受不了光看不做,抬頭看了一個方向,就要往那邊走。

    “祝英臺,你做什么?”

    梁山伯大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往回扯。

    “梁山伯,你要信我,護我去那邊!”

    祝英臺指著集市上一個賣炭的攤子,攤主已經(jīng)不知道被擠到哪里去了,就剩一堆木炭在那,被踩的散碎一地,眼見著不能賣了。

    “我要炭,還要別的東西,但站在這里得不到!”

    祝英臺語速極快地反抓住梁山伯的手,“我能把他們驅(qū)趕開,可是我需要幫手!”

    梁山伯原想這勸服她,這般混亂的局面,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自己又不像馬文才,能護著他在人群里毫發(fā)無傷……

    可他一抬眼,見到祝英臺眼中的堅持,便知道祝英臺不是和他在商量,而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去做,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會去的。

    “我沒有馬文才和傅歧那樣的身手,難道連一介女流的勇氣都沒有嗎?”

    梁山伯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松開了祝英臺肩膀上的手,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guī)湍�!�?br />
    ***

    祝英臺這邊焦急如火,馬文才那頭也不見得輕松多少。

    亂態(tài)一起時,馬文才就發(fā)現(xiàn)到了不對,原本是想要護著沒什么自保之力的先生和梁祝兩人先避開的,可才剛剛走出去幾步,眼尖的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居然在附近酒肆的二樓上。

    那個應(yīng)該在徐家醫(yī)館里晨起練武的傅歧,竟在離得極近的二樓靠窗處來回走動,像是在找著什么。

    起先馬文才沒想太多,可等傅歧站定在一處,從懷里掏出什么的時候,馬文才臉上便變了神色,只能跟梁山伯匆匆打個招呼,就朝著酒肆奔去。

    那時場面還沒有太過混亂,他很快就奔到了酒肆,知道二樓大堂都被一個公子哥包下來后更是焦急,等他沖上樓梯,就看到傅歧舉著一個怪模怪樣的彈弓,向著樓下射著什么。

    “傅歧,你在做什么!”

    馬文才怒不可遏,上前阻止。

    傅歧一手彈弓本事也是家傳,他家孩子和尋常人家不同,還小的時候什么玩具都不給,都是些木刀木槍彈弓等物,所以一個個彈弓都練得奇準。年紀還小不能開弓射箭時,為了訓練他們的臂力,都是以拉彈弓練力氣,寓教于樂。

    所以無論是傅異還是傅歧,不但能玩彈弓,還能自己做彈弓、彈丸,傅歧這一副彈弓一看勁道便奇大,根本不是孩童玩的玩具。

    更別說從腰間囊袋里取出的那些石丸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暗器。

    傅歧見馬文才上來了,不慌不忙地又發(fā)射了幾枚石丸,待見中了目標,攥著彈弓雀躍地一揚:

    “太好了!打中頭了!”

    馬文才已經(jīng)到了他近前,倚窗一望大驚失色。

    “你瞄的是崔廉?”

    “馬文才,你別管我,他里通外敵,知道浮山堰會出事卻不顧,所以我兄長和那么多堰上的軍民才會死……”

    傅歧恨聲道:“我用彈弓而不用弓箭,已經(jīng)算是饒了他!”

    “怎么沒示警,那些蠟丸不是示警嗎?在那種情況下,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辦?去淮水沿岸大喊大叫浮山堰要垮嗎?”

    馬文才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

    “沒有人會相信的,朝廷只會把他當成瘋子,而朝廷會把他當成妖言惑眾的奸細抓起來。他已經(jīng)做到他能做到最好的了!”

    “那他就是個懦夫!那么多條人命�。 �

    傅歧捏著彈弓,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

    “他也是滿腹經(jīng)綸之人,不知道什么叫‘舍生而取義’嗎?”

    “夠了,傅歧!”

    馬文才只覺得傅歧一字一句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這使他的面色蒼白極了。

    “你先別說那么多,跟我離開。這地方太扎眼了!”

    “我不走!”

    傅歧舉起彈弓,摸出一枚石丸,還想再射。

    “我要讓他也嘗嘗身陷絕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不要胡鬧了!”

    馬文才抬手去奪傅歧的彈弓,兩人都是練家子,傅歧抬手阻擋,誰也奈何不了誰,就這樣來去了幾招,馬文才已經(jīng)徹底怒了。

    “你沒看到下面亂成這樣嗎?這明顯是有心之人在煽動民心,要做些什么!”

    馬文才一拳搗了過去。

    “你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這么多人看見你上了樓,我都能看到你在酒肆射石丸!你現(xiàn)在跟我走,出了事還牽扯不到你身上,要是真出了事,你準備怎么應(yīng)對?”

    “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一群亂民丟丟石頭罷了�!�

    傅歧嗤笑一聲。

    “還丟不準!”

    那么多人,都不如他幾枚石丸準頭足。

    “傅歧!誰也沒義務(wù)肩扛那么多人的性命的!如果人人都是你這樣的想法,以后誰還敢再做這種取舍……”

    馬文才語氣疲憊地拉住傅歧的胳膊。

    “無論他有沒有通敵,他真的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不該承受這些。”

    “馬文才,你別說得好像你很懂崔廉似的,你懂什么,這種只要自己名聲而忘卻大義的人……”

    “我就是懂!”

    馬文才情緒崩潰一般大吼一聲,手中的動作也猛地變疾。

    “誰想浮山堰潰堤?若能阻止,誰不愿意拿命去換!”

    “馬,馬文才……”

    傅歧被馬文才哽咽的聲音驚到,竟一時忘了抵抗,任由馬文才拽過了他的胳膊。

    他看著馬文才突然紅了的眼眶,愣愣道:“你,你怎么哭了……”

    馬文才硬生生把鼻中的酸澀忍下去,抬起頭面容肅然地對他說:“傅歧,你兄長有可能被壽陽城里的魏人抓走了,你就不好奇我和先生怎么就能給你保證能得到消息嗎?我們是梁國人,怎么就能從魏國得到消息?”

    傅歧卻沒想到馬文才話鋒突然轉(zhuǎn)到這件事上,表情越發(fā)迷茫:“什么魏國梁國……”

    但很快地,他突然一凜,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說……”

    “如果通敵就是十惡不赦之罪,你以后是不是也要這樣對我?”馬文才緊緊盯著那具彈弓,眼神又從石丸上掃過。

    “用你的武器對付我,因為我沒有顧全‘大義’?”

    “你,你怎么……”

    傅歧一下子變得像是只會學舌的鸚鵡,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一路上,我們經(jīng)歷的還不夠多嗎?在沒有知道原因之前,不要隨便給一個人定罪,因為誰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馬文才見傅歧徹底安靜了下來,一拉他的胳膊,就把他從窗旁往里拉。

    “你別那么急,別做了‘幫兇’。”

    傅歧任由他拉著踉蹌了幾步,馬文才余光從窗外掃過,驀地一怔,瞳孔驟然一縮。

    “不好,果然是有人要故意行兇!”

    傅歧順著馬文才的視線往外一看,見樓下囚車旁突然冒出來不少手持兇器的“災(zāi)民”,不但襲擊崔廉的囚車,還襲擊了后面的幾輛,明顯是要屠人滿門,頓時愕然。

    他心中對崔廉依舊有怨,見馬文才已經(jīng)在二樓窗前尋找可以直接跳下去的落腳之處,表情卻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已經(jīng)準備把彈弓插回腰上,聽馬文才的勸告不再傷人了。

    但很快,傅歧的表情一僵,突然又抬起手,石丸一閃便出現(xiàn)在牛筋弓弦上,一枚石丸激射而去。

    “傅歧,你又在做什么!”

    馬文才一回頭,見傅歧又開始射彈弓了,嚇了一跳。

    “那人居然對手無寸鐵的婦孺下手!”

    傅歧嘴里解釋著,手中卻捏了一把石丸,不斷地發(fā)射出去。

    “我平生最恨傷害孩童之人!”

    馬文才伸頭一看,這才知道傅歧在做什么,露出欣慰的表情。

    “有所為,有所不為,才是大丈夫行事之道。傅歧,你阻了那人之后便下樓往左,去家‘小二鞋鋪’前找先生他們,外面太亂,我擔心先生和梁山伯祝英臺他們有事。”

    他一邊說,一邊把寬大的衣袖打個結(jié)扎起來,又用腰帶別住下擺。

    “你去做什么?”

    傅歧手中彈弓不停,好奇地問他。

    “我去幫齊都尉他們!”

    馬文才話音剛落,已經(jīng)一躍出了酒肆窗外,縱身抱著旁邊立著“酒”字的旗幡,幾下起落,安全地落到了地上。

    他連和傅歧示意的時間都沒有,順手抄起酒肆前一根支窗子的木棍,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崔廉的囚車奔去。

    傅歧用石丸逼退了襲擊婦孺的刺客,也立刻將彈弓往腰后一插,三兩步下了樓,在嚇得已經(jīng)在關(guān)店門的掌柜徹底合上木板前擠了出去。

    只是傅歧按照馬文才指示的方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梁山伯祝英臺幾人,反倒看到一群拼命往里擠著看熱鬧的,忍不住大感頭疼。

    “你們這些人,只顧著看熱鬧,還要命不要!”

    那邊馬文才已經(jīng)跟齊都尉匯合,揮舞著可笑的木棍和幾個刺客拼到了一起,拳怕少壯,他又是新加入的,這一來立刻讓齊都尉和侍衛(wèi)們的壓力輕了不少,甚至還有余力用身體護著囚車左右。

    但援手還是遲遲不來,衙役們只有哨棒,將擠上前的百姓一次又一次驅(qū)趕,漸漸左支右拙,已經(jīng)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那幾個刺客都極為刁鉆,見沒那么容容易得手,果斷放棄了襲擊第二、第三輛囚車,都在向著車子里的崔廉發(fā)起猛攻,只要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得了手。

    “此地的兵馬都是瞎子聾子斷手斷腳的不成!”

    齊都尉殺了一個刺客,手臂已經(jīng)沉得快舉不起刀了,啐出一口不小心咬傷了舌頭的血沫,狠狠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在此時,長街右后方的一家店鋪前突然冒起了滾滾濃煙,煙勢大得嚇人,很快就把半條街籠罩了一半,煙趁風勢,往前方吹去,彌漫的速度快得驚人,煙氣里還帶著嗆人的火氣,四處一片咳嗽聲大作。

    “快往上風處跑,這里起火啦!”

    “快跑��!要起火啦!燒起來誰也跑不了啦!”

    大喊大叫聲石破天驚般響起,人人遇見這種事第一反應(yīng)都是跑,往上風處跑,而上風處恰巧是離囚車較遠的那處長街出口,于是乎,一兩個人跑動起來,便帶動了一大群人跑動,瘋了一般向街外涌去。

    濃煙還在蔓延,就連刺客們都有些不知所措,更別說齊都尉等人了。

    霎時間,囚車旁的爭斗,竟奇異般地停頓了一瞬。

    第143章

    大家大家

    濃煙升起的那一刻,刺客們都知道自己的刺殺已經(jīng)失敗了。

    他們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人群混亂,從而拖住了太多的人力,如今人群一旦散開,他們是進退兩難。

    更棘手的是,之前不知為何遲遲沒來的衙門援手,在看到前頭煙起之后卻飛速地趕到援助了,隱隱能聽到大批人馬踩著步伐逼近的聲音。

    “撤!”

    為首的刺客毫不猶豫地抽刀便撤,押解官們擔心他們調(diào)虎離山,都不敢追趕,緊緊守著囚車,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客們從容投入煙幕之中,消失了蹤影。

    “都尉,怎么辦?”

    幾個押解官拖著兩個被殺了的刺客到了近前,看著四處煙霧一片,不由得捂住口鼻。

    “起了火了,我們趕快撤吧?”

    邊說邊看了幾輛囚車一眼,顯然這逃命的時候這幾輛囚車是拖累的阻礙。

    馬文才已經(jīng)累到有些脫力,手中木棍一擲,轉(zhuǎn)身就想去找梁山伯等人,卻被齊都尉攔住。

    “公子好身手,只是現(xiàn)在起了大火,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

    “都尉見過起火只見煙不見塵的嗎?”

    馬文才伸手在煙中掠過,手中干干凈凈,一絲灰燼都無。

    他看著陳慶之的幾個侍衛(wèi)救了人回去覆命,也想要跟上離開,對齊都尉拱了拱手:

    “在下剛剛和同窗分散了,還得去找回伙伴。齊都尉也不必擔心,一點都沒熱氣,這火燒不起來�!�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齊都尉,那人是之前那個先生跟著的……”

    一個押解官眼尖,猶豫著提醒。

    “廢話,我又不眼瞎!”

    齊都尉自然看出那是誰,也知道突然“拔刀相助”的幾個侍衛(wèi)是誰的手下,攔住不過是賣個好罷了。

    在御史面前出這種事,往小了說是“羈押不利”,往大了說是“失職無能”,雖說崔廉一家沒有死在當場,可那是陳慶之一行人正好在,又恰巧起了濃煙,要是沒有這些人呢?

    齊都尉想起自己臨走前,刺史反復(fù)囑咐“以保住崔廉的命為主”,那時他還覺得是刺史杞人憂天,現(xiàn)在想想,想要崔廉命的人也太多了。

    這根本就是個艱難的差事,他當時怎么就想著去建康可以多結(jié)交些人脈,糊里糊涂接下來了?

    就在齊都尉悔不當初之時,那些盱眙衙門前來接應(yīng)的差役也趕到了這處街上,一邊心急火燎的指揮街上的人滅火,一邊用急忙忙地湊到了囚車旁邊。

    煙氣太大,支援之人又是從下風處來,一個個眼睛熏的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可笑,再見囚車里崔廉頭破血流,后面幾輛囚車也是傷的傷,哭的哭,頓時吃了一驚。

    “這位大人,怎么弄成這樣了?”

    為首幾個衙役滿臉驚詫,見牛車上連趕車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里更是忐忑。

    “你們還問我等怎么這樣了?”

    齊都尉折損了不少人手,一口氣本就堵著,此時正好發(fā)作了出來。

    “有刺客當街行刺,我兩刻鐘前就派了人去衙門里求援,為何汝等遲遲不至?如果人犯在盱眙出了事,你們盱眙郡承擔責任嗎?”

    那些之前來接應(yīng)犯人入城的衙役也一個個湊了過來,埋怨同僚來的太慢。他們之前阻擋“暴民”,有好多人都掛了彩。

    過來的衙役們聽了齊都尉的責難后紛紛叫冤,說是根本沒有人來衙門里求援,他們本來就不是衙門里的差役,縣衙里的差役早上大多都派出去接人了。

    他們都是太守底下的丁勇,要不是聽外面人說街上起了火緊急出動來救火,這事根本就跟他們沒關(guān)系。

    齊都尉聽說沒人去求援臉色大變,還未說什么,又見幾個太守府的兵勇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沒火,不是,有火,已經(jīng)給滅了,只有煙!”

    “把話說明白,什么有火沒火!”

    “是,小的是說,街上的火是有人故意縱的,用炭澆了油點了起來,但是之后又拿水潑熄了,只煙大,沒有火,看著嚇人罷了!”

    那兵勇帶著一群人四處“滅火”,只看到幾堆點燃又被滅了的炭堆,還有些柴火被潑濕了去點的,這些都容易起煙,自然看起來嚇人。

    “沒起火就好。”

    太守府的人松了口氣,復(fù)又滿臉怒容。

    “要是讓我等抓到是哪個兔崽子在這里故意謊造火情,引起動亂,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扒了他的皮?”

    齊都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說話之人,嗤笑道:“若這位‘壯士’抓到了那人,務(wù)必告訴本官一聲,我倒要好好謝他�!�

    他也是干吏,說話間一行押解官早已經(jīng)各就各位,趕車的牛吏也被找了回來,齊都尉命人把兩具刺客的尸首丟到牛車上,翻身上馬就趕往衙門。

    “勞煩幾位差人,去找?guī)讉好點的醫(yī)者來�!�

    齊都尉目光從囚車里掃過,看到狼狽的崔廉一家,像是才想起此事,向著幾個衙役請求。

    “您放心,我們這就去城中的徐氏醫(yī)館,去請些高明的外傷醫(yī)家!”

    那幾個衙役自是立刻應(yīng)承下來。

    好在囚車里崔廉一家受得都是皮肉傷,并無性命之憂,現(xiàn)在危機也都解除,一個個劫后重生般跪在囚車中,默默合掌感謝上天的庇護。

    他們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士族,如今卻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讓剛剛經(jīng)歷了一切的押解官和衙役們百感交集。

    這一支隊伍還沒走出多遠,又有太守府救火的衙役來報,說是巷子里無人處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體,都是身中數(shù)刀而死,被人拖行至無人處隱藏的。

    齊都尉仔細一問,一聽特征衣著都和自己派出去求援的手下無異,自然知道他們是鉆進了刺客之人苦心布置的圈套之中,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見這位都尉臉色鐵青,那些盱眙的衙役差吏更是不敢吱聲,倒讓去衙門的速度快了不少,沒過片刻就看到了郡府衙門的大門。

    等到了近處,齊都尉又是一愣。

    在那衙門的大門前,早有人已經(jīng)等著了,正是之前人群混亂時離開的陳慶之。他以為陳慶之派出自己的侍衛(wèi),為了自身的安�?隙ㄊ亲吡耍瑓s沒想到居然沒有離開,反倒繼續(xù)前進,先行一步抵達了衙門。

    陳慶之見囚車到了,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雖然聽侍衛(wèi)們過來通報刺客已經(jīng)逃了,但沒見到崔廉一家時,他總是擔心的。

    “陳先生,這是……”

    齊都尉疑惑地看著門前背手而立的陳慶之。

    “我見亂起,擔心節(jié)外生枝,決定還是極早向崔公打聽些消息才好�!�

    陳慶之直接在門口截人也是無奈,剛剛太混亂了,他并不知道崔廉傷的如何,如果要是有性命之憂……

    “崔廉一家剛剛死里逃生,最好還是……”

    齊都尉皺起眉,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另一頭傳來的大呼小叫聲打斷。

    “子云先生,我們把徐家的醫(yī)者‘請’回來啦!”

    只見長街那頭,傅歧祝英臺幾人拉著幾個背著藥箱的醫(yī)者,氣喘吁吁地奔向衙門大門。

    徐家大部分醫(yī)者都跟著徐之敬走了,留下的多是學徒之流,但也總有些管事的醫(yī)術(shù)不錯,只是坐鎮(zhèn)醫(yī)館不會輕易出診。

    此時是梁祝幾人親自去請,就算對方再怎么為難,看在徐之敬的面子上,還是立刻出來了。

    若真是那幾個差吏去請,不見得真能請到“高明”的醫(yī)家。

    齊都尉見陳慶之為了盡早向崔廉打探消息,竟連醫(yī)者都準備好了,知道此事推辭不得,只能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說話吧�!�

    ***

    崔廉是重犯,誰也不敢輕忽。

    醫(yī)者診治過后,確認崔廉頭上、身上只是皮肉傷,不過失的血多了一點。但是他已經(jīng)有了些風寒的癥狀,現(xiàn)在又受傷體虛,不能立刻上路,要養(yǎng)一陣子,否則強行出發(fā),路上有可能加重病情,真出了人命。

    倒是胳膊上中了一刀的崔家次子崔烈傷勢比較棘手,傷口太大,僅靠金瘡藥之力無法使傷口盡快恢復(fù),就算崔烈是年輕人體質(zhì)好,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傷口又深又長,也只能靠醫(yī)官時時精心照顧。

    好在現(xiàn)在不是傷口容易感染的春夏之時,天氣的轉(zhuǎn)冷一定意義上讓崔烈躲過了最可怕的一劫。

    至于幾位女眷和年幼的孩童都是受驚多些,即便是“暴民”也有些惻隱之心,砸石頭等物時對一輛車的崔廉扔的最多,砸婦人孩子的沒有多少。

    在醫(yī)者對犯人進行包扎、診治之后,盱眙的太守也接到消息趕了過來,因為崔烈的傷重,崔廉又事關(guān)重大,這位太守決定不將崔烈和崔廉關(guān)入囚室,而是暫時收押在衙門的客房內(nèi),讓押解官和衙役日夜看管。

    畢竟牢里又陰暗又臟污,住幾天下來,可能真是活要人命。

    崔廉也知道陳慶之來意如何,等頭不再眩暈了以后就和陳慶之單獨進了一間房間接受“審問”,門前守著押解官和陳慶之的侍衛(wèi),任誰也不能擅闖,而梁山伯和馬文才等人則被請到了前廳里。

    馬文才是之后趕到的,他救下崔廉后在街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同伴,后來回了醫(yī)館才知道他們帶了醫(yī)者去衙門后,這才又去和他們匯合。

    此時前廳里氣氛輕松,因為沒出什么大事,祝英臺站在眾人之前,說的是眉飛色舞。

    “我一看,都動刀子了,這明顯是來意不善啊,說不定連百姓都是被煽動的,那是又氣又急,所以我便心生一計……”

    祝英臺語氣興奮。

    “我想著,這些人要看熱鬧,但是看熱鬧總要有命看吧?所以便找了些炭,又去油鋪買了油,四處點火去了�!�

    “你也膽子大,不怕真起火!”

    馬文才瞪她。

    “無妨,她在點,我在滅�!�

    梁山伯表情無奈地解釋著,“要讓炭有那么大的煙,必須要燒一會兒,又不能燒太久,何況還澆了油,火起的快,我只能跟著不停地跑。也多虧當時亂,要是平時,我們肯定早被人抓起來了。”

    “也算是有些急智……”馬文才倒難得夸了下祝英臺,“這火嚇跑了不少人,更是讓官府的人和附近的百姓以為著了火,紛紛都趕過來救火,把刺客也驚跑了,要是再多耗一會兒,怕就真是要你死我活了�!�

    “那些刺客是什么人?不是說殺了兩個嗎?”

    祝英臺好奇地問。

    “不清楚,齊都尉應(yīng)該在查著。但這樣的刺客,大多是人有豢養(yǎng)著的,專門做這些殺人的勾當,身上絕不會有任何印記,就連武器用物都是隨處可尋的,能查到的有限。”

    馬文才回她。

    “你知道的真多�!弊S⑴_隨口贊了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問馬文才:“對了,文才,剛剛亂起的時,你跑哪兒去了?還有傅歧……”

    她轉(zhuǎn)頭看向傅歧。

    “你后來怎么也來了?”

    她和梁山伯四處點火滅火,當然要趁被人抓住前先逃走,回去找陳先生的時候恰巧又遇見了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大街上到處找眾人的傅歧,三人才一起又找到了陳慶之。

    陳慶之見到他們也不耽擱,直接讓他們回去請醫(yī)者來府衙,要能治重傷的那種。

    他們聽說有人受了重傷,自然又馬不停蹄地回了醫(yī)館,都是年輕人,腿腳快,又用跑的,比齊都尉派去的人更早帶走了醫(yī)者。

    馬文才和傅歧聽到祝英臺的疑問,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歧一出門就找個機會把彈弓和石丸丟了,但現(xiàn)在崔廉頭破血流大半是他弄出來的傷口,這時候自然會不自在,搶先開口:

    “我在旁邊亂逛,聽人說那條街出事了,就跑過去看看,誰知道找不到你們,只能亂跑……”

    馬文才只是淡淡丟下句: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