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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伊黎塞納對宋玉的反應(yīng)很意外,不動聲色地回復(fù)了“好�!�

    伊黎塞納清了清嗓子,讓雞飛狗跳的王庭暫時安靜下來。

    然后,他淡定的說:“冕下,不是要去軍部嗎?”

    言諭如釋重負(fù),“嗯,你也一起去�!�

    言諭也正是騎虎難下,非常感謝伊黎塞納解圍。

    好不容易和哥哥們還有伊黎塞納到達軍部,慕斯去總政廳開記者大會述職,言諭則沒有出面,乖乖留在原地等他。

    另一邊,一聲聲驚呼傳來,伊黎塞納則被軍雄們強勢圍觀,又捏又拽,確定他確實是活蟲不是喪尸標(biāo)本,捂著心臟直喘氣。

    言諭簡單的和大家講了伊黎塞納的事,表明想要給他一個王蟲的新身份。

    軍政處的軍雄們沒有異議,開啟了內(nèi)部恢復(fù)伊黎塞納軍銜的流程,并且上交報表給政務(wù)處,通達上下兩議院、軍部、政治中心、帝國主支星域大大小小共八百二十顆星球,以三軍元帥的名義,授予他王蟲的地位,并恢復(fù)他原有的一切榮光。

    六個小時后,慕斯述職結(jié)束,從辦公室走出來,胸前又多了一枚軍功章。

    是最耀眼的一枚——逼退外敵、摧毀罪惡實驗室、還全星際和平安寧,他是最大的功臣。

    全星際都在爭相報道這件事,甚至蓋過了人類社會出現(xiàn)異種的新聞。

    會議廳大門打開,慕斯和蘭諾執(zhí)行長迎面走來,有說有笑。

    蘭諾看見言諭,把文件夾交給一旁的秘書蟲,笑著抱了抱言諭,“我正要去找你們,軍部今天只有半天的工作日,下午放假呢�!�

    言言怔然:“為什么是半天?”

    蘭諾曲起食指彈了下他腦門:“寶貝,今晚過紀(jì)元年啊,明天就是新一年了,誰還上班呀?”

    原來明天就是新一年了,言諭笑了笑,“我都忙忘了,連日歷也來不及看,哥哥也不提醒我�!�

    蘭諾寬和的說:“你哥哥一定也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其實,如果你仔細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每一區(qū)都異常熱鬧,不過是帝宮很安靜,你感受不到那種氛圍而已�!�

    不止是言諭,只要是不在上班的蟲都對新年沒什么概念,每天忙的團團轉(zhuǎn),休息日都在加班,有的時候,連周六周日都會忘記,每一天都是工作日。

    跨年不是真正的新年,但也是一個全新的美好的意義,言諭一想到溫暖的夜晚,眼前晃了晃。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動容。

    言諭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像這樣還能忙里偷閑過年,簡直是奢侈的代名詞。

    慕斯的心軟成一片,攙扶著他的手臂,溫聲說:“那我們先和蘭諾叔叔去買東西,晚上回哥哥家跨年?”

    言諭彎著眼睛朝他笑,語調(diào)都飛揚起來,“好啊,都聽哥哥的。”

    一旁的伊黎塞納靜靜地說:“元帥,那我……就先走了�!�

    慕斯揉了揉言諭的頭,轉(zhuǎn)過頭,覺得這孩子的語氣很落寞,不由得彎起唇角,溫和的說:“伊黎塞納陛下,你也來吧,我們也很多年沒有這樣子待在一起過了,一起回家,好嗎?”

    伊黎塞納怔了怔,然后輕輕笑了,“好的,元帥�!�

    第101章

    帝宮。

    哈蘇納接受了王蟲的受封儀式,

    回到帝宮后,聽說了昨夜慕斯元帥回來的事。

    哈蘇納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微笑著表達了喜悅。

    之后,他去了植物園料理言諭的花花草草,

    脫下禮服,

    換上務(wù)農(nóng)裝,

    卷起袖子,給綠色植物們澆水施肥,

    他拿著言諭一直很喜歡的藍色小水壺,

    細心打理著花園、植物園、菜園子,

    這么多年,除了斯藍,他是這里第二位辛勤的勞動蟲。

    中午的時候,

    哈蘇納擦干凈手,

    離開植物園,

    回到廚房親手準(zhǔn)備午飯。

    副官傳來短訊,

    說今夜冕下不回帝宮來過新年了,

    祂留在了元帥家,今夜可能也宿在那里。

    哈蘇納愣了片刻,

    而后恍然,順?biāo)斓鼗貜?fù)了“好的”。

    他低著頭,

    怔了怔,才摘了圍裙,請各位雄侍吃了頓團圓飯,

    雄侍們有說有笑,

    哈蘇納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說話。

    下午,

    哈蘇納給雄侍們放了假,讓雄侍們回去過年。

    每一年都是這樣,但是言諭每年都不在帝宮里,蟲母冕下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場合要出席,祂手握著帝國的命脈,甚至祂的存在本身就是蟲族的信仰。

    哈蘇納就在帝宮里親手做好年夜飯,期盼著祂回來,但是祂不回來的話哈蘇納也不生氣,哪怕從新聞上看見蟲母冕下去帝國各處慰問參觀,哈蘇納也可以開心到吃掉三碗飯。

    這會兒才三點半,哈蘇納覺得時間還早,就戴上手套,拿起計劃本,自己一點一點盤點著每個功能房的作用,慢慢地收拾著偌大的帝宮。

    夕陽晚照,帝宮里靜悄悄的,哈蘇納走遍帝宮,每個角落都是熟悉的景色,長廊連著涼亭,水池里結(jié)了薄薄的冰面,冬日里也有蝴蝶,哈蘇納蹲在亭邊,看著蝴蝶在指尖翩然,這是一只翠綠色的蝶。

    哈蘇納自言自語說:“你呀,雖然不及冕下可愛,但是也很漂亮�!�

    小蝴蝶聽不懂他的話,觸須晃了又晃,哈蘇納想,如果冕下在的話,祂一定聽得懂低等級蟲族在說什么,還會開心的它們交流,撫摸它們的蝶翼。

    因為祂一直小心翼翼地愛著蟲們。

    哈蘇納垂了垂眸,寒風(fēng)吹得他發(fā)絲揚起,他抬頭看了看天,一望無際的藍色,四四方方的天,太陽和月亮從宮墻的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如此八年,不曾停歇,每一個薄暮的清晨從言諭宮里出來的時候,他看見的都是這樣的日出。

    美好,純粹,充滿希望,永遠光亮。

    和言諭一樣。

    一切未曾變過,一切都在改變。

    今天是新年夜,祂一定不會回來了。

    離別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和竹馬,也會給祂很多很多的愛,會準(zhǔn)備一桌子的菜,會點亮溫馨的燈盞,在寒風(fēng)肆虐的夜里,給他煮上一壺?zé)岵琛?br />
    不止是他們,整個蟲族都在無條件的愛著他,今夜,帝國每一個角落都在歌頌蟲母冕下的恩德,蟲們很寬容,聽說慕斯元帥回來后,很寬容地允許冕下不出席各類儀式,帝國各個機構(gòu)、包括上議院和下議院都忙瘋了。

    四只王蟲里,除了哈蘇納留在帝宮之外,溫格爾和阿加沙也代替蟲母冕下去其他星洲慰問了。

    是不是就要這樣無望的等待著呢?

    哈蘇納默默的想,我養(yǎng)大的小蟲崽,祂好像就要離我而去了。

    祂愛的蟲不是我,祂喜歡的蟲也不是我,祂的隱痛寄托在隨著伊黎塞納身上,他的心全部賦予慕斯元帥,只有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祂才短暫的屬于我一刻。

    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刻也要被剝奪了。

    哈蘇納失神的看著指尖的小蝴蝶,看著它飛遠,低頭輕輕咳了一聲,轉(zhuǎn)回身,繼續(xù)去收拾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祂不在,也要像祂在一樣。

    哈蘇納永遠的愛著祂,哪怕這份無望的愛得不到回應(yīng),他也不后悔,盡管心里的難過讓他攥緊領(lǐng)口,屏住呼吸,但是一想到言諭現(xiàn)在幸福快樂的樣子,他既覺得知足又覺得滿足。

    為祂奉獻,他心甘情愿,從不計較得失。

    帝宮里有個房間,存放了言諭從十一歲那年一直到今天的照片、視頻、直播錄像,是哈蘇納一點一滴錄下來的,甚至還有言諭小幼崽時期的錄像,從言諭剛已進入阿洛緹娜花園時怯生生的臉蛋,一直到前天晚上給言諭洗腳時,言諭低頭朝他溫柔的一笑。

    一點一滴,沁入心脾,至此,生生難忘。

    哈蘇納跪在地上整理照片,神情很溫柔,心里也柔軟萬分。

    這是祂最天真無邪的八年,全部全部,獨屬于哈蘇納一只蟲。

    夠了,哈蘇納告訴自己,還有什么不滿足?

    祂的成長,他是唯一見證者。

    祂的喜怒哀樂,全部由他承擔(dān)。

    祂的一舉一動,他銘記在心。

    祂每個輾轉(zhuǎn)不眠的夜晚,每個陽光燦爛的清晨,每個皺眉、每個微笑,他全盤接收,悉心照料。

    祂有了他,所以才健康長大。

    哈蘇納溫和的垂著眼睛,手指摸過照片。

    這張是言諭在游樂場坐太空飛椅,祂笑的像路邊的太陽花一樣燦爛,拿著棒棒糖吃的時候,那種甜從他的口腔散發(fā)到他的眼睛里。

    這張是拍立得洗出來的,言諭戴著小蝴蝶頭飾,站在粉墻前,因為不好意思被圍觀,所以很配合攝影師的動作要求。

    在拍了幾張可愛動作之后,祂不好意思地跑到哈蘇納懷里,哈蘇納還記得祂蹭著自己的脖子,小聲說,先生,你怎么不和我一起照?你陪陪我嘛,我想和你一起。

    緊接著的第二張就是哈蘇納抱著言諭的照片了,哈蘇納戴著小丑鼻子,溫柔的眉眼含著笑意,望著小言諭。懷里的小言諭開心的摟住他的脖子,叭的一聲親在他臉上,乖乖的把頭貼在他腦袋上比耶。

    記憶深處的影響一點點浮出水面,哈蘇納想,等到言諭再長大一點,就是哈蘇納拍他深夜工作的樣子了,稍微成熟那么一點的小蟲母,別樣的有魅力。

    但是一碰到哈蘇納就愛撒嬌。

    哈蘇納翻出視頻帶子,點開一段播放。

    視頻里,辦公桌前的時鐘指向凌晨三點,言諭揉了揉眼睛,哈蘇納給他送奶進來,言諭不喝,張開手,迷迷糊糊的撒嬌耍賴:“先生,我累了,要抱抱�!�

    哈蘇納沒有問他今天的工作處理完了沒有,沒有問他明天是不是急著要今晚的文件,而是放下奶,摟著他的手和瘸腳,把他從高椅上抱在懷里,擱在床上哄睡。

    言諭習(xí)慣性地把他拉到床上一起,手伸進他的襯衫里,撫摸著他的心跳,手指像彈鋼琴一樣,點著他的胸口。

    哈蘇納會臉紅,但是會縱容祂的手胡鬧。

    那段日子是慕斯剛走、伊黎塞納亡故的時間,言諭把哈蘇納當(dāng)成生命的全部,祂能抓住的唯一。

    祂生怕一松手,哈蘇納也不見了。

    哈蘇納很自私地想,如果祂能就這樣愛著我的話,該有多好。

    可是……哈蘇納心里記掛著帝國,他盼著慕斯活著,伊黎塞納也活著,這樣的話,帝國安穩(wěn),言言開心,兩全其美。

    至于他自己怎么想,

    不重要。

    這樣的視頻還有很多。

    有的早一些。

    言諭上學(xué)的野餐盒里裝滿了愛心早餐,心形的營養(yǎng)液果凍,是哈蘇納第一次嘗試自制果凍,很成功,言諭很喜歡,第二天上學(xué)分給了同學(xué),驕傲的說這是我的先生給我做的。

    有的晚一些。

    言諭量身高,據(jù)說蘭諾曾經(jīng)和他打過賭,如今言諭比他的尾巴還要長,蘭諾就答應(yīng)他帶他去星際外周游一周,回來時言諭被太陽粒子風(fēng)暴吹到生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蘭諾很抱歉,舉著攝像機錄下了自己道歉的視頻,哈蘇納安慰了他很久,蘭諾才勉強答應(yīng)離開了帝宮。

    那段視頻的后續(xù)則非常驚險,言諭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病理反應(yīng),住院了,拒絕所有蟲的探視,不吃飯,不睡覺,執(zhí)著的要拔針,就是要離開醫(yī)院。

    哈蘇納拎著飯回來看祂的時候,被一走廊團團轉(zhuǎn)的護理蟲驚到了,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情況,不顧醫(yī)護蟲們的阻攔進了病房,就在蟲們要沖進來急救他的時候,他們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誰的話也不理的蟲母冕下乖乖坐在病床上,喝著哈蘇納喂他的營養(yǎng)粥,腮幫嚼得鼓鼓的,大眼睛淚汪汪,揪著哈蘇納的袖子,可憐巴巴地不讓他走。

    醫(yī)護們這才知道,蟲母冕下鬧脾氣是因為沒有看見哈蘇納先生。

    哈蘇納哭笑不得,一邊哄一邊喂,用袖子擦擦祂的嘴角,給祂講笑話逗祂開心,順理成章地把小蟲母哄回被窩里繼續(xù)打針,一共半個月,哈蘇納沒有再出過病房。

    哈蘇納坐在地板上,看著視頻,溫柔的笑著。

    面對小言諭,還能怎么辦?

    慣著唄。

    時間漸晚,哈蘇納看得眼睛酸,滴了眼藥水,準(zhǔn)備去做一只蟲的年夜飯。

    不過通訊儀突然響了起來,哈蘇納接起來。

    “喂?”

    “哈蘇納公爵,或者我應(yīng)該叫您,王蟲陛下?”

    “都可以�!�

    哈蘇納輕聲說。

    他的一切,都是祂給的,所以怎么稱呼他都可以。

    “好的,王蟲陛下,我們還以為您不會接電話了。是這樣,我們帝宮情報局在網(wǎng)絡(luò)巡邏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段IP地址來路不明的視頻,試圖黑進我們的星網(wǎng),被電子蟲及時抓取出來了�!�

    “嗯,然后呢?”

    “這段視頻,與冕下有關(guān)……您最好有點心理準(zhǔn)備。”

    哈蘇納靜靜地跪在地上,長發(fā)像蜿蜒的金色河流一樣披散在地板上,夕陽余暉灑在他身上,屋子里一片寧靜,只有時鐘嘀嗒流轉(zhuǎn)的聲音。

    他鎮(zhèn)定地打開那段視頻,心里卻祈禱著不要是什么傷害到言言的內(nèi)容。

    否則他會當(dāng)場精神力爆發(fā),沖去銀河系殺人。

    視頻一開始,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有著綿軟的黑頭發(fā),很長的黑睫毛,皮膚像牛奶一樣白膩膩的,又胖又短的小手像卡通片里的人物,小腿蜷在一起,看得出來是一個男嬰。

    哈蘇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想,這是言言。

    視頻分為幾段,從時間排序上來看,是根據(jù)嬰兒的生長發(fā)育周期來決定的拍攝。

    【大家好,這里是聯(lián)邦實驗樓,我們是“殺神計劃”的組織者和實驗人員,這是我們進行的第一次實錄。】

    【這個孩子是我們參與實驗的三萬個胚胎育成嬰兒里唯一存活下來的幸存者,我們很高興,院長為他取名為“殺神一號”,當(dāng)然,他是消滅蟲族的秘密武器,所以,這次試驗計劃保密。】

    畫外音說:“主任,可以開始了嗎?”

    “嗯,開始吧,這孩子又開始哭鬧了,有點煩�!�

    “孩子都是這樣的……好吧。”

    【主控中心,這是殺神一號出生第一周日志:

    我是記錄員1。

    言諭有卓爾不群的殺傷力,但是今天,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治愈屬性,實驗員36在被蟄傷后意外觸碰到了一號,傷口以0.1cms的速度愈合,這簡直是個奇跡,我想我們可以用他來代替現(xiàn)代外科醫(yī)學(xué)�!�

    畫外音說:“不可以,他違反了人類倫理,不能被公之于眾。”

    “好的,主任,我以后不會再說了�!�

    哈蘇納看著小言諭輕輕顫抖的眼睫毛。

    心如刀絞。

    這個很小的崽還不知道未來要遭遇什么。

    快樂的、悲傷的、生與死的抉擇、一個帝國的考量。

    甚至是蟲族的愛慕。

    哈蘇納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往下看。

    【主控中心,這是殺神一號出生第一月日志:

    我是記錄員26。

    第一次模擬實驗失敗,他不能離開氧艙獨自生存,他的皮膚太嬌嫩,一點碰撞都會讓他受傷,身體各個器官虛弱,需要時刻檢測心率以防猝死。

    這孩子有許多殘疾,有很嚴(yán)重的聽力障礙,我們無法矯正,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實驗樓周圍的天氣會隨著他的心情改變。不僅如此,他確實可以輕松摧毀物體,昨天剛購進的儀器被他弄亂碼了,但他很乖,說實話,我有點喜歡他了�!�

    哈蘇納也見過言諭幼崽時期的樣子,從心底里贊同這句話。

    他的言言,是全星際最最可愛的寶貝。

    他連弄疼祂都舍不得。

    【主控中心,這是殺神一號出生第一年日志:

    我是記錄員49,我叫柳峰。

    沒錯,如您所見,我已經(jīng)是接手他的第49個實驗員了,他對其他人的精神狀態(tài)影響很大,搞得許多實驗員自己辭職,都不忍心用他做實驗了,因為他沒有聽起來那么恐怖。但對我來說,他只是實驗品,他讓其他人心軟,這本身就是一種恐怖現(xiàn)象。所以,我將會接手他的觀察周期,今天是觀測他的肢體再生情況,他的腳被攪碎后確實再生了,但是依然是殘疾的,所以,肢體再生訓(xùn)練成功,也不算成功,下一項測試大概會在下個月,測試他的異能種類�!�

    哈蘇納捏緊了手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的言言!他們都沒有憐憫之心嗎?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忍心斷了祂的腳,任由肢體再生?

    可是他們還說言言是萬分之一的存活者,難道……這種實驗還進行了很多次嗎?!

    接下來的視頻被掐斷,換成了言諭五歲那年的一段心理疏導(dǎo),哈蘇納忍著心里滴血一樣的疼,看了下去。

    那是一位溫柔的女人,也許,她也是言諭得到過的唯一的安慰,她隔著小桌板,親切的問言諭為什么不肯開口說話?“寶貝,你雖然聾,但又不是啞巴,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教你說話�!�

    在她的溫柔語調(diào)中,言諭接受了她的邀請。

    時光在一剎那按了加速鍵,一幕一幕像是人類電影里失色的蒙太奇,三百六十五張幻燈片記錄下這個孩子的成長,他孤獨而倔強,溫順而柔軟,所有的所有都是哈蘇納從未見到過的往事。

    是連言諭自己都不記得的沉痛往事。

    哈蘇納看完了這條視頻,顫抖著手,把通訊撥回帝國情報局。

    “……能找到這段視頻是誰發(fā)來的嗎?”

    情報局的工作蟲:“您先別著急,只要不讓冕下看見,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可以定位出現(xiàn)階段人類聯(lián)邦實驗樓的現(xiàn)地址。但是您知道,人類世界也不太平了,異種肆意橫行,他們也有可能搬離現(xiàn)住址。”

    “好,”哈蘇納忍著怒火說,“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不許給任何蟲看�!�

    “是的,您放心。我們確定他們發(fā)來這段視頻的目的是向我們宣戰(zhàn),他們?nèi)匀徊幌胱尅皻⑸褚惶枴钡拿孛鼙汇y河系發(fā)現(xiàn),所以想震懾我們,或者讓我們殺死蟲母冕下�!�

    那邊笑了一聲:“開玩笑,我可愛死我們冕下了,就算祂前身是試驗品又怎么樣?重要的是當(dāng)下,祂是蟲族最睿智的帝王,我們?yōu)槭裁床粣鄣k呢?”

    “王蟲陛下,您放心吧,我這周就不休年假了,盡快給您回復(fù)�!�

    “……謝謝�!�

    情報局那邊受寵若驚,連連說這是應(yīng)該的,然后,通訊掛斷。

    哈蘇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他跪了太久,腿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他搖晃著站穩(wěn),走到窗邊,一點點變?yōu)橹窆?jié)蟲的模樣,爬上了宮殿頂端。

    宮殿頂層冷風(fēng)颼颼,哈蘇納一坐下就變了回來,金發(fā)揚起,白皙的臉頰被冷風(fēng)凍成冰白,出神的看著遠方漆黑的天空。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雨?

    哈蘇納摸了摸臉,一片潮濕,怔怔地望著夜空里的云。

    今夜月朗星稀,零點鐘聲一過,蟲族各地燃放起了燦爛的煙花,在天空中怦然炸開,哈蘇納抱著膝蓋,煙花剎那間映亮了他的臉頰,眼里蓄滿的淚光一點點閃爍。

    哈蘇納一只蟲守著空無一蟲的帝宮,看著純白無暇的月亮,高懸在星云之上,心里依依憐惜著言諭的往昔。

    第102章

    中央星系軍政處下屬第一軍部,

    軍雄家屬別墅區(qū)。

    忙碌了一下午準(zhǔn)備的年夜飯進了肚子里,溫暖的氣氛仍在延續(xù)。

    煙花像彩綢一般絢麗多彩,零點鐘聲還有十分鐘就要敲響,言諭被哥哥們投喂到走不動路,

    只好懶洋洋地窩在窗邊的軟椅上,

    杵著下巴,

    打開光腦,看見來自于蟲族四面八方的恭賀一疊疊送入主機處理器。

    主機處理器里都在炸煙花,

    一串串別致的代碼從郵件里彈出來,

    讓他的光腦變得無比喧囂,

    變著花樣彈出一顆顆愛心。

    言諭無奈的笑了笑,沒有生氣有蟲黑他的系統(tǒng),蟲們也只是想讓他開心,

    費盡心思討他歡心而已。

    正值新年,

    帝國到處一片喜氣洋洋,

    基本上每只有頭有臉的蟲都在砸錢買禮物,

    蟲母冕下帝宮外的禮儀司都快忙瘋了,

    這種全蟲族獻禮的盛景已經(jīng)幾百年沒見過了,蟲們對蟲母冕下的寵愛簡直到了一個無法理喻的程度,

    星網(wǎng)上甚至開了專題樓來曬禮物:

    1L:“這顆高等星球不錯,蟲母冕下肯定喜歡,

    買了!送祂當(dāng)后花園!”

    2L:“蜂族軍械廠剛造出來一批SS機甲?還搞饑餓營銷?誰不知道冕下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駕駛機甲打架?買!”

    3L:“這什么?限量搶購?管他是什么,我買買買買買買買爆��!”

    4L:“新興起的qing趣用品產(chǎn)業(yè)基地似乎一夜爆紅?很好,

    但是最適合雄蟲的款式都賣光了?不行,

    給冕下也定做一份!回頭讓設(shè)計師根據(jù)蟲母冕下的喜好,量身打造多種道具,

    想必冕下春心萌動,再也不會那么禁欲了!”

    言諭一條條翻過去,冒充路過的蟲給點贊,唯獨猶豫著沒給qing趣用品那條點贊。

    但是點開了里面的圖樓。

    言諭:“……”

    不懂,但是大開眼界。

    真的不是什么訓(xùn)雄蟲套裝嗎?那種褲子真的能穿?尾鉤都藏不住!

    言諭想刪除這條瀏覽記錄,反而發(fā)現(xiàn)失敗了,只能無奈的認(rèn)了。

    如果說,這些禮物只是各族蟲們對于蟲母的喜愛,目的是想要讓全星際知道蟲母在蟲族的地位,那么從個蟲私心角度上講,就是純粹為了蟲母能在成年期之后吃得好、睡得好,過得舒服,逐漸成為被全族精心呵護著的嬌氣的王。

    因為事實和想象總是存在巨大的差異,他們的王一點也不嬌氣,凡事親力親為,實在是個工作狂,太敬業(yè)了,甚至連私蟲生活也透明,每年遞交到中央星系首都星的約會申請數(shù)量像海一樣洶涌,全部被挑挑揀揀駁回了。

    想預(yù)約和蟲母冕下見一面都難。

    星網(wǎng)上熱議的話題還有一個。

    #四位王蟲陛下今天仍未有蟲拔得頭籌#

    意思就是說四只雄蟲沒有一只能打的,至今沒讓冕下公開心動。

    評論區(qū)紛紛展示了物種多樣性,讓言諭見識到了蟲們奇奇怪怪的內(nèi)心,蟲們表示想要讓蟲母冕下每天無事可做,被關(guān)在母巢里,一心一意談戀愛,真正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言諭對此表示不接納,這個宏偉的愿望,光是上議院這個月就收到了三萬封郵件,希望冕下能夠回到母巢享樂生活。

    下議院收到的議案就更離譜,希望蟲母冕下能和王蟲們生一些小蟲崽就更好了!蟲族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蟲的溫柔冕下,怎么可以沒有子嗣,還那么禁欲?!

    上下兩議院每天都在把頭別在褲腰帶上干活,軍政處和軍部聽說了之后,偷摸摸在星網(wǎng)上發(fā)起了投票,給四位王蟲的上位投票。

    言諭看見的時候差點氣笑了。

    四只雄蟲的投票率不相上下,目前,占據(jù)榜首的是哈蘇納公爵,畢竟這位是蟲母冕下從小到大的專屬雄侍。

    第二位是阿加沙,因為他身體棒,一看就有能生的基因,這種雄蟲上戰(zhàn)場打仗是一流,裝盤子里當(dāng)下酒菜也是一流,軍部上下都喜歡阿加沙的身材,

    第三位是溫格爾,沒有蟲不喜歡溫文爾雅的紳士雄蟲,盡管溫格爾近期忙于家族內(nèi)政,但蟲們?nèi)匀粵]有忘記他。

    第四位是“死而復(fù)生”的伊黎塞納,排到最后一位的理由是“身體欠佳,估計不行”,生怕他功能受損,不能伺候好尊貴的蟲母冕下。

    評論區(qū)為了四位王蟲的排位都快打起來了,言諭語塞,不過他看著哈蘇納的名字,心里一暖,撥了個通訊過去。

    “先生?”

    “……寶貝?怎么了?”

    哈蘇納的聲音溫柔沙啞,溫軟的寬縱著祂。

    一如既往。

    言諭輕輕笑著,“先生,新年快樂,今年是我們沒能在一起過年的第九年,我很抱歉,每一年都與您失約,只能年后再見了�!�

    伊黎塞納在陽臺外靜靜看著祂的背影。

    天幕落下麥穗一般的煙花流蘇,盛大而美好,蟲族的帝王站起來,半倚靠在陽臺欄桿上,美麗的青年微微笑著,說話的語調(diào)軟綿綿的,手指在空中無意識的抓著空氣,像是在和電話那頭的蟲撒嬌,或是說些親密的言語,偶爾會被逗笑,看起來很開心。

    伊黎塞納猜到對方會是誰,除了哈蘇納公爵,沒有蟲能讓言諭用這種語氣說話。

    伊黎塞納回想起回來那一夜,言諭的發(fā).情期第一晚,喊的是哈蘇納的名字。

    嫉妒如雨后春筍一般生長出來,催生了心底最柔軟也最見不得光的情感。

    愛是共享還是獨占?愛是忍讓還是是逼近?是成全還是魚死網(wǎng)破?是蟲咬蟲兩敗俱傷,還是和和美美不計較得失?

    或許都不是。

    伊黎塞納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痛恨自己是只蟲族,而不是可以合法結(jié)成一雙伴侶的人類,他永遠做不到和其他雄蟲共享最愛,他沒那么大度,不愿意退那一步,也做不到哈蘇納那樣坦然的愛,他自認(rèn)卑劣。

    蟲母冕下只是單純的站在那里,就讓所有蟲想要把自己有的全部奉給祂。

    所以這一生,注定要在忐忑不安中渡過了吧?

    伊黎塞納想,他就要像日夜不眠、時刻巡邏領(lǐng)地的野獸,夜不安眠、食不飽腹,打起十二萬分警惕,蟲母喜歡誰他都可以逼迫自己接受,但是,一旦蟲母有想要逃離他的念頭,他會像瘋子一樣把祂抓回來,圈在翅膀里,禁錮祂的行動,懇求祂不要離開,不要丟下自己不管。

    隨便言諭怎么看他,他早就在墮入深淵那一刻壞掉了,雄蟲最原始的本能就是為了蟲母而活的不是嗎?野生蜂族的雄蟲甚至只有交.配一種功能,蟲母用過雄蟲就丟,甚至連尾針都被折斷。

    伊黎塞納挽起雪絲襯衫袖口,扯松領(lǐng)巾,高挑的身軀緩緩走過去,他清醒地聽見了通訊那頭哈蘇納的聲音,可是一開口,語氣就晦澀不明。

    “言言,你在和誰通話?”

    言諭還在說話,聽不出他語調(diào)里隱忍的瘋狂,很好脾氣的用脖子夾著智腦,給伊黎塞納比劃著,"先生"。

    伊黎塞納專注的望著他。

    蟲母那雙在夜空下眼波流轉(zhuǎn)的桃花眼帶著笑意,白皙的臉頰帶著些病氣,單薄而美麗,像一支嬌生慣養(yǎng)的溫柔白玫瑰,偏長了一身倔強的刺。

    任何蟲想靠近祂,就得付出代價。

    伊黎塞納攥住言諭清瘦的手腕,言諭愣住了,說到一半的話突兀地停下。

    那雙手蒼白、修長、骨骼突出,緊接著,更多的“手”抓住了言諭的腳踝,盡管這些“手”類似于五指的形狀,但它們僅僅是伊黎塞納的精神力演化成的肢體,本質(zhì)上是透明的,不存在的。

    “冕下?”哈蘇納察覺到言諭的沉默,問,“您怎么了?”

    言諭攥著智腦的手仍舊平穩(wěn),不動聲色地說:“我沒事,先生,您先掛了吧�!�

    伊黎塞納不理會那智腦,用這些肢體把蟲母包裹起來,數(shù)個蒼白的觸足圍繞在青年瘦弱的身軀旁,或是握著他的小臂,或是勒住他的腰,其中一只卷起智腦輕輕擱在一旁桌子上,卻沒有掛斷。

    言諭看了他一眼,探出身子去按掛斷鍵,然而,禮服縫制的工藝并不那么牢固,一拉扯就裂開,雪金的蟲母紋在皮膚上熠熠生輝,鮮美的玫瑰遍布目所能及的每個角落。

    煙花仍在燃燒,今夜不眠不休,伊黎塞納把他勒回來,藍眼睛看著他說:“有傳聞?wù)f,法拉米冕下的蟲母紋是蟲族難得一見的美景,但是在我看來,您的蟲母紋才是最漂亮的�!�

    言諭躲不了,只能低聲說:“伊黎,你又發(fā)什么瘋?”

    言諭在蟲母精神海里探索他的精神力,發(fā)現(xiàn)伊黎塞納的精神力在急速飆升,但是精神狀態(tài)平穩(wěn)。

    “我很清醒�!毙巯x低頭,用鼻尖親昵著蟲母紋,這只是他高等級肢體的動作,另一邊的觸足迫不及待地尋找溫暖的巢穴,剝開絲線斷裂后的流蘇,貪婪鉆進曾暫住過的腔體。

    伊黎塞納說,“我清醒的認(rèn)識到,我有多自私,多舍不得和其他雄蟲共享您�!�

    病弱的蟲母感覺到一片恍惚,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感官上,祂知道自己在被觸足占有著,薄的像一張紙的生.殖腔再度被占滿,雪金的蟲母紋開始變化,高高鼓起來,有一點變形,腔囊里空蕩蕩,緩緩被注入了一些雄蟲的信息素。

    言諭理智而清醒地感知著,祂無法昏迷過去,祂甚至能感覺到腔體本身的變形,至少有兩……不,三條觸足在里面盤旋。

    陸陸續(xù)續(xù)的,蟲母整個生殖腔的突破口壁打開了,好像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圓鈍的環(huán)狀,像可以容納一枚三厘米的球。

    這里到處充盈著溫和的分泌液體,如果有蟲卵,那將是蟲卵最依賴的溫巢。

    蟲子們有出生前的記憶,躺在那里,甚至可以聽見母親的心跳。

    因此,高等級蟲族才會被蟲母控制,他們才會愛他們的母親。

    這種本能從初代蟲族一直延續(xù),共享母親是一個共識,因為蟲母只有一位,任何一只雄蟲產(chǎn)生想要獨占蟲母都是不可饒恕的,他們會被燒死、殺滅、再也得不到親近蟲母的機會。

    言諭知道,伊黎塞納也知道。

    但他們都沒有履行傳統(tǒng)。

    伊黎塞納低聲說,“我可能是個異類,我想要獨占您,我不配當(dāng)一只雄蟲�!�

    言諭想說什么,但是又說不出來,汗開始冒出來,蟲母的環(huán)狀結(jié)構(gòu)像可以伸縮的皮套,將觸足一點一點收納進去,倒長的絨毛像是細密的刷頭,輕掃過和蟲母冕下一樣溫柔的壁面。

    它迷戀蟲母所能賦予它的縱容、溫度和愛護,而蟲母注定不會用這種方式折斷它,祂不會,也不能,祂的組造天生適合雄蟲棲息繁衍,祂于此事上富于寬容,天生柔韌,所以耐磨。

    昨晚的試探讓它們輕車熟路,盡管還有些難通過,但蟲母一向不為難它們。

    言諭頭腦清醒,他認(rèn)為,他自己是他自己,而祂是祂,他不會被蟲母意志力所左右,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是因為對方是伊黎塞納。

    蟲母被高高揚起,捉住窗紗,在驚詫里靜止了片刻,圓環(huán)正處在被撐開的過程里,言諭能感到邊緣的拉扯感,就這一會兒的安靜,讓雄蟲的觸足慢慢又往前延伸了許多。

    “這里本該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币晾枞{溫柔的說,“蟲族最向往的居住地,就是冕下的這里。”

    “但現(xiàn)在,祂被我的觸足占據(jù)了位置,實在抱歉。”

    言諭不斷發(fā)抖,顯然是不想出一點聲音,他的瘸腿成了最大的累贅,用不上一點力,整個軀體都被蜂類的觸足支起來,頭差點挨在天花板上。

    白銀長發(fā)的雄蟲抬頭望著蟲母,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癡,無法承受對祂無時無刻不在誕生的迷戀,言諭一直不說話,他溫柔而強大的默然隱忍,讓雄蟲漸漸地想要聽祂說點什么了。

    伊黎塞納緩慢的眨了眨眼,輕聲說:“冕下,您怎么不說話?”

    言諭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絲毫都不愿意讓氣音從口腔里泄露出來。

    祂說不出來此情此景有多狼狽,房間就這么大一點兒,言諭為了不掉下去,只能一只手扶著觸足。

    但是這樣祂根本無法打手語,只能用膝蓋,抵住不斷往生殖腔里慫恿的觸足,勉強抬高自己。

    因這一個動作,伊黎塞納眸光沉沉。

    言諭垂著眼眸,艱難的比劃著:"不要叫我、冕下。"

    伊黎塞納卻在這奇異的兩個字里獲得了無比的滿足感。

    “冕下�!彼p聲說。

    “我尊貴的蟲母冕下�!�

    言諭閉上眼睛,藏起烏黑的眼眸,斂下所有的情緒。

    “我偏這么叫您,”伊黎塞納低聲說,“您是蟲族百忍成王的蟲母,是萬千寵愛的王,為什么不愿意聽這兩個字?”

    “還是說,您只是不想在這種時候聽見呢?”

    言諭猛地睜開眼,汗水從額頭低落在眼眶里,祂承認(rèn)自己情況特殊,以至于祂沒抗拒伊黎塞納的舉動。

    但是,祂的背堵在門上,門外哥哥們在收拾屋子,打掃塵灰,絕不可以被哥哥們聽見。

    “冕下。”伊黎塞納輕聲說,“您是我們的母親,不要那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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