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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趙振國濃眉一挑,笑道:“媳婦兒,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板栗林了?”

    宋婉清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已經(jīng)熟了,地上掉了不少,都開口了。”趙振國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懊悔,“早知道我就早點(diǎn)上山了,這樣還能撿些回來,今晚就能多做一道菜了。板栗燒雞來一份,鮮菌雞湯來一份,那得多美啊,真是失策�!�

    他看向宋婉清,高大的身軀竟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試圖討好,“媳婦兒,明天跟我一起進(jìn)山撿板栗吧?”

    宋婉清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你可別裝這副樣子,看著怪嚇人的!”

    “怎么了,小老虎那樣看著你,你就笑得合不攏嘴,從頭到腳摸個遍。我這樣盯著你,你就覺得‘嚇人得很’,都是自家的‘虎’,你怎么還區(qū)別對待呢?”趙振國頗為不滿地說道。

    “你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體型再說這話,拿自己跟小老虎比,你也真好意思!”宋婉清被逗笑了。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又沒讓你像哄它那樣,從頭到尾給我摸一遍�!�

    天色尚早,他卻已開始說起了晚上的悄悄話,宋婉清耳根微熱,睜大了眼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

    “那,你跟我進(jìn)山去撿板栗不?”趙振國見好就收,轉(zhuǎn)而開始耍賴糾纏。

    宋婉清無奈道:“去去去,跟你一起去總行了吧?”

    “呲啦”一聲,雞雜下入熱油中翻炒,趙振國讓宋婉清去洗手,把燉好的雞湯端到堂屋,準(zhǔn)備開飯。

    宋婉清乖乖去洗了手,端來雞湯,又返回來拿碗筷。一家三口,加上一只小老虎,都滿心期待著今晚的晚餐,那香味實(shí)在太誘人了,光是聞著就讓人口舌生津。

    雞雜炒好出鍋,廚房里煙熏火燎的氣息逐漸散去,堂屋里一片歡聲笑語。

    照例是趙振國哄著女兒,讓宋婉清先吃。

    鮮菌雞湯鮮美至極,讓人差點(diǎn)把舌頭都吞下去,菌子新鮮,野雞肥美,只簡單加了些粗鹽,沒想到熬出的雞湯如此美味。

    宋婉清捧著小碗,輕輕吹散熱氣,小口品嘗,再吹散熱氣,又小抿一口,她滿足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美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她吃得還算斯文,吃完去接女兒。

    趙振國則全然不顧形象,碗里用雞湯泡著饅頭,他埋頭猛吃,吃得津津有味,不時夾一筷子雞雜配飯,若是覺得膩了,再夾一筷子涼拌野菜。

    這晚餐簡直無可挑剔,外面吃席都比不上他們家里的這一餐。

    趙振國美滋滋地夾了個翅膀,大口咬著,翅尖的骨頭也不吐,嚼得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

    飽暖思婉清,沒文化的趙振國篡改名言,并把這句話落實(shí)在床上。

    年輕時的趙振國擁有一副讓許多男人羨慕不已的強(qiáng)壯體魄。

    每個夜晚,村里的女人都會羨慕宋婉清。

    有的女人從他們家前匆匆路過后,還會悄聲咕噥:“又開始了�!�

    .................

    第二日清晨,趙振國與宋婉清從綺夢中醒來。宋婉清依偎在床上,眼神迷離地望著天花板,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褪的紅暈。

    趙振國則精神飽滿地起床,按照日常習(xí)慣,放了水,先去廚房燒了一壺?zé)狎v騰的水。

    回來后,見宋婉清仍沉浸在夢鄉(xiāng)中,不忍打擾,便輕輕將她的衣物放在床頭,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到院子里開始洗漱。

    趙振國一離開,宋婉清便翻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枕頭里,想起昨晚的親密,不禁羞澀地捶了捶他剛才躺過的地方。

    在床上賴了許久,想到今天還計(jì)劃要去山林里撿拾板栗,她才勉強(qiáng)扶著有些酸痛的腰緩緩起身。

    想到這里,宋婉清的臉頰更加滾燙,既羞又惱,不禁回想起村里大嬸的話:“看似平凡無奇,實(shí)則深藏不露……”

    趙振國洗漱完畢后,便去廚房做早飯。

    宋婉清整理好頭發(fā)走出房間時,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兩人簡單洗漱后便享用起來。

    吃完飯,趙振國把女兒抱去給趙大嫂,宋婉清有點(diǎn)不好意思總這么麻煩大嫂,趙振國安慰她說沒事,回頭把栗子還有野雞也給大嫂送去。

    帶了幾個饅頭、一些肉干,夫妻倆便踏上了前往山林的路。

    沿著上次走過的路線,兩人心中有了底,知道距離上次休息的那條清澈小溪還有多遠(yuǎn),這也讓山路似乎變得不那么艱難。

    走的還是采菌子那條路,宋婉清心里也有數(shù),知道大概多久能走到上次休息的那條小溪,倒也不覺得特別難走。

    趙振國時刻注意著自己媳婦,怕她累了或者摔了,因此發(fā)現(xiàn)宋婉清的方向感出奇地好,半路上他想試著換條路走,剛拐出去沒多遠(yuǎn),宋婉清就在后面疑惑地問:“是不是走錯了,我記得上次咱們走的不是這條�!�

    趙振國不禁心中一喜,方向感好就意味著不容易迷路,以后只要帶她熟悉過路線,就算遇到什么突發(fā)情況,她至少能保持方向,不會亂跑,那他總能找到她,這樣安全多了。

    “對,這是另一條路,婉清你真厲害,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趙振國毫不吝嗇地夸獎道,“我有時候都會走錯路,一旦偏離方向,就會在山里打轉(zhuǎn)。”

    趙振國并不會迷路,但為了夸媳婦兒貶低自己,他樂意。

    宋婉清不信自家男人在山里會迷路,但也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因?yàn)檎J(rèn)路這種小事被丈夫如此夸贊,讓她既害羞又高興。

    “下山的時候我們換條路走,你仔細(xì)記著,只要不是運(yùn)氣太差遇到野豬下山,這條路都是安全的�!�

    這些路都是他和幾個小伙伴自己探索出來的上下山路線,外人并不知道,路上也沒有什么陷阱,最多就是可能會偶遇下山的野豬或者從深山出來的狼。

    狼一般都在更深的山里,比較危險(xiǎn)的就是野豬和毒蛇。

    只要避開這些,認(rèn)準(zhǔn)路線,宋婉清一個人也能進(jìn)山。

    不過,趙振國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進(jìn)山的,有他在,他絕不會讓任何危險(xiǎn)靠近她。

    如果真的在路上遇到野豬,那只能算是野豬倒霉了。

    【94、真不要臉】

    宋婉清一路上都沒提要休息,憋著那股勁兒,一直堅(jiān)持到上次那條小溪邊,才一把扔掉手里的木棍,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大口喘著氣。

    趙振國體力還充足,沒有躺在石頭上休息,而是卷起褲腿,拿著半路上砍的竹子,站在小溪里叉魚。

    他叉魚很快,宋婉清喝個水的功夫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就被扔到了她腳邊。

    她抬頭望去,見趙振國眼神專注,抬手扎刺之間,又一條魚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趙振國把魚從竹叉上取下,揚(yáng)手扔給宋婉清。

    她撿起魚,從身上摸出趙振國給她的防身小刀,在下游找了個位置,開始給魚開膛破肚、刮鱗挖腮。

    夫妻倆一個捕一個殺,除了小溪里的魚倒霉外,岸上的兩個人卻是笑得眉眼彎彎,收獲滿滿。

    趙振國從背簍里拿出芭蕉葉攤平放在石頭上,再把洗干凈的魚放上去,撒上粗鹽、擠上酸果汁兒,還加了一些宋婉清不認(rèn)識的野草,一通揉搓。

    揉好后,用芭蕉葉把魚裹起來纏緊,再在外面糊上一層稀泥,放入事先挖好的坑里,把魚埋進(jìn)去,蓋上土,最后在上面堆上柴火猛燒。

    這番操作看得宋婉清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魚還能這么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但她相信趙振國的手藝,他做的飯就沒有不好吃的。

    這所謂的“花魚”肯定是她沒吃過的絕頂美味。想到昨晚的鮮菌雞湯,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趙振國坐不住,宋婉清見他看過來,眼神極具侵略性,像一頭要把她吞掉的餓狼,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警惕地看著他:“你看我干嘛?”

    趙振國理直氣壯地說:“我看自己媳婦咋了?”

    宋婉清盯著他不說話,如果他沒有用昨晚那種眼神看她,她或許會相信他只是單純地看看。

    趙振國的手落在宋婉清衣襟上,還沒來得及扯開呢,宋婉清就把自己的小背簍塞到他懷里,制止了他的動作:“手癢癢就抱著背簍,一會兒就能吃了�!�

    趙振國把背簍丟開,探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就把她拽了起來,另一只手扶著她的腰身,宋婉清感覺自己在半空中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就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我有媳婦,為啥要抱背簍。”

    趙振國的大手在她不聽話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力氣不大,卻讓宋婉清面紅耳赤,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

    趙振國緊緊箍著宋婉清的腰,不讓她亂動,嘴里說著輕佻的話,“你再動,我可就要忍不住在這里‘幕天席地’了!”

    宋婉清見他居然真的有這個想法,不僅耳朵發(fā)燙,連身子都開始發(fā)軟,羞憤之下腦子一片混亂:“不行,不要在這里!”

    趙振國見媳婦這副模樣,心中更是癢癢,他日日都想著呢。

    他緊緊抱著宋婉清,捧著她的小臉,張嘴就在她面頰上啃了一口,雖然沒有留下牙印,但卻讓她滿臉都是口水:“你是我媳婦,我就想,我就可以想�!�

    他理直氣壯,宋婉清臉都紅了,這人怎么回事啊,進(jìn)了山就不當(dāng)人了!

    她使出渾身力氣去推他,卻半點(diǎn)作用都沒有:“趙振國!”

    趙振國抱著媳婦,仗著四下無人,抓著她的手指挨個啃舐,“婉清,你說,行不?”

    竟是非要逼她說出來!

    宋婉清一張臉紅透了,她哪有他這么厚臉皮,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她雙唇緊閉就是不說,趙振國見狀,干脆直接行動,非要讓她見識一番他的厲害不可。

    一陣風(fēng)吹來,四周的樹葉簌簌作響。

    前方不遠(yuǎn)處,瀑布從高處傾瀉而下,水流沖向下方的深潭,深潭里的水再流入小溪,溪水起粼粼波光,映照出一對緊緊相擁的年輕男女。

    ……

    正午時分,陽光熾熱,一陣誘人的烤魚香撲鼻而來。

    洗凈的芭蕉葉鋪在巖石上,趙振國和宋婉清手持樹枝作為筷子,一手握著饅頭,一手夾著魚肉品嘗。

    趙振國第一次用做叫花雞的方式烹飪魚,竟意外成功。

    魚肉細(xì)嫩多汁,佐以粗鹽和野果的酸甜,再配上山間采摘的香草,調(diào)味簡單,卻恰好凸顯出新鮮河魚的肉質(zhì)清甜,再用山間清新的景色佐餐。

    對于宋婉清而言,這樣的日子如同夢境。

    “媳婦兒,多吃點(diǎn)�!�

    雙重意義上吃飽喝足的趙振國不忘關(guān)心宋婉清,笑著道,“魚肚子最嫩,你嘗嘗�!�

    宋婉清也不客氣,夾了一塊大口地吃著,也給趙振國夾了一塊。

    半小時前,她做了一件自己從未敢想的事,看見這條小溪她就忍不住回想起之前趙振國對她做的事情,臉頰跟著就紅了。

    這男人的膽子也太大了,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嗎?

    她紅著臉,心中暗自嘀咕,不知自己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他如此放縱,臉上不禁泛起紅暈。

    趙振國并未察覺宋婉清的心思,他將魚肉夾在餅中,大口咀嚼。

    飯后休息了一會,兩人繼續(xù)向板栗林方向前進(jìn),宋婉清的走路姿勢卻有些怪異。

    趙振國見媳婦清步履略顯不便,瞬間明白了原因,憨笑著撓頭,提議背她。

    宋婉清羞得滿臉通紅,堅(jiān)決拒絕。

    趙振國卻堅(jiān)持道:“這有什么,丈夫背老婆理所當(dāng)然,周圍又沒人,別怕被人笑話�!�

    說著,他蹲下身,“來吧,背簍寬敞,你還能睡一會兒�!�

    宋婉清最后是被趙振國抱著,放進(jìn)背簍里的。

    坐在背簍里,底下墊著軟草,隨著趙振國的步伐輕輕搖晃,宋婉清在這溫暖而安全的環(huán)境中,抱著趙振國的脖頸漸漸入睡。

    醒來時,宋婉清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背簍中,周圍已是一片樹林。

    帶著斗笠的趙振國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板栗樹旁,手里撐著竹竿在拍打,成熟的板栗紛紛落地。

    宋婉清從背簍里出來,站在樹下,望著滿樹的栗苞,地上也鋪滿了掉落的果實(shí)。

    

    【95、不速之客】

    “媳婦兒,遠(yuǎn)點(diǎn),栗子苞扎手,砸到就不好了�!�

    “沒事兒,我離得遠(yuǎn),砸不住�!�

    趙振國帶媳婦兒上山,主要也是讓她散心。

    見地上掉的栗子苞不少,便索性不再敲樹,轉(zhuǎn)而撿起栗子苞。

    栗子藏在栗子苞中,而栗子苞是帶刺的,趙振國可舍不得把媳婦兒的手給扎了。

    他自己也沒直接下手,而是用火鉗子夾著栗子苞往背簍里扔。

    讓宋婉清在旁邊坐著看,她怎么也坐不住,非要搶過火鉗子來幫忙。

    今天上山,趙振國讓宋婉清穿上了橡膠底的靴子,就怕栗子苞扎破鞋底子。

    宋婉清臉上的笑都沒停過,她就沒見過這么大的栗子樹,栗子苞里面得有五六個栗子,個個都有鴿子蛋那么大。

    這滿地的栗子,都是她的,她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板栗都帶回家。

    兩個背簍都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瓮袂暹是舍不得走。

    “我們明天再來撿好不好?”宋婉清扭頭問趙振國。

    趙振國伸手把媳婦兒頭上的干草捏掉,打了打她身上的灰,笑道:“你不是說總讓大嫂幫我們帶孩子不好么?”

    宋婉清看看掉在地上的板栗,舍不得走。

    “放心,媳婦兒,浪費(fèi)不了,小松鼠還會吃呢。”趙振國安慰道。

    宋婉清還是有點(diǎn)舍不得。

    “行吧,媳婦兒,咱們先回去,明天我再來撿�!�

    宋婉清笑得雙眼彎成了月牙,趙振國看在眼里,滿心都是歡喜。

    汗水將她幾縷發(fā)絲粘在了耳邊,清秀柔美的臉龐因勞動而泛著紅暈,彎彎的眸子里滿是滿足與快樂。

    趙振國不由自主地伸手輕撫媳婦的臉頰,柔聲說道:“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怕你累到了�!�

    休息片刻后,趙振國和宋婉清啟程下山。

    背簍中滿載著刺手的栗苞,盡管趙振國心疼妻子,也不敢再提議讓她坐進(jìn)背簍里由他背下山。

    趙振國砍了根樹枝,削了削,充當(dāng)臨時扁擔(dān),挑起了兩個背簍。

    他們選擇了一條新路,趙振國想借此機(jī)會帶宋婉清熟悉路況。

    宋婉清仔細(xì)觀察四周,用心記住每一處特征,比如那塊形狀奇特的巨石,或是那棵橫臥路旁的古樹。

    這條路雖然更長一些,但比上次走的那條陡峭小徑好走許多。

    宋婉清還記得上次,若不是趙振國幾乎全程攙扶,她背著野梨差點(diǎn)從陡坡滑落。

    這次回家比上次稍晚,到達(dá)半山腰時天色已暗。

    不過,趙振國在夜色中也能辨明方向,宋婉清是第一次天黑了還在山里走,蟲鳴、獸嚎,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她害怕得緊緊握住趙振國的手。

    回到家,宋婉清疲憊至極,連進(jìn)屋搬凳子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坐在屋檐下,雙腿如同灌鉛般沉重,還微微顫抖。

    小老虎在她身邊活潑了一陣,見她不理睬,便安靜下來,趴在旁邊偶爾抬頭望她。

    趙振國知道自己媳婦肯定是累了,進(jìn)屋取了塊干凈的毛巾,浸濕擰干后遞給她。

    宋婉清雙腿發(fā)軟,臉頰還泛著紅暈。接過毛巾,她用手肘支著膝蓋,把臉埋進(jìn)涼爽的毛巾中,感覺自己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先坐會兒,休息一下�!壁w振國輕聲說。

    “嗯�!彼瓮袂鍛�(yīng)道。

    趙振國把前一天剩的飯熱了熱,端來給宋婉清。

    宋婉清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勁,想讓趙振國先吃飯,她去趙大嫂那里接女兒。

    趙振國把碗塞到她手里,說自己去。說完就叮囑小老虎守著宋婉清,自己大步流星的出門了。

    宋婉清后悔讓趙振國帶自己上山了,體力不行一直在拖后腿。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都不跟趙振國上山了。

    當(dāng)趙振國和宋婉清完成洗漱躺上床時,夜色已深。宋婉清依偎在趙振國的胸膛,外界的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她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安睡,次日晨光未破,趙振國便悄然起身。他輕吻了熟睡中的宋婉清兩下,然后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手托著她的后腦勺,溫柔地將她放回枕上,細(xì)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移步至床尾,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雙腳。

    對于不常走山路的人來說,雙腳都難免會磨出水泡,甚至有時會磨出血泡,更加疼痛。

    睡前,他不顧宋婉清的反對,堅(jiān)持檢查了她的雙腳,為她挑破了水泡,并涂上了止血藤,看起來效果頗佳。

    趙振國端詳著宋婉清的雙腳,十個腳趾圓潤可愛。

    他也后悔帶媳婦兒上山了,這么好看的腳,跟他上山撿板栗,看成啥樣了。

    睡夢中的宋婉清本能地蜷縮起腳趾,嘴里含糊地呢喃了一句。

    趙振國不敢再打擾,輕輕將她的雙腳放回被窩,然后起身穿衣,收拾好后悄悄離開了房間。

    趙振國洗漱完畢后簡單做了頓早飯,也給剛從柴堆里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小老虎喂了些食物。

    用餐完畢,天邊開始泛起淡淡的魚肚白,此時臥室里也傳來了動靜。

    趙振國拎著籮筐準(zhǔn)備出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一群人正朝這邊趕來。

    趙振國心中一凜,他停下手中的活計(jì),快步走向院門。

    外面的聲音也越發(fā)清晰,其中夾雜著焦急、慌亂甚至還有一些哭泣聲。

    拉開了門栓,噗通,一個中年大嬸跪在他的門口,雙手緊緊抓著衣襟,臉上滿是淚痕和塵土,顯得異常狼狽。

    趙振國被這一幕給跪懵了。

    這誰啊?不是村里的,但是又有點(diǎn)熟悉。

    自己欠這大嬸酒錢還是?

    疊加了兩輩子記憶的趙振國,想不起來自己干過什么混賬事了,腦子有點(diǎn)銹死。

    大嬸見到趙振國開門,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著抓住了他的褲腿:“兄弟啊,你可得救救我們一家啊!我們實(shí)在是沒法子了!?

    【96、耍無賴】

    趙振國被大嬸的哭喊聲驚醒,他連忙彎下腰,試圖將大嬸扶起來:“大嬸,您這是怎么了?先起來說話,有什么事情咱們慢慢解決�!�

    大嬸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一副趙振國不答應(yīng)她的請求,她就決不起來的樣子。

    這行為現(xiàn)在叫“耍無賴”,在后世被叫做“道德綁架”。

    趙振國不知道她求自己的是什么事情,更不會隨便答應(yīng)她的要求。

    轉(zhuǎn)身就想走,被大嬸帶來的幾個人給攔住了,有扯胳膊的,還有扯腿的。

    “兄弟...兄弟留步,留步�!�

    趙振國很煩有人扒拉自己,瞬間臉色就變了,想動手。

    這群人里有一個看起來比較會來事的,趕緊遞煙給趙振國,示意邊上的人給點(diǎn)火。

    趙振國沒接,“說說吧,咋回事?”

    跟隨大嬸一同前來的幾個中年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向趙振國解釋起來。他們的講的雜亂無章,跟一群鴨子一樣,吵得趙振國腦門嗡嗡響。

    “停!”

    趙振國大吼一聲,指著給他遞煙的人,“你來說�!�

    那人說了五分鐘,顛三倒四的,但趙振國聽明白了。

    這位大嬸來自劉家村,一個位于青峰山后山的偏遠(yuǎn)村落。

    昨天,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降臨到了這個小村莊——狼群下山了。

    在狼群的肆虐中,大嬸的兒子和兒媳被活活咬死了,而小孫子在混亂中失蹤了。全家只有去供銷社買東西的大嬸逃過一劫。

    悲痛欲絕的大嬸聽說趙振國有打野豬的能力,于是帶著一線希望找到了他,希望他能上山幫忙尋找小孫子的蹤跡。

    門外喧囂不止,那陣陣急促而雜亂的交談聲,也傳入了屋內(nèi)。

    宋婉清被吵醒了,眉頭微蹙,耳畔回響著門外隱約可聞的哭訴與懇求,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擔(dān)憂。

    轉(zhuǎn)頭望向床邊,小女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她。

    宋婉清心中一軟,輕輕將女兒抱起,溫柔地哄了哄,然后決定出去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趙振國有些煩躁,尤其是看到宋婉清因被吵醒而略顯疲憊的臉龐。

    那位大嬸眼神非常好,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走出屋子的宋婉清。

    她膝行幾步,徑直來到宋婉清面前,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腿,開始哭訴起自己的不幸遭遇。大嬸的淚水與鼻涕混雜在一起,聲音顫抖而凄涼,讓人心生憐憫。

    宋婉清聽著大嬸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逐漸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陣酸楚。

    聽到大嬸請出讓趙振國上山打狼、尋找失蹤的小孫子時,宋婉清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

    上山打狼絕非易事,她擔(dān)心趙振國的安全,更不想讓他因?yàn)榇饝?yīng)而左右為難。盡管她心中對大嬸的遭遇充滿了同情,但她卻遲遲沒有開口答應(yīng)大嬸的請求,只是為難地看著大嬸。

    場面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尷尬且緊張。院子里,大嬸依舊緊緊抱著宋婉清的腿,哭聲與哀求交織在一起,讓人心生憐憫卻又束手無策。

    而門口,幾個男人將趙振國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副不答應(yīng)就不讓走的耍賴架勢。

    趙振國心中五味雜陳,他并非冷血之人,對于大嬸一家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上山打狼、尋找失蹤的孩子,這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承諾,更是關(guān)乎生命安危的重大決定。

    他想過直接動手掙脫這困境,但看著這些滿臉愁容、情緒激動的村民,又于心不忍。畢竟,他們與自己無冤無仇,只是被絕望逼到了極致。

    正當(dāng)趙振國陷入兩難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院中的僵局。王大海和王栓柱帶著幾個民兵匆匆趕來,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然而,讓趙振國萬萬沒想到的是,民兵隊(duì)長王大海竟然也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

    趙振國本能地想要轉(zhuǎn)身躲避,不愿接受這份沉重的跪拜。

    身邊的村民預(yù)感到了他的意圖,迅速而堅(jiān)定地圍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振國硬生生地承受了王大海那三個充滿懇求與絕望的響頭。

    王大海這三下磕得異常實(shí)在,腦門與地面的撞擊聲清晰可聞。當(dāng)?shù)谌齻響頭磕完,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鮮紅的血跡,與泥土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振國哥,幫幫忙吧,死的那個,是我表弟,他們家三代單傳,只剩這個娃娃了�!蓖醮蠛5穆曇羯硢《统�。

    趙振國看著王大海那滿是血污的額頭,聽著他那近乎乞求的言辭,血一下子就沖上了腦門,是道德綁架,但他有點(diǎn)不忍拒絕了。

    趙振國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扶起了王大海。

    “好,我答應(yīng)你�!�

    “不過...”他微微一頓,轉(zhuǎn)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宋婉清。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對即將面臨的艱難挑戰(zhàn)的憂慮,有對宋婉清的抱歉。

    宋婉清與他對視,眼中閃過一絲理解與支持的光芒,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家伙之前很渾,但很講義氣,跟大海關(guān)系不錯,會答應(yīng)也不算意外,只是希望他能保護(hù)好自己。

    趙振國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王大海,語氣變得更為嚴(yán)肅:“人不見得能找回來了,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還有,咱們不能蠻干�!�

    王大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又被堅(jiān)定的光芒所取代。他緊緊握住趙振國的手,“振國哥,謝謝你!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會放棄。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感激你!”

    “是啊,大兄弟只要肯幫忙找,我就感激不盡了。”

    大嬸從地上爬起來,從褲兜里掏出一個手帕,把里面的那一沓子毛票遞給趙振國,“我...我只有這點(diǎn)錢了,你收著...”

    趙振國拒絕了錢,讓大嬸辦葬禮用。見趙振國答應(yīng)了,王大海也勸著大姨,讓他們?nèi)プ约杭业融w振國的安?

    【97、出發(fā)】

    等他們走了,趙振國覺得自己答應(yīng)的有些沖動了,但他不后悔。

    趙振國站在家門口,眉頭緊鎖,他不確定這次去打狼需要幾天時間,心里有些忐忑。

    他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宋婉清,“媳婦兒,我這次去,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你帶著孩子先回娘家住幾天吧?”

    宋婉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但很快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聽你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diǎn)回來。”

    兩人迅速收拾了些日常用品,趙振國還特意去村里借了輛二八大杠自行車。

    村里基本都知道趙振國要去打狼了,他借車的時候,對方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連他遞過去的五毛錢都沒要。

    趙振國將行李綁在車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扶著宋婉清坐上車后座,然后自己跨上車,用力一蹬,兩人便朝著宋家的方向騎去。

    一路上,宋婉清緊緊抱住趙振國的腰。

    到了宋家,宋母看到女兒突然回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趙振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有肉、有野鴨還有鴨蛋,臨走時還硬塞給她五十塊錢,更是讓她感到奇怪。

    她忍不住問道:“振國,怎么不逢年不過節(jié)的,婉清怎么突然回來了?你們小兩口沒鬧矛盾吧?”

    趙振國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媽,您別多想。我有事出去幾天,婉清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讓她回來住幾天。這些東西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您就收下吧�!�

    等趙振國走了,宋母開始盤問宋婉清。

    宋婉清哪是母親的對手,三言兩語就把趙振國去干嘛,套了出來。

    宋母聽完,拍了下大腿,站起來就往外追,可人早沒影了。

    轉(zhuǎn)身回來,她指著宋婉清的額頭,有些無奈地說道:“婉清你自己說說,這叫什么事兒��!他之前就不著調(diào),現(xiàn)在怎么感覺更不著調(diào)了?打狼這種危險(xiǎn)的事情你也敢讓他去!”

    宋婉清見狀,連忙拉住母親的手,勸說道:“媽,您別怪振國。他干的是好事兒,您就放心吧,他給我保證過,他肯定會回來的�!�

    是好事,可也是要命的事,她還不是擔(dān)心趙振國要是有個好歹,自己這傻閨女。她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了搖頭,心里暗自嘀咕:“這孩子,怎么就那么相信趙振國那個總愛惹事的家伙呢?”

    “哇...嗚...”

    包在宋婉清胸前的小女兒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宋母見狀,連忙將外孫女接過來,輕聲細(xì)語地哄著:“哦,我的小寶貝,別哭了,外婆在這里呢。”她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輕輕拍著孩子的背,也顧不上數(shù)落宋婉清了。

    這邊,趙振國騎車回到家,找大哥和二哥交待了幾句。

    他整理了下手上的武器,一桿單管獵槍,一桿雙桿獵槍,還有老李頭送的那把能二連發(fā)的土槍,三桿槍子彈不通用,加起來接近一百發(fā)子彈。

    一把大砍刀,兩把匕首,一張弓,十根鐵頭箭。鋼制彈弓一把,彈珠若干。

    在更深的青峰山深處會遇到什么,趙振國心中并無確切答案,但他全身充滿了探索的激情,血脈噴張,緊握著槍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動。

    收拾吃的和其他東西,直奔王大海家。

    他可是知道,王大海有一把三八式步槍,那東西,比他手上的獵槍好使多了。

    ——

    牛車上。

    趕車?yán)蠞h聽見趙振國說要去劉家村,又見他手里提著槍,便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劉家村打狼?”

    趙振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趕車?yán)蠞h套好牛車,夸贊道:“那可了不得了,鎮(zhèn)上公安都來了,上山完全沒見著狼,連狼毛都沒看見。”

    趙振國正在閉目養(yǎng)神,沒回話。

    王大海主動說道:“我哥打獵有經(jīng)驗(yàn),應(yīng)該能找到這幫畜生。”

    “希望吧。”趕車?yán)蠞h點(diǎn)點(diǎn)頭,套好牛車,一甩鞭子,駕著牛車就要啟程。

    牛車一動,窩在趙振國身邊的“小老虎”發(fā)出一聲興奮的“嗷嗚”。

    這是它表達(dá)高興的一個小習(xí)慣。

    這一聲把趕車?yán)蠞h嚇得差點(diǎn)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小老虎道:“老……老虎?”

    他可是記得劉家村的慘案就是因?yàn)槔嵌鸬模巯逻@里又出現(xiàn)比狼還兇的老虎,他不會也被活活咬死吧?

    趙振國立馬否認(rèn)道:“不是老虎,是大貓�!�

    隨著趙振國的聲音,王大海也反應(yīng)了過來,解釋道:“我們這只是一只大野貓,不咬人,是專門養(yǎng)來看家護(hù)院、打獵的�!�

    趙振國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小老虎的頭,小老虎便乖巧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趕車?yán)蠞h看到這一幕,再聽到王大海的解釋,心里終于放心了。哪有這么乖順的老虎啊!

    此時的小老虎,沒有了斑斕的花紋,渾身黑黢黢的。趙振國拿墨汁給它染了色,防止帶出門嚇到人。

    趕車?yán)蠞h定了定神,趕著牛車向劉家村而去。

    路上見大貓沒有攻擊人的趨勢,便徹底放下心來,提醒道:“到了劉家村你們可得給村子里的人解釋清楚,不然他們看見這只貓像老虎,很有可能想對它不利。”

    趙振國和王大海齊齊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振國更是把窩在他身邊的小老虎直接抱在了懷里。

    這可把小老虎樂壞了,止不住地舔趙振國的手背。以往它舔一下就會被趙振國躲開的手,現(xiàn)在任由它舔著。

    王大海知道趙振國不喜被舔,朝他伸出手去:“我來吧�!�

    趙振國搖搖頭:“沒事�!�

    王大海只得把手收了回去,頗有些羨慕地看著,他也想有只老虎...

    牛車抵達(dá)劉家村的時候,是下午,太陽還高高懸掛在天上。但再溫暖的陽光也照不暖劉家村的氣氛。

    趙振國抱著小老虎,帶著王大海還沒踏進(jìn)劉家村,就感覺到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氛圍。

    哀傷的嗩吶聲響徹天際,絕望的哭喊聲一聲又一聲地敲擊著人的心靈。鋪天蓋地的黃紙冥紙不斷在天上飛揚(yáng),再開心的人到了這兒都會變得沉重。

    除了大嬸家,狼群還霍霍了不止一戶人家。大嬸聽說趙振國愿意來,激動壞了,結(jié)果太激動了,腦淤血,大嬸那幫娘家親戚都想跟著來,但他們不是劉家村人,不熟悉地形,而且也不會打槍,被趙振國婉拒了。

    陪著趙振國來的人只剩下王大海。

    趙振國抱著小老虎,眉心微蹙。王大海找到一支正在送葬的隊(duì)伍,上前尋了個人問道:“我們是來找孩子,打狼的,不知你們這兒誰能跟我們講講情況?”

    “什么?你們是來打狼的?”一開始還沒人關(guān)注王大海,直到他說出他們的來意后,那些哭得眼睛都腫了的送葬人全都向他看來。

    王大�?聪蜈w振國道:“我哥是獵戶,聽說你們這里的慘案后,特意來幫你們打狼的�!�

    這些哭腫眼的村民們粗粗看了眼,拉著王大�?薜溃骸翱砂涯銈兘o盼來了。”

    王大海見她哭得傷心,也沒有扯回她拉著自己的手,勸道:“大娘,你緩緩給我們說說情況�!�

    拉著王大海手的大娘緩了好一會兒,才抽泣著給王大海說道:“那天早上,天還沒亮,那些畜牲就嚎叫著沖進(jìn)村里,胡亂咬人。

    “我大兒子和小兒子由于沒關(guān)緊房門,讓這群畜牲沖進(jìn)來給咬死了。獨(dú)獨(dú)留下我這個寡母,可怎么活��!天殺的畜牲!”

    王大海聽后稍稍沉默,他表弟大概就是這樣死掉的。

    他拍了拍大娘的手勸道:“大娘節(jié)哀。那你知道那些狼都是從哪座山上下來的嗎?又是從哪兒離開的??

    【98、慘烈的劉家村】

    大娘抹了抹眼淚,抬起手來指了個方向:“它們就是從這座山上下來的,也是從這座山跑的。后面村里組織過人進(jìn)山尋找這群畜牲,山外面沒有,估計(jì)躲進(jìn)深山了。你們要去尋它們可得要小心啊�!�

    大娘還得去給她的大兒子小兒子們送葬,說了幾句便又哭著喊著走了。

    王大海看向站在一旁的趙振國問道:“是繼續(xù)進(jìn)村找人問呢,還是先上山看看?”

    趙振國抬眸看向狼群下山的那座山林,沉吟片刻道:“我先進(jìn)山去看看�!�

    這幾日天氣好,都沒有下雨。早點(diǎn)進(jìn)山,或許他還能找到一點(diǎn)痕跡。晚上一黑,什么情況都能出現(xiàn)。若是晚上再下點(diǎn)雨,蹤跡就更難尋了。

    王大海沒說什么,就要拉著趙振國上山:“那走吧�!�

    趙振國抬手止住他:“你不能去。我答應(yīng)了你大姨要看著你,不準(zhǔn)你上山�!�

    王大海眨眨眼:“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我大姨不會知道的�!�

    趙振國堅(jiān)持道:“不行�!�

    王大海拉著趙振國的衣袖問道:“我不陪著你,你上山餓了怎么辦?”

    趙振國看了眼王大海身上背的布包:“把你的包給我。”

    王大海死死護(hù)住自己的背包試圖跟趙振國討價還價:“不給!你要我把包給你,你就得把我?guī)�。你不能拋下我!�?br />
    趙振國按了按額頭略略有些頭疼:“不是拋下你……是……”

    趙振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大海打斷了。

    王大海攬上他的肩膀,一雙清澈的眼睛帶著點(diǎn)哀求看著趙振國:“振國哥,你帶上我好不好?這把三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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