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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可一晃眼,哪里有什么兒子,

    只有馬文才和“裴山”,一般的沉穩(wěn)可靠,一般的少年老成。

    卻沒有被他縱愛寵溺出來的傲然之氣。

    想到兒子,蕭衍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額心,沙啞著聲音開口。

    “裴山,河?xùn)|裴氏的庶子,

    因受到嫡母冷落而憤然離家,投奔裴公,后受舉薦入京,

    自投御史臺。入御史臺后,

    頗受上官器重,

    卻因斷袖之癖而受到輕視,

    人脈不佳。有此‘把柄’,

    想來日后在官場上走的也不會太順遂。”

    馬文才聽到“斷袖之癖”幾個字,愕然地看向梁山伯。

    梁山伯也沒想到蕭衍居然調(diào)查過他,一邊慶幸裴公將他的身世做的周全,一邊因皇帝莫名其妙提起“斷袖”的事情而赧然,更沒想到會在馬文才面前說起此事,簡直從臉頰紅到了脖子。

    “馬文才,吳興太守馬驊之子,伏波將軍馬援之后。你這一房三代單傳,自你父親辭官后,你便是你這一房唯一出仕之人,若你做不到三品清官,這一支便要降等,淪為末等士族。好在你還算爭氣,出仕以來從未有劣跡,又素有治干,得受重用�!�

    蕭衍看似重視馬文才,然而此時說起他的過往,卻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以你的能力,再熬上十年,未必不能名列上品。只是你出身不高,既不是豪族又不是灼然門第,母族父族皆沒有助力,勢力也不夠,再怎么折騰,也很難在短期內(nèi)一飛沖天……”

    “正是如此�!�

    馬文才苦笑。

    在士庶天別、生來灼然的環(huán)境下,他辛苦十年的結(jié)果,不過是別人生下來的起點而已。

    但他若連拼都不拼,莫說追趕別人,連被別人追趕的可能都沒有。

    “你們要奮斗十年、二十年的事情,與朕來說,不過是一念之間�!�

    蕭衍面色淡漠,一雙眸子里不再有往日的慈悲,重諾之下,除了有許人富貴的自信,更帶著讓人不可直視的威嚴。

    “朕可以送你們一場潑天富貴,讓你們平步青云、權(quán)勢滔天,只要你們答應(yīng)朕一個條件�!�

    天子之威不可測。

    “陛下有令,莫敢不從,不必如此抬愛,折煞微臣�!�

    馬文才心頭大震,面對這絕大的誘惑卻不敢輕易應(yīng)下,只能跪伏與地。

    梁山伯和皇帝接觸的更少,連話都不能接,和馬文才不約而同地向著皇帝跪伏。

    “二郎已經(jīng)流落魏國,怕是再難回國。非但不能回國,為了不讓他淪為質(zhì)子、成為威脅我大梁的把柄,或是被魏國當(dāng)做沒用的棄子殺掉,恐怕朝中文武都會選擇將錯就錯,給他冠上‘東昏侯之子’的名頭�!�

    蕭衍語氣中有著看破一切的疲憊。

    “朕和二郎父子情深,然而事到如今,竟連父子之名都不能保全�!�

    大殿中氣氛沉郁,但正如蕭衍所說,這怕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其實從他被擄的消息傳回來時,朕就知道這輩子想要再見他已經(jīng)很難了。徐之敬的堂祖父徐匽便被擄至魏國,終其一生也沒有回到故國。齊國滅亡后,齊國的貴族皆逃往魏國,受到重用,又恨我入骨……”

    蕭衍為了報父兄之仇,曾殺盡蕭寶卷的族人。

    “如果二郎頂著我兒子的身份去了魏國,怕是命不久矣。我心中也明白,自污名分,這結(jié)局已經(jīng)是二郎能爭來的最好結(jié)果……”

    “朕最了解臣子的心思。一開始,他們出于對二郎成全和自污的愧疚,也許會愿意設(shè)法解救一二,但時間一長,便誰也不會再關(guān)心一個被困敵國的皇子如何,畢竟在世人眼里,他已經(jīng)是一個‘失敗者’,哪怕再回國中,也沒有翻身之日�!�

    他心中刺痛,幾不能語。

    “但朕,是他的父親。”

    蕭衍一字一句道。

    “別人可以不管他,朕不可以�!�

    馬文才忍不住喟嘆出聲。

    哪怕他再怎么鐵石心腸,也是曾為人子,即使對蕭綜有頗多怨恨,可聽到皇帝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不禁動容。

    也許正是有這樣的父親,那樣自私無情的蕭綜,在最后遇險之時,委托旁人帶回去的話,才會是那樣的一句。

    蕭綜也許心中有怨、有恨、有不甘,但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父皇會為難。

    一旁的梁山伯想到的是自己故去的父親,想到的是身為人子卻無父親可依,心中更是悲慟。

    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剖析自己的心事,即使是蕭衍這樣善于恩威并重的皇帝,依然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這種不自在便被更深的期望所取代。

    “朕當(dāng)初對太子寄予眾望,想要趁還在時幫他學(xué)習(xí)治理好這個國家,是以一旦發(fā)現(xiàn)年輕的可用之人,便送去他的身邊,希望他日后能少走些錯路,卻沒想到朕也會有后悔的一天�!�

    蕭衍苦笑,“待朕與朕的老臣們一去,太子和他的新臣們,怕是更不會愿意救回這位‘齊昏侯’的兒子。即使太子顧念著那一點兄弟之情,他的臣子們也不會讓他如愿……”

    他看向跪伏著的兩個年輕臣子。

    “所以,朕得確保有朝一日,有人不會忘了朕還有個兒子在北邊、在魏國,等著朕接他回來。”

    馬文才聽完這些,已經(jīng)推算出了皇帝心中的打算。

    說實話,他其實是不太想接這種事的。

    不但是他,連梁山伯也不見得愿意站到太子的對立面去。

    如今已經(jīng)成年的幾個皇子里,蕭統(tǒng)是東宮太子,身份尊貴,能臣干吏如云,即使是皇帝,輕易也不能撼動他的儲位。

    蕭綜原本是有很大的希望奪儲,然而東宮出手太狠,直接釜底抽薪,蕭綜再無翻身之力,徹底出局。

    而另一個成年的皇子蕭綱,是蕭統(tǒng)的一母同胞,從小被丁妃教導(dǎo)著走賢王路線,從小在東宮里廝混,是被東宮屬臣們看著長大的,只會是太子的助力,不會是太子的競爭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做什么選擇,都得落個極為危險的境地。

    皇帝自然也知道這樣的話并不能打動兩個年輕人,所以他拋下了足夠誘人的“魚餌”。

    “朕知道你們害怕�!�

    蕭衍眼中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然。

    “若是朕在你們的位置,也不該輕易許諾�!�

    “然,富貴險中求。當(dāng)世之中,除了朕,再也沒有人有這樣的自信,能讓你們一步登天�!�

    他們表現(xiàn)的越謹慎、越沉穩(wěn),蕭衍心中越是滿意,和他們解釋起來也越有耐心。

    “馬文才,白袍騎以往不受重視,那是因為我梁國據(jù)天險而立,更重視水戰(zhàn),但如今二郎落入魏國,無論是戰(zhàn)是和,日后朕必是要派人迎回兒子的,騎兵重新建立,迫在眉睫�!�

    蕭衍要決意做什么事情時,世上沒有人能阻攔他的決定,此時亦是如此。

    “朕聽聞元鑒潰敗時落下了萬余匹馬,被慶之送回了梁國。朕可以將這一萬多匹馬盡數(shù)撥給白袍騎,也可以由你在魏國俘兵與梁人之中挑選合適的騎兵人選,若你有能力,他日白袍騎一萬人也好,三萬人也罷,你和慶之能領(lǐng)多少騎兵,朕便養(yǎng)多少騎兵……”

    馬文才聽出蕭衍的意思,不由得駭然。

    “陳慶之守成有余,進取不足,管理軍務(wù)、出謀劃策可以,但殺伐決斷、領(lǐng)軍作戰(zhàn),卻需要你這樣的人。若你不愿讓東宮忌憚,朕也可以讓慶之替你承擔(dān)領(lǐng)軍之名,實際上仍由你掌管虎符、做典簽之事。你若答應(yīng)朕,有生之年替朕迎回兒子、護他一世周全,朕這一支白袍騎,可放手由你統(tǒng)轄。”

    蕭衍傲然道:“他日你手握重兵,便已躋身閥門之流,入可震懾一方,出可為國征戰(zhàn),什么灼然門第、什么地方豪族,統(tǒng)統(tǒng)要看你的眼色,豈不是快哉?”

    “臣惶恐�!�

    馬文才確實心動了,但還在權(quán)衡利弊。

    “朕用人不疑,你不該惶恐�!�

    蕭衍許下諾言,便讓他自己思考。

    他又看向梁山伯。

    也虧得梁山伯回復(fù)了原來的本貌,否則那一臉白粉,哪怕皇帝想要重用他,也要想一想會不會辣眼。

    “至于你……”

    蕭衍頓了頓,好奇道:“朕之前一直在看你辦的案子,越看越是心驚。你太善于藏拙,若不是朕仔細調(diào)查,竟不知這幾年被揪出的數(shù)樁大案,竟都是你私下里偵破的。要不是王簡愛惜你,不欲讓你樹敵,小心藏著你的風(fēng)頭,怕是憑著臨川王和其他幾樁大案,你就已經(jīng)被尋仇的舊仆暗殺了無數(shù)回了�!�

    “也難怪王簡派你去找二郎的行蹤,換了旁人,要么攝于東宮的勢力不敢細查,要么就是無功而返。”

    他用余光瞟了眼馬文才。

    “況且你和佛念還有私交,能讓佛念視為友人之人并不是庸人,朕亦放心你的德行和才干�!�

    馬文才和裴山有私交不是什么秘聞,名義上兩人還都是裴公的門下,兩沙伯并沒有吃驚,只不過感慨皇帝對馬文才竟然信任到這種地步。

    若不是馬文才這人太過冷靜,換了其他臣子,怕是已經(jīng)感激涕零、五體投地的要為皇帝效勞了。

    “朕對你亦有厚望。之后朝堂不會再如現(xiàn)在這般平靜,王簡已經(jīng)年邁,朕的御史臺需要一個能如臂使指的人。若你答應(yīng),愿協(xié)同佛念迎回二郎,朕可送你上王簡的位置,從此替朕糾查百官、行彈劾之事,肅正綱紀�!�

    御史臺是蕭衍手中最重要的實權(quán)衙門之一,如今他為了替蕭綜鋪平回國之路,已經(jīng)是費盡心血、禪精竭慮,連怎么堵住百官泱泱之口都已經(jīng)想到。

    而離陳慶之和張生回稟徐州之事,不過才一個多時辰。

    馬文才心中了然,想必消息剛傳回國時,這位陛下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失去聯(lián)系的日日夜夜里,他怕是連該怎么鋪路都已經(jīng)想好,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和東宮撕破臉的打算。

    畢竟他想要救蕭綜回來,東宮那邊肯定不會讓他如愿。

    梁山伯則是沒想到皇帝竟對他如數(shù)家珍,可見剛剛在陳慶之面前表現(xiàn)對他不熟,皆是做戲。

    大約是在眾臣眼中,他不是任何一派的人,在皇帝這里還有可用之處。

    兩人都是卿相之才,心中自有取舍。

    皇帝說得喪氣好似下一刻就要崩了,其實春秋鼎盛,說不得還有很多年可活,未來依然有扶持之人。

    其實,也由不得他們拒絕。

    拒絕,便是和皇帝作對,他們身后都沒有家門相助,一旦忤逆帝王,莫說平步青云,怕是連白身都做不得了。

    所以,根本無需糾結(jié),兩人便已經(jīng)鄭重謝恩。

    蕭衍見他們應(yīng)了,自然是大喜,他是信佛之人,當(dāng)即指著殿中供養(yǎng)著的一尊佛像,沉聲道:

    “你們既然應(yīng)了,便在佛祖面前立誓吧!”

    “在你們迎回二郎之前,你二人不成婚、不生子,若二郎有生之年不能歸國……”

    他語氣陰森。

    “你二人,斷子絕孫�!�

    第409章

    命中無妻

    子嗣之事,

    歷來是人倫大事,重中之重。

    梁山伯其實無父無母,家中也只他一個孤人,

    若不是心系祝英臺,恐怕早就已經(jīng)娶妻生子,

    為家中開枝散葉。

    馬文才也是一般,馬家數(shù)代單傳,

    到了馬文才這代,

    已經(jīng)二十出頭還未娶妻,

    更不要說留下后嗣,蕭衍讓他發(fā)這樣的毒誓,

    便是逼著他盡快將蕭綜迎回國,

    否則一個不慎,

    馬文才這一支確實就斷子絕孫了。

    至于裴山,他是裴家庶子,

    親母生庶弟時難產(chǎn),

    嫡母苛刻,父親對其漠不關(guān)心,成年后衣食無著,所以不得不投奔裴公。

    可惜他運道不好,

    半路病死在異鄉(xiāng),

    裴公聞訊派人將他收殮后,

    這個身份恰巧就被梁山伯頂上。

    在皇帝心目中,

    這恐怕也是個需要光宗耀祖來證明自己不是廢物的人。

    無論有如何潑天的富貴,

    沒有后代傳下去,再大的富貴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蕭衍既然讓他們發(fā)這個毒誓,便有監(jiān)督他們無法娶妻生子的自信,哪怕他死了,恐怕也會有專門的暗衛(wèi)盯著他們,直到他們將蕭綜迎回國,這誓言才算作廢。

    這樣的誓言,對于馬、梁和他的家族來說,無疑是非常惡毒的。

    但馬文才和梁山伯也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只能依照皇帝的意思,在佛像前立下了重誓,完成了這個“交易”。

    步出凈居殿時,馬文才和梁山伯相顧無言,都有些意興闌珊。

    對于這二人來說,這一場“富貴”來的突然,也不見得就是他們需要的,可天命難違,他們拒絕不了來自天子的懲罰,自然也拒絕不了來自天子的“恩寵”。

    “你斷袖是怎么回事?”

    一出殿外,馬文才便蹙著眉問身旁的梁山伯,似乎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比馬上要手握軍權(quán)更讓人驚訝。

    “啊?”

    梁山伯沒想到馬文才會問這個,怔了下,含含糊糊地開口:“之前在御史臺和人有些爭執(zhí),英臺為我出頭,便有了這個傳聞�!�

    “我就知道八成和英臺有關(guān)系,她就是這么胡鬧的人�!�

    馬文才聽到和英臺有關(guān),不由得頭痛起來,“斷袖不是什么好名聲,何況還傳到了陛下耳朵里,你以后想不‘?dāng)嘈洹疾恍辛�。英臺那邊也是一團糟,身邊還有個畏娘……”

    他不用思考都知道外人會怎么看,裴山和祝英臺“斷袖”,祝英臺又養(yǎng)了美貌的小妾,兩人出雙入對,后宅還有妾室……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名聲傳出去,別說成親了,哪家良家子敢把女兒嫁進來?

    更別說現(xiàn)在又發(fā)了這樣的誓言,他們幾個的親事怎么就這么艱難?!

    難道這就是他破除了“梁祝”詛咒的代價?

    梁山伯見馬文才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大約也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嘆息道:“陛下,似乎將子嗣看的挺重�!�

    其實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留不留后代并沒有什么。

    他父母雙亡,家中亦沒有萬貫家財繼承,心愛的人女扮男裝好像完全沒有回復(fù)女兒身的意思,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陪伴祝英臺一輩子的準備,對方愿不愿意回復(fù)女兒身對他來說并不重要,更不要說留下子嗣。

    然而皇帝無疑是對此事非�?粗氐�,所以才讓他們發(fā)這樣的誓言。

    “我聽說,早些年時,陛下也發(fā)過這樣的誓。”

    馬文才壓低了聲音說,“他曾答應(yīng)過先皇后,若讓其他女子生下孩子,那些孩子必死于非命,而他將斷子絕孫。”

    梁山伯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向馬文才。

    “那,那豈不是……”

    陛下除了兩個女兒是先皇后所生,其余的子嗣可沒有一個和郗皇后有關(guān)系!

    “大約是這樣的原因,陛下非常疼愛孩子,擔(dān)心這詛咒會應(yīng)在幾位皇子身上。如今二皇子被困敵國,陛下怕是想起了這個誓言,心中自責(zé),才會如此費盡心思要保全這個孩子�!�

    因為如果二皇子死于非命吧,便間接應(yīng)了這樣的誓言。

    馬文才和梁山伯漫步在宮道上,心情都有些復(fù)雜,既有對于未來的忐忑和興奮,也有對皇權(quán)的敬畏和向往。

    “馬侍郎,裴御史,請留步!”

    當(dāng)他們走出內(nèi)宮,往宮門方向走去時,突聽得背后響起一聲帶著焦急的呼喚。

    兩人對這聲音都是再熟悉不過,連忙轉(zhuǎn)過身,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

    “臣裴山,參見太子殿下�!�

    在宮門附近叫住他們的正是梁國的太子蕭統(tǒng)。

    比起馬文才上次見他的時候,蕭統(tǒng)瘦了許多,原本應(yīng)該合身的峨冠博帶如今飄飄蕩蕩,看起來頗有些臨風(fēng)而去的虛弱,他的額頭還有些汗,顯然是得到馬文才入宮的消息后,急急忙忙趕來的。

    蕭統(tǒng)一直有著“禮賢下士”的名聲,哪怕裴山現(xiàn)在只是個品級不高的侍御使,他依然對他很客氣,客套了幾句后,才道出來意:

    “兩位,我聽說你們是從徐州趕回來的,不知是不是二郎有了什么好消息?”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吶�!�

    馬文才心中一動,用余光打量太子,見他焦急擔(dān)憂的神色不似作假,心中嘖嘖稱奇。

    “豫章王若有什么消息,怎能瞞過太子殿下?”

    蕭綜遇伏明明就是東宮的設(shè)計,現(xiàn)在問他們蕭綜有沒有脫困?

    就連梁山伯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顯然覺得這位太子做戲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過拙劣。

    “我,我只是單純擔(dān)心二郎的安�!�

    他們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想法,太子本也是聰慧之人,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那陣子我一直在生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二郎出了事。現(xiàn)在父皇不愿見我,我只是想打聽二郎的事……”

    馬文才了悟了。

    皇帝拒絕見太子,太子想通過他們將自己的“無辜”轉(zhuǎn)達給皇帝。

    “太子殿下多慮了,陛下一定是擔(dān)心殿下的身體,希望殿下能夠多休養(yǎng)幾日,才免了太子來回奔波勞累�!�

    馬文才輕飄飄地回絕了他委婉的請求,顯然不愿淌這樣的渾水。

    “臣勸殿下也切莫在為此事煩神了,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身子,又勞累病了,陛下還要為殿下焦心……”

    “裴御史,可有豫章王的消息?”

    馬文才是天子近臣,蕭統(tǒng)也不好勉強,在馬文才這里難以打探,便看向裴山,以太子的身份明問。

    若是之前,梁山伯大約會顧及這層身份暗示幾句,但他們剛剛從凈居殿出來,皇帝那意思,明顯日后是開始動?xùn)|宮了,他怎能在這時示好?

    所以梁山伯搖了搖頭,言簡意賅的說:“有,但是臣不能說�!�

    相對于馬文才的委婉,這回答更是無懈可擊。

    蕭統(tǒng)從梁山伯的態(tài)度中察覺出了什么,原本氣色委頓的臉龐立刻又蒼白了幾分,唉聲嘆氣起來。

    “情況竟這么嚴重了嗎?連二郎的消息都不能說了?”

    “殿下,此事陛下已有定奪,這幾日便會召集大臣商議,殿下又何必向我們打探?”

    馬文才看在他對祝英臺頗多照顧的面子上,稍微提點了幾句,“陛下現(xiàn)在心情不好,太子殿下還是不要打擾為妙。”

    蕭統(tǒng)得了消息便趕來攔截他們,本就是想弄清楚蕭綜還活沒活著�,F(xiàn)在聽馬文才的意思,蕭綜那邊肯定是不太好,否則父皇也不會“心情不好”,于是心里七上八下,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打探蕭綜的消息無辜,太子又似是突然想起之前為小蔡氏說媒的事,對馬文才說:

    “馬侍郎,我之前托英臺向你提起的那位女郎,在你離京后不幸病故了。也是太子妃那妹妹沒有福氣,若是你不嫌棄,楊仆射有位侄女……”

    楊仆射便是楊勉,弘農(nóng)楊氏的女郎,門第也算是高了,太子說的這門親事說起來還是馬文才高攀。

    “太子殿下,臣八字太硬,克妻克子,您的好意臣心領(lǐng),但是還是不要禍害別人家的女郎了�!�

    剛剛才發(fā)了誓,太子又說媒,馬文才吃了一驚,連忙謝絕他的好意。

    “何況楊仆射家的女郎,臣不敢高攀!”

    太子自是不信什么“命硬”的,他心知馬文才的元妻祝家娘子和太子妃的妹妹小蔡氏之死都與二弟蕭綜有關(guān),有意想把這點透露給馬文才。

    只是現(xiàn)在馬文才已經(jīng)摻和到徐州之事里去,這時候提起這點猶如挑撥,所以才想到再為他說門親事,再將蕭綜算計他的事情借故和盤托出,好拉攏此人。

    然而馬文才拒絕的毫無回轉(zhuǎn)余地,蕭統(tǒng)也不是能不顧臉面逼親的人,所以勸說再三馬文才也不松口后,兩人只能不歡而散。

    見馬文才拒絕了太子的好意,一旁從頭看到尾的梁山伯也為他捏了一把冷汗,擔(dān)憂道:

    “太子畢竟是儲君,還沒有幾人能這樣拂了他的面子,你何必拒絕的這么直白?”

    “若不直白,我怕要出事�!�

    馬文才面色沉重。

    就如要印證馬文才的話似的,就在太子為他說媒的第二天,楊仆射家的侄女就出了事。

    這位楊家女郎和梁國大部分貴族一樣,是個信佛的,而且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寺廟上香。

    京中貴女去的大多是光宅寺,這位楊家女也一樣,只不過這天她去光宅寺時恰逢孔家的女郎也去上香,兩人最后在寺里大打出手,將一件丑事揭了出來。

    光宅寺是皇家供奉的寺廟,寺中有不少“舍身”出家的高門居士,大多是家族斗爭中落敗的子弟,這些人出嫁前是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出家后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和尚”,頗受高門敬重。

    在京中,和這樣的大和尚談?wù)摲鸱ㄊ欠浅oL(fēng)雅的事,也就免不了像后世一樣有“追星”的事情發(fā)生,孔家女和楊家女便是如此。

    她們和光宅寺里一位名為“善見”的僧人有染,這個叫善見的僧人原本姓袁,是陳郡陽夏袁氏出身,即使做了僧人也難改風(fēng)流習(xí)氣,憑借這好皮相和能說佛法的本事和楊家女、孔家女左右逢源,引得兩人彼此爭風(fēng)吃醋,最后大打出手。

    兩人謾罵之中,又都說出了已和“善見”有了夫妻之實,并且對方許諾過還俗成親的事情,恰巧被來上香的長沙王妃聽到。

    這個和善見有染的孔家女,其親姐剛與長沙王的幼子訂了親,長沙王妃是個暴烈的脾氣,聽到此事后怒不可遏,命侍衛(wèi)綁了這個叫善見的和尚與孔家女一起押往孔家,將這事鬧了出來。

    也因如此,楊氏女和善見的風(fēng)流韻事也流傳了出去,惹人譏笑。

    這件事事關(guān)女子閨譽,偏偏光宅寺是受皇室供奉的寺廟,一舉一動關(guān)乎皇家顏面,于是這件事便被告到了御史臺。

    處理這件事的便是梁山伯。

    當(dāng)他翻開卷宗時,看到那位楊仆射的侄女以這種形式“自毀聲譽”后,心中咯噔一聲。

    這么巧,前腳太子才私下提起親事,后腳楊家女就出了事……

    究竟是陛下對想敲打馬文才,還是敲打太子?

    亦或者,兩者皆是?

    第410章

    我即是王

    對于馬文才和梁山伯來說,

    楊氏女出事是一件讓人后背生寒的敲打,也是對太子的一種無言警告,

    然而對于京中大多數(shù)人來說,

    不過是一件聽之則忘的風(fēng)流韻事。

    如今京中上下皆在關(guān)注的,

    是有關(guān)豫章王蕭綜失蹤的事情。

    古時消息不通,以蕭衍的掌控力,能將蕭綜失蹤的事情瞞下月余已經(jīng)是極為厲害了,

    然而梁**中也不是一塊鐵板,

    總還是有消息通過各種門路陸陸續(xù)續(xù)傳了回來,并且越演越烈。

    而隨著魏國大軍屯兵蕭城,徐州壓力也日愈變大,不時便有戰(zhàn)報入京,

    要求增兵、增糧,

    只要有心,便能從這些戰(zhàn)報中看出豫章王并沒有主持大局的蛛絲馬跡。

    為了轉(zhuǎn)移世人對徐州的注意,

    蕭衍一反過去幾年簡樸的習(xí)慣,不但多次賞賜入京的魏國宗室元法僧府邸、女樂和金銀綢緞,

    還多次為他舉辦宴會,

    獎勵他歸順梁國的“大義”。

    元法僧入朝時蕭綜還沒出事,

    出于投桃報李的心思,

    元法僧在這些宴席上對蕭綜大肆夸獎,

    不但贊賞他有領(lǐng)軍之能,

    亦盛贊他有治理之才。

    他夸贊蕭綜將彭城上下治理的比他在徐州之時還要井井有條,

    更是善待魏國俘虜、令其南下墾荒,

    不但有才,也有與其相匹配的德行。

    眾大臣都知道蕭衍疼愛兒子,自然也不吝嗇贊美之言附和,東宮原本該忌憚這種“贊美”,然而東宮的心腹皆知蕭綜的下落,此時便不會掃了皇帝的雅興,反而附和這種“虎父無犬子”的夸贊。

    然而別人不清楚蕭綜出了事,蕭衍卻是知道的,旁人越夸獎豫章王賢能,他心中就越發(fā)痛苦,一想到蕭綜好不容易有舞臺一展才能卻落得如此下場,有時候宴席結(jié)束回返宮中,甚至獨自哭泣,徹夜思念流落到魏國不知生死的兒子。

    相比每日在宮中宴席不斷的元法僧等人,馬文才和陳慶之等人則更為忙碌。

    皇帝一言九鼎,既然將這次元鑒落下的一萬多匹馬給了白袍騎,那這批馬便無人可以染指。

    陳慶之在接到皇帝手諭的第二天便領(lǐng)著人又重新趕往北方,要在這批馬被人養(yǎng)瘦之前接回建康,而這一萬匹馬回來如何安頓是個大問題,馬文才則一直逗留在牛首山大營里,為接收這批馬做準備。

    他一邊忙著擴大馬廄、馬場的規(guī)模,一邊主持日常的訓(xùn)練,再加上宮中時不時要召見,這一忙便忘了今夕是何夕,也顧不上外面的流言紛紛。

    可惜該來的還是瞞不住,無論皇帝如何隱瞞,能瞞得過梁國上下,卻阻擋不了來自魏國的國書。

    梁國從元法僧那里收了徐州,魏國人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當(dāng)蕭綜入了洛陽后,魏國便向邊關(guān)送去了這封國書,言明蕭綜已經(jīng)投了魏,并愿意將徐州還與魏國,又以威脅的口吻要求梁國交還徐州。

    這封國書是從蕭寶夤鎮(zhèn)守的壽陽入境的,并沒有通過徐州,是以曹仲宗等人攔截?zé)o果,只能眼睜睜見著它入了鐘離,在鐘離卷起軒然大波后,又火速發(fā)往建康。

    很多年前,東宮便插手了驛站的來往,這原本是為了在戰(zhàn)時和危機時東宮可以立刻接管信息通路的舉措,皇帝也默認了,可此時卻讓皇帝搬起石頭砸自己了自己的腳。

    這封國書一路入京,竟被刻意隱瞞了內(nèi)容,按照往常的流程,國書先入了鴻臚寺,再入秘書、門下二省,最后才送達皇帝面前,這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乎大半個朝廷都知道蕭綜投魏的事情了,根本掩藏不及。

    好在蕭衍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事發(fā)之后立刻召集了眾侍中入宮,又召見了梁山伯、張生與徐之敬等當(dāng)事人,在宮中商議了一天一夜,方做出了應(yīng)對之策。

    因為蕭綜出事時,馬文才被困在了絕龍谷中,恰巧避開了一劫,所以這場秘密朝會并沒有召見馬文才,具體內(nèi)容馬文才也并不得知。

    但朝中的效率極快,就在國書抵達的第三日朝會上,由幾位侍中聯(lián)名上奏,要求削除蕭綜的爵位和封地、斷絕他在皇室的籍屬,又請求廢除蕭綜生母吳氏的品級和后宮份位,罪名是“冒認皇室宗嗣”。

    馬文才立于朝列之中,冷眼看著朝堂上因為此事吵作一團,不明真相的大臣大多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與幾位侍中據(jù)理力爭。

    而知道內(nèi)情的公卿們自然是為了梁國的利益寸步不讓,甚至扯出當(dāng)年宮中的舊事和流言,來證明蕭綜不是梁帝的血脈。

    對于皇帝蕭衍來說,這無疑是噩夢般的一天。

    他先是經(jīng)歷了子嗣相殘,又經(jīng)歷了兒子被困敵國,現(xiàn)在又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蕭綜不是他的兒子,是東昏侯之子,而他替仇人養(yǎng)了二十三年的兒子,還把他當(dāng)成親子。

    這種事情對于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身處萬人之上的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他出于對兒子的虧欠心理,無法直接處理此事,只能借由大臣們提供的證據(jù),間接證明豫章王不是他的血脈。

    魏國提交這份國書也是不懷好意,想要借由這種外交言辭試探梁國對人質(zhì)重視,試探梁國的底線。

    如果梁國果真將徐州交還了出去,那就證明無論蕭綜身份如何,“蕭衍”都在意這個兒子,那么接下來魏國要的可能就不僅僅是徐州,而是更多。

    正因為如此,九卿都不愿眼睜睜看著蕭衍“一時心軟”而置梁國利益與不顧,畢竟蕭衍對于親情的重視猶如魔怔,也許真的能做出這種事來,只能趁著皇帝還未改變主意之前,盡快將蕭綜的身份坐實,讓他再沒有被利用的價值。

    皇帝心中也清楚,唯有蕭綜再無利用價值才是對他最好的結(jié)果,沒有利用價值,魏國才會對他放松警惕、才不會時時刻刻監(jiān)視他的舉動,也不會用他的性命安危威脅故國。

    理智上全都明白,心里卻猶自滴血。

    皇帝的掙扎和百官的急切也讓不少人嗅出了其中的異常,有些聰明人便退出了這場爭論,選擇冷眼旁觀。

    最后,皇帝還是忍痛選擇了犧牲兒子,親口否認了蕭綜的身份,并削除了他的爵位和封地。

    因為吳妃“懷胎未足月而生子”,成了最大的替罪羊,被貶為普通宮人,就如她之前未侍奉蕭衍一樣。

    只是大約出于對“舊人”的一點顧念,倒沒讓她去做什么雜務(wù),也沒有搬去和其他宮人同住,而是被勒令不準離開她的寢殿,實際上是被幽禁了。

    這些紛紛擾擾和馬文才都沒有關(guān)系,大概是為了引起別人的警惕,蕭衍也完全沒有讓馬文才插手二皇子事情的樣子,好似馬文才和蕭綜之間毫無聯(lián)系似的。

    然而暗地里,來自同泰寺的金銀財帛源源不斷地被運進牛首山大營,成為馬文才重建白袍騎的資本。

    被馬文才叫來牛首山大營的祝英臺瞪大了眼,看著面前被碼放的密密麻麻的銅器,雖不是金子,但因為數(shù)量驚人,依然讓人震撼。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祝英臺低聲呢喃著小時候背過的詩文,手指從這些銅器上拂過。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皇帝支持佛寺是有原因的。這是全天下的銅都流入佛寺了吧?”

    莫說祝英臺,就連馬文才一開始看到運來的東西時,都難以抑制的產(chǎn)生了某種眩暈感。

    梁國缺銅天下皆知,即使坐擁數(shù)座銅礦,可因為皇帝主持建造了太多的寺廟,開采的數(shù)量還不夠供奉佛寺里的佛像的。

    由于缺銅,新建的佛寺里的佛器就沒有佛像那么講究,但架不住上行下效,信佛的人多,于是這些崇佛的達官貴人們紛紛捐出家中的銅器,用以熔作佛器,供奉佛祖。

    銅作為鑄造錢幣的重要材料,一直被稱為“赤金”,是可以作為高價值貨幣來流通的,皇帝三不五時賜下“赤金”給寺廟,做臣子的討好皇帝,便也會跟著一起捐。

    如此下來,整個大梁的鑄幣材料都緊缺,以往幾朝高門豪族私鑄錢幣的事情極少發(fā)生,更多的使用實物來進行交易,也因為如此,從而刺激了手工業(yè)和商業(yè)的發(fā)展,使得梁國很快便富庶起來。

    全梁國的銅全涌入了寺廟,不是沒有過反對的聲音的,朝中有不少大臣曾經(jīng)擔(dān)憂過這種情況,還做過各種貶斥時政的文章,用來提醒皇帝要警醒這種“佞佛”的行為,然而并沒有太大成效。

    可到了現(xiàn)在,馬文才還有什么不懂的?

    說是梁國缺銅,連鑄幣的材料都沒有,不得不用鐵錢來緩解“錢荒”,可這些銅器哪里是流入了佛明明是暫存在佛寺里,成了皇帝的私庫!

    這便是皇權(quán)的力量,無需威逼利誘,只要掌握了那至高的權(quán)柄,自然會擁有四海、富甲天下。

    罵名全由貪婪的僧人背了,陛下卻還是那個一心向佛、簡樸勤政的仁主。

    “陛下意欲擴大白袍騎,但不能扶持的太過明顯,雖賜下了這些銅器,卻不能再多幫別的�!�

    祝英臺性格跳脫單純,但在“技術(shù)”上從來沒讓馬文才失望過,馬文才也有耐心對她細細說明。

    “將這些銅器變成銅錢很麻煩,即使陛下給了我鑄幣監(jiān)的官造模范,等鑄成了銅錢,之后的交易也只能在私下進行�,F(xiàn)在用銅錢是違反梁律的,少不得還要建立穩(wěn)定安全的渠道,這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

    “我能幫你什么?”

    祝英臺問的干脆。

    “這些銅應(yīng)當(dāng)放了不少年頭了,有些還是凡青,制成銅錢會有不少損耗,但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銅器,馬文才并沒有掩蓋眼中的那抹狂熱。

    “陛下希望我能練出七成同等重量、成色的銅錢,祝英臺,若是你,能否增加數(shù)量?”

    銅器大多是各種合金,古代很少有純銅,但凡品質(zhì)高點都是“紫金”、“赤金”的范疇,已經(jīng)是“寶器”了。

    聽到馬文才求助的那一刻,祝英臺的腦子里就已經(jīng)閃過了“cuso4fe=cufeso4”的化學(xué)式。

    她預(yù)備著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

    所以,祝英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么多年過去,她依然學(xué)不會穩(wěn)重的性子,有時候還會說些亂七八糟誰也聽不懂的話,可當(dāng)她笑起來時,總有一種當(dāng)世女子少有的瀟灑氣概。

    人人都喜歡和祝英臺這樣的人相處,因為她是純粹而真摯的。

    就如同她所擅長的,將那些優(yōu)秀的東西提純,將那些不好的東西置換,最終留下的,是人們最需要的珍貴東西。

    “馬文才,我學(xué)這的這門‘煉丹術(shù)’,被稱之為化學(xué)。”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得意和自信。

    “我在學(xué)這門學(xué)問時,我的老師告訴我們,化學(xué)是人認識和改造世界的主要方法和手段,要努力成為當(dāng)世最優(yōu)秀的化學(xué)家,要為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而奮斗�!�

    過去,她渾渾噩噩,并不覺得“化學(xué)”能改變這個世界,而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化學(xué)家”,也更像是個狂妄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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