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的媽......這是什么鬼,直接就跪下了?不是,大清早亡了?】
【原來以前傳言說夜族內(nèi)部恐怖都是真的啊,百聞不如一見】
【其實也正常吧,你們只要去過吸血鬼為主題的恐怖副本應該就能了解。在血族內(nèi)部,等級就代表一切。從親王到公爵到侯爵到伯爵到子爵到男爵,中間的等級差距都是不可逾越的,從初擁開始就固化了等級。梵卓既然是由血族三代種親王親自轉(zhuǎn)化的眷屬,那怎么也是個四代種了,在血統(tǒng)上對安東尼這種七八代享有天然血統(tǒng)壓制】
【樓上正解,血族的血統(tǒng)壓制很可怕的,只要你的血統(tǒng)不如其他的血族高,別說力量比不過了,就連心理都會趨現(xiàn)臣服】
【霧草。心理臣服,聽起來就好可怕,果然獲得什么樣的力量就要付出什么代價啊,嘖嘖嘖】
然而即便跪下,軍裝男子也沒有給地上的人哪怕一個眼神。
安東尼額角滲出冷汗,余光看到軍靴同他冷漠地擦肩。
就在昨日第二輪等級評比后,殿下曾經(jīng)吩咐他留心那個白頭發(fā)C級。但很顯然,這么多驚悚練習生里想找到一個和這個新人有些關系的存在實在太難,于是安東尼便自作主張,起身試探。
本來他的原意是想給新人一個下馬威,順便辦好殿下的吩咐�?珊髞戆矕|尼火氣上來了,無暇顧及,一時半會就給忘了。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殿下竟然親自下場了!
悔恨和焦灼交織在安東尼的內(nèi)心,期間還夾雜著對那個白頭發(fā)騙子的痛恨。
可現(xiàn)在卻沒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穿著軍裝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白發(fā)青年面前。
對方很高,外形帶著日耳曼血統(tǒng)特有的優(yōu)勢,比宗九這個一米八幾還要高出近一個頭,站在對面的時候有如陰影籠罩,十分輕易就能讓人感到壓迫感。
宗九不喜歡抬頭看人,更不喜歡后退,于是他十分淡然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一只手把玩著撲克牌,一只手撐著頭,眼神慵懶,姿態(tài)放松而隨意。
很顯然,這樣的動作讓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
眾所周知,no.2這位性格冷酷,說一不二,往日里就是殺神一尊,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的,宗九還真是頭一位。
可宗九不僅這么干了,他還緩緩地讓指尖上的撲克轉(zhuǎn)了個圈,率先開口,“閣下此番前來,難不成是想為自己屬下討回公道?”
眾人一愣。
【不是吧,他竟然先開口,他竟然先開口了?】
【不管是不是......我先給這位白頭發(fā)的勇士上一根香】
【我覺得就算是找回公道也不太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吧,no.2好歹也是夜族的首領,手下輸牌就是輸牌了,這么點氣度還能沒有?】
【我覺得樓上說的有道理�!�
話雖這么說,但宗九隱藏在長袖下的手臂卻早已繃緊。
對方身上沉淀著尸山血海的氣息,一看就是真正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手下人不計其數(shù)的類型,極有可能經(jīng)歷過某種特殊副本。
面對A級的安東尼只需要搶占先機,在宗九如今手暫時強化的情況下,打起來勝負還可能是五五開。但要面對這個穿軍裝的,宗九保守估計,以現(xiàn)在他的實力,估計走不過三招。
保守起見,宗九決定不能讓對方掌握說話的先機,倒不如他先發(fā)制人。
“你多想了�!�
良久。等那意味不明的銳利眼神從白發(fā)青年身上緩緩刮過后,暗紅色瞳孔的主人才開口,“我是為御下不嚴,表達歉意而來�!�
一片嘩然。
這回反倒是宗九一愣了。
片刻后,他撲克牌收起,笑著鼓起掌來,掌聲在金色殿堂內(nèi)回響。
“閣下不愧是no.2,此等心胸令人肅然起敬�!�
白發(fā)青年從賭桌旁起身,漫不經(jīng)心的在指尖把玩著那張有著九萬籌碼的金卡,斂下眉眼。
“但我這個人并不太喜歡被人誤會。既然閣下的手下質(zhì)疑我,我們倒不如再開一局,以證清白。”
淺粉色的眼眸彎起,毫不避諱地同暗紅色眼眸對視,微微一笑,“閣下以為如何?”
宗九在賭。
贏下A級賭池后,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中央賭桌。
當然了,在進入中央賭桌前,他得找一個名正言順的,同那些
級對戰(zhàn)的理由。不然這些
級個個自持身份,不會愿意和他這一個小小的C級新人開賭。更別說他還得找?guī)讉韭菜多的冤大頭,好多從他們口袋里掏出點籌碼。
這不,冤大頭就送上門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宗九格外在意。
他覺得這個叫梵卓的no.2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這種奇怪很難用言語形容,帶著六分審視,三分沉思,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以前認識他一樣。
但怎么可能。
宗九十分確信自己不認識對方。更別說他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穿書者。
所以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那就是梵卓認識原主。
這個猜測其實不無可能。畢竟宗九當初原文連第一個副本都沒看完,而原主在第一個副本剛開頭沒多久就領了便當,no.2也根本就不在那個精神病院的副本里,更遑論碰面。
再往深了想,以原主這個張揚無比的外貌,在現(xiàn)實世界應該也不可能是什么默默無聞的存在,所以搞不好兩人曾經(jīng)真的認識也說不定。畢竟,主系統(tǒng)會屏蔽關于現(xiàn)實世界的知識,但又不會屏蔽人際關系部分的記憶,要是有認識的人也被拖進無限循環(huán),彼此相認簡直就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
宗九一邊等待回答,一邊心下百轉(zhuǎn)千回。
兩雙瞳孔對視,他能十分清楚地看到后者瞳孔里藏在冷厲背后的些許復雜。
片刻后,梵卓緩慢而優(yōu)雅地頷首,“有何不可?”
他微傾上身,胸口的雙頭鷹徽章順著他展開的手臂滑落,指向中央賭桌的位置。
“可以,我來和你賭�!�
這下,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的群眾再次沸騰。
“這是要再賭一把的意思嗎?”
“等等,這是什么情況,不是安東尼再賭一把,是梵卓要和他賭?”
“梵卓大人要親自和這個白頭發(fā)的C級開一把?”
“我的天,這可是no.2的大人啊......”
宗九微微一笑,挺直脊背,穿過兩邊熙熙攘攘,用敬畏目光仰望著他們的人群,如同摩西分紅海一般,徑直走向那張位于整個拉斯維加斯金色大廳最中央的豪華賭桌。
然而,下一刻,穹頂之下再度噤聲。
因為在那張賭桌最盡頭的主位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
男人身穿一襲黑色西裝,身前白色襯衫的領巾疊的整整齊齊,胸口玫瑰花沾滿晚露。
他俊美的面容在燈光的映照下邪典而詭謐,徘徊在腳下暗處的虛影不詳游弋。
“哎呀�!�
惡魔瞇起了眼睛,暗金色的瞳孔牢牢落在了白發(fā)青年的身上。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的笑容越發(fā)擴大,如同孩童找到一件新鮮玩具般讓人不寒而栗。
“是要玩游戲嗎?不如加我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千呼萬喚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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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色殿堂最高的彩繪穹頂正中心對下來正好是那張萬眾矚目的中央賭桌。
整個拉斯維加斯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面對著中心賭桌的屏幕之上,
場外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一樣。
驚呼聲,倒抽冷氣聲,喃喃自語聲......起此彼伏,
不絕于耳。
【啊啊啊啊啊,我已經(jīng)語無倫次,只知道挪動舒雙手瘋狂截屏了】
【剛剛切出去看了一眼論壇,論壇已經(jīng)全部炸了,火速趕往直播間,嗚嗚嗚還好趕上了】
這是所有求生者第一次在這么近的地方看到這位大人。
no.1,惡魔。
無人知道他的真名,
所有人唯一知道的,
只有這個已然在無限循環(huán)里封神的代號。
他有多可怕,
沒有人敢下準確定論,因為只要是涉及“惡魔”這兩個字的傳言,
全部都被傳說化,
以至于登上至高無上的神壇,僅讓人仰望。
很少有人真正見過他,所有的一切都僅僅存在于口耳相傳。
留給求生者的,只有一個個在恐怖副本中無可撼動的戰(zhàn)績評分,還有永遠單打獨斗,不分敵我的行動模式,神出鬼沒的軌跡行蹤。一切盡數(shù)掩在灰蒙蒙的迷霧里,
帶著難以形容的恐懼。
在無限循環(huán)這個全員慕強的極端環(huán)境里,無數(shù)人前赴后繼,奉他為自己心目中的神明,新紀元的締造者,
狂熱追隨。這種畸形的崇拜和慕強甚至讓這些追隨者成為了近似于邪教組織一樣的存在。甘愿為之付出自己生命。
不過很顯然的是,這一切都是自發(fā)組織。身為no.1的惡魔本人從未對此有過表態(tài)。
也是,他這種等級的存在,根本無需像其他人那樣締造自己的勢力,或是招攬追隨者。
不需要,更不屑。
但也恰恰因為如此,這樣冷漠,將所有人蔑視如螻蟻的態(tài)度才讓追隨者們愈發(fā)狂熱。
男人端坐在聚光燈下,半長的黑發(fā)用猩紅發(fā)帶束在腦后,順著西裝肩頭斜斜滑下。
他的身上沉淀著一種矛盾至極的陰冷氣息,走鋼絲般游走于優(yōu)雅與癲狂的界限,如宇宙中足以湮滅光芒的黑洞,輕而易舉攫取旁人的視線,沉入那片深邃沉郁的惡念里。
充斥著危險,極致,又驚人的人格魅力。
青年站在梵卓的身后,透過軍裝黑金色的肩章抬眸,好巧不巧同他對視。
面對那雙掩映在黑發(fā)下,仿佛某種冷血動物一樣的暗金雙眸,宗九心里涌起不安。
這一回,他率先挪開了視線。
第二次等級評級時感受到的顫栗感再次從宗九尾椎爬上脊背,裹挾著黏膩的惡意一起,讓人難以忽視。
宗九覺得,他好像抓住了上次沒能抓住的,某種一閃而過的靈感。
仰望這樣的視線,宗九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梵卓皺了皺眉。
“既然是公共賭桌,玩家當然可以自由參與,閣下請便�!�
“話可不能這么說�!�
惡魔笑了笑,“既然我是決定玩法的莊家,那不限注的門檻籌碼自然應該由我來定才對�!�
這是又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宗九挑了挑眉。
他現(xiàn)在雖然手里掌握著九萬籌碼的巨款,但說句實話,九萬籌碼放在中央賭桌這些
級面前,著實還不太夠看。
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大人是要給那個白頭發(fā)的C級練習生一個下馬威.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惡魔懶洋洋地揚了揚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紫衣荷官同眾人講解。
荷官恭恭敬敬地朝椅背鞠躬,緩緩開口。
“根據(jù)大人的意思,本場的展開方式依舊是得州撲克,參與前注為五萬籌碼。”
五萬籌碼?!
這可不是一個多高的范疇。別說是
級了,要是實在想的話,A級的練習生們勉強擠擠也能湊到。
正當所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打算在這位大人面前留下一個印象的時候,紫衣荷官又微笑著宣布了第二條規(guī)則。
“加注一共分為三輪,每次加注的額度不限上限,但必須比前面一位更高。除了當場棄牌以外,每輪玩家都必須加注,如果加注失敗,則自動視為放棄賭局�!�
眾人嘩然,彈幕更是議論紛紛。
【五萬籌碼的前注對于高級練習生來說可能不高,但后面這個必須加注的規(guī)則就有點可怕了,一輪都算了,還三輪......發(fā)抖.jpg】
【的確,如果是普通的只有五六萬籌碼左右的A級上去玩,很有可能玩到第一輪就沒有籌碼進行加注了,畢竟加注還必須得比前面一位籌碼高......萬一中間有個大佬牌好直接把加注翻倍,豈不是就算你拿到好的底牌,沒有足夠的籌碼跟注,也得被迫棄牌?】
【對啊......而且這種棄牌真的棄的很憋屈,還得把整整五萬的底注留在賭池,雖然能夠以此得到和那位大人同桌的機會,但風險實在太大了,得不償失】
【唉,你們說的都對。但這可是那位大人��!同一張賭桌!別的不說,要是我真的有這個能力,花五萬籌碼上去給大人留個印象也好啊】
彈幕這些低級求生者都能想通的事實,正在拉斯維加斯圍觀的練習生們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饒是如此,想要登上中心賭桌的狂熱崇拜者依舊數(shù)不勝數(shù)。
在紫衣荷官宣布完規(guī)則后,無數(shù)高級練習生紛紛舉手,表示自己也要參與到中央賭桌的賭局上去。
甚至
級也有幾位過來湊熱鬧。
no.5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和老鬼剛離開了一會這里就這么熱鬧了?先說好了,位置也算我兩一個�!�
跟在他身邊的黑衣阿贊雙手抱臂,余光在掃到賭桌旁的彌賽亞時眉心緊鎖,到底還是沒反駁驅(qū)魔人的話。
另一旁,在不計其數(shù)的A級練習生里,又開始按籌碼多少進行排列,決定登上中心賭桌的名額。
最后,中央賭桌上坐了十個人。
no.1惡魔,no.2梵卓,no.4黑衣阿贊,no.5驅(qū)魔人,no.7彌賽亞,no.10陰陽師。
除了這些提起名字都能讓人抖三抖的
級大佬外,還有三位視線不約而同緊緊追隨主位的A級,再加上宗九這個亂入其中的C級,中央賭桌上剛剛好湊到十位玩家。
黑白燕尾服的侍者們跟在十位玩家背后,手里捧著香檳和毛巾,拉開座位,無微不至地為他們進行服務。
至此,事情的局勢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超脫了宗九的掌控。
如果no.1鐵了心不讓宗九□□賭桌的話,隨便開個二三十萬的籌碼就可以了。
但no.1偏偏沒有,他只讓紫衣荷官甩出一條更改后的規(guī)則。
現(xiàn)在宗九最需要擔心的問題不是他能不能在中央賭桌這張桌子上順利出千,而是他的籌碼夠不夠多。
他不擔心自己的技術,或者說他有的是底氣和方法。偏偏對方設置的這個規(guī)則,看似平平無奇,門檻也不過五萬。實則細想之下,需要的籌碼絕對比一開始要求二三十萬底注來得更加可怕,近乎于無底洞!
如果宗九沒有足夠的籌碼,捱不過三輪加注,那即便他手里掌握著皇家同花順,也只能被迫棄牌。
更何況剛剛宗九才在A級賭桌狠狠收了波韭菜,如果他現(xiàn)在進不了中央賭桌,只能退而求其次,暫時返回A級區(qū)域。
可偏偏因為宗九之前那波割韭菜太過夸張,一時半會也絕對不會有A級練習生愿意和他開大賭。而九萬籌碼遠遠不及宗九此次進入拉斯維加斯的目標。
想到這里,宗九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這個no.1好像天生和他有些犯沖。
上次等級評價的時候,對方居高臨下地用一種饒有趣味的目光打量他,結(jié)果好巧不巧,那次就倒霉了。
這回宗九好不容易通過安東尼這條暗線把梵卓這條冤大頭魚釣到手,有了一個名正言順進入中央賭桌的理由,結(jié)果這個no.1又忽然跳了出來,直接將他的計劃打亂。
這種時候不得不聯(lián)想到諸葛暗口中的那句“宿敵論”。
他垂眸看著自己袖口露出的“
oker”,淺粉色的瞳孔鍍上一層暗光。
可惜,一切依舊同宗九那時對諸葛暗說的那樣。
魔術師從不信命。
就在眾人入座完畢的時候,青年忽然從賭桌旁起身。
他薄薄的襯衫在燈光下白到發(fā)光,袖口朝上挽到手肘的位置,手指修長如玉,白發(fā)瀉下,細膩的皮膚在暖光燈里流轉(zhuǎn)著淺淡色澤。
毫無疑問,在這個萬眾矚目,即將開賭的時刻,所有人都因為他突然的動作集中了視線。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宗九拿起桌上的紫金卡,朝其他人點點頭,順著下行的階梯一起,頭也不回地朝盥洗室走去。
站在中央賭池旁邊圍觀的人們見狀,彼此間開始了小聲地交談。
“和那么多大人物坐在同一張賭桌上,這個C級該不會是有些慫了吧�!�
“就是,比賽期間生理需求早就被暫停了,就算不吃飯不上廁所都可以,這種時候說要上廁所,搞不好是想尿遁�!�
“唉,其實也正常。你們想想中央這張賭桌上都是些什么人。他不過一個C級而已。剛剛能夠贏下九萬籌碼搞不好還是運氣好�?涩F(xiàn)在看中央賭桌的情況就不像是運氣能夠解決的,萬一那幾個
級大佬心情一好,把加注抬到十幾萬,豈不是剛剛贏下來的九萬都打水漂了?要我看啊,還不如早點看清自己的位置,及時止損,激流勇退�!�
“是這個道理,就看他能不能認清事實了�!�
......
在一片嘈雜討論里,宗九面不改色地走進了盥洗室。
純金打造的阿芙洛狄忒披著長巾,放下的臂彎里盛著流淌的紅酒,蜿蜒在酒池內(nèi),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拉斯維加斯內(nèi)一切裝潢都是紙醉金迷的金,就連幾乎沒人使用的盥洗室也通體呈暖色調(diào),奢靡華貴,無一處不美。
白發(fā)青年走到洗手臺的鏡子前,用手鞠了一捧涼水,慢悠悠地給自己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珠從他高高的眉骨上滾過,順著高挺的鼻梁弧線沒入到下顎。
宗九扯過臺面上熨好的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冷不丁開口。
“不是說下一次見面要等我去找你么?”
他拭去眼尾的水珠,抬頭看向鏡子里抱臂倚靠在墻邊的黑發(fā)男人。
諸葛暗沒有說話,反而十分平淡地看著他,目光里帶著沉思。
“怎么不說話?”
宗九將毛巾扔到毛巾簍里,揮了揮手,“我猜......這個時候找上門,難不成你是來給我送籌碼的?”
諸葛暗瞇了瞇眼,終于開口。
他沒有回應宗九的試探,反而另開一個話題。
“你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對no.1如此忌憚嗎?”
這他還的確不知道。既然有人把信息送上門,當然是不聽白不聽。
宗九挑眉,擺出愿聞其詳?shù)淖藙荨?br />
高階練習生基本都有自己的成名絕技。
像黑衣阿贊那樣聞風喪膽的養(yǎng)鬼術,薩滿的自然法術,驅(qū)魔人的圣水,等等等等。
除去這些特定神秘職業(yè)的人以外,還有單單依靠某種從恐怖副本里得到的特殊體質(zhì)成名的存在,例如no.2的半吸血鬼梵卓,no.9的頂級靈媒體質(zhì)。
再除去上述外,還有一種十分罕見的能力者。例如能操縱水元素的no.6,擁有物品追蹤術的某個A級練習生。
比起上面其他兩項來說,能力者更靈活,實力上限更高,數(shù)量也稀少到經(jīng)常忽略不計。
no.1的惡魔就是這樣一位能力者。
“操縱,他的能力是操縱�!敝T葛暗說。
“人偶師,傀儡師,木偶師,提線師,傀影者......這些都是no.1能力的最好概述�!�
“他能夠通過絲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操縱旁人�!�
黑發(fā)男人展開寬大的手掌,露出一個五。
“惡魔一共有五根傀儡絲,分別代表著讀取,潛意識,行動,腦海,和靈魂侵占,每一根的植入都需要某種前置條件。一旦五根傀儡絲同時植入,被植入人偶絲的人將失去自我意識,直接化作惡魔手下一具行尸走肉,提線木偶�!�
“他用絲線操縱的存在可能是npc,可能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是身邊任何一個練習生。最可怕的是,他的操縱不會留下痕跡,無法被人發(fā)覺。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他操縱,被植入傀絲的人不會有感覺,從一到五,隨時隨地,無知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21
06:42:28~2020-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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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個;蘇瑪麗、墨爾本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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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盥洗室內(nèi)一片靜寂,
深紅色的酒液依舊在維納斯的臂彎里靜謐流淌,讓周遭的空氣染上芬芳馥郁的酒香。
金色的穹頂?shù)褂吃谏钌埔旱牡褂袄�,恍惚似傳說中奧林匹斯神山上通宵達旦的奢靡酒會。
傀儡師!
宗九的眼皮掀了掀,
不確定地重復一遍:“被傀儡絲操縱的人身上不會留下絲毫被操縱的痕跡?”
黑發(fā)男人緩緩點頭,“不錯,沒有任何痕跡,只能通過這個人與往日的不同或蛛絲馬跡勉強進行辨認�!�
毫無疑問,如果no.1惡魔的能力真的如諸葛暗所說,那這個能力絕對足以稱之為無解型技能。
五根傀儡絲,可以完全將人變作提線木偶不提,被操縱者竟然還對此一無所覺,
完全失去感知能力。
當然,
最可怕的還是毫無蹤跡,
即便知曉他的能力也沒有太大用處,因為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惡魔操縱了誰,
誰又是惡魔手下的木偶之一。這么一想,
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難怪他會有那么多狂熱追隨者。這個能力的確無愧no.1之名。
宗九緩緩從胸口吐出一口氣,“能力越強,制約越大�!�
這么可怕的,堪稱bug一樣的恐怖能力,若是沒有制約的話,no.1完全可以直接操縱所有練習生或npc,根本沒必要來參加這個比賽。由此可以進行簡單推斷,
傀儡師的能力雖然聽起來可怕,但到底還是有限制存在,而且多半頗大。
“不錯�!�
后面那句話他沒說,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因為......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化作了木偶之一,下場可想而知。
宗九再度陷入沉思。
照諸葛暗這個意思,他實在想不出惡魔有什么參加驚悚練習生比賽的必要,難道只是為了第一名C位出道的那張萬能許愿券獎勵嗎?
雖然邏輯上完全說得通,但宗九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
“我們換個話題吧�!�
說完了no.1的能力后,白發(fā)青年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又怎么會對惡魔能力知曉得如此清楚呢,尊貴的諸葛大人?”
“既然惡魔的操縱沒有痕跡,那我是否有理由認為,你的身上同樣擁有洗不清的嫌疑?”
面對這個問題,黑發(fā)男人的臉色顯得十分冷淡,連帶著看向宗九的眼神都帶上了微妙的嫌棄。
“不敢置信,你竟然會提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如果諸葛暗真的早已被操縱,那他根本沒可能在第一個副本對宗九施以援手,更遑論如今好整以暇地站在這里,告知他no.1究竟擁有何等能力了。
哪有那么無聊的人,還會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底牌不成?
宗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就算閑著也要去撩撥諸葛暗一下。
這個家伙身上的謎團數(shù)不勝數(shù),包括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都讓宗九有一種十分微妙的認知。
現(xiàn)在他和諸葛暗之間的信息是不對等的,諸葛暗明顯對他知之甚多,根源很有可能就是對方口中的那個“預言”。然而宗九卻對他一無所知,僅僅知道一個孤傲清高的性格,聰明絕頂,多智近妖的形象。
他不喜歡超脫掌控的感覺。
更何況對方還是這么一個危險的智謀型角色,這種人簡直不得不防。
“你大可不必利用如此拙劣的方式試探我�!�
黑發(fā)男人冷冷地說:“有些事情,到了該知曉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如今不告訴你,只不過是時機未到�!�
宗九:“......”
他上次就想說了,這個no.3說話神秘兮兮的,像個招搖行騙的神棍。
“你這個態(tài)度不得不讓我生疑啊,no.3�!�
白發(fā)青年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口口聲聲說著預言里我和no.1是命定的宿敵,實際上卻一直在我的面前激化矛盾......依我看,你和no.1才是真正有過節(jié)的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