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婉貴妃見了我來，倒也不急，慢悠悠地朝我福身行禮，我上前一步，一掌扇在她精致的臉蛋上。

    她捂著臉，輕蔑地笑道：

    「皇后娘娘好高的氣焰，不知情的還以為那賤種是皇后娘娘生的呢！」

    我一腳將她踹倒在地，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似乎十分痛苦。

    而就在此刻，長春宮的宮人皆大喊著將她圍住。我皺著眉聽著她們的喊叫聲，終于聽出了一絲端倪：婉貴妃有孕了。

    剛剛被我踹的那一腳，顯然踹出了問題。我瞧見葉修遠匆匆趕來，滿臉擔(dān)憂；他彎腰跪在地上將她抱在懷里，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而婉貴妃依舊昏迷不醒，葉修遠轉(zhuǎn)過頭惡狠狠地看向我，我事先并不知曉她有孕在身，否則我也不會氣急而踹了她一腳。

    他起身，猛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我耳朵嗡嗡作響，皺眉看向他。

    「婉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就讓施家為她陪葬！」

    我嗤笑著看著他將婉貴妃抱進殿內(nèi)，這句話何其熟悉。

    當(dāng)年湛兒命懸一線，我也曾對婉貴妃說過這句話，而當(dāng)時葉修遠將她緊緊護在懷里，生怕我傷了她分毫。

    32.

    我被葉修遠下令禁足了。

    我叮囑德妃和賢妃好好照顧湛兒他們，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用管。

    婉貴妃來長樂宮探望我，看著她臉上洋洋得意的笑，我知道此番又著了她的道。

    「娘娘不是想保云樂嗎？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就不會讓她好過一天�！�

    我冷笑一聲，真是個瘋子！

    「當(dāng)年杜氏害我誕下病兒，還讓我們母子分離，她以為她死了一切都能結(jié)束了？她真把人都當(dāng)成傻子，一個早產(chǎn)兒竟比我足月誕下的孩子還要康健，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我眉頭緊皺，難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只見她把玩著指甲，欣賞著丹蔻，她似乎十分滿意此刻的自己，嫵媚迷人、艷冠六宮。

    她也十分害怕自己失去葉修遠的寵愛，所以常年斥重金保養(yǎng)容顏。

    以色侍人者，又能得幾時好？

    可無論她在我面前如何叫囂、如何耀武揚威，都沒有用。云樂養(yǎng)在太后那里，她根本動不了云樂一絲一毫。

    所以，她又將矛頭指向了我。

    如今皇帝年紀大了，性子越發(fā)古怪，整日疑神疑鬼。

    不知婉貴妃從哪兒聽來的事，又開始在葉修遠面前編派上我與顧堇彥的事。

    賢妃將此事告知我，讓我早做打算。我點點頭，督促著湛兒的功課，如今湛兒深得人心，又加之天資聰穎，前朝眾臣都對這位未來的儲君十分滿意。

    只不過，昭華最近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成日不在長樂宮，我打發(fā)了人去尋，也遲遲未歸。

    「如今天氣這般炎熱，這丫頭也老愛往外跑……」

    賢妃見了四下無人，湊近我耳旁說道。

    「前些日子臣妾撞見昭華與裴公子在一處，兩人相談甚歡……」

    我聞言皺起眉頭，心里許多疑惑似乎迎刃而解，這臭丫頭竟將心思藏得這般深，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

    晚間，葉修遠獨自來了長樂宮。

    我正準備歇下，卻不料他漏夜前來。他走近我，伸手撫向我的臉，我下意識躲開，他卻笑著捏過我的臉。

    「朕許久未曾見過皇后，皇后風(fēng)采依舊。不似朕，已是老態(tài)盡顯……」

    我自是明白他言中之意，遂勾起一抹微笑。

    「皇上正值壯年，身強體壯，如此想法倒是多余。」

    他甩開我的臉，將手負在身后。他似乎的確老了，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鬢邊也有了絲絲白發(fā)。許是前朝政務(wù)繁忙，他憂心國事而致。

    「所以，朕打算讓云樂去和親，這仗總不能世世代代打下去，勞財傷民。」

    我聞言身子一震，急忙上前拉住他。

    「我朝兵強馬壯，何懼外敵？怎就需得由犧牲女子來保家衛(wèi)國？」

    葉修遠回頭望向我，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太多東西，是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神色。

    「那么，皇后是想讓朕將這場仗打下去？那么朕是派令兄前去，還是顧將軍呢？」

    聞言我身子不自主地退后幾步，這個問題無論我如何回答，皆是錯。因為葉修遠心里早就疑心了我，此番前來說如此多的話，不過是打探虛實罷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我朝將士定當(dāng)全力以赴，保家衛(wèi)國，戰(zhàn)死疆場，亦不足惜！」

    33.

    我原以為杜氏已死，葉修遠再怎么也會放過云樂。沒成想婉貴妃一言激起了他心底深處的疑慮，他既不愿意滴血認親，又不愿放過云樂。

    所以他想讓云樂遠去和親，也算是為國為民。

    我坐在壽康宮內(nèi)，太后如今是多說幾句話，都有點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