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淼淼面色正經(jīng)，“不行，我小弟昨天被你們那樣子欺負，一句忘了就想罷了？”
“我們哪里欺負他了，昨天他還把我打傷了�！�
“如果你們不誣陷他拿東西，他會打人嗎？走，現(xiàn)在就去老師那里評評理�！�
溫淼淼話說完，里頭傳出錄音磁帶放出的搖滾歌曲，英文唱的歐美風，隨即陶石也出來，“要吵出去吵，不要影響我聽音樂�！�
宿舍里都知道陶石有個習慣，聽磁帶時，非常不喜歡別人干擾。
真沒人敢說話。
可就在陶石轉(zhuǎn)身回去時，溫淼淼說了一個英文名字，作為一名娛樂從業(yè)者，這首經(jīng)典的搖滾歌曲她早就聽過。
陶石卻驚訝得話都說不完整，“你……你怎么知道這個？”
溫淼淼看著他，內(nèi)心一陣愜意，她知道搖滾的時候，他恐怕還在玩泥巴。
她不僅說出歌曲名字，連歌手以及另外一首代表作也說了出來。
陶石由驚訝變驚喜，“你也聽說過搖滾？”
越是這樣的大場面，溫淼淼越是淡定，輕描淡寫地說：“知道啊，搖滾音樂我還玩過。”
“你玩過？怎么可能，你不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嗎？”
“鄉(xiāng)下不是你有優(yōu)越感的理由？”淼淼心生一計，“這樣吧，我和你打賭，假如我玩搖滾玩得比你好，你就認我小弟做大哥，往后他要是在學校里被欺負一點點，都是你的責任�！�
一直未開口的溫偉國終于忍不住，“姐，你不要亂說。”
“是啊，小妹，什么叫搖滾，咱們聽都沒有聽過啊”，溫芳芳小聲套在她耳邊勸告。
溫淼淼卻不動聲色，又問一遍，“怎么樣，你敢不敢賭的？”
她看人還算準，尤其是像陶石這樣的二代，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所以她斷定陶石肯定同意。
果然下一句，他就松口了，“怎么賭？”
“你有吉他嗎？”
“你還知道吉他？”
溫淼淼：“找?guī)讉�喜歡搖滾樂的，讓他們做評審怎么樣？”
陶石也顧不上其它，立馬就要帶著溫淼淼往他的搖滾基地。
首都一圈喜歡玩搖滾樂的幾乎全都聚集在這里了，但大多都是男人，而且都挺有錢，他們自詡是這個時代的引領者，想法和做法跟其它人都不太一樣。
看到陶石帶一個陌生女人過來，為首的二哥最先調(diào)侃，“石子，這是你馬子？”
“二哥，她說也喜歡搖滾�！�
二哥還沒說話，后面正在擺弄樂器的三個人先笑出聲，“妹妹，哪里來的，你知道什么叫音樂嗎？”
溫淼淼最愛干的就是打臉，她圍著鼓架走半圈，盯得坐在上面的人一臉迷惑，淼淼擺了擺手，請他出去，自己坐了過來。
雖說好久沒有碰過這東西，十多年前，為追趕潮流，她可是組過樂隊的，那點技術，用到現(xiàn)在還不綽綽有余。
一陣有節(jié)奏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溫淼淼最愛的一位香港組合的經(jīng)典歌曲，根據(jù)時間線，這首歌現(xiàn)在還沒出來，所以她只攫取其中的高潮幾句。
音樂簡單，節(jié)奏帶感，一圈人全都難以置信盯著她看，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他們玩了好多年，第一次知道原來普通人也能打出這樣好聽的搖滾樂。
溫淼淼就靠著短短一分多鐘，成功逆轉(zhuǎn)這些人對她的印象。
原本陶石在這個圈子內(nèi)，屬于食物鏈的最下端，要不是他家里有錢，估計這些人都不愛帶他玩。
這是第一次，好幾個爭著問他從哪里找來的溫淼淼。
陶石總不能實話實說，虛榮心讓他撒了謊，“她是我?guī)煾�，水平自然不差的�！?br />
溫淼淼從后面拍拍她的肩膀，“乖徒兒，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
原本說好是去比唱搖滾樂讓二哥他們做評審的，結果溫淼淼靠著一段音樂，成功征服好陶石。
溫偉國和溫芳芳還在外面等著，溫芳芳更是急得一頭汗。
第57章
扣押派出所。
溫偉國安慰著溫芳芳，
“大姐，你別太擔心，陶石雖說性格不好，
到底還是我的同學，等下我再和他道個歉，
讓他不要和二姐計較。”
溫芳芳轉(zhuǎn)身將他抱住，
眼淚簌簌往下流，
他們?nèi)叶家詾闇貍谑锥歼^得很好，錢梅花更是到處宣揚他是首都的大學生，
沒想到他在這兒受盡同學的欺辱。
“小國，
不想念就不要念了，
咱不在這兒受罪，你跟姐姐回家，姐姐帶你回去�！�
溫芳芳真想帶他回家，大不了回去找個工作，那么多跟他同齡的年輕人在海城那小地方不也活得好好的，
到時候她再讓錢文軍給他找個工作，在家人眼皮底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多好。
但從走出家的那天開始，溫偉國就沒想過再回去，
他還有理想和志向沒有完成，
不過聽到大姐這席話，他眼眶也不禁濕潤。
正當兩姐弟抱著哭成一團時，
溫淼淼帶著陶石出來，見此情況，匆忙走過去，“大姐，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溫芳芳轉(zhuǎn)頭不好意思擦著眼淚，
主要不想在陌生人陶石面前哭，“不礙事，和小國說了會兒話，你怎么樣，怎么那么沖動啊，這地方一看就不是我們能來的。”
溫淼淼眼睛帶笑，“我自然是贏了，陶石，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往后我弟弟在學校出任何事情，我都要找你的�！�
陶石對溫偉國還真沒好印象，屬于搭理都懶得搭理他的那種，但這些都不重要，“要我答應也行，你必須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淼淼：“愿賭服輸知道嗎？”
“我想認你做師父�！彼行﹦e扭地說。
溫淼淼一樂，“我沒見過拜人為師，態(tài)度還這么強硬的�！�
陶石臉色稍顯燒紅，“我是誠心想跟你學打鼓，我看你剛剛打得很好。”
“行啊，但學搖滾靠得是天賦，我教不了你什么。”
聽到她允諾下來，陶石這才放心。
但后面溫偉國還是換了宿舍，換個更加清靜的環(huán)境繼續(xù)學業(yè)。
這些都是后話，自從那天開始，陶石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上了溫淼淼。
她們?nèi)ナ袌稣劦暮献鞣b生意倒是很順利，此時私有化經(jīng)濟剛開始進行，做服裝的人不少，一到那邊說明來意，就有人主動過來詢問，價錢給得合理，當天就定了下來。
晚上，溫淼淼和溫芳芳住在旅社里，到第四天時，溫芳芳終于忍不住了。
“二妹，咱們什么時候回去啊，這馬上都快出來一周了，大寶一直放在媽那邊我放心不下，嬌嬌肯定也很想你�！�
想到嬌嬌和沈星辰，溫淼淼心不自覺軟了下來，這些天她根本不敢想他們，一想到恨不得立馬能回去。
好在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溫淼淼翻出賬本，初步規(guī)劃是一個月運一次貨到海城，每隔三個月到半年她會親自過來一趟，賣衣服必須要隨機應變，適應市場。
晚上，溫淼淼去首都的百貨商場買衣服，這是她答應嬌嬌的，回去給她帶新衣服。
雖然比不上幾十年后，首都依舊是目前最繁華的都市之一，到了傍晚，街上熱鬧起來，不少攤販都知道擺夜市。
溫芳芳這兩天累著了，所以只有她一個人逛，買了衣服和一些紀念品，回去的時候八點還沒到，街上不少店鋪已經(jīng)打烊了。
等她到旅社門口時，見陶石正站在門口等著她，身上還穿著那件皮夾克，四處張望，見到溫淼淼，焦慮的表情松懈下來。
淼淼只覺得一陣頭疼，這幾天陶石不知道找過她多少趟，為了溫偉國的安全，她又不能避著他，要怪就怪自己太優(yōu)秀了。
幸好馬上要回去，溫淼淼手里拎著袋子，打起精神，正笑臉迎過去說話，陶石反倒先開口，“師父，你要回家了嗎？”
“對啊，我出來好些天了，愛人和女兒都在家等著我呢�！�
陶石兩眼灰蒙蒙的，“你結婚了？”
在他來看，喜歡搖滾的人都是與眾不同，不會拘泥于現(xiàn)實，怎么能這么快結婚，墮落于塵世之間？
溫淼淼笑道：“我不僅結婚，孩子都很大了，不過你放心，后面我還會來首都，只要過來，我一定會找你的�！�
“不行！”陶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玩搖滾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個志趣相投，還能帶領著他前進的人，怎么能才相處幾天就放她離開。
陶石絕不允許，他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隨著性子慣了，壓根不會往深處想，只會站在自己角度。
“我不讓你回去，你放棄那邊的家吧，大不了在這里我重新跟你結婚�！�
小伙子看起來也不像個智障，怎么盡說胡話，溫淼淼被氣得都不想反駁他。
“你先讓開，讓我把這些東西放回去�！�
“你愿意跟我結婚嗎？如果愿意的話，我明天就跟我爸媽說�！�
“不愿意”，溫淼淼克制地說道：“我跟我的愛人很恩愛，我的女兒很可愛，我為什么要跟你扯上關系，咱倆才認識幾天而已�！�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對不起，陶石同志，我對你爸是誰沒有興趣，這樣的話我希望以后不要聽到�！�
她多一眼都不想瞥他，拎著東西趕緊進了旅社，溫芳芳正在房間里看電視，見她回來，趕緊站起來，“淼淼，剛剛那個男人又過來，還兇巴巴問你在哪里。”
估計就是溫芳芳告訴他她們要回去，原本淼淼只想臨走前留下一封信的。
不過說開了也好，不然她怎么知道陶石這么奇葩。
這個插曲溫淼淼沒有當回事，火車票他們已經(jīng)買好，明天晚上九點二十的，也就是說還有一天時間，她們打算再去大學看一趟溫偉國，然后考察下北京市場最受歡迎的服飾類型，再好好逛一逛。
溫芳芳一直念叨要走，這下真要走了，她躺在旅社床上，看外面的燈光亮起，又有些不舍，“首都真的好不一樣，我們那兒天一黑，外面全黑了，還是首都好，晚上都能見著光亮�！�
“等以后放假，我們可以帶著大寶和嬌嬌一起過來玩，只要賺到錢，首都就不會變得遙遠�！�
溫芳芳不放心地問：“淼兒，我們真的能辦好工廠嗎？”
“姐，合同都簽了，我們沒有回頭路，再說你這次來首都，能看得出來，現(xiàn)在抓住機遇，下海經(jīng)商的人有很多。”
這回溫芳芳確實見到世面，想到往后能帶著兒子來這兒，大寶見到這新奇玩意肯定會喜歡，她渾身充滿干勁。
迷迷糊糊睡著中，溫芳芳聽見外面有一陣敲門聲，再睜開眼，外面已麻花亮，東方的魚肚正白，敲門聲又響幾下。
溫芳芳和溫淼淼默契對視一眼，淼淼大聲問：“誰��？”
“溫淼淼同志住在這里嗎？我們是派出所的，她涉嫌走私販運，需要現(xiàn)在立馬跟我們走一趟�！�
起先溫淼淼沒有當回事，八十年代的騙局都這么劣質(zhì)嗎？直到旅社老板過來，說警察證件齊全，她再不開門，他們就要闖進去。
淼淼這才覺得事情大了，溫芳芳嚇到癱瘓，怎么就那么倒霉，他們才出來幾天，都進了好幾次派出所。
溫淼淼安撫著：“大姐，先別慌張，我行得正坐得端，會還我清白的�！�
只不過一推開門，兩個穿著警服的人就將她從后面拷住，拿出一份文件，“懷疑你跟一起海外服飾走私案有關，請協(xié)助我們?nèi)フ{(diào)查。”
“可以，走之前我能和我姐說句話嗎？”
“就在這里說�！�
溫淼淼小聲告訴溫芳芳，“姐，我沒事，你先冷靜一下，在旅社等消息，要是我到晚上都沒出來，你明天按照這個地址找人，這是星辰給我的，切記不要慌，咱們兩個人必須有一個要確保沒事。”
溫芳芳哭著點點頭，“我在這里等你。”
溫淼淼一大清早莫名其妙被帶上派出所，到了后她才知道，原來是跟她簽訂合同的這老板，渠道是通過走私的，昨天剛被抓起來，為了抵罪，供出一串人，跟他交情不深的溫淼淼成了第一批，而且他們還有合同在，懶都懶不掉。
任憑她再怎么解釋，派出所的人都不相信，有時候真相也不是特別重要，走私在這個時候是大忌，上面一直有查，好不容易掀起一伙，這些警察也想著立功，溫淼淼這樣的外來妹，順理成章成了魚餌。
意外總是來得這么突如其來。
而且走私這罪，根據(jù)金額來定，可大可小。
經(jīng)過一系列的拷問，溫淼淼依舊沒有認罪，暫時被扣押在收容所里，她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溫芳芳身上，希望她明天能找到人過來探視，她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收容所的環(huán)境特別差，墻上破破爛爛，有石灰脫落下來，一扇大鐵門散發(fā)出股說不出的怪味，里面已經(jīng)有三四個女人全都穿得破爛，沉默得各自待著，氣氛十分壓抑。
溫淼淼進去后，旁邊女人抬起頭，似乎覺得她穿得格格不入，主動問：“你是犯了什么錯？”
“我沒犯錯，是被誤會的�！�
幾個女人全都咯咯笑出聲，口音很濃地回道：“到這里哪里有被誤會一說，他們說你有就有，看到角落里那個沒，被愛人打成那樣還不是被關了進來�！�
角落邊的女人低頭蹲著，頭發(fā)散得亂七八糟，上面還沾著草灰，聽到旁人議論自己，將身體又往回縮了縮，沒有吱聲。
這個年代，男女不平等現(xiàn)場還很嚴重，不過未來總歸越來越好。
還沒等到晚上，下午溫芳芳竟然帶著陶石一起過來。
陶石進來就要找領導，主要他這氣場看上去很出眾，在首都到處都能遇到權貴，那些人不敢得罪，真找了領導，他報上他爸的名字，領導立馬跟著重視起來。
可走私不是小事，即使表面功夫也要做，陶石平時任性慣了，要求領導馬上放人。
平時他還沒這么沖動，但是溫淼淼難得落難，他很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
領導衡量再三，最后只得將淼淼先放出來，在外面等候調(diào)查。
陶石和溫芳芳就在外面等著，見她出來，溫芳芳過去一把抱住，“淼兒，這次你能平安無事，還是要多了陶石同志，是他讓這些人將你放出來的。”
不算放出來，溫淼淼現(xiàn)在的情況還受監(jiān)視，這件事目前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
陶石摸摸腦袋，讓她不要太有心理負擔。
晚上的火車票也被退了，現(xiàn)在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溫淼淼讓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她需要的是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其實也不難，她只跟那人有一筆金錢往來，而且是第一筆，數(shù)目不是特別大。
按照一般來說，上頭有人，再走個過場，基本不會出什么大事。
然而，陶石為女人大鬧派出所一事，迅速在二代圈內(nèi)傳開，誰家孩子都愛攀比的，陶石因為不務正業(yè)，原本在家里就是個丟臉的，現(xiàn)在為了女人連法律都不顧，如果真的鬧大，恐怕連他爸的事業(yè)都要牽扯。
他父親陶大河聽到后，差點腦梗塞都氣出來，當即將陶石捉回家，還暗示要公事公辦，所謂公事公辦，就是一點情面都不要留。
淼淼的處境比先前還要難。
第58章
她是司令的兒媳。
陶石被禁足在家，
平時他不好好學習，整天追求老一輩聽不懂的什么音樂夢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
公然干擾國家機關單位，這事真被鬧大的話，
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家庭的前途。
以往陶石他媽會慣兒子，
不許他爸揍他，
這回連她都妥協(xié)了，“過幾天跟著我去相親，
小石，
你做任何事情媽都不會阻擾你，
唯獨這件，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被外面女人的妖言惑眾給影響了。”
陶石一聽這話，知道沒了希望，頓時心涼透了。
到第二天，
溫淼淼去了工行信用社，幸好她錢帶得不夠，到信用社取過一筆錢，
可以拉個單子作為憑證。
但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從信用社出來后，
她原本打算按照沈星辰給的地址，請他朋友幫忙找一個律師，
然而還沒來得及，又再次被帶進派出所里。
這一次，警察的態(tài)度明顯比上次惡劣很多，“從小地方特意做火車來北京，我們有合理理由懷疑你有通過非法走私來牟取錢財?shù)膭訖C�！�
放在普通人身上，
聽到這話早就嚇到崩潰，但溫淼淼可是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她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就算是最壞的結果，這件事不會立馬宣判的，她有信心，只要讓沈星辰知道自己有危險，他一定會有辦法。
想到沈星辰，溫淼淼心安不少。
*
梧桐弄34號。
溫芳芳到達之后，才知道這是某個機關單位的家屬大院，門口還有人站崗。
她低頭又看了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將上面的字讀了一遍，對著門口看一遍，一模一樣，沒有錯啊。
可這地方明顯普通人是進不來的。
溫芳芳走到門衛(wèi)處，將紙條拿出來，問拿著槍的兵小哥，“請問這兒是這上面寫的地址嗎？”
兵小哥身姿筆直，面無表情地看一下，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同志，你來這兒有什么事情？”
“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楊光明的啊？”為了擔心他看不清，溫芳芳特意把紙條翻過來，“就是這個名字�！�
兵小哥看了她一眼，“你找楊處有什么事情？”
這語氣明顯就是認識的，溫芳芳松一口氣，兩條腿都在發(fā)顫，“我是托朋友來找他，朋友叫沈星辰，在海城工作，小哥個，能不能麻煩您進去幫忙通報一聲嗎？”
這兒跟外面可不同，每家每戶都按上電話，兵小哥進去撥通一則電話，沒過會兒就出來了。
“楊處家在第三排，你現(xiàn)在可以進去了�！�
“謝謝，謝謝你”，溫芳芳哈著腰，腳步踉蹌，差點絆倒，可一想到還在派出所的溫淼淼，她什么心思都沒了。
這里面都是水泥地，跟海城家屬院相比，要氣派許多。
溫芳芳腦子迷迷糊糊的，走著走著就忘記具體是哪一家，不過等她到的時候，一個穿著墨紅色皮衣的女人站在門口等著，見溫芳芳過來，皺著眉頭詢問：“你該不會就是沈星辰找的愛人？”
女人長得十分舒服，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只是瞧著溫芳芳有些不友好。
溫芳芳解釋道：“不是，星辰同志娶得是我妹妹�！�
聽著這話女人才噢一聲，隨即一想，既然是親姐妹，姐姐這副模樣，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她內(nèi)心不屑一顧，面子上還帶笑著問：“那她人呢？”
溫芳芳同樣狐疑，她要找的是楊光明同志，這名字一聽就想是男人名字，“你就是楊光明同志嗎？”
“不是”，女人這才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佳，是楊光明的妻子，同時也是沈星辰的姐姐�！�
“你，你是沈星辰的姐姐�！�
“是的，我們是親姐弟，咱們別站在說話，先進來吧�！�
屋子收拾得很整齊，家具齊全，沈佳請溫芳芳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溫芳芳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地告訴沈佳。
卻不知沈佳聽完后，對溫淼淼更加沒了好印象，人還沒見著，倒是先進了局子，還是以走私這樣的名義，讓她怎么好感得起來。
表面上，她安慰道：“你先別急，我會去問清楚情況，假如真的誤會她了，這個罪名不會讓她白白承受”，換句話說，假如是真的，那么她也管不了。
溫芳芳沒聽出畫外音，“星辰他姐姐，真的謝謝你，我妹妹和星辰同志感情很好，要是讓他知道她被抓起來，一定會焦急�！�
“我弟弟這邊我會有交代的�！�
溫芳芳走后，沈佳就將電話撥給海城的航天分局處，這個時候打電話還很不方便，一層層通報，起碼過了有半個小時，沈星辰才接起電話，“請問你是誰？”
“星辰，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永遠不會主動聯(lián)系家里？”沈佳聲音嚴肅。
“二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因為職業(yè)原因，沈星辰跟家里關系不算好，又一直沒回來，與沈佳感情也一般。
“星辰，你寧愿托光明照顧你那愛人，都不愿意和家里人說一下嘛，不管怎么說，我們才是你的親人�！�
沈星辰和楊光明是一起在院子里長大的玩伴，從小關系就好，這么多年依舊沒有斷過聯(lián)系，兩家家庭也很親密，早在楊光明小時候，他們就給他和沈佳定下娃娃親，如今兩人已經(jīng)結婚，所以沈佳和沈星辰走得多，反倒是因為丈夫了。
聽到溫淼淼去找楊光明，沈星辰聲音終于有了起伏，“她還好嗎？”
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她還好嗎，第一次到首都習慣嗎？什么時候回來，嬌嬌和他都很想她早點回去，不過沈星辰還是克制住了，只問了一句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