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沒有落款。
第139章
圍繞著這張紙條是否是敵人陰謀的討論又持續(xù)了幾個回合，因為它出現(xiàn)得太及時、太不符合人們對異聞宇宙的認知了。迄今為止，每個出現(xiàn)在21世紀的未來人都各有各的壞。
眼下大家還沒來得及與偵探信息互通，暫不了解末日的事情，所以連帶著洛基在內(nèi)的所有異聞宇宙人都顯得有幾分喪心病狂。神盾局局長有次和心腹手下吐槽，一針見血地說：“雖說現(xiàn)在國內(nèi)形勢好不到哪去，但如果未來接我們班的都是這樣的人，那人類文明早就要完了吧！”
得是什么樣的瘋子才能做出把毀滅日帶到地球的事情！弗瑞現(xiàn)在想起戰(zhàn)局中陰差陽錯發(fā)生的各種意外，都有些心有余悸。
最后是小辣椒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她對紙條上所說的‘兩次生命’有種難以形容的震動和好感，提出意見時卻不是從感性角度出發(fā)的：
“他們在科技上占據(jù)了足夠大的優(yōu)勢，要是想要將我們引入陷阱，送圖紙過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托尼贊同她的說法，于是顛倒世界救援計劃有了個大概的雛形。超級英雄們還要負責(zé)防備異聞宇宙的干涉，結(jié)果等他們見到偵探與超人，敵方還是風(fēng)平浪靜，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的。
索爾為此去詢問了被關(guān)押在宇宙中的洛基。
確認了這是自己平行宇宙的弟弟之后（這時人們也不知道異聞宇宙的設(shè)定），雷神便覺得異聞洛基比他印象中成熟一些。但歲月帶來的磨礪并沒有使洛基變成坦蕩且胸襟博大的王者，反而令他更加劍走偏鋒，面對兄長的任何詢問都只是報以冷笑，始終不發(fā)一言。
索爾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屁用沒有，還被洛基諷刺了一通，氣得差點拎錘子進牢房玩真人快打。
從那之后兩個人就開始賭氣，誰也不提出要見對方，要不是這回異聞宇宙形勢不明，地球還只有洛基這么個情報源，雷神是寧肯從彩虹橋上跳下去也不愿意低頭的。
他憋了口氣，沉著臉，一進門就問道：“你們不是很警惕赫爾克里·雨果嗎？這次鋼鐵俠他們把偵探救出顛倒世界，怎么沒人攔著？”
誰想到洛基看著他恍惚了一瞬，也有點驚奇地重復(fù)道：“沒人攔著？”
他想了想，忽然說：“你最近有見到另一個我嗎？”
索爾想也不想地搖頭。自從毀滅日來地球之后，麻煩是一件接著一件，誰有功夫關(guān)注一個在仙宮都不受重視的小王子？
“我弟弟比你省心多了。”索爾不客氣地說，“等處理完地球這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去找他�！�
洛基仿佛又是一樂，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他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兄弟還有待深究呢……建議你去問一下我們光輝的神父奧丁，看他愿不愿意與自己的好兒子分享做過的虧心事�！闭f完，他話鋒一轉(zhuǎn)，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在那之前，你應(yīng)該去找另一個我。他自由行動的時間比我長得多，說不定會知道異聞宇宙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
“異聞宇宙？”
洛基做了個往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索爾見他心情好，趁機再一次問他方舟藥業(yè)董事長到底給了他什么好處。然而謊言之神對著赫爾克里知無不言，在他哥這就變成了階段性地啞巴，靠在牢房墻壁上雙眼一閉，很快打起了虛假的呼嚕。
**
另一邊，已經(jīng)光榮出獄，抱著枕頭趴在床上修養(yǎng)老腰的赫爾克里對這番情報有著獨特的見解。
不過在處理正經(jīng)事以前，他先給哈維·丹特打了個電話，開場白相當懇切：“親愛的哈維，你聽說過私家偵探這項職業(yè)的死亡率有多高嗎？”
“……”已經(jīng)回去上了兩天班，冷不丁接到電話本來想罵兩句直抒胸臆的哈維停頓了一下陷入狐疑，短暫地沒有開口。
赫爾克里從容不迫地掌握主動權(quán)，繼續(xù)說道：“根據(jù)最新研究報告顯示，每年五個偵探里面就會有一個因為委托中的突發(fā)意外死于非命，包括但不限于被槍殺、落井、淹死、毒發(fā)身亡等等。這是個罕見高危職業(yè)，通常能夠被用于展示愚蠢的下場，以及一百種不同流俗的謀殺手段�！�
“……”
“所以再有人告訴你我快死了，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也是每個偵探都會遇到的事，你無需介懷�！�
“……”
哈維：我信了你的邪！
他被氣笑了：“我不清楚你遇見了什么，蝙蝠俠說你們‘分工不同’�！�
“嗯？”
赫爾克里猛地扭頭看了眼坐在病房角落的蝙蝠陰影。
哈維說：“偵探，你知道童話故事里，上一只有九條命卻不珍惜的貓最后遇到了什么嗎？我等著參加你的葬禮。”
他放完狠話，啪地把電話掛掉了。
赫爾克里放下手機抬起頭，鎮(zhèn)定自若地看向蝙蝠俠，說道：“我是不是該找機會告訴他，他已經(jīng)錯過了一場葬禮？”
蝙蝠俠癱著臉，像哥譚房檐上掛著的滴水獸雕塑，不知該說沉穩(wěn)還是麻木，總之有種超過了二十幾歲年齡的成熟。
和他一起過來的娜塔莎覺得蝙蝠俠實在不容易。她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偵探，你對洛基的話怎么看？”
赫爾克里跟著回神，干脆地說：“我不信他說的話。你們最近誰聯(lián)系過約翰·康斯坦丁或扎坦娜·扎塔拉？不如從這邊入手�！�
房間里輕松的氣氛冷凝些許，蝙蝠俠微微皺眉，黑寡婦陷入沉思，赫爾克里的注意力卻轉(zhuǎn)移到了系統(tǒng)面板上。
只見五大屬性下方赫然掛著個debuff的標識，寫到：
【疑神疑鬼（誰躲在我的背后？）：由于烏姆布拉克斯臨死前的詛咒，你開始不受控制地懷疑身邊所有人，甚至包括你自己。但不管怎么說，別在提問前開槍——從前你只是看上去神經(jīng)質(zhì)，這么做人們會以為你真的瘋了。
持續(xù)時間：未知】
而且在這下面還有：
【思維奔逸（天才的靈感�。豪碇侵瞪舷捱^低，同時理智值恢復(fù)速度+50%。你精力充沛、頭腦明顯更加靈活、想法更加大膽，但時而注意力不集中，過于冒進、不計后果。
持續(xù)時間：7天】
【支線任務(wù)：死亡收藏家
任務(wù)描述：如你信口胡說時所言，偵探是死亡率非常高的職業(yè)之一。當你集齊七種不同的死亡方式時，或許會對生命的寶貴產(chǎn)生更加深刻的理解。
當前進度：（27）
任務(wù)獎勵：勛章‘永恒的寧靜’x1】
先不提看上去不太友善的支線任務(wù)，前兩個buff也絕非正面。但不知是不是醉酒的人永遠不覺得自己喝醉了，赫爾克里反思了一下，認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切正常。
他剛才是質(zhì)疑了洛基的可靠性，然而謊言之神本來就不值得信任。況且他又沒有針對布魯斯和娜塔莎，更沒有警惕到疑心‘總有刁民要害朕’的程度。再說，不管是作為偵探還是作為玩家，赫爾克里一向能動口就不動手，又怎么會在詢問前開槍？
說起來，他有槍嗎？
想到這里，他左右環(huán)視尋找理應(yīng)趴在床底睡覺的希比達。若打算隨身攜帶武器，要么自己拿著，要么讓貓離得近一點，不然有什么意義？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都養(yǎng)了噬元獸，還需要槍做什么？
赫爾克里轉(zhuǎn)念一想，貓不一定時時待在身邊，在阿美莉卡這種地方，隨身帶槍總歸更加安全。另一方面，他有機會接到普通人的委托時，便不太方面把自保的工作交給希比達，免得把人嚇到。
那么，委托又在哪？
他的想法沒有停下來過，思維轉(zhuǎn)得又快，幾乎是話音剛落便拿起手機查看起郵箱來了。
旁邊沉默不語的蝙蝠俠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毀滅日死后其他工作有專門的人負責(zé)。顛倒世界的空氣毒性很大，你和超人這幾天應(yīng)當多休息，并且時刻注意身體狀況�！�
赫爾克里陡然回神。
他既覺得蝙蝠俠說得對，又有些不舍得放下手機。在經(jīng)過半分鐘沒意義的糾結(jié)過后，他靠著意志力不再看郵件，也不想著將好好的正在睡覺的貓抱上床了，但情緒卻莫名低迷，好在能再次憑借成年人的自控力神色如常地點點頭：
“當然，感謝提醒。另外，關(guān)于波茲女士收到的那張圖紙，可能要請鋼鐵俠多關(guān)注一下�！�
蝙蝠俠緊皺著的眉心就沒松開過，只是有面具遮擋看不太清。
如果說疑神疑鬼對赫爾克里來說是個臨時buff，那對他而言就是個常駐狀態(tài)。蝙蝠俠這會懷疑偵探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有那么一刻差點生出邀請赫爾克里再去阿卡姆住兩天的念頭。
在心中重復(fù)了好幾遍疑罪從無，黑暗騎士這才與黑寡婦離開病房，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去了。
接下來赫爾克里‘安安靜靜’地在紐約躺了五天。
他本意是想把‘思維奔逸’這個有利有弊的狀態(tài)磨過去，畢竟平時不差這點智商、反倒是輕率冒進容易誤事，結(jié)果卻沒想到把自己折磨得不輕。
第六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周末。
赫爾克里連著三天沒睡好覺。他的失眠主要源自無聊，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連‘疑神疑鬼’都顯得親切可愛起來，起碼還能自己和自己聊天不是？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對內(nèi)心的檢討與問詢已經(jīng)不足以滿足他過于活躍的思維了，赫爾克里不到五點鐘就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拿出自帶掃雷游戲的勛章消耗過剩精力。
希比達作為作息紊亂的夜行生物，這會也清醒著。
它安靜地團在赫爾克里身邊看他打完一盤游戲，正當偵探要再來一回合時，它的尖耳朵動了動，發(fā)出一聲威脅性的呼�！１冗_通常對人是很友好的，但它的應(yīng)對方式會受到赫爾克里影響，每當偵探神經(jīng)緊繃的時候，它就會比平時更敏感一點。
有人來了。
第140章
而且過來的肯定是個陌生人。
赫爾克里最開始想的是摩根·斯塔克——他在聽說了小辣椒拿到的圖紙后，就有了自己即將與這位二代斯塔克見上一面的預(yù)感。圖紙下方‘給了我兩次生命’指的一是出生，二是母親為救她舍身攔在九頭蛇前面，這么說，摩根可能也要入局了，只是還不確定她會站在哪一邊。
雖說她這次是幫助過己方，但有末日這一道橋梁橫在中間，以后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不過赫爾克里轉(zhuǎn)眼間又排除了來人是摩根的選項。
因為眼下異聞宇宙的安靜是很反常的。
即使說正面困住赫爾克里和超人難度太大，但那么大一個毀滅日的尸體就在顛倒世界里面飄著，過了三天才由恢復(fù)過來的超人親自送進氪星監(jiān)獄‘幻影地帶’，中間誰都沒有過來搶奪。就算狗董事長目的是拉攏黑太陽，見到烏姆布拉克斯失敗便干脆放棄，那世傳會和天啟公司廢這么大力氣、要收集毀滅日的身體做研究，難道就不考慮想辦法搏一回達成目的么？
再說，本土洛基和阿耳戈斯全都不見蹤影，這件事也很靈異。紐約這邊，諾曼·奧斯本磨磨蹭蹭想要延后上法庭的時間，是指望政府內(nèi)有天啟公司的臥底遙相呼應(yīng)為他脫罪。結(jié)果政府里肯定是有人的，卻出人意料地縮起頭來，眼睜睜看著自己少一名政局要員，要么是異聞宇宙見勢不對打算放棄奧斯本，要么……
他們根本聯(lián)系不上阿耳戈斯，以至于沒法做決斷，擔(dān)心救人不成還把自己搭進去。
兩個時間線之間的聯(lián)絡(luò)很可能被切斷了！
至于赫爾克里為什么能在這個關(guān)頭想起康斯坦丁來，是因為康斯坦丁去亞利桑那州研究地脈異常，亞利桑那州的風(fēng)語人又疑似是異聞宇宙的另一處大本營。希比達的鈴鐺還在對方手上，只要法師想，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他，再加上魔法界本來就閉塞，于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調(diào)查出來個什么結(jié)果。
沒有動靜，不就說明康斯坦丁還未暴露么？
那潛伏了這么久，以康斯坦丁的能力，還能搞不清楚風(fēng)語人的底細？
最好的結(jié)果是他憑借著自己賣隊友的被動技能，將大概率是方舟藥業(yè)手下的風(fēng)語人們（畢竟和魔法搭邊）一網(wǎng)打盡了。最了解康斯坦丁的扎坦娜·扎塔拉懷著這種信心，當然，絕對沒有說過類似賣隊友的話。
既然專業(yè)人士是這么講的，不了解魔法的外行們當然是他們說什么信什么。
天眼會在華盛頓一役中損失慘重，沒了半個總部，好在從新任最高指揮官史蒂夫·特雷弗最近春風(fēng)得意的表情來看，情況還沒有到推倒重建的地步，反而能讓他破而后立，拉出個值得信任的團隊來。只是這樣，他們就沒有功夫參與瓜分功勞的宴會場，自己找個地方休養(yǎng)生息去了。
神盾局一戰(zhàn)成名。
很難說這是件好事。局長尼克·弗瑞的掌控欲和權(quán)利欲本來就很高，少了天眼會的干涉，再加上與毀滅日對戰(zhàn)時局長一直站在正確的立場上，等到戰(zhàn)后處理各項事務(wù)時，行政方面就徹底變成了神盾局的一言堂。
如果不是毀滅日算半個氪星人，又有蝙蝠俠和另一位主要戰(zhàn)力班納博士的大力支持，毀滅日的尸體就不會被送往幻影地帶，而是去到星辰實驗室了。
總之，異聞宇宙和21世紀的聯(lián)系被切斷以后，并沒有使敵人減少，而只是讓表面顯得平靜起來，河水之下依舊暗潮涌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摩根·斯塔克掌握著怎樣的技術(shù)，都不太可能親自過來。她八成是將圖紙傳輸?shù)搅怂顾斯I(yè)總部，再想辦法將其混進秘書送過來的公司文件里，最終偷渡到波茲女士眼前的。
既然不是摩根，那今天來見赫爾克里的人
無論是誰都無關(guān)緊要了。不過偵探仍然格外振奮，有種吃了五天清粥小菜后猛然逮到一條魚肉的感覺。
——彼得·帕克就是在這樣的時機下，闖入赫爾克里的視線的。
**
對未成年們來說，最近幾天已經(jīng)不能用區(qū)區(qū)一個‘混亂’來形容了。彼得和哈利·奧斯本先是在華盛頓別墅里撞見‘小丑’，被哈維托人救走后，還沒等睡個好覺，又得知了諾曼·奧斯本是小丑同伙的消息。
彼得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
他還不到會懷疑身邊友善長輩的年紀，又沒親眼見到證據(jù)，只覺得市長先生有可能是被冤枉了。然而過了兩天，網(wǎng)絡(luò)上各種不利消息瘋狂泛濫，諾曼派來手下匆匆將哈利接走。那位西裝革履的市長心腹行動時始終保持沉默，但表情動作之中還是泄露了點煩躁與不安。
這不是被冤枉的人會有的態(tài)度，倒像是偽裝被拆穿后開始心虛了。
哈利沒有疑心他的父親，臨走前信誓旦旦地表示等到真相大白后，他會再來和彼得解釋。
按理說彼得·帕克是應(yīng)該附和并鼓勵自己的朋友的。
可是在這一刻，某種天生的直覺浮上心頭，讓彼得心跳漏了兩拍。他勉強保持鎮(zhèn)定對哈利笑了笑，將朋友送到門口后孤身一人從奧斯本家轉(zhuǎn)道回家，路上控制不住地東想西想，憂心忡忡，幾乎能肯定就算市長沒有和小丑合作也必定做過什么虧心事了。
因此少年眼中違背常理、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的真相越來越多，比如‘小丑’未必是個壞人，否則他就應(yīng)該在受到求援郵件的第一時間將兩個孩子干掉，而不是帶著諾曼·奧斯本前往正義大廳。
再比如追隨‘小丑’而來的哥譚檢察官哈維·丹特明顯認識小丑，同時，他說不定就是后來找到諾曼·奧斯本犯罪證據(jù)的‘雙面人’。
還有就是……偵探赫爾克里·雨果也許能和超級罪犯‘小丑’畫等號。
會這么想是因為，彼得·帕克既不了解偵探，也不了解小丑，于是他反而能跳出思維的藩籬，從眼見的每個人的態(tài)度中察覺到蛛絲馬跡，繼而得出一個令他自己都感到驚恐的結(jié)論！
而這時，在未來無人不知的蜘蛛俠只是個中學(xué)生而已，還是個在學(xué)校里交不到朋友、在家庭生活中也說不上開朗，可以說有點社交障礙的年輕人。
他被“偵探等于小丑”的猜想驚得魂不守舍。小丑是誰？差點能入侵白宮綁架總統(tǒng)、把阿斯加德彩虹橋干碎的人，通緝令上的懸賞金都快趕上某911恐怖襲擊幕后主謀了。偵探呢？說句離譜的話，彼得是赫爾克里·雨果粉絲論壇注冊成員！
是的，了不起的紐約或哥譚偵探有了他的個人論壇，大概是因為平時與復(fù)聯(lián)正聯(lián)交往過多，他作為偵探粉絲論壇都和其他超級英雄們的論壇保持著差不多的樣式模式。
彼得的震撼可想而知。
而且他完全找不到人商量，不敢和親人說，又沒有值得信任的朋友，只好把所有想法憋在肚子里反復(fù)發(fā)酵，都快熬成一碗黏黏糊糊的蛛絲湯了。
轉(zhuǎn)眼間幾天過去，局面風(fēng)云變幻，籠罩在地球上空的血紅色終于消退，新聞媒體高聲慶祝毀滅日已死，卻沒人說頂在最前面的超人去哪了、傷得嚴不嚴重。彼得蹲了兩天超人的論壇，看到一群匿名的不匿名的網(wǎng)友紛紛表達感謝，或是詢問超人近況，或者激情表白、說出一些虎狼之詞。
想來如果超人近期露面，還愿意和路人拍張合影之類的，網(wǎng)友們會更加激動狂喜。
關(guān)掉超人的論壇后，彼得沒忍住又去翻了翻偵探那邊。
這就看出與超級英雄的不同了，絕大多數(shù)喜歡的偵探的人也都理智的認為，這整件事和赫爾克里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誰見過偵探上戰(zhàn)場打怪獸啊！何況從星球日報的采
訪來看，赫爾克里·雨果的戰(zhàn)斗力遠不如原著福爾摩斯。
露易絲·萊恩眼神犀利，沒說偵探身體不好，卻隱晦地暗示他行動不便，而且由于非常規(guī)原因是個左撇子。
因此論壇里網(wǎng)友說得最多的是，如果外星人入侵紐約，誰負責(zé)帶著偵探跑路？
——此類話題，后面一概會淪為對偵探到底常駐哪個城市的爭論。
看著這些內(nèi)容的彼得很難不產(chǎn)生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偵探可能戰(zhàn)斗力不高，但有時候殺傷力不是這么論的，他的懸賞金平分到各位論壇粉絲頭上，能讓眾人瞬間暴富。
聰明的年輕人繼續(xù)保持沉默，對著其樂融融的論壇一個字也沒講。
然后有人站出來替他說了。
收到由蝙蝠俠轉(zhuǎn)達給戈登局長、再由戈登局長轉(zhuǎn)交給哥譚政府、最后呈遞到上面的消息的國土安全部迫不及待地撕掉了小丑那張數(shù)千萬美元的通緝令，對外宣稱這個瘋子已經(jīng)被抓住了！
抓住他的人是赫爾克里·雨果！
哪個赫爾克里·雨果？
官方也沒說偵探是哪個城市的人……反正是你們都認識的那個偵探！
彼得看到新聞時一剎那想的是：還能這么玩？
但他轉(zhuǎn)念就明白過來，能讓這么多人發(fā)愁的小丑一定真的存在，只是他運氣好，當時碰見的不是真正的那個。
……也不排除偵探把連帶著蝙蝠俠的所有人耍了一通的可能性。
不過偵探應(yīng)該不至于干出這種事吧，哈哈。
偷偷蹲在學(xué)校廁所里閱覽新聞的彼得瘋狂抓頭發(fā)，感覺自己要英年早禿。
由于心里懷著巨大的秘密，每天魂飛天外獨來獨往，還沒了哈利·奧斯本從中協(xié)調(diào)，彼得的人緣肉眼可見地變差了。他也不在乎，一下課就抱著手機躲到?jīng)]人的地方看新聞，放學(xué)之后第一時間溜到家，差點成了班級里的透明人。
然后又有件意外發(fā)生了。
這件事只關(guān)乎彼得·帕克一人：他命運般地被一只誤入歧途的放射性蜘蛛咬了一口，緊接著擁有了在這個年代非常時髦的超能力。
秘密和意外兩相疊加，彼得被炸得更懵了。他不知所措地在家里的天花板上掛了一晚，睡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各種混亂的念頭：
按理說有超能力的人大多成為了超級英雄，但實際現(xiàn)狀是反過來的，超級英雄們本身是英雄，不過是恰好有了超能力，于是稱呼上發(fā)生了變化而已�？墒潜说谩づ量瞬⒉皇莻�多么了不起的人，一天以前，他還是個人際關(guān)系都處理不好的普通學(xué)生……
夜色漸濃，彼得意識到自己不能掛在這了。他沒法假裝無事發(fā)生地去上學(xué)，也難以面對樓下睡著覺的親人，那還能去哪呢？
有什么是學(xué)生彼得做不了，蜘蛛人彼得卻能做到的事？
眼見時鐘指針來到凌晨，彼得·帕克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抽出衣柜里從來沒穿過的外套罩在腦袋上，下定決心去找點事做，例如想辦法解決心中這么久以來的疑惑：
見見偵探赫爾克里·雨果。
第141章
想找人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先不說紐約城這么大，總不能挨家挨戶找過去，彼得連偵探現(xiàn)在究竟在不在紐約都不確定——他又不是吵架吵出世仇的論壇網(wǎng)友，不會因為自己是皇后區(qū)人就堅信赫爾克里一定生在紐約……
但論壇絕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赫爾克里·雨果的論壇里面是真的有幾位似乎有內(nèi)幕消息的網(wǎng)友。其中一位自稱是哥譚人，從語氣分辨不出性別，不過性格活潑外向，應(yīng)當年紀不大。這位年齡和彼得不相上下的網(wǎng)友自稱被偵探救過一次，并在表達感謝之外還說明赫爾克里當時受了不輕的傷。
彼得結(jié)合帖子算了下時間，感覺赫爾克里救完人后，從哥譚來到紐約應(yīng)該沒有耽擱太久，不然他來不及扮演小丑。而在這之間的一段空檔里，也就是救人到前往紐約之間的一個多星期，偵探說不定解決了真正的小丑。
進一步說，或許哥譚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真小丑搞出來的，所以偵探才會在救人時身陷險境。
意識到赫爾克里的日程表安排得滿滿當當后，彼得立刻想到，‘小丑’劫持了諾曼·奧斯本出現(xiàn)在華盛頓別墅里時，身上大概率還帶著傷，而且馬不停蹄之下到今天也沒好。這樣的話假設(shè)偵探戰(zhàn)后回到紐約，他肯定會在某個醫(yī)院里面。
當然，這都要建立于網(wǎng)友沒有吹牛的前提下。彼得并不認識對方，也沒有心情詢問，反正是給自己找點事做免得胡思亂想，那么即使最終沒找到偵探，路上散散心也不錯。
他摸黑用半生不熟的爬墻技術(shù)夜訪了紐約的各大醫(yī)院。既是出于運氣也是出于聰慧，彼得是從曼哈頓島開始找起的，于是還不等太陽升起來，他就機緣巧合下——沒發(fā)現(xiàn)赫爾克里，卻被赫爾克里的貓發(fā)現(xiàn)了。
噬元獸擺出進攻姿勢時，彼得的危機直覺瘋狂作響。他差點從樓上跌下去，手忙腳亂地抓住陽臺才避免了‘中學(xué)生想不開從醫(yī)院跳樓自殺’的結(jié)局。這時想要赫爾克里沒注意到他也難了，睡不著覺的偵探一躍而起，親自走到窗戶旁邊把他給拉了上來。
然后第一時間認出來了這是誰：“彼得·帕克？”
偵探往20層樓高的窗外看了一眼，想也不想地問：“你這是意外有了超能力？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這么冒失的人……”
赫爾克里走回室內(nèi)給彼得倒了杯水，幫他壓驚，再一想就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你猜出那天在華盛頓遇到的人是我了。”
一上門就被人揭了老底的彼得：“其實……我，呃，對，就是這樣�！�
他本來想說點什么，然而赫爾克里把話說完了，只好站在那阿巴兩聲，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行為后臉慢慢漲紅，“我不是有意過來打擾的，今晚，咳，我是說今早我打算去看看復(fù)仇者聯(lián)盟大廈……”
“參觀復(fù)聯(lián)大廈要往曼哈頓區(qū)西南走？”赫爾克里不以為然地說，“帕克先生，容我冒昧地問一下，在墻上攀爬應(yīng)該不影響你的方向感吧？”
彼得聽不出來他是真心詢問還是在陰陽怪氣，尷尬地把水杯抓在手里擰來擰去：“不影響，雖然我才剛獲得這個能力但我猜是不影響——”
話未說完，只聽‘咔嚓’一聲。
他手里的玻璃杯被捏碎了。
彼得目瞪口呆，赫爾克里卻若有所思：“力氣也變大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在彼得眼中事情從見到偵探的那刻起就全都脫軌了，他一邊連聲道歉一邊想把玻璃杯放回去，結(jié)果手一松玻璃渣簌簌落下，嚇得年輕人又慌忙伸手去撈。
而在他徹底和玻璃斗爭起來前，得到赫爾克里暗示的希比達慢吞吞地走過來，頗為不屑地瞥了一眼彼得后隨便地一伸舌頭，把碎玻璃整個吞了下去。
彼得：“……”
他恍恍惚惚地看著希比達。
赫爾克里則把他按在椅子上，開始了連番‘審問’，包括‘你怎么獲得的超能力’、‘為什么要突然出門來找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等等。彼得努力認真回答了，卻沒能說出太多有效信息，因為這會他自己還在暈頭轉(zhuǎn)向。
飛快地聊完現(xiàn)狀后，偵探沉思兩秒鐘，披上大衣，將貓抱起來揣進口袋里，做出一幅將要出行的姿態(tài)后忽然問道：“既然你也沒事干，我們兩個何妨出去走走？”
彼得下意識站起來跟在他身后，卻沒聽明白：“去哪？”
“實不相瞞，我最近的生活比較無聊。解決毀滅日之后，戰(zhàn)后各項工作和我關(guān)系不大，即使有針對我的意外發(fā)生，那也得等到敵人動手后再見招拆招�！�
赫爾克里一手插兜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地解釋說，“所以說帕克先生，你的到來正是時候，我打算接幾個比較簡單的委托順帶養(yǎng)家糊口，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就再好不過了，當然，這次的行程不會少你金錢報酬。”
彼得壓根沒聽明白因果關(guān)系：“但是，但是先生你自己不能去嗎？”
赫爾克里耐心地給他透了個底：“問題在于我最近精神狀況不大穩(wěn)定�！�
他如此坦蕩，一下把彼得震得說不出來話。年輕人不由得抬起頭，認認真真地將偵探從頭打量到腳，除了凌晨五點不睡覺的亢奮之外沒發(fā)現(xiàn)太多異常。
見他依然懵懂，赫爾克里也不想欺騙未成年隱瞞風(fēng)險，干脆從系統(tǒng)那把‘自定義外觀：扎坦娜的祝�！o撤掉了。這就是自帶系統(tǒng)的好處了，別說它連個主線任務(wù)都發(fā)布不明白，起碼這種隨時切換皮膚的小細節(jié)是真的有用。
隨著魔法效果的消褪，更顯眼的白發(fā)從赫爾克里的發(fā)尾一直延伸到前額，那雙灰綠色眼睛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宛如深潭一般，彼得竟然有種異物潛藏在深潭下方、透過偵探的雙眼凝視自己的錯覺。
他感到了徹骨的涼意，打了個哆嗦后才注意到赫爾克里滿臉疲憊，雖然在走路時盡力將腰背挺直同時走得穩(wěn)當，肩膀卻微微耷拉著，臉色同樣很差，仿佛盡管外殼完好無損，精神卻好像一根快要燒盡的蠟燭。
……哦，不對，托大了，外殼也不算完好。
彼得頓時失聲。他既驚慌又茫然，覺得偵探怎么也不該跟他說，而應(yīng)該去找醫(yī)生或者……隨便哪個能提供幫助的人。
但赫爾克里緊接著就把自定義外觀披了回去，恢復(fù)看似正常的外表后理直氣壯地說：
“坦白說，帕克先生，正因為你沒辦法阻攔我，我才會對你講這些。我身上的異常狀態(tài)是暫時的，只要兩天之后就會有所好轉(zhuǎn)，然而我又很想在不引起麻煩的情況下打發(fā)這段時間，恰好你缺少一個引導(dǎo)你適應(yīng)超能力的人。因此我們二人各取所需，我對你的幫助無需多言，你只要在我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之前阻止我就行，怎么樣？”
赫爾克里給了彼得反應(yīng)時間，這孩子卻只是看著遲鈍，實則飛一樣地回過神來，干巴巴地問：“什么叫‘不合時宜’？”
偵探回答說：“這就是我要讓你參與進來的原因了，孩子！若我能做出有效判斷，今早這場鬧劇不提也罷！”
彼得恍然。
懷著一種其實不太好的、對傳說中的人物的盲目信任，再加上超能力給予的自保能力，他沒有對偵探的立場提出異議。
然而他忍耐了半晌，沒忍住小聲說：“我覺得你現(xiàn)在離開醫(yī)院就是一件很不合時宜的事�！�
赫爾克里不耐煩地擺擺手：“現(xiàn)在不算工作時間，先生，就算你積極提議，我也不會多發(fā)工錢的�！�
彼得逐漸進入狀態(tài)了：“那我們要去哪？”
赫爾克里早就翻遍了郵箱里的各個委托，此刻果斷地說道：“先從
紐約州去新澤西州，然后再南下前往佛羅里達�！�
對彼得·帕克而言，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他回家和梅姨與本叔打了聲招呼，謊稱去同學(xué)家住兩天，出門的時候什么都沒帶，書包只有紙筆、一點現(xiàn)金，和夜里幫助保暖的夾克衫。結(jié)果赫爾克里比他還不拘小節(jié)——由于買了兩個人火車票再吃過飯后，偵探的確是拿不出額外的美元給希比達買個符合規(guī)定的寵物籠了，所以他終于還是決定讓貓自己想辦法跟上來。
玩家身邊不養(yǎng)閑人（貓）。
貓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人沒有。彼得征得赫爾克里同意后打算把他這段旅途記錄下來發(fā)到偵探的粉絲論壇里，沒想到開場就遇到了不得不胡編亂造的情況。他很喜歡希比達，本來想給貓貓預(yù)留一個非常醒目的單獨篇章，這會忍痛把寫好的大綱全給刪了。
如實寫出來肯定會被動保組織找上門的！
前往新澤西州的火車隆隆前行，彼得和赫爾克里相對坐在靠窗位置，貓不見蹤影。
中途彼得問：“這算‘不合時宜’嗎？”
偵探尚且在回想自己平日里的判斷標準，趴在車頂?shù)南１冗_先將腦袋伸下來說：“不算。”
好吧，可能這就是跨越種族的友情的力量。
彼得在筆記本上速記，心里的茫然被逐漸冒出來的興奮壓過一頭。他緊緊抓著筆望向窗外，車頂?shù)呢堫^已經(jīng)收回去了，鐵路兩側(cè)是連綿不絕的原野，曾經(jīng)濃密的翠綠已然在往青黃過度，這一刻，彼得突然產(chǎn)生‘超能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感覺。
明明有能力獲得千萬懸賞金、卻身無分文地把一只能吐觸手的貓放在車頂?shù)膫商蕉寄敲吹�，他有什么可�?dān)心的？
十分鐘后，火車鉆進隧道。
眼前驟然黑下來，彼得平靜地看著倒映在玻璃上的面孔，沒過幾秒?yún)s猛地跳起來表情扭曲——救命！貓還在車頂�。�！
但他很快注意到偵探還是面無表情地抓著一張從街頭撿來的報紙，借著手機屏幕的光芒玩填字游戲，于是咽了咽口水低聲說：“希比達它……這也不算‘不合時宜’？”
赫爾克里失笑：“我認為不算。”
彼得捏著手指坐了回去，遠處有幾個陌生乘客好奇地看著他。
世界這么復(fù)雜，有超能力算得了什么！
屢受驚嚇的年輕人失去了新鮮環(huán)境帶來的興奮感，再次變得像在學(xué)校中似的扭捏起來。其實他心里想吐槽的內(nèi)容筆記本都快要寫不下了，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以后怕不是要在沉默中變態(tài)發(fā)育成話癆。
但現(xiàn)在沒有帶著面具的帕克先生姑且是個沉穩(wěn)的人。
他們直到抵達了第一個目的地后，才又展開了頻繁的交流。彼得問：“這是布魯?shù)潞Ｎ�？我們不去哥譚？”
赫爾克里需要賺到一筆錢，才能買機票去南部佛羅里達州。所以他在動身之前先接了個委托，而委托人本來是個哥譚人。
“我讓我的委托人出城來見我，他答應(yīng)了�！�
彼得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有點不合時宜。”
“確實�！眰商揭颤c點頭，“不過我最近不太想進入哥譚市�！�
他沒說為什么，但彼得敏銳地察覺到，赫爾克里站在兩座城市的交界點，對于河對岸的高樓大廈是懷有一點避讓、甚至可以說畏懼心理的。
這讓彼得感到擔(dān)憂又好奇，只是涉及到隱私不方便提問。幸運的是，委托人驅(qū)車跨橋來到布魯?shù)潞Ｎ氖心喜康拿窢柧S爾區(qū)商業(yè)街，將車停在道旁，走過來與赫爾克里相認之后，同樣問了這個問題：
“我住在哥譚郊區(qū)，來布魯?shù)潞Ｎ牡故遣辉趺蠢щy，只是我們?yōu)槭裁匆欢ㄒ谶@見面？”
他說著說著腦洞大開，
“難道你既不是哥譚人也不是
紐約人，而是布魯?shù)潞Ｎ娜�？�?br />
“不，您多想了�！焙諣柨死锏皖^看了一眼預(yù)付報酬，將裝有現(xiàn)金的紙包裝進口袋，“只是城里有幾位我不想見到的熟人，而且我最近得罪了哥譚市的大檢察官而已�！�
委托人怔了一下，點了根煙放在嘴邊笑道：“還有這種巧合，你也得罪了那位檢察官先生？”
第142章
赫爾克里這才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著來人。他大約三十多歲，外觀上最突出的特點是身材矮胖，而且有個極具特色的鳥喙狀的鼻子。赫爾克里的目光從他雙眼前的圓形鏡片一掃而過，覺得這幅面貌似乎在哪聽說過。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這人主動和赫爾克里握手，還因為身高不足隱蔽地顛了下腳尖，“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姓氏，但我家道中落，那些往日輝煌與我都沒什么關(guān)系了，我現(xiàn)在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赫爾克里不置可否地問：“那您怎么會和檢察官起沖突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科伯特說，“您作為一個與超級英雄關(guān)系良好的偵探，不是也不愿意在城內(nèi)與我見面嗎？哥譚這座城市嘛……是有點魔性的�！彼钗丝谘┣眩菩Ψ切φf，“我的兄弟和親人紛紛死于意外，近一年間，黑邦活動變少，生意反倒越來越不好做。您聽說了威爾金森科技公司的案子么？”
“略有耳聞。”
“也是，丹特檢察官的豐功偉績誰不知曉？但這件事不止涉及到一個科技公司，同時還與愛爾蘭人的勢力掛鉤。那些愛爾蘭人呢？為的是和老牌勢力做斗爭。我還聽說了些內(nèi)幕消息，什么檢察官釣魚執(zhí)法，愛爾蘭人是被黑吃黑了，威爾金森為了掩蓋罪證親自勒死了他的副手、又把他的尸體剁碎混進豬肉屠宰場……真真假假，說不清楚。”
科伯特感慨地搖搖頭，忽然看向赫爾克里身邊的彼得，“您還沒為我介紹呢，這位小朋友是誰？”
彼得心中一慌，想把頭上的帽子再往下壓一壓。偵探則若無其事地拍著他肩膀，用明顯的維護態(tài)度說：“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托我照顧幾天。有影響嗎？”
“噢，沒有，我不介意�！笨撇匮┣褎恿藙樱R趣地不再看彼得，繼續(xù)說道，“剛才講到哪了？威爾金森……你別著急，偵探，我就快說到我的委托了。不過在那之前，我要介紹一下我的生意，我嘛，現(xiàn)在正在搗鼓一些完全合法的東西，像什么工業(yè)零件啦，進口制造業(yè)成品啦……都有政府開具的許可證書。
不過就在前段時間，威爾金森找過我一次。”
赫爾克里挑眉：“時移勢遷，眼下這可不算是件好事�！�
“當然，像偵探你這樣的人，肯定能提早發(fā)現(xiàn)其中的風(fēng)險�！笨撇毓ЬS了他一句，“不過我并不是個目光長遠的人，也完全沒想過威爾金森會觸犯法律，他邀請我談生意，我自然就欣然赴約。他將他公司的產(chǎn)品描述得天花亂墜，我想也不想地相信了，打算參與進去在這塊龐大蛋糕上分一筆利潤——”
科伯特還沒說完，彼得打斷了他，急促地對赫爾克里說：“這絕對‘不合時宜’�！�
科伯特尚且在莫名其妙，赫爾克里笑了起來：“沒事，我們再聽聽�？撇叵壬堉v�！�
矮胖男人的視線在彼得身上打了個轉(zhuǎn)，鷹鉤鼻上小眼睛閃過一道厲色，又轉(zhuǎn)眼歸于平靜：“我對赫爾克里·雨果的名字和事跡是了解過幾分的，今天敢于來委托雨果先生你，則是因為我可以對天發(fā)誓，自己并沒來得及和威爾金森同流合污。無論你是調(diào)查我還是調(diào)查勞倫斯·威爾金森，都不可能找到任何關(guān)于我犯罪的蛛絲馬跡，除非有人將之捏造出來�！�
赫爾克里溫和地說：“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
“是我的說法容易給你們帶來疑慮。”
科伯特看似很好說話，
“真相是，我還沒來得及淌進這趟渾水，威爾金森和愛爾蘭人就一塊倒臺了。人們都說在檢察官、我們那位都市傳說蝙蝠俠、以及哥譚警局這三方鼎力合作下，犯罪分子絕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也有人說，哈維·丹特咬得這么兇狠，完全是他有把柄落在愛爾蘭人手中，一旦松懈下來給敵
人以喘息機會，法律和輿論上就有有概率發(fā)生巨大的反轉(zhuǎn)，以至于功虧一簣�！�
赫爾克里聞言又一次挑起了眉毛。
科伯特實在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在心里面罵了一聲，不再揪著哈維·丹特的話題不放：“無論他們說得有沒有道理，城內(nèi)近期風(fēng)聲鶴唳是事實，連我的生意都受到了點影響。我是能夠確定，自己沒有和威爾金森科技公司合作過，這合同根本就沒來得及談成，然而其他人不信，擔(dān)心檢察官第二天就會找上門來，于是對我避之不及，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只好盡快自證清白了�！�
“雖然我和丹特先生有一些私人恩怨……”赫爾克里慢吞吞地說，“可他似乎也不是那種會冤枉好人的人吧�！�
“他或許不是，但他的手下呢？難道司法部每個人都是清白的？這話說出去三歲的哥譚小孩子都不會相信。而且GCPD又如何？我知道戈登局長在很多人眼中是個還不錯的家伙，但他手底下的警察不乏貪污腐敗、勾連黑邦的人吧�！�
科伯特笑著哼哼兩聲，“哥譚市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就是這樣的，閣下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必然是個外地人了。親愛的偵探，我擔(dān)心的不止是哈維·丹特，是怕有人覺得我好拿捏，于是將我算到功勞里面去，這就是無妄之災(zāi)了……總而言之，這座城市眼下亂象頻發(fā)，我不想摻和進去，卻有人偏要拉著我跳河，那我直接把船掀翻也是很好理解的吧�！�
“您希望我做什么？”
科伯特忽地一把抓住赫爾克里的袖口，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我和威爾金森簽過一張協(xié)議，生效日期在本月月底，說的是將他們公司生產(chǎn)的貨物利用我個人名下的飛艇轉(zhuǎn)移到其他城市。這東西在威爾金森上了法庭之后自然就作廢了，然而有人溜進我的辦公室，把它偷走了——在我想證明自己無罪的時候。”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干出這事的人是我的一個高中時代的同學(xué)兼合作伙伴，等我找上門時，他卻因為中毒死了。”
說到這里，科伯特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確了：“我想找出那個針對我的家伙或者勢力。你是個偵探，更重要的是，你是個受到超級英雄和司法機關(guān)承認的偵探。只要是你說的話，他們就不會質(zhì)疑，比我費工夫打通關(guān)系來得快捷得多。只要事情辦成了，我愿意在原本約定的委托金上再填一筆�！�
確認了偵探‘可以隨意調(diào)查’之后，他挺著肚子搖搖晃晃、像個企鵝一般走到停車場驅(qū)車離開。赫爾克里目送他走遠，低頭問彼得：“你怎么想？”
彼得把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搓下去：“我打斷這位科伯特先生說話的時候……他對我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神奇的直覺�！焙諣柨死镟洁炝艘痪洌蚱鹁裾f，“你的思路是對的，他有很大概率是在和法爾科內(nèi)合作，又轉(zhuǎn)而去投機威爾金森背后的愛爾蘭人，于是等到事發(fā)之后急著撇清關(guān)系，不敢自己調(diào)查還信不過警方，只好找我來說一通好話�！�
他把之前揣在懷里的委托金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嘖嘖說道：“不過非�？犊��！�
彼得問：“我們要幫他的忙嗎？”
“幫，為什么不幫？”赫爾克里反問，“就事論事地說，這次他的確有可能什么都沒來得及做，我開始好奇那個試圖誣陷他的人是否是丹特檢察官麾下人士了�！�
彼得看著他躍躍欲試的神態(tài)，欲言又止。
——你不是剛得罪了人家嗎，干嘛還要湊上去找麻煩！
偵探和檢察官之間的關(guān)系顯然無法用一言兩語來說清，彼得的疑問注定無法得到解答了。只不過赫爾克里依然拒絕進入哥譚，而讓彼得聽他指揮行動。他給出的理由很質(zhì)樸：
“我懷疑經(jīng)過近一段時間的整頓，蝙蝠俠已經(jīng)控制了城市間的絕大多數(shù)攝像頭�！�
這當然是不合法的，但是
蝙蝠俠是為了收集犯罪大數(shù)據(jù)而非滿足一己私欲，只能說非常時間行非常之事了。
彼得：所以你還得罪了蝙蝠俠嗎？
他沒有問出口，老老實實把從家里帶來的夾克衫套在頭上。它有個特殊之處在于，帽子前方也有個拉鏈，可以直接罩住臉。這樣只要他在眼睛部位掏兩個洞，就勉強能算超英制服了。
赫爾克里的評價是不如哈莉·奎茵的化妝品和倒扣過來的麥當勞紙袋。
臨出發(fā)前，偵探再次測試了彼得的能力下限，認為畢竟是偵查工作，只要他不是慌張?zhí)^跳出去一下站在了槍口前面，那么理論上不會遇到太大危險。
總之，以保障安全優(yōu)先。
第一步，是替?zhèn)商饺ジ缱T市新開的蝙蝠漢堡店買個套餐。
赫爾克里一般不吃速食。剛做好的美式漢堡勉強可以接受，但如果有得吃，他一定會拒絕肯德基和麥當勞。這家蝙蝠漢堡店的賣相比麥當勞還差一點，好的地方在于它膽大包天、頂著個不知道有沒有授權(quán)的蝙蝠俠名號，里面的食物都是超級英雄前綴。
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走進快餐店本來是件羞恥的事，不過彼得一想到根本沒人能透過這身衣服認出自己，一下子就釋然了。他小心翼翼、不甚嫻熟地橫著跑過兩棟大廈，從漢堡店上方一躍而下輕松落地，頂著其他人驚訝的目光走到前臺將赫爾克里剛到手的鈔票拍了過去：
“兩份蝙蝠俠套餐。你問我是誰？不不不，我和羅賓沒關(guān)系，和蝙蝠俠也沒關(guān)系，我是從紐約來的超級英雄，恰巧路過這，就想來看一下赫爾克里·雨果的第二故鄉(xiāng)有什么特別的�！�
——反正一日超級英雄，也沒人會說什么，對吧。
他大搖大擺地站在那，假裝沒感覺到身后有人在偷偷拍照。
前臺把兩個破袋子重重摔在彼得前面，粗聲粗氣地說：“是赫爾克里·雨果的第一故鄉(xiāng)，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
彼得把其中一份帶回去給赫爾克里，剩下一個自己邊跑邊吃了，接著走另一個方向前往委托人奧斯瓦爾德·科伯特的辦公樓。這次他低調(diào)了很多，直到從通風(fēng)口爬進大樓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落點在衛(wèi)生間。然而看到洗手臺旁邊的景象后，彼得倒抽一口涼氣，心臟砰砰亂跳，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縮回頭對耳機另一端的赫爾克里說：“我好像撞破了第二起兇殺案，偵探，有人昏倒在了水池里邊。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檢查一下他還活沒活著？”
第143章
赫爾克里在‘疑神疑鬼’的buff下連哈維檢察官和蝙蝠俠都信不著，擔(dān)心自己一走進哥譚市就被捆起來送去阿卡姆，那肯定更信不過一個剛見面沒多久的企鵝人。
但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有一點沒說謊，的確有人在針對他。彼得確定周圍環(huán)境安全后，謹慎地從通風(fēng)管道中爬出去試探了一下，確認這位科伯特旗下的員工不僅死了，而且是被溺死在水池里面的。這時大樓內(nèi)部風(fēng)平浪靜，其他工作人員和打手根本沒發(fā)現(xiàn)這里死了人，大家分工明確，該工作的工作該摸魚的摸魚。
科伯特本人倒是不在，彼得爬了另一個通風(fēng)口，聽到人們議論說boss是去找朋友訴苦去了。不過科伯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在黑手黨當中闖出名頭來，他出身于高門大戶，小時候因為長了個奇形怪狀的鼻子而被父母兄弟仇視，然而隨著年齡增長，他的幾個兄弟陸續(xù)死于意外，父母又日趨年邁，祖業(yè)家產(chǎn)自然就由這個身材長相全都不突出的兒子繼承了。
而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也不負眾望。他有著不錯的商業(yè)天賦，另一方面，他抓住機會與法爾科內(nèi)家族成員合作，成功在哥譚市站穩(wěn)腳跟。法爾科內(nèi)家族的盛景早就過去了，眼下日薄西山，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赫爾克里猜測，這時與其說科伯特是去和朋友倒苦水，倒不如說他得找法爾科內(nèi)推卸責(zé)任，再給近期的打壓討個說法。
科伯特此行可以說是光明正大。
“那他委托偵探你，難道是覺得你看不出來他和黑邦的關(guān)系？或者看出來了也不會在乎？”
彼得行動的時候，赫爾克里考慮到他的年紀和經(jīng)驗，既不能一句話不說讓人害怕，也不能說得太多影響注意力集中，就每次都等彼得自己開口，再看情況回答。
這時偵探坐在布魯?shù)潞Ｎ囊患野滋扉_門但顧客寥寥的酒吧里，看完了有記錄的科伯特的生平事跡，聞言說道:
“只能說是他不在乎我知道或不知道。說到底我是個偵探而不是超級英雄，不會像蝙蝠俠一樣找到犯罪證據(jù)后先把人揍一頓。至于司法機關(guān)么，能處理的話早處理了，處理不了加上我也沒什么用處，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大概是有恃無恐。”
彼得遮住臉之后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了，連語氣都變得比之前跳脫:“這么說他是真心向咱們求助咯？”
“我不好說�！焙諣柨死锘卮�，“這取決于他對針對自己的人是誰到底有沒有一個腹案？如果有，他就是想借我的名義施展某個計劃。要是完全沒有，那他求助我與求助任何一個人都沒區(qū)別，目的會純粹上許多。
我其實不是很在意我們的委托人先生，他畢竟是個很難出事、出事了也說不定是好事的黑手黨成員……我比較在乎你，彼得，雖說你有超能力，目前也沒遇上什么危險，但我還是要多問一句，在接觸過剛才的尸體后，你真的不要緊嗎？”
對面頓時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耳機里傳來不加掩飾的嘔吐聲，彼得奄奄一息:“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忘了……你一提，我又想起來了，嘔——而且我剛才嘗試了一下720度翻轉(zhuǎn)后倒掛，有點頭暈，嘔！”
赫爾克里斟酌了好一會，說:“我很抱歉。不然你可以暫時回來休息，讓希比達去城市里轉(zhuǎn)幾圈也是一樣的。”
哥譚市里，躲在公廁里的彼得微微闔上眼睛。他知道只要說一句話，偵探就不會再讓他涉險，可是怎么說呢……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突然有了超能力，就算沒什么自信，也不甘心什么都不做直接回到普通人時候的生活。
畢竟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不小心被自己按得凹進去的金屬臺面心想。
適應(yīng)，再適應(yīng)一下，彼得！
他甩了甩頭，用輕松的語氣回答說:“沒事，我一向是恐怖電影之夜里表現(xiàn)得比較好的那個。”
“那好。”赫爾克里干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