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晚飯過后沒多久秦楊回來了,疲勞的扯著領(lǐng)帶往房間走,正好遇到了經(jīng)過的秦桑。
“回來了?”他敷衍的笑笑。
秦桑點頭,“我能和你聊聊么?”
秦楊一愣,點了點頭,“不過,得讓我先洗個澡,我下午去工地,弄得一身的土�!�
秦桑笑笑。他進房,她去樓下泡了奶茶,拿了些點心上來,在他房間的書房里等他。
秦楊換了家居服進來,頭發(fā)濕濕的,卻比剛才精神了不少,更顯得玉樹臨風(fēng),英俊挺拔。
“我給家里惹了很大的麻煩,是嗎?”秦桑和他一向直來直往。
秦楊喝了一大口的奶茶,又吞了好幾個點心,才說話:“談不上。小麻煩是有些�!�
“誠實基建撤回了資金,我們的項目運行到一半,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而因為不了解我們秦家兩位小姐到底是花落誰家,所以幾家交好的公司都抱著觀望的態(tài)度。”秦楊抬起頭看她,“你到底現(xiàn)在是和誰在一起?為什么我聽說你和梁氏的秦老六在一起?不是李微然嗎?秦桑,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都是軍區(qū)張司令的外孫,是表兄弟。”
秦桑愣愣的,好像沒聽到他的話。秦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醒過神來。
“怎么好像下了一趟江南魂都被收走了?”秦楊笑著問她。秦桑想起了什么,笑容多了些,“我沒去江南。秦楊,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才能幫到你們?”
秦楊仔細的觀察了她一會兒,似乎是察覺了什么,“我告訴過你的,你沒聽我的�!�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秦家也不需要。一直以來你都太自我了�!鼻貤钗⑿�,“秦桑,其實不把你當(dāng)自家人的,從來都只有你自己一個而已。至少對于我而言,你和秦柳的區(qū)別,只是她沒你懂事,需要我更操心一點。就像這次,她被容巖甩了,傷心的好像全世界都遺棄她了。而你還知道要來問我,該怎么做�!�
秦桑嘆了一口氣,“秦楊,你可真多話�!�
秦楊笑了,好親切的一句話。
……
安小離見到陳世剛的時候,“噗”一聲笑了出來。
陳夫人不滿的眼神箭一樣的射了過來。
陳遇白和他爸爸長的很像,少了一個肚子,多了一頭茂密的黑發(fā)。安小離一看到陳世剛油光蹭亮的的腦袋,就想到陳老師咬牙切齒的罵“死禿子”的樣子。
陳遇白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動,掐了她一下。安小離抬頭去看,被他瞪了一眼。
逗留了一上午,有陳家的小輩很喜歡沒心沒肺的安小離,自告奮勇帶著她參觀陳家錯落有致的各處建筑去了�?蛷d里只留下陳世剛夫婦和陳遇白。
陳夫人先嘆了口氣,憂愁的看著兒子,“遇白,我真的不喜歡她�!�
陳世剛緩緩點頭,贊同妻子的看法�!八蛟S是個好姑娘,可是不適合做我們陳家的媳婦。”
陳遇白舒舒服服坐在沙發(fā)里,翹著二郎腿喝茶。
“陳遇白!”陳世剛很不滿意他這副樣子。
陳遇白抬頭看了父親一眼,喝了口茶,冷冷的說:“我無所謂�!�
“可要娶的話,就是她了�!�
他說的很輕松,陳氏夫妻臉色卻瞬的變了。
比兒子娶個他們不喜歡的女人進門更糟糕的,就是他們擔(dān)心了許久的問題——這個天才卓越,優(yōu)秀完美的兒子,似乎是個不婚主義者。
“你們也別跟我鬧,我沒打算接手陳家的生意,所以你們別跟我說什么聯(lián)姻。”陳遇白放下了杯子,“當(dāng)然,爸媽,我尊重你們的意見,所以我把她帶回來給你們看看。你們要是說好呢,我就準備結(jié)婚了。要是你們實在不喜歡,我也不會在外頭無聲無息的辦,不說我們陳家有頭有臉,人家女孩子也是青白人家的,我沒那個道理委屈她�!�
他說得篤定,陳夫人首先屈服了,擔(dān)憂的拍了丈夫一下。
陳世剛一貫的用生氣掩飾對兒子的無可奈何,站起來憤怒的甩袖上樓去了,“逆子!”
蠱
陳家的午餐場面很嚇人,長長的餐桌上,面對面坐了近二十個人。陳遇白似乎是家族里舉足輕重的,坐在了陳世剛右手邊第二個位置,小離被他安排在了身邊。
剛才和小離玩的很熱鬧的小輩們,這會兒全無聲息,一個個低著頭,屏息優(yōu)雅的用餐。
小離用不慣刀叉,磕磕碰碰的總是發(fā)出聲音。陳夫人不斷的用憂愁的眼神掃描她,最后終于成功的使得她胃口全無。
原來小白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怪不得呢,這么冷漠。真可憐。安小離偏頭看看安靜的陳遇白,有些心疼。
陳遇白把自己餐盤中的食物切割料理好,換到了安小離的面前。小離搖搖頭,他用頭輕輕的靠了靠她,“乖乖吃東西�!�
陳世剛可清咳了一聲,不滿的皺了皺眉,瞥了兩人一眼。小離連忙離陳遇白遠一點,默默的低頭吃東西。
壓抑的午餐用完,陳遇白明顯心情欠佳,家里人來找他搭話的都被他的冷面嚇走。坐了一小會兒,他沉著臉站起來對父母告別,帶著小離走了。
小離心里惴惴的,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挫敗。
“還有半天的時間,帶你去玩,好不好?”上了車,他卻忽然放晴了,和顏悅色的問。
小離猶豫的看著他,哼哼了幾聲,“陳遇白,他們好像都不喜歡我,要不……暫時算了吧?”
話音剛落,陳遇白一腳剎車踩到底,安小離往前一撞,差點飛出去,她心驚膽顫的拉著安全帶,死死貼在椅背上,看著他兇神惡煞的面相,狗腿的訕笑,“我……說著玩的……”
陳遇白拳頭幾次握緊幾次放松,最后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和她再計較。
……
秦宋在郊外包了一個林子,放了些小型的動物進去,玩打獵。陳遇白和小離到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玩開了。
遠遠的看到男男女女穿著帥氣的獵裝,背著獵槍騎著馬追逐,安小離把中午的不快都拋到了腦后,抓著陳遇白的胳膊樂的上躥下跳。
陳遇白找人去通知秦宋,獵場的人卻說六少爺沒下場,陪著一個女孩子在旁邊的池塘邊散步呢。陳遇白猜是秦桑,就帶著安小離一起過去。
果然是秦桑,陳遇白嘴角彎彎,秦小六一身黑色勁裝,馬褲馬靴酷的一塌糊涂,表情卻很是憋屈。旁邊的秦桑,在這種場合竟然穿著一條拖地的煙灰色長裙,散著一頭長發(fā),美輪美奐到詭異。
小離老遠的就大喊,秦桑和秦宋看到他們來了,走了過來。
“三哥,小離�!鼻厮斡袣鉄o力的打招呼,“衣服在馬廄右邊的更衣室,那邊有人在的,你們自己去挑吧。他們都下去了�!�
陳遇白攬過聞言就往后跑的安小離,不急不緩的問:“你們怎么不去?”
秦宋委屈的看了秦桑一眼,手里的馬鞭甩了幾下,垂頭喪氣的。秦桑笑著答:“我不喜歡騎馬,你們?nèi)グ�。�?br />
安小離不懂這些風(fēng)云暗涌,陳遇白卻心情甚好,摟著她一路笑著去換裝。
秦宋就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一直委屈的躲在暗處耿耿于懷。而秦桑,貌似正在讓他領(lǐng)教,什么是不過如此。
下了場,陳遇白自然是騎術(shù)精湛,安小離卻只能騎著一匹溫順的小馬,由馬場工作人員牽著,在林場邊上開闊的地方慢慢溜溜。還好,陳遇白一直很有耐心的控著韁繩陪著她遛彎。
午后的悠長時光悄然流過,一群都市男女呼嘯而歸,把打到的野味帶上車,還是秦宋請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盛世”。
剛剛落座,有秦宋的發(fā)小從外間進來,拖著個人對屋里眾人大叫:“五少爺?shù)�!�?br />
大家都歡呼起來,唯獨陳遇白紀南幾個知道內(nèi)情的,都擔(dān)憂的看向了秦桑。秦桑正坐在秦宋邊上,看見李微然進來,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微然!不是說忙的來不了么?怎么,這下被逮到了吧!”有人笑鬧,李微然微微的笑,沒說話,找了個空座坐了下來。
今天在座的都是秦宋李微然那一支的同輩好友。張司令大壽在即,交給秦宋和李微然主辦,大家便聚在一起出出點子。
席間李怡然打翻了果汁,灑了一點在秦宋身上,秦宋連忙掏出手帕來擦。
手帕是灰色的,在一個角落上有綠色的藤蔓繞成一個圖騰——QS。
容巖眼尖,一把扯過來,捏在手里打量著,嘖嘖稱奇:“小六,你什么時候那么矯情的?”
秦宋蹙著眉,卻是掩不住的溫柔之色,看了面無表情的秦桑一眼,“哪里是我——桑桑的,女孩子家家喜歡這些東西。”
說歸說,還是小心翼翼的折好交給服務(wù)員,“拿去干洗,一會送回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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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一直不怎么高興的李怡然,冷冷的抱著肩嘲諷的說:“六哥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你們剛才沒看見么,他現(xiàn)在開的那車的車牌尾號是‘QS233’�!�
大家對于秦桑早就好奇萬分,這一下有了話頭,都爭先恐后的調(diào)笑。有人起哄要秦桑發(fā)表感言,是怎么收服了秦宋這只小怪獸的。
秦桑撩了撩頭發(fā),淡淡的笑,不言不語的看著發(fā)問的那個人,直到把人家看的避開了眼神,最后索性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秦宋有些尷尬的打圓場,又開了酒四處的敬。
無心卻挑起了事端的容巖被紀南狠狠的掐了一把,痛的齜牙咧嘴,再不多事。
李志然說笑間一只手捂上了額頭,另一只手大力的拍著李微然的背,“咱們老六終于也淪陷了,五兒,你可得撐住,在咱家哥哥我可就你這么一個同盟了�!�
李微然仿佛是被拍的嗆了酒,不住低著頭咳嗽,“廢話!我五少爺要是也被綁住了,這天下萬千少女寂寞芳心誰去填補?”
大家都哄笑,李微然也笑,笑的眼淚都幾乎出來,又好像是喝多了要吐,捂著嘴就沖了出去。
“這小子今天怎么這么淺的量?”李志然搖了搖酒瓶,才下去三分之一啊!
陳遇白喝了口酒,慢條斯理的對整桌正興高采烈的人說道:“待會老五進來,你們都少說兩句�!�
秦宋微微皺眉,看了眼三哥,沒說什么。秦桑一笑,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
李微然把洗臉盆里放滿水,整個頭埋進去。
嘩啦!他抬頭,望向鏡子里的自己,往下滴著水的臉,雙目赤紅。狼狽,憔悴。
桑桑,你給我下了什么蠱?
進去時他在走廊上倚了一會,聽著里面的談笑聲,他努力調(diào)整表情。
“五少爺。”服務(wù)員乖巧的叫人,手里拎著個袋子。
“手帕?”他的聲音嘶啞。
“恩,六少爺?shù)摹!?br />
“我的!”他低低的說,伸手一把搶過袋子,轉(zhuǎn)身就走。
那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在后面怯怯的跟上,“五少爺,六少爺——”
“是我的!”李微然低低的吼出聲,俊臉上青筋暴起,涌起兇殘的暴怒神色,青澀的小服務(wù)員嚇的臉都白了,緊緊閉著嘴再也不說一個字。
李微然冷冷的盯著他,直到確定他再也不會開口質(zhì)疑,一甩手走了。
……
小離拉著秦桑的手正竊竊私語,陳遇白過來了。秦桑對他牽了牽嘴角,提著裙擺走了。
安小離擔(dān)憂的對陳遇白說:“我問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想,她竟然說沒什么想法。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是一時之間迷惘罷了,”陳遇白沉吟,“你不能要求一個人時時刻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對不對?讓她放縱一段時間吧,放心,這個女人絕對比你想象的堅強。你看秦宋被她折騰的委屈樣�!�
安小離又忍不住了,拉著他的袖子,討好的問:“你告訴我好不好?李微然和秦宋到底是怎么了?”
陳遇白彈了彈她的腦門,語帶威脅:“說了不要問,找我收拾你呢?”
她不滿的別過臉去,又氣又惱的表情實在可愛。陳遇白給她端了杯果汁,“他們的事情,別人插手不來的。你就不要擔(dān)心這些了。我們——去見見你爸爸媽媽好不好?”
安小離有些猶豫,好久才回答他:“我不知道。小白,你真的確定嗎?我們要結(jié)婚?”
她總覺得不真實,陳遇白那樣的人,當(dāng)真她就能嫁嗎?
怎么她一想到就覺得不踏實呢?
共勉
“安小離!”陳遇白氣結(jié),他都已經(jīng)精確計算好往后的一千步了,她竟然還在原地糾結(jié)要不要起跑?!即便是自信如他,此時也不是不沮喪的,可看她真的是一副猶豫迷惘的樣子,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說她好了。恰好紀南來拉小離去玩牌,陳遇白正擔(dān)心自己忍不住要揍她,順手就把她推走了。
在人群里找了許久,陳遇白才在房間最里面的小吧臺找到了秦桑。
“說吧,什么事��?”秦桑聚精會神看著杯中酒,他坐下了好一會兒,她才打破了沉默。他們兩個向來涇渭分明,沒什么事的話,陳遇白總不至于無聊到要陪著她坐坐。
“你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微然和阿宋是怎么回事吧?”陳遇白半晌,說了這么一句。
秦桑覺得有趣,也學(xué)他的樣子,冷冷的回:“你不需要我來告訴你見過你爸媽之后安小離害怕了吧?”
兩個人面面相覷,秦�!班圻辍毙α顺鰜恚愑霭滓矝]忍住,微微的揚起了嘴角。
“我們活的可真累啊,”秦桑趴在了桌面上,長嘆一聲,“陳遇白,我有時想,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真想做小離。”
“如果沒有安小離,你會是我很好的人選�!标愑霭着隽伺鏊木票氉燥嬒乱豢�。
“謝謝�!鼻厣PΦ暮苎龐�。
“SO,”陳遇白語氣輕松了一點,問她:“你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將計就計,還是說,反客為主?”
“他不想傷害秦宋,我愛他,那么我按著他的意思做。我知道他難過,設(shè)身處地,如果是安小離暗算了我,我也會讓她的……另外,有些事情畢竟是真的發(fā)生了,我總需要點時間和不一樣的方式去宣泄我的難過呀……”秦桑聲音越來越低,眼睛里閃閃的有點淚光。
世界上沒有不被誘惑的男人,但是絕對有耐得住寂寞的男人。而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微然,會有多么的難得住寂寞。她傷心的是,他不愿意告訴她。而她將心比心,也就終于懂得,當(dāng)初她的所作所為,讓他有多難受。
“那我呢,我該怎么做?”陳遇白終于不恥下問。
“和我一樣啊,她想要什么,你就給她。”秦桑添了一杯酒,啜了一口,“反正都已經(jīng)這么累了,再累一點也無妨。誰讓你犯賤喜歡人家呢?”
陳遇白皺眉,舉杯和她碰了碰,“共勉�!�
秦桑哈哈的笑,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陳遇白看見不遠處秦宋試探的眼神,忽然好奇心起,低聲的問秦桑:“你幾時知道是小六陷害小五的?”
秦桑眼神已經(jīng)有些蒙,笑了笑說:“我問燕回,他說,他那里是有種藥,能讓人產(chǎn)生強烈的幻覺,并且他的親身經(jīng)驗是:只要有酒和人,中了藥后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人�!�
“燕回?周燕回?”陳遇白微微吃驚。這個女人,怎么會和周燕回那種妖孽都有曖昧?!
秦桑得意的拋媚眼,她已然醉了,“陳遇白,我告訴你哦,其實一開始我就不信。就像你,你會相信小離敢背著你偷人么?呵呵,我只不過當(dāng)下真的受了刺激,一點點……一點點!”陳遇白被她說的臉色微沉,攔住了酒杯不讓她再喝。秦桑也不發(fā)酒瘋,端著陳遇白給她的蘇打水乖乖的啜,一邊還指手畫腳的給他比“一點點”。
秦宋終于耐不住,走了過來,“桑桑?”他俯下身子摟住她光裸的肩膀,輕輕的叫她的名字。
秦桑仰頭看他,面色如霞,媚笑著伸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眼角,“微然,你不會的,我知道你有多好�!�
秦宋直直的看著她,任她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他絲毫沒有表情。陳遇白扯了秦桑一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轉(zhuǎn)眼她就趴在了吧臺上,呢喃著秦宋最不愿聽見的名字。
“你和小五比我們?nèi)魏蝺蓚人都親,”陳遇白冷冷的對秦宋說,“所以我們都不插手,只是小六,你不管做什么決定,都先想想以前和以后。小五是怎么對你的。你當(dāng)真為了自己,就拖著他們兩個一輩子么?更何況,”他冷笑,敲了敲桌子,“你自問,這個女人,是你能拖得了一輩子的么?”
秦宋的臉上漸漸消了血色,死死的看著陳遇白,扣著秦桑肩膀的手仍舊緊緊的,半晌吐出一口氣,皺著眉搖頭,“三哥,你們都不懂。我告訴你,顧煙對大哥有多重要,四哥對二哥有多重要,小離對你有多重要,秦桑對我而言,就有多重要�!�
“那微然呢?你看他之前那個樣子,秦桑對他有多重要?你要他失去那么重要的人,同時還要他失去他最疼愛的兄弟?小六,你還是不是人?”陳遇白語氣生硬,按耐著怒火,若不是礙于場面,恐怕早就動手了。
秦宋倔強的昂著頭不答話。陳遇白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嗤聲冷笑,端起酒杯轉(zhuǎn)身走了。
……
秦�;豏市是在一個傍晚,晚霞滿天。
葉樹正在上課,秦桑倚在教室的后門口,靜靜的看著媽媽講解課文,在黑板上寫飄逸的粉筆字。
葉樹教語文,小的時候安小離語文總是不及格,陳老師拜托葉樹給她補課,秦桑也在一邊陪著。安小離寫一篇作文要上四五趟廁所,她卻能很快很好的完成。葉樹那時總說她有天賦,說我的小桑桑,長大了一定能做個作家。
所以后來,她真的長大了,就毅然而然的跑去寫澀情。
你教給我的,不是我想要的。媽媽,桑桑其實不是不怨你的。
“桑桑?”葉樹叫了女兒好幾聲,她從進門起就不對勁,開飯許久了,她還是呆呆的,“你有聽見我說什么嗎?”
“��?”秦�;秀�。
“怎么,”葉樹笑著問她,“被江南的煙雨山水收走了魂魄么?”
秦桑低頭笑笑,“我……我和李微然分手了�!�
葉樹淡然的“哦”了一聲。
“他有個很寶貝的表弟,恩,感情很好很好的……秦宋其實、其實他只是心智不成熟,我看得出,他也后悔了……爸爸他現(xiàn)在對我很失望,我很久沒看見他了……好像誰都沒有錯——”
“桑桑!”葉樹打斷她的語無倫次,“你怎么了?”
“媽媽,當(dāng)初你為什么不要我?”秦桑表情恍惚的默然半晌,抬頭認真的問對面的葉樹。
葉樹淡淡看她一眼,女兒今天,好像很難過。
“跟著你爸爸不好嗎?”
“……不好。”
“為什么?”
“你為什么不要我?”秦桑執(zhí)著的要一個答案。
葉樹不說話,不緊不慢的吃飯。秦桑等的心里一片荒涼。
“如果不是被爸爸養(yǎng)大,我也許會更有勇氣一些,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等待別人放了我�!彼届o了下來。
葉樹不為所動的看她一眼,她笑的很甜。
“媽媽——我真的好想嫁給李微然�!�
秦桑仍在笑,眼淚卻啪嗒啪嗒掉進碗里,打在晶瑩的米飯上。
收拾
張司令一生立下戰(zhàn)功無數(shù),膝下三個兒子為國捐軀,都是一等烈士。二女兒張璞言,嫁給了如今政壇如日中天的李意,小女兒張璞玉,嫁給了城中望族秦家如今的掌門人,秦蘊。再往下的小輩中,李微然秦宋自然不用多說,其他的孫兒孫女也大多是軍界、政界、商界舉重若輕的人物。
所以,老司令的七十大壽,成為了C市這一年的盛事。
一早,壽宴的籌劃人員們都布置開來了。地點設(shè)在張家的老宅,一樓的客廳,家具已經(jīng)全部搬光了。舞臺音響燈光都已就位,客廳開了二十八桌,二樓環(huán)繞式的寬闊走廊上一圈也是二十八桌。
偏廳里,自家人都一早就來了。秦宋帶著秦桑到了,他滿心歡喜的介紹秦桑,家里人的反應(yīng)卻都是冷冷淡淡的。
自從秦桑頻繁的和秦宋出現(xiàn)在各種場合后,原本對秦威公司抱觀望態(tài)度的眾多投資人紛紛找上門,要求代替誠實基建注資,秦威和秦楊一下子松了口氣,項目做的風(fēng)生水起。而秦宋這邊,卻不斷的有知情的親朋好友來勸說他,這個秦家的三小姐頗有心計,千萬謹慎交友。
可是秦宋,哪里會理會這些呢?
張璞言還是那么美,看向秦桑的眼神也還是柔柔的,秦桑的心里卻跟被針扎了一樣。
張璞玉是張家最小的孩子,一生富貴,直到現(xiàn)在還是有些小姐脾氣,扯著兒子一個勁的低聲嘀咕,秦宋又是摟又是抱的哄她。
“我就是不喜歡她!你爸爸也不喜歡!”張璞玉皺著眉,挽著兒子的胳膊不讓他走,“你看她的黑眼珠子那么大,那是淫邪之象!”
秦桑一個人尷尬的坐在不遠處,周圍的人都只當(dāng)她是透明。秦宋急著想去陪她,聽了母親的話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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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戴了美瞳的隱形眼鏡好不好!你怎么那么老土!”
張璞玉聽兒子說她老土,更是憋悶,抱著兒子的胳膊耍無賴,就是不松手。
“桑桑�!鼻厣U龔阶园l(fā)愣,旁邊卻坐下了一個人,輕言細語的喚她。
“李伯母�!鼻厣埩藦埧冢瑓s不知道此時此景要說什么,這些日子來,她自以為自己算是理智的,一步一步的圓這個殘局,冷靜的思考著前事后續(xù)�?煽粗鴱堣毖詼厝岬男θ�,一切的防備都忽然放下了,再想起那個溫潤如玉的微然,她忽然鼻頭一酸,幾欲落淚。
張璞言看她情緒有些激動,拍拍她的肩頭,給她遞了一杯熱茶,“你穿的衣服真好看,在哪里買的?”
秦桑心中一團的情緒四處亂撞,找不到出口,聽她善解人意的提問,輕聲的回答了,有些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
張璞言又和她聊了一些云淡風(fēng)輕的瑣事。艱難的早茶時刻,一屋子都對她微微有敵意的人里,秦桑輕輕的和她交談著,時間一晃而過。
張司令夫人九點多起了床,見兒孫滿堂,熱鬧的很,老人家很高興。秦宋諂媚的摟著姥姥撒嬌,“他們都欺負人!姥姥,他們都嫉妒我女朋友聰明漂亮善解人意!”
張夫人滿頭白發(fā),清清瘦瘦,穿著一件織錦的旗袍,和年輕時一樣的風(fēng)華絕代,摟著自小帶大的外孫,她笑的很高興。秦宋見狀連忙把秦桑叫過來。
一屋子的笑鬧里,李微然帶著“非”的工作人員經(jīng)過,一一的指點他們最后的注意事項。張夫人叫人把他叫了過來。
“一大早的你就這么忙,這么多的人都偷懶,就你心眼兒實,”老人家微笑著對站在面前的外孫說,“吃早飯了沒有?”
李微然進來看到秦桑時便愣了一下,聲音有些低沉,“還沒,還有一點沒忙完�!�
“交給他們誰去,你過來吃點東西。微然,你怎么最近瘦了很多。”老人家心疼的招手,“你來看,小六的女朋友,我好喜歡呀。哎?叫什么來著?”
秦桑微笑著輕聲答:“秦桑�!�
張夫人連連點頭,拉著她的手笑的很是慈祥。李微然倚在柱子的陰影里,看不清表情,“姥姥,我見過的。”
“恩,你們倆打小就要好,比其他兄弟姐妹都親,微然,小六說他這就是定下了,你呢?什么時候把喜歡的女孩子帶來給姥姥看看?璞言,你前一陣不是和我說,微然有了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哎?叫什么來著?”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一些事情總是轉(zhuǎn)瞬即忘。
李微然笑著,不說話。能說什么呢?姥姥,我愛的那個女孩子,就在你面前呢。
張璞言淡淡的笑,柔聲的回答母親:“媽媽,爸爸幾時下來?外面也來了好些客人了,我們該出去招待招待呀�!�
一群表情與心思都各異的人這才都散了。
……
陳遇白一早起來就狠狠的折騰還睡的很香甜的安小離。
昨晚做了好幾次,兩個人都精疲力竭,匆匆的沖洗過后倒頭就睡,他的液體還有一部分留在了她體內(nèi),他撥開兩瓣軟肉頂弄進去,便有微微的“滋”聲,聽的他汗毛孔通通的張開。再想到今天的計劃,陳遇白惱怒不甘之余,只想把身下的小女人弄死。
安小離哼哼唧唧的醒來,因為知道他一貫精力胃口都十足,一早起來折騰她也是經(jīng)常的事情,她也就軟綿綿的隨著他把自己擺成各個姿勢盡情折磨。
等到陳遇白輪過了一回,把她再一次側(cè)放在床上,扛著她一條腿,用力沖撞的她又泄了一次之后,小離終于受不了了,腿彎磨蹭著他,一只手在空中亂抓,好不容易他伸手握住,她連忙柔柔的摳他的指關(guān)節(jié),嘴里嬌媚的求饒,“小白最厲害了……啊呃、啊呃、啊……小白好勇猛哦……小白、小白……啊恩、啊恩……不要了……”
以往她只要狗腿到前半段,陳遇白就會放過她,可是今天他紅著眼睛兇的像吃了**的雪碧,在她體內(nèi)菗餸的欲望硬的像炙熱的鋼,堵的她滿滿的,不斷的往外溢液體。
她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微張著小嘴困難的呼吸著,嗓子里細細的嗚咽著,聽的陳遇白欲火怒火交織縱橫,狠狠的撞了她兩下,他抽了出來,把軟成稀泥的她翻了過來,大大的分開她的雙腿,頂著泥濘的柔軟再次深深的進入她的身體,陳遇白用最原始的姿勢繼續(xù)發(fā)泄心中微甜帶酸的怒氣。
安小離仰面躺著,不斷的掙扎扭動,可是他的雙手有力的扣著她的雙手,壓在了床墊子上,像兩只鐵鉗子。兩只腳又被他拉成M字型,他精瘦的腰臀在兩腿之間,她無論怎么動,也只是加重他被絞緊的快感而已。
“我錯了……嗚嗚……”她語無倫次的喊,“你放過我嘛……我是流氓、壞蛋、色狼……小白是大好人……”
陳遇白時而慢條斯理的轉(zhuǎn)圈研磨,頂著她最深處的小小硬點刺激,時而臀部動的像電動馬達一樣,狠狠的菗餸她幾十下。安小離以為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嗚咽著不住的道歉,挺著腰擺著臀妄圖離開他的折磨。
陳遇白被她包的緊緊的,溫?zé)峋o致的柔軟細柔一波波的上涌,吮著他發(fā)燙的硬處,舒服的他頭皮發(fā)麻,聽她毫無邏輯的求饒,心里總算舒服了一些。挺著腰大力的菗餸,每一記都是短距離而重力道,安小離尖聲的喊了一次又一次,像條白花花的魚一樣在他身下死命的掙扎哭喊,劇烈的他幾乎控不住,下身也縮的死緊,終于縮的他盡興,狠狠的射了出來,燙得她渾身的抽搐起來。
“安小離……”看她不住抽噎的半昏迷可憐樣,他有些解氣,可是想想自己今天要丟那么大的臉,還是一口吻上去,死死的壓住她,直到她張大了鼻孔小鼻涕泡都跑出來了才甘心。
“小笨蛋,小傻子,小騙子!今晚還這樣收拾你!”他磨著牙恨恨的說,安小離欲哭無淚,咬著嘴唇驚恐的看著他。
“再看!再看我現(xiàn)在就收拾你!”
安小離當(dāng)下不敢再看,嗓子深處很響的嗚咽了一聲,流著兩行清淚,默默的拉過一邊的被子蒙住了頭。
今天
其實自從上次從秦宋辦的聚會上回來,安小離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陳遇白一直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