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邵明曜在身后低笑，他沒理。走廊上撞見楊子悅，也沒停頓。
瘋唄。
比無所謂，他還能輸了誰么。
林晃就被邵明曜“罰”了這一回。
打這之后，邵明曜反而自己開始樓上樓下地跑起來，逢大課間就往六班后門一靠，隨機逮捕一只信鴿喊人。
六班人全認(rèn)識他了，遠遠看到他就朝班里喊，“林晃，有人找！”
來也沒正事，就送個小飲料小零食。有時光把林晃喊出來，站一起說兩句廢話，各自看會兒手機就拜拜。
胡秀杰撞見過一回，呵斥高三的不要串年級。
邵明曜該來還來，只是拎了張卷子，見老師路過就給林晃講題。
林晃課間一點也不想學(xué)，不耐煩道：“別裝了�！�
“不行�！鄙勖麝椎吐曊f，“你們年級主任兇，打你怎么辦�！�
林晃見過胡秀杰打人，看著架勢足，但估計還沒邵明曜掐著他疼。
而且他覺得不會挨打——胡秀杰似乎挺喜歡他的，明明不教他，但偶爾在走廊上遇見，就會把他叫進辦公室，摸個餅干、果凍出來，自己忙去，讓他坐著吃完再走。
英中是周考制，第三次周考發(fā)成績，林晃從學(xué)年430名到415、再到398名。
第二天胡秀杰又在走廊上把他逮住了，叫進辦公室后說道：“連續(xù)進步32名，算跟上了，老師祝賀你�！�
林晃沒想到帶著數(shù)理A班沖鋒的年級主任會關(guān)注他的周考成績。
胡秀杰從包里掏出一盒雪白的大福團子，“我看我班學(xué)生總愛買這玩意。”
林晃認(rèn)出店名，是兩條街外的日式作坊。他接了點心，低聲道：“謝謝，胡老師�！�
胡秀杰隨意一擺手，“飯后再吃，不然你不吃飯了�！�
她往懷里摞了好幾摞卷子，用下巴墊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又走了。
林晃跑到高三A把邵明曜喊出來，一起分享了那兩團綿密的奶油。
周末晚上和小姑打電話，林晃問：“姑是不是總聯(lián)系胡主任？”
林守萍茫然，說英華只在他入學(xué)前做過一次電話訪問。
“小晃，你是不是喜歡這個胡老師？”林守萍問他，“姑給你想想招，把你塞進她班去�！�
哪有那么簡單。
英中調(diào)班難，A班更是絕不可能。數(shù)理A和全科A看起來成天嘻嘻哈哈地瘋玩，但外頭卻有一道無形的鐵壁，除非那道門主動開啟，不然誰也別想進。
林晃無所謂道：“不想去，累�！�
林守萍聞言笑起來，“我想也是，輕松一點多好。對了，比賽結(jié)果是不是快公布了？”
“應(yīng)該吧，都一個多月了�！绷只晤D了下，低聲說：“這么晚，應(yīng)該沒進前五。”
“可惜�！绷质仄歼駠u道：“不過嫂子也不會介意，雖然店能靠著主理人的名次出名，但你過得好最重要�！�
林晃沒回。
其實他壓根就沒登記店名，最初是打算和賽務(wù)組商量，拿獎了就寫莊心眠的名字，但后來決賽設(shè)計稿找不到，就干脆沒提這茬。
掛了電話，林晃到窗邊仰頭瞅月亮，瞅到脖子酸了，才開口對著遠方輕語道：“眠蝶已經(jīng)不需要這些名號了。它會靠自己，穩(wěn)扎穩(wěn)打，越來越好的�！�
*
五月底入夏，學(xué)�；顒佣嗔似饋�，還有些網(wǎng)上的熱點，什么神曲、什么視頻，學(xué)生們心氣浮，從早到晚地討論。
林晃對那些不感興趣，他漸漸跟上了英華的節(jié)奏，又默不作聲地加起勁來。第三次月考結(jié)束，同桌喊他出去看榜，說他一鳴驚人。
林晃在六班那堆里沒找見自己，一直往前數(shù)，終于在順位241看見了“林晃”。
“太牛了！”同桌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搭，“你這名次已經(jīng)要摸進三班了！不愧是半年就從區(qū)九沖上來的，我也沒見你學(xué)出多大陣仗，怎么腦子就這么好使啊！”
林晃沒吭聲。他確實沒怎么玩命，狀態(tài)好時就和男朋友發(fā)兩波，狀態(tài)不好埋頭就睡，連第一條都不回。他只是沒什么雜念，不會一天猛學(xué)一天擺爛，只是持續(xù)地、慢悠悠地使著勁而已。
林晃掃了一眼“高二·6”下壓著的一串“高二·4”，轉(zhuǎn)身要走，忽又停頓，視線向上挪了一位——排在他上面第240名的竟然是“高二·12”，往前一捋，姓名“陳舸”。
好恐怖。
林晃設(shè)想著那人得學(xué)成什么樣，不由得一陣反胃。沒辦法，雖然一直在努力學(xué)，但學(xué)習(xí)還是讓他想吐。
他果斷上樓，邵明曜不在班，他就自己去翻書桌堂，把巧克力全劃拉走。
走時又撞見楊子悅，楊子悅笑了下，低頭快步回座。
她是唯一知道他們秘密的人，但這么久過去了，卻似乎沒對任何人說。
反而邵明曜自己太明目張膽，他在高三本來就是焦點，林晃在高二也漸漸有了點存在感，現(xiàn)在兩個學(xué)年不少人都知道，高三第一邵明曜和高二平行班的林晃，關(guān)系好得十分驚人。
林晃覺得省重點的人腦回路奇怪，以前的同學(xué)覺得“紋身裝逼”、“學(xué)習(xí)是討好老師”、“不說話是性格陰暗”，但班里的人卻總說他好看、聰明、上進還低調(diào)，時不時來散發(fā)一些渴望成為朋友的信號。
甚至還瘋狂加他好友，光班群就拉了三個，快要讓他難受死了。
六月第一周，三班的文藝委員忽然在放學(xué)后把林晃喊到了走廊上。
她看著林晃的眼睛，脆生生地開口道：“林晃同學(xué)，我喜歡你，你能不能——”
話沒說完，邵明曜就從走廊另一頭出現(xiàn)了，徑直越過看熱鬧的人群，拉了林晃一把，“回家了。”
回去路上，林晃心虛不語，邵明曜冷臉沉默。
結(jié)果隔天，邵明曜主動找了人家，在眾目睽睽之下，作為“林晃的好朋友”，禮貌地要求她“別打擾林晃學(xué)習(xí)”。
一下子沸沸揚揚。
周末一起在咖啡店學(xué)習(xí)，秦之燁捧著手機樂，“我在英華的朋友說了一大堆你倆的奇葩事，明曜，你是不是在小白身上下功夫多年不見回報，終于碰見個能扶起來的，上癮了？背地里林晃是不是還要喊你一聲爸爸？”
邵明曜不理他，林晃也沒抬頭。過了一會兒，邵明曜起身去端飲料，秦之燁繼續(xù)對著手機樂，肩膀抖抖抖，“知道你們學(xué)校女生怎么傳的么，笑死爹了，說你倆跟搞對象似的。”
林晃稍頓，換了支熒光筆劃重點，過會兒垂眸道：“就是在搞對象�！�
秦之燁一口笑噴，在俞白肩上一捶，俞白也沒忍住笑了兩聲，“當(dāng)風(fēng)云人物還上癮了，和我倆說沒用，沒人幫你們傳播�！�
林晃抬頭說，“你們知道就行，別傳播�！�
秦之燁樂道：“那演戲上全套，要不給你倆開個告別單身儀式？”
邵明曜端著飲料回來，“什么告別單身儀式？”
“要給咱倆開�！绷只握f，拿過邵明曜的美式，咬著吸管嘗了一口，苦得皺眉。邵明曜從他手里接回來，啜了兩口。
秦之燁的笑忽然卡了個殼，目光落在那支吸管上。
林晃對邵明曜說，“喝快點，給我留個杯底。”
邵明曜用力吸幾口，剩下四分之一，林晃把自己的熱巧克力兌進去，大口大口灌入口。
秦之燁徹底僵住，和俞白對視，又一起看向?qū)γ鎯扇恕?br />
邵明曜這才騰出功夫瞟他倆一眼，問林晃，“告訴他倆了？什么時候說的？”
“就剛才�！绷只卫^續(xù)看題，“他倆不太信�！�
邵明曜對他解釋道：“因為我沒說過喜歡男的，我自己以前也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秦之燁：“？”
俞白：“……”
兩人繼續(xù)低頭學(xué)，秦之燁和俞白瞪著他倆的頭頂一動不動。
林晃做完一篇社科文，剛要翻頁，忽然聽秦之燁干笑道：“哈哈，明曜，你知道林晃有個比他個子還高的體校女朋友吧，給他脖子上嘬的全是。”
“我弄的。”邵明曜抬眼道：“他不是都解釋了不是體校的么。你是金魚的記憶？”
林晃也抬頭道：“我那天除了名字沒告訴你，其他都是實話�！�
秦之燁的臉在抽筋。
俞白持續(xù)性陷入停滯。
在咖啡館呆一下午，林晃做了兩套卷子，對面?zhèn)z人愣是一句話都沒再說，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他和邵明曜學(xué)，盯了四個多小時。
散伙之前邵明曜終于喊了他倆一聲。
“是在一起了�！鄙勖麝灼届o道：“挺認(rèn)真的那種，爺還不知道，我準(zhǔn)備出國前找個機會和他說�！�
他在俞白肩上拍了下，又對秦之燁道：“以后怎么辦，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林晃跟著邵明曜走出去半分鐘，才突然聽到秦之燁爆發(fā)出一陣怒罵。
他用臟話串成了一段貫口，罵響半條街，最后吼道：“邵明曜我操你十八輩祖宗輪流上天飛！他媽的老子犯錯你讓老子回去好好想想，你他媽玩這么荒唐也讓老子回去好好想想，我想你個鬼！想你個旋風(fēng)大面筋打著十八條彎把你倆捆死！”
林晃受驚不淺，回頭一看，秦之燁在路的另一頭上躥下跳，最后抱著膝蓋蹲了下去。
平時風(fēng)輕云淡的大帥哥，此刻很無助。
林晃問：“他罵的什么意思？”
邵明曜說，“不知道，全是新詞。估計是祝咱倆永不分開吧�！彼D了頓，“之燁腦子活泛，比較好接受，其實我更擔(dān)心小白。”
路的另一頭，俞白垂手握著秦之燁的肩，仍舊一動不動。
林晃從小就遲鈍，但這回留意了一下俞白——打那天散伙，俞白在各個群里就都不說話了，就連陳亦司發(fā)訓(xùn)練視頻，他也沒出一聲。
連著幾次，陳亦司在電話里問，“我那個小粉絲怎么突然不舔我了？”
林晃心不在焉道：“我把和邵明曜搞對象的事告訴他，他好像無法接受。”
陳亦司說，“哦，可以理解�！�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陳亦司又打回來，一嗓子差點把林晃震聾。
“你他媽再給爺說一遍！誰和邵明曜搞對象？！”
林晃一頓，這才想起來還沒通知陳亦司。
“我和他搞�！彼f。
陳亦司沉默兩秒，“你和誰搞？”
“……”林晃說，“和邵明曜。是的，邵，明曜。邵明，曜。邵，明，曜。”
陳亦司沉默了更久，“怎么搞？”
好具體的問題。
林晃如實道：“就親嘴，然后……”
“閉嘴！我操你媽。你個小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陳亦司突然火冒三丈，“老子臉給你打歪信不信？！什么時候搞上的？！”
林晃說，“我生日那天�！�
陳亦司把電話掛了。
林晃想著，陳亦司應(yīng)該挺生氣，這么多年，他只罵過“操你爹”，還從來沒罵過他媽。
他斟酌了一會兒，睡前給陳亦司發(fā)了一段長長的文字。
【lh：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需要他、想要他。多的不考慮了，他穿鞋的都不在乎，我這個光腳的就更無所謂吧�！�
陳亦司沒回，林晃如常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陳亦司凌晨四點給他轉(zhuǎn)了一篇《男男性行為如何避免受傷》。
林晃發(fā)語音過去：“還用不著。”
陳亦司竟然秒回：“給以后備著，老子從此跟你掰了，以后沒人給你發(fā)了。”
林晃：“哦。”
上午大課間，陳亦司又轉(zhuǎn)發(fā)了一篇《老年同性戀者的生活狀態(tài)如何？》
【lh：你不困嗎？】
【沒意思：被你氣得精神百倍。】
【lh：這樣啊。】
過一會兒，陳亦司又來糾纏：【你喜歡過老子么？】
林晃對著這振聾發(fā)聵的一問沉默了足有五分鐘，摸出語文書翻到“《老子》四章”，拍下來發(fā)給他。
【lh：如果你問的是這個老子，還有一點可能。】
【沒意思：OK�！�
OK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接受了。
林晃松了口氣，象征性給陳亦司發(fā)了二十塊紅包，陳亦司問他為啥，他說是給兩篇科普的知識付費。
陳亦司頭一回收他紅包，感動壞了，徹底不再追究。
林晃琢磨著也得和俞白聊一聊，畢竟撬走了他的精神領(lǐng)袖。
但還沒來得及約人，晚飯在食堂突然接到了通知成績的電話。
邵明曜接過他的餐盤，找到桌子放下，回頭看著他。
林晃沉默地聽完，掛掉電話后放空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走到桌子前。
邵明曜察言觀色，“你姑？還是店里？”
林晃搖了下頭，“是賽方�！�
他沒想到自己真能拿名次。
他的設(shè)計水平比莊心眠差太多，手上的功夫就更是短板，靠自己在決賽場上毫無勝算。
夢想過最好的結(jié)果是能進前五，這樣明年可以直通第四輪。
“賽事組說，會郵寄一座銀獎杯�！�
他對邵明曜說。
又忽然揚起笑臉，壓不住，就連語調(diào)也揚著。
“邵明曜，我拿了第二名�！�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60】
呆蛋慢吞吞地來到鍵盤旁，蹲下。
我對這間蛋舍有疑問。
敲鍵盤的瞥它一眼：說。
呆蛋說：這里的蛋古怪。
敲鍵盤的問：哪里古怪？
呆蛋說：總可疑地夸我，分給我點心，給我寫賀卡，還……
話沒說完，就被敲鍵盤的一指頭戳出去。
在桌子上滾了兩圈。
你干什么？呆蛋不悅。
敲鍵盤的面無表情看著屏幕：凡爾賽，爬。
第61章
|“簽收吧主人�！�
銀獎杯很亮，從防塵袋里掏出來時，在林晃的眸中映出一片光。
底座鐫刻著他的名字。
他摟著獎杯坐在院子里，偶爾晃兩下凳子腿，就那么閑坐了一上午。
邵明曜上網(wǎng)查公告，滿意地在第二名看見“林晃”，一邊截屏發(fā)到群里，一邊隨口問道：“別人獎杯都刻了店名，你怎么不把眠蝶寫上去？”
林晃搖了下頭，“舊眠蝶是媽媽的，不屬于我。新眠蝶不需要這個。”
沉寂多天的小群終于有動靜了。
【秦枝葉：恭喜啊小高二，有兩下子�！�
林晃略微斟酌，回了一句“謝謝”。
【秦枝葉：甭客氣�！�
【秦枝葉：嗐，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叫你了，好別扭�！�
【秦枝葉：叫大名顯得遠了，叫小高二好像又顯得不夠尊敬，畢竟你和明曜是那種關(guān)系�！�
【秦枝葉：不然……嫂子？】
林晃面無表情地撤回了“謝謝”。
【lh：叫姐夫�！�
這三個字剛發(fā)出去，身側(cè)籠下一片陰影，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覆上他的后脖頸，輕輕按下去，重重一捏。
林晃從頭皮往下麻，整根脊柱都酥了。
邵明曜垂眸瞥著屏幕，“撤回�！�
“不撤�！绷只握f。
那只手松開他的脖子，貼著衣領(lǐng)伸進去，手指在敏感的肩胛下緣打著圈地摩挲。
林晃從凳子上彈起來，劈手反擊，快準(zhǔn)狠地捏住邵明曜肘彎，捋著筋一用勁——
“嘖。”邵明曜挑眉，“蝴蝶蟄人了�！�
林晃狠瞪他，松手道：“別以為我會一直讓著你�！�
手機狂震，秦之燁連發(fā)三條“姐夫”，顯然非常過癮。
邵明曜私聊他：“叫的挺歡，下午出來，給你補課�！�
秦之燁立刻回復(fù)：“憑啥，林晃先開的頭。”
邵明曜瞥林晃一眼，淡定道：“他也補，他的課排到晚上，有意見么�！�
林晃懶得旁觀邵明曜修理發(fā)小，拎著獎杯要回屋，手機又震動，他點開看了一眼，又揣回兜里。
邵明曜從后面牽住他的手腕，“下午干什么？”
林晃回過頭，“陳亦司新館驗收，我去看一眼�！�
邵明曜說，“陪你。”
林晃拒絕道：“你還是在家陪爺吧�！�
邵明曜用食指輕輕刮著他手腕內(nèi)側(cè)，“爺早就沒事了，用不著我天天看著�！�
“那你學(xué)習(xí)�！绷只握f，“學(xué)你的A-level�！�
“林晃�！鄙勖麝妆砬闅w于嚴(yán)肅，“我A-level考完了，五月中就考完了�！�
“知道啊�！绷只握f，“接著學(xué)，萬一沒考過，明年不還要再考么�！�
“……”
林晃小跑進屋，怕挨揍，又丟下一句：“很晚回來，讓爺不用給我留飯了�！�
爺?shù)娘埇F(xiàn)在好淡。
不如吃盒飯。
下午日頭兇猛，曬得人頭熱眼花。林晃肩上掛著書包，躲在巷口的陰涼處靠墻玩手機，時不時抬頭瞥一眼前方的公交站牌。
一輛公交車慢悠悠地停下，車門開，俞白從里頭下來，轉(zhuǎn)頭朝巷子這邊望，林晃揣起手機，朝他抬手示意。
群里沉默了這么多天，剛才邵明曜和秦之燁開玩笑時俞白忽然私聊他，約他出來聊兩句。
“恭喜�！庇岚滓娒姹阏f道：“之燁在網(wǎng)上查了，說那個比賽在你們這行是有分量的，你是成賽以來第一個未成年獲獎?wù)��！?br />
他語氣一派正常，林晃也平靜，點頭說了句“謝謝”。
然后俞白便沉默了，視線向巷子里瞥去。
林晃知道他在想什么，“邵明曜不知道你來�！�
俞白收回視線，隨手在土墻上抹了一把，手指一捻沾著的灰，說道：“你看，都說你反應(yīng)鈍，但其實你心里門兒清呢�！�
“林晃，你剛轉(zhuǎn)九中時，所有人都覺得你挺弱的，我也這么覺得。但相處久了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你有韌勁，腦子也聰明，成績沖得這么猛就是最好的例子。你還有一家店，不管現(xiàn)在運營得怎么樣，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把店做得很大，就像D市那些網(wǎng)紅大店一樣，賺很多錢。”
他說著摸出手機給林晃看照片，寒假他和秦之燁去D市，秦之燁逼著他在每一家探過的店門口拍照，第一張是F2F，然后是La
Depot、邦邦邦、星dust……都是D市有名號的店。
林晃只粗略瞥了兩眼，沉默著等他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