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傅潤宜這才放心。
過了一會兒,傅潤宜把自己的手攤開,伸給原惟看,她的指腹在浴缸里泡到?起了皺。
不能再泡在水里了,他們實在折騰過久。
25危險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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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潤宜從架子上扯下浴巾裹住自?己,
看著她和原惟放在一起的干凈衣服,男人深灰的T恤緊挨著一抹清新蓬松的象牙色,是傅潤宜團成包子狀的睡裙。
已經(jīng)伸出去的白皙手掌,
臨時偏了方向,
抓住了睡裙旁邊的深灰的T恤,傅潤宜扭頭看原惟。
原惟的手指沒進烏濃潮濕的短發(fā)里?,
發(fā)梢已經(jīng)看不見泡沫了。
傅潤宜看了一會兒?,掌心不由收緊了一些,試著問:“原惟,
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嗎?”
原惟額前的頭發(fā)都朝后捋去,潮濕而沒有?任何打理感的背頭,
滿臉的冰涼水痕,顯得?他眉壓眼的面孔一時英俊得?近乎鋒利。
就是這樣一張臉,
在聽到傅潤宜的聲音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原惟看著身體裹著浴巾、手里?抓著他的衣服的傅潤宜,
他偏了偏頭,嘴角微翹,
露出一個好玩的笑來。
“那我穿什?么呢,穿你的吊帶潤宜怔了下,
面頰發(fā)燙,
一時也發(fā)窘得?想笑,
知道原惟不是拒絕的意思,
她立馬給出解決辦法:“你帶來的箱子里?還?有?別?的衣服嗎?我?guī)湍闳ツ茫梢詥�?�?br />
傅潤宜小心翼翼商量的語氣?讓原惟覺得?很多余,
但他用并?不厭煩的表情,點了一下頭說:“可以,
去吧�!�
傅潤宜踩著夾腳涼拖“吧嗒吧嗒”跑出去,回來得?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快,原惟頭發(fā)都快擦到半干了,浴室門縫里?才擠進一只又白又細的手臂。
指間捏著一件白T,沉默不語地塞進來。
原惟看過去,感慨浴室這扇刻花玻璃的設(shè)計精妙。
即使不說話,也能看清門外貼著的人穿著寬大的T恤,下擺遮到大腿上,雖然?伸進來的手臂平平直直,但人并?沒有?在外面規(guī)規(guī)矩矩地好好站著。
似乎雀躍,似乎俏皮,不僅身體歪斜著,還?翹起一只腳。
原惟伸手從門邊一接下衣服,門口的傅潤宜就飛速跑走了,薄薄的拖鞋底又“吧嗒吧嗒”響了一陣。
套上衣服,原惟才發(fā)現(xiàn),這件白T跟剛剛那件深灰的T是同一個牌子,款式也很像。
很難不去猜,去拿衣服的人,是在幾件短袖里?仔細比較過,才拿過來的。
客廳里?,吹風機只響了一會兒?就停了。
原惟從廚房喝完水出來時,傅潤宜披著半濕的長發(fā),頭頂搭著一塊毛巾,吹風機卻已經(jīng)擱置在旁,似乎是小貓?zhí)仙嘲l(fā)來找她玩,傅潤宜手里?拿著昨天跟原惟一塊買來的新款逗貓棒,稍稍揮動,問著小貓:“你喜歡這個新玩具嗎?”
原惟吹著自?己的頭發(fā),視線卻一直圍繞在固定?區(qū)域,仿佛那根逗貓棒的功用強大,不止能吸引小貓的注意力,傅潤宜揮著逗貓棒,對成年男性也具備同樣的作用。
在相對的一動一靜中?,原惟目光長久落在傅潤宜身上,又下意識地開始分析傅潤宜,她的生活里?幾乎沒有?固定?的節(jié)奏,他之前誤以為是傅潤宜有?注意力不集中?的習慣,t?后來發(fā)現(xiàn),或許是她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來判斷事情是否重要。
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nèi),盡可能隨心所欲。
比如頭發(fā)吹到一半就跑去跟小貓玩,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的頭發(fā)短,很好吹干。
原惟關(guān)了吹風機,喊了聲傅潤宜,招招手叫她回沙發(fā)上來,原惟看她過來坐好,手掌隔著毛巾揉了揉,開著低檔的溫和風速給傅潤宜吹頭發(fā)。
傅潤宜乖巧地并?腿坐著,肢體似乎還?有?些局促。
小貓又跑回來,跳到她的腿上。
傅潤宜微微低著頭,垂落的發(fā)簾擋著大部分的臉,在原惟的角度,只能看見她柔軟的發(fā)頂,還?有?在她膝頭,她試圖用手捂住小貓的眼睛的樣子。
這動作,叫人不由想到下午那場焦灼情事里?,她語不成調(diào)地說著,小貓進來了,小貓會看到。
原惟俯下身,不懷好意地朝傅潤宜靠近,用磁沉的聲音故意提醒:“它已經(jīng)看到了。”
傅潤宜也想到了下午發(fā)生的事,捂在小貓眼睛上的手一頓。
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小貓不再心靈純潔,傅潤宜先是輕輕揉了揉貓腦袋,又閉合了幾下小貓的耳朵,有?點病急亂投醫(yī),仿佛拿小貓當一塊浸了污水的小毛巾,擰一擰,揉一揉,污水擠出來,小貓就干凈了。
傅潤宜甚至還?試圖自?我洗腦:“……它會很快忘掉的�!�
原惟:“那是魚�!�
傅潤宜扭頭輕輕瞪了原惟一眼,被人戳破幻想,“要生氣?了”和“舍不得?生原惟的氣?”在她的表情上糾結(jié)打架,兩腮高高鼓起來,眉頭卻慫慫地耷拉了,要氣?不氣?的樣子既窩囊又窩囊得?可愛,嘴巴動了半天,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原惟眼皮微斂,瞥著這樣的傅潤宜,臉上漾著一層淡淡悅色,一邊若無其事一邊又變本加厲,沒拿吹風機的那邊手掌,師出有?名?地輕按著傅潤宜的腦袋,去吹傅潤宜另一邊的頭發(fā),讓她保持這樣的仰望自?己的姿態(tài),他卻故意不看她,不與?傅潤宜眼神交流,手指穿進她發(fā)絲里?一下下捋撥,過分專注。
傅潤宜抿住嘴,在心里?想,還?好原惟不是真托尼,不然?,即使他長得?好看,但服務這樣冷漠,客人也不會在他這里?辦卡。
業(yè)績肯定?很差勁。
說不定?還?會收到的很多投訴,客人會覺得?原惟服務態(tài)度不好。
上次傅潤宜跟龐茹還?有?另一個模特小姐姐一塊去一家發(fā)型沙龍做護理,就看到店長在角落斥責一個有?個性的小男生。好像是有?女顧客開玩笑說你待會兒?陪我去吃飯我就辦你們店的VIP,但是小男生沒答應,得?罪了客人。
店長脾氣?很大,聲音也很兇,將印著店名?logo的黑色圍裙扔到小男生身上,說:“能干干,不能干就滾!”
傅潤宜天馬行空地想著,如果那個小男生是原惟的話,她可能會走過去告訴他,“你要不要滾來我家?”
好處是,傅潤宜不會兇人,并?且對待原惟總有?許多熱情,即使想邀請原惟一起吃飯,被直接拒絕,也不會生氣?,更不會投訴原惟。
耳邊的暖風還?在吹,左右換著,聲音呼呼的。
傅潤宜目睹自?己細軟的發(fā)絲飛舞,發(fā)梢如同小小的觸手,落到原惟的手臂和衣服上,又輕盈彈開,來去無覺。
傅潤宜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玻璃缸里?的小金魚,記憶短暫,很快就丟掉先前擔心小貓不再純潔的情緒,心臟像一團被暖風吹著的柳絮,熱熱的,軟軟的,安靜地團在一起。
傅潤宜仰頭看著原惟說:“你是除了發(fā)型師之外,第三個幫我吹頭發(fā)的人。”
“是嗎,那我還?挺不特別?的�!�
原惟應該笑了一聲,但是被吹風機的聲響蓋去了,因為傅潤宜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捕捉到他唇鼻之間的微小動態(tài),是那種氣?音短促的笑。
如果此時貼在他身上,會感覺到那一刻,他胸腔的微震。
像漲潮時的第一層浪,只是漫不經(jīng)心覆上來,晝夜等待過的砂礫就會瞬間柔軟潮濕,心甘情愿隨著這一層浪被卷到天涯海角任何一個地方。
傅潤宜就這樣發(fā)了一會兒?呆。
原惟問:“另外兩個是誰?”
傅潤宜答道:“媽媽,還?有?雯寧。”怕原惟不知道,她又解釋一句,“就是傅雯寧,我姐姐。”
聽到那位真千金的名?字,原惟有?些意外,“她還?幫你吹過頭發(fā),你們關(guān)系很好?”
“不是,那時候我的手受傷脫臼了�!�
原惟視線很快挪到傅潤宜的手腕上:“哪只?”
傅潤宜抬了一下,是拿球拍也同樣是握琴弓的右手。
看著自?己的手,她想起十?幾歲傅雯寧給自?己吹頭發(fā)的樣子,傅雯寧一邊吹一邊看著鏡子里?的彼此,聲調(diào)冷冷的,說她不用這樣。
“你不還?是很漂亮,成績也依然?很好,你以為這樣就一了百了了?瞎折騰什?么呢�!�
那時候的傅潤宜,久久沉默,吊起的傷臂仍時時傳來難忍的痛感,但她睫毛低垂著,視線寧愿去數(shù)石膏上的紋理,也不想朝鏡子里?看。在吹風機的聲音停止后,她對傅雯寧說了一句謝謝。
直至現(xiàn)在,傅潤宜仍然?有?些分不清,當時雯寧那句話里?的意思,是說她沒必要這樣令自?己受傷,還?是說即使她這樣做了也遠遠不夠。
不過好在,硬去接自?己本就接不到的球以至于受傷這樣事,她此后都沒再做過。
傅潤宜也是很怕疼的。
耳邊的風聲停了。
原惟說:“好了�!苯又鴨査@個吹風機要放在哪里?,傅潤宜指著客廳某個柜子,說放在第二個抽屜里?。
話音剛落,陽臺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原惟和傅潤宜先后扭頭看去一眼,傅潤宜的臉上率先浮出一抹心煩的忍耐。
原惟看著她,“東西倒了?”
“應該不是�!备禎櫼寺曇艉艿停∝埵煜きh(huán)境后已經(jīng)乖乖待在室內(nèi),不再亂跑亂撞,“……不用管的。”
原惟反應很快,想起之前阿同一打開門就質(zhì)問他,是不是欺負傅潤宜的壞蛋,還?有?那盆碎掉的茉莉。
聯(lián)系剛剛的聲響,似乎就是樓上墜下。
“樓上的?”
傅潤宜還?沒來得?及說話,門鈴就被按響了。
原惟先邁步,“我去開。”
同樣是眼鏡男,門外那張?zhí)笾桃庑θ莸哪樋�,立時襯得?同樣是近視患者的許醫(yī)生眉清目秀極了,也奇哉,有?些人好像真的就把“不是好人”刻進每一道五官走勢里?,毫不隱藏地向世人宣告。
門外的男人看見給他開門的人是原惟,笑容也跟撤兵似的迅速消失,拘謹起來的臉色連不懷好意瞧著都淡了不少。他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冷面男人,嘴角先抽了抽,似乎想客套地笑一下,但迫于威壓沒笑出來,以至于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不好意思啊……我是傅小姐樓上的住戶,剛剛曬衣服,毛巾掉到你們陽臺上去了�!�
原惟淡聲問:“不是第一次了吧?”
男人心虛地訕笑起來,解釋道:“男人嘛,難免笨手笨腳的,曬衣服這種小事做不好其實?也比較正?常,理解一下,真的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注意。”
原惟露出一個敷衍的笑,緊跟著點了一下頭說:“能理解——”
“男人的確是這樣,我剛剛也笨手笨腳的,剛撿起來不知道怎么就掉到一樓去了,你去撿吧�!�
,盡在晉江文學城
說完,門外的男人還?尷尬站著,一時不知反應,可能在猜原惟是否在開玩笑。
而傅潤宜的腳步聲已經(jīng)從客廳移到陽臺。
原惟客氣?地對男人說:“大半夜,騷擾鄰居挺沒素質(zhì)的,要不我們結(jié)束對話?”
商量的語氣?剛落,卻連對方反應回答的時間都沒等,原惟已經(jīng)干脆關(guān)上了門。
砰一聲,響徹樓道。
原惟走到陽臺,傅潤宜彎腰趴在欄桿上,指給他看,小聲說:“在那里?——”
“你扔的?”
傅潤宜疑惑:“你剛剛說的話,不是讓我去扔的意思嗎?”
原惟點頭:“是,真聰明�!�
傅潤宜收下夸獎,出了氣?、過了癮一樣,舉起手臂掄了半圈,“我用了超級大的力氣?�!�
原惟握住傅潤宜掄開的那只胳膊,輕捏了捏她的手臂,沒什?么肉,又軟又涼的膚感,像捏一塊冰皮小蛋糕,更不存在什?么硬實?的肌肉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有?她自?己說的“超級大的力氣?”。
樓下這時傳來響動。
男人原地尋覓一圈并?無所獲,揚著大臉朝樓上看來,似乎有?點興師問罪的怒意。
“我怎么找不到啊?”
傅潤宜不習慣跟別?人對峙,更厭惡與?不喜歡的人交流,立時閃避開目光,她不想看t?這人,下意識往原惟手臂上靠了靠。
原惟則如有?感應一般,手臂繞過傅潤宜肩膀,將她輕輕摟住,另一只手,隨性朝馬路邊一指,眉梢微微一挑,滿口胡話都面不改色。
“可能在那兒?——剛剛風有?點大,笨手笨腳的,理解一下。”
樓下的男人當即黑了臉,什?么風能把一條毛巾吹到馬路邊上?但他也沒底氣?出聲,畢竟也沒什?么笨手笨腳能支撐住他三番五次往樓下掉衣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啞巴虧,只能這么咽下去。
那人一走,不僅安靜了,連樓下老小區(qū)的夜景都順眼許多,空氣?很好,風里?糅著濕潤的花香。
“阿同上次說的就是他?”
傅潤宜點頭,“嗯�!�
“經(jīng)常這樣?”
“有?過幾次,他好像是今年剛搬過來的。”
其實?傅潤宜根本不怎么留心鄰居的動向,也不清楚別?人的搬進搬出,只是她的陽臺開始落樓上的東西是從今年年初開始的。
并?且這個人毫無品德。,盡在晉江文學城
有?一次傅潤宜清理門口那盆菠蘿花土壤里?的煙頭,遇上這人從樓上下來,他一副好心的樣子告訴傅潤宜她對門的大哥煙酒都來,果然?素質(zhì)也差,但是傅潤宜知道,其實?那些煙盒和煙頭就是這人塞到她花盆里?的。
“你怎么知道?”
傅潤宜說:“因為對門大哥是忠實?的國貨愛好者,根本不會抽萬寶路這種外國牌子,而且人家很講衛(wèi)生,根本不會亂扔垃圾。”
原惟問要不要他來幫忙處理這件事。
傅潤宜搖搖頭,說不是特別?大的事,她自?己可以處理。
“你確定?自?己可以?”
“真的�!迸略┎幌嘈抛�?己有?防衛(wèi)還?擊的實?力,傅潤宜讓他等一下,跑去屋里?又很快回來,手上拿著一個銀色的金屬圓柱體。
原惟掃了幾眼,“防狼電棍?”,盡在晉江文學城
傅潤宜站在原惟面前,驚訝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這么好認嗎?”
原惟說:“猜的�!�
“那天晚上在樓下,如果你不出現(xiàn),我可能就要把它拿出來用了�!�
原惟看著樓下的一盞路燈,當時他下了車,就是在這盞路燈下看見傅潤宜被那個樂隊的鼓手糾纏。
原惟從傅潤宜手里?接過鋼筆大的東西,打量片刻,“這個東西有?用嗎?”
說著已經(jīng)摸索到開關(guān)位置,貼著自?己的皮膚,像是要試的樣子,傅潤宜立馬伸手去攔,手指握住原惟的手指,“不能按,很疼的!”
“你用過?”原惟問。
“之前用過�!�
那時候還?在做模特工作,影棚按天算錢,為了縮減經(jīng)費,常常拍到深夜才能結(jié)束。
同事幾乎都是女生,大家結(jié)伴去吃東西。那種深夜的排擋,經(jīng)常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說她們這么晚出來不就是想要找男人,手腳也不干凈。
傅潤宜就用了。
原惟問:“有?效果嗎?”
傅潤宜說:“有?的。他爬起來就報警了�!�
“然?后呢?”
“是他騷擾在先的,他就被拘留了。但警察說,這個東西不合規(guī)制,屬于危險物品,不能放在身邊,他們要沒收�!�
“那怎么拿回來的?”
東西在原惟手上被輕輕拋玩,他比較好奇這點——跟人拉鋸解釋,然?后賣乖請求,對傅潤宜來說并?非一件易事。
傅潤宜懵懵的,搖了搖頭說:“沒有?拿回來。”似乎覺得?跟原惟說這個有?點丟臉,她聲音弱了一些,“沒收了我就不要了。這個是新的,我重新買的,人家都說這是危險物品了,我說‘可是這個挺好使’,人家肯定?也不聽我的�!�
原惟清爽的額發(fā)被夜風吹動,聞聲笑了笑:“挺好。你也不聽,你買了新的�!�
傅潤宜心情不錯,只是不太會接這種淡淡的調(diào)侃話。
手臂撐著欄桿,她仰頭看天。
夜空深邃,月亮只有?一半,也不是很亮,似乎有?稀薄的烏云繚繞在月亮周圍。
忽然?,原惟出聲:“關(guān)于那天晚上,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說的?”
26特殊日期
傅潤宜臉上呈現(xiàn)一種被問懵了的表情,
扭頭看著距離很近的原惟,而原惟的表情很淡,令傅潤宜找不到?任何頭緒。
關(guān)于那天晚上?……
傅潤宜覺得?是偶然事件,
但其中也有一部分人為成分。比如,
因為?喜歡原惟,所以在神志混亂又內(nèi)心渴求的情況下對原惟提出那樣的請求,
換做其他任何人,夜半出現(xiàn)在她家,傅潤宜會采取的都是必然事件——報警。
“我知道?,
那天晚上你其實不太愿意�!�
傅潤宜這樣小聲說,因為?忽然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行為也有點違背公序良俗。
原惟臉上?的表情很快有了變化,
眉頭并不明顯地朝中間蹙了一下,好像他剛剛問“現(xiàn)在天上?有什么”,
傅潤宜說“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一樣,答非所問,但也并不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
原惟過了一會兒才?消化掉這種莫名其妙,
他想傅潤宜可能對男人這種生物沒有什么了解,他認為?正常男人的大腦并不提供將“不愿意”不停轉(zhuǎn)化成體力消耗這樣的機制。
原惟問傅潤宜:“你既然覺得?我之前是不太愿意,
那你覺得?現(xiàn)在呢?”
“比之前好。”傅潤宜答得?很干脆,幾乎沒有思?考,
說完,
傅潤宜很想把這四個字撤回來,
因為?在她自己?聽來,
這四個字可以翻譯為?“你好像有點喜歡我了”,她為?這個念頭暗自怦然,
也難免覺得?有些自作多情。
于是在原惟說話之前,傅潤宜主動先開?口?,
想將話題翻篇:“我們聊一點別的吧�!�
依然是傅潤宜式的轉(zhuǎn)場。
非常生硬,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接著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想到?新話題的傅潤宜,裝作自然地去看了看天。
原本的月亮此時被烏云完全擋住了,半顆星子也無。
傅潤宜仰著頭,喃喃道?:“好像要下雨了�!�
“后面幾天都有雨�!�
原惟查過天氣預報,今天是本周最后一個好天。
除了天氣預報,原惟還研究過傅潤宜的掛歷,這幾天的日期數(shù)字下面都補畫了一些簡易符號。
“網(wǎng)球拍”代表去運動館打球;“小貓腦袋”代表去商場寵物店買了逗貓棒;“螃蟹”是去吃明成杰推薦的那家夜宵排檔;“拍立得?照片”是520那天在廣場被拉去參加活動,她在空白處添了一大一小兩個挨在一起的紅色愛心……
這些是補充圖案,起到?記事作用。
還有一些預先畫好的圖案,代表一些特殊日期,又因過分特殊,除傅潤宜之外的人并不能輕易解密這些圖案的意義。
原惟只能猜到?月底那個“插蠟燭的兩層蛋糕”可能代表某個人的生日。
原惟問:“你周六要出門?嗎?”
傅潤宜很是驚訝:“你怎么知道??”
“看你在掛歷的周六下面畫了一束花�!�
傅潤宜解釋說:“那天是我媽媽的祭日,要帶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