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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閑聊中說起各地災情并未緩解,城里也多了不少乞兒,老夫人覺得既然婁家辦了這濟民堂,就要讓它發(fā)揮一定的作用,便與幾個夫人商議,決定各自捐些銀子將濟民堂擴大一些,收留那些沒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的孤兒。

    這件事正是沐云書想要的東風,不管從哪個方面講,她都是愿意促成的。

    想了想,她對翠玉道:“你去與二爺說一聲�!�

    小姐遇事已經(jīng)不再跟二爺商量了,讓她特地跟二爺說一下定是有她的用意。

    翠玉不敢耽擱,很快找到婁鶴筠,將事情與婁鶴筠講了。

    “老夫人的意思要在籌款買下西武街對面的廢宅重建濟民堂?”婁鶴筠顯然有些意外,他以為這些貴人做善事,就是說說罷了。

    雖意外,他也沒反對,畢竟他是濟民堂的籌辦者,這濟民堂越做越大對他有益無害。

    而且云書開始與他商議事情,說明已經(jīng)接受他的道歉了。

    心中高興,婁鶴筠撂下手里的事就朝舒云院走去。

    等婁鶴筠走后,青鶴園的一個掃撒丫鬟就急急忙忙跑去了茹風閣。

    “他要把我送走,還要把欣兒送走,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聽聞這件事,楚曼娘扶在床上痛哭起來。

    這些日子她不是沒有對婁鶴筠抱有過幻想,總覺得曾許諾過會守護她的人,不會這般輕易地丟下她。

    可她真是沒有想到,他為了能跟沐云書過上安穩(wěn)日子,對她不聞不問,竟還要把欣兒送走!

    風荷看楚曼娘哭得傷心,心中也不是滋味兒。

    “大奶奶,二爺應該還會把欣兒小姐接回來的!”

    楚曼娘“呵呵”的冷笑了兩聲,“接回來?以什么身份?他讓欣兒與那些小乞兒一起生活,欣兒長大以后也會被人當成小乞兒,哪個高門大戶會要她!我已經(jīng)淪落至此,我怎能讓欣兒也跟我一樣!”

    二爺?shù)男淖兞�,已�?jīng)完全跟著沐云書跑了,不再心疼她,也不再寵愛欣兒,甚至恨不得與她們母女撇清關(guān)系!

    她離開婁府,二爺說不定永遠都不會將欣兒接回來了!

    想到這兒,楚曼娘的眼神漸漸變得陰鷙,“不能再等了,風荷,我和欣兒哪個都不會離開婁府!”

    ……

    次日,墨老夫人還沒有到,另一位不速之客先一步來到了舒云院。

    也不用招呼,婁燕婉十分熟稔地坐到了沐云書所在的羅漢榻上。

    翠玉厭惡地皺了皺眉,也沒給婁燕婉請安,只拿了件外衫披在了沐云書身上。

    沐云書點了點頭,兩個丫鬟就退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大姐那般忙,怎么想起過來看我了�!便逶茣S口問了一句。

    婁燕婉干笑了兩聲,“嗨,不是聽說你病了,我怎能不來呢!”

    那東珠的生意,她用了些手段,將沐云書的份額都搶到了自己的手上,所以有段日子沒來見沐云書了。

    她也不怕沐云書生氣,做生意么,誰有手段誰掙銀子。

    只不過這幾日聚寶齋那邊出了點問題,本該抵達的貨物卻一直沒消息,她心里打鼓,便尋思過來問一問沐云書。

    “弟妹,聚寶齋商隊遲了好兩日都沒回,你與馬掌柜相熟,可知他那邊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么?”

    沐云書挑了挑眉:“論交情,我好像比不得大姐,最后這批貨的買家?guī)缀醵际谴蠼愕年P(guān)系戶,我早就被踢出局了,大姐竟還尋我打聽,這是什么意思?”

    沐云書的口氣很不好,但婁燕婉卻沒有生氣,她搶了沐云書的生意,沐云書若還能笑臉相迎,她才要胡思亂想了。

    “哎呦瞧你,怎么說發(fā)火就發(fā)火,咱們不是一家人么,你賺銀子和我賺銀子不都是一樣的!你這脾氣啊,就是二弟給慣出來的!”

    婁燕婉自己呵呵笑了一陣兒,卻覺得周圍安靜得瘆人,那笑聲也就尷尬地停了下來。

    看沐云書那冷淡的樣子婁燕婉就撇了撇嘴,這批貨回來后她會賺很多銀子,到時候娘家還不知道要怎么巴結(jié)她呢!看那時候沐氏還敢不敢給她甩臉子!

    雖然不想再與沐云書說話,婁燕婉也沒有離開,她聽母親說今日老夫人會來,要不也不會特地跑舒云院一趟。

    這時翠玉挑了簾子對沐云書道:“小姐,墨老夫人她們到了濟民堂,咱們現(xiàn)在過去么?”

    沐云書起了身,“去吧,別勞煩她老人家走動了!”

    終于聽到老夫人過來,婁燕婉也松了口氣,站起身挽住了沐云書。

    她一邊往出走,一邊不滿地看了翠玉一眼:

    “你這兩個丫頭怎么還管你叫小姐!也不是大姐說你,大相國寺那件事你處理得實在不好!旁的不說,你怎么能當眾跟鶴筠提和離呢!你又不是真的想和離,這不傷鶴筠的心么!再說爺們在外頭臉面最重要,你受點委屈忍忍就好了,鶴筠成了笑話,你又能好到哪兒!?”

    第129章不見了的婁欣兒

    婁燕婉自以為是地數(shù)落著沐云書,沐云書只覺厭煩,不留情面地將手臂抽了回來。

    “大姐,你嘴里有味兒,熏得我頭暈!”

    一句話讓婁燕婉臉都綠了!

    “你,你胡說!”

    婁燕婉忙左右看看,又偷偷哈了口氣,覺著沒什么味道,這才咬著牙跟在了后面。

    到了濟民堂,許氏已經(jīng)過來了,沐云書走到老夫人身邊給她老人家請了安。

    老夫人不在乎這些虛禮,擺手叫她停了,一臉關(guān)切地拉著她問:

    “這兩日可好些了?我叫人送的補品你可吃了?怎么臉色還這么白!”

    聽著老夫人的詢問,沐云書臉上才有了真切的笑容,她握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

    “已經(jīng)沒事了,現(xiàn)在好得很,過幾天都能給您翻筋斗!”

    老夫人忍不住笑著嗔了沐云書一眼,“你就哄我!過幾日要是不能翻,我日日跑來盯著你吃藥!”

    墨家?guī)孜环蛉寺犨@祖孫倆說話都笑彎了眼,老夫人沒孫女兒,她是真的把沐云書當作孫女兒在疼。

    當然,在她們看來,沐云書也值得老夫人這般疼愛。

    除了墨家的人,今日還來了其他幾位夫人,都是聽聞老夫人要擴建濟民堂,想出份薄力的。

    瞧見濟民堂的幾個孩子被教養(yǎng)得很好,她們都不由感嘆婁家對這幾個孩子是真的用了心。

    見到幾位夫人夸贊孩子們,婁燕婉就見縫插針地道:

    “要不說我那弟弟就是個心善的,當初在路上碰到這幾個可憐的孩子,說什么都要收下,也不顧得那時自己過得是什么光景!”

    這話許氏最愛聽,忙不迭附和道:“說起來確實挺難的,為了這幾個孩子,我們特地翻修了族學,那時鶴筠就說,既然婁家收留了這幾個孩子,吃糠咽菜也要讓他們有個容身之處!”

    幾個夫人雖然不太喜歡許氏和婁燕婉這種王婆賣瓜的說話方式,但也不得不承認婁二爺?shù)拇_心地善良。

    收留這些孩子不說,還給請來了那么好的夫子教導,這樣用心實在難得。

    之前玉容脂方子的事情她們對婁家本有點看法,現(xiàn)在看來也許只是那楚家女帶累了其他人。

    想起沐云書還想與婁二爺和離,幾位夫人都不由想找個機會勸她幾句。

    幾人正閑聊著,那邊岑夫子已經(jīng)下了課,沒多久孩子們就走了出來。

    看到這么多人,孩子們也不慌,規(guī)規(guī)矩矩朝眾人請了安,十分穩(wěn)重妥帖。

    只不過許氏看了又看,怎么都沒瞧見欣兒的身影,皺眉問道:“欣兒丫頭呢?怎么不見她?”

    “弟妹,怎么少個孩子你都沒注意到!你是怎么照顧孩子的?!”

    婁燕婉不滿地數(shù)落了沐云書一句,然后裝作十分擔心地對幾個孩子詢問道:

    “你們可知欣兒去哪兒了?可是病了,要不要緊?”

    修逸很是不滿婁燕婉對沐云書的態(tài)度,表情淡淡地道:“回這位夫人,我們雖與欣兒一起讀書,也沒辦法時時刻刻的看著欣兒!”

    這是在回擊婁燕婉埋怨沐云書的話。

    沐云書失笑,小修逸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是真的可愛。

    她柔聲對幾個孩子道:“你們都沒瞧見么?她今兒有沒有過來?”

    聽到沐云書的聲音,修逸立刻變了態(tài)度,認真回答道:

    “欣兒晨起時與我們一起來學堂的,我記得剛剛還坐在這兒的�!�

    修齊眨著眼睛想了想:“先生,欣兒好像是半個時辰前出去的,她說自己想去方便!”

    就算去方便,出去這么久也該回來了!

    幾位夫人不解,也跟著急起來,畢竟孩子的年齡不大,突然不見怪叫人擔心的。

    沒人注意到角落里有個丫鬟在偷偷朝廳堂里張望。

    那丫鬟見著眾人要起身,自己先悄悄退了出去。

    濟民堂的后院不算大,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走一圈也未見到人,便更加著急起來。

    “小姐,不會是從月亮門過去婁府那邊了吧!花園里可是有池塘,小孩子可別摔到池塘里去!”

    聽了翠玉的話,眾人根本顧不得多想,急忙忙朝婁府那邊走。

    繞進婁府的花園,眾人還沒走多遠,就瞧見水榭邊半跪著一個身影。

    眾人走過去,那人聽到聲音慌張轉(zhuǎn)頭,大家便發(fā)現(xiàn)他懷里竟還攬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樣子,模樣稱得上嬌俏,臉上掛著淚珠兒,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而那男子的手還放在小女兒腰間,動作十分的親昵。

    這畫面,實在沒法不讓眾人多想。

    寶珠更是驚呼道:“二爺,你在做什么!”

    幾位夫人聽聞這就是婁家二爺,臉色都變了。

    她們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撞見這種齷齪事!

    “不……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婁鶴筠看到眾人過來后,腦子也有一瞬間的空白。

    不用大家開口,他也能猜出大家心里在想什么。

    婁鶴筠急忙放開了懷中的欣兒,看著沐云書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這孩子……孩子迷路了……我本想抱著她回去的!”

    沐云書怎么可能相信婁鶴筠的話,“孩子怎么會自己跑到花園這邊來?”

    墨四夫人氣憤地走到仍然抹著眼淚的婁欣兒身邊,問道:

    “好孩子,別怕,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要是有你告訴奶奶,奶奶幫你懲治壞人!”

    可不料墨四夫人話音一落,欣兒竟然害怕地朝婁鶴筠的方向縮了縮,抱著婁鶴筠的腿痛哭道:

    “爹爹,您是真的不要我了么?她們是不是來帶我走的?我不要離開你,欣兒不要離開你,你說過只要欣兒好好表現(xiàn)幾天,你就讓欣兒回家的,我這幾天已經(jīng)很乖了,你為何還要丟掉我!”

    婁欣兒這兩三個月努力壓抑的崩潰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她不想再聽爹爹的話,爹爹一直在騙她!

    說好了回到京都就能住在婁府的大宅子里,卻叫她一直跟那些小乞兒擠在一起,現(xiàn)在連娘親都不讓她見了,還要給她送出婁府,爹爹就是個大騙子!

    婁欣兒的哭喊聲讓眾人更加詫異了。

    墨四夫人一頭的霧水,“這丫頭怎么管婁二爺叫爹爹��?”

    (ps:作者卑微露個頭,首先真的很感謝追讀到這里的小伙伴,作者能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你們!其次呢,看書么,就是找一個靈魂共振,喜歡就多讀點,不喜歡就不讀,不要難為自己!我們只是求生欲滿滿的碼子人,看到一些戾氣很重的評論,真的久久都無法平靜。當然我也會盡我所能去認真對待,沒能達到預期我很抱歉,能做的也只有盡我所能,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心頭好,也再次感謝愿意將陽光分享給我的人!愛你們�。�

    第130章不要再糟蹋善心二字

    許氏慌忙向眾人解釋道: “這丫頭又犯癔癥了,總以為鶴筠是她爹爹,我都跟她解釋過好多次鶴筠不是她爹爹!”

    “祖母,您也不要欣兒了么?您說過欣兒最貼心,最像您的!您也要把欣兒扔出去跟那些小乞兒待在一起么!”

    婁欣兒哭得傷心,死死地抓住婁鶴筠的衣擺不松手。

    這孩子不說沒人會注意到她與年過四十的許氏相像,但這么一說,眾人確實覺著兩個人的鼻子有那么些許神似。

    墨老夫人什么事情沒見過,很快就已經(jīng)想通了事情原委,不由冷笑著搖頭道:

    “原來這個小姑娘是二爺在外的骨肉,你用領(lǐng)養(yǎng)的法子帶到婁家,全了自己的名聲,還要讓著丫頭得個嫡女的身份,婁二爺這心思,真是讓老身都自嘆不如!”

    聽墨老夫人這樣一說,眾人也都明白過來。

    后頭幾位夫人低聲議論著:“我的確聽說最開始的時候,婁家只想收養(yǎng)最先遇到的那個小姑娘,是婁二奶奶堅持,才多收留了幾個!”

    “這么說這丫頭是婁二爺外頭的私生女?!婁二爺想借著領(lǐng)養(yǎng)的辦法將這孩子帶回來!”

    “那小姑娘祖母都叫上了,看來這婁大人也是知情的,幫著兒子欺騙兒媳!欺瞞世人!”

    “這也太無恥了吧!還建個濟民堂障人眼目,沽名釣譽,呸,下作!”

    “虧我剛剛還覺得婁二爺是正人君子,心地善良,我,我簡直沒見過他這般不要臉的!”

    聽到這些議論聲,許氏只覺得血液瞬間沖向腦門,手腳都麻木了。

    婁燕婉更是臊得抬不起頭,瞪著婁鶴筠道:“鶴筠,你倒是說句話,你說這丫頭在胡說八道!”

    只要鶴筠否認,別人也沒有證據(jù)說這孩子一定就是鶴筠的!

    婁鶴筠看著婁欣兒那張掛滿淚珠的臉,嘴唇動了動,最后認命地將話咽回了嘴里。

    他若說欣兒說了謊,欣兒以后該怎么辦?他是欣兒的父親,不能再把她推出去了。

    見婁鶴筠不說話,眾人便當他是默認了,都同情地看向了沐云書。

    沐云書臉色卻很平靜,只是垂眸喃喃了一句:“原來如此……”

    這四個字卻比撒潑哭鬧管用多了,婁鶴筠心中悶痛,巨大的恐慌襲遍全身,“云書,我不是有意瞞著你……”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沐云書,卻被沐云書躲開了。

    墨老夫人沉著臉看向婁鶴筠,“婁大人,濟民堂這塊兒匾,婁府還是摘掉吧,莫要打著行善的旗號去做那樣下作的事,玷污了善心二字!”

    老夫人知道云書這個時候一定很難過,自己的夫君在外頭有這么大的孩子卻不知曉,哪個女子能受得住!

    她能幫云書的,就是讓她不必在這么多人面前強撐體面,便嘆了口氣,對其他幾位夫人道:“咱們先回吧!”

    幾位夫人同情地看了沐云書一眼,紛紛搖著頭離開了婁府。

    沒過多久,婁家人就聽到門外發(fā)出“轟”的一聲響,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夫人命人將濟民堂的牌匾砸了下來。

    墨老夫人摘的不是濟民堂的牌子,而是婁家的臉面!

    若沒有前幾次的事情,婁鶴筠一個七品小官,估計沒人會在意他是否有個私生女,最多被看不慣他作風的人參上幾本,可這種折子通常都會被壓在中書門下,時間久了就會不了了之了。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滿京都誰人不知婁家!這事只會越傳越厲,最后鬧得人盡皆知!

    許氏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隨后身體也開始顫抖,整個人“咚”地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聽到這聲音,眾人才從各種情緒中回過神來,急忙將許氏扶回了海棠院。

    尋了大夫,說是神無所歸,大驚氣亂,只能養(yǎng)著了。

    許氏的病,大夫不愿治,囑咐的事從不聽,他們用心又有什么用。

    開了方子,大夫就急急地告辭了。

    婁燕婉一臉愁容地扶著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腹,看著婁鶴筠道:“二弟,你糊涂�。∧恪�

    好好的一手牌,怎么就打成了這個樣子!

    可現(xiàn)在再罵婁鶴筠又有什么用,她只能把目光又移到沐云書身上,堆起笑臉道:

    “弟妹,這事兒二弟做得是不太好,可你也有錯不是!當初你要是沒攔著,讓那丫頭順順利利進了府,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丟臉的事兒!你啊,要學得賢惠些,正好你也無所出,留下這孩子,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明兒趕個早去趟鎮(zhèn)國公府,請老夫人別把這事放在心上,她老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不會難為二弟了!”

    沐云書被氣笑了,“我沒有大姐這般賢惠,月月去保信堂拿紅花給蔡府的姨娘喝,也不知蔡夫人知不知大姐這么賢德!”

    婁燕婉臉色一僵,她的確會去保信堂拿些紅花給那些小娼婦們喝,可她以為沐云書不會注意到這點小事!

    說起來弟弟認不認那孩子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她可不想再蹚這趟渾水!

    咬牙扶著肚子,婁燕婉皺眉道:“我被你們氣得肚子疼,我,我先回府了,你們好生照看母親!”

    話音未落,人便消失在門口了。

    婁鶴筠也顧不上去管婁燕婉,他只是無措地將目光落在了沐云書身上,聲音顫抖地說道:

    “云書,我……我那時是一時醉了酒,我沒有在外面亂來,你信我!”

    “二爺讓我收養(yǎng)欣兒的時候也喝醉了么?”沐云書的語氣,是不加掩飾的冷漠。

    一個從未想過要與她坦誠的人,又裝出這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給誰看�。�

    不過沐云書早就知道了欣兒的身份,既不吃驚,也不傷心。

    她只淡淡看了欣兒一眼,說道:“既然是二爺?shù)暮⒆�,那就留在婁府吧,還有欣兒的娘親也接回來吧,欣兒雖然是庶女,也需要有人教養(yǎng)�!�

    婁鶴筠實在不喜歡沐云書又變得如此淡漠,她還不如要死要活的哭一場,那樣他會覺著沐云書心中是有他的。

    捏了捏拳,婁鶴筠強作鎮(zhèn)定地道:“云書,欣兒娘已經(jīng)不在了,不然我也不會……”

    他話還沒說完,婁欣兒就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嚇得他立即捏了一下婁欣兒的肩膀。

    第131章自作孽,不可活

    婁欣兒其實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可父親那樣子還是嚇著了她,不由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沐云書要的便是婁鶴筠這句話,不再追問,只道:“怎么安頓,二爺自己決定吧!”

    說完這話,她便帶著寶珠和翠玉離開了。

    婁鶴筠呆愣愣地站在那兒,眉宇間那條若隱若現(xiàn)的豎痕被她皺得越發(fā)清晰了。

    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本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那邊吳媽媽伺候許氏睡下,緩步走過來,嘆了口氣。

    “二爺!”

    婁鶴筠回過神,朝吳媽媽看了過來,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吳媽媽有什么就直接問吧!”

    吳媽媽看了一眼婁欣兒,“老奴是覺著,今日的事過于巧合了�!�

    婁鶴筠當然也察覺到了,怎么就偏偏在墨老夫人帶人來婁家時發(fā)生這樣的事,如果沒有外人,這件事也不至于發(fā)展到連他都不知該怎么處理的地步!

    幾個時辰里,婁鶴筠的背竟似無法再像從前那般挺直,眼神也暗淡了許多。

    木然地垂頭看向婁欣兒,婁鶴筠低聲問道:“欣兒,你今日為何要這樣做?到底是誰告訴你我要把你送走?是誰說我不要你了��?”

    婁鶴筠口氣之重讓婁欣兒委委屈屈地扁起嘴。

    “難道欣兒說得不對嗎?姓沐的那個女人一直在想辦法把欣兒趕走,這些日子爹爹都不來看欣兒了!那女人還找來那么多人要在外頭建濟民堂,就是不想讓欣兒回到爹爹身邊!爹爹,你是不是想和那女人要別的孩子了,所以你不想再要欣兒了!”

    聽到這些話,婁鶴筠神色緊繃,眸色也變得深沉可怕。

    “什么叫那女人!欣兒,誰教你說的這些,即便認回了你,云書也是你的嫡母,你該敬重她,愛護她,怎么可以這般說她!”

    “又不是我過,你從前也用那個女人形容過她,為什么要罵欣兒!”婁欣兒眼里全是霧氣,更加篤定婁鶴筠是為了那個女人冷落她。

    “爹爹說過只喜歡我的,爹爹是不是被那女人下了降頭才不要我的!”

    聞言,婁鶴筠臉色一僵,心也鈍痛了起來。

    為了謹慎起見,他才減少去看欣兒的次數(shù),也為了能讓她將性子改過來,對她要求嚴厲了一些,可這都是在為她好,她怎么會冒出這些可怕的想法!

    誰會跟欣兒說這些話?

    母親被氣病了,定是不知情的,云書也絕不可能,所以結(jié)果顯而易見!

    抬腿就想去茹風閣質(zhì)問那人,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這樣做有什么后果,可衣擺卻被人緊緊拉住了。

    “爹爹,你要干嘛去?你不要留下欣兒一個人!欣兒害怕!”

    回頭看著對自己滿眼依賴的孩子,婁鶴筠也清醒了一點,現(xiàn)在還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若她現(xiàn)在去茹風閣,那才是真的毀了。

    用力的閉了閉眼,他才無力地對吳媽媽道:“先在海棠院給她找間屋子吧,回頭我再想辦法安頓她!”

    ……

    沐云書等人回到舒云院后,寶珠和翠玉立即將門落了栓,并吩咐院子里的小丫頭道:

    “誰叫門都不許應,就說咱們小姐休息了!”

    婁欣兒的事情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小丫鬟們當然知道怎么回事,全都規(guī)矩的點著頭,不敢怠慢。

    進了內(nèi)室,寶珠臉上才敢露出笑容來。

    她捂著嘴對沐云書道:“小姐,您沒看見夫人當時的臉色,由青變紫,又由紫變白,奴婢看得是真真解氣!”

    想到許氏被驚得暈倒,翠玉心情舒暢地哼了一聲,“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寶珠點頭附和:“要我說今兒那些夫人們還是太善良了,就該把二爺罵得狗血淋頭,要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德行!”

    說到這兒,寶珠又覺得有些地方?jīng)]有想通,不由對沐云書低聲問道:“小姐,欣兒那丫頭怎么突然就受不了了?”

    “也不是突然,她本就不是個能耐得住的性子�!�

    沐云書將花瓶里插著的美人蕉拿出來修剪了一下,聲音十分的平靜。

    寶珠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那么小的孩子能忍住這么久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其實老夫人和二爺?shù)钠暮芏嗳硕伎闯鰜砹耍皇菦]人敢去提而已。

    怪不得當初小姐沒有將孩子們認下來,就是等著他們自己露餡兒吧!

    “小姐,您可真是厲害,二爺估計死都想不到一回京都就入了您的局!”

    翠玉卻是搖頭嘆道:“我更希望小姐活得輕松自在一些!”

    小姐的聰慧,皆因苦難和背叛而起,如果可以,她更盼著小姐可以無憂無慮!

    不過按照小姐的計劃進行,二爺應該撐不了多久了,她真的很想看看,離了小姐后,這家人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沐云書伸手揉了揉翠玉那鼓起了小包的眉心,笑著道:“別胡思亂想了,辦正事要緊,買來那些東西讓吳媽媽盡快歸庫吧,庫房前幾日漏了雨,放不下的話就讓吳媽媽再尋個放處!”

    不用沐云書安頓清楚,翠玉便點頭應道:“好,奴婢知道之后該怎么做,小姐就交給奴婢吧!”

    出門后,翠玉便來到了海棠院,這時吳媽媽剛把婁欣兒安置到廂房里,并尋了兩個丫鬟來照看。

    見翠玉來尋她,便急忙迎了出來。

    “翠玉姑娘,可是有事?”

    翠玉也沒表現(xiàn)得太過熱情,只是淡淡道:“也沒什么,最近府里事多,媽媽一定忙的轉(zhuǎn)不開身,我就是過來提醒一句,前些日子購回來的柴和中秋用的酒別往庫房里頭放,小心生了霉!”

    吳媽媽點頭道:“這個我省得,已經(jīng)在想辦法安頓了,只是眼看就是中秋了,夫人怕是起不了床,咱們這中秋……”

    “該怎么過還怎么過!出了事還能不過日子了怎地!”

    她抬頭望了一眼逐漸蕭索起來的婁府,嘆了口氣,“可能是觸怒了哪方神佛,才叫咱們事事不順,中秋定要好好拜一拜太陰真君,媽媽吩咐人把庫里的燈籠都拿出來掛上吧!”

    “姑娘說的沒錯,等安頓了夫人吃藥,晚些我就叫人去辦!”

    翠玉安頓好事情,又與吳媽媽閑聊了兩句便離開了,吳媽媽看著翠玉的背影,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希望二爺別再作了,官保不保得住都是次要的,別把家給弄散了!

    當然這些事吳媽媽也不可能自己做主,等許氏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就跟許氏說了。

    那些搬弄東西的小事許氏不在意,讓吳媽媽自己看著辦,不過說起運氣不濟,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撐著身子艱難地道:

    “的確要拜太陰真君,讓月光娘娘保佑婁府不再厄運纏身!不僅要掛燈籠,你再帶人灑些朱砂什么的!把那些臟東西都給我弄死!”

    第132章命中的貴人

    許氏說得激動,從嘴角流出一行口水都渾然未覺,只是喘著粗氣地咒罵著:

    “都是一群掃把星!都是一群掃把星!我兒命中貴人到底去了哪?怎還不出現(xiàn)��!”

    吳媽媽不解,拿了帕子給許氏擦了嘴,“夫人,您累了,哪里有什么貴人,您快休息一會兒吧�!�

    許氏躺下,不甘地盯著床頂,“沒事的,一個私生女不算什么,我兒一定會逢兇化吉!那老仙人都說了,我兒會娶到一個命格十分貴重之人,他會因這人平步青云,享盡榮華!現(xiàn)在還沒遇到,等除掉那些霍亂婁家的邪祟就一定能遇上了!”

    吳媽媽嘴角抽了抽,怪不得夫人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一直不給二奶奶好臉色,原來是等著二爺娶貴人進門!

    許氏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默默搖頭,低聲道:“是,一定會好起來的,夫人歇著吧!”

    出了屋子,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吳媽媽不敢耽擱,將內(nèi)外院的管事都找了過來,與她們商量主子交代的事。

    ……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婁府卻格外平靜,這讓留在茹風閣的楚曼娘十分的忐忑。

    她心緒不寧地站在窗邊朝外張望,盼著那個人會來,也害怕那個人會來。

    風荷比她還要緊張,“大奶奶,這事兒曝光出去,二爺晉升的事可能就毀了,他要是知道是咱們安排的,會不會……”

    楚曼娘撕著手里的帕子,強作鎮(zhèn)定地道:

    “還有別的辦法么?不讓鶴筠認下欣兒,難道要讓欣兒一時不明不白地混在那個乞丐窩里!我也不怕他知道是我做的,他欠著我的,他做不到自己許諾的,我就幫他做到,總之他別想甩掉我們娘倆!”

    風荷見大奶奶那有些癲狂的樣子,不敢再勸什么,只能退出去到門外守著了。

    夜深時,院子的門響了幾聲,風荷嚇了一跳,立即跑去低聲問道:“誰?”

    “是我,開門!”

    風荷聽出這是二爺?shù)穆曇�,飛快地將門打開了。

    一進門,婁鶴筠便快步?jīng)_進了屋子,直接來到了楚曼娘的房間里。

    楚曼娘并沒有睡著,她知道婁鶴筠十有八九會來見她,怎能睡得安穩(wěn)。

    抬起頭,便看到了婁鶴筠那被寒氣籠罩的臉,她的心瞬間就揪痛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一聲。

    “二爺從前可是連正眼都不敢看我,生怕觸犯到了我,今兒怎么敢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過來!”

    看到楚曼娘,婁鶴筠的眼神本能的閃躲了一下,可想到白天發(fā)生的事,還是忍怒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我要聽到實話!”

    楚曼娘也沒有掩飾,她用袖子掩住嘴巴呵呵的笑了一陣,“二爺都已經(jīng)確定了,還問我作甚!”

    婁鶴筠邁步走到楚曼娘身邊,伸手就抓住了楚曼娘的手腕,一臉的不可置信。

    “到底為什么?你為何要毀了我!”

    “我毀了你?婁鶴筠,那一晚,到底是誰毀了誰?!欣兒又是誰的骨肉?你說你會護著我,可我只不過隱瞞了自己的出身,你便棄我不顧,怎么請你都不來見我,還要將欣兒送走,到底是你毀了我,還是我毀了你!”

    楚曼娘臉上的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每一顆都在控訴著自己的委屈。

    看著日漸單薄的楚曼娘,婁鶴筠眼神暗了暗,心中的不忍終是被喚醒,抓著楚曼娘的手松開了幾分。

    楚曼娘感覺到了婁鶴筠表情的變化,她的神情也柔軟了下來,一下子就撲進了婁鶴筠的懷里,哭訴道:

    “鶴筠,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這樣做,你會來見我么?你還會在意欣兒么?你不會再要我們了,你不會!我不管你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我要的只是你!”

    楚曼娘聲淚俱下,哭得婁鶴筠心中亂成了一團。

    雖然自責,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雖然想補償曼娘,卻沒想過要將前途都賠給她!

    他是男人,怎能只耽于兒女情長!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去為難云書,可你還是當眾陷害她,別說你為了我,為了我就要去害人!?”

    “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

    楚曼娘淚眼婆娑的望著婁鶴筠,“我是真的不知那方子出自《千金要記》,三王妃要我那么做,我又能怎么辦?我也是怕她連累婁家��!”

    “你怕云書連累我,你又做了什么?你不要再把我當傻子哄了!”

    婁鶴筠一把甩開了楚曼娘,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從沒有哪一刻那么后悔那日醉酒后的所作所為!

    “現(xiàn)在欣兒留下了,你該開心,該放心了吧!我是對不住你,可你也接二連三的騙我欺我!這是最后一次,我不會再來見你,你好自為之!”

    楚曼娘簡直不敢相信婁鶴筠會對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如果鶴筠不來見她,她以后還有什么盼頭!

    她一下子從婁鶴筠身后抱住了他,哽咽道:“不行!你不能丟下我!婁鶴筠,我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怎么忍心!”

    “你曾經(jīng)不是說你留在庵里是自愿的,現(xiàn)在怎么又覺得苦了?”

    抿緊唇瓣,婁鶴筠一點點將楚曼娘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扯開,掙脫了楚曼娘的懷抱。

    楚曼娘一個站不穩(wěn)跌坐到床榻上,一手死死捏著帷幔,赤紅著眼睛看著婁鶴筠,一字一頓地道:

    “婁鶴筠,你若現(xiàn)在踏出這個屋子,棄我不顧,明日我便讓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是欣兒的生母!小叔欺辱寡嫂,婁鶴筠,即便我入地獄也要帶著你一起走!”

    “你瘋了!”婁鶴筠的瞳孔都震動了一下,完全不敢想象楚曼娘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已經(jīng)不想再與楚曼娘多言,婁鶴筠轉(zhuǎn)身欲走,院子外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婁鶴筠臉都白了,像是被施了咒般定在了那里,楚曼娘也慌了神,起身走到婁鶴筠身邊道:“不是我,這次真的不是我!”

    她沒有那么傻真的叫人來抓她和婁鶴筠的奸!

    敲門聲越來越響,婁鶴筠只能退回屋子,藏在屏門之后。

    “你先去看看是誰!”

    第133章上兵伐謀

    楚曼娘點了點頭,急忙將臉上的淚痕擦去,然后提著裙走出了房門。

    風荷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看到楚曼娘過來,緊張地道:“大奶奶,怎么辦,是吳媽媽!”

    吳媽媽?

    “你問問她有何事!”楚曼娘低聲吩咐了風荷一句。

    于是風荷貼在門板上對外面說道:“誰��?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吳媽媽叫了半天的門才聽到應答,不由皺了下眉,“是這樣的,夫人說最近家里邪氣重,讓老奴在各院子灑些朱砂!”

    撒朱砂?

    怎么突然想起了做這種事?莫不是吳媽媽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找借口要進門��?

    她朝風荷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將吳媽媽放進來。

    風荷想了想,低聲回道:“我們奶奶已經(jīng)休息了,她好幾日都沒睡個好覺,今日才安穩(wěn)睡下,媽媽明日再來吧!”

    吳媽媽已經(jīng)叫了許久,楚曼娘就算睡下了,這會兒也估計會被她驚醒了。

    她覺著風荷實在有點奇怪,沉了聲音道:“夫人吩咐今日一定要把朱砂撒完,風荷姑娘還是行個方便吧,我們不會發(fā)出很大聲響的!”

    見吳媽媽執(zhí)意要進來,楚曼娘急得出了一手的冷汗,正不知所措之時,就聽后院傳來“咚”的一聲響,不知什么東西跌落了下來。

    她快步進了屋子,發(fā)現(xiàn)后窗開著,婁鶴筠已經(jīng)不在房中,便猜他剛剛應該是翻墻離開了。

    不等她松口氣,門那邊又傳來吳媽媽急切的聲音:“剛剛是什么響聲?風荷姑娘,快開門,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風荷見楚曼娘點了點頭,這才將門栓抬起來。

    還不待她將門打開,門外的人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來。

    吳媽媽進門也沒說話,而是一臉狐疑地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她才擰著眉頭看向楚曼娘道:

    “大奶奶,老奴剛剛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響,您可知道怎么回事?”

    楚曼娘扶著門輕聲道:“是我不小心將架子撞倒了,媽媽不用擔心,我,我只是病了,不想把病氣過給您,這才沒讓風荷開門。”

    此時的楚曼娘臉色煞白,后心也被冷汗?jié)裢�,確實像是處在病中。

    吳媽媽雖然心中有些疑慮,卻也沒什么頭緒,只能點頭道:“那大奶奶快去歇著吧,老奴撒了朱砂就走!”

    說罷,她招呼幾個下人過來在窗邊和門口都撒了朱砂,一邊撒還一邊念叨了幾句經(jīng)文。

    楚曼娘見吳媽媽走到后窗時緊張得渾身都戰(zhàn)栗了起來,好在吳媽媽撒完朱砂后沒有再問什么,招呼幾個下人離開了茹風閣。

    吳媽媽走后,楚曼娘差點虛脫,她癱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死死地捏住帕子才能讓自己的手不再劇烈顫抖。

    她雖然威脅婁鶴筠說會把他們的事情說出去,可那只是嚇唬婁鶴筠的話,若真叫人知道她們叔嫂有染,許氏一定會第一個殺了她!

    風荷也被嚇傻了,到現(xiàn)在腿都是軟的,她走到楚曼娘身邊,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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