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是徐挽之看了林鏡一會兒，收回目光，說不出什么情緒道了句：“好�！�
“.......�。�！”
黃毛裂開了，他掙扎著去做最后的請求，號啕大哭：“林哥不！林爸爸林爺爺別拋棄我啊！我再也不咋咋呼呼打擾你睡覺了！”
“乖孫別哭，�！�
林鏡在黃毛哭天喊地的聲音里，直接把他推進(jìn)房然后反鎖，轉(zhuǎn)身跟著徐挽之走了。
徐挽之的房間在離樓梯最近的那一間，門口就是樓梯口。
林鏡若有所思地往樓梯口看了眼，光線昏昏暗暗，樓梯曲折通向黑暗里，像一張張開的深淵巨口。
嚴(yán)禁不準(zhǔn)上的二樓，看來有非常多的秘密嗎。
他說打地鋪就打地鋪，不帶占一點(diǎn)便宜的，只是上去卷被子的時候。
徐挽之卻開口：“算了，不用那么麻煩，一起吧�！�
林鏡一愣。
徐挽之語氣困倦散漫，似乎精神還是不太好，眼角一顆淚痣淡化了白日里的冷淡疏遠(yuǎn)，說完閉上眼便睡了。
林鏡求而不得，硬邦邦的地板，誰愿意去睡啊，當(dāng)即眉開眼笑：“好的，謝謝徐哥�！�
就沖徐挽之收留他這一件事，他還是愿意叫一聲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徐挽之對他有點(diǎn)特別？大概率是以前認(rèn)識？不過又談不上特別到哪里，至少態(tài)度挺正常的。
一面之緣？
林鏡沒打算問，因?yàn)樗麑?shí)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他們起床的時候，村長正在院子里擺弄著他的那一堆東西。曬干了的紅布、一捆捆的稻草，還有一些木柴。
早餐是幾個硬饅頭，一群人就這么啃著饅頭，站在院子里看村長做事。
黃毛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宿沒睡，也沒啥食欲。林鏡看他這樣，吃著吃著，就把黃毛手里的饅頭拿了過來。
黃毛終于認(rèn)清了這是個靈異副本，生無可戀懨懨地問：“那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
林鏡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墨鏡哥叫馮浩中，小胖子叫劉成，兩個女孩，長發(fā)女生名為希希，短發(fā)叫小絮。睡了一宿后，大家也多多少少認(rèn)清了形式。
小絮和馮浩中都試圖去和村長聊天，只是村長脾氣又臭又硬，像茅坑里的石頭一樣。他們沒說兩句就被罵滾，灰溜溜回來了。
作為全場積分第二的玩家，小絮還是有點(diǎn)發(fā)言權(quán)的，嘆息：“村長雖然是主要npc，但不好套話，我們不如先去人多的地方問問�！�
眾人點(diǎn)頭。
村長終于把紅布跟稻草理清了，操著他兩條瘦弱的肩膀，顫顫巍巍把木材放到三輪車上。
用袖子擦了把汗后，村長轉(zhuǎn)頭警告他們：“我要出門一趟，你們愛去哪去哪，但是二樓不許上去知道沒有。要是出了什么事，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你們�！�
一群人不發(fā)話。
林鏡吃完早餐，拍拍手走上前去，裝作很熟地樣子：“這柴可真多，看起來也是好木柴。村長大哥這是要去集市賣柴？”
黃毛為林鏡馬首是瞻，硬著頭皮上去附和：“村長要去賣柴？”
村長混濁灰色的眼珠子惡狠狠看著他：“關(guān)你們什么事�！�
林鏡懶洋洋一笑：“什么叫不管我的事啊，我們吃你的住你的，光交錢那夠呢，也得出出力啊。不然這良心我們總是過意不去�！�
在旁邊看著他的一群隊(duì)友扯嘴角。
村長古怪地看他一眼，嘲諷：“出力？怎么出力？難不成你去賣柴還能幫我多賣點(diǎn)錢？”
黃毛跟打了雞血似的，在旁邊瞎吹：“能能能，當(dāng)然能！村長，我們林哥可是哈佛畢業(yè)，在哈佛鍍過金回來的人！不信你可以去所長那里查！”
“.......”林鏡偏頭沉默看他一眼，然后偏頭，跟著瞎編胡扯：“對啊村長，我哈佛經(jīng)管系畢業(yè)的，賣柴多賣個一百不是問題�！�
村長一點(diǎn)不為所動，掏著耳朵：“哈佛？啥？沒聽過，這是哪尊佛�！�
黃毛：“？”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村老頭居然這么沒文化，他一個星際時代的都知道。
“哈佛啊，就是——”黃毛剛要開口普及，被林鏡捂著嘴往后扯。
林鏡：“是一尊掌管財(cái)運(yùn)的上古大佛�！�
林鏡鎮(zhèn)定自若說，笑若春風(fēng)：“剛才太急說錯了，其實(shí)我不是在哈佛鍍過金，我是被哈佛開過光。哈佛開光，自帶財(cái)運(yùn)，村長信我一次吧�！�
圍觀的一群隊(duì)友：“.......”
神他媽哈佛開光。
村長脾氣古怪扯著嘴，剛想要說一個滾字。
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jìn)來。
“今天就去集市吧�！�
身材高挑的青年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徐挽之睡醒之后少了點(diǎn)喑啞，聲線本就清冷，乍一聽如冷泉擊石。
村長拿木材的手一顫，嘴里的“滾”字又憋屈地咽了回去。
林鏡偏頭，很驚訝這位大佬居然也加入了他們的忽悠行動。
徐挽之睡醒后，沒有之前那么讓人難以接近，可神情也還是厭倦冷淡的，說這話似乎也是隨口一提。
村長有些恐懼地低下頭，卻沒表露出來，語氣惡狠狠地說：“算了算了，那就今天你們就去賣柴，天黑之前都得回來。”
黃毛喜出望外！操，哈佛那么好使的嗎？早知道他簡歷上也這么來一筆了。
村長把車和柴都給了他們，其實(shí)這個時代的交通工具，林鏡稍微看一下就會，但是馮浩中想要出這個風(fēng)頭，他也不好意思阻止。
一行人就坐在裝滿木材堆上前往集市。車子行在田野鄉(xiāng)間，滿目的青山綠水，沿途還開滿燦爛的油菜花。
叫希希的長發(fā)妹子是第一次進(jìn)游戲，三個零光蛋中，她大概是表現(xiàn)最像個新人，抱著膝蓋坐在木堆上，膽怯地問：“我們?nèi)チ思泻�，要問些什么嗎？�?br />
黃毛喜歡這種被妹子依賴的感覺，5分選手裝模作樣：“要問的事可多了，問村長，問疤哥，還有npc引我們上來看到的棺材�！�
希希眼中露出敬佩的目光，遲疑會兒，又道：“可這些跟生死之門沒關(guān)系啊�！�
黃毛語噎：“呃，問著問著線索不就出來了嗎�！�
小絮笑起來：“對。我上一場平均分十分�；旧蟦pc問問就會自動引出線索來了�！�
然后他們到了集市。事情的發(fā)展卻有點(diǎn)出乎意料。
一位阿姨走過來買柴，買完之后，打量了她們半天。
“大妹子你們是新來的吧。”
“對的阿姨。”
“現(xiàn)在住在哪里�。俊�
“住在村長家里。”
“哎喲村長？那脾氣臭得要死的老頭，那里哪住的下去啊，大妹子要不要來我家？”
主要線索被引到話題上了，眾人一喜，希希試探著去套話。
“村長脾氣很臭嗎？阿姨，村長是個怎樣的人啊？”
“就是個糟老頭子唄，妹子你不如問問我兒子是個怎樣的人，大妹子我跟你說，我兒子可俊了。”
“.....呃我覺得，村長不只是這一點(diǎn)。阿姨你給我講講唄�！�
“講他干嘛。大妹子我給你講講我兒子，我兒子身材魁梧，樸實(shí)勤奮，村里好多姑娘都眼饞他呢，你要不要見見？”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之后來了好幾批人。
又是一個大嬸。
“阿姨，你們這邊怎么人死后棺材都放懸崖上啊�！�
“這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咯，跟女人要嫁人生孩子一樣，鬼曉得怎么來的。說到嫁人，妹子你嫁人了沒呀？”
再來一個大嬸。
“阿姨，你聽過‘生死之門’嗎？”
“生死之門是什么？這天下門那么多，咋就扯上死字了呢，晦氣。不如喜門，嘿嘿嘿跨過門就是一家人，兩妹子今年多少歲��？”
“.........”黃毛嘴巴已經(jīng)長大到可以裝下鵝蛋：“我靠，這村里的中年婦女，做媒做瘋了嗎�！�
希希和小絮兩個人陷入了深深的郁悶。
林鏡在旁邊吃東西，他剛從醫(yī)院出來本來就精神力虛弱，易困易餓的�？戳税胩旌�，讓這倆心灰意冷的妹子靠邊。
他拉著徐挽之頂上了，徐挽之漂亮冰冷的眼眸看他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然后畫風(fēng)又變了。
“大媽，你知道派出所是什么時候建成的嗎？”
“叫什么大媽！我就比你大幾歲！叫姐！”
“好的，姐.......”
“嘖嘖嘖嘴甜人也好看，弟弟你長的可真水靈，還沒有女朋友吧，你覺得姐姐我怎么樣？”
林鏡：“.......”
終于買柴的來了個老爺爺。
“爺爺，問一下，你們村的棺材.......”
老爺爺喘著氣：“二虎快回去，把你姐姐喊過去，快三十歲的人了沉迷那些亂七八糟的動畫片，現(xiàn)在可算找到個和動畫片里長的一樣好的男的，叫你姐趕緊的，別被人搶了去�！�
林鏡：“........”
黃毛拍了自己兩巴掌才回神，“我操，這村啥情況，一個個咋都那么饑渴。男的全恨娶，女的全恨嫁？”
林鏡受不了了，把黃毛推到了最前面，自己去棚子里喝水。果然從大虎身上就能看出來，除了關(guān)鍵人物，基本都不好套話。
黃毛頂上后正襟危坐，終于等來一個蹣跚而來的老奶奶。
老奶奶嚯著牙，彎著腰，邊走邊喃喃：“家里沒柴燒咯，買一點(diǎn)買一點(diǎn)�！�
她抱著柴，付了錢后，忽然在黃毛身上看了半天，瞇著眼仔細(xì)打量。
黃毛收了錢后問：“奶奶，我可以問一下，你們這邊怎么人都葬懸崖上嗎�！�
老奶奶漫不經(jīng)心道：“老早之前就有的規(guī)矩的了，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吧。小伙子，我看你.......”
黃毛心道一聲我操來了來了果然來了，急忙道：“不不不，奶奶我對你的女兒孫女都不感興趣，我雖然長得帥但是我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急著娶�！�
老奶奶沉默看著他半天。
很久，老奶奶慢吞吞補(bǔ)充道：“......身強(qiáng)體壯，是外地新來的，還沒工作吧，幫我放放牛咋樣？”
老奶奶又道：“放心，我女兒孫女應(yīng)該都看不上你�！�
黃毛：“......”
黃毛剛想要拒絕。
林鏡已經(jīng)替他開口了：“奶奶，你們這邊家家戶戶都養(yǎng)著牛嗎？”
奶奶抱著柴，頭發(fā)銀白，臉上一道一道的皺紋，她奇怪地看了他們一樣說：“恩，每家每戶都有頭牛，不養(yǎng)牛，到時候家里死人到時候還得向別人借牛�！�
眾人全部愣住。
林鏡心道果然，他昨天在牛棚前盯著那頭大黑牛半天，越看越不對勁。便又問：“死了人就要用到牛？”
老奶奶蒼老的手指扶上木材，語氣很淡：“是啊，懸崖上霧氣大，路又險(xiǎn)，得有牛引路拉棺，不然上不去�！�
第5章
生死之門（五）
牛引路拉棺？
林鏡頓了頓，問道：“奶奶，你們這邊是不是葬禮還要用到稻草和紅布？”
老奶奶就是想買個柴，被問的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抬頭看林鏡一眼，見小伙子俊俏才收斂著脾氣說：“恩。老規(guī)矩了，死人要穿上紅鞋子，到地府才吉利，前頭親人得背尸勾著魂魄走。不過山路太難走了，而且本來葬懸崖上就麻煩，后面干脆用稻草人代替了尸體。”
知道了村里的葬禮后，眾人面面相覷，都想起了村長擺在院子里那些玩意。稻草和紅布，原來都是給死人準(zhǔn)備的東西嗎？
老奶奶走前還問了黃毛一句：“小伙子，真的不去幫我放牛？”黃毛當(dāng)然是拒絕了，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一車的柴一上午不到就賣了個干凈——靠他們的顏值。
早上到集市后，馮浩中和劉成就和他們分頭行動，到正午才回來，兩人懷里抱著很多野生帶土的紅薯。
希希問道：“你們?nèi)ツ膬耗兀俊?br />
馮浩中也不再像一開始那么趾高氣昂，坐下喝了口水后，解釋說：“我們開車去村西邊轉(zhuǎn)了圈，那里有一大片林子，越往里面走越陰森，我們兩個人沒敢進(jìn)去，在外面發(fā)現(xiàn)了些野紅薯，就帶回來了�！�
小絮為難道：“可是賣紅薯的錢，應(yīng)該不夠吧�！�
馮浩中皺了下眉，語氣有些煩：“將就著吧，你們?nèi)フ乙舱也怀鍪裁礀|西。”
希希本來就有點(diǎn)怕他，頓時不說話了。
《永生者》游戲里積分高的人，自然而然有一股傲氣，而積分低往往都不怎么敢提出意見。
當(dāng)然，某兩位0分卻菜而不自知的選手除外——
林鏡拿了個紅薯，拋了拋：“干嘛那么悲觀，雖然是紅薯，但我們也可以拿它拿著當(dāng)人參賣�！�
劉成一愣：“人參，這......這怎么看也不像吧�！�
林鏡：“就當(dāng)它是人參的變異品種，雖然矮了點(diǎn)胖了點(diǎn)，但是該有的功能全都有，延年益壽、安神益腦、滋陰補(bǔ)陽，一個賣一百也是情理之中�！�
馮浩中：“你騙你自己還行，別人會信？你拿什么說服他們�！�
林鏡看他一眼：“我們可以立塊牌子，假一賠十。”
馮浩中呵呵嘲諷：“然后我們就因?yàn)橘u假貨進(jìn)了派出所�！�
林鏡：“然后我們就可以十一個紅薯捆綁在一起批量銷售�！�
“........”
黃毛哈哈哈哈地帶笑：“林哥，你真他娘是個商業(yè)奇才。”
馮浩中無話可說，氣得直接喝了一碗水。
徐挽之摸了下腕上的佛珠，垂眸，眼里隱現(xiàn)的猩紅之色慢慢淡了下去。
當(dāng)然，他們最后還是沒有坑害樸實(shí)無華的村民。
交流了一遍信息后。
馮浩中沉聲說：“我剛提到的西坡的森林，有點(diǎn)詭異。本來我是打算往里面再走一點(diǎn)的，只是劉成突然告訴我，他聽到嬰兒的哭聲，從樹上傳來。后面我也聽到了，但我聽到的是女孩的笑聲�！�
劉成還有些后怕，補(bǔ)充道：“對對，不光是這一點(diǎn)。那個森林越往里面走，霧氣越重，我們怕迷路就先回來了�！�
小絮若有所思道：“明天我們一起去那個森林看看。雖然是靈異副本，但畢竟是初級場，鬼怪應(yīng)該不會無條件就殺人。”
馮浩中唯一能聽進(jìn)去的大概就是她的話了，點(diǎn)頭后看向了黃毛：“昨天晚上半夜大喊大叫的是你？”
黃毛還是有點(diǎn)怕墨鏡哥的，神情忐忑：“恩，是我。”
馮浩中：“你昨天看到了什么？”
黃毛真的不想回憶昨天的驚魂夜，但是礙于高分大佬的威壓，還是顫聲地重述了一遍當(dāng)時的情景。
馮浩中挑眉：“老人，壽衣，廁所？”
林鏡這個時候偏頭，語氣帶笑的：“你是不是忘了，還有個你昨天在樓梯口看到的人�！�
黃毛一下子懵了：“那不是幻覺嗎？”
林鏡：“靈異副本哪來那么多幻覺，要我說，十有八九你在廁所看到的和樓梯上看到的都是一個人，門就是他打開的。”
黃毛臉色如土，快哭了，“林哥你別嚇我�！�
林鏡：“我猜他是從二樓下來的�！�
二樓。從村長擺在院子里那些死人葬禮上用的東西，眾人也能猜到那個古怪的二樓是個禁區(qū)了。
“那我們今晚......”希希膽子很小，手指不安的絞在一起，神色惶恐：“我們今晚要上二樓看看嗎？”
她的視線看著的是林鏡。
林鏡對女生還是很有風(fēng)度的，微笑：“今晚算了吧，村長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強(qiáng)調(diào)。我們還是找個他不在的時間點(diǎn)，瞞著他偷偷上去吧。”
希希舒了口氣，點(diǎn)頭：“好�！�
馮浩中在旁邊臭著臉。
黃毛是那種嚇著嚇著膽子就大起來的人，接受了這個恐怖游戲設(shè)定后，也只能認(rèn)命�？戳昼R這游刃有余的樣子，黃毛回去的路上就發(fā)出了疑問：“林哥你是不是先天精神力等級非常高？”
林鏡心道，那可不是，雙S呢。但是那都是過去的輝煌了，他現(xiàn)在只是個平凡無期普普通通的B。
林鏡嘆口氣：“沒，不高�！蓖虏豢盎厥�。
黃毛：“那你怎么那么熟練，一點(diǎn)都不像新手啊�！�
林鏡聽著他的話，望著道路旁的田野出神。油菜花黃燦燦一片，爛漫山野。他當(dāng)然不是新手了，只是車禍前一年的記憶都失去了，而《永生者》進(jìn)行了一番翻天覆地的革新，舊版本的游戲記錄全部清空。他現(xiàn)在能記住的，只有自己的以前的游戲id。
面對黃毛的提問，林鏡漫不經(jīng)心說：“可能天賦就是這樣的吧�！�
馮浩中聽到后，壓了一天的火氣終于冒出來，陰陽怪氣：“一個六分的低級場，也配談天賦？”
林鏡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六分嗎？”
他怎么覺得......這不像是六分的場呢？
回到村長家，晚飯是在院子里吃的。
吃完飯，村長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些紅布，洗干凈，一條一條晾在竹桿上。
林鏡吃完就又去村長那邊轉(zhuǎn)悠。
黃毛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筷，屁顛屁顛也跟了個過去。
村長簡直是對他煩得不行：“又干什么，吃完了就給我回屋，晚上不準(zhǔn)出來！”
林鏡：“村長，我看牛棚里的牛和我挺有緣的�！�
村長瞬間警惕地看著他：“有話直說。”
林鏡也就直說了，坦誠直白：“我想去放牛。”
村長在這件事上倒是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起來，瘦小干癟的身材爆發(fā)出濃濃的戾氣，怒吼：“你做夢！”他氣沖沖把最后一條紅布掛在竹桿上，就跛著腳走了，走到門口還是氣不過，回頭瞪他：“想都不要想！”
黃毛在旁邊扒拉著碗，滿口米飯含糊說：“村長那么氣干什么，怕我們把他的牛拐跑燉了吃？”
林鏡半垂眸，轉(zhuǎn)身，手指抹上了還濕著的紅布，嘀咕了一句：“牛肉好吃嗎？”
黃毛碗筷差點(diǎn)摔了：“我靠，林哥你不要玩那么大！我覺得你今天燉了他的牛，他明天就要燉了我們。”
林鏡：“......”
想太多，他真的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好不好。
林鏡摸著摸著，覺得這布有點(diǎn)不太對勁，他收回手，看到指腹上一灘紅色。
黃毛：“這布掉色那么嚴(yán)重？”
林鏡湊到鼻子前聞了下，味道很奇怪，雖然摻雜了洗衣粉的香味，可以那股像爛肉一般腐臭的味道卻消不了。
鄉(xiāng)間的夜晚來得特別快。
林鏡昨晚就想和徐挽之聊聊的，只是太困，今天倒是有了機(jī)會。
“你睡了沒？”深夜，林鏡開口。
徐挽之進(jìn)游戲里就一直是一副游離在外的態(tài)度。厭倦、冷淡、無聊，這是這一天下來，林鏡接觸他后唯一得出的感覺。
“沒有�！�
徐挽之平靜睜開眼。
“那我們來聊聊天？”
林鏡對徐挽之的印象倒是挺好的。
他第一天進(jìn)游戲的時候，還以為徐挽之會是那種裝逼如風(fēng)、高冷強(qiáng)勢的大佬，沒想到，高冷是高冷，態(tài)度卻一點(diǎn)不強(qiáng)勢。很懂禮貌也很好相處，會說“謝謝”還會幫助隊(duì)友。就是一整天困倦散漫，跟沒睡醒一樣。不過他這樣不搭理人的態(tài)度倒合了很多人的心。
林鏡側(cè)頭，棕褐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似乎有一層水光說：“我其實(shí)一直想問的，我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
徐挽之聽到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出神，神情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古怪又沉默，很久他笑了一下。
褪了那種厭倦，笑容有種說不出慵懶和別樣意味。
“認(rèn)識�！�
他沒有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