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是本世子的奴隸,死也得死在本世子手上!也不用害怕,你的這些哥哥姐姐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去陰曹地府與你團(tuán)聚!”
在小英耳邊說完這句話,他又用力扭動了兩下匕首。
慕容燕的動作太突然,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小英眸子里的光就漸漸消散。
可即便如何痛苦,小英的嘴角依舊是上揚的,也許她在想,她死了,就會空出一個名額給哥哥姐姐們了。
泥犁等西秦奴看著這一幕,只覺慕容燕用匕首攪動的,是自己的五臟六腑。
巨大的悲痛在眾人心中蔓延,灼蝕著那顆麻木的心……
……
贏下西秦是件大喜事,一時間京都里的大街小巷比過年還要熱鬧,就連冷宮都沒那么冷清了!
一個太監(jiān)拎著一桶稀飯,走到廢賢妃所住的院子前,用勺子敲了敲破門,嚷道:
“吃飯了,還不過來接著!”
雖然已在冷宮里住了一段時間,但紀(jì)葒還是沒法適應(yīng)這樣的落差,看著那些奴才像喚畜生一樣的喚她,她還是會被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可是祁兒的生母!我的祁兒還沒有死,你們這樣對本宮,不怕本宮哪天出去,扭斷你們的腦袋!”
小太監(jiān)聞言嗤笑了一聲:“奴才真是怕死了,別說您是祁王殿下的生母,咱們官家的生母都被送離了京城,想離開冷宮?我說賢妃娘娘,您就別癡人說夢了!”
紀(jì)葒一驚,左老王妃離開了京城?這怎么會!
她這輩子,其實是在復(fù)刻老王妃,她覺著老王妃能走的通的路,她一定也可以。
可是為什么,最后竟然連左老王妃也被送走了,那還有誰能給方錦音帶來痛苦?
看到敵人過得好,比她自己過得不幸更叫她難受,她起身撲到了門口,透著巴掌大的門洞,顫聲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左老王妃為何會離開?那仁明宮那邊怎么樣了?你快說!”
小太監(jiān)剛剛已經(jīng)是失言了,反應(yīng)過來后哪還會與紀(jì)葒廢話,氣道:
“你們到底吃不吃,不吃咱家就拿去喂豬了!”
又嗅到紀(jì)葒身上一股子餿味,他嫌棄地退后了好幾步,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秋嬤嬤見狀連忙抱著缺了一口的瓷碗跑了過去。
“公公別走,吃的,紀(jì)娘子不吃,老奴吃的!”
她將飯碗伸了出去,小太監(jiān)便舀了一勺子米湯倒進(jìn)了瓷碗中。
秋嬤嬤接回瓷碗,一口氣便將米湯喝光了,喝完后還驚喜地道:
“今兒的米湯很稠�。 �
小太監(jiān)道:“那是,咱們大奉贏了西秦,官家又封賞了護(hù)國公主和錦繡郡主等人,連獄里都添了伙食,自是不會差你們這一口!”
“護(hù)國公主?是大長公主么?”
秋嬤嬤并不清楚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小太監(jiān)覺著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便仰著頭道:
“不是,是咱們的昭慶殿下,這次打敗西秦人,昭慶殿下功不可沒!當(dāng)然錦繡郡主她們也為咱們出了氣,她們都是巾幗英雄!”
頓了頓,他又看向紀(jì)葒道:“忘了跟您報喜,錦繡郡主就是咱們曾經(jīng)的祁王妃!官家很欣賞郡主,還封她做了濟(jì)民堂教諭,她可是咱們大奉第一位女教諭,是要記入史冊的!”
小太監(jiān)冷哼了一句“有眼不識金鑲玉”,拎著飯桶就離開了,獨留面無人色的紀(jì)葒呆怔怔地站在原地。
單妙竹竟然被封為了錦繡郡主!她一個八品縣令之女,何德何能啊!
看著崩潰的紀(jì)葒,秋嬤嬤心中暢快極了。
她全心全意為紀(jì)葒賣命,紀(jì)葒卻害死了她的女兒,還利用她的忠誠和對女兒的愛屢次陷害皇后娘娘。
曾經(jīng)她對紀(jì)葒多么忠誠,現(xiàn)在就有多么痛恨厭惡,余生,她都會呆在這冷宮里,一點點的折磨紀(jì)葒,幫女兒討債。
將恭桶扔到紀(jì)葒面前讓她刷洗,秋嬤嬤靠在柱子上冷笑道:
“這還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您只瞧祁王妃身份不顯,卻瞧不見她是個能干的,您說你那會兒沒有多余地拆散她與祁王殿下,那今兒這功勞祁王殿下是不是也能沾沾光!”
“要不說您眼光不好呢,幸虧祁王殿下后來沒受您擺布,不然會被您坑得更慘!”
這些話像是一只巨錘,反復(fù)捶打著紀(jì)葒的心,她崩潰地?fù)涞角飲邒呙媲埃宦暫玫溃?br />
“你住口,那小太監(jiān)一定是在胡說八道,單妙竹怎么會成為錦繡郡主,沐云書又怎么可能成為護(hù)國公主!”
秋嬤嬤一把將紀(jì)葒推倒在地,踩在她的手指道:
“娘娘生氣了?這才哪到哪��!昭慶殿下已經(jīng)成了護(hù)國公主,大皇子的孩子很有可能會被封為皇太孫!”
“該是人家皇后娘娘的,你搶也搶不走,不過皇后娘娘那邊的喜事多了,你也能跟著多喝幾粒米不是!”
“您也別尋思老王妃能把皇后娘娘怎么樣,昭慶殿下把老王妃都趕出京城了,您那些詛咒半點作用都沒有,就別妄想官家會與皇后娘娘反目,人家只會越過越好!”
紀(jì)葒不想去聽秋嬤嬤的話,她只捂著耳朵,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可能”。
可那些話還是像魔咒般地在她腦海里盤旋,她除了悲憤嘶吼,完全沒有半點辦法。
而她痛苦的嘶吼聲,也無情地被京都里的焰火聲完全覆蓋……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百姓們自發(fā)組織了燈會,墨歸和沐云書等人便結(jié)伴出來走走。
焰火一簇簇在空中綻放,雖然很美,可沐云書卻覺著都比不上百姓們臉上綻放的輕松笑顏。
第678章雨露均沾
沐云書今日穿著一身水蔥色長裙,裙袂飄飄。頭上簡單簪了支珍珠步搖,步搖上的珍珠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襯得她的臉更加明艷不可方物。
她被眼前這熱鬧的人間煙火所吸引,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熠熠生輝的光芒。
而墨歸的眼神則始終堅定不移地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未曾轉(zhuǎn)移。
仿佛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了沐云書一人,周圍的喧囂與繁華仿佛都與他無關(guān)。
他想與昭昭就這樣走下去,正情不自禁想去牽心上人的手,身后卻呼啦啦跑過來一群人。
“殿下,嘗嘗這個桂花糕,秋水胡同王大娘送的,還跟從前一樣好吃!”
吳非衣眼睛亮晶晶的,滿眼都在期待沐云書的夸贊。
被投喂的沐云書直接咬了一口,點心的甜美在口中散開,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吃的!”
“姑姑,小齊齊的魚餅也好吃,你也嘗嘗這個!”
小修齊伸過來圓圓的腦袋,將手中的小食舉過了頭頂。
“皇妹,我的我的,你得雨露均沾!”
蕭澤玖直接把賣糖人的攤子給端了,扛著一捆糖人湊了上來,嚇得眾人全都退后了幾步。
“九殿下,你不講武德!”
方蓉差點被粘了一身的糖,好在沐樂馳眼疾手快,將她拉到了一旁。
方蓉發(fā)現(xiàn)自己與沐樂馳肩并肩的挨著,臉騰地就紅了,從蕭澤玖那兒取下了一支糖人,遞給了沐樂馳,扭捏道:
“嘗嘗甜不甜!”
單妙竹捂嘴失笑:“不用嘗,看著都甜!”
方蓉被單妙竹打趣,臉更紅了,又看到一邊木愣愣的大哥方凌,怒其不爭地道:
“大哥,你還不給單姐姐也拿一支!”
方凌被點名,有點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選了個畫著仙子的糖人遞給了單妙竹。
他想說這仙子跟單妙竹很像,可這話又說不出口,最后只能尷尬地將糖人塞到了單妙竹手中,然后將九皇子買來的糖人一人一支的分了下去。
高冷的魯王妃本不想要,可見沐云書等人都忽閃著眼睛看著自己,便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道:
“我喜歡那個豬八戒!”
眾人驚訝,還以為魯王妃會喜歡漂亮的花花草草呢!
正當(dāng)大家快樂的分享糖人時,墨歸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被擠到了邊緣,離沐云書越來越遠(yuǎn)。
阿泗看著自家不爭氣的爺,嘆道:
“爺,你不行啊,不能立嬌夫人設(shè),容易被九皇子這種不要臉的爭寵!您讓著讓著就沒地位了!”
墨歸嘴角一抽,本不想理阿泗,可看著自己實在擠不回昭昭身邊去,咬牙又退回到阿泗面前,降心相從地道:
“你有什么辦法?”
阿泗嘿嘿一笑:“爺,有時候要霸道一點才有存在感!你得硬來!”
“硬來?”
這詞一聽就不正經(jīng),墨歸抬手就朝阿泗的腦袋拍了一巴掌。
要硬來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天,他在想什么,都被阿泗這臭小子帶歪了!
“罰你一月俸祿!”
阿泗:……
不是,爺你缺錢直說�。�
墨歸沒有理會阿泗,看著圍著昭昭嘰嘰喳喳的眾人,無聲嘆氣。
硬來不刑,霸道,他好像可以霸道那么一點點!
這般想著,他便飛快擠進(jìn)人群,拉起沐云書的手,道:
“跟我走!”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霸道的小公爺便帶著沐云書離開了人群。
這舉動惹來后頭人一陣哀嚎。
不過眾人雖然氣憤,卻也沒人追上去,有情人牽手前行的畫面太美,誰又忍心破壞呢!
墨歸帶著沐云書離開,蕭儒柏自然承擔(dān)起將孩子們平安送回昭慶府的責(zé)任。
他知曉余弦兒不喜歡吵鬧,想了想便對余弦兒道:
“我叫銀寶先送你回府吧!”
他并不知,他的關(guān)心說得太含蓄,會叫余弦兒以為是不想與她同行。
余弦兒心里一痛,扯了扯嘴角點頭道:“好,那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她摸了摸芊凝的頭,便與眾人道了別。
見八嬸轉(zhuǎn)身離去,小芊凝抬頭看著木訥的八叔,眉頭都皺了起來。
她這八叔,還真是塊木頭,八嬸明明沒那么想回家!她得想想辦法幫幫他才行!
于是芊凝將修齊拉了過去,兩人蹲在地上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久的話。
蕭澤玖走過來揪了一下兩人的小發(fā)揪,看著兩人在地上涂涂畫畫的,費解地問道:
“你們兩個小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頓了頓,他眼睛發(fā)光地又湊近了一步,“跟九叔說說,九叔也想?yún)⑴c!”
兩小只朝蕭澤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九叔太笨,會影響計劃,駁回申請!”芊凝仰著粉嫩嫩的小臉,說得義正辭嚴(yán)。
蕭澤玖:……
他真的很好奇啊!
小孩哥小孩姐不帶他玩,真的好難過!
單妙竹如今一人居住,不方便回的太晚,方蓉兄妹便先將人送回,其余人則一同返回了昭慶府。
其實從出門開始,蕭澤玖一直想要引起吳非衣的關(guān)注,可他偷瞄了吳非衣許多次,卻發(fā)現(xiàn)吳非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
這令他十分的沮喪,難道非衣對他真的是半點感覺都沒有么?
等吳非衣告別眾人返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保持燦爛微笑的蕭澤玖瞬間就蔫吧了下去。
修齊看著奇怪的九叔,不解地?fù)现∧X袋,低聲對芊凝道:
“九叔怎么突然就沒精神了?”
芊凝伸出短短的手指,撓了撓自己的頭:“可能喜歡男子的男人跟別人不太一樣!”
“哦!”修齊恍然,快速地點著圓圓的腦袋,“你說的有道理!”
蕭澤玖只是心累,他不是聾了,聽到兩小只在自己腳邊嘀嘀咕咕,他牙都疼了!
什么叫喜歡男人的男人?誰喜歡男人了!
見小兩口抬腿要走,他立即伸手抓住了兩個孩子的衣領(lǐng),瞪著兩人道:
“臭孩子,怎么能胡亂編排你九叔我!”
兩小只使勁撲騰。
“我們才沒有編排九叔,我們親眼看見的!”修齊滿臉不服氣。
“對對對!九叔你那天還抱著小吳大人,問她你喜歡男人怎么辦,被小吳大人揍了一拳!”
有這事?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第679章增進(jìn)夫妻感情的藥酒
蕭澤玖一雙桃花眼瞪成了銅鈴!
“我抱了小吳大人?什么時候?我怎么不記得!”
兩個孩子同時轉(zhuǎn)過頭,嫌棄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大傻瓜!
“就那天你和小公爺姑父喝多了,非要留宿昭慶府的那天!”
蕭澤玖把兩個孩子放下,認(rèn)真回憶起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日他的確喝醉了酒,還清晰記得在醉夢中見到了非衣。
他抱著非衣,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男子,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等等,這兩個小屁孩說那天他真的和非衣在一起,豈不是說他吻的就是非衣!
腦子“騰”地空白了一瞬,隨后耳根脖根全都變成了深紅色!
蕭澤玖摸著自己的唇,心臟“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怪不得那么柔軟和真實。
修齊聽到“咚咚咚”的聲音,歪著頭,奇怪地道:
“疑?什么聲音?大半夜的誰在敲鼓?”
芊凝拍了一下哥哥的頭:“不是敲鼓,是九叔的心跳,咱們拆穿了九叔的秘密,他緊張了!”
小修齊一臉害怕,捂住自己的小腦袋,“九叔不會殺人滅口吧?”
芊凝眨了眨眼,拉住修齊道:“齊哥哥,咱們快跑!”
兩小只掙脫了蕭澤玖的手,倒騰著小短腿就消失在了回廊上。
蕭澤玖又好氣又好笑,小鬼頭一天都在想什么啊!
話又說回來,兩個小鬼頭以為他喜歡男子,那非衣會不會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怪不得他覺著非衣看著他時,有一種看姐妹的慈愛!
剛剛還一臉幸福的蕭澤玖頓覺天都塌了,不行啊,從明兒起,他必須扭轉(zhuǎn)他在非衣心中的形象!
兩小只跑開后并沒有直接回自己房間去睡覺,而是跑到了吳嬸這里。
兩個小家伙心里還惦記著八叔那個木頭疙瘩。
吳大娘之前給姑姑準(zhǔn)備新婚禮物,他們記得其中有一壺酒,說是可以增進(jìn)夫妻感情的,他們雖然不太明白為何會有這樣厲害的酒,可他們相信吳大娘的醫(yī)術(shù)!
八叔八嬸明明是在意對方的,逛燈會的時候,兩個人總是悄悄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八嬸雖然冷冰冰的,但對他們真的好溫柔,她們希望八叔八嬸能夠有幸福的生活。
于是兩個小家伙一拍即合,一個跑來與吳大娘說話,另一個用水囊倒出了小半壺酒來。
兩個娃娃做好這一切就跑回了正院,正好瞧見了準(zhǔn)備離開的八叔。
“八叔八叔!我們有禮物送給你!”
蕭儒柏驚訝回頭,瞧著兩個娃娃舉著一個水囊,著急地朝他跑來,他生怕兩個娃娃磕碰到,連忙迎了過去。
“別跑這么急,小心摔到!”
“明白明白,安全第一么!”修齊笑著應(yīng)了一聲,隨后便將水囊塞到了蕭儒柏手上。
“八叔,這個很厲害的,回去以后你和八嬸一起喝,能治你們的病!”
蕭儒柏怔了怔,他和弦兒得了什么病,要一起服藥?
被兩個小家伙搞迷糊了,接過水囊聞了聞,問道:“這是……藥酒?”
兩個小家伙對視了一眼,吳嬸釀的,應(yīng)該算藥酒吧!
于是兩個小家伙小雞啄米般地點起了頭,異口同聲道:“沒錯沒錯,就是藥酒!”
蕭儒柏了然,可能是弦兒哪里不舒服,讓皇妹幫忙配的藥,兩個孩子太小,沒能表達(dá)明白意思,以為要他們一起喝!
將水囊收下,蕭儒柏摸了摸兩個小家伙的頭,柔聲道:
“我記著了,多謝你們惦記,早點回去歇著吧!”
兩個娃娃齊齊點頭,推著蕭儒柏道:“嗯嗯,八叔也趕緊回去吧!一定要跟八嬸一起喝藥酒哦!”
蕭儒柏看著兩個可愛的娃娃,忍不住掐了掐兩人的臉蛋,如果他以后有孩子,是不是也像這兩個娃娃這般的可愛!
道別后,他便帶著水囊回了魯王府,想了想,他還是先去了余弦兒的院子。
余弦兒剛剛卸下釵環(huán),她五官立體冷艷,不施粉黛的樣子反而更美。
看到這樣的余弦兒,蕭儒柏就覺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都不知道應(yīng)該先邁哪條腿了。
元霜偷笑,忙挑起簾子讓蕭儒柏進(jìn)來。
“王爺怎么過來了?”
問出這話,元霜又有點懊悔,王爺來了是好事,她怎么問這樣掃興的話!
蕭儒柏也沒在意,拿出孩子們給的水囊遞給了余弦兒。
“這是皇妹給你的,好像是藥酒�!�
余弦兒意外,云書怎么送她藥酒?是瞧出她身體不適了么?
想到自己的毛病,她臉色白了白,將藥酒拿在手上,點頭道:“我……我知道了,多謝王爺幫忙!”
一如既往的疏離。
蕭儒柏心里空了一塊兒,看來自己還是沒辦法走進(jìn)弦兒的心。
也許等所有事都安穩(wěn)下來,他應(yīng)該向父皇提出,還弦兒自由,她的性子,應(yīng)該喜歡雷厲風(fēng)行的大將軍,而不是他這種唯唯諾諾的人!
用力握了握拳,蕭儒柏才忍住心中酸楚,站起身笑道:
“那你早點休息,這藥酒用完告訴我,我去幫你去皇妹那兒��!”
余弦兒也不知道蕭儒柏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病癥,臉色更冷:
“不必了王爺,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辦,無須王爺記掛!”
元霜在一旁聽得直著急,這段日子,王爺和王妃的關(guān)系明顯親近了不少,怎么因為一壺藥酒,又回到了冰點。
她想請王妃別這么冷淡,可看到王妃涼涼的眼神,她脖子一縮,什么都不敢再說了!
王爺,奴婢盡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余弦兒這樣說,蕭儒柏這般敏感的人,怎能聽不出她在送客。
提著衣擺站起了身,他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叫元霜尋我!”
見余弦兒淡淡點了頭,蕭儒柏掩住眼底的痛色,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等蕭儒柏走后,元霜著急地道:
“王妃,奴婢覺著王爺還是挺關(guān)心您的……您怎么就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呢?”
余弦兒緊緊地抿著唇瓣,她也不想去窺探心中那片深淵,可沒辦法,她總覺得深淵中不停有人在嘲笑她,咒罵她。
“別說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數(shù)!”
元霜嘆了口氣,看著桌子上的水囊又問:“那……這藥酒怎么辦?”
余弦兒想了想:“先放那吧,回頭我問問云書是怎么回事!”
元霜也沒想那么多,轉(zhuǎn)頭便將水囊放在了拔步床邊的柜子上,之后便幫余弦兒鋪起床來。
第680章正人君子也扛不住
這一夜本來相安無事,可夜里余弦兒又發(fā)了噩夢,冷汗將寢衣都打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元霜就在榻前值夜,聽到余弦兒的夢囈忙起身去查看,喚了好多聲“王妃”,都沒能將她從噩夢中喚起來。
這可把元霜給急壞了,慌亂間正好看見沐云書送的藥酒,想到昭慶殿下精通醫(yī)術(shù),那藥酒也許會起點作用,忙將水囊拿了過來,拔開蓋子,給余弦兒灌了一些。
誰料余弦兒喝過后,從發(fā)冷汗變成了發(fā)熱汗,冷艷的臉龐上泛著不自然的陀紅,嚇得元霜腦子都蒙了。
天啊,這藥酒到底治什么的?難道是她用的量不對?
感覺水囊中的藥酒并不多,元霜便又給余弦兒灌下了一些。
之后的結(jié)果顯而易見,余弦兒并沒有好起來,嚇得元霜嗚嗚直哭,只能大半夜跑去尋王爺。
蕭儒柏趕到時就見余弦兒扯著衣領(lǐng)蜷縮在榻上,褥子都被她身上的汗打濕了。
看著脆弱得好像要碎掉的余弦兒,他的心也跟著揪成了一團(tuán)。
這時,幾個二等丫頭過來稟報道:“王爺,給王妃沐浴的水準(zhǔn)備好了,可是要扶著王妃過去?”
元霜忙在一旁解釋道:“王妃發(fā)噩夢后,在浴桶中呆一會兒就會好一些……”
元霜沒有說,這是余弦兒的心理問題。
蕭儒柏以為這是治療余弦兒的方式,二話沒說就將人從床上撈了起來。
余弦兒此時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被蕭儒柏圈在懷中后,她便竭力地將眼睛抬了抬,朝蕭儒柏看了過去。
“王爺……”
怎么會是王爺呢?
那給他帶來無盡噩夢的男人,怎么變成了王爺?
不對,不是王爺,蕭儒柏他是個好人!
他不會對她無禮,是這天下,真正的正人君子!
是她想要喜歡,卻不敢喜歡之人……
余弦兒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淚,如果她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像云書和小公爺那樣,與王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身體越來越燥熱,即便感覺被放入了溫水中,那股子燥熱也沒能從心中散去。
她環(huán)在蕭儒柏脖子上的手沒有松開,從水中站起了身,踮起腳尖便朝著那冰冷處吻了上去……
毫無防備的蕭儒柏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一顆心脹得滿滿,然后又軟成了一攤水……
腰間蹀躞被玉手解開,浴桶中便響起了嘩啦一聲響……
在門口伺候的元霜驚愣了一下,然后就俏臉通紅地退出了房門,并將門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
次日,昭慶府。
芊凝和修齊吃完早飯便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你說八嬸和八叔喝了藥酒么?那東西管用么?”
“應(yīng)該有用的吧,吳嬸提起那藥酒時是這樣說的……”
芊凝學(xué)著吳嬸的樣子,捂著嘴一臉姨母笑地道:
“哎呦,你們小孩子不懂,這可是好東西,能讓你們姑姑和姑父百年好合,給你們生一大堆弟弟妹妹!”
小修齊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兩只肉乎乎的小手托著更加肉乎乎的臉蛋,嘿嘿笑道:“弟弟妹妹們一定會像我!”
芊凝拍了一下修齊的腦袋:“你怎么不盼姑姑點好!”
修齊:嗯?這哪里不好了!
還沒等想通妹妹是在嫌棄他時,姑姑那帶著疑惑的臉就湊了過來。
沐云書看著這兩個從昨晚就一直嘀嘀咕咕的小家伙,不解問道:
“你們兩個小搗蛋鬼,又在商量什么?”
兩個小腦袋瓜一起搖了起來,就像擺動起來的撥浪鼓一樣!
“沒有沒有沒有!”
可沐云書實在是太了解幾個孩子了,他們越是這樣,越是證明他們心虛!
她挑起眉頭,故作嚴(yán)肅的盯著兩個小娃娃,“不說實話,今天的紅燒肘子……”
“我們沒做壞事,就是送了八叔半壺藥酒!”
沐云書話還沒說完,修齊立即投降了!
不是因為紅燒肘子,是他不想欺騙姑姑,對,絕對不是因為肘子!
芊凝瞪了修齊一眼,其實她也沒打算隱瞞,只是修齊這樣狗腿子,顯得她像個小叛徒!
于是她立即耷拉下腦袋,懟著手指低聲道:
“對不起姑姑,我們沒想要瞞著您,是想等事情辦好了再告訴您!”
沐云書忍笑,她也就逗逗兩個孩子,沒想到還真詐出了點事。
摸了摸兩小只的頭,她好奇問道:“那現(xiàn)在能告訴姑姑了么?為什么要給八叔半壺藥酒,那藥酒是從哪里來的?”
芊凝先一步點了頭,搶先將藥酒的來歷和功效告訴了沐云書。
說完后又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我們知曉偷拿吳嬸給姑姑準(zhǔn)備的藥酒不對,但我們覺得,姑姑和姑父不用藥酒也會很幸福的,所以就想倒出來一點點,送給八叔八嬸!”
沐云書聽后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會讓夫妻過得幸福的藥酒……
天,不會是她想的那種東西吧!
還沒等她消化過來,身后就響起了一陣咳嗽聲。
墨歸今兒休沐,忍不住跑來昭慶府看看,他是練武之人,耳力極好,走到回廊上就聽到了昭昭與孩子們的對話。
這兩個孩子,是真能整活兒,居然送了蕭儒柏半壺藥酒,也不知道昨晚他可還好!
最重要的是,吳嬸怎么給他和昭昭準(zhǔn)備這些東西,是不信任他還是怎么著!
還有那兩個小家伙,既然要拿,就全拿走啊,不必給他剩下半壺的,他用不著!絕對用不著!
沐云書看見墨歸時,莫名覺著聽到了磨牙聲。
想到他也聽到吳嬸為他們準(zhǔn)備的東西,臉色更紅了!
兩個小家伙不明所以地?fù)狭藫项^,天氣雖熱,也不至于把姑姑和小公爺?shù)哪樁紵峒t了!
墨歸又好氣又無奈地給了修齊一個暴栗,要去拍芊凝的頭時,想了想,又把指頭彈在了修齊的額頭上。
“哎呦!”
修齊抱著自己的腦袋瓜,扁著嘴道:“姑父,為何要打小齊齊兩下?”
墨歸被這聲“姑父”取悅了,壓著嘴角道:“男子漢,得幫妹妹承擔(dān)責(zé)罰!”
也對,他是男子漢,是要照顧妹妹的!
第681章這藥酒溫補強身,無毒無副作用!
修齊揉著自己的腦袋,再沒了不服氣,糯糯地“哦”了一聲。
墨歸不想讓孩子們再關(guān)心此事,揉著兩人的腦袋瓜道:
“行了,玩去吧,別再惦記這件事了,我和你們姑姑會處理的!”
修齊可不想再被姑父彈腦瓜,姑父的手勁可大了,快速拉起了芊凝,跑去玩了。
孩子走后,墨歸才尷尬地清了一下喉嚨,道:“叫吳嬸別瞎忙活�!�
潛臺詞是:我用不著!
沐云書熱氣還未散盡的臉更加紅了,她白了墨歸一眼,“還不知吳嬸那藥酒到底怎么回事,你想什么呢!”
墨歸一怔,他好像是有點先入為主了,不好意思地蹭了一下鼻子,“那要不去問一問!”
沐云書也擔(dān)心八哥那邊因這藥酒出問題,便與墨歸快步來到了吳嬸的院子。
進(jìn)門與吳嬸說了來意,吳嬸不好意思地看了墨歸一眼,將沐云書拉到一旁道:
“這倆孩子,我說怎么昨兒那么晚了還來找我說話!那藥酒……的確是……是那種用途!”
她這不尋思小公爺都二十五六了,怕他是因為那方面不行才一直沒成親,擔(dān)心云書下半輩子的幸福,這才準(zhǔn)備了這藥酒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你們也不必太擔(dān)心,這藥酒溫補強身,無毒無副作用!”
墨歸:……
這副作用不傷身,它傷自尊�。�
兩人問明白后便離開了吳嬸這里,沐云書雖然害羞,可她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會羞得直接躲起來。
食色性也,刻意避諱反顯得扭捏了,于是沐云書壓下心中羞臊,對墨歸道:
“八哥八嫂不清楚藥酒是怎么回事,還是得去提醒一下,咱們一起過去,你與八哥說,我去找八嫂,可好?”
沐云書提的事情,在墨歸這里就沒有不好的,他彎唇點了點頭,握起沐云書的手道:“嗯,走吧!”
兩人走了一會兒,墨歸又停了下來,“等一下,我與吳嬸說句話!”
他動作很快,當(dāng)真是說句話的工夫便折返了回來,沐云書以為他是詢問藥酒的事情,便沒有多問,殊不知墨歸回去,是讓吳嬸幫他把了把脈。
看著小公爺?shù)谋秤埃瑓菋鹗�,小公爺這是變相地告訴她,她配的藥酒太多余了!
不過也的確是她想太多,小公爺這身子,確實用不著藥酒,非但用不著,還得想辦法去去火氣呢!
哎呦,成親后,云書可要受累了!不行,她得給云書配點補藥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