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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言諭杵著臉想,這是又發(fā)什么瘋?那種患得患失的語氣,言諭好像能看見伊黎塞納委委屈屈的表情,水汪汪的藍(lán)眼睛,簡直是難以想象。

    于是他按下了撥通鍵,本來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只用了三秒鐘對方就接了起來。

    言諭猝不及防地和光腦那頭的伊黎塞納對視,對方的眸子一亮,脫口而出:“言言?”

    言諭點(diǎn)頭,“你怎么發(fā)那么多條?”

    伊黎塞納白皙的臉頰有些泛紅,看著言諭發(fā)熱期過后可愛又柔軟的臉頰,垂了垂眼睫毛,似乎不想解釋為什么給言諭發(fā)那么多話。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見他,想要和他說話,想要聽他的聲音,想要聽到他一切都好的消息。

    伊黎塞納抬眸,湛藍(lán)的雙眼清澈透亮,“我,我今天休息的時間很多,所以多發(fā)了一些,你……你會不會覺得煩?”

    言諭抿了抿嘴唇,好吧,其實(shí)不煩,“不煩,我今天沒看到,不好意思�!�

    “沒事,”伊黎塞納好像松了一口氣,他溫柔的問:“這些天累不累?”

    “還好�!毖灾I趴下,把光腦放在面前,下巴墊在胳膊上,慢吞吞又很隨意的和他聊天說:“你回中央星系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伊黎塞納看了一眼鏡頭外,調(diào)整好情緒,和他講了發(fā)生的所有事,言諭聽得直挑眉毛,一方面因?yàn)橐晾枞{居然沒有對他有一點(diǎn)隱瞞,另一方面驚嘆于短短幾天蟲族發(fā)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言諭驚訝的翅膀都飛出來了,但他也明白王室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也就沒有多問,只是一位王去世了,便要有新的王上位。

    言諭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新冕下。

    伊黎塞納看著他,又看了眼自己已經(jīng)三天沒洗澡的臟樣子,突然拉開椅子,臉紅著說,“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下�!�

    “好啊�!毖灾I答應(yīng),看著伊黎塞納有些倉惶地去了浴室。大概二十分鐘后,他出來了。

    浴室的門打開了,言諭正在打開小窗瀏覽新聞,聽見聲音,他靜靜打量著伊黎塞納。

    伊黎塞納披著浴袍,一只手在喝營養(yǎng)液,一只手擦著銀白頭發(fā),下頜線干脆利落,手指修長有力,皮膚白得仿佛在發(fā)光,他坐到屏幕前,藍(lán)汪汪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言諭,“我回來了�!�

    言諭很耿直的問:“你頭發(fā)還在流水,不好好穿衣服,萬一感冒了怎么辦?”

    伊黎塞納臉色微紅,這一紅就從耳朵根紅到了鎖骨下,他垂眼,“……穿多了衣服不會很快就干爽。”

    言諭暗想這只傻蟲,都被他氣笑了,“那你應(yīng)該連睡褲都不要穿�!�

    “好啊,那我脫掉�!币晾枞{的手就伸到褲腰帶上,言諭一悚,趕緊閉眼。

    再一睜眼,就看見伊黎塞納杵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看他,明顯是在逗他,言諭氣的恨不得沖進(jìn)屏幕去打他,“你就壞吧,遲早你要自討苦吃。”

    伊黎塞納低下頭,劉海遮住眼睛,貼在話筒邊,輕聲問:“你還沒說想不想我?”

    言諭看也不看他,“不想。”

    伊黎塞納的笑容淡下去。

    言諭看著他的臉,忍不住嘆氣,“好吧,想你�!�

    “真的嗎?”伊黎塞納抬起睫毛,溫柔的聲音重新被注入一點(diǎn)生機(jī),“我也想你�!�

    言諭忍不住笑起來,“我看你這幾天一點(diǎn)都不累,真是服了你了�!�

    伊黎塞納溫柔的垂下睫毛,“我想抱你�!�

    言諭張開手,故意說:“來抱吧�!�

    伊黎塞納笑起來,看了眼時間,“等著。”

    等著什么?

    言諭看著黑掉的屏幕,滿頭霧水,他覺得可能伊黎塞納有事去忙,就安心的繼續(xù)看星網(wǎng)。

    然后一個小時后,“啟月號”的船艙底部傳來一陣微小的震動,大概十分鐘后,他的門被敲響了。

    言諭慢騰騰去開門,然后被一個迫不及待的擁抱給摟住腰,一下子撲倒在了床上。

    誰!

    言諭緊閉著眼睛,一睜開眼就看見了伊黎塞納那雙漂亮的眼睛,他被壓在他身體下面,聽見伊黎塞納的心臟撲通直跳,好像要通過胸膛傳遞到言諭心臟里。

    言諭怔怔地問,“伊,伊黎,你,你怎么突然來了?”

    伊黎塞納望著言諭漂亮可愛通紅的臉頰,忍不住把頭埋在他暖烘烘又好聞的頸窩里,“我來抱你�!�

    言諭:“�。�!”

    言諭癢的直縮脖子,想逃卻逃不開,他被伊黎塞納完完全全固定住了。

    蟲肢總是非常善于抱住獵物,尤其是伊黎塞納這種本體非�?植赖木薮蟀妆�。

    少年摟在一起的身體只穿著薄薄的衣服,原本冰冷的伊黎塞納卻變得無比滾.燙,那位生殺予奪的六殿下向來矜持守禮,不知道怎么變得這么沖動?

    “我,我開玩笑的,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被大家看到了怎么辦?”

    言諭緊張的想要推開伊黎塞納,卻聽見他低低的聲音說:“我不怕,而且我沒開玩笑�!�

    言諭愣了,伊黎塞納挺起身子,低頭垂眸,寶石一樣的藍(lán)眼睛溫柔含情,雖然紅著臉,但是一字一句的說:“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所以一刻都等不了,想迫不及待來見你。”

    第56章

    銀白長發(fā)的伊黎塞納手臂緊繃地?fù)卧诒蛔由希?br />
    冷白膚色的手指緊張地扣在被子與床單的縫隙之間,因?yàn)槭桥軄淼模靥艅×移鸱�,一雙冰藍(lán)色的眼瞳專注盯著臉頰越來越紅的言諭。

    只要再靠近一點(diǎn),

    他就可以親到他了。伊黎塞納垂著眼睫毛想。

    蜂翼在他背后迫不及待地展開了六翅,

    漸漸由透明的藍(lán)色變成粗糙的骨骼,

    有細(xì)碎的小片羽毛長出來,因?yàn)橹亓Υ孤湓谘灾I的身上,

    脖頸,

    喉結(jié),

    鎖骨,胸膛,羽毛像是雪花一般覆蓋住小蟲母,

    伊黎塞納天使般的面孔,

    惡魔般的身體,

    試圖牢牢地藏住用溫柔眼神注視著他的少年。

    而少年在他的注視下,

    身體開始發(fā)生前所未有的異化——

    言諭的翅膀被壓著,

    所以蜷曲成一團(tuán),晶藍(lán)色翅面不停的粼閃著,

    腰以下的部分原本雙腿的位置變成了白晶一樣的長尾,猶如真正的蝴蝶蟲身,

    帶著初生的軟嫩觸感,濕漉漉的晶瑩粘液還在尾巴上掛著,聞起來的味道有一點(diǎn)腥甜,

    軟綿綿地拖在地板上,

    偶爾彈動一下。

    “我的、腿呢?”言諭也驚到了。

    他的蝴蝶蟲尾被正正好好地夾在了伊黎塞納半曲的雙膝之間,他剛好就看不見,

    伊黎塞納便馬上翻身而下,言諭這才坐起身,然后,他們倆就一起專注地盯著這條尾巴觀察。

    “……”

    言諭嘗試著動了動,月光下,這條蝶尾像上好的絲綢緞面那樣閃閃發(fā)亮,稍微蠕動一下光便閃爍起來,在地板上拖出一條水痕。

    尾巴很長,大概有兩米,還沒什么力氣,言諭試圖站起來,雖然很勉強(qiáng),但是也扶著伊黎塞納的肩膀站起來了,原來是最底部有一節(jié)骨骼可以支持直立游走。

    “��!”

    言諭一時興起,趁伊黎塞納不注意,翻過身把他壓住,尾巴就坐在他一邊的腿上,坐穩(wěn)了就不動了,垂著眼睛笑瞇瞇地望著他,哼哼笑著,“看你這回還撲誰去�!�

    伊黎塞納被穩(wěn)穩(wěn)壓制住,潔白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眼角眉梢都是思念招惹來的風(fēng)情,妍麗端莊,少年的臉皮含情卻不狎昵,干凈的無與倫比。

    伊黎塞納心甘情愿地臣服了,動情地說,“錯了�!�

    “錯了呀?”言諭的手指卷曲著他銀白的頭發(fā),笑得很愜意地說:“小伊黎,這回你可認(rèn)輸了吧?”

    明明伊黎比他大,但言諭的語氣有些得意洋洋的,很可愛。

    伊黎塞納近乎于失神地望著月光下美麗的閃蝶少年,黑色的頭發(fā)襯得他皮膚雪一樣冷白,頭發(fā)上有一點(diǎn)蝶翼的粉末,就像一只小精靈。

    直到言諭惡作劇一樣挑起他的下巴,與他目光對視時還沒有回過神。

    伊黎塞納深呼吸,壓下亂動的太陽穴血管,不動聲色說:“……輸了�!�

    “嗯哼�!毖灾I表示你認(rèn)輸就好,“沒想到吧?”言諭也很激動,“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變化,太意外了,你說我的尾巴會不會長大了?是不是每只閃蝶都會長尾巴?還是說只有我會?”他興致勃勃地說,手也跟著期待的比劃起來。

    “嗯,”伊黎塞納的笑容在此刻顯得無比溫柔,他的眼神像水一樣流淌,“你那么可愛,當(dāng)然只有你會了�!�

    言諭掃了他一眼,勾了勾他的下頜,“六殿下,你的嘴怎么這么甜?吃了蜂蜜嗎?”

    伊黎塞納被他勾得心動不已,眼睛像一汪清泉,毫不吝嗇的說,“你的尾巴好乖,我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哪只閃蝶也長尾巴�!倍蚁衲阋粯涌蓯邸�

    言諭完全沒有意識到伊黎塞納剛才一時沖動想要親他的想法,而是低頭貼近伊黎塞納的臉,很正式的給了他一個緊密的擁抱,小聲的說:“你看你,想我就想我嘛,要這么抱才對啊,你剛才差點(diǎn)把我撞飛了,下次突然闖進(jìn)來的時候記得打個招呼,省的我又被你嚇到,搞不好要多長一條尾巴�!�

    “……”白冰寒蜂伊黎塞納被冷到了。

    “好的�!彼蔡直ё⊙灾I,嘴角輕輕笑著,清冷的軟香渡過來,讓他心尖也發(fā)軟。

    言諭的靠近讓他很焦躁的情緒更焦躁,尤其是他們貼這么近。

    窗簾緊緊拉著,密閉的環(huán)境太靜謐,讓伊黎塞納的心跳格外響亮,這些天伊黎塞納可以說是眼皮都沒閉上過,以強(qiáng)硬的手段壓住試圖鬧事的科里沙老部下之后,他率先在議會打響了第一場勝利,奪得了王室?guī)孜恍值苤g的絕對話語權(quán),緊接著與軍政處簽訂了協(xié)議,將中央星系的駐軍權(quán)拱手相送,盡管遭到了當(dāng)朝權(quán)貴們的反對,但得到了軍政處的一級指揮權(quán),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等同于五星上將軍銜,也是軍委會的一名新晉要員。

    短短幾天做好這些事并不容易,以至于在沒有收到言諭回信的時候,伊黎塞納的心情無比難熬,一方面想得到他的回應(yīng),一方面又怕他不理睬自己,百般難熬之下終于等來了小蟲母的首肯,他忍不住丟下所有事務(wù)就跑過來,什么都不顧了……

    伊黎塞納心不在焉地抱著言諭,他的手習(xí)慣性地去揉搓言諭的翅膀骨骼,血液循環(huán)加速,讓翅膀更加健壯。

    趴在他身上的言諭發(fā)出非常享受的聲音,頭別過來,嘴唇就碰到了他的臉頰,呢喃著讓他再快一些。

    這一下子,伊黎塞納的腦子都是木的,他機(jī)械地讓那雙翅膀更舒服一點(diǎn),意識里全是言諭那個一不小心的親吻,像羽毛一樣撩動他的心。

    他頓時像個冰凍蟲,一動也不敢動了。

    然而言諭的后頸腺體還在散發(fā)著發(fā)育熱之后殘留的甜蜜香味,他的翅膀根部蛋白囊也有乳白的蛋白液流出來,散發(fā)著食物的香氣,伊黎塞納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眸色暗沉下來。

    言諭覺得自己不太對,伸手去摸了摸,“伊黎,你看看我的翅膀怎么了?”

    “……”伊黎塞納的臉卻唰的就爆紅一片,磕磕巴巴地解釋:“這是發(fā)育周的正常反應(yīng),”

    言諭卻苦惱地說:“太不舒服了,想個辦法讓它舒服一下�!�

    他想了想,撩開自己的翅膀,“你幫他解決掉這兩個蛋白囊�!�

    伊黎塞納看著他的后背,光滑的皮膚閃爍著月亮的光輝,蛋白液像銀河一樣流淌著,香氣直往鼻子里鉆,他是不是該猶豫一下……?

    言諭還催促他:“你又在想什么?你是困了嗎?還是沒力氣了,要不我去求求哈蘇納先生吧……”

    “不行,我可以做�!痹捯魟偮�,伊黎塞納的口器就探了出來,口器一頭猛的扎進(jìn)中空儲蓄蛋白的皮膚層中,非常強(qiáng)勢又無法拒絕。

    言諭稍微疼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感覺到了暢快輕松,他抱著小臉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等著口器完全把討厭的蛋白液都吸走。

    伊黎塞納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萬分之一的平靜,言諭對他絕對的信任讓他的心臟跳得更快,口中甜蜜香醇的蛋白幾乎能麻痹他的神經(jīng),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沒有讓自己淪陷其中,沒有把小蟲母推倒,沒有放任尾鉤的自主意識,沒有去親吻他的,臉頰,脖頸,嘴唇,然后咬他的,腺體……

    伊黎塞納深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野生本能,他是高等級S級雄蟲,不是肆無忌憚的野生蟲族,他必須有分寸感。

    他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喜歡著言諭,這讓他手足無措,腦子也就變得很遲鈍,如果現(xiàn)在王庭審判官趁機(jī)問他問題,他一定會因?yàn)檎f錯話而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

    畢竟蟲母的蛋白液本身就是麻痹雄蟲自主意識的,它就是會讓雄蟲沉溺于x,全身心地讓蟲母感到愉快。

    伊黎塞納沉醉其中,他閉著眼睛呼吸著,手臂抱著言諭把他貼近自己,那種力氣好像要把小蟲母鑲嵌在他懷里,言諭就拍拍他手臂,小聲說:“……松一點(diǎn)�!�

    他垂眸看著言諭的側(cè)臉,臉上極具侵.略性的表情讓他的眉眼冷艷中透著鋒利,臉白凈的欺霜賽雪,頂頂標(biāo)致干凈,很有韻味地視線從上到下掃視著言諭,最后輕輕用鼻尖貼在他耳廓軟骨上,著迷一樣的嗅著。

    言諭覺得癢,但是躲不開,只好調(diào)侃他說:“你怎么像餓蟲一樣?中央星系不給你們吃飯嗎?”

    “……”伊黎塞納不回答,他只是用沉溺的眼神死死盯著言諭。

    空氣里的溫度提升,言諭覺得熱,但是漫長的取液過程讓他昏昏欲睡,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伊黎塞納懷里,殊不知身后的雄蟲心里有百分之百的糾結(jié)。

    但珍惜戰(zhàn)勝了私心,伊黎塞納的喜歡戰(zhàn)勝了本能。

    等著伊黎塞納把兩邊蛋白都取走之后,言諭整個蟲都快樂起來,開朗的抱著伊黎塞納倒在自己的床上,伊黎塞納猝不及防,脖頸羞得一片紅,清雋的臉上一片火燒云。

    “……”

    因?yàn)楦杏X到突如其來的疲憊,言諭有點(diǎn)困了,不過還是很開朗的問:“味道怎么樣?”

    伊黎塞納臉還是紅的,點(diǎn)頭,“很甜�!�

    言諭奇怪說:“你的臉皮怎么這么薄?你看你把我的蛋白囊都咬破了,你才是最壞那個�!�

    伊黎塞納喉結(jié)滾動,盯著他的嘴唇,有種想一口咬下去的感覺,“……對不起�!�

    言諭溫吞的說:“不用道歉啦,你幫了我的忙誒�!比缓笏蛄藗哈欠,眼皮就開始打架。

    不管有沒有發(fā)生x行為,蛋白液被取走之后,囊體都會傳遞給基因一個信號,就是睡眠,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讓蟲母的身體孕育蟲卵,這時候雄蟲必須陪伴著蟲母,否則可憐的小蟲母會因?yàn)楸缓鲆暥械诫y過,通過他的精神鏈接傳遞給全蟲族,那么全蟲族都會來攻擊這只不負(fù)責(zé)任的雄蟲。

    “那就睡吧,我陪著你�!�

    伊黎塞納完全把他抱在懷里,很溫柔很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發(fā),揉揉他的翅膀,言諭舒服的直瞇眼睛,像只真正的小蟲一樣蜷縮成一團(tuán),然后歪著倒下去,窩在被子里,尋覓到伊黎塞納暖熱的胸膛,一頭靠上去。

    伊黎塞納心臟砰砰跳,言諭太軟了,他感覺自己在抱著毛絨玩偶,很昂貴的那種。

    言諭想到什么,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全是調(diào)侃,“不過,我們伊黎可是六殿下,想給我道歉,我肯定是不會生氣的啦。”

    伊黎塞納聽到這話直接定住,言諭甚至能感覺到他臉上溫度層層攀升,窘迫得都結(jié)巴了,“不、不是。”

    “我也沒有多么尊貴,”伊黎塞納的語氣有些微的無措,“我在荒星系還要過飯呢�!�

    言諭知道在逗下去伊黎塞納非得假性高燒不可,就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啦。”

    伊黎塞納生怕他又說出什么駭蟲聽聞的話,趕緊把他用被子包住,言諭只露出一雙眼睛,“……”

    伊黎塞納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鼻子,精致的往上翹,呼出來的熱氣拂過他臉頰,剛才的回憶涌上來,他倉促移開了視線,心臟砰砰狂跳起來,臉熱得發(fā)暈。

    言諭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尖,覺得這蟲怎么一會兒一個樣啊,剛才還用口器一滴不剩地喝光所有營養(yǎng)液,現(xiàn)在純情得稍微調(diào)侃他一句臉都要紅透,“那我睡啦?”

    伊黎塞納無限柔情,“好�!�

    然后言諭一擰頭,幾乎馬上就睡了過去。

    伊黎塞納于是看著他,沉著眸子,無奈地笑。

    言諭睡得香,伊黎塞納也覺得久違的困意來襲,垂眸看了眼智腦,他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和言諭待在一起,五個小時之后,他會返回王宮,召開大會,擬定恭賀詔表,去往即將在阿洛緹娜花園舉辦的加冕儀式,等待正式與蟲族新任的蟲母冕下會面。

    那就是正在他懷里安睡的軟白團(tuán)子,小小的少年,就要登上最高的王位。

    可是再見面的話,想要私下里見面就難了,他還貪心的想要更多……

    伊黎塞納垂眸看著言諭的額頭,心念一動,撩開他的劉海,輕輕親了上去,“,乖乖。”

    -

    第二天一早伊黎塞納就已經(jīng)不見了,這蟲來的匆忙,走的也悄無聲息,言諭莫名其妙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下次見面一定要光明正大才行。

    哈蘇納先生把他抱去星艦餐廳,吃過飯,又給言諭穿好衣服鞋襪,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他們一起回到了阿洛緹娜花園。

    聽說小蟲母從白塔回來,整個破碎星環(huán)的交通都快要癱瘓了,“啟月號”好不容易回了花園,侍衛(wèi)們和軍雄們早早等待在那里,他們都來迎接言諭。

    而言諭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慕斯和蘭諾,他們倆同時向言諭張開懷抱,言諭居然猶豫了,不知道飛去誰的懷抱比較好……

    蘭諾的尾巴慢悠悠地晃出來,朝言諭一勾一勾的,豆娘尾一節(jié)一節(jié)的,靈活伸縮著,蘭諾放任他的尾巴勾引小蟲母,慢條斯理地說:“寶寶,在想什么呢?還不快過來叫叔叔抱抱?”

    言諭霎時彎起桃花眼笑的甜甜的,他承認(rèn)被尾巴勾引到了,朝著蘭諾拍著翅膀飛過去,一下子落進(jìn)蘭諾懷里,“叔叔!”

    “誒!”蘭諾抱著他親昵的吻他的臉頰,親的言諭咯咯直笑,抱著蘭諾的脖子蹭了又蹭,嘴里叫著叔叔,叔叔,聲音軟軟的,甜甜的,聽的蘭諾心都化了。

    “乖,”蘭諾一把摟住他的小腿,把他完全抱在懷里,托著他,溫柔的說:“寶寶,告訴叔叔,這幾天過的怎么樣?是不是特別害怕?有沒有誰欺負(fù)你了,我保證讓他再也不敢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言諭搖搖頭,“沒有,”又想了想,把法爾加和斯藍(lán)的買賣事件告訴了蘭諾和慕斯。

    蘭諾略一思索,“來,你拿著,”他輕柔的把小言諭遞到慕斯懷里,走到一邊撥了個通訊。

    慕斯懷里就被塞了一個小蟲母寶寶,他低著頭和言諭看著彼此,忍不住對視一笑,言諭軟軟的撒嬌:“哥哥?”

    慕斯低頭親親言諭的另一邊臉頰,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fā),“寶貝,你這一趟社團(tuán)活動真是有驚無險,擔(dān)心死哥哥了,沒事就好�!�

    言諭翹著小腿,嗯嗯的答應(yīng)著,“我也想哥哥!好想好想呢!”

    惹得慕斯一直笑著,好像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寶貝那樣抱著小言諭,問問他發(fā)生了什么高興的事,言諭連說帶比劃地告訴哥哥。

    蘭諾很快就回來,他輕輕捏著慕斯懷里言諭的小臉蛋,笑著說:“好了,冕下,從現(xiàn)在開始,斯藍(lán)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樣都行,我估計他會很高興呢。你不知道,現(xiàn)在星網(wǎng)上到處都在說你小小年紀(jì)就很有決斷力,可能是位很好的冕下呢,一些不和諧的反對聲也越來越少,很多蟲族都開始喜歡你了呢寶寶。”

    言諭雖然不好意思,但也很開心雄蟲的地位因他有一點(diǎn)小小的改變。他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見哈蘇納和斯藍(lán),雄侍們都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言諭問:“先生和斯藍(lán)呢?”

    蘭諾刮了刮他的小鼻尖,“當(dāng)然是為你準(zhǔn)備加冕儀式去了�!�

    加冕儀式?言諭愣愣的看著阿洛緹娜花園,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花園內(nèi)部已經(jīng)一整個快速運(yùn)轉(zhuǎn)起來,像一座巨大的工廠,平時靜悄悄的,然而到了舉辦盛典的時候就變得無比高效率起來。

    為了加冕儀式,整個蟲族都沸騰了,在儀式最主要的地點(diǎn)——阿洛緹娜花園內(nèi)部,雄蟲們要準(zhǔn)備的事情繁瑣而又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繁瑣在于言諭不算靈巧的腳踝需要過多關(guān)照,花園的家具所定做了好多款輪椅,還有王的黃金權(quán)杖,用了海底的純白寶石坐王冠鑲嵌物,每一枚尖頂上綴滿珍珠,華麗而優(yōu)雅。

    言諭日常需要佩戴的助聽器則由科技園承包研制,變成了耳背式,計算機(jī)芯片是最頂級的,外部主體將收集、放大和降噪后的聲音,通過細(xì)長軟管傳入耳內(nèi),振動耳膜,提高了環(huán)境聲音中語言部分的可理解程度。

    言諭雖不能再恢復(fù)正常聽力了,但通過助聽器放大聲音,可以間接改善聽力,從而維持聽障的他的語言理解能力。

    而且聽說言諭偶爾會失明,科技園的科技員們大吃一驚,檢查出了言諭有視神經(jīng)區(qū)萎縮,這是一種對視力會造成一定影響的眼底病,雖然說它的治療難度大,但由于它的病情發(fā)展突如其來,言諭必須積極接受治療,用直接營養(yǎng)和修復(fù)視神經(jīng)的療法,也能對視力起到良好的維護(hù)甚至提升作用。

    研究員們私底下都在感嘆,蟲母冕下簡直脆弱的要命,真是含著怕化了,用力了就怕碎了,真讓蟲日夜擔(dān)憂。

    另一邊,擬定通稿的政務(wù)處書寫了兩道卷軸,手寫下的名字是言諭·阿迦羅,阿迦羅是閃蝶家族慕斯這一脈的姓氏,那漆黑的筆跡暈染出美麗的墨水花,處長巧心地在落款處勾畫了一只閃蝶,像翩然而至的美夢,每一寸都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有條不紊自然在于貼身照顧蟲母冕下的其他雄蟲,他們各有各的崗位,哈蘇納帶著暫時留下來養(yǎng)傷的斯藍(lán)扛起了重?fù)?dān),斯藍(lán)充當(dāng)了宮廷里的副總管,也負(fù)責(zé)監(jiān)制冕下的禮服造型。

    花園里兩千多位雄侍全都高速運(yùn)轉(zhuǎn)起來,端著酒窖里的陳釀,打掃花園的布景,長廊上富有古典氣息的雕花燈零碎地落在擦拭一新的啞光地面上,雄侍們懷抱著許多禮物穿梭在花園的每個角落——

    有當(dāng)?shù)貦?quán)貴世家送來的珠寶玉石,星系指揮送來的絕密星圖,外星系送來的雄蟲侍從、見都沒見過的珍稀動植物,中央星系送來的海底華珍等等,還有珍惜昂貴的蟲族本土特產(chǎn),是直接被低等級蟲族們運(yùn)送到花園里的,被收下后,低等級蟲族們顯得很開心。

    最稀奇的是,還有軍政處送來的新型裝備,他們似乎也對王室表達(dá)了一定的善意,對蟲族新一任的蟲母冕下抱有期待,也許是看在慕斯的面子上,不過第一軍團(tuán)的沙碧緹指揮官和第四軍團(tuán)的卡洛指揮官送的禮最厚,看起來是出自于私心。

    至于言諭自己,他今天坐在小花園里和白獅玩耍,安靜地盤著腿,穿著早就搭配好的絲絨白襯衫,淺咖色領(lǐng)帶,白長褲還沒穿上,他暫時穿著白色短褲,因?yàn)樽诓莸乩锿鏁K。

    他看上去有點(diǎn)緊張,白皙臉頰上的表情淡淡的,但是他很溫柔地摸著白獅的頭,還有其他幾只獸人的。

    這次從白塔回來才發(fā)現(xiàn),獸人族又送來了兩只未分化的年輕獸人,一只是毛絨絨的雪狼,一只是沉穩(wěn)內(nèi)斂的黑豹,三只猛獸把小蟲母圍在中間,另外兩只根本搶不過白獅,因此對白獅齜牙咧嘴的。

    言諭也摸摸他們的頭,輕聲安慰著:“好啦,不要打架�!�

    雪狼和黑豹的尾巴拍打著言諭的手,黑豹是最先平靜下來的,他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然后依偎在小蟲母身邊,如閃電的目光盯著周圍,今天的花園太吵鬧了,他們的精神都很緊繃,害怕從哪突然躥出來一只什么蟲子欺負(fù)小蟲母。

    雪狼打著呼嚕,像是被糖衣炮彈擊敗了一樣,也靠在言諭腿邊。白獅嗷嗚一聲,非常不開心,他瞪著這兩頭新來的野獸,言諭感覺到了白獅的不愉快,就微微笑著,把他的大獅子頭抱在懷里,摸了摸,“乖哦,我也很喜歡你的�!�

    白獅猶如被箭擊中,大圓眼睛一下子瞇起來,它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爪子朝天,把肚皮也露出來邀請言諭去摸,言諭就伸手去摸,手指淹沒在他肚皮的白毛里,手感又軟又舒服。

    然后他帶著三只野獸去植物園散步,適應(yīng)他新定制的輪椅。

    白獅仰著頭走在最前面,黑豹一副懶得看他的眼神,在言諭的左手邊,而雪狼最是勤勤懇懇,它用頭輕輕抵著輪椅的靠背,在上坡路段的時候,穩(wěn)穩(wěn)地把言諭送上最高坡,又在下坡的時候叼住輪椅的把手,慢悠悠地讓小蟲母落回到平地上去。

    三只野獸實(shí)現(xiàn)了全自動流水線作業(yè)。

    植物園可能是整個花園里最安靜的一角了,言諭撫摸過盛開的花叢,小株的熱帶植物苗在陽光下舒展葉片,言諭拿起他最喜歡的藍(lán)色小水壺,順著植物的根系澆水,水量不多不少,剛剛好被植物所吸收。

    蟲族都很喜歡植物,言諭也不例外,他走到自建的工具工坊,拉開玻璃門,取出小鏟子和摻了肥料的土壤,開始給他種的植物一點(diǎn)一點(diǎn)填土,除蟲,修剪枝葉,他很專心,就像一個辛勤的園丁,樂于分一點(diǎn)時間給安靜吞吐氧氣的綠色植物們。

    他還在隔壁圈了一小片土地,當(dāng)作菜園子,在地里種了土豆和生姜,還有一些黃瓜,番茄,葡萄架,綠葉菜,他每天從軍�;貋矶紩䴘补嗨耐恋�,雄侍們說他真是有耐心,言諭會笑一笑,低頭接著做自己的園丁工作。

    言諭勞作半天,弄出一身汗,他想喝點(diǎn)水,慢吞吞走到植物園溫室的拐角,卻意外的看見了斯藍(lán),斯藍(lán)正彎腰在薔薇科花叢里摘取花枝,仔細(xì)的除去敗葉,用來做典禮上的嘉賓花束,聽見腳步聲,他回過頭,看見了言諭,微微笑著說:“冕下怎么過來了?”

    言諭朝他走過去,斯藍(lán)就把手擦一擦,他回到花園后就被送去治療傷口了,現(xiàn)在穿著低調(diào)內(nèi)斂的黑色制服,露出來的鎖骨白到發(fā)光,他有種沉靜內(nèi)斂的美,一只很能忍耐的蟲,也是一個從小就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童星,言諭對他的生平很好奇,就問了問他。

    斯藍(lán)對自己的過往沒有絲毫隱瞞,只是說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淪為不知名十八線明星,這都沒關(guān)系,他都不是很在乎,只不過星網(wǎng)上開始有討論他的帖子,因?yàn)樗潜幻嵯玛P(guān)照了的幸運(yùn)蟲。

    言諭想了想,“等你適應(yīng)了自由的環(huán)境,你再回到你喜歡的領(lǐng)域吧,當(dāng)明星也不能是文盲呀,我想你很快就會翻紅的,曾經(jīng)傷害過你的蟲肯定會大吃一驚,后悔不已�!�

    “再說吧,”斯藍(lán)溫和的笑笑,“我現(xiàn)在只想照顧您,這是我的榮幸,目前我只想做這一件事呢�!�

    言諭也不會強(qiáng)迫他什么,就和他一起打理花草,斯藍(lán)仔細(xì)裁剪了三十支薔薇,五支包成一束手捧花,言諭就把手捧花放進(jìn)自己的輪椅里。

    斯藍(lán)一回頭,他好像看見了斯藍(lán)背后有什么毛絨絨的白色毛球一閃而過。

    “那是?”言諭眨了眨眼睛,斯藍(lán)聽見了,回過身來,啊了一聲,解釋說:“是我的尾巴,冕下�!�

    他又轉(zhuǎn)過去,只見他的制服褲中間有一團(tuán)兔子一樣的毛絨球短尾巴,在黑褲子上顯得特別白。

    斯藍(lán)的資料顯示他是一只委犬枯葉蛾,有毛尾巴,現(xiàn)在看起來蓬松潔白,簡直是太軟乎乎了。

    言諭覺得很有趣,就一直盯著尾巴看,卻把斯藍(lán)看地不好意思了。

    斯藍(lán)的頭發(fā)里長出淺褐色的觸角,像流蘇一樣的梳子狀,垂下來就像垂耳兔的毛耳朵。

    斯藍(lán)蹲下來,拉著言諭的手,仰著頭看他,溫柔與寵愛在眼眶里糾纏,“我洗過澡,很干凈的,可以邀請您摸摸我嗎?”

    第57章

    言諭就被他抓著手心,

    溫順的在他長觸角須上摸了一下。

    “……”

    斯藍(lán)舒服的輕輕呼吸著,握著他手指的大手,下意識的揉揉他幼嫩的手心肉,觸角也跟著輕輕晃動,

    喉嚨間蘸在愉悅里的嗓音低沉感性,

    沙沙的輕哼著。

    治愈的力量讓他整只蟲都放松了下來,

    言諭的手,和他的脾氣一樣溫柔。

    被摸著摸著,

    他深灰色的眼睛就沉下來,

    呼吸也加重了,

    有種隱藏在靜水之下的暗潮洶涌。

    言諭正在安撫著他的精神力。

    那樣溫柔的力量包裹著斯藍(lán),所以斯藍(lán)才會覺得這么舒服,想要卸下全身的力量,

    把全部身心都給言諭保管,

    支配。

    斯藍(lán)也才成年沒多久,

    抬眸看著言諭的眼神,

    是少年雄蟲難以壓抑住的,

    赤.裸裸的喜歡,像太陽光那么熱烈,

    藏都藏不住。

    比起總以溫柔示蟲的沉穩(wěn)的哈蘇納,斯藍(lán)沒那么懂得壓抑情緒,

    他顯得有些跳脫,活脫脫還是一只愛恨都很明艷濃烈的少年雄蟲。

    蟲族的生命遠(yuǎn)遠(yuǎn)到達(dá)了三百多年,斯藍(lán)安慰自己,

    他才十九歲,

    他還有很多年的時光,可以陪伴在蟲母冕下身旁。

    斯藍(lán)這樣想著,

    心情就變得快活起來,他望著言諭的下頜,唇角,耳畔,都很精致,猶如蟲神做出來的最好的作品,他知道自己的血液在沸騰,但他還不知道這樣的目光意味著什么。

    在白塔那么多年,他每天都在訓(xùn)練體質(zhì),接受雄蟲們必須掌握的“知識學(xué)習(xí)”,他被訓(xùn)練到望著柔軟的亞雌們的時候,心里只有敬重和服從,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可他現(xiàn)在產(chǎn)生了一種陌生的心情,面對即將跨入十二歲的小蟲母。

    不是把他當(dāng)?shù)艿埽膊皇菒勰�,很難形容,那種情緒讓他感覺到小心翼翼,又感覺到難過不舍,就算在娛樂圈拍戀愛戲的時候,他也從來沒對相方產(chǎn)生過這樣的心情。

    是蟲族對冕下的天然的喜愛嗎?

    好像不僅僅是那樣。

    斯藍(lán)小小年紀(jì)就出來闖蕩,心已經(jīng)很堅強(qiáng),對他而言,美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他不在乎,他對一切美好與丑陋都心平氣和,他甚至忍得過白塔的調(diào).教,并且最優(yōu)秀那一只。

    起初他偷吃母巢的果子只是想活下去,機(jī)緣巧合下,他功成名就,然而這之后,他除了錢和虛名一無所有,現(xiàn)在,他只想先隱退娛樂圈,陪著冕下長大。

    言諭停下了,“斯藍(lán),你好些了嗎?”

    “……冕下,”斯藍(lán)的嗓音更加的低沉,他有一把遠(yuǎn)超于同齡蟲的好嗓音,“我覺得很舒服,謝謝您�!�

    “沒事的,”言諭的嗓音相比之下就很溫柔,輕輕的說,“能夠幫到你,我也覺得很開心�!�

    他看見斯藍(lán)把拉著他的那只手拿到前面來,低下頭,輕輕親吻了他的手背,那是一個規(guī)矩又親昵的吻手禮,只有一下。

    斯藍(lán)望著他的眼睛,“冕下,還會有下一次嗎?”

    “會的�!毖灾I點(diǎn)點(diǎn)頭,又抿著唇笑了,“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

    言諭漸漸的發(fā)現(xiàn),他幾乎可以讓每一只雄蟲都覺得精神放松,放松精神力的媒介有很多種,像這樣直接的觸碰,或是疏離精神力,還有在精神鏈接網(wǎng)里找到對方,都可以,他也很樂于嘗試新辦法。

    斯藍(lán)像得到了什么珍貴的承諾一樣,彎起眼睛笑了。

    言諭垂下眼簾,看見斯藍(lán)雙膝都跪在地上,妥帖的黑長褲沾上了白灰塵,勾勒出弧度勻稱漂亮的臀腿線,斯藍(lán)也并不在意,仿佛很習(xí)慣跪下這個動作。

    言諭想,這可能是白塔的規(guī)矩。

    溫室植物園里,樹隙間篩下的金葉子零碎地注在他身上,斯藍(lán)修頎高瘦,露出一截凈白的頸和兩段嶙峋的鎖骨,他看起來就是一只被訓(xùn)導(dǎo)的很標(biāo)準(zhǔn)的雄蟲,那種神態(tài)透著濃濃的服從,但是長得很好看。

    他的眉眼雋美中透著英氣,嘴唇很軟,眉毛有棱有角,頭發(fā)是蓬松自然的茶色,輕輕蓋到眉底的位置,是有些長的劉海,修建花枝的時候,他很認(rèn)真,襯得面容的美麗鋒利而慵懶,手臂肌肉卻很結(jié)實(shí)有力量,非常反差,很輕松就能把言諭抱在懷里哄。

    自從把斯藍(lán)從白塔帶回來后,他每天都比前一天狀態(tài)更好,身上猙獰的傷恢復(fù)的差不多,從外表上看,他完全是一只健康的雄蟲了。

    斯藍(lán)是一只很堅強(qiáng)的蟲,他的粉絲也正是喜歡他這一點(diǎn),在看見斯藍(lán)出現(xiàn)在蟲母冕下身邊之后,他的名氣似乎在悄然復(fù)蘇了,現(xiàn)在到處都看得到直播截下來的生圖,尤其是言諭張開翅膀低頭去拉斯藍(lán)那一張,神圣純凈,點(diǎn)贊量最多。

    落魄的大明星還是很招蟲們喜歡。

    蟲族很流行這樣的明星偶像,他們站在哪里都是青春的畫報,本質(zhì)上都是矜持而鮮活的,清爽而濃烈,信息素是渾然天成的好聞味道,聞到了,五臟六腑都跟著灼燒起來。

    言諭記得曾經(jīng)在一些路過的雌蟲身邊見過斯藍(lán)這樣風(fēng)格的雄蟲,可那些雄蟲也不像斯藍(lán)動不動就跪,白塔對于雄蟲的調(diào).教還是太嚴(yán)格了。

    言諭把斯藍(lán)拉起來,“不要跪下了,我不是你的……”

    那個詞叫什么?

    言諭迷茫的想不出來。

    斯藍(lán)溫馴的望著他,耳環(huán)搖搖晃晃。

    “雌主�!�

    即使在溫暖干燥的溫房里,他身上依然散發(fā)出毫無溫?zé)岬睦浜�,淡粉的唇色讓他看起來有一些疲憊,眼下一片鴉青,但是仍然溫柔細(xì)致地補(bǔ)充道:“冕下是想說這個嗎?”

    言諭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說:“嗯,是的,你不要那樣說,既然離開白塔,就換一種生活方式�!�

    雄蟲骨子里的臣服,很難不讓被愛著的那一方想要依賴,放肆,斯藍(lán)是他一枚歐加買回來的,更是自由的。

    言諭克制自己想要被愛的情緒,就像他希望斯藍(lán)能不要把一生賭在他身上,他真心期盼斯藍(lán)的未來能過的開心快樂,不管那時他們都身在何處,斯藍(lán)是否在舞臺上大放光彩,他都很開心。

    斯藍(lán)低頭,摸了一下言諭的頭,又放松了語氣,“也沒什么的。”

    言諭仰著頭,看著斯藍(lán),這讓斯藍(lán)突然想起星網(wǎng)上流傳過的照片,年幼的言諭站在蟲流成潮的街道上,慕斯元帥半跪下來替他換磨壞了的鞋,他也是這樣,仰著頭看慕斯。

    或許他喜歡這樣。斯藍(lán)想。

    斯藍(lán)學(xué)著慕斯的樣子,改成半跪著的姿態(tài),從這個角度能看見言諭的眼睛,讓他疲憊的心也跟著軟下來,憐愛道:“好吧,我聽您的,以后不會隨便就跪了,但是在您面前,我還是有一定的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對嗎?”

    言諭輕輕點(diǎn)頭,“當(dāng)然�!�

    斯藍(lán)默默的想,那么,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愛言諭,不論到時間的哪一個盡頭,不論要等待多久才能得到一點(diǎn)點(diǎn)回應(yīng)。

    言諭這才有一點(diǎn)開心起來,又回去把藍(lán)色小水壺和鏟子之類的小工具洗干凈,原模原樣放回植物工坊,才擦干凈手,坐上輪椅,和斯藍(lán)一起慢慢的走出植物園。

    斯藍(lán)把花束都裝進(jìn)手提袋,交給黑豹,黑豹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碧綠的豹瞳明亮威嚴(yán),雪狼和白獅這回終于愿意老實(shí)一會兒了,跟著黑豹屁股后面懶洋洋的走,沒事兒就張開嘴打哈欠。

    言諭邊走還能邊摸摸它們的毛發(fā),微風(fēng)拂過,帶來愜意的訊息。

    斯藍(lán)雙手推著輪椅,離開植物園,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來到了宴會綠坪。

    已經(jīng)有許多蟲族的權(quán)貴們在喝酒聊天了,哈蘇納在吩咐雄侍們的工作,忙里偷閑看了言諭和斯藍(lán)一眼。

    隨后,哈蘇納輕輕擰著眉頭,金色長發(fā)遮擋住他的眼尾,把黃金瞳中其中一點(diǎn)情緒遮蓋。

    他們倆離得太近了。哈蘇納默默的想,不過也應(yīng)該讓斯藍(lán)照顧冕下的。

    斯藍(lán)不熟悉帝國內(nèi)部的貴族們,對于他們的階級和喜忌也不了解,容易做錯事,說錯話,但他脾氣很好,而且身體好,少年時一直混跡在娛樂圈里練就了一身好舞藝,對于樂器也很擅長,所以他不如自己那么肅殺,卻可以是冕下優(yōu)雅的玩伴。

    什么都不能做的雄蟲,卻能陪伴在冕下身邊照顧他。這不公平。

    哈蘇納這樣想著,心里卻有一絲淡淡的難過。

    宴會花園里剛好有一架鋼琴,卻無蟲彈奏,可惜這樣莊嚴(yán)的日子,適合來一首應(yīng)景的音樂。

    言諭看見了鋼琴,也看見了身穿中央星系王庭服飾的侍者們,他倒是沒看見伊黎塞納,估計他也是很忙了。

    斯藍(lán)說:“中央星系也來了不少貴族和議會官員,帶來了恭賀的文書,伊黎塞納殿下吩咐了要鳴笛開始儀式,這樣的話,連垃圾星斷網(wǎng)的囚犯也會知道今天這場典禮。”

    言諭點(diǎn)點(diǎn)頭。

    斯藍(lán)把輪椅停在鋼琴旁,把言諭抱坐在鋼琴凳上。

    言諭的手指搭在鋼琴鍵上,指頭和琴鍵一樣白,骨頭細(xì)長,指尖紅潤,像是很會彈鋼琴的模樣。

    但是言諭抬起頭,有一點(diǎn)哀求,小聲說:“斯藍(lán),我不會彈鋼琴。”

    強(qiáng)行彈會很丟臉的。

    周圍的蟲們都把目光投向這里,他們之中雌蟲居多,雄蟲也不少,王室有規(guī)定,階級在貴族以下的蟲都不能離冕下太近,那樣他們的精神力也會給小蟲母帶來很大的壓力。

    所以,只有少數(shù)一些權(quán)勢地位很高的蟲才走近了一些,他們溫柔的說:“沒事的,冕下,您隨便彈彈,鋼琴怎么彈都很好聽。”

    言諭輕輕搖頭,還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鋼琴如果是星獸和機(jī)甲就好了,他就有辦法面對這架雪白又冰冷的古典機(jī)器。

    他對音樂一竅不通。

    聽障的他如果摘掉助聽器就是個聾人,小時候他一直都不會講話,聾人說話大多數(shù)是模糊不清的,言諭一直到了四歲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研究員們對他有些失望,但沒有苛責(zé)他,對他們而言,基因帶來的附屬疾病不可避免,這只是因?yàn)榉彩露家写鷥r,出現(xiàn)在一個試驗(yàn)品上,無需太在意。

    可這對于幼年的言諭來講非常無措,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恐懼發(fā)音,恐懼說話,一直到研究院來了一位心理醫(yī)生,她鼓勵言諭說話,并且總是對他微笑。

    就這樣,言諭漸漸學(xué)會說話。

    可是,在她離開那一天,言諭不被允許出實(shí)驗(yàn)室,就搬來小板凳,站在上面墊著腳,靜靜地通過玻璃窗看著她,獨(dú)自一個人說著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再見,阿俄伊得�!�

    阿俄伊得是神話里帶來聲音的女神,言諭就這樣悄悄的喚她,盡管他只是一個終究被遺棄了的試驗(yàn)品。

    但他感謝阿俄伊得曾經(jīng)帶給他的短暫相逢。

    言諭回過神,看著眼前的鋼琴,想要離開琴凳,“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做到。”

    但是斯藍(lán)又拉來一個琴凳,坐在他旁邊,溫和地說:“冕下,我們彈一首很簡單的歌曲好不好?我教您。”

    言諭望著他的手指,很修長,剛好能跨過12個白鍵,言諭只能跨過6個,他的手雖然長,也還很小。

    “好。”

    他還是重新把手放在鋼琴上,隨著斯藍(lán)的步驟,在左邊的低音區(qū),笨拙的輕輕彈奏。

    不算流暢的音樂流淌出來,連言諭自己都聽得出來不太好,但是周圍年長的蟲族們都用一種很慈愛的目光看著他,言諭覺得自己在給斯藍(lán)丟臉,就把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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