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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君澤…”

    那兩個字在他唇齒間無數(shù)次溢出,每念一遍,胸膛處便會不受制的加速一拍,愛意也隨之增加一份。

    但名字的主人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甚至還在床上翻了個身,對幾公里以外發(fā)生的事,一概不知。

    第7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7

    裴君澤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時迷迷糊糊解開手機,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司謙發(fā)來的一連串消息。

    ……不是,

    他一天就沒有別的事嗎?

    不過除了和司謙以外,裴君澤也沒再和誰戀愛過了,因此不知道其他人戀愛是不是都這么黏糊,他半瞇著眼睛打字。

    ——[嗯,剛醒。]

    宿舍里其他舍友有兩個上早課去了,有一個通宵沒回來,剩下一個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問:“幾點了?”

    裴君澤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嗯,快七點半了�!�

    “哦�!睂Ψ疆Y聲甕氣的應答了一聲,蒙了被子打算繼續(xù)睡覺,突然又像想起來什么一樣,飛速下床:“�。∥肄r(nóng)場的菜熟了,完了,要被偷了!!”

    “…………”

    *

    裴君澤上午有課,但上課時間在十點過的樣子,教學樓離他們宿舍也挺近的,所以他完全不用著急。

    慢慢悠悠的起床,慢慢悠悠的洗漱,邊刷牙邊在心里盤算著時間充足,還來得及去食堂吃個早飯。

    洗臉時,裴君澤對著鏡子仔細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臉,經(jīng)過前面兩天,他已經(jīng)不會覺得有些別扭了。

    怎么說呢,這也算一種經(jīng)歷吧。

    一零年的時候,由于當時日韓流大行其道的關系,大眾對男生的審美開始逐漸偏向精致的花美男類型。

    那時裴君澤也被影響了一點,為此他特意蓄了中長發(fā),還在入學不久后把頭發(fā)染成了當時很火的淺金色。

    也幸好裴君澤皮膚白皙,襯得起淺金色,這種淺色系不僅沒有讓他顯黑,反而讓他在人群中更吸睛了…

    本就精致的五官配上萬事不掛心的漠然表情,再加上高挑的個子,簡直活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以前裴君澤出門會特意打理頭發(fā),拿直板夾出微微卷曲的弧度,佩戴上當時很流行的耳飾和掛鏈來著…

    但重生回來的裴君澤不僅懶得弄那些發(fā)型,戴什么耳飾,他甚至還有點不習慣自己現(xiàn)在過于顯眼的發(fā)色…

    “…………”

    他對著鏡子扯了扯頭上的黃毛,嘆了口氣,心里盤算著,看來什么時候有空,還是去把頭發(fā)染黑吧。

    裴君澤拿帕子擦干凈臉上的水珠后,又隨意拿手抓了抓頭發(fā),把自己半長不短的中長發(fā)用皮筋直接扎了起來。

    想了想,最后從衣柜里隨手拿了頂黑色的鴨舌帽蓋在腦袋上,就算收拾好了。

    離開宿舍時,裴君澤看向正在偷菜的舍友:“我等會兒去食堂,你要吃點什么嗎?我順便給你帶回來�!�

    舍友眼睛一只盯著屏幕,在報完想要的早點后補充了一句:“…對了,再幫我?guī)c感冒藥,我鼻子有點堵�!�

    “嗯�!�

    *

    上午的時間悄然流逝。

    午休時,過來給裴君澤送飯后點心的依舊還是上次那個助理,裴君澤看了眼他的旁邊,空無一人。

    對方也不知被司謙囑咐了什么,每次過來都這幅目觀鼻,鼻觀心,一點不敢直視裴君澤的樣子:

    “司總今天有事…”

    “哦。”

    助理離開后,裴君澤看了一眼袋子,里面果然是好幾盒包裝精美的甜點,幾乎都是他喜歡的口味。

    “…………”

    大抵因為幼年時在零食方面的匱乏,導致長大后的裴君澤極度嗜甜,無論糖果、巧克力還是蛋糕,他來者不拒,非常喜歡。

    而敏銳的司謙幾乎很快覺察到了這一點,為了投其所好,追求他的時候,經(jīng)常會叫助理給他送一些甜點過來投喂他。

    上輩子的裴君澤一來糖分攝入過量,二來司謙死后處理一堆事,工作壓力大等因素,有高血壓也正常。

    因為身體原因,他控糖很久了,以至于在看到甜點后,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糖分是不是有點超標了…

    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才二十歲,不用像上輩子那么嚴格的控制飲食,他的血壓現(xiàn)在還是正常的…

    ——要不,就吃一點?

    ***

    甜食不僅能滿足味蕾,更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使人心情愉悅。

    在吃完一塊提拉米蘇后,裴君澤心情好得不像話,他控制住了想拿下一塊的手,抿了抿唇。

    大抵正是因為甜食帶來的愉悅感,讓裴君澤主動拿起手機給司謙那邊發(fā)去了一條消息。

    大意就是他收到了,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又主動問了他吃午飯沒。

    這條消息剛發(fā)出去不久,司謙那邊就回復了,就好像是他沒別的事可干了,整天捧著手機等他的消息一樣。

    他噼里啪啦的發(fā)來一大堆消息,首先是他已經(jīng)吃過了,其次他現(xiàn)在在哪,連帶著接下來要去哪都給裴君澤透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君澤:“………”

    反正也沒什么別的事,裴君澤干脆也和他有來有回的聊了起來。

    *

    司謙興許是覺得裴君澤格外喜歡今天送的那家點心,聊天中還不忘補充,說著明天再叫助理給他送…

    嗯,之所以是叫助理送,而不是外賣,主要還是這時的外賣還沒像后來十幾年那樣形成一個正式的規(guī)模。

    而在這個沒有外賣的時候,鶴大的學生們要么吃學校食堂,要么只能在附近的小飯館里吃飯。

    如果和老板關系好,且提前打電話商量好的前提下,也不是不能送,但那就屬于人情世故的范疇了。

    ——[明天不用送了,謝謝。]

    太麻煩了不說,就從身體健康的角度出發(fā),裴君澤認為一周兩次的糖分攝入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那邊很快發(fā)來了好幾個小黃豆哭泣的表情,大抵是覺得裴君澤手快發(fā)出去的那個“謝謝”太生分了?

    ——[君澤,我們不是戀人嗎,為什么你要和我說謝謝�。縘

    *

    好像…是哦。

    這點讓裴君澤無法反駁,發(fā)完字后,又想起之前不知道在哪聽的,一段文字里適當加上表情會讓整段消息看上去不那么冷冰冰…

    于是裴君澤少見的打開默認表情符號,在里面挑挑揀揀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符號。

    ——[嗯,知道了。]

    ——[emoj.]

    *

    另外一邊的司謙看到屏幕上那個看起來像雙手合十像在祈禱的表情陷入了沉思,這是在……哄他?

    君澤在聊天過程中是很少發(fā)表情的,而這個表情的排序又在那么后面,他應該是挑了很久的…

    想到君澤認認真真的挑選表情的樣子,司謙原本坐直的身子泄氣般的往后一仰,更想笑了。

    助理對這幅場景見怪不怪了,而前來洽談合作的代理商一臉懵,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什么話說錯了。

    “司…司總?”

    司謙收起了臉上的笑,把手機收好,目光重新放在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沒什么,你繼續(xù)�!�

    說實話,挺沒禮貌的,

    但誰讓司謙是甲方呢。

    *

    傍晚回宿舍時,上午還拜托裴君澤帶感冒藥回來的那位舍友鼻音已經(jīng)全好了,重新生龍活虎起來。

    這年輕就是好啊。

    前一晚那個夜不歸宿的舍友回來了,正被其他人圍在中間,據(jù)說他昨天和喜歡的女生告白,對方答應了。

    宿舍里的幾個單身狗羨慕嫉妒得很,酸得不行,一個勁的追問他昨天晚上沒回來,到底是去哪里了?

    “你不會…你不會昨天就…你…沒看出來啊,你小子��!”

    “我還以為裴大帥哥才會是我們宿舍第一個脫單的,沒想到居然是你小子!!快說說,什么感覺?”

    那位舍友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反駁:“沒,沒有,昨天晚上太晚了,我們在學校附近的網(wǎng)吧待的…”

    *

    在一片起哄聲中,那位舍友最后請了宿舍里的幾個舍友吃燒烤,當然,也包括他剛交的女朋友。

    借著這個機會,裴君澤看到了那位舍友的女朋友,一個挺文靜的女孩,留著齊劉海,扎著丸子頭。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除了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多看了幾眼裴君澤外,其他時候都一直看著自己的男友。

    畢竟剛剛在一起,處于如膠似漆的熱戀期,兩人不是你給我拿一串,就是我給你拿一串,連空氣中散發(fā)著肉眼可見的粉紅泡泡。

    裴君澤還聽到一旁的舍友嘖嘖道:“這剛談戀愛的小情侶就是不一樣,真夠膩歪的…也不考慮考慮旁邊我們的心情啊!”

    舍友和他女友笑了出來。

    談戀愛是這樣的嗎?不知為何,裴君澤突然想起他現(xiàn)在和司謙似乎也是處于一個剛確定關系不久的狀態(tài)?

    所以…司謙才那么黏他?

    吃飯到中途,裴君澤隨手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司謙,對面很快回復了,說看著就好好吃,他也想吃之類的話。

    裴君澤看他回復這么快,還以為他閑著呢,就問他在做什么,結果他說還在工作,不過不影響他回消息。

    裴君澤:“…………”

    *

    在深秋的路邊攤上,和大學宿舍的舍友們一邊吃燒烤一邊聊天,這對于裴君澤來說也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上輩子他和幾個舍友的關系一直冷冷淡淡,自然是沒機會聊過這么多,這輩子倒是莫名其妙和他們關系好了許多。

    整個聊天中大多都是他們在說,裴君澤安安靜靜傾聽著,時不時接一兩句。

    畢竟比他們要多上好些的閱歷,因此對于還沒出社會的小年輕的困擾,裴君澤往往隨便三言兩語就能給解開。

    他認真說,幾個舍友也認真聽,幾個回合下來,關系肉眼可見的又親熱了不少。

    “我發(fā)現(xiàn)之前好像對你有一些誤解……”一位體型比裴君澤壯些的北方舍友,喝了酒后,一巴掌給裴君澤肩膀都拍疼了。

    “你平時不跟我們說話果然有原因的。就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一句都沒聽懂!”

    裴君澤輕笑了兩聲。

    在聊天這個過程中,他聽到了許多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和事跡,記憶中模糊的畫面一點點清晰起來。

    原來他讀書時,學校里發(fā)生了這么多趣事啊�?伤菚r都沒注意到,一心只看著別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

    回宿舍時,燒烤桌上喝的那一點點啤酒讓裴君澤感覺腦袋有一點點暈乎,不過不多,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那個脫單的舍友沒和他們一起,中途的時候分開送女友去女生宿舍那邊了,在那邊待了大半個小時才又回宿舍。

    到了晚上睡覺前,又開始和女友開始打起了電話,大抵是小情侶都這么黏糊?

    耳邊是舍友和女友打著電話,在聽到他們說了無數(shù)遍“你先掛”和“你掛了我就掛�!币约啊拔业饶銙臁钡鹊溶囬镛A話以后,兩個人終于互道了。

    其他舍友怪聲怪氣的一聲聲模仿中,只有裴君澤并沒有跟著起哄,最為安靜。

    他盯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有樣學樣的從枕頭邊摸出手機,摁亮屏幕,慢吞吞的給司謙發(fā)了一句。

    發(fā)完后剛放下手機,還沒過兩秒,黑暗中的裴君澤又突然睜開眼。

    ——[別過來,我睡了。]

    第8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8

    那是裴君澤重生后的第六天,

    也是第一個周末。

    在其他舍友要么出去泡網(wǎng)吧,要么回家,要么約會,要么做兼職,要么也籌備著參加聯(lián)誼的行頭,只有裴君澤在…寫作業(yè)。

    除了小組作業(yè)之外,參加的社團里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瑣事等著他做,那些事倒是不怎么難,就是零碎且繁多。

    哪怕裴君澤明明在周二就已經(jīng)提交了自己的退社申請…但在申請還沒批準的前提下,這些材料他還是得寫…

    司謙打電話來時,他正聚精會神的在電腦前敲敲打打,自然沒聽到電話響。而等他反應過來時,司謙的人已經(jīng)在旁邊坐著了。

    司謙又不是計算系的,當然看不懂裴君澤屏幕上的東西,他只是認認真真的注視著裴君澤,看著他全神貫注的樣子。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有一會兒了�!�

    裴君澤看著屏幕并沒有看向司謙,嘴上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

    又過了一會兒,裴君澤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一旁:“你到底在看什么?”

    被人用那樣灼熱的視線盯著,裴君澤有些不自在,偏偏當事人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看你好看呀�!彼局t的目光在裴君澤側臉徘徊,用真誠的語氣道,“你繼續(xù)寫,我又不打擾你…你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這怎么可能不打擾?任何一個人被這樣看著,都無法當他不存在的好吧。

    終于,裴君澤在點了好幾次回車后,他暫停了手上的作業(yè),也終于有了點主人家意識,隨口客套了一句:

    “你要喝水嗎?”

    司謙連忙點頭,眼睛一直跟著裴君澤,看著他拿一次性紙杯,看著他在飲水機前接水,又看著他把裝著水紙杯遞給自己。

    然后他則小口小口的把那小半杯都喝完了,裴君澤當時還在想:他渴成這樣?

    *

    給完水后,裴君澤又在電腦前繼續(xù)寫了一會兒,期間,司謙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后幾乎都快靠在他身上了。

    面對同性的親密接觸,恐同的裴君澤生理上依舊難受,但想了想還是控制住了,嘆了口氣,側過臉看向司謙:

    “…你就沒有別的事嗎?”

    “有啊�!�

    司謙捧著拿著剛才裴君澤給他的杯子,將里面杯底的最后一點點水喝干凈后,又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別擔心,我今天在你這兒煩不了多久的,我等下就要走了,司機還在樓下等我呢,我抽空過來看你的�!�

    他說著,還抬手看了看手表:

    “今天還能和你待十三…哦不,十二分鐘,我等下還有點事要去一趟港城,可能要在當?shù)卮龓滋欤麓我娒婢褪窍滦瞧诹��!?br />
    “哦�!�

    “君澤是不是很開心?”他目光盯著裴君澤的唇,不自覺喉結滾動,“是不是在想我這個煩人的狗東西可算能讓你清靜幾天了,是吧?”

    裴君澤敲擊鍵盤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又恢復了原來的速度:“……沒有�!�

    仔細想想,司謙的確不閑。

    他平時工作也很忙,之所以會給裴君澤一種他整天沒事干,游手好閑的錯覺,主要還是他平時一有空就會往他這兒跑,

    有時候僅僅只是為了見裴君澤一面,又或者只是只為了和他待上幾分鐘,他都會特意繞很遠的遠路過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裴君澤始終無法理解,真的不理解。

    余光處看到司謙眼巴巴望著他的樣子,裴君澤在心底嘆了口氣,絞盡腦汁想著找個話題和他聊聊,不讓他太尷尬。

    結果干巴巴的扯了幾句后,氣氛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尷尬了。

    司謙看著裴君澤找話題的樣子,突然笑出聲:“沒事的,君澤,我說過不會打擾你的,你也不用管我…”

    *

    那天,司謙也的確沒待多久,畢竟真有事,就是離開時明顯有些不舍得,一步三回頭的,不知道的以為這是一去不復返了。

    “………”

    一旁的裴君澤嘆了口氣,從座椅上站直身,作出一副他在椅子上坐太久了,自己想起來活動活動的樣子。

    “走吧,我送你下去�!�

    就司謙來裴君澤宿舍的次數(shù)比起來,那段路他估計比裴君澤本人還熟門熟路呢,哪里還需要誰去送一下。

    但司謙會拒絕嗎?

    他高興都來不及。

    裴君澤大步走在前面,手剛碰到宿舍的門把手,就被人從往后緊緊抱住了,后者濕熱的呼吸噴灑在裴君澤耳畔。

    “我以前也沒喜歡過誰,這還是第一次追人,可能的確不太行吧…”

    司謙的聲音里待著濃重的挫敗感,兩只手臂如藤蔓般緊緊纏繞在裴君澤腰間:“君澤,我真的很差勁嗎?”

    這倒不是,司謙個子和裴君澤差不多高,長得…嗯,雖然很少認真觀察過同性的樣貌,但司謙的確長得的確是不丑的。

    他的年紀比裴君澤大一些,五官周正,不笑時,可能會讓人覺得非常嚴肅。但他在裴君澤面前從沒黑過臉,唇角永遠都是掛著笑,這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雖然有錢,但行事卻很低調(diào),從來不會做出以勢壓人的舉動,這樣有顏又有錢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和“差勁”劃上等號。

    裴君澤闔了闔眼,盡力忽略從胸口蔓延開的酸澀感:“……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

    本以為那天會拉扯很久,結果也沒說幾句。司謙也知道時間不夠,沒打算和他糾結誰的問題,只是在裴君澤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捧著他的臉重重吻在了他的唇邊…

    然后………跑了。

    這親完就跑的樣子,像生怕裴君澤反應過來一樣,他到底……在干嘛?臉上的余溫讓裴君澤整個人瞬間僵�。骸啊�

    又過了大約幾分鐘,拎著一盒酸辣粉的舍長上樓時,裴君澤早已經(jīng)重新坐在桌前繼續(xù)做他的小組作業(yè)了。

    “哎,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你那個…那個遠房堂哥了。”周康想了想,“嘖嘖,那車真貴啊…”

    “嗯�!�

    “他又來看你�。俊编圇杩粗郎洗蟀“臇|西,“哦對了,他還讓我順便把這個給你帶上來…”

    是一個包裝非常精美的禮盒,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那種,似乎就是之前他提到的某個國內(nèi)沒現(xiàn)貨,需要調(diào)貨的啥來著?

    雖然早已經(jīng)猜到他會這樣做,但真看到的時候,裴君澤心里還是怪不是滋味的。

    鄧麒:“別說,你堂哥對你還真不錯…”

    因為這句話,裴君澤敲擊鍵盤的速度又不知不覺慢下來:“嗯,是挺不錯的�!�

    *

    鄧麒認識司謙。

    其實也不止他,宿舍的其他舍友都是認識的。一來他來的次數(shù)實在太頻繁,說一次都不碰不到,這顯然不可能。二來之前司謙還專門請他們吃過飯,就在剛追他那會兒…

    那會兒的司謙臉不紅心不跳的自稱是裴君澤的遠房堂哥,還以家長的口吻讓他們平時多照顧裴君澤一下,并且那頓飯結束以后,還都送了價值不菲的見面禮。

    在舍友們面前,他倆很少有親密舉動,因此宿舍里其他舍友也沒往那方面想,只當是親戚之間的互相照拂,也都順口答應了。

    “誒,君澤?”

    “嗯�!�

    “晚上的聯(lián)誼,你真不去�。俊�

    “不去�!�

    鄧麒是個話嘮,就是沒人和他說話,他一個人都能呱唧呱唧半天,更別說宿舍還有裴君澤這么一個活人了。

    “之前不是美院的幾個學姐找你么,怎么樣了。哦,還有上次那個在食堂問你要聯(lián)系方式的學妹呢,也沒消息了?”

    他語重心長的試圖想拍裴君澤的肩膀,卻被裴君澤躲開了,他也沒覺得尷尬,繼續(xù)往下說:

    “我聽說人家父親可是局長,家里就一個女兒,要求男方必須上門,其實…當贅婿也沒什么的…”

    裴君澤:“…………”

    鄧麒一口氣噼里啪啦說了好幾個名字,最后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

    “嘖嘖嘖,你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哥們兒要是有你這張臉,早八百年就脫單了…”

    裴君澤:“…………”

    裴君澤的目光依舊盯著屏幕,心里卻想著,他應該也算脫單了…吧?不過他和司謙那種,也算戀愛嗎?

    *

    大抵是工作真的很忙,接下來四天時間里,除了飯點時間有發(fā)來消息問候外,其他時間司謙并未打擾。

    到周三的傍晚,司謙主動發(fā)來語音,說第二天回鶴城,還提到裴君澤曾經(jīng)答應好的陪他約會,想著去到時候哪里比較好。

    裴君澤回復說等他回來再說。

    “啊,對了對了,君澤,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猜猜看是什么?……你肯定猜不到,等我回來親自帶你去看吧…”

    語音里司謙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疲憊,不過在提到那份禮物時,倒是尾音上揚了幾分,還說他也等了很久。

    其實裴君澤心里早知道是什么了,但還是配合的說好啊,等你回來。

    裴君澤這邊剛掛完電話,床邊多了幾個腦袋和意味深長的口氣,問他剛才和誰打電話,語氣那么溫柔,是不是背著他們有情況了。

    “哎喲,就不夠意思啊,這都不說?還虧得麒麟白天的時候張羅著給你介紹…”

    “是不是談了,哪個學校的妹子?”

    “是我們學校的不!哪個專業(yè)的…”

    “嘶…也沒見你和哪個妹子走得近啊,什么時候的事兒啊?”

    裴君澤記得上輩子他的舍友們似乎沒有這么八卦?似乎在經(jīng)過之前一起吃過燒烤后,他們就把他當兄弟了?

    裴君澤嘆了口氣,沒否認,但也沒承認:“不是本校的�!�

    鄧麒最先追問:

    “那到底是哪個學校的?”

    “…不是學生,已經(jīng)工作了�!�

    等這句話說完,裴君澤感覺更不對了了,怎么好像默認了一樣?于是又連忙補了一句,“沒有戀愛。”

    是吧,他和司謙充其量只能算披著一層戀愛包裝的包養(yǎng)吧?裴君澤說完這句后,能感覺其他人明顯沉默了幾秒。

    “哎,我懂我懂,就是還沒確定是吧?”鄧麒一副了然的神色,“…沒想到你居然喜歡姐姐型的,誒,既然工作了,到底比你大多少��?”

    裴君澤:“……我先睡了�!�

    *

    周四上午是滿課,等兩節(jié)100分鐘的大課上完,下課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過了,饑腸轆轆的學生們剛離開教室,卻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猶猶豫豫間,外面的雨勢也在逐漸增大。裴君澤那天上課的教學樓不湊巧是離宿舍最遠的那一棟。

    身旁一些沒帶傘的同學,有給朋友打電話的,有給戀人發(fā)信息,也有戴著帽子直接沖雨里的…

    就在裴君澤打算轉身先回教室時,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幾乎是同時,他下意識看向男人旁邊…

    哦,沒有人,空蕩蕩的。

    穿著黑色職業(yè)裝的中年男人一步步走向裴君澤,將手里的雨傘撐開,安靜的立在一旁為他撐著傘。

    “裴先生,司總現(xiàn)在不在鶴市,可能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具體日期不定,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說�!�

    “嗯�!�

    第9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9

    任叔是司謙的司機,上輩子的裴君澤為了更方便的執(zhí)行計劃,曾經(jīng)嘗試過策反他,不過沒成功。

    就在他望著雨幕出神之際,一件嶄新的墨黑色大衣被任叔披在他身上了。

    衣服的尺碼和衣長都正正好好,非常合身,一看就是為他專門買的。

    他對這件稍微有點映象,記得是一個挺有名氣的高奢品牌,因為其獨特的面料和工藝,價格特別昂貴,這件似乎是……小十萬左右?

    這當然不可能是任叔買的,只能有一個可能,他的雇主托他帶的。

    “司總聽說鶴市下雨了,想著天氣降溫快,您可能沒帶外套…就讓我過來時順便帶來…”

    “………”

    果然。

    司謙追人的方式還是比較老套的,他喜歡裴君澤,所以給他花錢,想著法的送禮物,對他噓寒問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培養(yǎng)兩人的感情。

    這種法子其實還行,但凡他的追求對象換一個人,說不定早淪陷了。可他運氣不好,攤上他這么個沒心肺的。

    “…他現(xiàn)在在哪?”

    裴君澤突然冷不丁的問。

    任叔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回答了裴君澤的問題。

    “…嗯,那我大概知道了�!迸峋凉捎煤V定的語氣說,“……是他爺爺出事了?”

    *

    從任叔詫異的眼神,

    裴君澤知道自己猜對了。

    司謙的爺爺因為身體不太行的緣故,一直在國外的某個療養(yǎng)院養(yǎng)病,上輩子就時不時會有點各種毛病,不過也沒真出事,老爺子真正去世…估摸著還得要個幾年…

    “嗯,還有什么事嗎?”

    裴君澤從任叔手里接過那把黑色的長柄傘,看著欲言又止的中年男人,語氣溫和的開口:

    “司謙是不是還讓你帶我去吃飯?讓你在旁邊看著我?最后還讓你帶我去某個地方?”

    裴君澤猜測著完司謙可能會對任叔說的話后,補充道:

    “沒事,我自己知道吃飯,那個地方我知道在哪,你把鑰匙給我就行。你先回去吧。”

    看任叔還是猶豫不決,裴君澤又補了一句:“現(xiàn)在下這么大的雨,等會兒說不定還會更大,現(xiàn)在城西那還在修路吧,不好打車,您可以順便去接一下您女兒…”

    任叔有個上小學的女兒,在鶴城的西邊讀書,那邊是老城區(qū),路況本來就不怎么樣,一下雨就更差了。

    聽到這句后,任叔果然猶豫了。

    尤其是在裴君澤補充說自己肯定不會告訴司謙后,他只來得及說了一聲謝謝,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裴君澤這才收回視線,把目光看向來勢洶洶的雨中。

    *

    這場雨可真大啊,鶴城會持續(xù)一周左右就會陸續(xù)停歇吧?

    但其他地方可就沒這么好運了,有些地方好像是會連續(xù)小半個月,引發(fā)好幾場洪災。

    這種自然災害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相當痛苦的記憶,但對于另外一小部分人來說卻是十分有利的。

    無法提前預測的災害所帶來的重建工作會讓相關行業(yè)的需求量在短時間內(nèi)激增,股票價格也水漲船高…

    這場災害對于電力,醫(yī)療,公路,通信,水泥等行業(yè)板塊的股票來說,絕對是利好的…

    裴君澤邊想著幾天前購入的那些現(xiàn)在大抵漲了多少,一邊重新回了教室,很快從自己的課桌旁找到了早晨出門時順手拿上的折疊雨傘。

    出門后,裴君澤看向外面一群焦急的人群,又隨手把自己的傘借給了一位正打算沖進屋里的女同學。

    倒不是認識對方又或者對她有什么意思,單純只是因為看到那位女生穿著長裙,而那種布料遇水會變透,所以她更需要罷了。

    “這位同學,你用我的傘吧�!�

    對方很吃驚,應該是想說,那你呢,但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便看到了裴君澤手邊的另外一把黑色長柄傘。

    “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了,裴同學,我到時候一定會還你的…”

    雖然裴君澤對她沒什么印象,但對方似乎是認識他的,不然也不能知道他姓裴。

    “沒事,不用著急還。”

    裴君澤說完這句話,就撐著雨傘率先離開了教學樓,并沒有在意身后的竊竊私語。

    *

    走了沒多久,裴君澤能感覺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勢已經(jīng)稍微小了一點,看起來似乎有停歇的樣子。

    但裴君澤知道這場雨并不會停,今天晚上還會繼續(xù)下,然后一直到一周以后才會見到太陽。

    不止一周后會發(fā)生什么,一個月后,一年后,乃至未來十年會發(fā)生哪些大小事…他都知道。

    哪怕一個普通人在重生后,都會想靠著預知能力和信息差來為自己謀取利益亦或者彌補遺憾,更何況裴君澤呢。

    他腦子又不笨,重生對于他來說,幾乎是帶著正確答案參加考試,游刃有余。

    這段時間除了上課學習外的時間,裴君澤總會抽出一些時間炒炒股,買買黃金。

    為了保證不被套住,他會優(yōu)先考慮周期短的。除此之外,也打聽著一些收藏品的下落,投資什么的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

    為了思路更加清晰明確,他也會用紙筆寫下來自己記得的節(jié)點,但寫下以后,也會很快將其銷毀干凈。

    多疑,幾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

    裴君澤撐著雨傘在雨中漫步,耳邊是雨點子打在傘面的聲音聲,目之所及的陰雨連綿,心里卻不知為何還有些莫名的焦慮。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冷空氣,使得整個鼻腔和肺腑瞬間充滿滿滿的寒氣,大腦也瞬間清明。

    之前天氣好時,還不覺得,這會兒恍然想起來,原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了,馬上是十一月,跟著又是年關。

    褲袋里的手機輕微震動了好幾下,裴君澤以為是司謙,結果摸出來看了眼,嗯,不是,就是他們的舍友群里的消息

    群里有舍友在詢問有沒有誰帶傘幫忙送一下,裴君澤看到消息沉默了兩秒,明明上午才提醒他們記得帶傘,怎么不聽呢。

    手上慢吞吞打字問了他們今天在哪棟教學樓上課,他們也都很快也都回復了,嗯,不算特別遠。

    *

    也是這會兒,司謙的消息彈窗出現(xiàn)了。裴君澤低頭看了看手機,這次上面是司謙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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