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蔡栝看著時間,等過去近一個小時,這才悠哉悠哉地站起來。
一推開會客室的門,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中間的舒瑤吸引住了。
白T加牛仔褲,隨手抓出來的馬尾,平平無奇的裝扮,但那張臉完全和這四個字沾不上邊。
先前看證件照只是個木頭美人,見了真人才知道,這女孩究竟有多么靈動。
她皮膚很白,白到近乎少了血色,有種極少曬太陽的病弱感。仿佛下一刻就會破碎,一個珍貴的琉璃美人。
如同自天上跌落人間。
映襯之下,蔡栝好不容易找來的陸歲歲,就像是天上人間來的。
蔡栝開門的手一頓。
她改主意了。
這樣的一個寶貝,不多見啊。
當(dāng)初找陸歲歲就耗費了她不少精力,為了防止露餡,近一年來,蔡栝要求舒瑤彈的都是古箏或者琵琶——
要知道,早些年舒瑤興致來了還會拉二胡彈箜篌�。�
這讓蔡栝去哪里找能熟練掌握這么多技能、適齡少女?
舒瑤先前沒有見過蔡栝,兩人全靠微信聯(lián)系——
能打字就絕不會發(fā)語音,舒瑤對她的好奇心不重,也見過蔡栝的照片,發(fā)型像復(fù)仇歸來的林品如,但看長相更像是洪世賢他媽。明明是在笑,眼睛里卻滿是算計。
蔡栝本人遠不如照片上那么精神。
舒瑤怔了一下,才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舒瑤。”
蔡栝眼睛中有光,她大聲叫人過來換茶,特意點名“拿她辦公室里的過來”,一番熱情的寒暄讓舒瑤頭皮發(fā)麻。
以至于后來上的茶,舒瑤動都沒敢動,嚴(yán)重懷疑蔡栝在茶里動什么手腳。
舒瑤的律師剛剛提出解約的事情,就被蔡栝輕描淡寫地壓過去:“這個不著急�!�
舒瑤抬眼看她。
蔡栝滿目驚艷,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舒小姐,你真的不考慮繼續(xù)和我們續(xù)約了嗎?關(guān)于續(xù)約的合同條款,我們可以重新確定一下�!�
“謝謝,不考慮�!�
蔡栝循循善誘:“如果你肯續(xù)約,我保證兩年之內(nèi)把你打造成頭部網(wǎng)紅。到時候你完全可以不再拘泥現(xiàn)在這些限制,參加女團選拔,或者演戲,保證你一炮而紅。這種被萬眾矚目的情況,多好啊�!�
舒瑤震驚了:“……多可怕啊�!�
單單是聽蔡栝的形容,她就已經(jīng)感受到那種恐怖的絕望感。
舒瑤只要出門,就想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倘若路人長時間盯著她看,她就會渾身不自在,甚至連走路姿勢都變了、加快腳步走過去。
蔡栝沒有留意艾藍等人,現(xiàn)在注意力全被舒瑤吸引住。
滿腦子都是怎么把這個肉眼可見的搖錢樹留下來。
無論用什么辦法。
她仍舊打量著舒瑤,越看越激動,接二連三地拋出誘餌:“想想看,到時候你走在大街上,十個人里面有九個認(rèn)識你——”
這是何等的煉獄。
舒瑤頭皮發(fā)麻:“我要解約�!�
蔡栝愣了半晌,不可思議地看向舒瑤,疑心自己出現(xiàn)幻聽:“什么?”
“解約吧,”舒瑤心有余悸,“趕緊的�!�
蔡栝未料及她竟如此堅決,面容一僵,這才慢慢地說:“我要的譜子,你還沒有——”
舒瑤指指手機:“剛剛發(fā)給你�!�
她拍的譜子照片。
蔡栝看了眼旁邊的律師,說:“上次給你發(fā)過去的那個游戲同人曲大賽,你還沒有錄參賽視頻。”
她的聲音不復(fù)方才熱絡(luò):“你什么時候錄完參賽視頻,我什么時候和你簽解約合同。別忘了,合同白紙黑字明明白白,我給你提供宣傳資源和平臺,你必須配合我們的宣傳和工作安排。你不交視頻,我有權(quán)起訴你違約。”
舒瑤在心中算了算時間。
艾藍說:“時間太短了。”
蔡栝笑了,有些憐憫地看著這些學(xué)生模樣的人:“短什么?你隨便彈幾下,湊夠時長就行。怎么著,你還真打算寫出什么世界名曲啊?”
舒瑤輕描淡寫:“可以。”
蔡栝摩挲著那一疊紙,笑了:“這是解約前最后一個工作,好好做。當(dāng)然,如果你改了主意,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從花籃娛樂出來之后,艾藍百思不得其解,她問律師:“蔡栝提出的這些要求,真的合理嗎?”
律師耐心和她解釋:“究根問底的話,一開始簽署的這份合同就不合理。一般與經(jīng)紀(jì)公司簽署的都是演藝經(jīng)紀(jì)合同兼委托合同,但舒小姐先前簽的合同性要比這些復(fù)雜的多,除卻一開始提到的這兩點之外,還兼顧有居間合同、行紀(jì)合同等多種特征�!�
艾藍聽的一陣云里霧里。
“這份合同我看過,其中的權(quán)利和義務(wù)關(guān)系要更加多層次……”
秦?fù)P也聽不懂了。
律師采用簡明扼要的說法:“這么說吧,這份合同中存在很多霸王條款,但這些霸王條款,又鉆了法律的空子,在允許范圍之內(nèi)。”
“不過也不用擔(dān)心,”律師又補充,“等這五天過去,合同期滿,如果他們還不肯解約,舒小姐就可以依法起訴他們。”
律師還有其他的事情,禮貌告別。
而艾藍和秦?fù)P湊過來,一起研究舒瑤的那個游戲大賽的鏈接。
“是《洪荒》啊,”秦?fù)P說,“我朋友是這個游戲的原畫師。”
《洪荒》是款玄幻類RPG手游,一上線就爆火。
不過舒瑤在游戲上天賦不高,當(dāng)初玩《英雄聯(lián)盟》五連跪被噴出心理陰影,怒而刪游;后來和艾藍玩《第五人格》動不動就上椅子,友誼的小船差點沉沒;《絕地求生》更是落地成盒,別說決賽圈,基本上第二個毒圈開縮的時候她就跪……
這么多年來,舒瑤還在玩的,只剩下貓咪后院,夢想小鎮(zhèn),星露谷物語等佛系游戲了。
游戲廢舒瑤激動了:“那你能不能讓她告訴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來的主線劇情�。俊�
她實在沒那個耐心去肝游戲了。
這不算什么大事,秦?fù)P打個電話,領(lǐng)著舒瑤直奔融光工作室。
融光工作室的辦公地點就在附近大廈中,本來是個籍籍無名的團隊,前兩年被衍幕集團看中,大力扶持,投入巨額資金,這才制作出今年爆火的《洪荒》。
融光工作室的辦公地點在一樓,還沒有換地方,旁邊有家咖啡店,室內(nèi)已經(jīng)沒有空位置,三個人坐在外面休息區(qū)。
舒瑤趴在桌子上,聚精會神地看B站剛更新的漫畫,看大灰狼如何笨拙又謹(jǐn)慎地表達著對小白兔的愛意。
正看的心里直冒粉紅色的愛心泡泡,忽聽旁邊的艾藍小聲咦了一下:“小舒,你看旁邊,那不是梁先生嗎?”
舒瑤放下手機,順著艾藍的指引看去。
五米遠的位置,眾星拱月中的一人,氣勢凌冽。
果然是梁衍。
白襯衫,黑褲,今天沒有戴領(lǐng)帶,旁邊有幾個稍發(fā)福的中年男人,還有個戴眼鏡的瘦高個,像是他的助理。
映襯之下,越發(fā)顯得梁衍氣質(zhì)清冷,舉手投足都十分優(yōu)雅。
活脫脫的資產(chǎn)階級貴公子。
也不知道梁衍怎么長的,一副身價百億過百億美元的矜貴氣。
幾人正在說著什么。
片刻后,那幾個中年人走了,梁衍視線往這邊投注過來,下一刻,恰好與舒瑤對上目光。
舒瑤腦子里繃緊的弦斷了。
舒瑤的嘴先她大腦一步做出反應(yīng):“梁大��!”
梁衍旁邊的助理極力忍著笑,肩膀劇烈抖動,一副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的模樣。
梁衍走過來,審視著她的臉龐,忽而笑起來:“你叫我什么?”
“梁大丁啊,你簽的名字是這個啊,”舒瑤試探著問:“不是嗎?”
她窺探著梁衍神色,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道謙:“對不起,可能是我弄錯了……你真實姓名是什么�。俊�
梁衍睨著她,不疾不徐:“梁大丁�!�
旁邊的助理終于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來。他扶扶眼鏡,輕咳好幾聲,還是沒能調(diào)整好情緒,耳朵通紅。
舒瑤猜到梁衍在逗自己,有點尷尬,還有點說不出的惱意,不吭聲。
旁側(cè)的秦?fù)P,訝然地看著梁衍。
他緊皺眉頭,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人。
艾藍連忙打圓場:“梁先生不忙的話,要不要坐下來喝杯咖啡啊?”
梁衍沒拒絕。
他的助理說了幾句話,先行一步,走開了。
給梁衍安排的位置就在舒瑤旁邊,剛坐下,就聽到梁衍開口:“我的名字是梁衍。”
舒瑤呆怔兩秒,下意識問:“哪個yan?”
她覺著有點熟悉,就像之前在哪里聽到過。
“釃酒有衍的衍�!�
舒瑤一無所知地稱贊:“真好聽�!�
秦?fù)P剛把一杯摩卡可可碎片星冰樂遞給舒瑤,舒瑤接過,笑著對他說聲謝謝。
她的手指按著冰涼的杯壁,柔軟的指腹貼上去,被壓的隱隱發(fā)白。
艾藍看她不自在,不得不承擔(dān)起責(zé)任來,問:“你也在這里上班啊,哪家公司呀?”
梁衍言簡意賅:“融光。”
艾藍笑:“巧了,小舒正好想找融光的人呢�!�
梁衍轉(zhuǎn)臉,看向舒瑤。
舒瑤捏著杯子,拼命自我催眠,試圖忘記昨天的尷尬事:“就是想問一問《洪荒》這個游戲的主線劇情�!�
梁衍說:“劇情有點復(fù)雜,我晚上把文檔發(fā)給你。”
舒瑤沒想到事情竟這樣順利,驚了一下,訥訥道謝。
一時間,有些冷場。
艾藍站起來:“哎呦我怎么突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先去上個廁所你們仨慢慢聊哈�!�
沒等舒瑤伸手揪住她,她已經(jīng)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恰好秦?fù)P朋友打電話過來,秦?fù)P出去接電話,走的急了些,把座椅帶的有點歪。
舒瑤正因為和梁衍獨處而尷尬,順手把座椅扶正。
梁衍看著她的小動作,出聲:“你和秦?fù)P關(guān)系很好?”
“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舒瑤納罕,下意識回答,“怎么了?”
梁衍不動聲色的說:“抱歉,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戀人。”
“怎么可能,”舒瑤睜大眼睛,疑惑他竟這樣問,“我和秦?fù)P是發(fā)小,十幾年的友誼不可能變質(zhì)�!�
梁衍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友誼,的確十分珍貴。”
他并沒有久坐,外面的助理過來叫人,梁衍起身離開。
舒瑤坐立難安,只看見秦?fù)P神色古怪地進來,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柺娆帲骸皠倓偽遗笥芽吹搅肆貉堋阒恢浪鞘裁瓷矸荩俊?br />
舒瑤茫然不解,小心翼翼詢問:“��?”
秦?fù)P看她:“現(xiàn)在,你在的這整個產(chǎn)業(yè)園,包括你時常聽聞的那個衍慕,都是他的。”
“當(dāng)初讓我們忙的人仰馬翻,校領(lǐng)導(dǎo)接待的,也是他,”秦?fù)P看著舒瑤,面色猶豫,“我朋友聽過不少關(guān)于他的八卦,只說總公司對這人的評價出奇一致——”
這話成功引起了舒瑤的注意力,她忍不住追問:“什么評價��?”
“溫柔刀,”秦?fù)P說,“掌控欲極強,董事會事無巨細都要過問,不能容忍異己,手段極為辛辣果斷�!�
舒瑤呆了呆。
秦?fù)P下了結(jié)論:“這樣的大人物,咱們招惹不起,還是該躲著走。”
舒瑤十分認(rèn)可秦?fù)P的說法,下意識點頭。
艾藍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這個男人危險咱們就再換一個。我馬上出動我小初高所有人脈,重新幫你雇一個‘男朋友’。”
舒瑤鄭重向她道謝。
艾藍行動迅速,當(dāng)天晚上,就弄過來一堆微信號,讓舒瑤加上。
見面之前,先在微信上聊一聊。
在網(wǎng)絡(luò)上,只要不發(fā)語音,純打字的話,舒瑤還是能和人正常溝通。
一口氣加了近十個人,舒瑤懶得挨個兒的發(fā)消息,靈機一動,想好開場白模板之后,直接給這些“男友預(yù)備役”群發(fā)消息。
等等。
梁衍、秦?fù)P、趙寧、張二、蘇三……
所有的“備選男友”,都被舒瑤拉進同一個群。
而舒瑤群發(fā)的消息赫然在最上方。
舒瑤:「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想商量一下假扮男友的事」
兩句話炸出來一堆人,比炸魚還刺激。
秦?fù)P:「?」
秦?fù)P:「你這是打算搞選妃啊小舒」
趙寧:「什么情況?男友還得輪崗上任?」
張二:「我靠,夠狂野啊」
蘇三:「哈哈哈那就排個班吧」
孟四:「虛心問一句,您這個是打算招白天的男友,還是招晚上的男友?」
……
眼看著事情要朝著奇怪的發(fā)展方向進行。
舒瑤顫抖著手,試圖把群解散,以阻止這群人聊出來更驚世駭俗的話題。
一頓操作猛如虎。
她成功退出微信群。
只留下群里面一群被她拉來的陌生男人。
——包括她招惹不起的那位大人物,梁衍。
第8章
咸魚(八)
舒瑤愣了足足有五分鐘,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她就不應(yīng)該退群,最好的操作是直接撤回啊。
果然,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
舒瑤捧著手機,只覺木已成舟,不得已,只好求助秦?fù)P。
畢竟是發(fā)小,親人一樣,在他這里丟臉就丟了。
舒瑤:「對不起,我群發(fā)消息拉錯群了」
舒瑤:「你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秦?fù)P隨手發(fā)了幾張截圖過來,樂不可支:「沒看出來啊,小舒瑤,你還有當(dāng)海王的潛質(zhì)呢」
秦?fù)P:「多么和諧友愛的后宮啊,你說臣妾說的對嗎,皇上?」
舒瑤先在床上癱成一個大字。
又滾成一個才字。
她不敢點開秦?fù)P發(fā)過來的截圖,在床上縮成一個圓之后,才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打開——
以被當(dāng)眾處刑的心態(tài)、積極地一目十行看完,舒瑤本人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
果真如秦?fù)P所說,這些人相處的還挺友好,等她退群之后,滿屏的人都在刷著哈哈哈。
第二張截圖上,幾個人還愉快地聊起來,都是年紀(jì)相仿的人,共同話題總是很多。
甚至還有人約了一起去看球賽。
秦?fù)P適時調(diào)侃:「皇上,您可真是馭妃有道啊哈哈哈哈」
舒瑤拿頭瘋狂地撞枕頭。
不過,這些人聊天的時候,梁衍并沒有參與。
可他也沒有退群。
次日,舒瑤把這個烏龍告訴艾藍,艾藍捧著肚子笑了好久,擦著眼淚,才拍著舒瑤的肩膀:“這樣吧,你說想要個什么樣的,我直接幫你選。”
舒瑤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忠于自己內(nèi)心�!�
艾藍表示洗耳恭聽。
舒瑤說:“我選最帥的。”
艾藍回顧了一下,搖頭:“最帥的是梁衍�!�
這話沒說錯。
無論是論長相、身材,還是氣質(zhì),梁衍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個。
舒瑤垂頭喪氣:“這個不行,招惹不起。”
畢竟三人已經(jīng)知道了梁衍的底細,再加上這些天的頻繁翻車,舒瑤對梁衍已經(jīng)產(chǎn)生某種敬而遠之的心理。
對于這樣深不可測的大佬,舒瑤絕對不敢再去主動招惹。
艾藍心中納罕:“不對啊,小舒,你平時看動漫不是挺喜歡那種斯文敗類、腹黑大佬么?”
舒瑤反駁:“可那是建立在男主角喜歡女主的前提條件下�。 �
艾藍說:“說不定你有女主光環(huán)呢�!�
舒瑤死氣沉沉看她:“誰知道現(xiàn)在這走向是甜文□□還是恐怖文?”
玩?zhèn)游戲還能有好幾條線可以走,但這是現(xiàn)實,不是游戲,選錯了就沒有重來機會,舒瑤對待每一個選項都認(rèn)認(rèn)真真。
艾藍深思熟慮,也是舒瑤沒注意,多拉了一個人進來。
艾藍插嘴:“梁衍不是還沒說話嗎?”
舒瑤:“……”
艾藍:[梁衍先前不是說了嗎?他周六有時間。]
艾藍:[喏,人長得最帥,你不就是要忠于內(nèi)心嗎?]
看舒瑤久久沒有回消息,艾藍的下一條短信就跟了過來。
艾藍:[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你這樣的小身板,萬一真出了事,恐怕?lián)尾坏揭煌砩暇捅蝗私o折騰死了]
舒瑤衷心地回給她四個字。
[喪心病狂]
很快,舒瑤遇到了比艾藍更喪心病狂的人。
趙升炳點名要和她談話。
舒瑤木然地坐在桌子前,左耳進右耳出,聽著面前人口沫橫飛的“教導(dǎo)”。
她平日里和這個老師毫無交際,只隱約聽秦?fù)P提到過一次,說趙老師此人風(fēng)評很差。
也不知道關(guān)系是有多硬,才會安然無恙地留在這里。
這里是趙升炳的辦公室,窗明幾凈,桌子上擺著郁郁蔥蔥的一盆吊蘭,但在虛心聆聽趙升炳教誨的這半個小時內(nèi),舒瑤終于謹(jǐn)慎地確定下來,這盆花是假的。
這年頭,做假花都不會做的完美無缺了,而是別出心裁地弄上了些小蟲洞小枯葉的,比真的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