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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胡成聽了顧錦朝的話滿頭大汗,不由得又看王媽媽。

    她跪在地上,夫人都沒有叫她起來。

    她不是說新夫人年紀小,好糊弄,隨便應付著就行了嗎?哪家閨閣小姐是懂農(nóng)事的?還有五個陪嫁的田莊,說話一套接一套的,這好糊弄嗎?

    一個五百畝的莊子能有八百兩進項,他那個六百畝的最多也就五百兩而已!

    胡成聲音發(fā)虛:“這玉蜀黍栽種的時間不是和花生沖了……怎么可能種得出七八百兩銀子。小的沒甚能耐,一年多有五百兩而已!”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她不過是不想計較,王媽媽還真當她好欺負了。

    顧錦朝笑道:“這我倒是不清楚,等宣武那莊頭過來,我讓他來和你說吧。”說罷側(cè)頭吩咐青蒲,讓她賞兩人一袋銀裸子,又領(lǐng)去了后罩房吃杯茶。

    王媽媽跪得膝蓋酸軟,但沒有顧錦朝開口,她不能自己站起來,太沒有規(guī)矩了。

    顧錦朝覺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我原是紀家老夫人的外孫女,這些事從小也是接觸的,王媽媽可別想在這個上糊弄我。江姐姐的嫁妝以后是要留給曦姐兒的,你要是真為了曦姐兒好,就別挑撥得那些人和我作怪。我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自然會把江姐姐的東西管好。你明白嗎?”

    王媽媽忙磕了頭:“夫人誤會奴婢了,奴婢多大的膽子也不敢挑撥人啊。”這個罪名要是做實了,任她是誰留下的婆子也要被趕出陳家去。

    她當然不敢承認。

    顧錦朝卻很清楚王媽媽是個怎么樣的人,她年紀大了,心思不變通,認定的事很難改變立場。對于江氏來說她絕對是個忠仆,對她來說這人卻很讓她頭疼。最好就是放在一邊不理會。

    顧錦朝道:“今兒太夫人派了針線房的孫媽媽過來伺候,以后就管我房里的事。你今后就管三個姨娘和灶上的用度,你覺得如何?”

    這是在變相的降職了,雖然名義上還是管事婆子。但是在房里管事和在灶上管事那是兩碼事。王媽媽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是江氏留下的人!王媽媽又重重磕頭:“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遵從。只是奴婢協(xié)助前夫人管三房多年了,凡事沒出過錯的……奴婢倒是不怕去廚房上受苦,就是怕以后別人會非議夫人……”

    她沒做過什么錯事,顧錦朝卻把她調(diào)去管廚房,其他幾房夫人知道了估計也要非議。何況她是陳老夫人特地留下的,顧錦朝不用她,那也是對陳老夫人不敬。

    顧錦朝輕輕地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現(xiàn)在坐這兒的是我,換了誰都要做一樣的事。讓別人閑話幾句有什么呢,”她頓了頓,慢慢道,“我倒更怕別人在我背后使刀子�!�

    何況她也沒有趕王媽媽出去的意思,不過是換個地方管而已,別在她眼前就行了。

    王媽媽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她行了禮從堂屋里退出來,還覺得暈乎乎的。直到胡成急急地上來扯她:“王媽媽,這下可咋辦……”

    丫頭帶他和溫老五去后罩房吃茶,一會兒廚房又送了燒酒和臘鵝過來讓兩人吃,胡成哪有心思吃,趁著沒人看著就溜過來找王媽媽�!澳阏f的,咱們別待新夫人太恭敬了。但要是惹得她不高興了,咱們的日子也照樣不好過�。 边@事是王媽媽起頭的,要找自然找她。

    王媽媽臉色更不好看:“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她不過是暗示了兩句而已。王媽媽扯回了衣袖,冷冷地道:“惹得夫人不高興了,你自己不會想辦法嗎,問我干什么!”反正以后陪房也輪不到她管了,王媽媽朝后罩房去了。

    胡成氣得直罵她老娘們,又不敢再去攔她下來。

    要不是王媽媽做得太過分,顧錦朝也不會直接打發(fā)了她。閑話?她何時在意過別人的閑話,再說只不過是這樣的事,誰又敢閑話她?真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顧錦朝吩咐丫頭送走了溫老五和胡成兩人,再過一會兒,陳曦由秋棠陪著過來學女紅了。

    錦朝讓人搬了大繃放在廡廊下面。

    孩子的興趣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女紅幾日學下來,陳曦興趣就沒了,何況刺繡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她坐在繡墩上左右張望著,劈線也慢騰騰的,一會兒注意力就到了院子里剛開的虞美人上。

    顧錦朝見她沒有心思學,索性讓丫頭把東西撤下去了,讓青蒲找了些金箔紙過來,笑瞇瞇地跟陳曦說:“我教你做花鈿怎么樣?”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也不能每日拘著她,反倒是越學越厭煩。

    陳曦嚇了一跳,眼睛卻很亮。

    等青蒲找了金箔紙過來,錦朝給陳曦做了十多個金花鈿。

    下午陳曦就捧著匣子去給陳老夫人看,“……都是母親給我做的,可好看了�!�

    陳老夫人笑著看了,小女孩都喜歡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兒。她打趣陳曦:“曦姐兒跟著母親學做花鈿,刺繡可也要學好啊,以后給祖母繡一座博古圖的屏風�!�

    陳曦很認真地點頭,扳著小指頭數(shù)給陳老夫人聽:“母親教了我十五個花樣,都可以繡出來的�!�

    等安嬤嬤抱著陳曦出去玩了,陳老夫人才跟錦朝說:“她小時候我讓她練梅花篆體,每天練兩個時辰,練得直哭�,F(xiàn)在只要沒人說,這孩子就碰都不碰筆……她心性不定,你要多用心�!�

    錦朝微笑著說:“孩子都是這樣的�!�

    陳老夫人點頭,鄭嬤嬤進來問在哪里擺飯,錦朝便要服侍陳老夫人用膳,她擺了擺手道:“……老三今晨過來,我看他好像不太高興。你今日早些回去,我還有你二嫂伺候呢�!�

    他早上走時也不高興么……錦朝覺得自己多少不稱職了。等回了木樨堂,她親自到廚上做了幾個清淡的菜,陳三爺卻一直沒回來。

    屋子里點了兩盞燭火,木樨堂旁邊就是四房的院子,夜里格外的靜,就能聽到那邊說話的聲音。

    錦朝從陳三爺?shù)臅坷锬昧吮尽兑捉?jīng)》來看,躺在羅漢床上看得迷迷糊糊的。不一會兒被人輕輕推搡著叫醒,是孫媽媽:“夫人,不然您先吃晚膳吧。三爺原先上朝,趕不回來是常有的事……”

    顧錦朝合上書沒說話,陳彥允就算再晚也沒有不回來過……自從她嫁過來之后。她搖了搖頭:“把菜熱在蒸屜里吧,我沒什么胃口。”

    孫媽媽聽她這么說便笑了笑,一會兒給她端了盞銀耳湯上來。

    錦朝就小口喝著銀耳湯看書,不一會兒就聽到小丫頭通稟的聲音。他沉穩(wěn)的腳步踏進屋子里,顧錦朝放下書迎上去,替他解了斗篷道:“您今天回來得很晚,進晚膳了嗎?”

    陳彥允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神情很平和。把披風遞給旁邊的采芙,笑著說:“要是沒進晚膳,我就讓丫頭擺飯了�!币膊粏査烤故鞘裁丛蚧貋硗砹恕�

    陳彥允卻嘆了口氣:“你吃過了嗎?”

    錦朝說:“沒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碗銀耳湯。”

    “那就不必了�!彼h首后進了凈房。

    那他究竟是吃了還是沒吃?顧錦朝懶得和他猜,走到門外果然看見陳義守在外面。陳義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了聲夫人。等她問了,陳義才回答:“……三爺今日一直和梁閣老議事,午膳都只吃了一點,晚膳送進去都是原樣出來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易經(jīng)

    陳彥允換了件直裰出來,看到炕桌上擺了幾樣菜,錦朝則坐在另一邊看書。

    錦朝起身服侍他坐下,笑著道:“妾身突然覺得餓了,就叫人上了菜,您也吃一點吧�!�

    陳彥允抬頭看了她一眼,才坐下來拿起碗。錦朝偶爾和他說兩句,他應得也很柔和。見她吃得少,還夾了塊油燜筍放到她碗里,“不是說餓了,那就要多吃些�!�

    那他還生氣嗎?顧錦朝瞧著三爺一臉平靜,心里暗自想著。

    等吃過了飯,有小廝過來說,江先生有事要通稟三爺。陳三爺跟她說:“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睅е惲x去了書房。錦朝則讓丫頭點了盞燭,又拿起那本《易經(jīng)》靠在大迎枕上看。一會兒青蒲拿了松木薰好的斗篷上來,放在炕桌上退了出去。

    書房里也點了燭火,江嚴把手里的信件放在書案上:“……按照三爺說的,一直暗中監(jiān)視張陵的動靜。他如今果然還和王大人有聯(lián)系,通信用的是王大人同鄉(xiāng)侄孫的名義,不過信中還是露了端倪�!�

    陳彥允接過信看。半年前大理寺少卿張大人因為和私鹽販勾結(jié),被削官流放。當時還是長興候世子查的案子,沒過半年他就升任了大理寺少卿。葉限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挖得不夠深而已。

    張陵是個相當謹慎的人,就算他再貪財也不會和私鹽商勾結(jié)。他在大理寺十多年都兢兢業(yè)業(yè),案卷要看三遍才批閱,不敢做和私鹽商勾結(jié)這樣的事。陳彥允當時覺得不對,一直讓人監(jiān)視張陵。

    陳彥允看到一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南直隸是王玄范的老巢,他的勢力在應天府、淮安府、揚州府盤根錯節(jié)。張陵被流放途中偷逃,卻去了余慶……”

    余慶是兩淮最大的官鹽產(chǎn)地。

    陳彥允把信放在書案上,跟江嚴說:“把當年張陵主審的河盜案卷宗找出來,張陵在余慶做什么事見什么人,都巨細無遺記錄下來報給我�!苯瓏拦笆謶Z。

    陳彥允指尖扣在書案上片刻,又說:“余慶那個鹽運司使原先是王玄范的門生,特別注意他�!�

    等江嚴退下了,陳彥允才問陳義:“……王氏是不是帶著陪房過來了?”

    陳義拱手道:“小的一直注意著,帶來的是兩個人,回去都急匆匆的。沒來的聽說是原夫人鋪子上的掌柜徐興……”

    陳彥允閉上眼一會兒才睜開,淡淡地道:“雖說是個忠心的,卻做得太過了�!�

    揮手讓陳義退下了,他隨即沿著抄手游廊回了正房。大紅羅帳半垂著,槅扇外涼風習習,錦朝卻已經(jīng)靠著迎枕睡著了。守著錦朝的采芙嚇了一跳,忙躬身向他行禮。

    陳三爺搖搖頭輕聲道:“你先下去�!�

    等采芙出去后合上槅扇,他去抱她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身體微涼……敢在羅漢床上睡著,也不怕著涼了!

    錦朝睡得迷迷糊糊就一陣騰空,她就半睜開了眼睛,只看到三爺堅毅的下巴,摟著自己的手臂十分堅實。那種突然的悸動感又來了,她不由得把頭埋進他懷里,孩子一樣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

    溫暖的檀木香,甚至有種古舊書卷的味道。

    “醒了嗎?”他柔和的聲音傳來。

    錦朝嗯了一聲,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裝做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抱緊了他的腰,又閉上了眼睛。

    陳三爺嘆了口氣:“這倒是乖巧了�!卑阉旁诖采�,想著她沒醒,又親了親她的臉。

    他到次間去吹燈,看到了放在炕桌上的斗篷。天青色的斗篷,繡的是石竹紋。他教她畫的樣式,她學得又快又好。陳彥允把斗篷拿到手上,聞到了一股松木的味道……

    他又想起錦朝那日靠在窗邊繡斗篷的樣子,一針一線十分用心。

    顧錦朝等了好久才等到陳三爺過來,他輕輕地躺在了床上,動靜很小。難怪平時都吵不醒她。

    夜里太靜了,顧錦朝都能聽到三爺?shù)臍庀ⅰKq豫了一下,陳三爺為什么不高興,她也該猜得到。錦朝實在不想這樣僵持著,陳三爺對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有東西鉆進了他的被窩里,陳三爺下意識一把抓住她。眼睛仍然沒有睜開。

    顧錦朝從他的被窩里鉆出來,趴在他身上小聲說:“三爺,我晚上看《易經(jīng)》,有一卦不解……”

    陳彥允垂下眼看著她:“哪一掛?”

    四書五經(jīng)是舉業(yè)必須要懂的,他當年怎么說也是會試第二名。四書五經(jīng)也是爛熟于胸,回答她的問題還是可以的。

    錦朝繼續(xù)說:“無妄卦里說,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初九,無妄往,吉。六二,不耕獲,不菑畬,則利用攸往……妾身讀不明白這句話�!�

    陳彥允把她摟在懷里,低沉柔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一卦說的是‘思無邪’,行事想法都要端正,符合道義,不該妄想不勞而獲。這是表面的卦義,若是以爻辭來說就很復雜了……這一卦是異卦,乾為天震為雷。唯循純正,不可妄行。無妄必有獲,必可致福�!�

    要是深究起來,一夜都講不完的。

    《易經(jīng)》晦澀難懂,錦朝看了一下午已經(jīng)是頭暈得很了,聽也聽不明白。她靠著他的手臂,輕輕地說:“那您得空了再好好和我講吧,一時半會真是聽不明白�!�

    陳彥允笑她:“我十二歲開始學《易經(jīng)》,跟著任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大伯讀了一年才敢說略懂了。這幾句話你自然是明白不了的。你怎么想起看《易經(jīng)》了?”

    錦朝回答說:“我是從您的書房里拿的書,只是想看看你平日看什么而已……”

    陳彥允低下頭。她望著自己的一雙眼睛如春水盈盈,烏黑如緞的長發(fā)散落在他身上,玲瓏有致的身體靠著他,肌膚如暖玉般白皙……想到這肌膚摸上去如何滑膩,他頓時覺得口干舌燥起來。

    握著她腰的手就不覺收緊了。

    顧錦朝只覺得他的身體有些僵硬,以為是自己太重了,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跟他說:“您在家中禮佛,算是修士嗎?是不是該有什么戒律�!焙孟褚话愕男奘吭撚薪渎桑绮粴⑸煌Z一類的。

    陳彥允低低的應了一聲,輕輕地咬在她頸側(cè),聲音模糊不清:“是該有戒律的,不過我也不算修士……”他的戒律遵守得有些不嚴格了。

    顧錦朝不知該如何是好,手揪緊了衣袖避到一邊,只覺得脖頸癢酥酥的。他復又追上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繼續(xù)說:“應該有五大戒律……殺生戒、偷盜戒、妄語戒、邪淫戒、飲酒戒。我平日都是盡量遵守的,所以通房姨娘之類的你也不用提了……”

    那她現(xiàn)在呢,兩人還如此親密呢……顧錦朝手肘抵在胸前,只覺得臉熱。

    陳彥允不容拒絕地把她的手壓到身側(cè),沿著下巴往上吻去。

    顧錦朝竟然覺得自己也渾身酥麻,連忙道:“三爺,不行……”

    衣帶已經(jīng)解開了,一雙熱得燙人的大手摸進去。陳彥允低聲問她:“怎么不行了?”手卻沒有停。

    她不是有意拒絕,她的小日子還沒過去呢……

    看著錦朝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的理智也漸漸回來了。不由得苦笑:“明知道……你還躺到我身上來�!眳s終于放開了她,又替她系好衣帶,有些無奈,“你還是睡到旁邊去吧。”

    顧錦朝忙鉆了回去,閉上眼好久,聽到他沒有動靜了才睡著。

    第二天辰時起身的時候,陳彥允還躺在她身邊。

    既然不是初一、十五,他就該去內(nèi)閣才是。顧錦朝連忙起身,以為是外面的丫頭失職了,小聲叫他起來,陳三爺卻把她抱到懷里,聲音還透著濃濃的睡意:“今日不用去內(nèi)閣,你別急……”

    抱著她覺得很舒服,又繼續(xù)睡過去了。

    昨晚他應該沒有睡好。顧錦朝靠著他的胸膛暗想著,就乖乖不動了。

    三爺?shù)淖月尚院軓�,縱使休息得不好,他也不會荒唐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過了一刻鐘陳三爺就起身了,換了件灰藍色的直裾,丫頭端上了白粥和酥餅做早膳。吃完飯后兩人一同去給陳老夫人請安,陳四爺過來找了陳三爺去,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他定奪。

    錦朝和陳老夫人說起王媽媽的事:“……媳婦覺得孫媽媽可用,想留她在房里用。王媽媽就去管了灶上的事,原來管灶的是萬石媳婦,如今就兩個人一起看著,也免得出岔子�!彼屚鯆寢屓ス茉�,還是要和陳老夫人說一聲。那萬石媳婦是陳家萬管事的兒媳,新?lián)艿剿@兒來使喚,人很老實。

    陳老夫人點頭:“你房里的事,自然是你決定。人好就用,不好就罷了,都看各自的�!彼淹鯆寢寭芙o錦朝,本來是想替她省事的,現(xiàn)在憑添麻煩自然不好了。

    顧錦朝了解陳老夫人的個性,事情但凡和她說清楚了,有理有據(jù)的,她就不會多想。

    一會兒秦氏過來請安了,陳老夫人就問起陳玄越的事:“……大夫可來看過了?”

    顧錦朝不由得抬起頭,知道這個人以后的命運,她實在很難不關(guān)注他。

    秦氏微笑著屈身:“已經(jīng)看過了,說是不嚴重,幾帖藥就能好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四爺

    陳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看伺候他的人也太不走心了,畢竟也是陳家的少爺�!�

    秦氏臉上的笑容收了些,繼續(xù)道:“原來伺候他的乳娘兩年前病逝了,才換了這個鄭氏。鄭氏原來是管庫房的婆子,可能不太周到。我回頭就再撥個婆子去玄越那里伺候。”

    陳老夫人嗯了聲:“他父親不想管他,你做母親的也要操持好。給他多做幾身新衣裳吧,我看他穿的衣服袖子都短了�!�

    秦氏道:“四季的衣裳都是按時間做了的,剛?cè)胂牡臅r候就送過去了。玄越不喜歡穿新衣裳……”

    陳老夫人聽后想了許久,才說:“那算了,不用管他。”

    一會兒王氏帶著陳容過來,陳容是庶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著王氏身后,面容白凈,一對菱形的眼眸格外柔媚。陳容恭敬地給大家行了禮,陳老夫人找她過去說話。

    秦氏則遞了一碟切好的梨子到錦朝面前,微笑著說:“……是今年剛出的鴨梨,我本家剛遣人送過來,三弟妹也嘗個鮮�;仡^我讓人給你送一筐過去,還有些熏肉,不知道弟妹喜不喜歡?”

    錦朝叉了一塊吃,笑著說:“人家都說真定的梨大如拳,甘如蜜,脆如菱,果然如此。我也是喜歡吃肉的,二嫂送的就更喜歡了�!�

    “那我也給弟妹送一些熏肉過去�!鼻厥习研〉旁阱\朝身邊,鳳眸一抬輕聲道:“今兒是七月初四,每房的月例銀子就要撥下來了,是我順便給你送過去,還是弟妹遣人去��?”

    錦朝又道:“我讓孫媽媽去取就是,還是不勞煩嫂嫂了。”

    秦氏又笑笑:“咱們妯娌間沒什么麻煩的。不過原先都是王媽媽來取,怎么如今換了孫媽媽了……我可得給下面的管事說一聲,免得交錯了人�!�

    “正想和嫂嫂說一聲的,孫媽媽是娘才撥到我那兒,就想讓她先練練手。日后管著我房中的事,嫂嫂有什么事交代,告訴她就是。”

    這就是棄王媽媽不用了?秦氏看了陳老夫人一眼。陳老夫人正和陳容說話,似乎也沒聽到她們說話�;蛘呤锹牭搅耍皇遣幌牍芏�。

    等到了晌午,陳三爺和陳四爺就過來了。

    陳老夫人特地找了陳四爺去說陳容的親事,“……葫蘆巷子的趙大奶奶說媒,說的是良鄉(xiāng)薛家的小公子,前幾年考了秀才的功名,家里很富庶。你要是也同意,就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陳四爺陳彥文長得陰柔,不說話的樣子臉更是冷。聞言皺了皺眉,“只是秀才的功名……”

    娶陳容肯定是高攀了。

    王氏正坐在旁邊,忙笑了笑:“趙大奶奶是妾身識得,我看薛家小公子很是上進�!�

    陳四爺卻理也沒有理王氏,而是問陳老夫人:“母親覺得如何?”

    王氏就笑得有些尷尬,拿了梨子吃。

    陳老夫人就笑了笑:“容姐兒畢竟只是姨娘養(yǎng)大的孩子,不比正經(jīng)嫡女身份高。何況那孩子人確實不錯,薛家富庶,她嫁過去又是給小公子做妻,只有享福的�!�

    陳四爺就點頭:“那就憑母親說的吧�!�

    這樣的事錦朝和陳彥允都不好說什么,陳彥允坐在她身邊把她那碟梨子吃了,錦朝遞了汗巾給他。

    他還給她的時候說:“都是茶花的味道�!�

    錦朝小聲問:“您說什么茶花的味道?”

    陳彥允含笑指了指她:“你身上……但你給我做的斗篷,怎么熏的是松木香�!�

    他就猜到那是做給他的?顧錦朝心想,又抬起袖子聞了聞。她怎么聞不出什么味道……反倒是覺得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身上有了他那種淡淡的檀木香。溫和又寧靜。

    鄭嬤嬤進來問午膳擺在哪里,陳老夫人說在花廳進膳。錦朝跨出房門,就看到陳容正和陳昭說話,半彎著腰看陳昭擺弄一把琉璃珠,語氣小心翼翼的。看到陳四爺和王氏出來,忙上前來問安,樣子很緊張。

    陳四爺還不到三十,長得雖然陰柔,但是十分俊美。王氏站在他身邊,好像姐弟一樣。

    他點了點頭,隨口囑咐了陳容幾句,又問她的姨娘怎么樣了。

    王氏臉色蒼白,什么都不敢說。

    陳三爺隨后走出來,握了握她的肩問道:“看什么呢?”

    錦朝笑著搖搖頭,隨著他去了花廳。

    王氏一路回到住處都小心看陳四爺?shù)哪樕�,等回到住處,他一言不發(fā)地坐在羅漢床上。王氏親自沏了茶過來,“四爺,您別生氣了……妾身是想著這事還沒定下來,所以才……”

    陳四爺冷冷地道:“你打算定下來再告訴我了?家里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的。今天還當著三哥和三嫂,你這樣讓我難堪,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王氏勉強笑笑:“妾身也沒有讓您難堪,妾身只是提了趙大奶奶一句,是母親上心了去問的�!�

    還不夠難堪的?陳容的親事本該是父親一起商量的,王氏卻說都沒跟他說。人家聽了會怎么想……

    王氏見陳四爺不說話,就柔聲道:“是妾身的錯,妾身一定注意。”又轉(zhuǎn)移話題說,“您和三爺說去浙江溫州府的事可定下來了?妾身已經(jīng)寫了信給兄長,讓他到時候去接您�!�

    陳彥文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我去溫州府的事……你和你兄長說了?”

    王氏見他臉色不好看,心里一跳,更不知道哪里觸了他的逆鱗,只能低聲解釋:“您在溫州府行事,有兄長幫助也方便些。”

    陳彥文站起身,清瘦高挑的身形映襯著燭光,影子落在王氏身前的地板上。

    他淡淡地說:“你先睡吧。”拿過旁邊的斗篷就朝外走。

    王氏忙拉住他的袖子,“四爺,您今夜該留在妾身房里的……您要去哪里?”

    他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還真是你當家了?”

    王氏一怔,陳彥文已經(jīng)走出了次間。一會兒她的貼身丫頭石榴過來跟她說:“……四老爺去了尤姨娘那里。那邊又要了一桌菜。”

    尤姨娘是陳容的生母。

    王氏有些無力地坐在羅漢床上。

    石榴小聲道:“夫人,本來該是您的日子。老爺去了尤姨娘那里,白白讓尤姨娘得意了……要不,明兒還是把尤姨娘找過來,您給她立規(guī)矩,免得恃寵而驕了�!�

    王氏笑著搖頭:“算了,平白讓人看笑話。她再得意也不敢造次,由她去吧�!笔冀K是沒生下兒子,成不了氣候。等她把陳容嫁出去了,尤氏就更沒有依仗了。

    石榴服侍她梳頭,嘆了口氣:“您對四老爺萬分小心,四老爺也總是不滿意……”

    王氏苦笑:“他不過是看我出生商賈之家,嫌棄我銅臭而已。人就是這樣的……看誰不喜歡,她做什么你都覺得厭惡。”陳四爺和陳三爺同為陳家嫡子,差別卻是天大的。何況陳四爺早年考中進士,本來是有機會做官的,結(jié)果因為陳三爺……陳四爺就只在國子監(jiān)掛了個閑差,從此后他就越發(fā)的脾性不好了。

    王氏手緊緊握著妝臺上一只金累絲簪子,用力得指甲都白了。

    等過了兩天孫媽媽去領(lǐng)了月例過來,錦朝才知道自己每月有七十兩銀子,而三房姨娘每月是二十兩。大丫鬟四兩,二等丫頭三兩……依次這樣算下去,掌事婆子和大丫鬟一樣。

    錦朝撿了四兩銀子給孫媽媽,又另拿了紅布包的銀裸子給她:“聽說你兒子娶媳婦,我隨個份子錢”

    那分量足有十多兩……孫媽媽覺得太多了,忙推拒道:“夫人,您手頭也要用銀子,不必隨份子……鄉(xiāng)下人娶媳婦也沒這么多講究!”

    要想別人忠心,還不是要對別人好。錦朝笑著把銀子放到她手上:“一會兒我讓青蒲挑兩匹綢緞,置辦響糖和糕點送過去。這樣的喜事,你多回去住幾天吧……可不要推辭了,以后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睂O媽媽有個失明的二兒子,就靠她的月例和大兒子在陳家的田莊做事養(yǎng)著,家里一直不富裕。

    孫媽媽不好再推辭,接了銀子福身謝她。

    很快就到了中元節(jié)的時候。七月十五,祭祖、放水燈,寶相寺又辦了盂蘭盆法會。陳老夫人帶陳家眾女眷去參加。盂蘭盆法會辦得很是盛大,寶相寺又是臨近最大得寺廟,僅次于大相國寺。香客游人如織,陳家女眷就由知客師父引著從側(cè)門進去。

    等在大雄寶殿拜過了佛,陳三爺身邊的陳義過來傳話,說陳三爺在后山等她。

    陳家女眷去了禪房歇息,顧錦朝和陳老夫人說了一聲后,就跟著陳義往后山去。她上次來寶相寺的時候,還是冬天。陳三爺在接引殿里和高僧說話,她那時候遇到了風雪,他還請自己去避雪……

    陳彥允卻正站在接引殿外等她。正是艷陽高照的時候,她臉頰微紅。

    陳三爺笑著道:“先進來喝杯茶吧�!鳖I(lǐng)她進了接引殿,還是那個廂房,很快書硯就捧了茶上來。

    錦朝喝了口茶,略解了口渴才問:“您讓我來這里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來信

    錦朝供奉了一盞白蓮座長明燈。

    燈樓里放著很多燈,無數(shù)的火光跳動著,她提著自己的燈站在燈樓中間。一道石砌欄桿的樓梯可以通往燈塔之上,還有幾個僧人在給燈座添油。

    錦朝回頭看著陳三爺,也不知道她這盞燈放在哪里是好。

    陳三爺向她走過來,說:“跟我來。”帶著她沿著樓梯往燈樓上走去,墻壁上有一個個佛龕,涂了松油的墻面烘烤得十分光潔,陳三爺轉(zhuǎn)過一個狹口,帶她來到一處露臺。這里供奉著一座文殊菩薩像,菩薩像前只擺了一盞燈。是一盞大理寺雕刻的佛蓮紋長明燈,看樣子應該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顧錦朝看了看陳彥允,卻見他低頭看著這盞燈,嘴角露出一絲淡笑:“還是師父打點得好。你把燈放在這里吧,有菩薩保佑著,就福澤深厚了。”

    ……那這盞長明燈是誰的?還獨辟了個地方來放著。

    顧錦朝放好了燈,跟著他下了樓梯,低聲問他:“三爺,那盞燈是誰的?”燈樓里顯得無比靜寂,那些燈火就像活的一樣跳動,她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陳彥允走在前面,回答她說:“是我十歲那年,娘帶我來點的……那時候的住持師父還是我父親的好友,辟了這個位置出來。他幾年前圓寂了。”

    兩人已經(jīng)出了燈樓。

    錦朝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想起那日陳三爺領(lǐng)她看燈樓,大雪紛飛的場景。

    陳彥允讓陳義送她回禪房去,他則要去看看在寶相寺清修的陳六爺。

    等看完了盂蘭節(jié)法會回到陳家,大家都很累了,各自回房歇息。陳老夫人找陳彥允說話,問陳六爺在寶相寺過得如何。錦朝就先回了木樨堂沐浴。走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熱水沐浴之后才覺得十分清爽。

    青蒲捧了件水青色素緞的褙子給她,錦朝想了想,讓她去換那件淡粉色蓮花紋的絹絲褙子來。

    大熱的天,羅漢床上鋪的就是嵌白玉的竹席,錦朝在羅漢床上坐著看賬本。繡渠端了盤切好的西瓜上來,又特意用冰鎮(zhèn)的蔗汁澆過,涼快又香甜。

    賬本是曹子衡昨天讓人送過來的,錦朝看到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就讓采芙一一眷下來,送去讓曹子衡再核對。賬本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很是費眼睛,炕桌上點了三盞松油燈才看得清。

    一會兒佟媽媽進來了,帶了一封信:“……是四夫人從大興寄過來的。送信的小廝說八月初二就是祖家四小姐出嫁的日子,已經(jīng)定好了。明天祖家二夫人會特地帶請?zhí)^來,還要請您回去住幾日�!�

    顧錦朝接過信仔細看了。信是徐靜宜寫的,還寫了些日常的瑣事,顧汐學女紅或是父親又寫了什么文章之類的。末尾又說起顧瀾抱病,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幾個月的事,說她病得很是蹊蹺,犯惡心,又吐不出東西……太夫人害怕是時疫,就先讓她單獨住了個院子,別人都不準去看。

    又囑咐錦朝,等她回來的時候多帶些補品,給顧瀾補補身子,她最近身子太瘦弱了。

    顧錦朝本是靠在大迎枕上的,看完了這封信立刻就坐起來了。

    徐靜宜這些話大有深意……她是想說,顧瀾懷孕了?又是惡心又是補品的,不是懷孕了是什么!

    她看完直想發(fā)笑,把信遞給青蒲讓她燒了。又吩咐佟媽媽:“……你下去準備準備,明兒祖家二夫人要過來。至于顧憐親事的隨禮,就先不急�!倍蛉艘H自過來送請?zhí)�,那請�(zhí)褪墙o陳家送過來的,陳老夫人未必會去,卻肯定要隨禮,等陳老夫人先隨了禮,她再定自己送什么東西好了,免得僭越了。

    錦朝想了想,又說:“對了,我?guī)旆坷镉幸恢氖甑娜藚�,你先找出好包好,再買一些天麻、蟲草之類的補藥。等我回祖家的時候,一并帶回去�!�

    佟媽媽有些疑惑:“夫人,這天麻、蟲草一類的東西,您也要當隨禮嗎?”

    錦朝笑著道:“怎么會呢,這是送給瀾姐兒補身子的�!鳖D了頓,她輕聲說,“她恐怕是有喜了……”

    上次顧瀾和姚文秀私會被人撞破的事,佟媽媽也是知道的……那還是兩個月前的事了!她臉色微變,低聲道:“……四小姐就要嫁進姚家了,這時候三小姐有孕。就算以后抬進門做姨娘,那生孩子的日子也對不上啊……豈不是要讓顧家蒙羞了!”

    錦朝搖搖頭說:“馮氏要是真在乎蒙羞,怎么會把顧憐和顧瀾都嫁給姚文秀呢,不過是舍不得放過一個閣老的嫡子而已。況且……顧瀾這孩子,生不生得下來還很難說呢�!�

    馮氏對外說顧瀾是患了時疫,就是這時候弄死她都可以,更何況只是她肚子里的一團肉。別說馮氏了,就是二夫人,也不會讓顧瀾這個孩子活下來。這孩子簡直就是妖孽一樣的東西,要是順利生下來,怎么和別人說還是個問題,那豈不是擺明了說姚文秀和顧瀾有過什么不堪的事……

    要真讓她生下來了,這孩子整日在顧憐面前走動,顧憐恐怕看著都覺得礙眼。以她的性子,忍不住了親手掐死這孩子都有可能。

    要是顧瀾真嫁給穆大公子,怎么會有今天的結(jié)果。就是嫁給曾經(jīng)和她議過親的趙舉人兒子,日子也是順順利利的。顧錦朝心里有些感嘆,還不用她來收拾,顧瀾自己就走了一條死路。

    沒有宋姨娘為她籌謀,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艱難了。

    佟媽媽應諾退下,外面就有小丫頭通稟,說陳三爺回來了。

    陳彥允走進來,屋子里的丫頭次第退下了。錦朝親自給他端了一杯冰鎮(zhèn)酸梅湯過來:“今兒天氣炎熱,您就先喝碗酸梅湯吧,是妾身早晨預備下的�!�

    陳彥允依言喝了一口……酸梅湯味道怪甜的。他也沒說什么,不動聲色地一口飲下,把玉盞遞給她�!班拧兜肋不錯�!�

    錦朝讓丫頭收了碗,就和他說起顧憐的親事:“……妾身要回祖家去,約要半個月的樣子。我也許久沒回去看過父親和妹妹了,正好漪姐兒也快要及笄了,也替她準備準備。”

    “要去半個月?”他問了一句。

    錦朝點點頭:“明日二伯母就過來了,到時候我?guī)Ф溉グ菀娔赣H,再和母親說�!�

    過了好久陳三爺都沒說話,錦朝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

    顧錦朝就問:“怎么了?您覺得太久了……”

    陳彥允搖搖頭:“沒事,這隨你的意�!彼冗M了凈房洗漱。

    錦朝就先看了會兒《易經(jīng)》。不過一會兒,陳三爺就沐浴出來了,空中一股胰子的干凈香味。

    錦朝合上書吹了燈,才關(guān)了槅扇走過去,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蓋好薄衾了。

    錦朝也隨即躺上去,剛閉上眼睛,卻被一雙胳膊攬進溫熱的懷里。

    她身子又是一僵,但聞到陳三爺身上的味道后,卻很快就放松下來。

    陳彥允把下巴放在她頭頂,覺得她陷在自己懷里,只有小小的一團。半個月實在太長了……他慢慢撫摸著錦朝的長發(fā),低聲說:“今日下午在接引殿里,你睡著了……我似乎做了點事�!�

    大紅羅帳里低沉的男聲……實在是太過性感了。

    顧錦朝覺得耳朵發(fā)熱,嗯了一聲問:“您做了什么?”

    陳三爺笑了笑:“有辱佛門清凈,所以只開了頭就沒做下去了……現(xiàn)在倒是想繼續(xù)了�!�

    摟著她的腰的手更緊了一些。顧錦朝也明白他說什么了,身體更是發(fā)軟,想到前兩次的經(jīng)歷,她忍不住想退出去,卻半分力氣都使不上來。

    但是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對他再好點……

    他翻身覆上來的時候,顧錦朝咬了咬唇,主動摟上他的脖頸。

    陳三爺從上往下凝視著她,目光很幽深。錦朝一不做二不休,主動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很快就被他按住后腦,再親了回來。

    等兩個人喘息著分開的時候,他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錦朝,來……”拉著她的手往下。錦朝摸到他腰側(cè),有種積蓄力量,十分緊繃的感覺。他的中衣已經(jīng)半開了,還能看到精壯的胸膛……

    指尖觸到那里,她卻覺得渾身都燙。

    隨即,很快就被卷入其中……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辰時了。

    顧錦朝還覺得有些頭昏沉,昨夜沒有休息好。陳三爺卻一早起來就去了內(nèi)閣。

    她不由得要叮囑采芙:“早說過了,三爺起來你就要叫我�!蹦挠姓煞蚱鸫�,她還賴著的道理。陳三爺也沒個人伺候著,一切親力親為,難為他和自己同住了。

    采芙只叫醒過她一次。

    采芙有些委屈地回答道:“三老爺說過了,不準叫醒您。上次我叫了您起來,三老爺回來還特地找我去訓話了……”

    顧錦朝有些無奈,只能先算了。反正也沒耽擱她辰正去給陳老夫人請安。陳三爺很維護她,這些方面實在是無微不至,她要是推辭,還怕壞了他一番好心。

    一會兒丫頭端了熱水、早膳次第進來。

    吃了一碗綠豆粥并兩個豆沙包,錦朝就去了檀山院。陳老夫人正在監(jiān)督陳玄新練字。

    陳玄新見到她,總是客氣而有禮。恭敬地喊了她‘母親’,又伏在書案上練字。

    陳老夫人跟她說:“……雖說比不上玄青聰明,總算還肯用功。比他六叔強�!�

    第二百三十五章

    欺負

    到了下午,二夫人的馬車就到了宛平。

    錦朝去影壁迎了她,領(lǐng)她去拜見了陳老夫人。

    二夫人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頭、婆子。不僅奉了顧憐親事的請?zhí)攜了茶葉和糕點送給陳老夫人。

    陳老夫人在花廳見二夫人。接了請?zhí)笞屑毧戳�,遞給旁邊的鄭嬤嬤收起來,問起顧憐的親事:“……你們家四小姐的親事,是和姚閣老的三公子結(jié)親?”

    二夫人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并沒有因為陳老夫人的身份而局促,笑著點點頭:“姚三公子和我們憐姐兒是舊識,憐姐兒還沒及笄前就定下這門親事了……本來是錦朝的祖母親自過來的,只是她最近身子不好。才由了我過來,幸好是朝姐兒到影壁去接我,陳家宅院又大又雅致,要是沒個人領(lǐng)著,恐怕是要迷路的�!�

    顧錦朝正坐在陳老夫人旁邊,替她剝著松子仁吃,描金的小碟上松子仁已經(jīng)堆起小尖了。

    陳老夫人很愛吃核桃、松子一類的干果。

    陳老夫人就拉起錦朝的手笑:“她?她沒人領(lǐng)著也是要迷路的。上次在羨魚閣那邊看戲,她帶著自己的丫頭差點在桃花塢走丟了……還是老三去找她回來的�!笨村\朝的目光卻沒有半分責怪,只是取笑她而已。

    錦朝就解釋說:“我已經(jīng)走出來了,三爺是在回來的路上碰到我的……”

    她那次只是想去桃花塢看遠山而已,多看了一會兒,怎么就被說成走丟了。

    陳老夫人笑著指顧錦朝:“她在娘家,是不是也這么愛狡辯?”

    二夫人笑得有些尷尬。

    在顧家,哪有顧錦朝這樣說話的份,馮氏的規(guī)矩嚴。容不得媳婦孫女還嘴,就是開玩笑的話她也不喜歡聽。能在馮氏面前撒嬌承歡的,也就是顧憐了。顧錦朝可沒這個膽子。

    陳老夫人又說:“你小半個時辰還沒回來,老三心里急。都讓陳義去鶴延樓找護衛(wèi)過來了,打算把桃花塢都找一遍。倒是把我嚇到了……”

    她記得陳三爺那天找到她的時候,并沒有說什么。就是回來的時候,陳老夫人也沒有多問……

    他還把鶴延樓的人找過來了嗎?難怪她當時看到周圍護衛(wèi)森嚴。

    二夫人聽著顧錦朝和陳老夫人說話,這個空檔里她又打量了顧錦朝。

    她穿著一件紫羅蘭摻金絲瓔珞紋褙子,淺藍腰帶,掛了一塊鮮綠欲滴的翡翠,雪白的挑線裙子。耳邊戴的紫色碧璽石有指甲大。顏色通透無暇,價值不菲。頭上還戴了一對比翼金簪,嵌的是少見的綠寶石,粒粒大小均勻……顧錦朝一向不愛濃艷打扮,但這身上的東西,件件都比赤金貴重千百倍……

    二夫人想到自己剛進陳家時,看到顧錦朝前后被簇擁著,丫頭、婆子數(shù)十人,氣派非凡。

    她嫁給陳三爺以后,果然就是陳家的寶了。老夫少妻的。人家自然要捧在手里護著,看陳老夫人,對著顧錦朝連句重話都不會說。天底下還有不收拾媳婦的婆婆?

    二夫人剛嫁到顧家的時候。馮氏給她立規(guī)矩都用了一年。

    要是當初是顧憐嫁過來了……享的也是這樣的清福啊!

    但偏偏造化弄人,最后嫁過來的事顧錦朝,不是顧憐。顧憐要嫁的是姚文秀,這姚文秀身份比陳三爺差十萬八千里也就罷了,還和顧瀾弄出了那樣的人。顧瀾肚子里還有了孽畜……

    二夫人想到這里,簡直恨得指甲都要掐進肉里。

    錦朝又和陳老夫人說了自己回去住的事:“……已經(jīng)和三爺說過了,我的三妹也要及笄了,想回去替她準備一番。等憐姐兒的親事過了我就回來�!�

    陳老夫人應了:“你回去看看你父親也好�!闭惺肿屶崑邒哌^來,說了一堆的東西讓錦朝一起帶回去。真定產(chǎn)的鴨梨。陜西送過來的核桃和香榧,聽說馮氏喜歡帶骨鮑螺。還吩咐了三盒的帶骨鮑螺。

    一會兒秦氏、王氏、葛氏也過來見了二夫人。

    今天也湊巧,四房的八少爺、十二少爺從別院里回來。說是別院里授課的先生老母病逝了,要回家奔喪,恐怕三年之內(nèi)都不會來宛平了。

    兩人一回來就過來給陳老夫人請安。

    陳玄安是王氏所出,與王氏長得相似,卻并不和王氏很親近。僅是喊了王氏一聲母親,王氏多看了他兩眼,卻什么都沒說。庶子陳玄平和陳容是同一個姨娘生的,眉眼相似,年紀還很小。

    顧錦朝又不由的看向王氏。

    她對四房的關(guān)系很好奇,因為她隱隱記得,陳四爺前世是和陳玄青鬧崩了的。

    陳四爺這個人……真的很奇怪。顧錦朝記得陳老夫人死了之后,陳家就分家了。那時候陳玄青還沒有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因為分家的事,陳玄青和陳四爺反目成仇,陳四爺卻在張閣老的支持下做了太常寺少卿,張居廉死后,葉限親自查其黨羽,殺了很多人。陳彥文就是被清查的一個……

    怪只怪她那時候落魄,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不然現(xiàn)在也能完整解釋這些事了。

    等到了晚膳的時候,陳老夫人就讓在花廳擺了,花廳旁邊就是荷池,比宴息處里涼快。吃過了晚膳天還沒黑下來,錦朝就帶著二夫人沿著荷池的回廊散步,說幾句話。

    前頭卻傳來孩子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好幾個人,叫叫嚷嚷的。

    二夫人就說:“這樣的荷池,要是沒有仆婦看著,孩子可千萬不能玩�!�

    荷池陰氣重,怕池子里的水鬼勾勒孩子去。一般沒有陪著,都不要孩子靠近的。

    顧錦朝先讓丫頭擺了小杌子,請二夫人在這里等著。“……我先過去看看,也免得出什么意外了�!鳖欏\朝和二夫人說了,帶著青蒲繞過回廊,才看到前面一個涼亭。站著幾個正玩耍的孩子。

    身邊有好幾個婆子跟著。

    她松了口氣。

    又傳來一個孩子清亮的聲音:“你說你會背《三字經(jīng)》。倒是背給我們聽聽啊�!�

    看背影,說話的這個人應該是陳玄安,四房的嫡長子。

    又有另一個人說:“劉先生一世英名。在翰林院任教時也是個大儒,怎么就教了你出來?”

    這個聲音錦朝很熟悉。應該是陳玄新,陳三爺?shù)氖印?br />
    有一個很弱的聲音支支吾吾響起:“我……我是會背的,現(xiàn)在不記得了�!�

    幾個少年都笑起來,陳玄新拿著一只香囊晃了晃:“你要是背出來了,這東西就還給你。背不出來……”他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就扔到荷池里去,教你再也找不著!”

    顧錦朝可沒見過陳玄新這一面,在長輩面前。陳玄新一向有禮懂事。

    怎么還威脅起人來了?也不知道和他說話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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