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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擔心她和秦桑待在一個空間里不舒服,又不放心她的安全,這才決定帶走秦桑,留下江天策坐鎮(zhèn)。

    她應該信任他的。

    祝真點了點頭,將三人送到門口,直到徹底看不見封紹的人影,方才回去繼續(xù)休息。

    好在接下來的一天半里,都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封紹從一所消防站里翻出來幾個專業(yè)級別的防毒面具,也算是意外之喜。

    末世發(fā)生轉換前的下午六點,楊玄明手里的研究終于告一段落。

    他頂著好幾天沒洗的油乎乎長發(fā),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像得了紅眼病,沙啞著聲音給出個具體坐標:“這是距離我們最近的‘車站’,我們必須在十二點之前趕過去,搭乘列車。”

    說是距離最近,可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仍有十幾里地,趕過去還需要點兒時間。

    誰都不知道如果趕不上那輛充斥著毒氣的列車,會遇到什么更加可怕的事。

    他們顯然也不打算冒這個險。

    江天策抓緊時間出去找了輛還有不少汽油的面包車,將要緊的物資和武器搬進后備箱,舍棄了那些已經沒什么作用的帳篷、毛毯和睡袋,幾個人一同坐進車里,往指定的坐標開去。

    三個女孩子坐在最后排。

    秦桑這兩日一直很安靜,溫柔似水的眼睛憂郁地看向窗外,盯著如同煉獄的風景發(fā)呆。

    祝真總覺得困,頭靠著另一邊的車窗一栽一栽的,蘇瑛擼著她的后頸,把人按在自己大腿上,跟著打了個哈欠:“時間還早,睡會兒吧�!�

    坐標所在是一大片廣袤的草地,半人高的莎草因缺水和輻射而變得枯黃,前面是山丘,后面是干涸的河流,看不出半點兒適合列車行駛的跡象。

    “哎,書呆子,你確定你的推算沒問題嗎?”蘇瑛質疑地看向楊玄明。

    楊玄明扶了扶眼鏡,語氣篤定:“就是這里�!�

    他們踩平了一片枯草,席地而坐,吃了些面包和餅干果腹。

    天色黑得很快,呼嘯的風聲從發(fā)間身邊穿過,吹得人遍體生寒。

    封紹找出件厚外套,披在祝真身上,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臉色怎么這么不好?”

    祝真搖搖頭,擠出個笑容:“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兒累�!�

    封紹點點頭:“我們抓緊時間出去,等進了休息處,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十一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兩邊忽然傳來了喧嘩之聲。

    許多白色的車燈亂晃,耀得祝真眼花,哭喊和尖叫聲凌亂地混合在一起,越來越接近。

    祝真和封紹并肩而站,吃驚地發(fā)現——

    原來這個輻射的末世里,還存活著這么多人。

    他們中或許有僥幸找到防輻射道具的原住民,或許有具備自保能力的玩家,可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有著江天策和楊玄明這樣的特殊能力,可以預判到精準的上車地點。

    所以,他們是被什么東西,逼到這里來的。

    很快,這個猜測便得到了印證。

    無數蜜蜂般大小的血紅色蟲子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往祝真等人所在的方向爬來。

    它們的速度極快,跑得慢的人被沾上,還來不及發(fā)出痛苦的尖叫,便化成了一灘膿水,頭發(fā)、牙齒和骨骼這些難以被腐蝕的東西,零零散散地灑了一地,驚怖又荒謬。

    就連看似堅固的汽車,也無法幸免。祝真眼睜睜看見一輛越野車在轉瞬之間被密密麻麻的血蟲覆蓋,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堆夾雜著骷髏的破銅爛鐵。

    十幾個面色倉皇的幸存者奔到他們身邊,腳下一軟,跪倒在地,回頭驚恐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蟲群,連哭都哭不出聲。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火車的“嗚嗚”聲,兩盞炫白的燈光照亮黑夜,給所有人指出唯一的出路。

    至于這條路是通向希望,還是另一種更加慘烈的死亡方式,又有誰會思量?

    他們已別無選擇。

    在蟲子距離眾人只有十幾米的時候,火車終于緩緩停下。

    倉皇一瞥間,祝真發(fā)現這輛列車是完全懸浮在空中的,車廂底下并沒有輪子,也沒有軌道,看起來無比詭異。

    車廂里燈火通明,有兩人位和三人位,中間還放置著供人用餐的擋板,是標準的火車配置。

    和系統(tǒng)聲音如出一轍的機械聲冷冰冰地報站:“各位旅客,您好!歡迎乘坐由陰魂鎮(zhèn)開往天堂口的S6次列車,列車到達索命灣車站,正點到達時間為12:00,停車1分鐘,請在本站下車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從右側下車,請上車的旅客互相禮讓,有序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停在面前的這節(jié)車廂空無一人,哪里有什么需要下車的旅客?

    再結合那些聽起來就很不吉利的地名,祝真脊背發(fā)涼。

    車門開啟,明亮的燈光投射出來,照亮他們腳下的草地,也有效地震懾了那些蟲子。

    它們駐足觀望,身子扭曲著,口器里發(fā)出瘆人的嘶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好像下一秒便會撲過來,將美味的食物連皮帶肉瓜分干凈。

    嚇破了膽的人們顧不得那么多,你爭我搶地往車上擠。

    封紹護住祝真,另一手拎著槍支和鼓鼓囊囊的背包,江天策受他所托,照看著秦桑,憑借過人的體力擠了上去。

    蘇瑛不耐煩和那么多渾身散發(fā)著汗味的臭男人爭,召出吞噬獸開路,輕松逼退眾人,拎著楊玄明的衣領,在車門關閉前踏進車廂。

    短短的一分鐘過去,列車按時關閉車門,漸漸提速,往遠方駛去。

    血蟲們重新躁動起來,以不遜于列車的速度緊緊追在后面,垂涎著車上的新鮮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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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輪回(27)美麗風光(2700字)

    眾人驚魂甫定,有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著剛剛死去的親人的;有狂奔了一路累得氣喘吁吁,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的;也有人害怕被血蟲追上,滿面驚惶地挨個檢查窗戶是否緊閉。

    祝真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標識,她們身處的確實是二號車廂,和江天策預知到的情況一致,便微微松了口氣,細心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一號車廂是車頭,蘇瑛有心看看開這么一輛“鬼車”的司機是何方神圣,走到車廂連接處,卻發(fā)現面前的廂壁是由整塊鐵皮做成的,連窗戶也沒有一個。

    回想起方才上車時的匆匆一瞥,整節(jié)車頭似乎都沒有窗戶,后面的車廂倒是和她們所在的這一節(jié)一樣燈火通明,長長地延伸到遠處,看不到尾巴。

    蘇瑛召出吞噬獸,想要指揮它在鐵皮上掏一個大洞,可巨獸好像很抵觸這種食材,不過舔了一口,便鬧情緒地蜷縮成一團,任她怎么罵都不肯配合。

    祝真勸住她,幾個人一起往另一個方向探查,剛走到車廂中間,便被兩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攔住去路。

    年紀約有四十多歲的女人面容枯槁,跪在地上哭求:“你們也是玩家吧?求求你們帶上我們吧,我們的同伴都死了,物資也落在了車里,現在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不到三十歲、穿著沖鋒衣的女人顯然更冷靜些,知道和他們談條件,小聲道:“我有探測生命體的能力,她可以分析任何物質的成分和含量,你們如果愿意提供庇護,我們說不定也能幫上點兒忙�!�

    很顯然,物資和武器充足、個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六人團隊,成了許多人眼里的保護傘。

    隔了兩排座位的前方,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和稚嫩的女孩子也有些意動,一個從包里掏物資,一個用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著他們,單等他們的回應。

    其他人也嗅到了危險還沒有遠離的氣息,本能地往這邊接近。

    蘇瑛皺了皺眉,毫不避諱做惡人,聲音有些冷:“想跟著我們的可以跟著,愿意出東西出力的更好。不過,我把丑話說在前頭,我們不清楚接下來即將面臨什么情況,更不會對你們的安全負責,到了緊急關頭,還是得各憑本事活命。另外,如果有人別有用心,想要從背后捅刀子——”

    一雙美目凌厲地刮過十來個面目各異的人,她勾了勾唇角,氣場懾人:“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做好被我們丟出去喂蟲子的心理準備!”

    眾人畏縮著點頭,跟在他們身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三號車廂接近。

    就在這時,列車速度放慢,漸漸停了下來。

    機械音再一次報站,時間過去了十分鐘,這一站是鬼臉村。

    經過乘務室的時候,他們發(fā)現里面竟然有人。

    不,通過女乘務員光鮮到和這個末世格格不入的職業(yè)裝、臉上標準到有些呆板的笑容和胸前掛著的金屬牌,玩家們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位NPC。

    乘務員很客氣地道:“乘客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封紹開口問道:“鬼臉村到終點站,還有幾站?”

    乘務員笑吟吟地回答:“還有五站,不過我剛剛收到通知,下一站斷腸鄉(xiāng)沒有旅客上車,臨時取消�?�,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只剩下四站�!�

    沒有旅客上車的意思,大概是——

    那里無人生還。

    祝真脊背發(fā)毛,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背,指了指窗外問道:“那種蟲子會跟著列車跑完全程嗎?”

    乘務員笑道:“您說的是那些可愛的胭脂蟲嗎?不是的哦,它們是索命灣的特有生物,形成的胭脂血浪也是那里的一大旅游奇景,我們現在已經駛進了第二個風景區(qū),您可以坐在窗邊盡情欣賞外面完全不一樣的美麗風光哦~”

    第二個風景區(qū)……

    鬼臉村。

    腦海中閃過這個認知的時候,祝真的目光正好投在窗戶上,和一個貼過來的變形鬼臉來了個對視。

    那張臉像一大團黏在玻璃上的發(fā)面似的,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氣孔,眼睛的位置是兩個空洞,透出了背后夜空的底色,歪著鼻子,露著獠牙,伸出長長的舌頭左搖右晃,又十分古怪地咧開嘴對著祝真笑了笑。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鬼臉砸過來,很快便密密麻麻地貼滿一整面窗戶,表情各異地望著她們,那場景足夠密集恐懼癥患者做上一年噩夢。

    祝真打了個哆嗦,往封紹身邊挨了挨,壓住躥到嗓子眼的驚叫,僵硬地扭轉了脖子,看向相比起來十分養(yǎng)眼的乘務員小姐,借她洗眼睛。

    封紹牽住她的手,繼續(xù)問道:“到達終點站的具體時間是幾點?”

    “我們的列車將在早上六點鐘準時到達天堂口�!背藙諉T回答道。

    “天堂口也有……”祝真頓了頓,換了個說法,“也有獨特的風景嗎?”

    六,大概是這局末世游戲的關鍵數字。

    六個世界,六種元素,六天一次輪回,六個�?空�,早上六點鐘到達。

    可是,所謂的天堂口,到底通往生機,還是死亡?

    乘務員攤了攤手,表示抱歉:“對不起,天堂口是個乏善可陳的小地方,并沒有什么特產,也不是旅游勝地,只適合遠行的旅人們放松休憩。”

    聽起來有點兒靠譜。

    封紹問起毒氣的事情,乘務員答非所問:“這是一輛充滿驚喜和關懷的火車,在各節(jié)車廂間穿梭活動的時候,有可能會碰到我們精心準備的彩蛋哦~”

    是彩蛋,還是催命符呢?管理Q號:

    了解到這輛火車總共有十八節(jié)車廂之后,封紹皺眉思索片刻,道:“我們先去六號車廂看看�!�

    帶有六的車廂,無非是六號和十六號。

    說不定這兩節(jié)車廂里,便有能夠免遭毒氣籠罩的幸運空間。

    楊玄明卻并不樂觀:“如果不是六號,而是十六號的話,我們恐怕沒有那么好的運氣,可以順利走到那里�!�

    他們還不了解毒氣的成分,自然也不清楚隨身帶著的防毒面具有沒有效。

    萬一無效,而二號到十六號車廂之間任意一節(jié)充斥了毒氣,便足以阻斷唯一的去路。

    距離早上六點時間還早,江天策寶貴的預知能力更適合用來應急,而不是浪費在對情況不夠了解的現在。

    蘇瑛問:“你之前不是說打算找一條捷徑嗎?能不能開個掛,提前把我們送出去?”

    楊玄明竟沒有否認這種可能性,而是面孔嚴肅地道:“我們先往六號車廂走,我需要再采集一些數據,如果六號車廂并不安全,數據又達到預期的話,可以試一試強行通關。”

    眾人精神高度緊張地逆著列車行駛的方向走。

    穿沖鋒衣的女人走在最前面,探測著前方的情況:“第三節(jié)車廂共有二十二個生命體……”

    他們推開門,看見二十多個乘客分散而坐,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平靜,衣著也干凈整潔。

    祝真試探著和他們搭話,發(fā)現他們對核輻射的事一無所知,只記得自己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要到終點站才能下車。

    封紹推測道:“剛才我們上車的時候,我留神看了一下,后面的車廂都沒有開門,系統(tǒng)應該是為每個站點上車的人指定了不同的車廂。除去車頭,這輛列車共有十七個車廂,中間�?苛�,也就是說,為逃難者提供了六個車廂,另外十一個,大概裝的都是這樣的NPC�!�

    說是NPC,不如說是僅做裝飾用的背景板。

    看著這些乘客們滿面笑容地憧憬著旅途,談論著窗外的“風景”,祝真只覺得荒誕。

    江天策開口道:“我們快點到下一節(jié)車廂,這里不安全�!�

    在他預知到的場景里,他們在前一個小時里一直待在二號車廂,眼睜睜看著三號車廂遭到了毒氣的侵襲,這二十多個乘客全部死狀凄慘。

    如今,他們改變了世界線的進程,再往下會發(fā)生什么,連他也不清楚。

    祝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封紹往前走的時候,試探著邀請乘客們一同去往下一個車廂。

    然而,他們每個人都笑著拒絕,一無所知地奔向死亡結局。

    “走吧�!狈饨B輕嘆了一口氣,牽緊她的手。

    末世輪回(28)交火

    剛剛邁進第四節(jié)車廂,身后的門便毫無預兆地關閉。

    他們回過頭,看見大團大團的暗紫色霧氣從縫隙里涌出,轉瞬便籠罩了整個三號車廂。

    正在過道里蹦蹦跳跳玩耍的小姑娘皮膚潰爛,雙眼爆出眼眶,嘴巴驚恐地張得很大,仰面栽倒在地;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一聲不吭地趴下,旁邊身體素質好一些的兒子驚慌地晃動著她,用蠻力將人扶起來的時候,發(fā)現她整張衰老的臉皮都糊在了擋板上,絲絲縷縷的血肉和筋絡正成塊成塊地往下掉……

    封紹蒙住祝真的眼睛,扶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

    跟著他們的人都嚇得夠嗆,驚惶地抬頭看著車廂兩側的縫隙,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第四節(jié)車廂和第三節(jié)情況相似,坐了三十多位乘客NPC。

    封紹帶著大家加快腳步,接近第五節(jié)車廂的時候,沖鋒衣女人口中念念有詞:“一、二、三……”

    “有五個生命體,全部聚集在門后�!彼D過頭對封紹等人道。

    人數太少,站立的位置也很集中,不像NPC的風格。

    具有物質分析能力的中年女人走過去,手掌貼上鐵門,閉目感受了一會兒,道:“有幾根長條形的物體抵著這扇門,成分是硼、鋼、錳、鎢、鉻……”

    她頓了頓,另一只手摸了摸祝真肩膀上掛著的獵槍,聲音放輕:“和這個的相似度在98%……”

    封紹和祝真面色微變。

    江天策條件反射地將肩上的槍架在手里,子彈上膛,動作如行云流水,無比熟練。

    蘇瑛一手把玩著槍,另一手摸了摸吞噬獸的腦袋,表情甚至有些興奮:“來者不善吶~”

    楊玄明忙著采集分析數據,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異變充耳不聞。

    封紹指揮眾人各自找座位做掩體藏好,自己和江天策、蘇瑛挑了個角度有利的狙擊位置,剛剛蹲下,車廂門便驟然打開,子彈從對面瘋狂地傾瀉過來,氣勢洶洶。

    在沒有確定他們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就發(fā)動了無差別的火力攻擊,對方顯然并非善類,他們自然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封紹掐準時間減緩了子彈周圍的時間流速,在外人看來,數十發(fā)子彈就像是忽然靜止了一般,嵌在透明的空氣里。

    發(fā)動的突襲石沉大海,對面五個人立時被震懾住,有兩個冒出腦袋察看這邊的情況,被江天策和蘇瑛一槍爆頭,解決得干脆利落。

    另外三個知道不好,拔腿就往后逃,江天策抬手干掉一個,蘇瑛的吞噬獸撲上去吞掉一個,剩下的那個瘦猴似的男人被封紹打中右腿,滾倒在地,成為唯一的活口。

    封紹警惕地放慢了腳步,一步步接近他,那男人嚇得屁滾尿流,按著不停流血的腿強掙著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求他們饒他一條狗命。

    秦桑跟在后面走進車廂里,抬眼看見男人的長相,花容失色,喉嚨里爆發(fā)出一聲激憤的嗚咽,竟然一頭暈倒在地。

    祝真本能地接住她,向封紹求助:“紹哥,秦�;柽^去了!”

    幾人都意識到不對,看向瘦猴。

    蘇瑛指指秦桑,用槍管頂住瘦猴的眉心,逼問道:“你們認識?”

    瘦猴仔細辨認了一下秦桑的相貌,諂媚地擠出個難看的笑,避重就輕道:“算……算是認識……上一個世界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山溝溝里碰到她,見她一個女孩子挺可憐的,就讓她進了我們的隊伍……后來……后來這娘兒們不識好歹,搶了我們的物資逃跑,從懸崖上摔了下去,我還以為她死了呢……”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蘇瑛不是好糊弄的主,手指作勢要扣動扳機,嚇得瘦猴連連大叫。

    “我說!我說!我們保護她……她不【夢中星獨.家.整.理】敲敲號~得拿出點兒東西做交換嘛……這是公平交易,你們也是玩家,肯定懂的……她那個能力又沒多大作用,也就是長得還挺漂亮,除了給我們……給我們暖床,還能怎么辦?”瘦猴狡辯著,身上的猥瑣氣息越發(fā)明顯。

    “是強奸吧?”祝真深受其苦,聲線冰冷,“如果是你情我愿的話,她見到你不可能是剛才那個反應。”

    “這個……這個……”瘦猴一時語塞,還沒找好合適的理由,便被江天策一槍斃命。

    “這個人心術不正,留著是個麻煩�!苯觳唠y得的給了個解釋。

    蘇瑛抱怨道:“就這么殺了,太便宜他�!�

    她指著秦桑,問封紹和江天策:“我看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你們兩個誰背?”

    封紹還沒開口,祝真便道:“紹哥背著她吧�!�

    他皺了皺眉,依著她的意思走過去將秦桑背在背上,看著祝真嚴肅到有些緊繃的小臉,低聲問道:“真真,你在想什么?”

    “秦桑應該就是從懸崖上摔下來那一回受到了撞擊,這才恢復記憶的吧?”祝真放慢腳步,和封紹一起走在隊伍最后面,輕聲和他說著自己的想法,“紹哥,不瞞你說,我本來一直覺得秦桑有點兒可疑……”

    “怎么說?”封紹表現出十二分的耐心,示意她說下去。

    “第一,她跟我描述的回憶里,那個和你青梅竹馬女孩子的性格和她表現出來的并不相同,甚至反差明顯,一個活潑跳脫,一個溫柔似水,我總覺得很割裂;第二,既然她那么愛你,在你另有所愛的時候,反應便不應該那么平靜,換位思考,如果我被人挖了墻角,我肯定是要氣得一蹦三尺高,和負心男拼命,再給小三點顏色看看的,相比起來,她的表現有些不正常�!�

    祝真的話音頓了頓,流露出同情:“不過,如果她曾經遭遇過那種事……這兩個疑點便有了合理的解釋。被人欺辱過、凌虐過,自然有可能心性大改,看見昔日戀人移情別戀時,也會覺得自卑,不敢再去奢望什么�!�

    她長長嘆息一聲,得出結論:“紹哥,秦桑真的很可憐�!�

    “所以呢?”封紹轉頭看向她,語氣認真,“你想再跟我分一次手,把我推給她么?”

    祝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旋即否認:“不,我不會再做那種傻事,更不會放開你�!�

    封紹微微松了口氣,問:“那你打算說什么?”

    “我想說,我已經決定跟你共同背負這個責任,咱們以后一起好好保護她,照顧她,盡早逃離這個鬼系統(tǒng),好不好?”祝真滿臉樂觀之色,嘴角彎起,期待地看著他。

    封紹也回了個笑容,眼看頭頂漸漸冒出紫色的毒霧,催促道:“這里不安全,走快些,我等會兒再跟你細說�!�

    兩人并肩走向第六節(jié)車廂。

    末世輪回(29)紫煙

    走進第六節(jié)車廂的時候,恰好是凌晨一點半。

    語音很長時間都沒有報站,可通過窗外變換的風景可以判斷,他們已經離開鬼臉村的地界,進入了無人上車的斷腸鄉(xiāng)。

    無數張鬼臉無聲無息地離開,只在窗戶上留下透明的涎液,雪亮的鋼鐵鑄就六爪利鉤,自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撒下,“呲啦呲啦”地刮過玻璃,互相碰撞著,又發(fā)出金屬敲擊的銳響,共同摧殘人們的耳膜。

    車廂里坐著二十多個對他們的到來無動于衷的乘客,有年輕的小情侶湊在窗邊,興致勃勃地欣賞和討論著外面的“奇景”,似乎半點兒也不覺得這些憑空出現的鐵鉤有多奇怪和危險。

    設定再不合理,身處其中的人也察覺不出任何不對勁。

    來路已經被封死,五號車廂內部布滿了致命的毒氣。

    解決掉瘦猴之后,蘇瑛順手往他臉上戴了個防毒面具,將人擺在顯眼的過道中間,這會兒透過重重紫霧往里看,發(fā)現那具尸體裸露在外的脖子和手掌正以極快的速度化膿腐爛,衣服上也出現了一個個破洞,過了沒多久,便融化成一堆爛肉。

    她撇了撇嘴:“面具沒用�!�

    就算能夠保護面部,血肉之軀也扛不住這么可怕的腐蝕。

    祝真往前方看去,七號車廂同樣是一片和樂景象,看不出什么危機。

    是繼續(xù)往前走,還是留在六號車廂碰碰運氣,成了當下必須要做的一個艱難選擇。

    封紹找了個空位,將仍然昏迷不醒的秦桑放下,和江天策對視一眼。

    江天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閉目預知了接下來的場景,片刻之后睜開眼睛,沉聲道:“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這節(jié)車廂是安全的,七號車廂有毒氣�!�

    祝真微微松了口氣,從背包里摸出紙巾,幫秦桑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蘇瑛的臉色仍然凝重:“如果一個小時之后,這節(jié)車廂也開始釋放毒氣,我們就走投無路了�!�

    到時候,前后俱被封死,才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所以,說到底,仍然是一場生死賭博。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身后跟著的人群里,有聰明的已經從經歷的異變和他們的話語里明白了當前的處境,決定繼續(xù)往前走,其中就包括了擁有特殊能力的兩名女玩家。

    這個選擇也不奇怪,畢竟誰都沒有辦法保證這里絕對安全,而繼續(xù)往下走的話,就算所在的車廂出現了毒氣,也可以抓緊時間跑進下一節(jié)車廂,或是原路退回,相當于擁有兩種選擇,生存的概率看起來高了許多。

    封紹并不勉強,而是善意地將防毒面具送給了女玩家,如此在毒氣到來的時候,多多少少能起一點抵擋作用。

    八九個短暫有過交集的人走進了七號車廂,以極快的速度往八號車廂奔去,剩下的多數是老弱病殘。

    “我們要留下來嗎?”蘇瑛問道。

    封紹沒有回答,而是抬頭看向一塊塊鐵皮拼接起來的車頂。

    就在這時,秦桑蹙著眉蘇醒過來。

    在祝真的攙扶下坐起,她環(huán)顧眾人,見封紹和江天策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一個溫和中透著疏離,另一個冷峻如冰,楊玄明依然全神貫注地盯著手里的筆記本,蘇瑛和祝真的表情卻透出些以往所沒有的柔和,臉色立刻變得刷白。

    她顫聲道:“你們……你們都知道了么?”

    說著,她像一只驚惶不安的小獸,抱腿蜷縮成一團,眼睛不安地往他們身后張望著,聲音里透出哭腔:“那……那個人呢?”

    “死了�!碧K瑛對秦桑一直無感,這會兒因她的遭遇生出幾分同情,便表現出難得的耐心,抬手指了指江天策,“被他一槍爆了頭,和那幾個人渣一起躺在毒氣里,這會兒應該已經化成血水,也算是罪有應得。”

    秦桑怔了怔,捂著臉哭了起來,聲音從一開始的抽泣,漸漸變成嚎啕,好像要把曾經受過的所有凌辱和委屈用淚水沖刷干凈。

    祝真站在她身旁,彎著腰幫她擦眼淚,輕聲安慰著飽受摧折的女孩子:“秦桑,你別哭了呀,都是他們的錯,和你沒有關系。以后你不要再說什么離開我們的話,踏踏實實地留下來好不好?大家相互有個照應,也更安全一些�!�

    見秦桑哭得傷心,她悄悄拉了拉封紹的衣角,示意他也說兩句安撫的話。

    可素來雙商很高的男人這會兒卻像看不懂似的,轉過頭和楊玄明低聲交流。

    等秦桑好不容易收了眼淚,眾人聽見“咣當”一聲響動,通往七號車廂的門徹底關閉。

    紫色的毒霧迅速彌漫,撕心裂肺的哀叫聲亂成一片,祝真抿緊了嘴唇走到門邊,看見乘客們慌亂地喊叫著、扭動著,有反應快一些的用力推開車窗,還沒往下跳,便被窗外的利爪勾破肚子,一大團鮮血淋漓的腸子在那人的慘呼聲中離體,懸掛在車窗邊沿,場面血腥到了極點。

    這大概就是“斷腸鄉(xiāng)”名字的由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拼命跑到車門處,和祝真隔著門上的窗戶對視,雙眼因驚恐而睜得極大,嘴巴張成“O”字形,一邊拼命晃動著門,一邊高聲呼救。

    紫色的霧氣像巨大的骷髏鬼影,盤旋著往這邊飛了過來,祝真看著女人淚流滿面的可憐模樣,緊攥在一起的手動了動,卻還是沒有幫忙。

    且不提依系統(tǒng)的風格,這扇門根本不可能被打開,就算真的有辦法,她也不能為了救一個陌生人,而置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于險地。

    封紹的情商適時上線,摟著祝真的肩膀,將人轉過來抱在懷里拍了拍,不讓她看中年婦女被毒氣包裹吞噬的殘忍一幕。

    幾個人坐在一起,抓緊難得的安全時間休息。

    封紹將蘇瑛叫到方才祝真站著的地方,低聲說了幾句什么,蘇瑛先是點頭而后搖頭,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嚴肅。

    不多時,他走回來在祝真身邊坐下,習慣性地握住她的手,用指腹在滑膩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又摸摸她的頭發(fā),溫聲道:“睡會兒吧�!�

    秦桑坐在對面看著他們溫存,目光微黯。

    凌晨三點鐘,祝真打了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

    封紹連忙安撫她:“沒事,我在�!�

    眾人都睡著,就連向來警惕的江天策也雙手抱肩,閉目養(yǎng)神,只有封紹自始至終端端正正坐著,狀態(tài)清醒,雙眼不放過任何一點兒異動。

    他忽然站起身,急聲喊同伴們的名字。

    與此同時,祝真看見,頭頂的車皮縫隙里,鉆出一縷紫色的煙霧。

    末世輪回(30)曙光

    最壞的事情發(fā)生,祝真悚然一驚,從座位上站起。

    好在無論任何時候,封紹總有備用方案。

    他一邊動用了能力,最大限度地延緩毒霧的擴散速度,阻止車廂門關閉,一邊有條不紊地安排眾人去六號和七號車廂的連接處躲避。

    幾個人本就坐在車門后面,因此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便躲進了暫時安全的狹窄空間。

    乘客NPC們終于意識到所處環(huán)境的不對,猶疑地抬頭看看漸漸彌漫開來的霧氣,又看看面色肅穆、站在車廂這頭的他們,慌亂地交頭接耳。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摘下耳機,試探地將右手伸進色彩夢幻的毒霧中,下一刻便慘嚎一聲,捂著長滿水泡、開始破潰流血的手臂,躺倒在地上打滾。

    人群像沸水一樣“嗡”的炸開,有反應迅速的拔腿便往封紹這邊跑。

    封紹垂下眼皮,并沒有見死不救,而是繼續(xù)保持能力作用的效果,等他們進來。

    可這塊空間本來就不大,想要容納三十多個人,無異于天方夜譚。

    祝真被擠到角落,全靠封紹張開雙臂護著,才沒有受傷。

    有七八個人怎么也擠不進來,站在車廂里,貓腰撐著已經關閉了一半的車門,惶恐地大聲哭叫。

    秦桑站在祝真旁邊,有些艱難地舉起纖細的手臂,細聲細氣道:“不要慌,我有辦法。”

    在蘇瑛和江天策的幫助下,恐慌的局面被暫時穩(wěn)住,她喚出隨身空間,讓同伴以外的所有人進去避難。

    周圍瞬間寬敞了許多,祝真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看著涌動在兩側的紫霧,又發(fā)愁道:“總躲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運氣并沒有眷顧他們,看來,最安全的地方應該是十六號車廂。

    且不說很可能有其它更致命的危機在暗處等待著他們,就算真的能夠僥幸茍到終點站,系統(tǒng)會不會在這個位置開設下車的通道,仍是未知數。

    “再等一等�!狈饨B似乎是在等待什么關鍵節(jié)點,面色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篤定。

    看著他堅定的目光,祝真的心不知不覺安定下來,席地而坐,保存體力。

    幾分鐘之后,列車上方傳來了久違的報站聲。

    第四站的名字是——吸髓莊。

    窗外的利鉤悄無聲息地收回到天上,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十分響亮的嗡鳴聲。

    嗡嗡嗡,嗡嗡嗡。

    像是野蜂飛舞的鋼琴曲,通過擴音效果驚人的音響播放出來,附帶三百六十度立體音效,吵得人頭昏腦漲。

    祝真透過玻璃,看見上千只長著翅膀的小怪物從天邊烏壓壓飛來,轉瞬之間便覆滿了整列火車。

    如果非要用貧乏的語言來描述這些怪物的長相,只能說——它們長得太魔幻,超出了祝真的想象力。

    長達一米的身子圓滾滾,肚腹處尤其大,皮膚被豐富的脂肪撐出一圈一圈的褶子,呈現出淡淡的粉色,上面光溜溜的,全無毛發(fā),令人想起米其林輪胎的吉祥物,又像吃得白白胖胖的巨型蛆蟲。

    應該是頭顱的部位,看不到眼睛和鼻子,只在嘴巴那里伸出個又長又尖的口器,它們似乎擁有感知生命體的能力,一個個收了印著斑斕花紋的黑色長翅,牢牢巴在玻璃那面,用口器一下一下猛敲車窗,意圖將堅硬的鋼化玻璃鑿穿,插進祝真等人的腦袋里,吸食美味的腦髓。

    不過鑿了幾下,玻璃便有破裂的跡象,出現了幾道不規(guī)則的裂縫。

    “紹哥,窗戶撐不了多久!”祝真急忙向封紹示警。

    封紹跟江天策低聲說了兩句話,又對蘇瑛點了點頭。

    三人動作默契,兩個男人在底下伸出手掌架在半空,蘇瑛動作利落地蹬著他們的手上去,一手扶著車頂的鐵皮,另一手摸出個鞭炮造型的道具,用膠帶固定。

    她游魚樣地滑下來,將楊玄明的腦袋按在筆記本鍵盤上,自己也跟著蹲下,蜷成一團,對眾人道:“這是【定向爆破】的道具,快蹲下抱住頭,我們炸開這里,到上面去!”

    祝真依言蹲下,幾秒鐘后聽見“轟隆”一聲震響,破碎的鐵皮嘩啦啦落地,寒冷的空氣倒灌進來,吹得人頭腦一清。

    蘇瑛如法炮制,又一次攀上車頂,從不規(guī)則的洞里鉆出,放吞噬獸對付那些聞到人味瘋狂撲過來的小怪物,將提前準備好的繩子扔下,接應眾人上去。

    封紹托著祝真往上送,祝真回過頭照應秦桑:“秦桑,你一個人可以嗎?”

    秦桑輕輕點了點頭,緊跟其后,見封紹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咬了咬嘴唇,有些吃力地抓著繩子往上爬。

    幾個人全部來到車頂的時候,列車又一次啟動,奔向下一個站點。

    楊玄明抱著視之如命的筆記本,被爭先恐后壓下來的怪物羽翼扇得睜不開眼,提高聲量道:“我們抓緊時間到十六號車廂!我有辦法提前開啟通關通道!”

    現在不過是凌晨三點多鐘,距離六點鐘,還有近三個小時。

    情形越來越兇險,他們幾乎被逼到窮途末路,如今既然有機會通過非常規(guī)渠道離開這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幾人精神一振,將祝真、秦桑和楊玄明保護在隊伍中間,急匆匆往車尾的方向跑。

    這時候,祝真已經明白了封紹一直等待的時機是什么。

    在六號車廂暫避時,他便考慮到賭錯的可能,走到連接處和蘇瑛一起查看了車頂的厚度,商定好備用方案。

    之所以等到第四站才逃生,無非是因為,相對那些冰冷又毫無規(guī)律可循的利爪,面前的小怪獸們更好對付一些。

    只見餓了多時的吞噬獸走在最前面,大開吃戒,一口一個,吃得搖頭擺尾;封紹和江天策一左一右,先是用完了所有的子彈,緊接著一個拿著小巧鋒利的手術刀,角度刁鉆地割掉怪物們的翅膀,切斷長長的口器,另一個手持烏黑長刀,身手悍勇,刀刀見血,將狀若瘋狂的惡心玩意兒大卸八塊。

    蘇瑛殿后,拿出壓箱底的寶貝道具,對潮水般涌過來的怪物們進行無差別攻擊,粉色肉堆里時不時炸開刺目的火光,緊接著,無數碎肉和鮮血便撲簌簌落地,散發(fā)出濃烈腥臭的氣味。

    一路有驚無險,跑得后背出汗之時,祝真終于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快……快到了!”她急喘著氣,轉過臉看向封紹,嘴角勾起,眼神明亮。

    就在這時,眼角余光忽然瞥見,緊跟著她的秦桑從身后摸出一把匕首,素來溫柔憂傷的眼眸變得冰寒冷漠,高高揚起手臂,向封紹的頸動脈刺去!

    祝真驚駭地睜圓了眼睛,下意識伸手去攔,大腦卻像被一把大錘重重敲過,頭痛欲裂,眼冒金星,雙腿一軟便跌倒在地。

    末世輪回(31)夏娃2.0

    “嘀嘀嘀——嘀嘀嘀——”橢圓形的工作倉里,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101號研究員監(jiān)測到突然出現的數據異常,急忙走到銀發(fā)中年女人身邊:“教授,381號實驗體的大腦受到劇烈刺激之后,出現嚴重排異反應,單方面切斷了對‘夏娃2.0’的記憶共享!夏娃2.0很可能會因此出現行為失常,我們要不要進行人為干預?”

    “哦?”女人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走到巨大的玻璃幕墻面前,拿出一個平板模樣的儀器,拇指食指并在一起又分開,做了個放大旋轉的手勢。

    只見幕墻這面,直徑近五米的白色平臺上,正在實時投影著整個末世輪回的景象,這模型和楊玄明建立的那一個十分相似,同樣是等分成六塊的圓柱體,每一塊代表一個末日,成千上萬條生命陷落其中,遭受著不同致命元素的荼毒。

    每過去一秒鐘,便有許多人消逝,稀里糊涂,死狀凄慘。

    女人將列車第十六節(jié)車廂上面的畫面放大,饒有興致地觀看兩個特殊實驗體和她安排投放進去的、凝聚了無數高精尖人才數年心血、又經過反復試錯升級的第二代人工智能之間,到底會產生怎【夢中星獨.w家.整.理】敲敲號~230ss樣奇妙的化學反應。

    “不需要進行干預,我要看看她在突發(fā)情況下,能夠做到什么地步。對了,將夏娃2.0的所有數據備份,以防萬一�!彼删毜亟淮馈�

    “是。”101研究員應聲退下。

    同一時間,受到祝真狀態(tài)的影響,秦桑的動作不自然地頓了一頓,刀尖也偏移了原來的方向,往封紹后背而去。

    對于她的猝然發(fā)難,封紹并不是全無防備,按照本來的身手,也完全可以自保。

    可看到祝真忽然倒下,他心神大亂,倉促間側過身躲過她的第一擊,跪下來護住祝真的時候,胳膊卻被她發(fā)動的第二道攻擊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蘇瑛見狀,暗罵一聲,抬腿朝秦桑飛踢一腳,本來可以將壯年男人踹出幾米遠的力道,卻被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秦桑輕松格擋。

    纖細的身子穩(wěn)穩(wěn)站在怪獸翅膀扇出的怪風里,一動不動。

    眼看秦桑的眼睛里浮現出一抹居高臨下的輕視,和平日里溫柔哀愁的模樣判若兩人,身手也深不可測,蘇瑛自然意識到古怪,如臨大敵地自腰后摸出一對峨眉刺,持在手里,迅速和對方纏斗在一起。

    少了一大主力,祝真又陷入昏迷,封紹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將少女緊抱在懷里,另一只完好的手強撐著抵擋怪獸們越發(fā)暴烈的攻擊。

    江天策見蘇瑛和秦桑打了個平手,一時半會兒沒有顯露出頹勢,便專心保護著楊玄明,大聲問他:“通道什么時候開啟?”

    楊玄明盤腿坐在堆積成小山的怪獸尸體堆里,陷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運指如飛,目光專注:“十分鐘,再給我十分鐘。”

    他寫完代碼,按下運行按鈕,等待程序生效的間隙,眼睛發(fā)光地看向明顯和其它NPC不同的秦桑,用自制的特殊設備捕捉著她飛轉騰挪的身影,采集著極為珍貴的數據。

    在毫無停歇的殺戮中,江天策的右手漸漸發(fā)麻發(fā)酸,刀刃也砍得破了口,好在他們的戰(zhàn)斗力驚人,窮兇極惡的怪獸們終于有了減少的趨勢。

    與此同時,蘇瑛故意賣了個破綻,趁著秦桑撲過來的時候,腰肢靈活地往后彎折,躲去凌厲的攻擊,右手握緊峨眉刺,在她的小腹處狠狠戳了個血窟窿。

    秦桑吃痛,漸漸落了下風,支撐不了幾個回合,便被蘇瑛卸掉胳膊,制服在地。

    “先不要殺她�!狈饨B渾身浴血,眼神銳利地看向自稱是他“愛人”的女人,“她的空間里還裝著幾十條人命�!�

    蘇瑛這才想起此節(jié),冷笑著撿起秦桑掉落的匕首,橫在她頸間,威脅道:“快點把人放出來。還有,你到底是什么來歷?和系統(tǒng)是什么關系?接近我們有什么目的?你說的那些和封紹的過去,全部是編出來騙我們的吧?”

    秦桑并無畏懼之色,美麗的臉頰緊貼著冰冷的車皮,眼尾沾著一道新鮮的血漬,在微明的夜色里,展露出一種詭異的美艷。

    她輕笑一聲,答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是女主角不是我而已�!�

    封紹冷冷地看著她:“她在哪里?你為什么能夠獲取別人的記憶?”

    秦桑笑而不語,就算被匕首割破柔嫩的肌膚,滲出血液,依然不肯回答。

    蘇瑛大怒,扯著她的頭發(fā)將人拽起來,捏著小巧的下巴,拍了拍她的臉:“別以為我不打女人,惹急了我,多的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秦桑并不理會她,轉過臉看著封紹,忽然開口問道:“我自認我偽裝得天衣無縫,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對我產生懷疑的?”

    雖然受制于人,秦桑卻帶著十分的傲氣,仿佛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神一樣,對包括蘇瑛在內的一干人等不屑一顧,只對封紹產生了好奇心。

    封紹見祝真終于蘇醒,表情痛苦地揉著太陽穴,連忙伸出手幫她揉動舒緩,又低聲關心了幾句,這才對秦桑道:“把空間里的人放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本來可以充作人質的王牌,秦桑竟然滿不在乎地交了出來。

    安排眾人去車廂的另一頭躲避,封紹沉聲回答秦桑的問題:“你露出的破綻很多:性格對不上;知道我喜歡祝真之后的反應也太平靜;做出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隨身空間里卻存放著那么多冷兵器。另外,表面上不爭不搶,背地里悄悄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誤導祝真,心機未免太過深沉�!�

    剛開始的時候,封紹對秦桑的說法還有些半信半疑,也確實生出了一些愧疚,但是,很快他就確定,她在撒謊。

    他不可能喜歡這樣的女人。

    之所以沒有拆穿她,而是配合著將這場戲演下去,不過是隱約感覺她身上藏著許多秘密,說不定還知道些關于系統(tǒng)的重要線索,因此以不變應萬變,等待合適的時機罷了。

    封紹繼續(xù)說下去:“雖然五號車廂的幾個人聲稱認識你,對你的表現做出了合理的解釋,并把你打造成可憐的受害者形象,但正是因為太巧合、太完美,才更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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