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意了?”張進有些恍惚。
他說了這么久,趙振國連個明確的態(tài)度都沒有給,他還以為趙振國不會答應呢。
畢竟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只野豬,而是一群野豬。其他村子的老獵戶聽到都直搖頭,更別說趙振國了。
“是啊,”王栓住點了點頭,笑道,“振國人其實是很好的�!�
“那就拜托你了,”張進附和著點頭,還沖趙振國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謝謝啊,你真是太好了�!�
趙振國挑了挑眉,這就算好人了?
他抿了抿唇,直言不諱道:“不用謝,我只是看你們這樣不太行,別野豬沒嚇跑,反倒把莊稼給燒了�!�
張進被趙振國那番話說得有些懵,腦袋還有點轉(zhuǎn)不過來。聽到趙振國這么一說,想到自己離開地里挺久了,萬一野豬下山了,地里的莊稼可就危險了。于是他打著手電筒匆匆回去了。
答應了村里的請求,趙振國并不敷衍了事。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在山周圍徘徊,仔細尋找著野豬的蹤跡。
野豬這種群體動物,活動過的地方總會留下一些痕跡,比如腳印、糞便或是啃食后的殘留物。順著這些線索,就能逐步接近它們。
然而,可能是由于前幾天下過雨的緣故,野豬的蹤跡都被雨水沖刷得一干二凈。而且這幾天也沒有再出現(xiàn)野豬下山的情況,趙振國一時間難以找到它們的行蹤。
只能耐心等待它們再次出現(xiàn)。
不過沒找到野豬,倒有個意外之喜,偶遇小老虎了。
趙振國在周圍找不到野豬,決定去上次打獵的深林湖泊看看。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同一群野豬,但想去驗證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湖泊邊的獵殺讓它們受到了驚嚇,趙振國在湖泊周圍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野豬蹤跡,只好空手而歸。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粗糲難聽的叫聲,其中還夾雜著幾絲歡快。
趙振國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吃膩了野雞野兔,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他悄悄從空間里取出彈弓。
湖泊附近長滿了雜草,趙振國不太能看清野鴨的具體位置,只能依靠聽覺來判斷。
他集中精力,側(cè)耳傾聽。
腳邊的小老虎包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小小的身子悄悄潛進了雜草叢中,摸到了野鴨筑巢的地方,然后奶聲奶氣地發(fā)出了一聲虎吼:“嗷~”
草叢中的野鴨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扇動翅膀,呼叫著從草叢里飛了出來。
它們剛一露面,就被趙振國鎖定了。他手中彈弓的彈珠如同殘影般連發(fā)而出,準確無誤地射中了三只野鴨。
“咚咚咚�!�
三只野鴨落入水中,濺起了陣陣水花。
其他的野鴨在這一刻都已經(jīng)飛走了。趙振國收起弓箭,看向湖泊中那三只帶著他彈珠的野鴨,沉默了一會兒。
“小老虎�!壁w振國喚了一聲。
小老虎從草叢里鉆了出來,舔著舌頭看著趙振國。
“你干的好事,你來解決�!壁w振國不被它的可愛所迷惑,走到湖泊邊,一腳就把它踹進了湖泊里。
“嗷~”被突然踹進湖泊的小老虎,嘴里灌進了不少水。它從水里冒出來,嗆了好幾下,才抖干凈身上的水珠。
趙振國見它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抬起腳又要去踹它。
這次小老虎沒讓他得逞。它嗷叫了一聲,在趙振國的腳尖還沒有碰到它身上的時候,就飛快地竄進了水里,游向那三只被射落的野鴨。
然后它用嘴咬住一只野鴨,費力地游回岸邊。
趙振國看著失而復得的箭矢,滿意地彎下腰揉了揉小老虎的小圓腦袋:“不錯�!�
小老虎得到了夸獎,整只虎都興奮了起來。它稍稍恢復了點力氣后,又把剩余的兩只野鴨都給叼回了岸邊。然后它濕漉漉地坐在地上搖著尾巴,等著趙振國的獎賞。
“回家了�!壁w振國收好箭矢提起野鴨看了它一眼便走了。
小老虎只得抖干凈身上的水珠蹬著小短腿跟上了趙振國的步伐。
出去時還是毛發(fā)柔順發(fā)亮的小老虎回家時直接變成了一只狼狽的落水虎,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草屑。
站在趙振國家門口等他們的宋婉清一看到小老虎這副模樣眼睛都瞪大了:“它怎么了?”
趙振國回頭看了眼可憐兮兮的小老虎,放下手中的野鴨面無表情地說道:“落水了�!�
“哦~”宋婉清看到趙振國放下的野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覺得小老虎真可憐。
宋婉清抱起小老虎走到井水邊,打了盆水蹲下身用手帕慢慢地給它擦拭著身體輕輕地抿了一下唇。
“它還小,這樣濕漉漉著是不行的很容易生病。我先給它清理一下擦拭干凈�!�
宋婉清耐心幫小老虎凈洗干凈,并給它擦干凈,待小老虎又變成那個漂亮可愛的小老虎后,才把它放回地上。
小老虎感激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宋婉清手心。
宋婉清笑著捏了捏它耳朵,“真乖,跟只貓咪一樣。
“嗷嗚�!毙±匣P起腦袋朝趙振國叫了一聲,歡快地在地上轉(zhuǎn)圈圈咬自己的尾巴。
“好了好了,自己玩吧,“宋婉清被它轉(zhuǎn)的頭暈。
【88、打野豬】
晚餐時分,趙振國家中餐桌上一片熱鬧。
趙振國大口吃著肉,小老虎則津津有味地啃著骨頭,興奮地“嗷嗚”了一聲,引得笑聲連連。
宋婉清坐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這一幕,也拿起筷子,默默地將桌上的青菜一掃而光。她這些天確實有些上火,需要多吃點清淡的。
飯后,天色尚未完全暗下來,為了消食也為晚上的活動做準備,趙振國拎個籃子,帶著小老虎在家周圍的松樹林里撿拾干樹枝和松塔。
小老虎在樹林里歡快地跑來跑去。
宋婉清在廚房里洗碗,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忙碌的趙振國,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撿這些干樹枝和松塔做什么?”
趙振國撿了滿滿一籃子的枯枝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平靜地回答道:“今晚我不回家了,打算在村里守夜�!�
宋婉清一聽,立刻明白了趙振國的用意。村里為了提防野豬的侵擾,每晚都會有人守夜。而趙振國作為村里的一員,自然也承擔起了這份責任。守夜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尤其是要連續(xù)守上好幾晚,對身體的消耗極大。
她摞好碗筷,抬起頭來看向趙振國,關切地說道:“守夜很辛苦,晚上我給你送點宵夜過去吧。”
趙振國聞言,心中一暖,“不用,我走的時候帶點就行,你鎖好門,哄著女兒睡,小老虎留家里跟著你�!�
——
周圍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四面八方涌來的人群和趙振國手中的槍聲已經(jīng)驚動了野豬。它們驚慌失措,撒開蹄子拼命往山里逃竄。
趙振國目光凝重,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手中的槍穩(wěn)穩(wěn)地舉起,瞄準目標,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
他一邊快速扣動扳機,一邊調(diào)整著瞄準的角度,直到樹林中野豬的慘叫聲逐漸停了下來,他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槍。
王大海轉(zhuǎn)過身,臉上興奮后的潮紅還未消退。他瞪著一雙明亮得能灼進人心里的眼睛,看著趙振國,滿是夸贊地說:“四哥,你太厲害了!我都沒看到野豬在哪兒,你就都解決完了�!�
如果不是趙振國第一槍打出了野豬的慘叫聲,他根本就不知道野豬已經(jīng)下山了。而且,他還被趙振國帶著體驗了一次真正的打獵,這種感覺讓他激動不已。
趙振國收好槍,對上王大海興奮的目光,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不疾不徐地說:“還行�!�
王大海的眼睛又亮了亮,止不住興奮地追問了一句:“那我呢?你覺得我學得好不好?在這方面有沒有什么天賦?”
趙振國舉著手電筒,準備進樹林查看野豬的情況。他偏頭看向在一旁等著夸獎的王大海,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小子,槍不適合你�!�
雖然王大海在裝彈和瞄準上還算不錯,但他的臂力和穩(wěn)定性都不夠,射擊時心浮氣躁,眼中沒有明確的目標。如果不是趙振國在一旁指導,他的子彈多半會偏離目標。
“走了�!壁w振國像是沒看到王大海的郁悶一樣,拍拍他的肩膀,朝樹林里走去。
王大海腮幫子鼓得像個松鼠,炯炯有神地盯著趙振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樹林中。他暗暗發(fā)誓,自己一定要練好槍法,讓振國哥刮目相看。
趙振國舉著手電筒進了樹林,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六只還在抽搐的野豬。它們看到趙振國也只是無力地掀了掀眼皮,無法再掙扎了。
每只野豬身上都帶著兩三處槍傷,這是趙振國為了確保它們無法逃脫而多補的幾槍。
趙振國剛到,村民們就從四面八方趕到了。他們看到樹林里的六只野豬,紛紛愣住了。要知道,這群野豬個個長得體壯肥碩,獠牙外翻,非常兇猛。而趙振國一個人竟然解決了六只!
村民們看著趙振國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之前知道這人是個混子,現(xiàn)在覺得這個人更可怕了。
最后,還是遲遲趕來的村長王栓住開口打破了沉寂:“既然野豬都打死了,大家伙也別在這里杵著了。趕緊幫忙抬回去,讓守夜的人回去休息休息。”
村民們齊心協(xié)力地將八只野豬抬回了村里的曬壩上。
路上,王栓住問趙振國:“振國,這野豬你想怎么處理?”
趙振國與王栓住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反問道:“你想怎么處理?”
之前大隊長說打到野豬全算他的,他可沒準備當真。
王栓住試探性地問道:“振國啊…要不…先問問村里人,看他們是要錢還是要肉。要肉就殺豬分肉,要錢就把野豬運到鎮(zhèn)上賣了,大家一起分錢�!�
趙振國明白了,想了想說道:“給我留下兩只,剩下的你們看著辦吧。”
“好�!蓖跛ㄗ÷犓@樣安排,也沒有多說什么。他走到曬壩上,挨家挨戶地與村民們商議打死野豬的處理方式。
最后,大家一致決定賣一只野豬,留一只下來分肉。
馬上就要秋收了,正是需要力氣的時候,大家伙都需要吃點肉補補體力。有了這野豬,正好可以省下他們買肉的錢。但留兩只又太多了,村里人分不完,剩下一只還是賣了穩(wěn)妥。
既能得錢又能得肉,還解決了野豬的隱患,一夜沒睡的村民們興致都很高。王栓住見大家都沒什么意見了,便趁天還沒亮,找了三兩輛牛車運著五只野豬去鎮(zhèn)上售賣。
趙振國留下兩只野豬后,問過他的意見后,也找人給送去了趙振國家。
趙家院子里,宋婉清和小老虎兩個蹲在兩頭壯碩的野豬面前,大眼瞪著小眼。小老虎之前條件反射地沖進了樹林里想要叼出獵物,可跑進樹林一看就傻眼了——這么多野豬!它嚇得趕緊跑回來找宋婉清。
現(xiàn)在看到這兩頭野豬被送到自家院子里來,小老虎又興奮又害怕地圍著它們轉(zhuǎn)圈。
【89、巨款怎么用?】
小老虎眼巴巴地看著那些人類將比它大了幾倍的野豬抬走,它就算使出吃奶的勁也叼不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獵物”被人類搶走,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回到趙家,小老虎看著院子里不是它叼回來的野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不該下口。
宋婉清也感到有些惆悵。她雖然猜到了趙振國留下這兩只野豬是要給小老虎做肉干,但這可是兩頭野豬,加起來好幾百斤!村里人分一頭都分不完,她卻要一個人面對兩頭。
雖然這種煩惱在外人看來是甜蜜的負擔,但宋婉清還是覺得頭疼不已。
趙振國踏進趙家院子,瞥見他倆,淡聲道:“半只做成肉干,剩下留著做菜。”
野豬是趙振國打回來的,自然他說什么,宋婉清就應什么。等趙振國不再說話了,宋婉清抬起頭來問道:“那另外一只呢?”
趙振國走到院中石桌上坐下,自己給自己沏了杯桌上已經(jīng)冷了的茶喝著,不急不慢地說:“慢慢吃唄。”
再抬起頭時,滿眼都是困倦。折騰了一夜,這會一放松下來,倦意就來襲了。他連飲了好幾杯涼茶都壓不下去這股困意。
手肘撐在桌上,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趙振國不禁感嘆自己或許真的老了,不太能熬夜了。
宋婉清走過來,本來是想替趙振國重新沏壺熱茶的,見他這樣,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困了?”
趙振國微微抬了抬眼,也不撒謊:“有點�!�
宋婉清抬頭看了看天,這會天已經(jīng)快亮了,“你回房里睡會吧�!�
趙振國抬頭問宋婉清:“你不困?”
“不困�!彼瓮袂鍝u搖頭,她覺得自己今夜特別興奮。
“你趕緊去睡會吧,待會我做好了早飯叫你,好不好?”
宋婉清看不下去趙振國強撐的樣子,把他從石桌上拉起來,推向房間。
趙振國匆匆走到床邊躺下了。宋婉清從床尾柜子里翻出一床薄毯蓋在他身上。
她給趙振國蓋毯子時,趙振國已經(jīng)沒了知覺徹底地睡死了過去。趙振國再睜眼時,屋外已經(jīng)霞光滿天,說好的早飯自然是泡湯了。
他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院子里宋婉清帶著小老虎正圍著一口大鍋不知在做些什么。
宋婉清抬眼看到趙振國笑了笑:“你醒了�!�
“在做什么?”趙振國走過去順手在一旁水池邊舀了盆清水洗了把臉過去問道。
趙振國這時也注意到了大鍋,里面正翻烤著即將做好的豬肉干。
宋婉清拿著一把大鏟子,左右翻炒均勻,直到不見有水分后,便用鏟子舀了些肉干出鍋。
早已等候多時的小老虎迫不及待地嗷嗚起來,趙振國見狀,撿了塊肉干嘗了嘗。
宋婉清做的肉干是五香味的,不辣卻香氣四溢。細嚼慢咽之間,滿口都是肉香,簡直好吃得不能再好吃了。
趙振國慢慢嚼完一塊,沒忍住又撿了一塊。
小老虎在趙振國腳下直打轉(zhuǎn),顯得焦急不已。
今兒趙振國睡覺沒有帶它,它只能卡在門縫里睡覺。好不容易等到趙振國醒來,結果趙振國吃肉干也不帶它,它便開始抗爭,又是轉(zhuǎn)圈又是咬褲腿,想引起趙振國的注意。
趙振國瞥見小老虎焦急的樣子,想起這肉干原本是給小老虎做的,便對宋婉清說道:“給它吃太浪費了�!�
宋婉清眨了眨眼,輕快地笑出聲,放下手中的大鏟子,指著一旁的一個大罐子道:“這當然不是給它吃的,那個里面裝的才是給它的�!�
趙振國又撿了塊肉干放進嘴中慢慢嚼著,走過去揭開大罐的蓋子。只見里面滿滿一罐都是做好的肉干,雖然做工沒有他吃的那份精致,也沒有放任何調(diào)料,但量卻非常足,足夠小老虎吃個痛快。
趙振國隨意撿了兩塊丟給小老虎,小老虎高興得跳起來一口叼住,拖到一旁慢慢品味去了。
喂了小老虎之后,趙振國在一旁洗凈了手,抬眼就看見村長王栓住領著一群人趕來了。
趙振國個子高,院子沒關門。王栓住老遠就看見趙振國了,現(xiàn)在見趙振國也看見了他,便沖趙振國笑了笑。
王栓住一進趙家大門,就緊接著說道:“我們從鎮(zhèn)上回來,就帶人趕過來了�!�
“栓住叔�!彼瓮袂逡姷酵跛ㄗ。蛄寺曊泻�,然后麻利地鏟了一勺肉干端過來招呼大家。
王栓住接過宋婉清遞來的肉干,又笑道:“早知道你家在做這個,我們就走慢點,不來蹭食了�!�
宋婉清知道他在說笑,也跟著笑道:“這都是振國的功勞�!�
王栓住哈哈一笑,邊吃肉干邊說道:“不錯,沒有振國,我們誰也吃不到這肉干,還反叫野豬把糧食給糟蹋了。”
說著,他又把目光重新挪回趙振國身上,招呼身后幾人抬進兩個麻袋來,又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說道:“這是去鎮(zhèn)上賣野豬的錢,你一共得了三百塊錢。麻袋里裝的是村里的一點心意,一起給你送來了,你點點�!�
趙振國從王栓住手中接過錢,明顯感覺到后面跟來看熱鬧的村民們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在這個落后而貧瘠的小山村,普通人家掙上十塊錢都難,更何況是三百塊。趙振國一下子掙了如此多,免不了有眼紅嫉妒、心里泛酸水的人。
雖然這錢是趙振國幫他們打野豬掙來的,但明面上他們定然不會說什么,私底下卻少不了編排一番。
趙振國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平白遭人非議,更不想引來橫禍。
因此,錢一到他手上,他又立馬遞還給王栓住,說道:“咱村里的路太差了,這錢,給咱村修路用吧�!�
王栓住見趙振國又把錢給遞了回來,愣了愣。后又聽他如此一說,立馬回神,爽快地答應下來:“行�。 �
他是真佩服趙振國的頭腦如此靈活,轉(zhuǎn)瞬間就解決了錢財帶來的隱患。當下也配合著說道:“路修通了,咱們的山貨就好賣出去了,打獵那都是把命懸在褲腰帶上的活,還是多攢些家底好�!�
王栓住的一席話瞬間澆醒了一些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村民們。
他們意識到趙振國雖然掙了錢,但也是在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們除害,而且現(xiàn)在還主動提出要修路,紛紛向趙振國投去了敬佩和友善的目光。
【90、請吃肉干】
察覺到周圍氣氛慢慢歸于平靜,趙振國朝王栓住微微點頭表示感謝。王栓住則悄悄地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宋婉清見又來了不少村民,極有眼色地又分出一些肉干來�!笆迨鍕鹱觽�,請你們吃肉干了,都嘗嘗吧。”她熱情地說道。
“誒,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痹颈娙瞬⒉幌胝歼@點小便宜,但宋婉清做的肉干實在是太香了。他們?nèi)滩蛔≡谝路喜亮瞬潦郑蝗藫炝艘粔K肉干,細細品嘗起來。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些先前對趙振國眼紅的人,這會吃了他的肉干,脾氣也徹底沒了。
他們一個個變得熱情起來,對趙振國道:“振國啊,以后要有個什么事,別不好意思,盡管在村里找人幫忙就是�!�
“是啊,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互相照應是應該的。別抹不開臉,吃虧的是自己。”
“別的忙可能幫不上你什么,但這使力氣的活我們可沒怕過�!�
人群里七嘴八舌,說什么都有。其中不乏有虛情假意的附和,但也有誠心實意的人。無論是什么,趙振國都點頭應和著。
王栓住見宋婉清分了不少肉干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對趙振國道:“修路的事情我會盡快組織村里人,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彼俅氯�,宋婉清那一鍋肉干可就留不住了。
宋婉清適當?shù)乜蜌獾溃骸八┳∈�,不留下吃了晚飯再走嗎?�?br />
王栓住擺擺手:“不了,你嬸子在家里做好了飯,在等我呢。”
宋婉清聽他這樣一說,也不再勸他留下。她拿油紙包了一包肉干塞給王栓�。骸皫┗厝ソo嬸子嘗嘗鮮。”
王栓住掂了掂油紙包,發(fā)現(xiàn)量也不多,便笑著收下了:“行�!�
王栓住一走,其他村民也不好意思再逗留,紛紛從趙振國家散了。
宋婉清挪開身子,轉(zhuǎn)移到王栓住帶來的兩個麻袋旁去,“你不想看看村里給你送什么了嗎?”
趙振國無所謂地道:“看吧�!�
宋婉清打開麻袋,咦了一聲:“居然是麥子。”
趙振國挑眉:“怎么?”
“沒怎么,”宋婉清搖搖頭解釋道,“咱們村靠山,土地極容易長雜草,這么多麥子�!�
而村里一出手就是兩個麻袋的麥子,估摸著有五百斤左右。五百斤麥子磨成面粉,也能出個三四百斤左右的面粉。這三四百斤面粉拿出去賣也能值不少錢了。村里人說不虧待趙振國,還真沒有虧待他。
雖然他能搞來票,能買得到,但村里湊得小麥,跟買來的,情誼還是不一樣的。
——
連著下了幾天雨,趙振國也沒出門。
這天好不容易天放晴了,趙振國提議要帶宋婉清去山腳下?lián)炀印?br />
“去,我想去�!�
宋婉清把女兒送到大嫂家,回來之后就急切地拿起一個小竹籃,就直接拉著他往后山走去。
雨后的山林間,空氣格外清新,每一次呼吸都能吸進滿滿的清新與涼爽。
宋婉清穿著輕便的布鞋,卻還是被趙振國念叨了一番,她無奈地聽著,心里幾乎能背下他的“嘮叨經(jīng)”:“女孩子不能受涼,不然生理期會肚子疼�!�
這番話她已聽過無數(shù)次,耳朵都快長繭了。
雨后的山路濕滑難行,宋婉清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支撐著身體,以防不慎滑倒,而趙振國則顯得輕松許多。
他又一次提起生理期和小腹疼痛的話題,這些原本屬于女性私密的談論,讓她的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分不清是因為徒步爬山的熱氣,還是因為他那番直白的話語:“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連女孩子這些……這些私密的事也懂�!�
趙振國跟在宋婉清身后,見她步履維艱,便伸手輕輕扶了扶她的背:“這有什么不懂的,咱倆都結婚了,你生理期我怎么能不清楚呢?生理期來了就是沒懷孕,沒來的話就得小心是不是懷上了,這些我怎么能不懂?難道要像那些粗心大意的家伙,連老婆生理期都不知道,一不小心把孩子給弄沒了,那可怎么行?”
宋婉清對于他的這番“關心”既感無奈又有些羞澀,她停下腳步,回頭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忍住了。
“你瞪我干嘛?”趙振國一臉無辜,他覺得自己只是在關心媳婦兒而已。
宋婉清沒理會他的辯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續(xù)前行。雖然剛進山時還覺得有些涼意,但此刻爬山爬得又累又熱。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的辛苦很快就有了回報。趙振國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堆濕漉漉的松針下藏著幾朵熟悉的雞樅菌,趙振國興奮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挖出來,笑著展示給宋婉清看:“看,是雞樅菌!”
“這和雞有什么關系?是雞肉味嗎?”宋婉清好奇地盯著菌子看,她對這些菌類并不熟悉,平時也很少吃。
“和雞沒關系,就是叫這個名字�!壁w振國解釋道。
“那為啥叫這名兒?”宋婉清還是不解。
“還有牛肝菌呢,用來燜飯?zhí)貏e好吃,加點臘肉粒一起燜,出鍋后香得不得了�!壁w振國說起菌子的做法,眼中閃爍著光芒。“那咱多找點牛肝菌�!彼瓮袂辶⒖添憫�。
宋婉清則放下背簍,折了幾根帶葉的樹枝鋪在簍底,以便放置菌子。趙振國將挖到的雞樅菌小心翼翼地放進去。不久,宋婉清又發(fā)現(xiàn)了雞油菌,高興地像只小松鼠一樣在林間跳躍。
這個山頭仿佛只屬于他們兩個人,所有的菌子都是他們的寶藏。
兩人一左一右,各自搜尋著自己的領地。宋婉清對菌子不熟悉,經(jīng)常撿到有毒的,每當這時,趙振國都會耐心地告訴他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漸漸地,宋婉清也學會了一些辨別菌子的技巧。
“振國,這個有毒嗎?”宋婉清拿著一個青色的菌子問。
趙振國看了一眼,笑道:“這是青頭菌,可以吃的�!闭f著,她將菌子扔進背簍里。突然,她發(fā)現(xiàn)了一朵被濕泥和雜草掩蓋的大雞樅菌,立刻興奮地挖了出來。
趙振國見妻子如此專注,也蹲下來幫她一起挖。當宋婉清捧著那朵大雞樅菌,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時,趙振國覺得這一刻的幸福無比真實。
天放晴了,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宋婉清振臂高呼:“振國,繼續(xù)撿!”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活力和期待。趙振國笑著回應:“得令!”
【91、采菌子】
兩人就像掉進了米缸的老鼠一樣,樂不可支地繼續(xù)搜尋著菌子。
當他們走到一片青松林時,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松樹傘菌。宋婉清笑得合不攏嘴,蹲在地上一手一個地撿著。很快,背簍就裝滿了菌子,沉甸甸的收獲讓他們感到無比滿足。
宋婉清有些后悔沒帶更大的背簍來,但這份收獲已經(jīng)讓她非常開心。如果還想要更多,下午可以再進山來摘。
看了看時間,兩人滿載而歸,開始下山。
回去的路上,宋婉清跟在趙振國身后,手中緊握著棍子,小心翼翼地探著腳下的路。
下山的路濕滑難行,特別是那些隱藏在落葉下的青苔,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滑倒的罪魁禍首。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慎,連累了前面的趙振國,更不想讓兩人辛苦采摘了大半天的菌子遭殃。
“這些菌子怎么吃?是熬湯嗎?”宋婉清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她對這些山林間的美味并不熟悉,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可以熬湯,也可以炒著吃,味道都很鮮美�!壁w振國耐心地解釋道。
當走到一段斜坡時,他更加謹慎地邁出每一步,確保安全后才繼續(xù)前行,“而且,吃不完的菌子還可以曬干存放,能保存一兩年呢。干菌熬出來的湯,別有一番風味,和鮮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滋味�!�
“振國,你懂的真多�!彼瓮袂逵芍缘乜滟澋溃拔揖筒灰粯恿�,連毒菌都不認識,還好有你在�!�
趙振國聽了,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其實也沒什么,撿得多了自然就認識了�!�
其實是因為他開掛了,空間有鑒毒的功能,他后來又跟村里的老獵人惡補了菌子的知識。
走到山腳下時,一棵掛滿果實的樹吸引了宋婉清的注意。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金櫻子。金櫻子雖然不易采摘,枝條和果實上都長滿了刺,但它既是野果也是藥材,曬干后可以泡酒、煮粥或直接食用,味道甘甜。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趙振國看了一眼那布滿尖刺的枝條,立刻明白了媳婦兒的心思:“這個你可不能自己去摘,想嘗個鮮嗎?我給你剝一個嘗嘗?”
宋婉清聽他像哄孩子一樣的語氣,不禁笑了:“我哪是這么貪吃的人,我是想著既然遇到了,就摘些回家曬干泡酒,煮粥的時候也可以放一些,對身體有好處�!�
金櫻子有固澀止遺止瀉的功效,村里的婦女們經(jīng)常用它來曬干泡酒,家中的男人們都很喜歡。
她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趙振國,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趙振國又能怎么辦呢?媳婦兒都這樣看著他了,別說這金櫻子樹上只是長滿了刺,就算是長滿了刀子,他今天也一定要為她摘下來。
趙振國將背簍輕輕放下,他的雙手布滿了厚實的繭子,與宋婉清那雖也常做家務卻依然細膩的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即便宋婉清并非那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城里小姐,但趙振國還是不忍心讓她去碰那些帶刺的金櫻子,生怕她不小心被扎到。要是真?zhèn)怂峙聲粴庵掳涯强脴涠冀o砍了。
盡管金櫻子樹上刺多,但對于趙振國這樣經(jīng)常與山林打交道的人來說,徒手采摘并不算什么難事。他粗壯的手指仿佛鐵鑄的一般,毫不畏懼那些尖銳的刺。
宋婉清則拿出他腰間別著的小刀,去不遠處割了一張芭蕉葉回來,趙振國便把摘下的金櫻子一個個地丟在上面。
最終,他們摘了不少金櫻子,但也特意給樹上留了一些,這是趙振國一貫的原則——山里的東西,再珍貴也得留下一些,不能趕盡殺絕。
午飯只是簡單地吃了些,飯后太陽出來了,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宋婉清打了盆水,拿了個木盆坐在院子里,開始處理那些金櫻子。
這些小家伙處理起來既費時又費力,還得格外小心,真是一項不容易的活兒。
后來,趙振國也加入進來幫忙,畢竟金櫻子摘了不少,光靠宋婉清一個人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
摘完金櫻子,趙振國洗了個手。
他站起身,從柜子里拎出之前收拾西屋找到的兩瓶好酒,用一塊干凈的布輕輕擦去瓶身上的塵埃。
他轉(zhuǎn)身對準備泡酒的宋婉清說:“媳婦兒,我出去一趟,你在家歇著,別累著了。”
宋婉清抬頭,“你小心些,早點回來�!�
趙振國點了點頭,邁開大步,穿過村間的小路,向李老漢的家走去。
趙振國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李老漢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
“喲,是振國啊,快進來坐�!崩罾蠞h熱情地招呼著。
趙振國將手中的酒遞給李老漢,笑道:“李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今天來是想請教你個事兒。”
李老漢接過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吧,啥事兒?只要我能幫上忙的�!�
趙振國也不客氣,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叔,熊膽怎么��?”
李老漢聞言,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緩緩地點燃了一支旱煙,吸了一口,然后緩緩吐出煙霧:“這事兒啊,得講究個方法,不能亂來。來來來,我給你細細說道說道……”
李老漢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首先,你得準備一把鋒利的匕首,還有干凈的布和繩子。這匕首得夠鋒利,才能一刀見血,減少熊的痛苦�!�
趙振國聽得認真,不時點頭表示明白。
“然后,你得找個合適的地方,把熊固定好。這地方得寬敞,方便你操作,也得安靜,別讓熊受到驚嚇。”李老漢繼續(xù)說道,“固定熊的時候,繩子得綁緊,但也不能太緊,免得勒傷了它�!�
“接下來,就是取膽的關鍵步驟了。”李老漢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你得找到熊的膽囊位置,這通常位于它的腹部右側(cè)。然后,用匕首迅速而準確地劃開一個小口,把膽囊取出來。記住,動作要快,要準,不能讓熊受太多苦�!�
很詳細,但聽起來怎么有種照本宣科的感覺。
趙振國不由自主地問出了一句:“叔,你取過熊膽么?”
李老漢聞言,尷尬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沒有,”他坦然說道,“我這輩子雖然獵過不少野獸,但熊這東西,畢竟是大山林里的霸主,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我只見過我?guī)煾等∵^熊膽。”
得,居然是個紙上談兵的老家伙。
趙振國拎著自己的兩瓶好酒,作勢就要走。
“嘿,你個娃子,白著急,聽叔給你慢慢說...”
滿嘴跑火車,全是顯擺自己年輕時候有多英武,聽的趙振國腦門直突突。
沒有花生米,也沒有咸菜,李老漢就這樣干了一瓶半。
還好喝大了的李老漢給了他幾個捕獸夾,一根獵槍,幾盒子彈。
要不然趙振國今天虧大發(fā)了。
【92、小雞燉蘑菇】
趙振國回來的時候,宋婉清正在收拾菌子。
“明天我打算去山里走走,記得上次摘野梨的地方附近有片板栗林嗎?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板栗應該快熟了,我明天去看看情況,改天帶你一起去摘些回來,板栗吃起來糯糯的,可香了�!壁w振國說道。
板栗可是個好東西,不僅煮熟了能當零食吃,還能用來燉野雞,那味道簡直美味極了。
“媳婦兒,晚上咱們吃板栗燉雞吧�!�
宋婉清“啊”了一聲,“家里沒雞啊,野鴨倒還有幾只�!�
小雞燉蘑菇,野鴨燉蘑菇,味道完全不對了。
看看天色,他站起身說:“媳婦兒,我進山去捉兩只野雞回來�!�
宋婉清看著他這一連串的舉動,有些無奈地說:“……要不改天再吃吧?”
“不,今天就吃�!壁w振國進山的決心異常堅定,從老李頭那里沒有獲得取熊膽的技巧,熊只能暫時扔在空間里,有點憋屈。
他上山,順便試試老李頭給的獵槍準頭。
“你小心些,注意安全啊�!彼荒芊磸投谒@句話,眼神里滿是關切。
“放心吧,我會的。你把菌子準備好,等我回來�!彼f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山里走去,留下宋婉清在原地目送他遠去。
宋婉清將上午從山林里采摘回來的菌子拿到院子里。
轉(zhuǎn)身回到堂屋,拿了兩個大簸箕出來,坐在小馬扎上開始細致地整理起這些菌子。
她把背簍里的雞樅菌單獨挑出來放在一旁,打算晚上讓趙振國燉湯。
新鮮的菌子太多,吃不完,而在鄉(xiāng)下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村后的那座大山成了村民們的寶庫,大家紛紛上山拾柴火、撿菌子。
大嫂那邊她接女兒的時候已經(jīng)給過菌子了,至于二嫂,算了吧,她懶得去。
菌子長在樹下,會有很多泥土,正確的洗法就是捏著菌把,順時針旋轉(zhuǎn),把沙子給洗下來。
曬成干菌,處理得當?shù)脑捘鼙4嬉粌赡�。冬天的時候,用這些干菌煮湯,再加上些肉末,那味道簡直讓人回味無窮。
小老虎懶洋洋地趴在簸箕旁邊,偶爾打個哈欠,悠閑自在得像只貍花貓。兩個大簸箕漸漸地被裝滿,宋婉清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宋婉清繼續(xù)忙碌著手中的活計,她把清理好的菌子均勻地攤開在簸箕上晾曬。
整個下午,太陽從正當頭漸漸西斜,宋婉清一直在院子里忙碌著。她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期待著趙振國的身影。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是趙振國回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迎接他。
小老虎突然叫了起來,宋婉清聽見叫聲探出頭去,就看見趙振國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小老虎興奮地圍著他右手轉(zhuǎn),蹦跳著試圖去咬他手頭拎著的兩只野雞。
“媳婦兒,看我打的這兩只野雞!”趙振國一進門就大聲喊道。
宋婉清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已經(jīng)徑直朝廚房走來。
見她看過來,他舉起手頭的野雞,粗眉飛揚,臉上滿是得意:“瞧,多肥啊,我可是專挑肉多的獵,那些干瘦的我都沒要,咱們晚上吃野雞燉菌子吧�!�
這話要是被村里一年都吃不上肉的人聽見,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宋婉清憋了一肚子話,卻半句也說不出來,她從沒見過這么氣人的人!
“那你收拾一只出來,我把菌子洗了,晚上燉個鮮菌雞湯喝�!彼瓮袂逭f道。
“咋就收拾一只?我獵了兩只呢�!壁w振國對她的安排表示不滿,一只怎么夠吃呢?
“……那就兩只都收拾出來!”宋婉清憋氣,哪里敢想啊,以前家里過年才宰一只雞,五六口人都得分成兩天吃,現(xiàn)在一只大肥雞他還嫌不夠。
趙振國蹲在院子里給野雞放血。
宋婉清看向那只正扯著嗓子哀叫的活野雞,趙振國頭也不抬地給這只雞放完血后,又毫不猶豫地抓起另一只雞,刀刃在它脖子上一劃,手穩(wěn)穩(wěn)地抓著它歪下去的脖子,雞血半滴沒浪費,全滴到了木盆里。
宋婉清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趙振國給兩只野雞放完血后,抬頭對她說:“我剛路過竹林時看見了幾只竹鼠,回頭我?guī)阋黄鹑プブ袷蟀�。如果抓得多的話,再給咱媽送兩只�!�
竹鼠也很好吃,但今天他已經(jīng)獵到了野雞,所以對它們就沒那么感興趣了。他急著回家。
“行�!彼瓮袂寮热涣舨蛔∫恢浑u的命,那就趕緊去燒熱水燙雞毛吧。她接過趙振國遞來的裝滿雞血的盆,往里頭撒了些粗鹽,用筷子攪拌幾下,待會兒又能添一道菜了。
剛把熱水倒入大塑料盆,一轉(zhuǎn)身就看見趙振國走了進來,便說道:“水剛燒開,你端到院子里去把雞毛燙了,我先把饅頭蒸上,一會兒過來幫你一起收拾。”
趙振國點了點頭,他高大的身影一進入廚房,屋里的光線就暗了不少。
他拎起裝滿熱水的塑料盆走到外面,把已經(jīng)放過血的野雞丟了進去,燙一會兒就可以拔毛了。
宋婉清把饅頭放在灶臺上繼續(xù)蒸著,然后走出來幫忙一起拔雞毛。
小老虎從趙振國開始殺野雞的時候就蹲在旁邊,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它蹲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歪著小腦袋看著他們給野雞拔毛,不一會兒,野雞就變成了光禿禿的樣子。
夫妻倆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兩只野雞的毛都拔干凈了。趙振國去廚房把砧板和剁刀拿出來,就在院子里收拾。這樣用水方便,剁完就能沖洗。還有雞腸、雞雜和之前接的雞血都留著,都能做成一道菜。
對于農(nóng)戶人家來說,雞雜和豬下水可是好東西,有的肉吃就不錯了,怎么會嫌棄呢?
嫌棄豬下水惡心、不文雅、上不得臺面,那是富貴人家的想法。趙振國可半點不嫌棄,雞雜只要好好處理,也是一道下飯菜。
雞肉沒有剁得太小,雞腿和翅膀都是整個的。他們家里人不多,用不著把肉剁成小塊。
趙振國在外面收拾雞腸等內(nèi)臟,宋婉清則端著剁好的雞肉進了廚房。
別說,這兩只野雞真的很肥,好大一塊雞油。用來燉菌湯肯定特別鮮美,就連這雞油也能用來煎炸菌子,或者做成調(diào)料搭配面條吃,味道好極了。
趙振國將洗凈的雞樅菌撕成條狀,丟進咕嘟咕嘟沸騰的鍋中,然后蓋上了鍋蓋。
雞腸和雞雜都已切好,雖然長短不一,但處理得十分干凈。
饅頭已經(jīng)蒸熟,雞湯也在慢燉,只需等待雞湯熬好,再快手炒個雞雜雞血,另外準備一盤涼拌野菜來解膩,今晚的晚餐就大功告成了。
宋婉清看著坐在灶口添柴火的趙振國,隨口問道:“山上的板栗是不是已經(jīng)熟了?”
【93、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