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王只看見了王妃的哭訴,和那一夜的狼藉,滿腦子都是你輕浮王妃的畫面,我們說什么,大王都當(dāng)做是對你的開脫�!�
噗通!屈原一屁股坐在草堆之上,心如死灰。
他若是被逐出郢都,往前與齊國的一切交涉便算是付諸東流,今歲的努力怕是又要泡湯了。
“左徒啊,我知道你與齊國結(jié)盟,目的是為了今年伐秦,以奪回秦國所占據(jù)的商於之地,但為今看來,你被逐出郢都的可能性極大;你也不要氣餒,我和景翠會勸說大王,讓他早日釋懷,不日便會調(diào)你回郢都,今歲不能伐秦,還有明年嘛!”
明年?
明年是何年?
第242章長亭相送
秦國的實力在一步步增強(qiáng),秦國的兵力在一步步擴(kuò)大,而楚國伐秦的良機(jī),正在緩緩失去。
明年齊楚能不能聯(lián)盟,伐秦能不能成功,都是個未知數(shù)!屈原面露失望的神情,惶恐備至,看向昭陽的雙眼,是無法掩蓋的失落。
“令尹大人,楚國還能昌盛幾年?”
他瞇了瞇眼,有兩行清淚滑落腮邊。
面對屈原的質(zhì)問,昭陽沒說話。
唯有沉默!昭陽知道左徒話中之意是什么,一個國家不可能永遠(yuǎn)強(qiáng)盛,若在鼎盛之時不居安思危,則很容易沒落。
物極必反,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屈原哽咽了一下,呢喃道:“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見楚國被秦國所滅,醒來之時,下官渾身是汗;雖然是夢境,但逼真程度堪比現(xiàn)實,令尹大人,我是真的害怕有一日秦國將我楚國吞并。”
昭陽背對著他坐下,苦澀道:“那秦國不但要有好胃口,還要有一副好牙口,虎狼之國、蠻夷之地,不足掛齒!”
“不足掛齒?
我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令尹大人口中說出來的。”
“左徒認(rèn)為秦國能傲視天下?”
屈原向墻角靠了靠,寒鐵鎖鏈發(fā)出凌冽的聲響。
“令尹大人認(rèn)為秦國沒有這樣的實力?
曾幾何時,秦國還是蠻夷之種族。”
“從犬戎到岐山、從岐山到雍地,秦人一路向東,艱難圖存,秦之先祖秦穆公,稱霸戎狄,成就春秋五霸之一!”
“其后,秦國雖然略有衰落,但至先君孝公之時,任用魏國名士公孫鞅進(jìn)行變法。”
“如今惠文王嬴駟依法治國,秦國強(qiáng)盛,秦法已深入秦人骨髓,山東六國,怕是難以望其項背了!”
昭陽不為所動。
屈原則是僵在原地,臉色蒼白。
“令尹大人.”屈原看向昭陽,聲音弱了下去,當(dāng)初他是多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雄心壯志。
可現(xiàn)在,心灰意冷了半截。
是時運(yùn)不對,造化弄人!此刻,他只能虛脫的倚在斑駁的墻上,緩緩嘆了口氣,道:“罷了,楚國沒有我屈原,照樣能在這亂世立國�!�
“左徒這是哪來的頹廢之氣?”
昭陽嘆了口氣,冷聲道:“左徒啊,王權(quán)在上,不可僭越,王上將你逐出郢都,也是應(yīng)該的;你也不必心灰意冷,你走之后,我和景翠將軍會極力勸說大王,不久之后,你就能再次回來,重掌權(quán)柄!”
屈原雖然有報國之心,可苦于楚王昏庸,一腔熱血,竟然無處安放。
倘若要恨,只能恨他自己識人不明,強(qiáng)扶一把糊不上墻的爛泥,讓自己的赤誠之心,變得冰冷透徹。
昭陽干咳了幾聲,便起身,回頭看了一眼屈原,淡然道:“左徒一路走好,咱們會再見的�!�
屈原氣的狠狠錘了一拳地下的干草,氣到急處竟然是大笑了起來,恨恨道:“我王昏庸,我王昏庸啊,被秦王玩弄于股掌之間竟然是渾然不覺.”入牢獄數(shù)日,他身子虛弱,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不停的喘著粗氣。
郢都,上使驛館。
嬴駟正坐在桌邊喝茶,回味著和鄭袖潘金蓮纏綿的畫面,忽然白起闖了進(jìn)來。
“王上,有消息了�!�
“哦?
快說!”
嬴駟激動的將已經(jīng)遞到嘴邊的茶杯放下,焦急的盯著眼前的白起,神情向往。
白起興奮到:“楚懷王中計,左徒屈原被逐出郢都,貶往鄢城。”
“鄢城?
那里不是楚國舊都嗎?”
鄢城距離郢都不遠(yuǎn),楚國人將鄢城郢都并稱為鄢郢之地,可見其對楚國的重要。
嬴駟陷入深思,半晌不語,望著青黑的石磚地板,雙目發(fā)直,旋即淡然搖頭笑了笑。
“白起,咱們出來有一段日子了吧?”
“回稟王上,在楚國郢都已經(jīng)逗留了十五日。”
“十五日,如此短的時間便用計謀讓楚國君臣失和,寡人也算是有些手段,罷了,告訴長蘇,讓他收拾收拾,咱們啟程回咸陽,順便,我要去會一會左徒�!�
本來也沒什么東西,輕裝簡便。
嬴駟等人,選擇在屈原離開郢都的那一天,啟程回咸陽。
郢都十里之外,有一處涼亭,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涼亭有些破舊,兩側(cè)的柱子上爬滿了綠斑。
一輛平樸實無華的馬車,正緩緩從官道之上駛來,速度并不算快,車夫是不是的用鞭子抽兩下駿馬屁股。
白起站在官道中央,攔住馬車去路,待到馬車停下,他這才緩緩的拱手說道:“我家掌柜的,想和左徒一醉�!�
坐在車內(nèi)的屈原渾身一震,都要離開郢都了,竟然有人敢來相送,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車夫扭頭,問道:“大人,我看此事蹊蹺,咱們?nèi)ゲ蝗�?�?br />
屈原思考了一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可在乎的了,還怕什么,行途有酒便算是奢侈。
“停車吧,我去看看�!�
屈原走下馬車,遙遙向著長亭望去,卻見那里站著一位男子,一席褐色廣袖袍服,頭上插了一根簡介古樸的玉簪,身形修長如竹,寬袍披風(fēng)吹揚(yáng)而起,仿佛是一面旗幟。
屈原疾步走進(jìn),待到看清面目,頓時大吃一驚!竟然是—――秦王!秦王為何會在郢都?
屈原的腦海陷入急速的旋轉(zhuǎn)之中,他在思索著,原來這一切,都是秦王在指使。
為了將我屈原逐出郢都,秦王竟然不遠(yuǎn)千里而來,看來我的面子還是挺大的。
“左徒大人,別來無恙!”
嬴駟拱了拱手。
“有酒嗎?”
屈原笑瞇瞇的問道,目光望向涼亭之內(nèi),風(fēng)聲呼呼的吹著。
“當(dāng)然有,左徒大人請�!�
打心眼里,嬴駟是十分敬佩屈原的。
這位中國歷史上憂國憂民的大詩人,足以千古流芳!兩個人坐下,彼此心境不一,屈原失落,為了齊楚聯(lián)盟,他奔走了一年多。
可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嬴駟的計謀破解。
而嬴駟更多的是喜悅,他為屈原倒了一杯酒,輕聲道:“多日未見,左徒大人依舊意氣風(fēng)發(fā)�!�
屈原不甘示弱:“是啊,秦王還是那么巧舌如簧!”
第243章春耕
“放肆,竟敢侮辱我王,不想活了不成?”
見屈原語氣輕蔑,眼神刺人,白起當(dāng)即大怒,便要拔出腰間長劍,將屈原一劍劈成兩半。
“唉,無妨,我就喜歡和左徒大人拌嘴�!�
嬴駟笑著,他太了解屈原了,不僅嘴硬,而且得理不饒人,但這就是屈原最大的弱點。
屈原抿了抿嘴唇,喝下一口酒,冷笑道:“秦王真是大膽,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楚國�!�
“為了能讓楚懷王猜忌左徒大人,寡人也是用心良苦�!�
屈原咳了咳,聲音略帶沙啞的道:“秦王難道就不怕屈原告密,讓楚軍來抓你?”
“左徒大人可以試一試�!�
屈原嗤笑了一聲:“不試了,如今我已被貶謫,再去告密別人會認(rèn)為我是狗急跳墻,甚至把屈原當(dāng)成瘋子。”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明智之人都會給自己留條后路,左徒去鄢城,也許是個好的選擇�!�
屈原何嘗不想走?
他早就想離開郢都這是非之地,可身為楚國人、身為楚臣,屈原始終放不下郢都百姓和楚國安危。
“左徒大人,嬴駟用此下作手段,就是為了讓左徒大人迷途知返,不再與秦國為敵�!�
“白日做夢,待到屈原回到郢都之時,便是我楚國出兵伐秦之日。”
“左徒大人還是不肯與秦國修好?”
屈原面如土色,言語卻是鏗鏘有力:“滅秦之心矢志不渝�!�
嬴駟也笑了:“那咱們便看看,是你左徒滅了我秦國,還是寡人滅了你楚國�!�
“拭目以待!”
兩人哈哈大笑,開懷暢飲。
幾壺酒下去,兩個人皆是醉意沖頭,嬴駟誠懇的說道:“今日一別,君子珍重�!�
“秦王日后,多加小心!”
屈原似有似無的一笑。
此刻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威盛,一副落魄的模樣,微微一抿嘴唇,上車離去。
其實屈原這個人有些自負(fù),在郢都看不起任何人,要不然也不會給了嬴駟可乘之機(jī)。
嬴駟在他走后,翻身上馬,帶著梅長蘇和白起,回秦國去了。
卻說這邊楚懷王疏遠(yuǎn)屈原,那邊燕國果然中計,太子平引齊軍入薊城平亂。
可齊軍一入城,便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薊城一時之間,宛若人間煉獄。
甚至,連太子姬平,也不能幸免,慘死齊軍手下!如此一來,齊軍被牽制,不能與楚聯(lián)盟,秦國便又有一年的時間可以修生養(yǎng)息。
嬴駟心情大好,回到咸陽,望向那高大的城頭,精神一震,終于回家了。
踱步走入咸陽城,在嬴駟外出的這些日子,咸陽城依舊被治理的井井有條。
秦國之內(nèi),已經(jīng)儼然形成了一股習(xí)慣,嬴駟在不在,民生這種事都要百官共同關(guān)注。
因為指望一個暴君,實在是沒有任何希望。
“恭賀我王凱旋歸來。”
新宮,凌云閣之內(nèi),高長恭和張儀已經(jīng)先一步回來,靜候嬴駟等人。
嬴駟連忙上前,拍了拍高長恭的肩膀,鼓勵道:“長恭,此次秦國危局得解,多虧了你�!�
“這些都是微臣應(yīng)該做的�!�
三言兩語便將齊楚聯(lián)軍伐秦的巨大謀算扼殺在搖籃之內(nèi),當(dāng)真奇人。
“不必謙虛,此事日后寡人還有重賞�!�
嬴駟坐在王位之上,望著堂下幾個人,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秦國近況如何�!�
張儀上前一步:“一切安好,只不過.”“只不過什么?”
嬴駟微微抬手問道。
張儀抬頭道:“只不過馬上就要到春耕時節(jié),耕種又是一項令人頭疼的問題�!�
臥槽,對�。●R上就要種地了,那寡人必須得在這上面做做文章,共建新農(nóng)村啊。
嬴駟想過,土豆和西紅柿在秦國現(xiàn)在還是很新鮮的東西,一時之間不能再給他們新事物。
但農(nóng)耕對于秦國的重要不言而喻,若想實現(xiàn)宏圖霸業(yè),就必須糧草充足。
可為今的情況是,秦國農(nóng)耕水平落后,所用的工具也都十分笨重,效率極低。
如今在秦國種植一畝地要花費(fèi)的時間,比后世種植十畝地的時間還要多。
得想想辦法,怎么讓百姓們不勞累,還把地給種了。
“農(nóng)耕之事,亟待解決,我秦國還應(yīng)以傳統(tǒng)農(nóng)作物為主,配合種植土豆、西紅柿,但切不可將西紅柿、土豆當(dāng)做主要部分。”
嬴駟吩咐道。
“微臣明白�!�
張儀低頭,緊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除了要種植的東西,秦國若想要富強(qiáng),還有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秦國方圓廣闊,但是荒地太多,沒有人耕種,這也導(dǎo)致秦國沒有太多的糧食。
巴蜀之地肥沃,可秦國本土的土地大多貧瘠。
商君變法之后,這種情況略有改觀,有人愿意主動去開墾荒地,不辭勞苦。
對于這樣的人,秦國是有獎勵政策的。
商君之法,不但使秦國的生產(chǎn)熱情和效率大幅度提升,還極大豐富了稅收收入。
可嬴駟要解決的是方法問題。
此時的種植手段,都是以人和畜生配合為主,若是畜生不聽話,進(jìn)行便難上加難。
嬴駟忽然想到了手扶播種機(jī)!如果直接將手扶拖拉機(jī)制作出來,那簡直是太嚇人了,一時之間,嬴駟怕秦人接受不了。
那么,就先用木材制作一個手扶的播種機(jī),如此,便可大大改觀農(nóng)耕情況。
“王上,在想什么呢?”
見嬴駟在王位之上發(fā)呆半晌,張儀小聲問了一句。
嬴駟一抬頭,是一張堅毅俊朗的臉:“寡人想要制作新的農(nóng)耕工具,手扶播種機(jī)。”
“手扶播種機(jī)?”
那是什么鬼!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這名字咋就這么奇怪呢,播種用手不就行了嗎?
張儀苦笑道:“王上,那是什么?”
“簡單點說,是一種種植工具,只需要一個人,便可以在一天之內(nèi)種完十幾畝地�!�
“—――”如此效率,堪稱驚人。
高長恭等人聽不明白,他們只知道帶兵打仗,對于農(nóng)耕種田,也許王上是行家。
“真有這種好東西,王上若真能制作出來,勢必流芳千古!”
第244章入股
嬴駟在穿越之前,家境并不是太好,因而就算是沒種過地,也對耕種有較為基本的了解。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在戰(zhàn)國這個時代,也許土著居民吃慣了糧食,對土豆和西紅柿接受的層面不太大。
可是手扶播種機(jī),是直接對于耕種有幫助的器具,想必會讓無數(shù)農(nóng)夫興致大起。
在戰(zhàn)國時期,農(nóng)業(yè)對于戰(zhàn)爭的重要性,可能無法理解。
或者說,即便是在后世的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之中,糧食對于戰(zhàn)爭的影響依舊是極大的。
深吸一口氣嬴駟忽然嗅到了一股巨大的商機(jī):“也不知道張懋那狗東西這些天在忙什么,寡人迫切需要秦國工坊將手扶播種機(jī)的制作提上日程,這是要發(fā)�。 �
“—――”張儀有些驚訝的望著嬴駟。
國為苦戰(zhàn),民為戰(zhàn)苦!秦國百姓的口糧,有一大半都支援到了前線戰(zhàn)場,可王上此刻想的竟然不是為他們排憂解難。
反而是――賺錢!這樣的國君,腦袋純粹被驢踢了!“微臣不明白�!�
梅長蘇黑著臉道。
嬴駟哈哈大笑:“農(nóng)業(yè)乃戰(zhàn)爭之根本,你說寡人要是發(fā)明了能大幅度提升耕種效率的工具,是不是發(fā)財了?”
張儀等人聽到‘發(fā)財’二字,瞬間臉色低沉的厲害。
“王上,齊楚兩國聯(lián)盟雖破,但滅秦之心不死,趁著今年秦國能休養(yǎng)生息,要大肆囤積軍糧,發(fā)展農(nóng)業(yè)、畜牧業(yè),為秦楚大戰(zhàn)做準(zhǔn)備,而不是剝削壓迫百姓�!�
嬴駟瞇著眼,心道你特么是什么意思,寡人難道不知道嗎?
但寡人從系統(tǒng)之內(nèi)兌換出來的東西,憑什么就這么輕而易舉的交給百姓?
寡人難道還不能看到點回頭錢嗎?
真是太過分了!嬴駟不耐煩的道:“寡人知道了,但你就是買一個鋤頭,也需要花銀子,寡人的東西,是不會白給秦國百姓的�!�
深吸一口氣,他繼續(xù)道:“寡人忽然有個想法,列位想不想聽一聽?”
張儀等人剛想搖頭,心道王上又要搞餿主意,當(dāng)然是不想聽。
嬴駟卻先聲奪人道:“寡人覺得,以前制作諸葛連弩、秦王愛民皂等手工品,前期投入都是國庫庫存,這于寡人于秦國,都很不公平;咳咳,故而,寡人覺得,這次手扶播種機(jī)的研發(fā),就你們幾個大臣一人出點銀子入股,如果圈錢了,咱們按照前期投入的比例,瓜分利潤,既然你們都沒意見,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臥槽,什么叫我們沒意見?
您老人家連發(fā)表意見的機(jī)會都沒給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嬴駟摸出來一個算盤,就在凌云閣之內(nèi)噼里啪啦的撥弄起來。
“此次研發(fā)手扶播種機(jī),需要銀子數(shù)額巨大,張儀需要籌備白銀一百兩;長蘇五十兩;長恭五十兩”他一連串說出了幾十個大臣的名字,每個人需籌備白銀至少都在二十兩以上。
最后一統(tǒng)計,數(shù)額竟然有上千兩之多。
這還只是前期研發(fā)的費(fèi)用,后期投入生產(chǎn)的費(fèi)用不算在內(nèi),張儀等人瞬間明了,他們被坑了。
而且,被坑的很慘!嬴駟雖然是秦國的大王,但卻長了一副經(jīng)商的頭腦,莫說是他們,就連漪蔚也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王上,您說的這事靠譜嗎?”
深吸一口氣,張儀鼓足勇氣問道。
秦廷的俸祿并不是很高,嬴駟所說的發(fā)財之道,得先研究研究,至少成品制作完成需要試一試。
“靠譜啊�!�
嬴駟這個人很自信,也是異常興奮道:“既然你們都沒什么疑問,那就趕緊回去籌措銀子,我今天就回去畫設(shè)計圖,明日開始全方位生產(chǎn)�!�
好氣魄!要不說嬴駟這個人喪心病狂呢,只要認(rèn)定了一個目的,就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微臣明白,臣等告退�!�
張儀等人咬了咬牙,心里開始自我安慰,這才算平心靜氣。
好在他們只需要提供銀子,要是再需要操心什么,那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從嬴蕩公子出生之后,嬴駟一直沒怎么去探望過。
就算是去了,對這個兒子也是不聞不問,只是和魏紓纏綿親熱,夜夜笙簫。
這小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開始自由成長。
嬴駟有自己的教育理念,他在少年的時候,父母的封建觀念和壓迫太嚴(yán)重。
當(dāng)時老爹總是想著兒子有了好成績,就能考上好大學(xué),找到事業(yè)單位努力工作。
不求賺多少錢,只要安穩(wěn),足夠生活便好!事與愿違。
父母越是壓迫,嬴駟便越想要奮起反抗,所以對于父母的千叮嚀萬囑咐,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這也直接導(dǎo)致他后來混的很慘,時常露宿街頭,畫餅充饑。
那一刻,他才是真正領(lǐng)會到了父母的良苦用心,滿心悔恨、熱淚盈眶。
可穿越成為秦王之后,他的觀念又變了。
寡人的孩子,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在固定的年齡有固定的事情去做。
嬰兒時期,就是吃奶補(bǔ)營養(yǎng)。
等到了四五歲的時候,嬴駟會給他請全天下最好的教書先生,教他識文斷字。
再長大些,就要學(xué)習(xí)兵法、陣術(shù),為家國操勞。
只是,最近聽聞這小家伙有些高燒不退,嬴駟放心不下,便想著去看看。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剛一進(jìn)入嬴蕩所在的暖房,便嗅到一股幽香,味道刺鼻,吸入肺中讓人不由自主的干咳。
嬴駟很奇怪,這是什么味道,宮中似乎不曾有這樣的香料。
走進(jìn)屋內(nèi),魏紓焦急的紅著臉,懷里抱著剛剛?cè)胨馁�,泫然欲泣�?br />
一見到嬴駟到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她輕柔似水的道:“王上,臣妾有罪!”
剛要全身跪下,嬴駟趕緊上去將她扶起,這才輕聲說道:“蕩兒生病不是你的過錯,你也不必過于自責(zé)�!�
“是臣妾沒照顧好蕩兒�!�
剛說了兩句話,嬴駟便覺得自己頭暈?zāi)垦#嗔巳嗵栄ǎ磷『粑�,覺得這屋中氛圍一反常態(tài)。
抬眸四下觀望,嬴駟發(fā)現(xiàn)床邊的桌面上,竟然放著一盆他從未見過的植物.
第245章奇花毒露
那是一盆七色花,叫不上名字,只是上面生長著七種不同顏色的花瓣,紅的透骨,藍(lán)的生寒,綠的滲人,鮮艷的厲害。
正在肆無忌憚且繁茂的盛開著!嬴駟立刻便發(fā)覺到這絕不是普通的花草,房中的那股幽香,也是由這盆鮮艷的花朵釋放。
凡艷麗者有毒或有害,女人如此,植物亦是如此!曾有多少春秋名士,出相拜相,可最終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導(dǎo)致國破家亡。
又有多少王侯,死在了色澤艷麗的奇花毒露之下?
嬴駟一如既往的淡定,但他瞬間便意識到,這盆看似平平無奇的花朵,是劇毒。
“紓兒,這房間是誰收拾布置的?”
敢在新宮放慢性毒藥,目的很是明顯,不是要謀害秦王妃,便是要對秦朝王子下毒手。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嬴駟頭上動土,活的得有多不耐煩?
魏紓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平淡道:“前些日子我宮里新來了個侍女,名叫綠蟻,這丫頭聰慧,不僅將宮中打點的井井有條,還變著法的想要討我歡心,這花名叫曼陀羅,就是那丫頭的主意。”
這是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shù)錢!嬴駟不由得苦笑,紓兒啊紓兒,若是沒有寡人在你身邊,你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欺負(fù)!“哦?
竟有如此聰慧的丫頭?”
嬴駟面帶笑意,輕聲道:“這花不錯,以后便送給寡人吧,還有,寡人的御書房又臟又亂,那些死太監(jiān),沒有一個能打點的好,紓兒若是不介意,干脆將那丫頭借給寡人用用如何?”
紓兒一聽,有些高興,她對綠蟻那尤為看重,如今就這么不聲不響的,竟然得到了王上的賞識。
這可真是大喜之事,這丫頭日后的前途,將不可限量,做個像段紅萱一樣的女官,也是極好的。
“臣妾這就讓人去吩咐,即刻調(diào)綠蟻去御書房�!�
魏紓喜不自勝。
“如此,寡人便去御書房等她,紓兒,因為有了蕩兒,你肩膀上的責(zé)任重了,自我保護(hù)的意識也要增強(qiáng),今天開始,寡人將派遣心腹在你宮中護(hù)衛(wèi),以保證你和蕩兒的安全�!�
“王上,不必了�!�
魏紓不解,但她驟然之間發(fā)覺嬴駟有些一反常態(tài)。
這里是新宮,難不成還有賊人敢來新宮行刺不成?
嬴駟瞪大了眼睛,用不容商量的語氣道:“紓兒,宮中魚龍混雜,風(fēng)虎云龍,寡人雖然很想面面俱到,但有些地方難免照顧不周,這也算是寡人的一點心意,你就不要推遲了�!�
“如此,臣妾多謝王上恩典!”
嬴駟微微一笑,在魏紓的額頭輕輕吻了一口,然后手又不老實的到處亂摸。
直到魏紓氣喘吁吁,面紅耳赤,嬴駟這才善罷甘休,匆忙的離開了。
嬴駟原本是去探望魏紓的,可是竟然發(fā)現(xiàn)了這等怪異的事,就不得不放在心上。
宮中之人,多半不了解這些奇珍異草,可在嬴駟的那個世界,花花草草是可以殺人于無形的。
這是后世常見的一種犯罪手段,往往防不勝防!如今在秦國新宮發(fā)生,也印證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哪怕秦廷這種地方,也會有蛀蟲。
他們也許是敵國的間諜、也許是心懷叵測的大臣、亦或是想要謀朝篡位。
反正,沒安好心!嬴駟坐在御書房中,望著書架上他抄寫的那本《慶余年》,想到了京都監(jiān)查院三處的費(fèi)介。
用毒高手,據(jù)說這家伙上廁所的時候,所有公蒼蠅全部都毒死了,母蒼蠅卻安然無恙,足見其用毒手段之高強(qiáng)。
嬴駟冷笑,心想既然你對寡人的王妃用毒,那寡人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之身。
“來人!”
嬴駟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片刻,一個小太監(jiān)畢恭畢敬的走了進(jìn)來,嬴駟吩咐了幾句之后,小太監(jiān)趕忙下去吩咐。
很快,小太監(jiān)便端上了七個同樣大小的茶杯,都蓋著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東西。
“王上,綠蟻姑娘到了�!�
小太監(jiān)再一次進(jìn)來通稟,嬴駟心道這丫頭來的好快,揮了揮手示意放她進(jìn)來。
“奴婢綠蟻拜見王上!”
不多時,一個長得有些豐腴卻不乏靈動的小姑娘跪倒在地,她穿著粉色的衣裙,猶如十里桃花。
那不是那張臉路有瑕疵,滿是黑斑,嬴駟覺得這種蘿莉身材他會把持不住。
按理來說一個沒見過王的侍女,忽然得到君王召見,眼中或是恍然或是恐懼。
可這丫頭,鎮(zhèn)定如山,眼中毫無波瀾!這股眼神,讓嬴駟很是好奇。
“起來吧!”
嬴駟輕聲吩咐,也不知道是綠蟻的臀瓣大還是怎的,一個簡單的起身動作,讓人看得口齒生津。
綠蟻起身舔了舔嘴唇,露出輕柔的微笑,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這一幕顯然是極其具有誘惑力的,小小年紀(jì)的少女,竟然能做出這種然人把持不住的動作,以后還得了?
“王后的房間,是你收拾打理的?”
快速收回目光,嬴駟一臉正色的說道。
他話音未落,綠蟻的臉上已經(jīng)是笑了起來,沾沾自喜道:“那都是奴婢應(yīng)當(dāng)做的�!�
御書房的門窗都開著,室內(nèi)保持通風(fēng),嬴駟指了指窗口擺放的那盆曼陀羅,問道:“這花也是你放的?”
“不錯,正是奴婢!”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佯裝,反正這姑娘如此的淡定冷靜,問什么便答什么。
其風(fēng)度、氣質(zhì)、舉止,如多年行騙的老梟!反正,就是沒有絲毫的懼怕!綠蟻以為自己回答的天衣無縫,可是越是這樣,嬴駟便越是懷疑,因為她表現(xiàn)的太過于完美無瑕。
凡是一個婢女見到秦王該有的正常表現(xiàn),她都沒有,更何況,這是個臭名遠(yuǎn)揚(yáng)的暴君!嬴駟轉(zhuǎn)過頭,不打算問了,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問什么,這丫頭都能從容應(yīng)對。
干脆,直入主題!“枯桑知天風(fēng),海水知天寒,有些事不做始終不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做了便有了經(jīng)歷,可是,往往經(jīng)歷過后,就在沒有機(jī)會去經(jīng)歷其他的事”綠蟻一下子懵了,面容苦澀道:“王上在說什么?”
嬴駟忽然瞪眼,如金剛怒目:“寡人是說,誰給你如此大的勇氣,敢毒害王妃與王子,你知不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第246章雷霆手段
此話一出,綠蟻立刻瞠目結(jié)舌。
旋即,精神放線開始漸漸崩潰,渾身顫抖,臉色由鎮(zhèn)定轉(zhuǎn)為驚恐,紅著眼睛道:“奴婢不知道王上在說些什么,懇請王上明示!”
死鴨子嘴硬?
嬴駟搖了搖頭,他確實很佩服那些腦袋掉了,都不愿意將主子供出來的硬漢。
可這偌大天下,數(shù)甲子的光陰,又有幾個硬漢?
你個小姑娘,風(fēng)吹日曬都要哭爹喊娘的貨色,在寡人面前學(xué)起了裝糊涂?
行,你勇氣很大!若是不發(fā)威,你們這群智障真當(dāng)寡人的‘暴君’之稱是徒有虛名的吧?
嬴駟欲言又止,約莫是知道嘴皮上無論如何費(fèi)口舌,都不如一些雷霆手段來的透徹。
他悻悻然走下座位,在地面來回踱步,與滿目狐疑的綠蟻擦肩而過。
驟然!一巴掌閃電一般拍在她柔美如線條的腰肢上,五指一抓,頓時疼痛感感直擊心扉。
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之下,哪怕一個小小的聲響都能讓人肝膽巨寒,更別說嬴駟那勢大力沉的抓捏工作。
身體一拘靈,山呼海嘯的緊張感覺撲面而來!綠蟻連三魂七魄都給嚇沒了!臉色蒼白如雪。
再一次走到綠蟻面前,嬴駟喃喃自語:“比起寡人的羋月,大概要輕柔一些,不過年輕嘛,后天好好保養(yǎng)手感還是不錯的!”
綠蟻都要罵娘了,這都什么時候了,生與死之間,您還不忘占便宜和打嘴炮?
她早聽說自家王上脾氣古怪,時不時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此刻就算是厭惡,也不敢躲閃,更不敢多想。
嬴駟拿出一張宣紙,又磨墨輕輕在紙面上勾勒紋路,他作畫的技巧堪稱鬼斧神工。
此刻,一面胡亂涂鴉,一面輕松道:“寡人為你準(zhǔn)備了七個杯子,就是你面前的那七個�!�
“你不是喜歡投毒嗎,這七個杯子里各個都是劇毒,而且效果不一�!�
“第一種毒喝下去肝腸寸斷;第二種毒喝下去七竅流血;第三種毒喝下去下體血崩�!�
“第四種毒喝下去四肢腐爛;第五種毒喝下去血液干涸;第六種毒喝下去皮肉枯萎�!�
“第七種簡單,喝下去直接死亡;這樣,寡人給你個機(jī)會,你選一種!”
不管綠蟻是否害怕,一貫刻薄炎涼的嬴駟會在意?
如在惡寒的冰天雪地中一樣,綠蟻的身體因為恐慌而激動的開始打擺子。
她瑟瑟縮縮的問道:“王,王上,奴婢可以不選嗎?”
絕望而無力!嬴駟閑庭信步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倒是十分大方,訕訕笑道:“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如實回答寡人的問題�!�
綠蟻低下頭,沒說話,但嬴駟知道,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是完全屈服,甚至后怕。
御書房外狂風(fēng)乍起,衣袖被吹得獵獵,嬴駟抬頭望向天際,望之縹緲。
人心說小也小,說大,那便是比天還大!嬴駟仰頭望向天空,莞爾一笑,一字一頓的問道:“寡人問你,那盆花朵,有什么功效?”
極少露出失魂落魄表情的綠蟻,仿佛聽到了什么噩耗一般,臉色猙獰,再也沒有了跋扈傲氣。
嬴駟眼中露出無盡的嘲諷與鄙夷,呵呵,你剛才的鎮(zhèn)定自若哪去了?
“啟稟王上,那是曼陀羅花,會散發(fā)一種香氣,氣體有毒,不過對于成年人,只會短暫的頭暈?zāi)垦�;嬰兒若是吸食時間過長,便會頭腦不靈活,生活不能自理!”
頭腦不靈活?
生活不能自理?
那豈不是傳說中的精神癡呆和小兒麻痹癥!嬴駟頓時勃然大怒!畜生啊!寡人的蕩兒有何過錯?
就算你們討厭寡人、憎恨寡人,想要怎么報復(fù),沖寡人一個人來便是。
寡人照單全收!可你們竟然對寡人的兒子下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啪!嬴駟頓時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綠蟻的臉上,冷笑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綠蟻五體投地!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更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你的幕后主使是誰?”
嬴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只感覺手掌打在毫無底線的女人身上,被弄臟了人格。
但當(dāng)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綠蟻再一次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