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車子開出仁康的時候,黎楓解鎖手機屏幕,“我們今晚吃什么��?”
祁衡屹:“在外面吃吧�!�
黎楓:“好啊,吃什么?”
祁衡屹:“你想吃什么?”
黎楓看了眼窗外,街上行人穿著厚厚的外套,帶著圍巾,綠化帶的冬青叢上覆蓋著積雪,“今天又降溫了,這么冷,適合吃火鍋,你喜歡吃火鍋嗎?”
很多人一起對著一個鍋吃的火鍋,祁衡屹接受不了,但和黎楓吃沒事,“可以�!�
黎楓:“那我找找看去哪家�!�
雖然祁衡屹說可以吃火鍋,但是黎楓知道他不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沒有選平時和同事們常去的火鍋店,找了一家消費水平比較高的牛肉火鍋。
到了店里,人果然比較少,服務員過來問要什么鍋底。
平日他們的飲食都比較清淡營養(yǎng),黎楓不清楚祁衡屹能不能吃辣,問道,“你能吃辣嗎?”
祁衡屹能吃辣,但他知道黎楓不能,回道:“要個鴛鴦鍋。”
黎楓:“你不能吃辣?”
祁衡屹看著他:“是你不能吃辣�!�
黎楓:“你這么知道我不能吃辣?”
祁衡屹:“第一次和你吃飯,你選的川菜,卻和服務員一再強調要微辣�!�
黎楓想起來了,那時他無辜被牽扯進林海安的案子里,在審訊室和祁衡屹重遇。從東城分局離開的時候,是祁衡屹送的他,那時他肚子餓了,中途,祁衡屹請他吃飯。
想到這個,黎楓突然想起他們當時吃完飯,下電梯的時候,因為前面兩個女生的一句“大樹掛辣椒”,他偷瞄祁衡屹某個地方,結果被祁衡屹抓包,還被他調戲了一句“放心,不是辣椒,畢竟你吃不了辣”。
當時覺得尷尬,現在再想到這句話,好曖昧啊,腦海中的黃色泡泡就像那燒開的水,咕咚咕咚地往外冒,止都止不住,黎楓內心在咆哮:為什么喜歡一個人,老是會聯(lián)想到和他這樣那樣,顯得我好像色狼��!
黎楓有些不自然,舉起菜單,假裝點菜,試圖用菜單遮掩一下自己發(fā)燙的臉。
對面的祁衡屹剛開始以為店里溫度太高,他覺得熱,但他表情又不像是熱的,祁衡屹回想一下剛才有關吃辣的對話,超強的記憶力又馬上翻出第一次和黎楓吃飯的完整過程,馬上就知道他不是熱的,是羞的。
祁衡屹看著他紅紅的耳垂,好想上手捏一捏,羞窘狀態(tài)下的黎楓,太迷人了,忍不住想再逗逗他,“黎楓,你臉怎么那么紅?”
黎楓從菜單中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就知道他看出來自己在羞窘什么了,暗自咬牙:看破不說破是成年人基本的社交禮儀,你平日那么紳士,這會為什么要打破砂鍋?
黎楓拿手扇了一下風,“店里溫度太高了,有點熱。”
祁衡屹知道再逗下去,他就得炸毛了,見好就收,倒了一杯水過去,“喝點水�!�
鍋底開了,服務員端上來一盤盤鮮嫩的牛肉,“兩位先生,先燙牛肉還是先燙別的?”
祁衡屹婉拒了他的服務,“你去忙吧,我們自己來�!�
服務員離開后,祁衡屹自己動手燙牛肉,薄薄的上好的牛肉很快就燙熟了,他把第一次燙熟的牛肉全都夾到了黎楓碗里,“快吃吧�!�
黎楓往里加了一些牛肉丸,“你也吃啊�!�
祁衡屹:“嗯�!�
一頓火鍋下來,黎楓就沒燙過菜,每次碗里的菜快吃完了,祁衡屹就會往里夾菜,但是黎楓難得地吃火鍋沒有吃撐,祁衡屹把量把握得很好,在他八分飽的時候就停止給他夾菜。
桌上還有一碟海帶還沒下鍋,綠綠的海帶很肥厚,黎楓看得嘴饞,“我再吃點海帶�!�
他把一碟海帶都下進去了,結果祁衡屹就給了他三塊,“嘗嘗就好,吃撐了難受�!�
黎楓問他,“那你吃飽了嗎?”
祁衡屹:“吃飽了,走吧。”
結賬的時候,黎楓堅持要付錢,祁衡屹沒和他爭。
吃完飯出來,往停車的地方走的時候,路過一個公交站牌,站牌下站著一對相擁著的情侶,在他們走到跟前的時候,男生突然低頭親了一下女生,女生嬌羞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男生笑著又低頭親了她,這次不是輕吻,是深吻。
非禮勿視,黎楓不想看的,但是他們動作太明顯了,左眼余光里都是他們相擁著接吻的身影,如果現在是他一個人,或者是和別人在一起,他肯定會坦然大方地笑著祝福他們。但是,他現在身邊是存在感很強的祁衡屹,是他喜歡,但還沒告白的人,黎楓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向右邊店鋪的廣告牌。
他們剛才吃飯的時候下雪了,這會地上有一層郁,鹽薄薄的雪。黎楓視線抬高,沒留意腳下,一不小心,腳下打滑,身子搖晃了兩下,被祁衡屹一把抓住,但是祁衡屹因為這大動作,腳下也打滑,手在空中劃拉卻沒可抓的東西,最后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重心不穩(wěn),一起摔倒在地上。
跟在他們后面的幾個女生目睹這一幕,忍不住發(fā)出善意的笑聲,旁邊那對情侶也不接吻了,跟著笑,那男生笑著對他們伸手,“需要幫忙嗎?”
祁衡屹自會走路起就沒摔過,托黎楓的福,三十好幾了,當街摔了一跤,對那男生道:“不用�!�
黎楓摔懵了一會,扭頭看了眼祁衡屹,看到他狼狽地躺在自己旁邊。別人摔了,第一反應就是生怕別人看到,馬上起來,黎楓呢,躺在地上不起來,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笑點,看著祁衡屹不停地笑。
祁衡屹站起來后,把他扶起來,幫他拍掉身上的雪,“摔痛了嗎?”
黎楓還在笑,“沒...衣服厚...不痛�!�
看到祁衡屹仔細地幫黎楓拍掉身上的雪,那幾個女生一臉嗑到了,神情激動地走了。
黎楓也笑著幫祁衡屹拍他身上的雪,邊拍邊笑。
祁衡屹:“你在笑什么?”
黎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
祁衡屹:“開心嗎?”
黎楓:“開心......哈哈哈哈......很開心!”
祁衡屹就這么看著他笑。
黎楓的笑點還沒過去,趴在祁衡屹肩上,還在笑,錯過了祁衡屹眼里的寵溺。
“阿嚏......”黎楓笑著笑著打了個噴嚏。
祁衡屹一把拽著他胳膊,帶著他繼續(xù)往前走,“別笑了,把冷風都吸進去了�!�
黎楓扯過圍巾捂著嘴,“好�!�
回到家,祁衡屹給黎楓倒了一杯熱水,“吸了冷風,快喝點熱水,小心肚子不舒服�!�
黎楓捧著熱水,一口一口地喝,視線隨著祁衡屹轉。祁衡屹正在把他們兩個摔臟了的外套往洗衣房拿。
黎楓想起摔倒的一瞬間,祁衡屹反應極快地伸手護著他的頭,還有從地上起來后,祁衡屹低頭,仔細認真地幫他拍身上的雪的溫柔側臉。
黎楓放下水杯,往洗衣房走去,剛走兩步,門鈴響了。黎楓往門口的可視屏看過去,是祁晴。
三個小時前,A市的另一邊,祁晴回到祁家老宅。
上次祁衡屹來這邊和祁遠松說過后,祁遠松沒有再逼祁晴和李家那紈绔少爺交往。祁晴松了口氣,這次回來,是聽老宅的管家說祁遠松感冒了,不愿意吃藥,讓她回來勸勸。
祁晴在書房見到了祁遠松,他人好好的,正在寫毛筆字。
祁晴:“爸�!�
祁遠松頭也不抬,“還知道回來看我?”
祁晴:“您沒生��?”
祁遠松:“你就那么想我生�。俊�
祁晴:“沒有。”
祁遠松把毛筆扔下,“我不說我生病了,你會回來?我堂堂祁氏董事長,居然撒謊才能見到自己女兒,是我太失敗,還是你太不孝?”
祁晴把手里的包放下,幫他把毛筆洗干凈,放好,“您還沒吃晚飯吧,我陪您去吃點。”
祁遠松不吭聲,往外走,祁晴跟在他身后。
路過客廳,碰到三嬸柳思意,保養(yǎng)得體的她笑道:“大哥,喲,小晴回來啦�!�
祁遠松對柳思意點點頭,繼續(xù)往餐廳走。
祁晴對柳思意道:“三嬸,吃飯了嗎?”
柳思意:“你難得回來,你陪你爸吃,我先回我房間找個東西�!�
餐桌上,祁遠松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fā),祁晴食不知味地吃了半碗飯。
祁遠松看著她碗里剩下的半碗飯,“和我吃頓飯好像讓你吃毒藥一樣�!�
“沒有�!逼钋缂涌焖俣�,把碗里的飯吃完。
吃完飯,祁衡屹坐到了客廳,祁晴知道他有話說,跟著坐了過去。
祁遠松:“小晴,你弟弟妹妹們都按衡字派,你知道為什么只有你單名叫晴嗎?”
祁晴搖搖頭,“不知道�!�
祁遠松:“你是祁家的長孫女,是我第一個孩子,我給你取名晴,希望你的生活和人生永遠都是晴天,港城的大師說取晴可以,但是不能取衡晴,衡晴,恒晴,月滿則虧,過剛則折,最后我做主,給你取了單名晴,你的名字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是最獨特的。”
祁遠松從來不會和她說這些家常事,他對她說話,永遠都是命令多過家常,祁晴聽得心緒起伏,哽咽著叫了一聲:“爸。”
“嗯�!逼钸h松繼續(xù)道,“小晴,你要知道,我之前打壓你公司也好,叫你和李家獨子交往也好,都是為了你做打算,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會害你。打壓你公司是希望你能繼續(xù)回祁氏幫忙,叫你和李家獨子交往,是希望我百年后,你也能有依仗�!�
聽到這些話,祁晴上頭的情緒冷靜了一些,“爸,你想說什么?”
祁遠松:“這次騙你說感冒,我雖然沒生病,但是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人老了,沒辦法。馬上就過年了,又一年過去了,今天叫你回來,是希望你能勸勸衡屹,讓他盡快回祁氏接班,你二叔三叔、你堂弟堂妹都沒能力接這個擔子,我一旦倒下,祁氏也就倒了�!�
祁晴:“爸,現在很多職業(yè)經理人......”
祁遠松厲聲打斷她,“你懂什么?再完善的合同,再完美的機制,那職業(yè)經理人也是外人,能和自己人一樣嗎?”
祁晴知道多說無益,含糊道:“知道了。”
祁遠松對她揮揮手,“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祁晴慢慢地往外走,深冬的夜風和她的心一樣冷,她在期盼什么呢,幾十年都沒感受過的父愛,就因為一個名字的解釋,居然以為他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父愛的。這里是她家,晚上視野不好,還在下雪,下山的路開車不安全,他居然都不說讓她在家住一晚。
祁晴一步步走到車邊,才發(fā)覺自己兩手空空,忘了拿包包,車鑰匙在包里。
深呼一口,祁晴驅走心里的脆弱,往回走。書房的門沒關,祁晴以為是家里的傭人在里面收拾祁遠松剛才寫的毛筆字,就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猝不及防映入眼簾的一幕,把她震驚得釘在原地。
書房窗臺附近的單人沙發(fā)上,祁遠松面對門口坐著,一個身形熟悉的女人背著門口跪坐在祁遠松的腿上,不久前和她說過話的聲音嬌聲道:“大哥,我和你外邊的那些小情兒比怎么樣?”
祁遠松:“她們那能和你比,你可是我弟媳�!�
女人背著門口,上下起伏的身形擋住了沉浸在情事中的祁遠松的視線。
祁晴強忍住作嘔的沖動,退出了書房。
黎楓把祁晴迎進門,“晴姐。”
祁晴有心無力地對他笑笑,“衡屹在嗎?”
黎楓看出她神情不對,沖里面喊道:“祁衡屹,晴姐來了�!�
祁衡屹剛換好家居服,看到祁晴失魂落魄的樣子,蹙眉。
書房里,祁晴端著黎楓倒給她的暖水,坐在椅子上,“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祁衡屹:“知道什么?”
想到那兩個人,祁晴表情嫌惡,“他和三嬸�!�
祁衡屹明白她為什么是這副表情了,“你從老宅過來的?”
祁晴:“嗯。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祁衡屹:“初一。”
祁晴:“初一?他們......惡心!三叔知道嗎?”
祁衡屹:“這么多年,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
祁晴久久不說話,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媽...知道嗎?”
祁衡屹不想提起她,快速道:“她不知道�!�
既然已經開口了,祁晴想趁機問清楚,“衡屹,你為什么提都不想提她?我不在家那些年,發(fā)生什么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比以前更過分的事?”
祁衡屹卻不想說,生硬地轉開話題,“你自己從老宅開車過來的?”
祁晴知道他是不會說了,“不是,我讓司機送我過來的。”
祁衡屹:“很晚了,外面很冷,今晚在這里��?”
祁晴確實不想動了,“嗯�!�
祁衡屹走過來,在她頭上輕拍了兩下,“不用管祁遠松和柳思意,你繼續(xù)當不知道。”
祁晴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生家庭能給她溫暖的只有她這個弟弟。
得知祁晴要留宿,黎楓熱情地問她,“晴姐,需要幫你換被套嗎?”
祁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祁衡屹看他衣服還沒換,“你怎么還沒洗澡?”
剛才祁晴那個樣子,黎楓以為發(fā)生什么大事了,一直坐在客廳,哪里有心思去洗澡,現在看她情緒恢復了,才放心,“我這就去�!�
祁衡屹:“洗完記得吹干頭發(fā),早點睡,很晚了�!�
黎楓:“好,晴姐,!”
祁晴:“,小楓�!�
黎楓回房間后,祁衡屹和祁晴一起去了她的房間。
“洗完澡,記得吹干頭發(fā),早點睡”,祁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弟弟這么溫情地叮囑一個人,他關心一個人,一向都是做得多,說得少。
做了三十多年的姐弟,祁晴一眼就看穿,“喜歡上黎楓了?”
祁衡屹和她對視,“嗯�!�
祁晴:“表白了嗎?”
祁衡屹:“還沒有�!�
祁晴:“不像你風格,確定了心意怎么還不說?”
祁衡屹:“他外公剛去世不久�!�
祁晴:“哦,那是不能急�!�
祁衡屹:“嗯�!�
他以前對感情一副無感的樣子,祁晴還以為他會單身到老,現在看他提到黎楓,整個人都變溫柔了,心里很欣慰!
祁晴看著他,突然問道:“當初沒遇到黎楓前,你動過用領證的辦法來幫我的念頭嗎?”
祁衡屹馬上否定道:“沒有�!�
祁晴笑了,“你對陌生人一向冷淡疏離,沒人能靠近你。我覺得你應該是見到黎楓的第一眼就對他有好感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你不會和一個陌生人領證,主動和他扯上法律關系�!�
祁衡屹聽了,很久沒說話。
第二天早上,三個人吃完早餐后,一起出門。
黎楓問祁晴:“晴姐,你去哪,我送你�!�
祁晴:“不用,我助理來接我,他已經到了,你在小區(qū)門口放我下就行�!�
到了停車場,這次祁衡屹沒問他要車鑰匙,坐到了副駕。
黎楓在小區(qū)門口停車的時候,旁邊一輛白色的賓利上下來一個青年,人看著很利索,但是年齡應該沒超過25歲,在祁晴臉上親了一下,才幫她打開車門。
黎楓扭頭看祁衡屹,祁衡屹神態(tài)自若,“怎么?”
黎楓著重強調:“你未來姐夫比你小,你要叫一個起碼比你小十歲的人做姐夫。”
祁衡屹:“誰說他會是我未來姐夫?”
黎楓:“他不會是嗎?”
祁衡屹:“他是法籍華裔,從小在法國長大�!�
黎楓:“法國見面禮不是先親右臉再親左臉嗎?”
祁衡屹雙手抱胸,看著他:“他親了,是你只看到他親右臉就馬上轉頭看戲�!�
被戳穿心思的黎楓笑笑,摸摸鼻子,趕緊開車。
路上,黎楓和祁衡屹閑聊,“晴姐是做什么的?”
祁衡屹:“開外貿公司。”
黎楓:“那你家人都是經商的,你怎么做了警察?”
祁衡屹:“想做就做了。”
黎楓:“你就是億萬打工人最羨慕的人。”
祁衡屹:“什么人?”
黎楓:“想做就做,不想做可以回家繼承億萬家產�!�
祁衡屹:......
到了仁康,祁衡屹開車回分局,黎楓回科室上班。
中午,黎楓接到王灝的電話,“黎先生,房子我們決定買,你看你什么時候方便和我們簽合同?”
黎楓:“我后天上夜班,后天下午,可以嗎?”
王灝:“可以�!�
第二天下午,黎楓和王灝、岑書望在他們的攝影工作室簽了合同。簽好合同,岑書望問黎楓:“楓哥,怎么樣?親他了嗎?他什么反應?”
讓一個比自己小的人教自己追人,黎楓清咳一聲,“還沒有�!�
岑書望:“加油,追到了記得告訴我!”
離開工作室的時候,黎楓接到了何女士的電話,“小楓,裝修師傅說樓下鄰居不讓他們開工,說他們太吵了,你過去看看什么情況�!�
何女士和黎爸昨天回的A市,和黎楓一起吃了頓飯,就飛去了新疆。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黎楓把車掉頭,往家開。
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黎楓看著他,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韋東然看到黎楓,一下子就認出了他,驚訝地笑道:“又見面了!”
黎楓也對他笑,“你好!”
韋東然看出黎楓不記得他了,提示道:“漁市,酒店餐廳。”
黎楓想起他是誰了,上次和祁衡屹從宜市回A市,中途在漁市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在酒店餐廳,他問介不介意坐旁邊,祁衡屹說介意,他臨走前給了他一張名片。那張名片黎楓當時隨手放口袋里了,也沒看他叫什么名字,現在不知道在哪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黎楓:“我想起來,好巧��!韋先生,你在這里是?”
韋東然:“你是何碧珍阿姨的兒子?”
黎楓:“是的�!�
韋東然:“我媽媽和何阿姨是同事,你家現在的裝修是我公司在負責,我今天回來看我媽,順便過來這邊看看裝修情況�!�
原來何女士上次電話里提到的,她同事開裝修公司的兒子是韋東然。
第59章
黎楓在這里見到韋東然心里挺尷尬的,上次在漁市,韋東然想和他們拼座,被拒絕后依然給他留了名片,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是什么意思,彼此都懂。
黎楓出于禮儀把名片收了,但是沒有聯(lián)系他,就是默認不接受韋東然主動釋放的好感。他以為這事就過去,沒想到何女士找的裝修公司碰巧就是韋東然開的。
韋東然問黎楓:“對于現階段的裝修成果,你和何阿姨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黎楓連忙夸道:“沒有,沒有,你們的裝修師傅做活很精細,我們很滿意。反倒是我們有點對不起裝修師傅,因為我們的原因,讓他們經常被鄰居罵�!�
裝修師傅也是精明人,看得出自家老板對黎楓態(tài)度不一樣,加上他本來就喜歡爽朗不挑刺的黎楓,哈哈笑道:“沒事,都是小事�!�
黎楓問裝修師傅:“馬師傅,我家樓下鄰居還是經常上來找你們麻煩?”
馬師傅:“這段時間比之前罵得還多。剛才還上來了,說我們吵,讓我們停工,被我們韋總勸回去了�!�
黎楓看向韋東然:“謝謝韋總�!�
韋東然笑道:“叫我名字或者叫我韋工吧�!�
黎楓:“行,韋工,你們先聊著,我下去和鄰居溝通一下�!�
韋東然剛才見識過樓下鄰居的蠻橫,說道:“我陪你下去吧�!�
他是好意,黎楓不好拒絕,“那謝啦!”
下到樓下,黎楓敲門,樓下鄰居開門,見到黎楓,想到自己還在拘留所的兒子,氣得雙目圓睜,“害了我兒子還不夠,你還想干嘛?”
黎楓:“阿姨,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燒我家房子,拖欠賠償款,故意謀害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家的裝修師傅,你還想干嘛?”
鄰居:“你身為救死扶傷的醫(yī)生,你怎么能污蔑人,燒你家房子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家燒得比你家更嚴重,我找誰賠去?好,你要賠,我賠,賠償款已經轉給你們了,你還要污蔑我兒子,讓他坐牢,你就是個黑心腸的,還救人,你不害人都不錯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患者你被故意治死了......”
黎楓:“阿姨,這些話你這些天沒少和人說吧,捏造散播謠言,就憑你剛才說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造謠罪�!�
鄰居一愣,然后突然往地上一坐,哭嚎道:“打人啦,打人啦,醫(yī)生打人辣,哎喲...”
韋東然看得瞠目結舌:“阿姨,沒人打您,您怎么污蔑人?”
鄰居指著黎楓:“你沒打,他打了,我現在全身不舒服,我要死了......”
黎楓對著手機屏幕笑:“阿姨,您不是要死了,您是要紅了,您這演技,我給您發(fā)到網上吧,保證您一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