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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夏不吭聲,只朝他使了個眼色,楊岳頓時明白了。

    “這不,我也挨了一刀,正養(yǎng)著呢……千萬別告頭兒�。 苯裣膰诟浪�。

    楊岳這才發(fā)覺她左臂不太對勁,皺眉問道:“傷得重不重?”

    “沒事,皮外傷,而且這個官驛對傷員好得沒邊,頓頓飯都給我送來,我還是頭一回一個人吃一只整鴿!”今夏得意洋洋地朝那小堆骨頭努努嘴,“早知道你要來,我就給你留點�!�

    “沒事就好�!睏钤郎陨苑判模巯履挠行乃汲詵|西,“那你說這事……”

    “翟姑娘上了一條船,丫鬟還不準(zhǔn)跟著……”今夏覺得甚是奇怪,“她再怎么說也是個弱女子,何況還生得千嬌百媚,她養(yǎng)家居然允許她孤身上船,你不覺得奇怪么?那日我們上她的船,雖然只見著她和丫鬟,但船上連船夫在內(nèi),家仆可不少于四、五人,她養(yǎng)家等著她釣金鰲,怎會輕易叫她被人欺負(fù)了去�!�

    楊岳心亂如麻,壓根無法做出有條理的分析,只能靜靜聽她說。

    “所以那條船上的人有兩種可能,第一、她的養(yǎng)家也在船上,所以不擔(dān)心出意外;第二、船上之人對養(yǎng)家來說十分要緊,即便她被欺負(fù)了去,也是值得的�!�

    聽到這話,楊岳手上青筋暴出,狠狠朝桌面錘下去。

    今夏阻止不及,眼睜睜聽見桌子腿吱吱咯咯作響,忙道:“哥哥,你冷靜點!我話還沒說完……這些都是推測而已,但就你方才所說翟姑娘的模樣,我覺得她倒不像是被人欺負(fù)了�!�

    “她、她那個樣子,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聽我說!她確實是一副受了頗大打擊的模樣,那大夫怎么說的,急痛迷心是吧,可她若是被人用強,一則丫鬟替她更衣時應(yīng)該會有所察覺,可那丫鬟好似壓根沒想到過這點;二則,你和沈大夫都是男子,她對你們并無畏懼舉動,這點也對不上呀。”

    楊岳狐疑地看著她:“是么?”

    “是��!”今夏用一只手給他倒了杯茶,安撫道,“哥哥,你這是典型的當(dāng)局者迷,當(dāng)心頭兒罵你。”

    “可她究竟遇到什么事了呢?”楊岳不解。

    今夏奇道:“你為何不問她呢?”

    “我以為她被……這種事兒我怎么能問呢。”

    “我的傻哥哥呀,你怕她傷心不敢問,可你自己在這里瞎著急,算怎么個事兒!咱們當(dāng)捕快的,總得先了解案情,才能辦案吧�!苯裣南肓讼�,“這樣,我去問她,可使得?”

    “使得是使得,可她若不愿意說,你可不許對她用強,莫傷著她,也莫嚇著她�!�

    “知道知道,我自己胳膊還傷著呢,怎么可能傷著她,放心吧,我只哄著她�!�

    今夏稍稍梳洗了下,便跟楊岳一路往翟蘭葉所住之處來,卻未料到大門緊閉,敲了半日才有個家仆前來開了條小縫。

    順著門縫打量了下楊岳,那家仆認(rèn)出他來,寒著臉道:“我家老爺聽說我們放外人進來,把我們嚴(yán)斥了一通,你就別再來了!”說罷就把門一關(guān),緊接著就上了栓。

    楊岳氣極,可憑他怎么叫門,那扇門始終沒有再開過。

    “大楊……”

    眼看楊岳手骨節(jié)處都迸裂,滲出點點鮮血,今夏想攔住他,卻被他一把甩開,踉蹌跌到一旁。此刻的楊岳,神情間已露狂態(tài),完全不像平常模樣。

    “大楊!”今夏急中生智道,“……你這樣會嚇著她的!”

    聽了這話,楊岳驟然停了手,愣愣地立在當(dāng)?shù)�,過了半晌才緩緩?fù)碎_幾步,走到門邊的墻角蹲下來,手抱在頭上,死死地揪住頭皮。

    今夏還從未見他這般模樣,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碰了下他,輕聲勸道:“大楊,你別這樣�!�

    楊岳慢慢抬起頭來,雙目中滿是悲愴:“……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無法為她做�!�

    今夏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來,只能也蹲在旁邊陪著她,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陰沉下來,擔(dān)心要下雨,今夏提醒楊岳道:“頭兒那兒,你是不是該回去了?這么久沒看見你,他肯定會起疑心的�!�

    想起爹爹,楊岳艱難地站起來,猛力搓了搓臉,用力之猛,把面皮都搓得通紅,復(fù)看了眼那扇門,這才拖著腳步往回走。

    今夏不放心,陪著他回了醫(yī)館。她胳膊上傷未好,不敢進去見楊程萬,立在墻根下聽楊岳與楊程萬對答了幾句,便自己回官驛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還在發(fā)燒的緣故,今夏只覺得全身沒力頭昏眼花,走了半日,從官驛的角門進去,就近靠著一株老柳歇口氣兒。

    不遠(yuǎn)的廊下,有兩個驛卒在聊天,她原就好奇心強,一聽見聲音耳朵便豎起來。

    “……哪來的銀子又是鴿子又是老母雞?”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道:“放心吧,早間陸大人擱下二兩銀子,夠用了,剩下的咱們還能自己打酒吃吃。”

    “那位姑娘是怎么受的傷?陸大人對她如此照顧?”

    “這誰知道!……哎呦!我看看雞湯好了沒有……”

    今夏聽在耳中,這才明白過來,又覺得自己是真傻,早間就該想明白這事。自己只是個尋常捕快,便是受了傷,灶間頂多給煮碗米粥,怎么會專門費事費力地煮菠菜牛肉粥和鴿子湯。

    沒想到是陸大人遞了銀子,偏偏他什么都不曾說過。

    剛剛綻出嫩芽的柳條在她眼前飄來蕩去,她細(xì)細(xì)回想著陸繹做過的每一件事:幫頭兒醫(yī)治舊疾;夜半沖進來以為她被襲;在桃花林出手相助;給灶間遞銀子為她加餐……盡管他常板著臉,說話也不給人留情面,可做的事確確實實都是為人著想。

    她想著,慢吞吞地往廂房走去,還未進小院,便聽得身后有人將她喚住。

    “袁捕快!”

    ☆、第四十九章

    聽見這聲音,今夏犯愁地皺了皺眉頭,然后在臉上堆出笑來,才轉(zhuǎn)過身恭敬道:“劉大人�!�

    來揚州已有數(shù)日,案情卻是半點進展都沒有,劉相左雖是個慢性子,但也是一日比一日焦躁起來。楊程萬被陸繹弄去治療腿傷,他也不好干涉,手邊卻是連個得力的人都沒有。當(dāng)下他看見今夏連走路都是慢悠悠的,看著悠閑之極,不由便有點惱火。

    “我且問你,到揚州來所為何事?”劉相左沉著臉問道。

    今夏聽出語氣不善,只得愈發(fā)低首垂目:“為的是十萬兩修河款�!�

    “來此地數(shù)日,可查出線索了?”

    “啟稟大人,還……還沒有。”

    劉相左愈發(fā)氣惱:“楊捕頭腿上有傷,也就罷了,你們做下屬的,就該更加勤勉才是,怎得反而整日里游手好閑懶懶散散,怎得對得起朝廷!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便是沒讀過書,也該懂得這個道理!”

    “大人教訓(xùn)的是,卑職該死�!�

    他在氣頭上,今夏自然不會傻到去頂撞他,只順著他說。

    “上次說查到周顯已有個相好,怎得不把她拘來問問?”

    “那姑娘的養(yǎng)家是揚州知府的小舅子,我去了幾次,都被拒之門外�!苯裣娜鐚嵉�。

    “知府的小舅子……這個……”劉相左也楞了下,“那也得想法子,她家里的丫鬟、奶娘、廚子這干人等,只要是沾得上邊的,你都得查明白!姑娘在深閨里見不到,難道這些人也見不到嗎?”

    “大人教訓(xùn)的是�!�

    “那還不快去!”

    天際,一陣悶雷壓得低低地碾過,眼看就是一場大雨將至。

    今夏聽著雷聲,為難道:“現(xiàn)下就去?”

    “那當(dāng)然!知道已經(jīng)浪費多少時日了么?查案就應(yīng)該廢寢忘食不舍晝夜,拿出一點六扇門的樣子來,真是懶散成性,為國盡忠為君分憂,能指望你們么?!”

    今夏瞥了眼劉相左腆著的肚子,暗嘆口氣:“大人教訓(xùn)得是,卑職這就去�!�

    “劉大人�!�

    陸繹手中持著一卷案宗,從廊下拐過來,朝劉相左有禮道。

    今夏望向他,怔了怔,不知怎么就覺得這人好像是從腦中蹦出來的一般。

    “哦……陸經(jīng)歷,”劉相左對這位爺是重不得輕不得,“這幾日為了案子,辛苦你了�!�

    “大人哪里話,卑職此番身為協(xié)辦,都是應(yīng)該的�!标懤[轉(zhuǎn)向今夏,目光不善道,“袁捕快,我正尋你呢。”

    “大人有何吩咐?”

    “昨夜沙修竹被劫一事,我還有事要問。”陸繹皺眉道。

    劉相左呆楞了一下:“昨夜沙修竹被劫了?”

    陸繹點頭道:“是,大人。昨夜我請她和幾名錦衣衛(wèi)押解沙修竹,沒想到半途被劫,其中幾人都被賊人所傷�!�

    “居然有賊人如此膽大,陸經(jīng)歷你沒事吧?”

    “卑職無事,多謝大人關(guān)心,只是未拿住這賊人,心中實在忿忿�!�

    “那是當(dāng)然!這些賊人目無王法,竟然如此猖獗……”劉相左朝今夏道,“你既然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就該盡力協(xié)助擒拿賊人,陸經(jīng)歷要問你話,你且去吧�!�

    “是……那個丫鬟、老嬤嬤和廚子……”今夏探詢地問。

    “明日去吧�!�

    “卑職遵命�!�

    陸繹也向劉相左有禮道:“那卑職先告退了。”

    “你忙你忙,不必多禮�!眲⑾嘧竺Φ馈�

    今夏跟在陸繹身后,一肚子狐疑,暗忖難道東窗事發(fā),莫不是陸繹得了消息,知道自己那晚有鬼祟,現(xiàn)下是算賬的架勢?!

    如此忐忑不安,一直行到陸繹所住的小院。進了月牙門,陸繹才停步轉(zhuǎn)過身,冷冷問道:“你去了何處?和什么人動了手?”

    “沒有��!”

    “傷口都迸開了,還說沒有。”

    陸繹示意她看左臂。

    直到這時,今夏低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衣袖上隱隱透出血跡來,難怪覺得疼得愈發(fā)厲害,還以為是藥效退了的緣故。她回想了一下,也許是阻攔大楊時被他一撞,自己跌到墻邊時傷口迸裂了。

    “這個……不小心撞到了�!彼缓玫�。

    陸繹本還想說什么,終還是忍住,自懷中掏出瓷瓶,吩咐道:“先進來,我替你包扎傷口。”

    “不用,我自己就能包扎�!苯裣倪B忙道,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瓷瓶,看著他補充道,“……真的,就連后背的傷我都能自己包扎。”

    “……”他瞥了下她手中的藥,“你現(xiàn)下肯用這藥了?”

    “這個,大人一番好意,卑職豈能辜負(fù)�!苯裣目戳酥善�,然后抬頭笑道,“況且,卑職也想明白了,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陸繹默了默。

    這丫頭,進的是他的屋子,居然把他關(guān)在門外。

    陸繹看著合攏的房門,搖了搖頭,撩袍在廊上扶欄坐下。一會兒聽見瓷瓶碰到桌面的聲響,一會兒又聽見里屋今夏倒抽氣的聲音,仔細(xì)聽的話,還能聽見她連忍不住呼疼都是用氣聲,平日里倒看不出她這般要強,叫人又好氣又好笑。

    雷聲自屋檐滾過,大滴大滴的雨點倏地落下,打在石板上,啪嗒啪嗒作響。

    說來也奇,陸繹給的藥聞著刺鼻,敷到傷口上卻是冰冰涼涼的,甚是舒服。今夏攏好衣衫,起身時才后知后覺地發(fā)覺這是陸繹的廂房,連忙開了房門出來,正看見陸繹靠在扶欄上……

    “大人,卑職該死,一時忘了,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廂房。”她歉然道,偷眼看他眼色。

    陸繹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受這個傷,值么?”

    今夏直覺地意識到他這問話中的古怪,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詞,便佯作沒聽懂:“�。俊�

    陸繹起身,低頭理了理衣袖,才慢慢道:“我在問你,胳膊上挨這么一刀,值得么?”

    “值得,當(dāng)然值得�!苯裣囊逊磻�(yīng)過來,笑瞇瞇道,“為大人效命,刀山火海,亦不在話下,何況區(qū)區(qū)小傷。”

    聞言,陸繹沒理會她,似乎冷哼了一聲,抬腳進了屋子。

    估摸著他心緒不佳,今夏在門外猶豫片刻,試探道:“若大人無事的話,卑職就先告……”

    話未說完,就被門內(nèi)人冷冷打斷。

    “你進來,我有話問�!�

    今夏無法,只得復(fù)進屋內(nèi),見陸繹在束腰攢角牙方桌旁坐著,正自斟著茶水。

    “這點事兒哪用大人您動手,放著我來�!�

    見他面色不善,她本能地討好道,伸手就去接他手中的子母暖壺,卻被陸繹曲肘避開。

    “你安分點�!彼麤]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緊接著重重道,“坐下!”

    今夏沒敢耽擱,立時就坐了下來,卻是一頭霧水:若是他對那夜沙修竹被劫之事有所察覺,就該懲處自己才對,怎得還讓自己坐下,應(yīng)該是跪下才合理吧?可若是他并未察覺,這般黑面黑口,又為的何事呢?

    人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腦中卻是飛快地回想自己究竟還有沒有什么錯漏,一面還得留意著陸繹面色,今夏著實焦慮。

    “你,就沒有什么事想稟報我么?”陸繹抿了口茶水,望著她道。

    “卑職不知大人想聽什么……”

    今夏最恨這種問話,小時候娘就總喜歡板著臉問她“你今日就沒什么事情要說么?”引得她忐忑不安,總以為娘什么都知道了,只得老老實實交代,最后無一例外地挨上一頓胖揍。

    陸繹微微挑眉。

    “對了!是有件要緊事得向大人您稟報�!苯裣臎Q定讓翟蘭葉擋一擋,語氣沉重道,“翟姑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

    “詳細(xì)情況卑職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昨夜到一艘船上見了一位打京城來的公子,回來之后便不對勁,整宿一動不動地呆坐出神,全然聽不見旁人相勸。她的丫鬟急得去醫(yī)館尋大夫,正好遇見了大楊……”她頓了下,才接著道,“大楊知道您對翟姑娘挺上心的,他就替您去瞧了瞧……”

    “替我去瞧她?”陸繹好笑道。

    今夏嘿嘿地陪著笑,接著道:“沈大夫給翟姑娘扎了針,翟姑娘才總算是回了魂,卻仍是不說話,只是哭。您說,她是不是被人欺負(fù)了?”

    陸繹心中已有幾分計較,當(dāng)下冷笑一聲,并不說話。

    “大人,您莫不是已經(jīng)知曉此事?”今夏瞧他神情,揣測問道,“那艘船上,是何人?”

    “一個我雖然不想見,但也不得不見的人�!标懤[皺了皺眉頭,似乎并不愿多談此事,瞥向她,“你跑出去,就是為了這事?”

    “不知是否與周顯已之案有關(guān)系,我想將此事弄個明白……好向大人您稟報�!苯裣挠盅a上一句。

    “翟姑娘的事情你不要再理會�!标懤[簡單吩咐道,“那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哦�!�

    今夏一肚子狐疑,但也只能應(yīng)了。

    陸繹皺著眉頭接著吩咐道:“你且回去吧,既受了傷,就安分將傷養(yǎng)好,楊捕頭那邊我也好相見。

    “哦……”

    今夏應(yīng)了,起身退了出去,心中暗忖:如此說來,那船上的人陸繹是識得的,一并連同與翟姑娘的關(guān)系,他也知曉。周顯已這案子,他究竟知曉多少?

    “等等!”

    陸繹在身后喚住她,往她手中遞了一把青竹油布傘,一句多余的話都未有,轉(zhuǎn)身便又進屋去,連門都掩上。

    “多謝大人。”

    今夏忙道,卻不知他是否聽見。

    門內(nèi),陸繹微微顰眉,聽著雨點啪嗒啪嗒打在傘上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

    ☆、第五十章

    坐在床沿,沙修竹慢慢活動著自己的腿,隨著腿的一伸一縮,膝蓋處滲出點點血水,鉆心地疼痛讓他緊咬牙關(guān)。這是大夫的囑咐,腿部淤積的血水讓他的膝蓋腫得有兩個饅頭那么大,他必須得依靠自己,將血水排出。

    “哥哥……”謝霄在旁看得咬牙切齒,“今日哥哥所受之苦,來日我一定要那姓陸的加倍償還!”

    只是兩次伸縮,沙修竹額頭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聽了他的話,苦笑一聲道:“兄弟,比起牢里其他人,我這傷簡直就和蚊子叮得一樣�!�

    謝霄正待說話,聽見有人叩門,陡然警覺起來,待聽得是叩門聲是三長兩短,才松了口氣,起身去開門。門外是阿銳,拎著一個漆盒,便是見了謝霄,他面上仍是冷冷淡淡的,不見恭敬也不見怠慢。

    “進來吧。”

    謝霄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阿銳這樣的,自然也沒啥好臉色,讓他趕緊進來,復(fù)關(guān)上門。

    將漆盒放到桌上,阿銳板著臉道:“這是清淤散熱的湯藥,待沙家兄弟喝完,上官堂主吩咐我為他推拿腿部�!�

    “你?還會推拿?”謝霄詫異道。

    “我學(xué)得是內(nèi)家拳,推拿經(jīng)脈是基本功�!�

    謝霄挑了挑眉毛,沒接茬,看向沙修竹。沙修竹道:“……那……勞煩兄弟了。”

    “不必客氣,這是上官堂主的吩咐�!�

    阿銳淡淡道,言下之意他不過是按吩咐辦事,根本不要他們承情。

    謝霄也不愿多搭理他,自己上前揭了漆盒,取出湯藥遞給沙修竹。沙修竹接過碗,湯藥濃稠,極難下咽,他喝起來也甚為艱難。

    “袁姑娘那里……沒被為難吧?”他咽下口湯藥,問謝霄道。

    “應(yīng)該沒有,我看她好端端在房里養(yǎng)傷,就是那個姓陸的……”謝霄想起陸繹那模樣,就沒好氣,“我就不懂,那姓陸的是錦衣衛(wèi),差遣起六扇門的人,怎么那么理所當(dāng)然!看得老子一肚子氣�!�

    沙修竹嘆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在官家,不知道這里頭的規(guī)矩�!�

    “老子是不懂,”謝霄道,“她在里頭受這個氣老子也看不慣,我跟她說了,我把她娶進門,以后再不用受這些腌臜氣�!�

    沙修竹還未說話,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阿銳已騰得起身,朝謝霄驚怒道:“你說什么,你要娶她?!”

    謝霄斜眼瞥了他一下,沒搭理他。

    阿銳卻大步行到謝霄面前,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道:“你方才是不是說,你要娶那個女捕快?”

    “沒錯�!敝x霄也站起來,他身量高大,比阿銳還要高出小半頭,語氣不善道,“老子娶誰輪得到你過問么?”

    阿銳目中怒氣已是顯而易見,絲毫不懼謝霄,望了眼旁邊的沙修竹,遂朝謝霄道:“你出來!我有話要說!”說罷,不待謝霄回答,他徑直闖出門去。

    門板被他甩得砰然作響。

    “這小子!”謝霄被他惹火了,朝沙修竹道,“哥哥你且歇息,我去去就來�!�

    弄不明白其中恩怨,沙修竹只得點點頭,看著謝霄大步出門去。

    出了門,阿銳在前,只管大步朝前走,一直行到僻靜無人處,才停下腳步。

    謝霄在其后,惱怒道:“你這廝,究竟有何事……”

    話音未落,阿銳轉(zhuǎn)身朝準(zhǔn)他面門便是一拳,這下來得又快又狠,令人猝不及防,謝霄之前未料到他竟敢對自己動手,并未防范,這拳挨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嘴角頓時滲出血來。

    “你……”

    謝霄怒起,飛腿踹去,見被阿銳雙手交錯架開,緊接著又是一腳掃堂腿,正踢在阿銳左腿處。

    阿銳眉頭一皺,力貫雙腿,竟是紋絲不動,反倒探手鉗住謝霄的腿,猛地用力一扯。謝霄正好借力,身子騰空旋轉(zhuǎn)數(shù)圈,另一腳直踹他心口要害。

    躲閃不及,阿銳連退數(shù)步,胸口陣陣發(fā)悶,卻將牙根一咬,雙手攥握成拳,復(fù)要上前……

    “慢著!”謝霄雖好斗,卻不愿打這不明不白的架,“你這廝前日才受過傷,就算打得你求饒老子面上也沒甚光彩。你倒是說說,老子沒招你沒惹你,平白無故地,你作甚找老子晦氣?”

    阿銳緊咬牙,怒瞪著他,片刻之后,仍是什么都不說,狠狠一拳揮來。

    好在謝霄早有防備,閃身躲過他這拳,怒道:“我?guī)熃阍趺磿樟裟氵@廝在幫內(nèi)!”

    不提上官曦倒還好,一提上官曦,阿銳愈發(fā)怒不可遏,朝他喝道:“上官堂主仁義待人,對你更是情深意重,你這樣對得起她么?!”

    謝霄聽得一楞,莫名其妙道:“我怎得對不起她?”

    “三年前,你背信逃婚,棄她而去,已是不仁不義;如今你回來了,對她何曾有過半分愧疚?眼下,你竟然還要娶他人,你究竟將上官堂主置于何地?”阿銳平日雖似個悶葫蘆,此時此刻一字一句咄咄逼人,雙目更是怒火中燒,便似要把謝霄燒成飛灰一般。

    “什么叫置于何地?她是我?guī)熃悖质侵烊柑锰弥�,我心里敬重她、也感激她,這輩子都是一樣的。”

    “你若當(dāng)真對她好,就應(yīng)該娶了她!”阿銳惡狠狠道。

    謝霄怔了怔,對此嗤之以鼻:“你根本不了解我?guī)熃悖桥泻澜�,�?dāng)年她根本也不想成親,都是叫兩位長輩給逼的�!�

    阿銳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又是一拳招呼上來:“你自己要逃婚,還把責(zé)任推給堂主,這世上怎得會有你這般無恥之徒!”

    格開他的拳頭,謝霄也怒道:“當(dāng)年之事,你根本不知曉,老子用得著跟你交代么!”

    兩人話不對盤,只用拳腳招呼,你來我往,作一團混戰(zhàn)。阿銳是氣急攻心,肩膊傷口未愈也顧不得了,拳拳生風(fēng),只想將謝霄痛揍一頓。而謝霄礙于他有傷在身,又見他對上官曦忠心耿耿,便留了幾分力,并非真心與他相搏。

    如此一來,謝霄處處相讓,難免落了下風(fēng),中了阿銳好幾拳。

    “住手!”

    一個清澈的女聲叱喝道。

    聞聲,阿銳身子一僵,手停滯在半空。

    謝霄退開兩步,憤然用手背蹭了下嘴角鮮血,瞥了眼趕來的上官曦,沒好氣道:“這廝是不是瘋了!他和老子有仇是不是?”

    上官曦趕到謝霄面前,瞧他鼻青臉腫,嘴角眼角均被打得開裂,雖都是小傷,但在謝百里面前無論如何是遮掩不掉的。她轉(zhuǎn)向阿銳,面容冷峻,伸手便重重甩了他一記耳光,怒責(zé)道:“是誰給你撐腰,讓你敢對少幫主動手?!”

    挨了這下,阿銳半邊臉高高腫起,卻只低垂著頭,悶聲不語。

    “對少幫主不敬,以下犯上,幫里容不得你這樣的人!現(xiàn)下你就收拾東西,離開本幫。”上官曦厲聲道。

    “姐,這個……是不是……”

    聽她的處置,謝霄覺得有點過了,不過是打一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阿銳沒走,抬起頭來,雙目定定望著上官曦,雙膝緩緩跪了下來。

    “我錯了,請?zhí)弥髫?zé)罰!三刀六洞都使得,就是莫讓我走�!�

    上官曦看著他,心緒混亂,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好歹是條漢子,你……”謝霄萬萬料不到他竟然會跪下,“姐,我們倆就是鬧著玩,哪有什么以下犯上。行了行了,少幫主我說話還頂用么?”

    上官曦沒好氣地瞅他一眼:“誰敢說你說話不頂用。”

    “那就行�!敝x霄嘿嘿笑道,“起來吧,下不為例啊�!�

    阿銳紋絲不動。

    上官曦只好道:“既是少幫主發(fā)了話,你就起來吧。只是若有下次,我再難容你!”

    阿銳沉默著起身,望向她的目光似有哀傷,但很快便低下頭,默默離去。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上官曦才轉(zhuǎn)向謝霄,皺眉道:“他平日從不輕易與人動手,到底怎么回事?”

    “誰知道,我就說了一句我要娶今夏,他就急了�!敝x霄嘴角火辣辣地疼。

    上官曦從頭到腳宛如被石化,楞了好半晌才緩緩問道:“……你要娶袁姑娘?”

    “是啊�!闭勥@種事,謝霄難免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看她一個姑娘家,在公門中吃虧得很,不如把她娶回家算了。”

    “如此……我還有事……”

    上官曦再說不出話來,匆匆急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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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奇,陸繹給的藥聞著刺鼻,敷到傷口上卻是冰冰涼涼的,甚是舒服。今夏原就發(fā)著燒,陪著楊岳折騰這么一遭,又強打著精神應(yīng)付了劉相左和陸繹,待回到自己廂房,已是頭暈眼黑渾身乏力,合衣往床上一躺,直接陷入昏睡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口渴難耐,轉(zhuǎn)醒過來,室內(nèi)黑漆漆的,只聽得外間的雨下得愈發(fā)緊。她掙扎著起身,趿上鞋,摸到桌邊,連燈都懶得點,伸手往草編小筐里去取寬肚瓷壺。

    還未倒水,便聽見外間的雨聲中夾雜著腳步聲響,由遠(yuǎn)及近,她楞了一瞬。

    腳步聲正停在她門外,與她僅僅隔著一塊門板,她甚至能聽見外面人重重喘息的聲音:是個男子!

    門被推了幾下,里頭上了栓,推不開。

    緊接著是叩門聲,還有特地壓低了嗓門的聲音:“今夏、今夏、今夏……”

    大楊!怎么是他!

    今夏趕忙起身,拉開門栓,給他開了門,這才發(fā)現(xiàn)楊岳并不是一個人——他的背上還背著一位姑娘。

    她、她、她竟然是翟蘭葉!

    “你……”今夏驚訝之極,“你怎么把人給弄出來了?!”

    “進去再說!”

    楊岳背著半昏迷的翟蘭葉進了屋子。今夏趕忙掩上門,又替他接過傘,抖了抖水,擱在屋角,側(cè)頭看見楊岳把翟蘭葉輕柔地放在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你再怎么惦記她,也不能把人給劫出來呀,咱們可是官差,又不是強盜賊人�!苯裣挠旨庇謿�,聲音也不敢大,就差去掐著楊岳脖子,“讓頭兒知道了,肯定要打折你的腿!”

    “你聽我說!”楊岳臉上全是水,抹了把臉,壓著嗓子道,“她尋死投河,被我撈上來了�!�

    “��?!”今夏一愣,看向床上的翟蘭葉,“她投河?會不會是被人丟進去的?”

    楊岳濕漉漉地在圓凳上坐下,又抹了把臉的水:“不是,我親眼見著的。三更才過,她一個人出來,一直走到河邊,站了一會兒,就往下跳�!�

    “……你一直守在她家外頭?”今夏看他。

    楊岳不自在道:“爹爹歇下之后,我反正也沒什么事兒,又睡不著……你先替她把濕衣裳換了吧,我擔(dān)心她受涼�!�

    今夏拿了自己衣裳,費勁地替昏迷的翟蘭葉換好衣裳,才看看他。

    她太了解楊岳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把人送家去?”

    “怎么能送回去!萬一她又……又尋死怎么辦?”楊岳急道,“她養(yǎng)家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那也未必,他要拿她賺營生,怎么會不理會她的死活�!苯裣膰@口氣,“哥哥,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沒有這個理呀!你救了她,理應(yīng)將她送家去,勸人好好照顧她。你怎么能直接把她帶回來呢?”

    楊岳怒道:“難道,讓我看著她再死一次!下次我還能不能在旁邊,還能不能救到她?”

    “……”

    今夏煩惱地?fù)沃~頭,半晌才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我就是想來找你商量,反正不管怎樣,不能再把她送回去。”楊岳斬釘截鐵道,“那會毀了她的!”

    “我說哥哥,你……天一亮,人家就會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你莫忘了她養(yǎng)家是揚州知府的小舅子,走失了人豈會善罷甘休,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是我們私藏了人,隨便扣個拐帶綁架的罪名,你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哥哥,你還得想想頭兒怎么辦?”今夏一口氣不帶歇得勸他,最后焦急道,“況且,咱們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藏她!”

    聽罷她的話,楊岳悶頭半晌不語,最后猛地站起身來:“她在這里會連累你,我?guī)�!�?br />
    “哥哥、哥哥……你坐下!你能去哪里?”今夏好不容易把楊岳按住,“讓我再想想法子,總會有法子的……”

    楊岳犯難地看著她。

    ☆、第五十一章

    “等等,你想送她走,這事壓根就沒問過翟姑娘吧?”今夏正色道,“翟姑娘愿不愿走你都未有把握。萬一,她醒了仍是要回養(yǎng)家去,怎么辦?”

    看向床上的翟蘭葉,楊岳怔怔的。

    “還有,你連她為何要投河自盡都沒弄明白,就這樣讓她走,萬一她到了姑蘇仍是要尋死怎么辦?”今夏又道。

    楊岳不安道:“不會吧……”

    “她的心思,誰又知曉呢。”今夏聽著外間的雨聲道,“還得過些時候天才會亮,你把她弄醒,有些事兒總得弄明白才能去做,否則我們也是白忙一場�!�

    楊岳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卻道:“你去喚她吧……我塊頭大,只怕會嚇著她。”

    今夏暗嘆口氣,遂行到床邊,輕碰翟蘭葉,喚了她好幾聲,豈料她總是不醒。今夏無法,拿大拇指用力在她人中掐下去,聽得她嚶嚀一聲,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翟姑娘,你醒了……”

    生怕嚇著她,今夏語氣盡量輕柔地對她道。

    室內(nèi)昏暗,翟蘭葉用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今夏,卻未認(rèn)出她來,迷惑道:“姑娘是?”

    “我是六扇門的,翟姑娘你方才投河,被我們救了上來。”今夏將她扶起來,靠坐在床上,“翟姑娘,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你們何苦救我,就讓我這么去了不好么……”翟蘭葉低低嘆道。

    “好端端的,為何要尋死?姐姐你生得這般好的相貌,多少人羨慕還不來及呢,怎得還想不開呢?”

    “這相貌又有何用……”她的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臉,悵然若失,“我等了他三年,一直等著他來接我,可終究他還是看不上我……”

    他!莫非就是那位京城里的那位公子?

    敢情翟蘭葉不是被人欺負(fù)了,而是為情所傷。

    “還有人會瞧不上姐姐,這眼界也太高了吧……”今夏留意她的神情,不做痕跡地謹(jǐn)慎打聽道,“是誰?這般沒福氣?”

    翟蘭葉卻低垂下頭,只是一聲不吭。

    眼見套不出話來,今夏也不氣餒,仍舊勸道:“姐姐,我年紀(jì)比你小些,但在公門這些年看得事兒也不少。我勸你一句,不管是他看不上你,還是你看不上他,都是你們之間沒這個緣分。緣分這東西,咱們看不見,也摸不著,你說你就為了這么個東西投河自盡,也犯不上是不是?況且,這東西有時候也說不準(zhǔn),這時候不來,或許過幾個月、幾年,說不定它又來了,你這會兒著急著投河,是不是太冤枉了……”

    翟蘭葉止住她的話道:“你不必再勸,你要說的話我都知曉。我既已死過一次,自然要看得開些。你安心吧,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今夏放了心,在屏風(fēng)后聽見的楊岳也安了心。

    “既是如此,那姐姐可是還要回養(yǎng)家去?”今夏問道。

    “我這樣的人,若不回去,還有其他可去的地方么�!钡蕴m葉低低,手絞著衣裳,“你們一定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與青樓女子原是一樣的�!�

    “沒有沒有沒有……我從來沒這么想過�!苯裣倪B忙道,“我和大楊都沒這么想過,真的�!�

    “大楊?”

    “你投河,是大楊把你救上來的�!苯裣某忾g喚道,“大楊,你進來吧……”

    楊岳捧著燈,轉(zhuǎn)過屏風(fēng),緩步進來。翟蘭葉認(rèn)出他來:“你,你是那日替陸大人送香料來的人?”

    “其實他也是六扇門的捕快,只是陸大人看我們職位低微,常使喚我們跑腿打雜而已�!苯裣墓首鬏p描淡寫地替陸繹撇清,然后看著她復(fù)認(rèn)真道,“是大楊把你救了上來,他一直很擔(dān)心你�!�

    “多謝你,蘭葉無以為報�!钡蕴m葉望著楊岳。

    被她這么一看,楊岳緊張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擱,臉都漲紅了:“不、不是……翟姑娘,我不是為了要你報答。我、我、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擔(dān)心你被人欺負(fù)……”

    今夏替他道:“他不放心你,生怕有人欺負(fù)你,生怕你還會尋死。所以救了你之后,就和我商量,想把你偷偷地送走,離開這里,離開你的養(yǎng)家,到別處重新過活�!�

    “真的可以么?”

    翟蘭葉絞著心口處的衣裳,語氣中隱隱透出期待。

    今夏遲疑著試探問道:“姐姐,你當(dāng)真不想回去?”

    翟蘭葉搖搖頭:“若是能選,誰會想過我這種讓人待價而沽的日子。況且,在翟家一日,又怎離得了他……”

    聽了這話,眉頭深皺的楊岳望向今夏,今夏已知其意,暗吸口氣,心知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姐姐,你先歇會兒,我與他仔細(xì)商量一下此事�!�

    今夏繞出屏風(fēng),煩躁地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在揚州本地要想藏得住人,自然最好是找上官曦幫忙,但眼下他們剛劫了沙修竹,加上與修河款一案有牽連,不能再給人家添事�?傻蕴m葉這事憑她和大楊根本壓不住,須得找個壓得住場的人……

    頭兒,不行!他不光會把翟蘭葉送回家,回來還得打斷楊岳的腿。

    劉相左,也不行!那家伙是個怕惹事的,根本不用想。

    陸繹……

    今夏深吸口氣,回想著陸繹和自己說過的話“翟姑娘的事情你不要再理會,那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顯然他知道翟蘭葉背后的人,并且他不愿插手此事。

    見她停下腳步立在當(dāng)?shù)兀瑮钤罎M懷期待道:“怎么,你想到法子了?”

    “你在這里等著我!”

    今夏朝他道,拉開門就閃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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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閃電裂開,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炸雷。

    雨聲下得愈發(fā)緊。

    陸繹睡得并不安穩(wěn),翻了個身后,夾雜在雨聲中的某種聲音讓他敏銳地睜開雙目,無聲無息地翻身而起,進入戒備狀態(tài)……

    門栓正被一點一點的被挑開,技藝竟然不錯,幾乎未發(fā)出任何聲響。

    盡數(shù)挑開門栓后,門被推開一條小縫,一個身影挾帶著蒙蒙水汽,飛快閃身進來。

    幾乎在同時,早已等候的陸繹迅速且猛力將來人壓制在墻上,一柄雪亮的短匕首架上她的脖頸……

    四目相對,距離如此之近,彼此都有些怔住。

    “你……”

    “噓……大人,您小聲點,我有事想找您商量。”

    今夏本來想打手勢,但礙于匕首,動彈不得。

    陸繹收起匕首,退開一步,狐疑地盯著她:“想找我商量事情,用得著鬼鬼祟祟溜進來么?”

    “我也是沒法子了……”今夏話才說一半,愣愣地看著陸繹將手覆上自己的額頭。

    他的手是暖的。

    “還好,燒已經(jīng)退了�!彼栈厥郑o接著又瞪了她一眼,“若是早用我的藥,根本就不會發(fā)燒�!�

    那藥肯定不是一般的貴!今夏心中暗忖。

    “大人,不能點燈�!毖劭搓懤[去拿火石,今夏連忙阻攔。

    “……”陸繹默默放下火石,無奈地調(diào)侃道,“你是要商量做賊,還是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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