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是像你——”碧荷又紅了眼眶,“我就是舉例——”
男人的臉又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林致遠我錯了我以后不拿你舉例了,”碧荷抹抹眼角,又趕緊道歉。她慢慢的伸手去摸他穿著白襯衫的胸膛,“林致遠,你給曲橘介紹一個男盆友好不好?”
這事還得找他。
低頭看她圓圓的紅眼睛,男人抿著嘴不說話。
“要摸就伸進去摸,隔著襯衫摸什么摸?”
隔靴搔癢,搞得人真不自在。
男人自己伸手快速的解開了四顆襯衫衣扣,捉住胸前的小手塞了進去。
軟綿綿的小手貼著胸膛的皮膚,又溫柔,又撫慰。
干也干了。教育也教育了。
小鳥兒還在他的床上——結(jié)婚證上右邊個可不還是她?官方許可。
還知道主動摸他。
也認錯了。
全身的熱量也隨著汗水散去了,后背開始有點涼。智力卓越的大腦又開始高速運轉(zhuǎn)。
男人想了想,又低頭親她。
“你別哭了,剛剛我是有點兇——”
什么曲橘?懶得管。
現(xiàn)在是不是又該體現(xiàn)自己是個慈父了?好像每次他一帶孩子梁碧荷都會很滿意。
“我們?nèi)タ纯辞逍�,”在心里過濾了一番,他選擇一個。
據(jù)他觀察,最近老三比較得她寵。
夏威夷(7.還是收錢比較重要)
7.
碧荷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只覺得腿心還有一些腫脹不適——是這個王八蛋剛剛硬挺的緣故。公公婆婆還在下面等,二老面前不能失禮,婆婆對她的外形要求更是十分嚴格,碧荷起身換好衣服,坐在梳妝臺前開始化妝,沒忍住又抽泣了幾聲。
男人發(fā)作了一番,這會兒卻似乎心情大好。褲子剛剛是已經(jīng)脫掉的,這回他干脆把襯衫也脫了,就這么全身赤裸,挺著半硬的吉寶在窗邊慢慢抽完了一只煙。煙抽完了,他又伸手下去摸了摸挺著的陰莖,又回頭看了看梳妝臺邊的女人,走過來伸手想去拿她的口紅——
“啪!”
是被女人拍開了手。
手背的疼痛傳來,男人全身赤裸,低頭看她。
女人卻不看他,只是自己對著鏡子默默的畫著眼妝。
眼角余光的鏡子里,還倒映著男人的六塊腹肌,黑色濃密的毛發(fā),還有那一根耀武揚威的碩大的陽具——
啊呸!
不要臉!
惡心!
“碧荷你累不累?”
身邊又有男人的聲音響起,溫和有禮,體貼周到,鏡子里那根碩大的陽具抖了抖,離她的臉又近了幾分,“累了你就再休息一下——”
“我不累�!毖蹔y畫好了,碧荷看著鏡子里自己溫婉的臉,伸手去拿口紅。鏡子里倒影重疊,那根東西似乎已經(jīng)戳到了自己臉上,女人紅透了臉,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林致遠光著干嘛,你去穿衣服!”
“我不穿,”鏡子里一只手伸了過來,又握住了那根陰莖擼動了幾下。
倔驢。
不要臉。
神經(jīng)病。
暴露狂。
公公婆婆已經(jīng)在下面等了好久,作為兒媳婦的她半天沒有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失了禮。林致遠不聽她的,碧荷挪開了視線,自己畫自己的妝,也不理他了。
男人也不說話了,過了幾秒,他走開了——似乎是去穿衣服去了。又過來一會兒,他又走了過來,衣服穿好了,白衣西褲,人模狗樣的樣子,又來摸她的背。溫熱的熱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背后的皮膚——女人挺直了背,卻沒能躲開。
也躲不開。
等她畫好妝出臥室,男人又伸手來牽她的手,女人手一抬,躲開了。男人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卻卻似乎一下子來了勁兒似的,又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捏住了。
夫妻么,男人捏捏手心的小手,當然去哪里都要手牽著手。
哪怕已經(jīng)盡量好好的化了一下眼妝,碧荷站在婆婆面前的時候,婆婆的視線還是在她的臉上和眼睛上停留了幾秒。
然后她又看了看自己身高腿長的兒子,視線又落在兩個人牽著的手上——兒子袖子卷起,手臂上的那一條撓痕早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女人挪開了眼,什么都沒說。
孩子的笑聲很快在客廳里響起。
牽著的手松開了,清行很快被父親抱著舉高高,清平被爺爺抱在腿上,小Bel坐在奶奶的身邊,披著長發(fā),穿著白色公主裙,低頭手里玩著爹地送給她的真?鉆石皇冠。
長長的睫毛,粉嫩的臉,模樣可愛。
“我上午去市里參加活動,還遇到了王局,”婆婆示意碧荷坐下,又端起茶杯開始慢慢和她說話,“她還記得你——”
碧荷穿著湛藍色的連衣裙并著腿坐在婆婆身邊的沙發(fā),聞言只是笑了笑。
她都已經(jīng)離開崗位好多年了啊。
這輩子還有機會回到原地嗎?她低頭看著地上灰色的地磚。
少女時期自己聰慧又努力,又有愛戀的伴侶,一切順風順水理所當然,所以總覺得自己未來肯定會得到整個世界。
可是誰能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呢?
就比如高中的時候,她從未想過會和他分開;成年之后,也從未想過他會再回來。
生活教會她很多。
往前走,就不要回頭。
“上午他來過了,我已經(jīng)和他說清楚了,”
林致遠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他穿著白襯衫靠在沙發(fā)上,一邊抱著清行舉高高一邊說話,語調(diào)隨意又輕慢,“一個億,三個月,月息五厘,拿水城中心的拿塊地抵押�!�
“唔,”公公喝了一口茶,聲音沉穩(wěn),“都是親戚,能幫一把是一把——”
“可不是?”林致遠笑,“現(xiàn)在市面上資金都緊張,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我也不會出這個手�!�
似乎察覺到碧荷的目光,男人笑吟吟的看了過來,碧荷嘴角勾勾,又低下了頭。
“致遠你來,”公公想起了什么,抱著清平站了起來,“我書房里還有個東西給你——”
父子倆離開了。
“是啊,我就說好快,轉(zhuǎn)眼Bel都四歲多了,”
婆婆看了一眼父子倆離開的身影,摸摸Bel的頭發(fā),一邊又看著碧荷說話,“現(xiàn)在我還記得那天,你們剛談上沒多久。那天我還在公司開會,結(jié)果致遠給我打來了電話,”
婆婆頓了頓,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他說什么呢,結(jié)果他和我說,說碧荷懷孕了,讓我和他爸爸盡快談一下結(jié)婚的事——”
“還和我們說什么,肚子不等人�!�
碧荷看了婆婆一眼,也笑了笑。
公公婆婆一直以為他們是“剛談上沒多久”。
她也還真的不知道當時林致遠怎么和公公婆婆說的。只知道自己懷孕了結(jié)婚了,一切順理成章。
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這種“普通人民教師”的身份,在公公婆婆面前,其實也著實不夠看吧?
“照我說,結(jié)婚也好,”
婆婆看著她,突然又笑了起來,“以前呢,他在美國讀書,四五年都不回來一次,還是我和他爸爸找時間去美國看他,”
“現(xiàn)在呢,結(jié)婚了,有孩子了,他也知道顧家了,一年到頭,多少都能回國看我們兩三次�!�
碧荷笑了笑。
其實是她要回國的。
林致遠就是一頭拴不住的狼,一有點時間就要滿世界跑。他精力永遠旺盛,永遠激情勃勃,永遠追求新鮮,永遠迎接最高的挑戰(zhàn)——
她不一樣,她思鄉(xiāng),她過一段時間就要回國,不讓她回她就會很抑郁。
“我和他爸爸都知道,這些其實都是你的功勞�!�
婆婆還在笑,又嘆了一口氣,慢慢抿了一口茶,“致遠我們小時候沒空管他,長大了肯定管不住的�!�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婆婆似乎也很感慨,又和她說了一番夫妻要互相體諒互相容忍才能長久的話。碧荷低頭微笑,這些話聽起來總有些似曾相識——是了,和媽媽說給自己聽的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我知道的。”她說。
陪婆婆聊了大半個小時的天,趁婆婆起身接電話的時候,碧荷又回到了臥室。
她躺在露臺的躺椅上。
婆婆看見了她哭過的眼睛。她知道。
她是在勸她,她也知道——可能連勸勸,都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
其實大可不必。碧荷看著涼亭外的那顆高大的榆樹想,她不是十五年前愛做夢的少女了,認為誰對誰獨一無二——這三進深的蘇州園林風格的院子,多的是女子愿意住進來。
不會缺“未來的女主人”。
前幾年因為他身邊出現(xiàn)的鶯鶯燕燕,他們鬧了太多的別扭。這幾年好了很多,可能他注意收斂了一些——她也學(xué)著不要去關(guān)心那么多。
其實今天的事,是她說錯了話,不是什么大事吧。
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碧荷拿起來一看,挑了挑眉,居然是一個好久好久沒有聯(lián)系過的人。
梅子。
“碧荷,你卡號多少,我把剩下的錢還給你。”
“什么錢?”以前的同事找來——碧荷仔細回憶了一下,感覺她不欠自己什么錢,開始打字。
“我X1年借了你20萬買房子,”過了一會兒,梅子發(fā)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過來,“X3年我還了你十萬,還有十萬說要遲兩年還,你忘啦?”
那邊估計怕她記錯,還發(fā)了兩年前的聊天記錄和轉(zhuǎn)賬記錄截圖過來。
“哦哦哦,”她一提醒,碧荷這才想了起來——好吧其實還是沒什么印象,她諸事纏身,一直以為梅子都還清了。
原來還差著十萬。
“我再把剩下的十萬還你,你把借條還給我吧?”那邊發(fā)。
“哦。好�!�
借條還沒給她?碧荷站起身,開始找記憶里那張根本沒印象的借條。
一孕傻三年。
她都生了三個了,看來已經(jīng)足足夠傻十年。十萬塊啊——
梳妝臺,書房抽屜,臥室的小保險柜。
“在找什么?”
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后響起,碧荷扭過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男人原來已經(jīng)站在臥室的書房門口,手里還拿著幾張文件,正在看她。女人跪坐在地上,她旁邊的地毯上已經(jīng)堆了好大一堆紅彤彤的現(xiàn)金,好幾疊各種證券和票據(jù)。她的珠寶盒子也都打開放在了一邊,各色珠寶相映成輝,她跪在地上,還在伸手從保險柜里一疊疊的拿現(xiàn)金出來——
每拿一疊,還要抖幾下。
“林致遠你看見我的那張借條沒有?”
也顧不上和他生氣了,碧荷抬頭問他。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還是收錢比較重要。
夏威夷(8.林半城)44000
8.
“借條?什么借條?”
男人木著臉,聲音冷硬。
剛剛他一進屋,書房一片凌亂現(xiàn)金遍地如同洗劫現(xiàn)場,梁碧荷跪坐其中翻箱倒柜的清點財產(chǎn)——
這情景,簡直讓他后背肌肉一下子全繃緊。
她想找什么?證件?
又想跑?
不可能。
男人站在門口,手指握拳指節(jié)發(fā)白。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跪坐的女人。結(jié)婚證和她的護照都在他手里,她不可能找得到。
就算她要跑,她手里又能有多少錢?
——五千萬。就算這里的現(xiàn)金擺開讓她拿,她一個人,又能拿走多少?
買棟房子都不夠。按她現(xiàn)在的消費水平,這點錢也就夠花一年半載。
而且三個孩子都在他手里。
除非她不要孩子——
男人看著地上的女人,面無表情。那正好。她前腳敢走,他后腳就敢把那三個小東西丟出家門,最好再來個全球直播,不怕她不出現(xiàn)。
“什么借條?”胸膛起伏,他木著臉又問了一次。
“就是我們剛結(jié)婚沒多久的時候,”碧荷坐在地上看他,只是覺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我以前的同事劉梅梅啊,她找我借了二十萬——”
都沒告訴過他這回事呢,他不會罵她吧?剛剛才發(fā)作了她一頓——
“嗯。”男人看著她,慢慢點了點頭。
“那找到了嗎?”他放輕了聲音。
視線掠過了她身邊的那堆票據(jù),看起來是剛剛已經(jīng)被人清點過了——女人還跪坐在地,仰著臉,睜大了圓圓的眼睛看著他,表情忐忑又期待。
好像是真的沒有跑路的意思。
不是跑路。
是找借條。
“就是找不到了,”
女人的臉色發(fā)紅,看著他表情還有些懊惱,“我放哪里了呢?我的記憶力怎么那么差?我記得明明是放梳妝臺的盒子里了——是不是林致遠你給我拿走了?”
他拿她的借條干嘛?他根本沒碰過她的梳妝臺。
被女人冤枉,男人也沒有生氣,而是慢慢問她,“你借給她多少錢?什么時候借給她的?”
一個事實,必然會有很多細節(jié)支撐。
他可以慢慢的問。
“好多年了,借了二十萬,那時候我們剛結(jié)婚——”
要是找不到借條,梅子會不會不還她錢了?′⑷?63㈣003
唔。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又點點頭,表情不可置否的樣子。
“會不會在濱江一路那邊?”他順著她的話想了想,又慢慢提示她,“剛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我們都住那邊——”
“是哦!”碧荷抓了一下頭發(fā),“我就是記得我放在梳妝臺的盒子里的,這邊怎么找都沒有!肯定在那邊!”
十萬塊又飛回來了。
女人高興了起來,又開始把擺出來的現(xiàn)金堆回去——男人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終于又走了過來,放下手里的文件,卷起袖子幫她。
他蹲在她的身旁,眉目俊美,挺鼻薄唇,襯衫領(lǐng)口潔白,還有樹木的清香。
拿出來的現(xiàn)金,又一摞摞的碼回去了;拿出來的文件,男人也一頁頁過了一遍——然后和剛剛拿進來的文件一起,放了回去。
“走吧,”當著她的面,又一次鎖好了保險箱,他扭頭看她,“我們過去找借條�!�
林致遠呢,說壞的時候壞,剛剛才又發(fā)過一次瘋,自己屁股現(xiàn)在都還在麻;說好的時候呢——碧荷捏捏手指,其實還是不錯吧。
錢給了,脾氣其實也還好,還親自陪她去濱江一路找借條。
陪伴,他也在盡力給她。雖然和普通人家比不起,但是和同階層比,他真的排名靠前——
總不能因為婚內(nèi)強暴離婚吧,丟人。
婚前強暴的那次——手指動了動,碧荷忍著摸脖子的沖動,最后都是算了的。
還有三個孩子呢。
碧荷坐在汽車后排,司機張叔在前面沉默的開著車,身邊是男人接電話的聲音。她想了想,輕輕伸手去拉他的手。男人聽著電話,看了她一眼,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車子停在了大院,碧荷進了臥室翻了幾下,找到了那張壓在梳妝臺盒子下的發(fā)黃的紙。
“找到了找到了!”
女人松了一口氣,又笑了起來,她舉起紙條給站在后面的男人看,“你看!”
男人打開看了一眼——是借條沒錯——遞回給了她。她接過去拍了一張照發(fā)給了劉梅梅,又打了幾個字,那邊似乎回復(fù)了什么,碧荷笑了起來,又抬頭問他,“我現(xiàn)在要把借條給她拿到天意廣場那邊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劉梅梅背著包站在那家奶茶店門口等了二十分鐘。
“梅子!”旁邊有人喊她,語氣驚喜。
又有人來擁抱她,她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一看,是個漂亮又大方的女人——
有點認得出又有點認不出的樣子,聲音卻是熟悉的,是碧荷啊。
不過四年沒見,她已經(jīng)快要認不出她來。
竟像是脫胎換了骨。
劉梅梅看著面前的女人。臉還是那個臉,只是化了很好的妝——著裝打扮和精神氣質(zhì),完全和當年在J中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是變了個人。
她的身后,是那個男人——當年的那個婚禮,是她今生去過最奢華的現(xiàn)場,不會再有更好了——李梅梅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正在看她,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目光,男人對著她點了點頭。
“林總你好�!彼χ蛄苏泻�。
“你好�!蹦腥嘶卮稹K穆曇粽f不上冷淡,可是也絕對和熱情無關(guān)。
“錢我剛剛已經(jīng)打給你了,”
再好的男人,也是別人的男人。生活繁重,早已經(jīng)磨滅了她的期待。有事說事,劉梅梅收回視線對著碧荷說,“你看看收到?jīng)]?”
“收到啦,”碧荷已經(jīng)在翻包包,遞過來了那張紙,笑的絢爛,“你看看是不是這張?”
“是啊�!笨粗厦孀约旱淖舟E,女人把借條拿在手里,只覺得有如千斤沉重,又似乎有如釋重負。
“太謝謝你了碧荷,我把你拖了這么久——”
是最后一筆借款了。
剩下的只有房貸了。
生活里總有很多意外的開銷,工資又始終只有那么點兒——是拖了很久,可是自己真的已經(jīng)是很努力了啊。
還好,四年又漲了一倍,她總算是趕上了S城二次起飛的房價。
比大部分人已經(jīng)好太多。
“沒有啊,”
碧荷有點想說自己都差點忘了這回事,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有點傷人,硬生生咽下去了,“幫得上忙就好。”
四年沒見的老同事,見面了居然沒有什么話說。劉梅梅又說了幾句,有點想說請她吃晚飯——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看了看她的打扮氣質(zhì),還有亮晶晶的眼睛,是無憂無慮的樣子;又看看她身邊站著的氣質(zhì)卓越的男人,又把話咽下去了。
“你要有事你就先忙好了,”碧荷蘭質(zhì)蕙心,很快看出來她的尷尬,體貼的說到,“我們也還有事呢,我們待會還要去看公公婆婆,改天我再約你吃飯吧�!�
“哦好�!眲⒚访匪闪艘豢跉狻�
公公婆婆,就是那個地產(chǎn)大佬吧……最新綽號林半城的那個,據(jù)說在哪個城市拿下了半個城的開發(fā)權(quán)。
到底是豪門兒媳了啊。
碧荷看著原地,看著梅子背著包包走遠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現(xiàn)在審美提高了,她總覺得梅子今天穿得有些簡樸,包包也舊了,頭發(fā)也好久沒做了吧。
也沒話和她說了。上次見面。她還能和自己說說她家里的事呢——
這回天都聊不起來了。
其實她是來找她聽八卦的。
“��!我要吃冰淇淋!”
站在原地哀怨了一會兒,碧荷收回視線,低頭看看自己腳上亮銀色的高跟鞋,這是美國買的,三千美金——她又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冰淇淋店,又提起了精神,“林致遠我好久沒吃這家的冰淇淋了,我們買個冰淇淋吃了再回去吧!”
還是去找阿姨玩吧,阿姨那里好像也有很多八卦聽——明天阿姨飛不飛夏威夷?
夏威夷(9.去英國?)
9.
第二天早上臨出發(fā)時,碧荷給阿姨打了電話。
“去夏威夷?”女人的笑聲從電話那邊傳來,“都約了哪些人?”
“就是我,還有林致遠,David,還有Sam——”上飛機之前,碧荷給阿姨打了電話,她拿著電話念著人名,心里突然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好像這些名字都不太能吸引這個女人的樣子。
果然。
“哎呀,”人名還沒念完,阿姨已經(jīng)在那頭笑了起來,“哎呀我去不了了。我在英國呢,我從種花出來就直接到這邊了。碧荷呀,你還記得不?我那件很夸張的粉紅色泡泡裙,你說這件衣服好好看的,它的設(shè)計師叫Julian,我在英國遇到她了,她好有趣的,還給我看了她的很多idea——搞得我都想投她了。嗯,你說我聘她為我的御用設(shè)計師怎么樣?哎呀這邊還有好多有趣的展——”
“好啊�!北毯烧f。
阿姨的生活聽起來真是豐富多彩——她的御用設(shè)計師都好幾個了。
心態(tài)好就是好,人顯年輕,無憂無慮,每天精神又活潑。
“咦,碧荷?”
那邊的女人想起了什么,又突然笑了起來,“你要不要來英國?”
“我——”
去英國?
碧荷遲疑了一下,她條件反射的看了看旁邊開始找人,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熟悉身影遠遠的背對著她,正在和助理說著什么。
林致遠會同意她去嗎?
“哎呀你也別一天到晚老守著致遠,”那頭的女人似乎知道她在干什么,聲音又從話筒里傳來,“男人這種東西呢,光靠守,你是守不住的。你天天守著他,他天天看著你,你說他煩也煩?”
“哦。”碧荷聽著電話,看著男人在遠處和bryon說話的樣子。
林致遠煩她了?
她沒覺得呀。昨天還陪她去拿借條,前幾天還陪她吃燒烤呢。
不過呢,說實話,她好像也覺得結(jié)婚幾年好像有什么越來越平淡——
不過每次看見他的臉,還是覺得好看就是了。
“七年之癢啊碧荷,”
女人在那邊不知道干什么,她似乎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或者是酒杯,又一邊笑一邊開始教她,“生活呢,也需要有情趣。男人這種東西呢,你就不能把他們喂太飽,”
你。
他——們。
這個句型的人物特指好像有點不對稱,前初中語文老師碧荷皺了皺眉,壓抑住了糾正女人語病的職業(yè)沖動,阿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別勝新婚,你知道不?女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哎呀,要不你別去夏威夷了?”
女人越說越興起,“你和那三個小子有什么好玩的?你別老跟著致遠跑,你來英國和我一起玩,這周五這里還有精益紅酒品鑒會呢,是羅西爵士舉辦的,羅西爵士你知道不?”
“不知道。”碧荷老老實實,英國她也沒去過幾次。
“David和Sam認識——哎呀,”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又改變了主意,“你不過來也好,好好的和他們?nèi)嬉幌乱膊诲e,我那兩個兒子呢——”
唉。還是沒人玩。
掛了電話,碧荷又嘆了一口氣。
自己去英國玩?
碧荷看了看旁邊還在和助理說話的男人。林致遠一個人在紐約——那么多花花草草。說實話她還真的不放心。
男人真的不用看的嗎?阿姨怎么就那么放心?
她去玩了,那孩子呢,她帶不帶?丟給林致遠的話,三個孩子,他帶的過來嗎?
已經(jīng)定好的行程不能失約。
碧荷自己苦思了半天,到底什么都沒和男人說,拖家?guī)Э诘纳狭孙w機�,F(xiàn)在她也是家大業(yè)大,哪怕已經(jīng)竭力的輕車簡從,可這一趟也還是帶了二十多個保姆保鏢助理隨從——主要還是因為孩子太多。
不過呢,這二十幾個人,散落在羅斯家巨大又明亮的別墅群落里,倒也不是那么顯眼。
這次應(yīng)David和Sam的邀請,他們一家來了羅斯家在夏威夷附近的私人小島上度假。
眾所周知,夏威夷呢,一直是全球著名的旅行勝地,也是各國富豪修養(yǎng)身心舉行派對的天堂,數(shù)量繁多的豪華房產(chǎn)隱沒在某一段的林中海邊,好生熱鬧。不過羅斯家的人似乎對生活有更高的要求,他們好像更中意與世隔絕和離群索居——他們家在這附近有一個幾十平方公里的小島,建了漂亮的度假房群,僅僅為了這一家人一年來休個幾天假,盡享絕對私密的空間。
這也符合碧荷對他們家的刻板印象:彬彬有禮又傲慢矜持,尊重里又似乎飽含審視�?傊豢淳筒缓糜H近就是了。
其實除了David和Sam,碧荷也曾有幾次在聚會中遠遠的見過羅斯家的其他家族成員。據(jù)說是兩個沒人性的“叔父”——男人西裝革履身材高大,面容和沒人性有幾分相似,頭發(fā)已經(jīng)灰白,眼里的精明冷酷和臉上的矜持傲慢根本毫不掩蓋。
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狼族人嘛,碧荷只是遠遠的看上了一眼,全身肌肉緊繃警鈴大作,還好林致遠看起來也沒有強行帶她過去混臉熟的意思,丟下她自己過去問了好。
下了大飛機又換小飛機,一群人到了島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夕陽快落,彬彬有禮的棕發(fā)管家在停機坪迎接了客人。
David和Sam據(jù)說還沒到,客人并沒有見到主人。管家體貼的給他們安排了上次住的小樓,后院還有一個巨大的露天游泳池。碧荷把孩子們丟給了家庭教師和保姆,自己駕輕就熟的到了后院換上了泳衣,先用腳試了試水溫,又下水先撲騰了幾米,等她扶著池邊坐了起來,水流順著暴露的腰肢滑下,海邊溫暖的風吹過,一片舒爽,女人無聊的赤腳踢著水,抬頭看著海邊的夕陽。
視野可見的最遠處海天相接。天空和海水一樣湛藍,藍得濃郁純粹,碧荷拿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在ins和微信都po了幾張。
其中一張隱隱露出了某個建筑的一角,掩蓋在棕櫚樹林里。
風景絕美。
假期呢。
是那三個沒人性的假期。她倒是好像一年到頭都在休假。
去英國玩嗎?丟下林致遠?碧荷看著天空。
林致遠煩她嗎?
“wow~”
ins上的照片馬上就有人點贊回復(fù),發(fā)的英文,“夏威夷?”
碧荷掃了一眼,是紐約圈里的某個名媛——華裔。和碧荷算是點贊之交,偶爾爬梯聚聚。
“是的呢~”碧荷回。
“開擼�。俊�
“紐藍島~”
“噢,棒。”那邊回復(fù),顯然已經(jīng)明白是在哪里。
碧荷笑笑,放下了手機。
林致遠和雙胞胎的關(guān)系在紐約根本不是秘密,而她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羅斯家的私人島嶼上,也只是再次證明這三個人緊密的關(guān)系罷了。
又回復(fù)了幾條不得不回的評論,碧荷躺在躺椅上看了半天風景,左邊遠遠的那棟造型別致的房子附近有什么聲響傳了過來,她側(cè)頭望去,海邊似乎還有船影在晃動。
“David和Sam到了,”
林致遠的聲音突然從后面?zhèn)髁诉^來,笑吟吟的樣子,“碧荷你起來把衣服換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夏威夷(10.合法受賄)
10.
“不合適�!�
來了夏威夷,自然就要夏威夷風情。碧荷去臥室換了一條紅綠藍色大片花吊帶露背小性感的及踝長裙,又叫助理來給自己卷了頭發(fā),等她戴好帽子到了林致遠面前的時候,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等待的男人抬起了頭。
“不合適,”
男人看著她圓圓圓的眼睛,發(fā)出了違心的評價,“梁碧荷你趕緊去換了,露這么多干嘛?”
漂亮是漂亮——眼睛圓圓的,臉紅撲撲的,穿著五顏六色的裙子,真可愛。只看一眼,他的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動。這次可以來個沙灘py——就是背也露了那么多,脖子下也白花花的露了一片,乳溝都差點要被人看見了。
可不是他封建,這又不是沙灘,這里離沙灘還有一百米那么遠。只是去見那兩個哥們罷了,穿這么暴露干嘛?
“穿那件白色的裙子,把背遮住的,”431?634?003?
碧荷嘟著嘴走了,男人對著她的背影說,“包嚴實一點!”
有一說一,那兩個鐵哥們多看一眼,他都覺得虧了。現(xiàn)在他有小鳥兒,那兩個沒有。他們之間資源已經(jīng)不均衡,他吃虧的機會很大。
而且他們倆還有前科——肖想他的小鳥兒,他更需要嚴密監(jiān)控。
連她穿什么都要管,越來越?jīng)]有自由了。碧荷嘟著嘴回了房間,隨便從傭人收拾好的衣柜里找了一條白色的裙子換上了。她的夏威夷風呀——
她的下一本書,就寫一個被先生天天管著的太太好了。連穿衣服都要管,簡直毫無自由。
她要為女性的婚內(nèi)自由權(quán)發(fā)聲。
等她換好衣服下來,男人左右看了看,這才點了點頭。
“走吧�!彼八�
再次看見兩個沒人性,他們也沒變得更好嘛。
被冷淡又傲慢的問好和無趣閑聊之后,碧荷坐在長條桌前拿著刀叉叉了一塊牛肉,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男人。對面的人眼睛還是那么綠,頭發(fā)還是那么黑,鼻子還是那么挺,下巴還是抬那么高——說話腔調(diào)還是那么明顯。
有人似乎察覺了她的目光,看了過來。碧荷趕緊挪開了眼。
“叔父那邊已經(jīng)成功說服了Ja,”
男人收回了視線,拿著餐巾優(yōu)雅的點了點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咬著尾音,“以向Ja基金會捐款五百萬美元的方式,他們達成了共識,Ja的人已經(jīng)開始游說國會,很快就會通過對駱駝國第二輪制裁的法案——”
“基金會的人相當給力,”碧荷旁邊眉目俊美的男人靠在椅子上,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笑了起來。
鐮刀向誰的脖子上割去?
他要養(yǎng)小鳥兒和三只小豬,對沖基金每年還要支付超過十億美刀的薪水。不隔幾年就挑只豬殺殺,制造點大盤波動,光靠收點管理費和掙點分分錢,這攤子怎么鋪的開?
韭菜熟了不去割,白白浪費,讓人心痛。
再說金融么,一直和政治緊密鏈接。
早就說過了,先市場一步的人,當然能喝點湯;沒有基本面就創(chuàng)造基本面的人,才能真吃到肉嘛。
點兵點將,這回又點中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