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把我今日要穿的衣裳拿來�!绷缑颊f著,就要去夠肚兜的衣結。
銀珠見狀過去幫她,看到柳如眉頸后的結時愣了愣:“小姐您怎么系了死結,怕是打不開,要剪掉才行,好在這件肚兜也穿舊了�!�
銀珠說罷去拿剪子,沒注意到柳如眉已經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因為醉酒做的事有些模糊不清,柳如眉才醒過來時沒立即記起來。
可現在,她想起來了。
柳如眉記得昨日宴會散后,銀珠送她回屋,不知玉金她們搗騰了多久,周圍就靜下來,她昏昏欲睡間,似乎看見了顧覃淵。
顧覃淵……
柳如眉腦海中反復想著這個人的名字,臉紅地堪比熟透的蝦子。
因為喝了醒酒湯,不過仔細回想片刻,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記憶就從腦海深處一點點浮現出來。
她記得顧覃淵親她咬她,記得自己先是鬼迷心竅咬了顧覃淵,兩人不知怎的親到一起。
顧覃淵解了她的衣裳,把她的身子摸了一半……
還記得自己因為貪涼,雙腿纏著顧覃淵的腰,讓他不要走,兩人抱在一起,又不知吻了多久。
柳如眉捂住臉,驚恐地瞪大眼,回想起來的記憶,無不讓她觸目驚心。
“小姐,您怎么了,臉這樣紅?”銀珠拿著剪子過來,看見她紅透的臉吃了一驚。
“我在想,想是我喝多了,睡亂了衣裳,把衣結重新系回去時胡亂打了個死結�!绷缑夹奶摰匮凵竦教巵y飄。
“昨夜小姐確實喝多了酒,待會喝一碗粥,吃點清淡小菜再歇一會?”
銀珠重新找來一件新的肚兜幫她穿上,幫她披上衣裳系好衣結。
第26章
想顧覃淵這登徒子
“嗯,甚好。”柳如眉點頭如搗蒜,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昨天兩人有沒有做什么更越界的事,她下身沒異樣,應當是沒有的,但還是得再細想想。
用過早飯,為不讓柳夫人和姨娘擔心,她還是去前院請安。兩人問了她些宴會上的事,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以為她是累著還沒休息好,就讓她回屋休息去了。
柳如眉回到屋里,借說自己最近需要靜靜的才能睡著,把玉金她們遣了出去。
和衣躺在床榻上,柳如眉下意識揪緊衣襟,臉頰紅成一片。她都對顧覃淵做了什么?
隨風晃動的紗帳映在眼底,熟悉的一幕將昨夜的記憶慢慢帶出來。
兩人如何種種,她記得一清二楚。柳如眉坐起身喘著氣,臉紅地快滴出血。
“什么玉面修羅,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柳如眉環(huán)抱住雙腿,把臉埋在雙膝間。
她喝了酒神志不清,顧覃淵偏在這時尋上來,對她循循善誘,圖謀不軌把她騙到床榻上。
柳如眉用力地揉了揉腦袋,玉金給她綰好的發(fā)髻被揉地亂糟糟的。
昨夜她應該清醒些,只是因為身體燥熱,就貼上去抱著顧覃淵不放,還說了那些不知廉恥的話,她學習雖不好,但身為女子的禮儀她學得爛熟于心。
姨娘常常教導她,女子名聲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庶女,更要保住聲名。
結果,她都做了什么?喝醉了酒說的那些胡話,她都沒臉去想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一個人越不想什么,就越是會想起什么。
“別走�!彼Z氣嬌嗔,纏著顧覃淵不讓他走的情形從腦海中閃過。就因為她這句似嬌似嗔的話,顧覃淵便‘順坡下驢’,抱著她上下其手了吃了個心滿意足。
盡管記憶模糊,但柳如眉還是能記起自己雙腿花白纏著對方的腰,整個人掛在顧覃淵身上的模樣。
柳如眉捂住自己的臉,連雙眼都不好意思睜開,拉緊身上的衣裳不敢看身上是否有痕跡。
醒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就沒想到這點,萬一那個登徒子在她身上留下印子,被人看見,她名聲就毀了不說,日后又該如何自處?
她在屋里呆坐了一日,玉金她們進來過兩回,柳如眉都在躺著裝睡。
將近傍晚時,銀珠來叫醒她,柳如眉順勢起身,洗了把臉去前廳用飯。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柳夫人和柳尚書沒留大家多說話,吩咐眾人回去早些沐浴休息。
沐浴的熱水很快準備好,柳如眉坐在梳妝臺前懶懶地梳頭,把頭發(fā)簪好,手碰到后頸時忽記起什么,立即把頭發(fā)放了下來。
“就要沐浴了,小姐把頭發(fā)放下來做甚?”玉金拿著要換洗的衣裳走過來。
“額,我最近頭疼,頭發(fā)簪著沉甸甸的,先散下來,待會沐浴再綰起來也一樣。”
柳如眉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著,玉金有些自責地拍了拍腦門:“奴婢糊涂,就忘記小姐您最近頭疼的事,等沐浴出來奴婢幫您按按,您再入睡,如何?”
“嗯,好�!绷缑家姾^去,暗暗松了口氣。
到浴房,冒著熱氣的浴桶映入眼簾,柳如眉身形微僵,轉頭對跟在身后的玉金和銀珠道:“今日我想自己沐浴,你們不用伺候,都出去吧�!�
有時柳如眉也會想自己待會,玉金和銀珠對視一眼,把用的東西放好就退出去。
柳如眉咬了咬唇,來到穿衣鏡前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氣脫下身上的衣衫。
纖長勻稱的身體被鏡子照得一覽無遺,柳如眉仔細檢查身上,確定沒什么,才綰起長發(fā)扭過頭看后頸和后背,所幸只有后背被捏的有些發(fā)紅,再過一日應當就化了。
柳如眉長舒了口氣,好在那個混賬沒做到不管不顧的地步,不然她不如死了算了。
今早更衣時她一時粗心大意,就忘記遮掩,好在銀珠沒看出什么。
沐浴罷,柳如眉穿好衣裳才叫銀珠她們進來收拾。
才擦干頭發(fā),一道身影動作輕盈地跑進屋來:“妹妹!我們去聽戲罷?”
“姐姐?可現在快酉時末了。”柳如眉看了眼天色,天邊已不見太陽。
“梨園今兒搭戲臺子,許多官家小姐都約了去,我們亥時回就是,不遲的�!�
柳如月把柳如眉按到梳妝臺前,用木簪將她一頭長發(fā)綰起,拿過幕籬戴在她頭上。
“好吧,我陪姐姐去�!绷缑冀舆^銀珠遞來的斗篷穿上,和柳如月出了門。
梨園并不是日日都有戲,所以若開場,梨園里必定是熱鬧的。
京城的梨園地方大,前面是戲臺子,后面是花園和廂房。
若看戲一時乏了,可到廂房去歇息,茶喝多了可到花園子里逛逛,很是愜意。
而這種熱鬧場合,如果不是柳如月帶著,柳如眉是斷然不去的。
“今兒登臺唱戲的是牡丹公子,他的戲腔英姿勃發(fā)、引人入勝,他每每登臺,都座無虛席,我前幾日就定的位子,正巧今日就是他!可不巧了!”
柳如月拉著柳如眉的手,興致勃勃和她說今日登臺唱戲的戲子有哪幾個。
她記性好,對什么都過目不忘,平時又喜歡聽些關于武將的戲文,所以常到梨園。
柳如眉回握住柳如月的手:“是,今兒可要好好的看一場戲�!�
今日到梨園看戲的,大多是官眷家的公子小姐,也有平常百姓,魚龍混雜的戲廳里熱熱鬧鬧,鑼鼓聲一響,說話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柳如月早早就定了一間上好的雅間,右手邊是戲臺,左手邊往下看就是花園。
因為昨夜的事,柳如眉有些心不在焉,和目不轉睛的柳如月形成鮮明對比。
戲唱到一半,牡丹公子在鏗鏘頓挫的鑼鼓聲中耍起自己最拿手的花槍,贏得滿堂喝彩,柳如月激動地起身鼓掌,目光就沒從戲臺上離開過。
在熱鬧的鑼鼓聲和掌聲中,柳如眉思緒飄遠,托著腮發(fā)了一會呆,百無聊賴地看向花園。
為了能符合高門顯戶貴人的審美,梨園的花園陳設頗花了些心思,花園里假山石錯落,小徑蜿蜒,行燈擺在小徑兩側,照明前行的路。
柳如眉在花園里亂開,視線掃過花園假山時頓了頓。
她皺起眉,凝眉看了會,眼睛適應黑暗之后,視線里的事物逐漸變得清晰。
柳如眉倒吸了一口氣,就見假山后站著兩個人影,雖看不清臉,但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兩人身上都披著斗篷,似說了幾句話,就抱在了一起。
非禮勿視,柳如眉腦海里飄過這幾個字,立即別過眼,順帶把窗合上。
看來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借著來梨園聽戲夜會情郎,這可不是什么隱蔽之處。
柳如眉扶額,鬼使神差地想起顧覃淵來。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想顧覃淵這登徒子,柳如眉怔愣片刻,手落下來擋住眼,她真是沒救了,整日胡思亂想什么?
顧覃淵算她哪門子的情郎?一個是用心不純,一個是無從抗拒,兩人糾纏算什么?
每每想起自己和顧覃淵之間的事,柳如眉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安隨風。
無論她和顧覃淵之間的接觸是主動還是被動,她終歸是對不起安隨風的。
盡管昨夜之事是她一時喝醉了酒神志不清,和顧覃淵有過肌膚之親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身為未出閣的女子,和外男發(fā)生那些事,事情往嚴重了說,她會被浸豬籠。
好在昨夜兩人沒有最終釀成大錯,她已經和安小將軍定了親,就該為未婚夫婿守身如玉。
就算不為安小將軍,為了自己,她也不應該再和顧覃淵有過多的交集和糾纏!
昨夜兩人做到那一步,著實不合規(guī)矩,更不應該,若下回顧覃淵再來尋她,她定要正色和這人好好談談!讓他從今往后不要再來找她,兩人應該不再有來往,才是對的。
“對�!绷缑键c點頭,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和顧覃淵徹底劃清界限。
“對什么?我和你說打包一包核桃酥回去,梨園的酥餅點心最好吃,戲唱完了,我們等店小二把點心包好拿來,就回去吧。”
柳如月撓了撓頭,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妹妹今日沒什么心思。
她哪知道,她妹妹何止沒心思,戲都沒有看進去多少。
“哦,好�!绷缑既缧‰u啄米般點點頭,起身乖乖跟在姐姐身后。
兩人坐著馬車回府,柳如月已經有些累,打了個哈欠,扶著妹妹下了馬車,把一包糕點塞給她:“回去早些歇息,明日我們一道喝茶�!�
說罷她就哈欠連連進府,柳如眉看著姐姐走遠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姐姐就和太陽般,從小到大都明媚耀眼,渾身的勁怎么都使不完似的,讓人羨慕。
因晚間已經沐浴過,柳如眉回到臥房,換下衣裳,洗了把臉就睡下了。
她躺在床榻上,屋內靜悄悄的,過了半個時辰,她還是沒有睡意。躺在這,她滿腦子都是昨日夜里發(fā)生過的旖旎。
柳如眉坐起身,重重嘆了口氣:“看來明日得讓玉金那丫頭把床帳給換了。”
第27章
顧覃淵:你把我摸遍了,得對我負責
“為何要換?”熟悉的聲音在屋內冷不丁響起,柳如眉打了個冷顫,抬起頭警覺地環(huán)視周遭,隔著床帳看見顧覃淵不知何時進了屋,正站在珠簾前透過紗帳看她。
他的眼神,就如狼在夜色中觀察自己的獵物,尋找合適的時機咬住對方的死穴。
柳如眉被他看得汗毛直豎,立即躡履下榻,挺直腰板和他對視。
“殿下今夜又來做甚?這是尚書府,是臣女閨房,不是太子府�!彼龔姄沃鴼鈭�,不想在顧覃淵面前露怯,和之前一樣。
她還以為經歷了昨夜的事,任是個要臉些的人,最近都不好再來的,沒想到是顧覃淵緊接著就造訪尚書府,可見此人沒臉沒皮。
“如果我要回太子府,就不會來這了。”他說得理直氣壯。
身為一國太子,整日往未出閣的小姐閨房里鉆,從他口中說出就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柳如眉皺起眉,方才在梨園聽戲,她就已經做好打算,今后和這人形同陌路最好,有些話總要說明白,稀里糊涂這樣下去不是個事。
她咬著唇,還不知該怎么說,顧覃淵看著她這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模樣,不禁生出欺負她的心思。
“哎,柳娘子還真是善變,昨夜分明那般熱情,今日就變了個模樣�!�
他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那模樣,分明是在想昨夜之事。
柳如眉臉一紅,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樣大喇喇提起那些事來。
“你,你胡說什么!”她情急之下,就連太子的敬稱都忘了。
“怎是胡說?柳娘子不記得,我不妨幫柳娘子想起來,昨夜柳娘子抱著我,占我便宜不說,還說了好些什么今后嫁我不嫁安隨風,說要做我的娘子�!�
顧覃淵邊說邊想,自己還能怎么誆柳如眉。
顧覃淵說一句,就向柳如眉靠近一步:“娘子解了自己衣帶,鉆入我懷,還解了我的衣裳,把我身上摸了個遍,我真是什么都被娘子碰過了,我好生吃虧,娘子可要對我負責。”
顧覃淵說得煞有介事,他說這些事時素來正經,全然不像是假的。
柳如眉傻眼了,怔愣地看著他,心里想的全是:他在說什么?
顧覃淵見她愣著不動,笑意盈盈抬手捏住她的下顎:“瞧瞧,娘子眼神冷冰冰的,看得我心都涼了,昨夜熱情似火的娘子變得這么冷淡,讓我如何是好?”
他說著,又湊近了些,柳如眉如臨大敵,甩手拍開他的手。
“住口!你胡說!”柳如眉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害羞。
柳如眉揪著衣襟,大口喘著粗氣,她這么大反應,不全是害羞,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我所言千真萬確,怎是胡說呢?”顧覃淵眼底閃過狎昵,捉弄她的意味太明顯。
柳如眉被他小孩子般的行徑氣笑,他戲弄于她,添油加醋說了多少?
“我何曾說要做你妻子?我,我只是覺得身上熱,殿下手涼,我一時不清醒,才……分明沒殿下說的那些,不合規(guī)矩的話。”
柳如眉嗔怒地瞪著他,很是認真地把顧覃淵添油加醋瞎說的細節(jié)挨個解釋不是那樣。
她記得很清楚,她不會說要嫁給顧覃淵為妻這樣的話,更沒脫他的衣裳。
這個人,很是沒臉沒皮,什么話都敢胡謅,多虧她記得當夜之事。
顧覃淵面色微變,訝異道:“柳娘子記得昨夜的事?”
昨夜他過來的時候,柳如眉分明醉地不輕,他還以為她不會記得那些事,所以才肆無忌憚做了那些,也怕她性情太剛烈,會生出極端的心思來。
她記得那些事在他意料之外,不過好在她情緒還算穩(wěn)定,沒那些想法。
“殿下來之前,臣女本喝了醒酒湯要歇下,臣女只是喝醉,不是失憶�!�
柳如眉無語,想到什么,瞪眼看著顧覃淵:“所以殿下便是以為臣女不會記事,才那般為所欲為?”
顧覃淵勾了勾嘴角,眼神有些失望:“不能騙到你,確實可惜�!�
不然還可以哄著她,讓她以為兩人已經私定終身,還做了些事。
這樣她就得對他負責了。
“無恥!”柳如眉厭惡地別過眼,這個人,到底想做什么?屢次調戲為難她。
“柳娘子這么說讓我好冤枉,昨夜我確實做了些事,可我發(fā)誓,一開始我沒那樣的心思,是娘子勾地我情難自禁,試問誰能抵得住娘子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真是勾魂攝魄�!�
顧覃淵說話大膽,就似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捅破,就沒了顧忌。
昨夜失控,他確實是被柳如眉勾地心癢難耐,這個女人,簡直是個妖精。
她愛哭,動不動流眼淚,只有她不知道自己身材火辣,那副樣子,讓人不禁心生邪念。
顧覃淵承認,自己對柳如眉的情感,本就不是一見鐘情,只看內在的純潔美好。
柳如眉從小到大循規(guī)蹈矩,不曾有過出格之舉,就連西廂一類的書都沒看過,如此露骨的措辭,她真是頭一回聽,還是外男當面說與她聽。
柳如眉臉‘唰’的一下漲紅,羞恥地咬緊下唇,顧覃淵倏然按住她的唇,迫使她的唇微漲,無奈的眼神里還有憐惜:“會咬傷的。”
“殿下!您逾矩了!”柳如眉扭頭避開他的觸碰,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冷著臉,自以為兇狠地警告顧覃淵,“這是尚書府,請您別靠近我,從今往后都是。”
她用力地蹭了蹭顧覃淵方才碰過的地方,惡狠狠地瞪著他:“臣女已與安小將軍定親,如今是安小將軍的未婚妻子,您貴為太子,還請知廉恥些!別再糾纏臣女�!�
為了震懾顧覃淵,加上不想再發(fā)生和昨晚那樣的事,柳如眉不再畏畏縮縮。
她發(fā)覺,她越是忍讓退步,顧覃淵非但不會收斂,還會得寸進尺。把話說狠了,太子殿下覺得被駁了面子,也許就不會再來煩擾她了才是!柳如眉如此想著。
顧覃淵瞳孔縮了縮,看著她眼睛圓溜溜的,故作兇狠地說那些話,氣鼓鼓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讓人想抱在懷里狠狠地捏她的臉再親上幾口,天底下竟有如此猶物。
柳如眉看似嫻靜,實則身上充盈著靈動勃勃生機,讓人迷戀沉淪。顧覃淵瞇起眼,她總是這么,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他踱步向柳如眉靠近,他身量高,加上太子殿下‘名聲在外’,他的陰影一覆上來,柳如眉腦海中就跳出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柳如眉心一緊,手不自覺跟著握緊,他想干什么?
她后退時絆到身后的腳踏,跌坐在床榻上,柳如眉臉色蒼白地仰頭看向氣定神閑朝她走過來的男人,冷聲道:“請殿下止步�!�
不過是一句警告顧覃淵的話,已經用盡她全身的力氣。她癱坐在床榻上,勉強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她實在害怕顧覃淵。
害怕無用,她就不信,顧覃淵還能對她用強。顧覃淵越靠近她,她就越是要提她與安隨風之間的婚事。
“我即將與安小將軍成婚,婚期就定在數月后,屆時我為人婦,你我身份絕無可能,臣女對東宮不感興趣,還請殿下絕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顧覃淵的心思讓柳如眉細思極恐,安小將軍和她都已經定親,顧覃淵沒有收斂不說,還愈發(fā)過分,簡直匪夷所思。
他和安隨風關系不是很好么,私下親如兄弟,他就是這么對待好友的未婚妻子?
柳如眉吸了口氣,如此不公之事,為何發(fā)生在她身上。
她抬起眉眼看顧覃淵,結果對上一雙冷沉凌冽的眼眸,柳如眉呼吸一滯,眼底閃過一抹驚惶,她是弄巧成拙,激怒他了?
顧覃淵不痛快地‘嘖’了聲,捋了捋額前的鬢發(fā),不難看出他極為不爽。
在柳如眉心里,安隨風處處比他好,他事事比不上安隨風,從前他不曾嫉妒過好友,今日卻嫉妒地快要發(fā)瘋。
顧覃淵盯著垂落在柳如眉肩頭的紅帳,想起昨夜兩人在這張床榻上做的那些荒唐事,還有柳如眉雪白的肌膚因他的觸碰泛起淡淡的粉色,他饜足地舔了舔唇。
她喝醉酒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第28章
你再掉眼淚,紅著眼看我,我就要忍不住抱你,親你
此時此刻,顧覃淵無比確定,自己越來越想得到柳如眉。
之前只是在宮宴上見到她,覺得她有趣,加上近來百無聊賴,想逗逗她罷了。
不曾想柳如眉先下手為強,和安隨風定了親,擺明是在躲他。
他起初不甘心,想嚇嚇柳如眉,可現在,顧覃淵能感受到自己對柳如眉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想得到她的心情越發(fā)躁動,大概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顧覃淵不信,自己身為太子,容貌生得不差,還征服不了柳如眉的心。
他眼底泛著幽光和冷意,這種眼神,是常年在戰(zhàn)場上的人才會有。
柳如眉有些哆嗦,太子用這種眼神盯著她,是何意?
她想起姐姐之前說過,太子在戰(zhàn)場上極為果決,殺人無數,是手上沾滿了血且冷血無情的人。
發(fā)覺顧覃淵眼底沒有絲毫懼怕或是顧慮,柳如眉瞳孔縮了縮,這個人,根本不在乎這些。
“你,殿下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過我?”柳如眉有些崩潰,忍著哭出來的沖動質問他。
在梨園中,那兩個有情人夜里相會,柳如眉破天荒地想,自己若真與顧覃淵郎有情妾有意,他若真是她的情郎,也就罷了,她不會如此糾結痛苦。
可他們什么都不是,她為了逃離顧覃淵,費盡心思,結果還是甩不掉這個人。
她眼眶里蓄著淚,久久沒掉下來,她傷心過度,有些喘不上氣,緩了好一會,有些呆愣地垂著腦袋,像蔫了的花。
“我早早說過,我無意嫁到牢籠般的地方,我都已成了殿下好友的未婚妻子,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棄,夜夜糾纏我不放?”
直到此刻,柳如眉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和恐怖。
他在戰(zhàn)場上和官場上都有足夠豐富的浸淫經驗,她一個后宅女子,如何和他相比?
他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對捉弄她的事樂此不疲,全然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該做的都做了,結果好像什么都改變,她不僅負擔著欺騙了安小將軍的羞愧心理,還稀里糊涂和顧覃淵有了肌膚之親。
柳如眉不知道怎么面對安隨風,也不知怎么面對顧覃淵。
一片花瓣被風吹進來,落在柳如眉的手心,柳如眉吸了吸鼻子,無助地閉上眼。她就如這朵落花,在風中飛到哪都由不得她做主。
院外的櫻桃花開了,花香陣陣,放在平時,柳如眉會興致勃勃地拿上剪子去剪下兩枝含苞待放的花枝插在花瓶里,托著腮欣賞上好一陣才罷休。
可今夜,她就連嗅花香的閑情雅致都沒有。
顧覃淵看了眼她緊握著落花的手,忽然道:“真想知道原因?”
他說話時似乎輕笑了聲,柳如眉噙著淚抬眼,可顧覃淵神情倨傲,并無笑意,想是她聽錯了。
柳如眉抿了抿唇,握緊手問:“臣女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顧覃淵摩挲著下巴,凝神盯著她看了半晌,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因為我覺得,偷情一事還挺刺激的。”
少女愕然地仰著頭看他,雙唇微張,欲言又止卻半天說不出話。
柳如眉面色難掩對他這番話的震驚和不解,他可知自己在云淡風輕在說些什么?
淡定從容,是該用在這樣的事情上的么?偷情從他口里說出,仿佛是什么光彩是。
她的呼吸逐漸劇烈起來,胸腔夸張地起伏著,柳如眉抬手指著他,嘴唇顫顫巍巍道:“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什么太子殿下,什么玉面修羅,他分明就是個變態(tài),不折不扣的變態(tài)!
意識到自己落在一個什么樣的人手里,柳如眉的心防備瓦解,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掉眼淚時想忍著淚意,可哪里忍得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似斷了線的珍珠。
關于自己被說是瘋子一事,顧覃淵不甚在意,甚至覺得樂在其中。
他做的那些事,嚴格來說,確實是個瘋子,什么都不管不顧的瘋子。
顧覃淵的視線留連在她因為哭而發(fā)紅的眼尾,想起之前獵過的兔子,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