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多年手藝,沒想到這次竟然看漏了。
再看那美人身邊,陰氣如墨,旋渦般的把人吸進去。
單看一眼,眼睛已經流出了血。
他連忙退了半步。
這東西好生厲害,發(fā)現(xiàn)他了。
那洶涌的鬼氣恐怕連陰兵都不敢前來捉拿,竟將活生生的美貌的妻子都腌入味似的弄得像只大鬼。
本來按榮越的本事,是能一眼看出的,可是這位二少奶奶生得極為美貌,此時此刻估計正和自己的鬼相公唱著戲。
身姿飄飄,曼妙多情,是尋常凡人難有的姿態(tài),像極了吸人精氣的艷鬼行行徑。
因他的美貌、行為、身上的鬼氣,讓他誤判了他也是一只鬼。
可是。
他離那陰邪之物如此的近,為什么沒受到影響?
榮越指的影響不是沾染鬼氣之類的。
而是,凡人和陰邪之物接觸久了,會陽氣流失,精氣神被吸去,氣運極差,整個人的狀態(tài)會很差很差,長此以往會生病,繼而慢慢死去。
可是這只厲鬼如此強大,按理說他的妻子在他身邊不出半日就會暴斃。
可那位清艷絕倫的未亡人,不止活得好好的,看起來還被滋潤得相當不錯。
第35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9
“怎么了?”
今日玩玩鬧鬧的,厲家仁不知道從哪里竟然搬來了新到的衣服。
打開一瞧,蒲遙簡直要暈過去!
這一箱子的衣服確定要穿嗎?
厲家仁期期艾艾的,“我新學了《天仙配》,想陪遙遙唱�!�
他知道蒲遙擅長昆曲,但是昆曲的多悲劇,調子婉轉凄涼,不適合他們這樣喜氣洋洋的新婚夫妻。
昨日見蒲遙無聊在摘槐花玩,周正那臭小子還趕著獻殷勤,今日便仔仔細細的背了戲詞,想陪蒲遙來唱。
又把蒲遙新來的衣裳搬了過來,在廂房里熨燙許久,一邊笑著和蒲遙說話一邊瞧看衣服。
這一件件都十分華貴艷麗,有些風塵氣,穿在別人身上可能會顯得俗氣,但是想著他天仙般心愛的小妻子,穿起來一定是又可愛又漂亮,能把他迷暈。
蒲遙見那些些衣服一件件過了厲家仁的手,他熨燙得那么仔細,悉心的把每處都檢查了一遍,一副不穿不行的架勢。
這些旗袍并不是后世那樣的款式,多是袖口大的,下擺也很長,但是分叉很高,蒲遙粗略估計,穿的話估計要到大腿了。
還有件是短袖包臀的長旗袍,再就是一些薄紗似的長衫。
長旗袍樣式已經和后世很像,但是在這個時代出現(xiàn)這樣的款式,是傷風敗俗的,多是作為情趣來穿。
特別是,他是個男人,穿起來更加不像樣。
女人穿起來可能會相當優(yōu)雅,但男人穿,怎么看怎么怪異。
蒲遙一連看了好些款式,最終目光鎖定了兩三件,如果非要穿,這幾件看起來還算正常,其他……算了吧。
“衣服都是新的,不知道多少人摸過,過幾日相公給遙遙洗好了再穿�!�
蒲遙松了一口氣,能過幾日就過幾日。
話說回來,厲家仁可是個少爺,為什么要干洗衣服的活?
算了。
二少爺要親自洗才好,說不定能拖個好幾日,若是給下人洗,也許明天就能穿了。
接下來二少爺還要和他唱戲。
他哪會唱什么戲啊。
根本沒學過,該不會穿幫吧。
沒想到拿著戲文一看,竟然唱得還有模有樣。
057夸張的說了一連串彩虹屁。
【宿主大人好厲害!竟然還會唱戲,您真是又漂亮又可愛又有實力,扮演得天衣無縫!】
“……”
懷疑系統(tǒng)在內涵他。
扮演得……很一般啦。
057如果知道蒲遙的想法,一定會大聲辯解,它真的不是內涵和吹捧!
它可愛的宿主大人太棒了!
雖然有時候磕磕碰碰的沒有把小狐貍精的壞樣子全部學了去,但是好樣子可一點不落。
那小眼神和上個世界完全不一樣,057覺得他看人的時候都不經意的帶著點小勾子,舉手投足間可見風情,但是他又不是原先這被規(guī)則托管的身體,他的靈魂非常的純凈,即使扮演這類角色,都會覺得他是非凡的、與庸俗不同的風情。
總之是難以描述的狀態(tài)。
可愛又漂亮,跟著他特別養(yǎng)眼!
他的宿主大人的演技簡直渾然天成,仿佛自己就是這個人,但是他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還能和057聊天。
棒呆。
是它這個廢物系統(tǒng)拖累了可愛的宿主大人了!
蒲遙自己回應自己是沒唱過戲的,連戲文都沒有看過,只是如走馬觀花般的看了一下這具身體的生平,依照回憶唱了一段。
竟然還可以。
還能協(xié)調的扮唱曲的姿態(tài),動作都沒出大錯。
厲家仁學了一曲黃梅戲,心心念念的要和蒲遙一起唱,白日里他怕熱,不到院子里,如今酉時剛過便去了寬敞一點的院子里。
在一地儒雅槐花的樹下唱了起來。
二少爺是個新手,調子雖然不穩(wěn),但是詞一點也沒錯。
唱得好好的,厲家仁突然表情陰冷的盯著某個地方。
蒲遙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因為他在他面前永遠是溫柔的、帶著笑意的好樣子。
此時此刻他神情陰冷盯著哪里,好像立即要將人碎尸萬段一樣。
連周圍的溫度都像是下降了,蒲遙覺得冷了起來。
厲家仁感覺到蒲遙的動作,好像看他絲似乎打了個寒顫般,連忙關切的問他,“遙遙怎么了?”
“感覺有些冷�!逼堰b說。
這院子確實是陰涼的,入了夜會冷,厲家仁連忙帶著蒲遙進了屋。
好好的關上了屋門。
關門的一刻又盯了一眼前面偏房封死的窗戶。
該死!
哪個卑賤的下人竟敢亂偷窺他的妻子!
那眼神直勾勾的盯在蒲遙身上,讓他難以抑制的憤怒。
等蒲遙睡了,就去殺了那賤人。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又突然愣住了。
他在想什么?怎么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想到蒲遙剛剛說冷,連忙拿了一件薄薄的毯子給他披上。
蒲遙說:“你剛才怎么了?表情好可怕�!�
可怕?
他剛才是什么表情?
很可怕嗎?
一想到蒲遙覺得他可怕,突然又有點慌張。
“剛才有個下人在偷窺,我覺得被冒犯了�!彼p輕撫了撫蒲遙的臉,感受到那冰涼柔軟的發(fā)絲溫柔的拂過他的手指間,“我可能是表情嚴肅了些,遙遙不要怕我�!�
他一副緊張的模樣讓蒲遙不由的失笑,“怎么這么緊張?”
他說:“我怕遙遙討厭我�!彼踝∑堰b的手吻了吻,“遙遙討厭我嗎?”
蒲遙搖頭,“沒有�!�
這都成親了,二少爺還擔心這擔心那的。
他一直對蒲遙很好,感覺只要有他在,這個世界什么大兇的劫難都輪不到他。
如今已是安然渡過四五日,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057也沒出言表明危險。
厲家仁終于放心了下來,他笑了笑:“我們已經是夫妻,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讓遙遙覺得不適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是能立馬改掉的。”
人無完人,但是他想做個完美的好丈夫。
他說得如此真誠坦白,蒲遙也跟著說:“我也是,要是什么不好的,你告訴我�!�
厲家仁有些高興的摟著他,“遙遙什么都好,沒有一點不好的,我哪哪都喜歡!”
說著狠狠親了蒲遙一口,“我去給遙遙燒水洗澡!”
蒲遙實在是覺得奇怪,“怎么又是你燒水,沒有下人燒水的嗎?”
他才說完,外面就傳來周正的聲音:“二少奶奶,熱水燒好了,您可是要沐��?”
厲家仁冷冰冰的盯著門口,又回過身來像只大貓似的黏黏糊糊抱著蒲遙:“不想讓別的男人給遙遙燒水,這個周正也真是的,你是不是沐浴他也要問,有些以下犯上了。”
他總是在奇奇怪怪的點上吃飛醋,昨日周正給他炒了盤槐花他都要吃醋,說這位周管事殷勤獻得太過了,
現(xiàn)在正常的燒水都覺得不妥了。
蒲遙瞪了他一眼:“你要是這樣可不得累死?自己做飯燒水了,今天還說要給我洗衣服,樣樣都是你做了嗎?”
厲家仁又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我樂意得很,反正閑著沒事。”
蒲遙見他實在要自己燒水的樣子,于是和周正說:“不用熱水了。”
這人一走,厲家仁就去廚房燒熱水,正屋旁邊有個小灶,什么都一應俱全。
蒲遙跟著他一起去了廚房。
厲家仁劈柴劈得有模有樣,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怎么會干這些?你們錢人家的少爺還干這些的?”
厲家仁笑著說:“本來是不會的,但是一想到是給遙遙燒水,什么都會了�!�
“你這嘴可真會說話,真會哄人�!�
他貼著蒲遙的耳朵火速親了一口,“哄到我可愛的遙遙了嗎?”
蒲遙簡直被他膩歪死了。
厲家仁引了火,不一會兒就燒了起來。
他從后院的井里挑了兩大桶水來,一瞧,蒲遙竟然拿著柴火在幫著燒。
他放下水桶,連忙說:“遙遙別碰這些,臟得很�!�
蒲遙說:“怕什么?待會兒要洗澡的�!�
厲家仁把水倒入大鍋里燒,兩個人拿了兩把小板凳坐在火前燒火。
火光是橙黃溫柔的,將兩人的面容都映的溫和極了,好像一對遠離世俗山野隱居的農家小夫妻,光陰都慢了。
蒲遙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大紅薯,“厲家仁,拿那個紅薯給我燒著吃。”
厲家仁瞧了一眼那大紅薯,卻拿了個小的:“大晚上的吃太多紅薯不好消化,那個大紅薯留著明早給遙遙吃,先吃個小的,可是餓了?相公再給你做碗面吃�!�
也許是昨日周正炒了盤槐花被蒲遙夸了幾句,二少爺受了刺激,一晚上都在練習廚藝,如今已經像個老廚子似的張口閉口要給人煮東西吃了。
蒲遙笑道:“你這是要展示好手藝了?”
“那是當然,你相公的手藝已經超然絕塵,遙遙往后跟著你相公我,天天吃好吃的,換著花樣吃�!�
他夸下這樣的�?�,蒲遙不由得調侃他:“不是說君子遠庖廚?”
厲家仁說得頭頭是道:“我不是君子,我是遙遙的相公。”
“哈哈哈哈。”蒲遙被他的歪理逗笑了。
厲家仁這邊已經開始起炒菜的爐火,那邊開始切香菇丁、蔥花、火腿了。
打了兩個雞蛋在油鍋了轉了兩圈,將香菇丁、火腿放進去炒,井水煮開,便將面條放進去。
他側頭還和蒲遙說話:“你相公這碗面雖然賣相一般,但是絕對好吃。”
這是他練習廚藝參透的公式,已經知道怎么可以好吃,但是還沒學會擺盤云云。
做飯講究色香味俱全,他如今頂多能做到“香”“味”兩項,不過對于家常菜這兩項已經夠了。
面條出鍋,還燙了兩片脆嫩的小白菜,灑上蔥花頓時香氣撲鼻。
厲家仁將那碗面放在廚房干凈的桌子上,搬了把小椅子過來,“遙遙,快過來吃面�!�
早已嗅到香味的蒲遙連忙去外面洗了手上桌吃面。
熱騰騰的面香味十足,厲家仁坐在一旁幫他吹了吹,才給他筷子,“小心燙,遙遙慢點吃。”
蒲遙說:“你餓不餓?我都沒看見你吃東西。”
厲家仁見那邊的火快燒沒了,連忙去燒火,隨口答道:“早就吃過了,哎呀,紅薯也好了,我給遙遙剝好�!�
他不一會兒又剝好了紅薯,用個小碗裝起來,配上從國外進口的洋調羹放在蒲遙面前。
那紅薯又甜又糯,像個小糕點似的,吃完面再吃一小條紅薯剛好是飽飽的。
面湯鮮美入味,因為是晚上,面煮的稍軟,但又是入口剛好,一口下去胃里都暖呼呼的。
蒲遙發(fā)自內心的夸贊,“你做的面可真好吃�!�
正燒著火的厲家仁高興的跑了過來:“真的嗎?真的嗎?”
蒲遙點頭:“真的!”
厲家仁笑著盯著蒲遙:“那我想要遙遙的獎勵�!�
獎勵?
好像在哪里聽過。
蒲遙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要什么什么?”
“想要遙遙親親我�!�
他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期待的樣子。
蒲遙說:“我剛吃了東西怎么親?”
他笑嘻嘻的:“往臉上親。”
他說著已經湊過來了,仿佛勢必又得到這個獎賞。
“……”
蒲遙實在是受不了自己這個邋遢樣子,只能說:“等我洗漱完畢再說吧�!�
厲家仁連忙說:“對對對,我先洗澡洗臉好再給遙遙親�!�
得到了承諾,又樂滋滋的去燒水去了。
不一會兒就燒好了水,他看起來是個文文弱弱的少爺,但力氣卻是很大,輕輕松松提著兩大桶去了房間里,倒入浴桶,把香皂擺好,衣服毛巾全部準備了,便喊蒲遙來洗。
“遙遙,好了,快過來�!�
特別貼心的擺上屏風,略微遮擋住他害羞的小妻子。
絲絹屏風上是一副淺淡的花好月圓圖,絲絹有些透,能夠略微看出人影。
厲家仁在屏風外守著,側過眼睛就能看見蒲遙在做什么。
他心愛的小妻子應該是不知道能看見,很熟練的在脫衣服。
他只看了一眼就紅著耳朵收回了眼神。
今日看戲文,把圓房的教程順道也看好了,看得他面紅耳赤的。
他美麗的小妻子身體單薄又瘦弱,皮膚雪白,嬌嫩不已,一想到那圓房的過程,簡直要了他的命。
一邊怕蒲遙會哭,一邊又難以抑制的起了邪念。
好想更親密一些。
此前接吻到情深處,一直想要更親密,做更多的事,如今一看完圓房教程,他已經明白。
不一會兒蒲遙洗好了。
穿上了潔白的睡衣,頭發(fā)濕漉漉的,厲家仁連忙幫忙用干毛巾幫著一起熨干。
拿上小外套給蒲遙披上,開了門坐在院子前利用夏夜的風略微吹一下。
低頭的時候正好能看見他白玉似的皮膚,好聞的香氣像是從他身體里暈染出來了似的,他在月色下又朦朧又純潔,好看得不像話。
好想要他。
但是想起自己沒洗漱,又怕弄臟了自己這純潔的小仙子。
擦了一會兒頭發(fā),自己也去洗澡。
沒換水,洗了蒲遙洗過的水。
他身上香香的,水也香香的,光是在他的洗澡水里洗澡已經想入非非,難以抑制的幻想他怎么洗澡的,直把自己泡得面紅耳赤窘迫不已。
胡亂洗了一通,許久才出了浴桶。
把自己打理好了連忙湊到蒲遙面前討獎勵。
“遙遙……”
這個時候蒲遙已經上了床,他連忙也跟了上去。
他的心像是被羽毛撩撥了似的,目光全是在他身上。
爬上床就摸住蒲遙的雙手,和他十指相扣面對面的坐著。
蒲遙被他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耳朵都紅了,便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暴擊!
厲家仁一瞬間覺得天靈蓋都被掀翻了!
這是什么快樂感覺?
他心愛的小妻子第一次主動親他!
紅著臉,紅著耳朵,小眼神偷偷看了他好幾眼,然后親了過來。
天吶。
可愛暈。
厲家仁激動不已,摟著蒲遙就吻了過去。
第37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10
這一次吻得著實有點久。
起初是十指相扣貼著唇親吻,先將他可愛的小仙子淺粉柔軟的唇舔舐了一遍,抵開貝齒,舌尖才纏了進去。
蒲遙的身子比起他來說略微單薄嬌小,親吻的時候蒲遙會不自覺的后仰,如躲避一般。
厲家仁喜歡和他十指相扣握著的感覺,他希望親吻的時候蒲遙也使勁往前貼著,兩個人相互作用,親起來酥酥麻麻的仿佛他的妻子在時刻回應他。
但是蒲遙不太會這樣親,親得狠了他會躲,像小奶貓似的軟乎乎的掙扎,厲家仁便摟著他吻他,將他吻得唇色紅潤眼眸迷離。
好可愛。
親不久身子也軟了,又香又甜,讓人忍不住將他渾身都親個遍。
但嘴巴還沒親夠,他心愛的小妻子又推推搡搡說嘴巴麻了。
好嬌氣。
眼眸水水潤潤,睫毛長長,帶著些濕意,這個樣子簡直勾死人了,正像是邀請他來品嘗他,揉壞他。
可他漂亮的眼皮子一眨,晶瑩剔透的眼眸里已經沁出幾滴透明的眼淚,讓人心里頭又軟又酸,生怕是弄疼他又欲念滔天的想要弄哭他。
真想把人往死里寵愛。
愛死他了。
但最終只是在他唇上一吻,摟著他進了被窩,哄著人睡覺。
“相公已經學會了圓房的一切,遙遙什么時候可以。”
他能感覺到心愛的小妻子身體僵硬了一瞬,厲家仁連忙親了親他的光潔的額頭,耐心的安撫他,“我不急的,等著遙遙做好準備�!�
周公之禮本是夫妻該過的禮儀,但他心愛的小妻子、他純潔的仙子、他供奉的神明是需要慢慢的愛著供著順著捧著,是他的掌心肉心頭寶,他絲毫不愿意就會讓他惶恐。
這恐慌來自于蒲遙的眼睛,他看不見多么濃烈的情感,生怕弄得他不舒服,往后的日子里不會愛他。
他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如若往后的歲月里會因此被蒲遙厭棄,那可得不償失。
摟著蒲遙拍了拍,又輕輕給他哼了一段不知名的睡前小曲,愿他的愛人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
厲家仁側身垂眸,摟著蒲遙躺在床上。
他精神實在太好了,有了懷里這塊心頭寶,連睡覺不想睡,越是晚上越是清醒,反倒是白瑩瑩的日光讓人萎靡不振,昏昏欲睡。
好在他的寶貝遙遙也貪睡,那時候他們又能在夢中相會,在美夢中親吻他疼愛他。
對了。
要是能在夢中先圓房做個準備就好了。
感受到懷中的小妻子綿長的呼吸,他渾身也放松了下來。
時不時親親他的頭發(fā)絲,又注意他的動向,感覺他要翻身了便幫著他尋個舒服的姿勢,順便整理被子,免得有風灌進去。
有時候他還會踹被子,厲家仁又去抓住他不安分的小足,被他無意識的動作可愛得心都化了,摸著他的腳親了好幾口,然后好似抱著他,像條蛇似的繞著他,不準他亂動。
有時候會無意識的夢囈,嘟囔著說著什么話,厲家仁貼著耳朵去聽,笑著逗他似的回應他、哄著他。
他每天晚上樂此不疲,這些蒲遙都不知道,他只是安穩(wěn)的睡了一覺,醒來時他的丈夫總是比昨日更黏糊了。
像塊粘糕似的一會兒要抱一會兒要親。
厲家仁幫著蒲遙翻了個面,這會兒兩個人是面對面貼著,蒲遙的腦袋枕在他臂窩里,漂亮的小手會蜷縮似的在胸前。
因為貼著,他的手會碰在他胸膛,厲家仁心口熱熱的,會將他的手掌打開些撐著他的胸膛。
那小手像把他的心揉了一遍似的讓他心神激蕩,又忍不住把他的手拿起來,在他血滴子一般的手心朱砂痣上癡迷的舔弄,將那紅艷艷的朱砂痣舔得鮮艷無比。
他快樂的享用這深夜里偷嘗的美味,但總有該死的家伙打擾他。
本應和妻子同床共枕,正是溫存旖旎的夜晚,零星半點的事他是可以忍耐的,但那賤人欺人太甚,這么大晚上,他正要哄他妻子睡覺的時刻,白日里那偷窺他妻子的賤人竟然還敢作妖!
厲家仁溫柔的吻了吻蒲遙的唇,又不舍的將他的額頭、掌心、臉頰各自親吻了一遍。
這才下了床。
輕輕的打開門,一點聲響都沒發(fā)出便到了院里。
狹長的鳳眼陰沉沉的盯著一個偏僻的房間,遠遠能看見一個賊人點著燈拿著一個稻草人在施展巫法。
他不喜這些陰私的勾當,但也知道厭勝之術,沒想到他們厲府竟然出了這種人,竟然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施術!
厲家仁感覺到胸口一痛,而那稻草人正被針刺入了膻中穴,竟然流出了紅艷艷的鮮血。
厲家仁冷笑一聲,伸手一拿便將那稻草人拿在手中,掌心略微用力,便是將稻草人捏得粉碎。
那賊人頓時臉色煞白口吐鮮血。
他和妻子大喜的日子還不過幾日,本來不想沾染血腥之氣,但這賊人竟然又拿出個什么邪物,突然閃到他的眼睛。
一而再再而三被招惹迫害,厲家仁已不能忍。
一伸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賤奴!白日里偷窺我的妻子,晚上竟還敢屢次害我!”
厲家仁手中略微用力,眼看就要將這人掐死。
但是不知道這人做了什么,他手腕一麻,突然松開了。
那人遠遠跳開幾步。
榮越面色發(fā)黑,眼眸已經失去了光澤,他立刻咬著破舌尖,待那厲鬼松開,立馬從腰間拿出糯米酒,猛喝一大口。
這才穩(wěn)住心神,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總算保住了一命。
這一次,完全看清楚了這鬼二少的面目。
身上黑氣如霧,邪氣滔天,又被這一故意做成陰地的西院滋養(yǎng),這模樣十幾個陰兵來都能要喪命在他爪下。
且看他腳下黃土的氣息和質地,明明是冥司的黃土,也就是黃泉之路的泥土。
也就是說這家伙不止是變成了鬼,還大搖大擺的走過黃泉路,路上那么多陰兵竟然沒一個敢拿他,又讓他走回陽間來了。
但榮越不是正常人,三清殿上已經放了他的長生牌,這樁事他算是立下了軍令狀,這只厲鬼必須在他手中解決。
榮越穩(wěn)住心神,定定看著他:“二少爺,我知你夫人美貌賢良,你心中放不下他,但你如此在他身邊是在害他,他此生壽命很長,若是橫死……”
“妖道,住口!”厲家仁聽不得別人說蒲遙‘死’,特別還說了更可怕的‘橫死’,這簡直在撥他的逆鱗,當下就要把這妖人殺了,“你若再敢咒我夫人一句,我要你碎尸萬段!”
榮越手拿羅盤亂他感官方位,兩次交手,他已經知道這只厲鬼有多強,硬碰硬幾條命都不夠他斗。
唯有和他周旋。
他好像,很在意他妻子?
那時知模模糊糊看了幾眼,只知道是個極為美貌的男子,并不了解他,也沒有細看。
看來明天要好好了解這位二少夫人了。
今天晚上他也死不了。
他隔壁睡的是千年難遇的純陽之體周正,再加上他手中的法寶充足,只要不和這厲鬼正面對上,根本不用愁。
榮越低笑了一聲:“不是我咒,是事實,二少爺你都死了幾日如還在他身邊,害得他快變成鬼了,怎么不能說橫死?”
他這話算是撒謊了,這位二夫人雖然渾身鬼氣,但活得好好的,離橫死差十萬八千里,不過一般人身邊有厲鬼糾纏,基本是橫死,二少奶奶活得好好的,他也沒想明白。
他這話說的本來就是為了刺激他的,沒想到這二少爺聽了這話之后竟突然愣在了原地。
一身濃墨般的邪氣全部消失了。
他像個普通的富家少爺般,睜大眼睛愣在原地,“你說什么?”
“我……死了嗎?”
榮越見他這樣的反應,實在是驚訝至極。
這位二少爺竟然不知道自己死了?
那他為什么這么強?
一般厲鬼是怨恨自己的死,怨念、邪氣越大,才會越來越強。
這二少爺白日還和妻子唱戲呢,晚上他還聽見主屋里的歡聲笑語,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死了?
為什么他身上邪氣沖天?
他還以為是扮做良人在蠱惑他的美妻,卻不知道自己已死?
他強大如斯,那他的妻子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死了?
嘖……好有趣。
二少爺據理力爭:“你胡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沒帶黑氣,像個惱羞成怒的年輕人,聲音里只有恐懼。
“你胡說!我才剛成親,我和遙遙這些時日都相親相愛一直在一起,從來沒發(fā)生意外,怎么會死了?”
他說著用力砸碎桌子,證明什么似的喊道:“我能砸碎桌子,這是死人能辦到的嗎?”
他嘀嘀咕咕發(fā)瘋似的說著什么,榮越已經聽不懂他的話了,估計是一種鬼語。
但他神情瘋狂,有失控之相,榮越冷冰冰的點破他:“二少爺,你自己心里應該是明白的,何必自欺欺人?你是怎么穿墻進來的?為什么隔著墻也能看見我?你回頭,看能不能看見你的妻子?”
厲家仁瞪大眼睛回頭看了一眼。
竟穿墻而過,直直能看見蒲遙美麗的睡顏。
他臉色蒼白,“不可能的�!�
“厲府的正堂放著你的牌位和尸體,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就會下葬,你可以去看看�!�
榮越冷笑一聲:“您夫人可能還不知道您死了,厲府也真是喪盡天良,故意讓他給您賠命呢�!�
他長嘆道,“也是,厲府家大業(yè)大,權錢通天,稍微施展點手段便能成事,也許是他家里拿了錢把他賣給了你,也許是別的原因,但他總不得是為了你喪命。”
第38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11
失魂落魄回到屋子里,轉頭的時候正好能看見廂房里的穿衣鏡。
光滑平整的西洋水銀鏡能將一切景物都照得清清楚楚,獨獨看不見他的身影。
他定定的盯著鏡子,手一揮,鏡子也變得霧蒙蒙的,什么東西都照不了了。
他在又坐在化妝鏡前反復的看了看自己,摸著鏡面鬼氣顯出自己的鏡像。
那些被他刻意的、不經意的細節(jié)一件件想了起來。
這幾天他一直沒吃東西。
為什么白日里不出現(xiàn)在陽光下。
還有那夜去母親屋里敬茶,他去的里屋和南瓜糊。
仔細一想全是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