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像要把人鎖死在里面。
謝寒朔見一次沒用,也微微皺眉,更用力的敲擊墻面,鐺鐺鐺的聲音接連不斷,依舊沒人來查看情況。
看來運送他們的人很小心,知道他們有可能提前醒來,所以干脆不在路上做多余的事情。
“沒反應(yīng),看來把人騙進來,再冒充他出去的計劃行不通了�!敝x寒朔道。
此時,
懸浮車又來了個急轉(zhuǎn)彎,
車廂里的眾人沒有安全帶可綁,
摔得東倒西歪。
謝寒朔坐了下來,放低重心,說道:“沒人進來,我們就直接出去�!�
時蘊制造出的光束劍威力很大,要比普通的穿透性武器更實用,破開車廂不是問題。
謝寒朔的原計劃是將計就計前往對方的大本營,他身上有聯(lián)邦最先進的定位系統(tǒng),只要他開啟定位系統(tǒng)的應(yīng)急模式,空間站可以通過環(huán)道衛(wèi)星直接鎖定他的位置。
可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這條路很危險,他一個人可以不怕,但聯(lián)四十幾個人被抓,西元嘉幾個還不擅長戰(zhàn)斗,一旦遭遇危險,他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現(xiàn)在的位置也已經(jīng)足夠深入了,接下來只要讓蟲族調(diào)查處鎖定附近的區(qū)域,進行地毯式搜索,同樣也能查到長亙山脈悄悄藏著的秘密。
他甩出光束劍,細(xì)長的能量光束震蕩著,空氣因為高速運動的能量粒子而微微顫抖。
謝寒朔駕駛機甲時使用過很多次光束劍,現(xiàn)在自然不覺得陌生。他熟練的抬手,找到合適的位置,把能量光束從懸浮車廂的頂部刺了出去。
從側(cè)面行動容易被發(fā)現(xiàn),頂部是懸浮車的視覺盲區(qū),比較容易隱藏。
光束劍不愧是現(xiàn)今威力最大的武器之一,切割車廂時幾乎沒有遇到阻力,謝寒朔控制著光束劍,切出了個圓形的開口,厚厚的鐵片掉了下來,被過來的江諧伸手接住。
懸浮車頂被切開后,空氣都煥然一新,外面是森林,呼呼的風(fēng)聲響起從車頂外鉆了進來,樹葉在風(fēng)聲的吹拂下發(fā)出輕巧的沙沙聲,有露水掉進來,頗為濕冷。
懸浮車被破壞外面依舊沒有動靜。
“我先上去看看,你們小心。”謝寒朔收好光束劍后跳了起來,他的彈跳性很好,人也夠高,雙手握住了開口處,堅實的雙臂撐了起來,軍裝下的肌肉稍稍鼓脹,隔著衣服都能想象到他手臂上完美的線條。
這些個單兵,身材一個比一個好。
謝寒朔抬頭,環(huán)視一圈。車頂上什么都沒有,他取出匕首,扎在懸浮車頂上爬了出去。
載著眾人的懸浮車和運送礦物的懸浮車很像,分成好幾節(jié),他們乘坐的這節(jié)位于正中央,其余的車廂都很長,可能關(guān)著其他被抓來的人。
難怪他用力敲車廂外面沒反應(yīng),怕是運送他們的人根本就聽不到有人在敲車廂。
懸浮車行駛之處是一處古木重重的森林,每棵樹木都有幾人環(huán)抱那么粗,遮天蔽日的枝葉遮擋了日光,只有幾縷能夠勉強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地上,周圍的環(huán)境也因此顯得昏暗。
附近又濕又冷,還有露水掉下來,或許是這里的地形太復(fù)雜,也為了避免撞上周圍的樹木,懸浮車行進的速度算不上快。
謝寒朔趴在懸浮車頂上,車頂夠高,前后車廂也都是密閉的,暫時沒人發(fā)現(xiàn)他。
危秋敘緊跟其后,時蘊要上去的時候被江諧一把拽住,“你的體能等級低,別上去瞎湊熱鬧,給我老實在這里呆著,老西,你幫我盯著她�!�
后面一句話是對西元嘉說的,他是聯(lián)四出了名的正經(jīng)人,心里只容得下制造機甲這一件事,不會干監(jiān)守自盜這等沒品的事。
時蘊無言了兩秒鐘,又見他干脆利落爬了出去,只好和戰(zhàn)斗力不高的西元嘉與南明巳等人蹲在車廂里。
算了,太多人出去目標(biāo)大,行動起來也不方便,反正有南明巳的小蜘蛛在,能夠時刻監(jiān)測外面的情況,實在不行她出去支援也一樣。
她坐下,準(zhǔn)備盡可能多的制造出武器,以防發(fā)生突發(fā)情況。不過,沒辦法造能源槍,因為沒有能源塊。
她把剛剛被謝寒朔用光束劍切下來的金屬分割出其中能用的材料,又做了件鋼絲武器,這顯然沒有她用64號制作的鋼絲武器威力強,但也勉強湊合。
西元嘉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想到制造懸浮車使用的普通材料也能被她利用起來,鋼絲武器不夠堅固,那就在材料內(nèi)部不斷堆疊分子結(jié)構(gòu),使其達到高度致密,再構(gòu)造堅固的盾種,讓武器擁有跨等級的威力。
她的行為成功讓西元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也動起手來。
他幾乎沒有和時蘊正面接觸過,但從軍校模擬聯(lián)賽以來,后者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西元嘉認(rèn)識到了她強勁的實力。
時蘊是比江予風(fēng)還要棘手的對手,西元嘉默默把她記上了小本本�,F(xiàn)在,他覺得小本本上時蘊的名字有必要加紅加粗,再畫個大圈圈。
什么東西到她手里都能成為武器,當(dāng)隊友會非常安心,當(dāng)對手就萬分可怕了。
南離辰幫不上忙,只好替他們遞材料,情況危險,他也沒心思當(dāng)咸魚了。
南明巳的小蜘蛛也爬了出去,牢牢趴在懸浮車表面,將外面的景象傳到他的智腦上。
此時,出了車廂的謝寒朔已經(jīng)悄悄靠近了最前面的一節(jié)車廂,這里是駕駛區(qū),只要控制了駕駛區(qū),就能夠控制懸浮車,其余人也能得救。
這節(jié)車廂也和其他車廂不一樣,前后左右都有車窗,從后方的車廂悄悄往側(cè)面看,能隱隱看到一兩個人影。
小蜘蛛爬了過去,謝寒朔拉開虛擬屏幕,同步接收小蜘蛛視野范圍內(nèi)的情形。
里面足足有十來個全副武裝的人,其中超過一半的人都靠在車廂里閉目養(yǎng)神,只有兩個人靠在窗邊不遠處咬著煙,交談些什么。
小蜘蛛靠了過去,從車窗開著的縫隙中鉆進去,車廂里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
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吐出煙圈,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這些天之驕子平時吹得厲害,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別有意味的評價后,身旁的微胖男子笑道:“天之驕子又怎么樣?還不是馬上就要淪為薩克的口糧�!�
薩克?口糧?
是蟲族嗎?
“還是梔子聰明,設(shè)計讓異種生物襲擊駐地,再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綁過來,還讓人回二號駐地報喪,這下我們抓來的人全都成了死人,沒人會細(xì)查去向�!�
“薩克已經(jīng)快要進入成熟期了,到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駐軍都要淪為薩克的食物,想想就暢快。”微胖男人得意洋洋,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絡(luò)腮胡子聽完他的話后,臉色稍黑,瞪了他一眼,彈著煙蒂不快道:“梔子仗著自己是薩克的親信,慣會使喚我們,苦差事都是我們做,回頭得了好處的卻是他。他聰明個屁,每次行動如果沒有我們,哪次能成功?不男不女的狗東西!”
微胖男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踹到了馬腿上,屏息不敢說話,直到絡(luò)腮胡子再掃自己一眼,才小心翼翼恭維道:“我們可是帶來了個意外收獲,這此哪還能讓梔子奪得頭籌?”
“你說那個藍眼睛的小子?”絡(luò)腮胡子挑了挑眉,眼神中露出幾分不屑。
“梔子瞻前顧后,還讓我們不要去招惹他?同樣都是沒有畢業(yè)的軍校生,有什么值得忌憚的?他逮到了1號目標(biāo),在薩克面前得了臉,不想讓我們擋他風(fēng)頭而已,小肚雞腸的狗比!”
微胖男子陪著笑,連連稱是,眼中又露出幾分向往,“這些人的精神力和體能等級都很高,品質(zhì)遠勝從前,薩克肯定能飽餐一頓,也不知它這次能幫我把體能等級提高多少?”
“上次我遇到了個臭小子,仗著體能等級高,毀了我的機甲,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微胖男子舔了下唇瓣,露出猩紅的舌尖,丑陋又恐怖,自己也不知是沒察覺還是根本不在意。
他在車廂里環(huán)視一圈,把目光落到角落里的黑色袋子上,“老大,那些人身上的東西咱們什么時候分?我瞅上了個智腦……草!那些小兔崽子一個個有錢的要命,還沒出軍校就有那么多精良的武器,智腦隨隨便便都要十幾萬聯(lián)邦幣,真tnd同樣都是人,憑什么我們過得跟狗一樣?”
絡(luò)腮胡子瞥了他一眼,“急什么?等從薩克那出來了再說,你現(xiàn)在的體能等級多少了?”
他的目光在微胖男子身上逡巡,后者露出幾分得意,“A級了�!�
原本的他是個非常平庸的普通人,體能等級只有C級。
他也不是沒想過努力訓(xùn)練提升體能,但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太痛苦了,他沒能堅持下來,體能也一直在C級徘徊,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從事著非常平庸的工作,勉強能夠溫飽,和那些天之驕子們比起來,算是豬狗不如。
自從遇到了薩克,他的人生就像開了掛,短短一年時間就擁有了A級的體能,連精神力也在穩(wěn)步增長,以前看不起他的人各個都只能恭維他,看他的臉色行事。
這種感覺太妙了,而且只要他不斷幫薩克做事,薩克還會繼續(xù)提升他的體能和精神力,到時候,那些頂級軍校的天之驕子又算什么?
微胖男人得意洋洋的想著,沒有注意到絡(luò)腮胡子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貪婪。
后者在他看過來之前,笑道:“那你的天賦還真不錯。”
他們的交談全部通過小蜘蛛被謝寒朔等人獲悉,這一番話中包含了大量的信息點,饒是接受能力極強的南明巳,也都呆住了。
他飛快從兩人的對話中提煉出了重要信息——
名為薩克的東西喜歡吞噬擁有高等級精神力和體能的人,并且可以提升普通人的精神力和體能等級。和蟲族調(diào)查組曾經(jīng)抓獲的寄生體對上了。
車廂頂部,危秋敘遲疑道:“動手嗎?”
這里古木參天,懸浮車眼看著是往長亙山脈極深處去的,再不動手,可能要來不及了。
被抓的人不在少數(shù),叫薩克的東西似乎很難對付,一旦深入敵方大本營,他們或許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障,更別提被抓來的其他人。
謝寒朔考慮了幾秒鐘后,點了點頭,“小心點,動作要快,我先來,你們見機行事�!�
幾人中,他的體能等級最高,從頭到尾都沒被暗算,由他先手最可靠。
危秋敘和江諧同時點頭,謝寒朔甩開光束劍,悄悄來到絡(luò)腮胡子站立的地方,緩緩呼出一口氣,將光束劍下壓,對著車廂狠狠刺了下去!
這一刺又兇又狠,再加上光束劍高強度的穿透性,輕而易舉刺穿了車廂,還一舉沒入絡(luò)腮胡子的頭部。
噗呲!
絡(luò)腮胡子的腦袋當(dāng)場開了瓢,他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突兀出現(xiàn)的粒子光束又橫向拉開,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微胖男子的腦袋切開。
場面過于血腥,鮮血噴涌了出來,兩人沒來得及出聲,眼前的景象便徹底灰暗,生命也就此終結(jié)。
咚咚兩聲,他們倒在了地上,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某個人臉上濺到了溫?zé)岬难骸?br />
他剛睜開眼,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兩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車廂的頂部便塌下偌大的橢圓塊。
有幾個人被橢圓的金屬塊砸了個正著,手里的槍還沒抬起來就被用力拽走了,車廂里未受到波及的幾人反應(yīng)過來,槍口剛剛上臺,能源彈已經(jīng)沖到了臉上眼前!
踩著橢圓鐵塊進入車廂的三人將速度展露到極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干掉了車廂里大半的人。
危秋敘射擊的命中率很高,奪過能源槍后,手腕微微顫抖,能源彈接連射出槍口,眨眼間命中好幾人。
江諧也不遑多論,他可是公認(rèn)以訓(xùn)練場為老婆的人,當(dāng)老六可能不行,打架絕對在行。
他屈肘直接頂在了旁邊人的肚子上,后者痛苦的呻吟一聲,下意識伸手拽他,卻被能源槍指了腦袋,連殺自己的人都沒看清,就腦袋一歪死了。
車廂里的十幾個人,全是花架子,反應(yīng)力不行,執(zhí)行力不夠,速度慢得離譜,連最基本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都沒有,根本就不是訓(xùn)練有素的三人的對手。
謝寒朔握著光束劍,瘋狂收割。
他神色冰冷,目前的情況不允許他抓活口,這些人也多半被蟲族寄生了,時間不夠,抓住了也問不出東西來。
而在剛才兩人的談話中,眾人已經(jīng)知道了重點。
薩克。
這些人全在為一個名為薩克的蟲族服務(wù),他們源源不斷的給它提供‘口糧’,薩克則能夠幫他們提升精神力和體能等級。
知道這點就足夠了,接下來要做的是把這個怪物從世界上抹去。
短短十幾秒,車廂就被三人擺平了,開槍的動靜也傳了出去。后一節(jié)車廂的門被用力拉開了,來人看到眼前的場景,毫不猶豫端起槍對著車廂瘋狂掃射。
三人立刻半蹲下來躲到掩體后面,密集的掃射讓他們無法行動,不斷從眼前擦過的能源彈打破了窗戶,有的還擊碎了駕駛區(qū)的隔離玻璃,命中懸浮車的動力控制系統(tǒng)。
只聽刺耳的電流聲響起,懸浮車猛烈抖動一了下,車身撞向了旁邊的古木,強烈的撞擊導(dǎo)致整輛懸浮車都在晃動,位于車廂內(nèi)的所有人也都朝右方狠狠摔去。
謝寒朔用力拽住車廂內(nèi)的椅子,趁著因為懸浮車失控而停止開槍的幾人沖了過去。
他健步如飛,手中的光束劍也拖拽出了纖長的光影,高速運動的粒子在空中振動后,裹挾著恐怖的能量切開了懸浮車的車壁,攔腰斬斷了端槍人的身體。
鮮血揮灑,謝寒朔萬分小心不讓其濺在自己身上,后一節(jié)車廂里看去,入目的場景讓他瞳孔收縮,升起強烈的反胃感。
血……車廂里全是血,不,是血肉才對……
殘肢斷臂鋪在車廂里,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蹲在里面,有人嘴里咬著口血肉,有人握著根手指,還有人趴在地上舔舐鮮血……
他們還有著人類的模樣,臉上的青筋卻像一條又一條扭曲丑陋的蟲子,瘋狂扭動著,仿佛隨時有可能鉆出來。
這些怪物的眼睛呈現(xiàn)出濃郁的墨色,深藍色的光點在里面打轉(zhuǎn),拖拽出細(xì)細(xì)的光尾,像密集的曲線蟲,惡心而不堪。
此時,失控的懸浮車在強力的驅(qū)動下,完全偏離了原來行進的方向,朝未知的地方瘋狂沖去,長長的車廂不斷被擠壓碰撞,位于車廂里的人根本穩(wěn)不住身形。
謝寒朔借著懸浮車晃動的力道,迅速撤了出來,大喊道:“江諧!開槍!一個不留!”
勉強穩(wěn)住身形的江諧立刻抬起能源槍,對準(zhǔn)車廂口瘋狂扣動板機,盡管他不知道第二節(jié)
車廂里面有什么,但能讓謝寒朔如此失態(tài),場面恐怕不小。
危秋敘此時已經(jīng)拽開了收繳他們隨身物品的袋子,摸出幾顆一次性能源彈,拔了引線,朝車廂扔進去。
轟隆!轟隆!
爆炸先后震響,懸浮車被炸得扭曲變形,不斷搖晃的車廂震動的更強烈了些
謝寒朔喘了口氣,正要走向懸浮車的控制區(qū),忽然發(fā)覺腳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他毫不猶豫揮下光束劍,剛剛從絡(luò)腮胡子身體里爬出來的蠕蟲瞬間變成了兩節(jié),掙扎著卷曲身體,眼看著要分裂成兩個單獨的個體。
這些人全都被蟲族寄生了,緊緊將他們擊斃根本不夠,必須要用火將他們的尸體焚毀才行,否則蟲族會源源不斷爬出來。
危秋敘拽起裝著武器的袋子,背在身上,吃力的跳出懸浮車廂,同時喊道:“快走!這懸浮車已經(jīng)失控了!我們也沒時間修理駕駛區(qū)!”
他用力握著車廂頂部對著下方的兩人伸手,江諧第二個爬了上去,謝寒朔也緊隨其后。
失控的懸浮車速度太快了,好在他們及時用匕首刺進了懸浮車的鐵皮,否則都要在劇烈的沖撞下被甩下車。
繼續(xù)這樣下去可不行,懸浮車的車廂在多次沖撞下已經(jīng)變形了,不強行制動的話,動力系統(tǒng)會驅(qū)使懸浮車一直前進,直到能量耗盡,可懸浮車的能量能支撐它環(huán)繞千里星行駛一周,短時間用哪里消耗得完?
謝寒朔逆著風(fēng)大喊道:“去后面的車廂,我把前面兩節(jié)車廂砍了!”
他扣著匕首緩慢往前挪,車廂下方越來越多的蟲族從尸體爬出來,爭先恐后蠶食剩下的血肉,有的咬中了同一塊血肉,竟自相殘殺起來。
“你們幾個,看這邊!”此時,懸浮車后方的車廂傳來時蘊拔高的聲調(diào)。
她正趴在第三節(jié)
車廂上方,發(fā)射過來一條鋼絲,鋼絲的尖端原本是釘子形狀的,促進懸浮車內(nèi)部后形成八爪勾,牢牢抓握著。
一起過來的還有個滑輪,三人可以借助滑輪迅速完成轉(zhuǎn)移。
謝寒朔抬頭遠遠看了時蘊一眼,后者趴伏在車廂上方,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飛,他飛快轉(zhuǎn)頭對危秋敘道:“小敘,你先來�!�
危秋敘沒矯情推脫,握住滑輪,謝寒朔用力推了他一把,時蘊拉動鋼絲,他便貼在懸浮車廂頂部滑了過去。
非常順利,江諧也如法炮制回到的第三節(jié)
車廂,他有些驚訝的望著時蘊,想說她是不是不要命了,但情況緊急還是閉緊了嘴巴,也沒敢在這時候說廢話。
謝寒朔回頭看一眼已經(jīng)快把血肉蠶食殆盡的蟲族,伸手握住了滑輪,一腳向后踢去,時蘊屈肘拉動鋼絲。
此時,懸浮車又擦過了一棵古木,車廂猛烈的震動起來,謝寒朔下意識拽緊了滑輪,滑輪載著他借助車廂被碰撞的慣性,朝時蘊所在的方向滑了過去!
速度很快非常驚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上,如果手上脫力,他會直接飛出去。
風(fēng)聲呼呼而過,刮蹭著兩人的耳朵,他們被同一棵古木的樹蔭覆蓋,在那千鈞一發(fā)之時,于零碎的光斑下伸手相扣。
明明剛才江諧和危秋敘也都是這樣被時蘊拉過來的,可不知為何,謝寒朔胸腔里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心臟完全不聽使喚。
他觸及了時蘊的目光,微冷,沉靜,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恰巧一道光斑照進了他的眼底,謝寒朔猛然回過神來,起身上了車廂頂部,短暫相扣的雙手也松開了。
他微微握緊了手,迅速舉起光束劍,朝第二節(jié)
車廂和第三節(jié)車廂銜接的地方用力砍了下去。
刺耳的拉拽聲響起,車廂和車廂之間緩緩的割裂開,強大的動力系統(tǒng)還在不斷運動,車廂不斷撞擊左右的樹木,位于車頂?shù)膸兹藥缀跻(wěn)不住身形。
此時,也不知駕駛區(qū)發(fā)生了怎樣的變故,懸浮車猛地向前加速,第三節(jié)
車廂恰巧撞在了前方一顆裸露的巖石上,摩擦聲尖銳至極,幾乎要戳穿眾人的耳膜,正要將懸浮車砍斷的謝寒朔猛然往前栽去。
時蘊眼疾手快,拽住了他另一只手,自己卻被沖力帶動,往前栽去,謝寒朔大聲道:“放開我!”
他的聲音被呼呼的風(fēng)吹散,時蘊沒放手,也沒說話,一幀細(xì)碎的畫面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好像曾經(jīng)有個人也這么用力的拽著她……
太模糊了,她看不清拽著自己的人是誰。
此刻,昏暗的光線逐漸明朗,懸浮車好像從黑暗奔向了光明,可實際上車頭從森林里沖了出去,被砍斷了三分之二的車廂不堪重負(fù),咔嚓一聲斷裂了。
沒了身后沉重的負(fù)擔(dān),懸浮車車頭飛出山崖,撞在了崖壁上,瞬間被壓爛了,還把山崖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口。
碎石嘩啦啦往山崖下面掉,發(fā)出撲通撲通的聲音,底下是溪流!
轟隆一聲爆炸,還沒來得及往下落的懸浮車車頭冒起了滔天的火光,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火光中隱約可見瘋狂掙扎的蠕蟲。
它們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化為灰燼。
后面的車廂與車頭脫節(jié),但在慣性的作用下依然持續(xù)往前沖,只不過速度慢下來很多,懸浮系統(tǒng)也出了問題導(dǎo)致車廂摔在了地上,推起泥濘的土,金屬與地面摩擦發(fā)出轟隆隆的拉扯聲。
五節(jié)車廂摔得歪成了橫向,在即將沖出山崖時,撞在了山崖里側(cè)的一顆古木上。
古木參天,龐大的軀干至少有二十人環(huán)抱,它被撞之后,棲息在上面的飛鳥爭先恐后扇動翅膀逃開。古木的枝葉簌簌往下掉,軀干也瘋狂抖動著,或許是它的年紀(jì)足夠大,生生擔(dān)負(fù)住了這股強大的沖力。
懸浮車車廂凹陷了下去,彎成了一個U型,位于車廂頂部的幾人不堪其力,再也沒辦法維持身形,朝懸崖摔了出去。
危秋敘和江諧在摔出去的頃刻間套上鋼絲武器,在強烈的危機下甩動手腕,將鋼絲武器的前端釘在了崖壁上,再伸手去拉時蘊和謝寒朔。
但身后被懸浮車撞斷的樹枝爭先恐后的砸過來,枝葉紛飛,在強風(fēng)的作用下力大如子彈,陸陸續(xù)續(xù)砸中他們的手臂和后背。
危秋敘被一根樹枝擦過左手大臂,割破了衣服,鮮血飛灑出來,疼的他直抽氣卻不敢收手,但樹枝造成的阻力,也讓他有了短短一秒鐘的錯手。
江諧的情況也沒比他好上多少,由于角度的問題,離兩人更遠。
前后僅是眨眼的時間,他們錯失了抓住時蘊和謝寒朔的最佳時機,等借力踩在懸崖上著急回身,兩人已經(jīng)朝懸崖下方墜去。
從剛才,時蘊就緊緊拉住謝寒朔,此時也沒放開手。
他們朝懸崖下摔去時,一根粗壯的樹枝砸了過來,眼看著要撞上時蘊,千鈞一發(fā)之際,謝寒朔用力把她拉到身前,樹枝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
這一砸,砸得他氣血翻涌,喉間涌起了強烈的血腥味,他咽下那股腥甜的味道,把人抱緊。
時蘊睜大了眼,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腦子里一片空白,某塊記憶碎片又浮現(xiàn)了出來。
“那你可不能忘記我。”
聲音小小軟軟的,還有點哭腔,很稚嫩,也很單純。
她仔細(xì)去想,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想不起來,下墜的感覺還在,再這樣下去,他們會被摔死的。
時蘊回手扣住謝寒朔的背部,手腕上的鋼絲武器再次彈了出來,穿越了懸崖中的風(fēng),釘在巖壁上。
兩人下墜的趨勢瞬間止住,并摔在了山崖旁的一棵松樹上,松葉刮蹭著皮膚的感覺很糟糕。
謝寒朔輕咳出些許血沫,背后火辣辣的疼,雙手幾乎使不上力氣,這種情況下掛在山崖上,沒多久兩人都要完蛋。
他微微睜開眼,暗藍色的瞳孔此刻好像淬了光,顯得格外明亮,猶如雨后湛藍的天空,清澈美麗。
謝寒朔笑了下,緩緩松了手上的力道,卻被時蘊用力扣住,“你最好別玩什么我活你死的把戲,否則我也松手往下跳!”
他不敢動了,低頭下來,聲音有點悶,“我沒有�!�
時蘊想——
好像誰委屈了他似的。
第62章
千里之行(21)
饒是時蘊體能S級,
在只有一條胳膊受力的情況下,也撐不了多久,才一小會兒,
她的額前就冒出了汗水。
更糟糕的是,鋼絲武器拽著的巖壁開始松動了,
身旁這棵矮松上還盤著一條纖細(xì)的毒蛇。
它吐著蛇信子,
悄無聲息的觀察不遠處的兩人,
似乎在衡量什么時候發(fā)起攻擊能夠獲得最大的報酬。
它的目光過于陰冷,
蛇信子發(fā)出的嘶嘶聲也令人頭皮發(fā)麻。
謝寒朔對上了它深黃色的豆大雙眼,一人一蛇對視著,
涌動著旁人難懂的暗流。
對視時,
謝寒朔松開一只手,
拔出時蘊別在腰后的匕首,沙啞悶在她耳邊,“待會兒你放開我,
底下是條河,
這個高度掉下去不會有致命——”
沒有他作為拖累,時蘊能攀上山崖,以他的體能等級,也不可能在這里摔死,頂多被沖到下游。
“閉嘴!”時蘊想也沒想打斷他的話。
謝寒朔偷偷想。
她咬牙切齒的,好像生氣了。
耳邊的嘶嘶聲更強烈了些,毒蛇似乎已經(jīng)做出了權(quán)衡,它并不想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認(rèn)輸,于是微微弓下頭部,
發(fā)出攻擊的信號!
說時遲那時快,
它猛得彈了起來,
速度快到常人難以反應(yīng),它對準(zhǔn)的是時蘊的脖頸,如果能夠咬中并注入毒液,她將必死無疑。
謝寒朔瞇起了眼,暗藍色的瞳孔中略過冰冷的寒,以更快的速度揮起匕首,劈中了蛇頭!
毒蛇的毒牙和匕首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叮一聲,謝寒朔手腕用力,匕首順勢卡在毒蛇的兩顆毒牙中間,巨大的力道壓開毒牙,橫向切了過去!
噗嗤!
纖細(xì)的毒蛇瞬間被劈成丫字形,它的尾部用力卷曲顫動,肌肉也在瘋狂跳動,拍打著矮松上的松葉,再做最后的掙扎。
謝寒朔冷靜的將其甩開,后者便徑直墜下了山崖,撲通一聲后,被回旋的激流沖走,溢出的血液也被溪水沖散,逐漸沒了蹤影。
此時,謝寒朔的舉動導(dǎo)致鋼絲武器開始輕微的晃動,本就不堪重負(fù)的巖壁再也無法負(fù)擔(dān)兩人的重量,裂成幾塊碎石,鋼絲武器失去著力點,緊繃后驟然松弛。
時蘊和謝寒朔只能被迫下墜!
貼著崖壁下落的過程,兩人身體不可避免受到巖石的擦傷,崖壁外側(cè)還生長著各種野生植物,有的帶刺,刮在皮膚上能勾出長長的血絲,謝寒朔護著時蘊的頭,自己的眼睛下方卻擦出了一條血絲。
他僅是閉了眼,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
時蘊見他這時候還在逞英雄,咬了咬牙,一腳踢在崖壁上。
她的力度足夠大,兩人回彈到了山崖中間,下方是泉水激蕩的泉流。
危秋敘和江諧堪堪趕到崖壁的半腰上,根本來不及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落入水中,發(fā)出沉重的震蕩聲。
激流拍打著山崖邊的巖石,卷著小水窩將落入水中的兩人用力往下沖,時蘊猝不及防之下悶了一口水,又迅速高抬手臂掙扎著仰頭。
可惜這一摔摔得很重,水花拍在身上疼痛驚人,兩人都快摔到了溪流底部,一時間沒能浮起來。
偏偏這一段水流非常湍急,還呈四十五度往下沖,好在水流的深度足夠,起到了一定的緩沖作用,沒讓他們砸在巖石上摔的頭破血流。
時蘊在水中找不到著力點,激蕩的河水甚至讓她無法調(diào)整呼吸,只能被迫隨波逐流,她牢牢記著要拽住身邊的另一只手,直到失去意識都沒有松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蘊迷迷糊糊的意識逐漸歸攏,她好像聽到了天邊有寒鴉啼鳴,還有若有若無的野獸吼叫。由遠處而來,余音迫近,讓人脊背發(fā)涼。
她的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早前發(fā)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時蘊嚇得立刻睜開了眼。
大概是被水流撞得腦子也有點昏,她頂著輕微的眩暈感坐起來,能聽到周遭溪水淙淙,想抬手揉揉眉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被什么緊握著,偏頭一看。
是謝寒朔,他趴在沙地上,臉枕著右手手臂,左手則緊緊拉著她,衣服完全濕了,貼在他身上,勾勒出堅實的背部和窄腰。
時蘊收了收手,發(fā)現(xiàn)他握得很緊,弄得她手疼。
好不容易把手抽出來,她費力將謝寒朔翻了個身,見他的面頰泛著不正常的緋色,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發(fā)燒了。
經(jīng)歷了驚險刺激的一戰(zhàn),又為了保護她被樹枝砸了背部,在落入水中不知被沖了多久,鐵打的身體都遭不住。
情況有點糟糕,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她沒有藥,身上的東西又都被搜走了,完全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謝寒朔的智腦她也沒有權(quán)限無法使用。
時蘊把身上濕漉漉的外套脫了,褲腿挽起來,腳步一深一淺出了淺灘。
兩人還處于山谷下的某處,對岸都是崖壁,后方是一片密林,這里的地勢比較平緩,附近是沙地,有塊裸露出來的大巖石。
時蘊將謝寒朔扶起來靠在小溪旁的大石頭后面,擋住了山谷里呼呼的風(fēng),又替他脫了濕漉漉的外套,猶豫了一下,沒脫他的軍裝短袖,但是把腰帶扒了,動手過程中,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腹肌。
身材比江諧還好。
時蘊小聲嘀咕。
她四下望了望,從樹林里撿來枯枝生了火堆。
搗鼓好這些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此時,千里星正處于夏季,空氣都是悶熱的,時蘊來來回回走了幾趟,衣服已經(jīng)干了,軍裝外套烤了一會兒火后,也干了。
她穿著軍裝短袖,累得靠倒在大石頭后面,又抬手碰了碰謝寒朔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像個火爐。
因為發(fā)燒,他面色潮紅,唇瓣也帶著幾分不正常的白,眼睫微微顫抖著,眼睛下方的小痣壓了道微小的傷口,是在山崖上劃傷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他似乎覺得有些冷,身體縮到了一塊兒,明明個子很高,卻多出幾分難以言表的可愛。
時蘊把火燒得更旺了些,但沒起到多少作用,謝寒朔開始小聲囈語,她聽不太清他在說什么,于是靠過去,還是只能聽到非常微小的氣音。
或許是她靠得近,身上的溫度傳了過去,謝寒朔不由分說將滾燙的面頰貼在她的肩膀上。
時蘊可沒和別人這么近距離接觸過,渾身僵硬,想把他推開。
謝寒朔似乎提前察覺了她的想法,用滾燙的側(cè)臉在她頸邊輕輕蹭了蹭,含糊的氣音變得稍顯清晰了些,“小蘊……”
時蘊懷疑自己聽錯了,想要仔細(xì)聽他又不說話了。
之后好長一段時間,他就這樣乖乖靠在她肩上,偶爾冒出一聲小蘊,聽得時蘊內(nèi)心復(fù)雜。
時蘊在他身上的衣服干了之后,拿外套給他蓋上,沒過多久,謝寒朔的呼吸變得均勻,身體的熱度也在緩緩?fù)峦恕?br />
她意識到這可能是高等級體能強大治愈能力帶來的效果。
這一天兩天的,事情發(fā)生的太多,謝寒朔退燒后,時蘊也抵擋不了疲憊的襲擊,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昨晚升起的火堆已經(jīng)熄滅,只有幾個火星還在噼里啪啦響著。
時蘊迷蒙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軍裝外套滑到了腿上。
誰給她蓋的衣服?
疑惑剛起,時蘊意識到昨天晚上乖乖靠在她肩膀上迷糊睡著的謝寒朔不見了,才轉(zhuǎn)頭去尋人就聽見了前方響起細(xì)碎的腳步聲。
她抬頭,恰巧看見了天邊升起的晨陽,謝寒朔穿著軍裝短袖從樹林中走出,陽光在他身后,為他鍍上了淺淡的暖光,哪里還有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氣質(zhì)?
“你醒了?”謝寒朔用衣服兜著十來個果子走到她面前盤膝坐下。
時蘊瞅他,也瞅他衣服里的果子,野生的,個頭不算大,她在星網(wǎng)商城里見過,很受歡迎的甜果,野生的價格更高。
謝寒朔似乎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稍稍偏過頭,把洗好的果子往她面前遞了遞,“只找到了這些,湊合著吃幾個吧�!�
他的聲音又輕又緩,想和她打商量,他眼睛下方的疤痕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顯得上面的小痣格外好看。
時蘊接過果子,“什么時候醒的?背后的傷怎么樣?”
“比你早一點,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他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應(yīng),還抬起右臂做了個擴胸運動來印證自己說的話。
他以前從不做這樣的事情,回應(yīng)完就算了。
時蘊把果子咬得咔嚓響,果肉豐滿,甜甜的滋味流進喉嚨里,她繼續(xù)咬了一口。
謝寒朔乖乖把果子往她跟前遞,“你喜歡就多吃幾顆,我再去摘�!�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可真厲害,她只是多咬了一口果肉而已。
時蘊也沒矯情,吐出果核后,又拿了兩顆果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兩人沉默的吃了一會兒果子,時蘊說道:“我們現(xiàn)在也不知飄到了哪,你用智腦試試能不能聯(lián)系上人。”
謝寒朔搖了搖頭,“這附近的信號干擾很嚴(yán)重,智腦完全無法通訊,不過我已經(jīng)啟動了環(huán)道衛(wèi)星的定位系統(tǒng),空間站只要接到衛(wèi)星信號,會立刻反饋給千里星指揮中心,要不了多久就能找來�!�
只是附近的磁場干擾嚴(yán)重,信號頻率也不知能不能準(zhǔn)確的傳送給環(huán)道衛(wèi)星。
時蘊知道這類特殊的定位儀器,一般只配給重要人物,或是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的人。
不知道謝寒朔是兩者中的哪一種?
她點點頭,把軍裝外套搭在膝蓋上,咬著果核問了幾天前就想問的問題,“你那天的話是什么意思?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謝寒朔那天到酒店扔了個炸彈給她,差點沒把她嚇?biāo)�,后來江諧插科打渾,愣是讓她沒找到機會和謝寒朔單獨相處,接著他又來了長亙山脈,留她一個人揣著滿肚子疑惑過得惴惴不安,簡直討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問出兩個問題后,謝寒朔眼底好像略過了一抹不太明顯的委屈。
他垂眸咬著果子,干巴巴道:“我亂說的�!�
時蘊:“?”
看你當(dāng)時氣場兩米五,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別想瞞我’的模樣,像是亂說的嗎?
現(xiàn)在為什么表現(xiàn)得像受委屈的小媳婦?還別扭起來了?
時蘊內(nèi)心詭異,覺得自己仿佛是個負(fù)心女。
在她接著往下問前,謝寒朔又道:“不要問我,你自己想�!�
時蘊:“?”
哪里怪怪的,謝寒朔此刻的表現(xiàn)真像小夫妻吵架鬧別扭的那方。
時蘊立刻住腦,欲張嘴再問,謝寒朔抬頭道:“這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它們是不是盯上你了?”
這話題轉(zhuǎn)移的,不能說圓滑,只能說無比僵硬。
時蘊撩他一眼,道:“我猜那兩個人對話中的一號目標(biāo)是我。”
她現(xiàn)在無比確定自己小時候見過謝寒朔,并且和他做過什么不能忘記對方的幼稚約定�?梢驗槟撤N原因她還就忘記了,而后者一直記得這件事情,所以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現(xiàn)在看拋夫棄子的混蛋。
時蘊立刻甩開這個浮夸的比喻,繼續(xù)道:“他們說不要招惹的人是你吧?”
她有點好奇,盡管謝寒朔天賦出眾能力卓越,可他說到底還是個軍校生,又和其他人一樣身陷囹圄,為什么那人口中的梔子會說不要招惹他。
“如果被抓的人里沒人和我擁有一樣顏色的眼睛,那應(yīng)該就是我了。”謝寒朔若有所思地說著,語氣很輕緩。
時蘊身上有什么是讓對方垂涎且必定要得到的?
時蘊皺眉想了想,說道:“先梳理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應(yīng)該是這樣的�!�
“有異種偷獵者捕捉了攜帶蟲族的異種生物進行售賣,導(dǎo)致蟲族進入市區(qū),出現(xiàn)不少人類被寄生的事故,華庭酒店就是個例子,但那時的情況比較復(fù)雜,說不準(zhǔn)是意外,還是蟲族在那時候就盯上我了�!�
聯(lián)系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時蘊隱隱覺得華庭酒店的事情既是意外又不是意外,意外在蟲族寄生在了那個異種美食餐廳的老板身上,可對方最初的目標(biāo)或許不是她,只不過意外遇見,把她當(dāng)成了獵物。
當(dāng)時,由另外的蟲族寄生體躲在暗處,想趁機吞噬她,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謝寒朔等人撞上,直接被干掉了。
“而后長亙山脈異種生物暴動,軍方派遣駐軍前來鎮(zhèn)壓,緊接著聯(lián)四軍校生前來輔助完成任務(wù)……”
“我剛進長亙山脈就受到了襲擊。同時四號駐地被異種生物圍攻失手,許多人被困在地下避難所,當(dāng)天晚上,千里星研究所的支援抵達二號駐地,二號駐地聯(lián)合一號駐地和三號駐地隊四號駐地進行救援……”
“但救援過程中,援軍受到伏擊,其余駐地同樣被異種生物襲擊,蟲族的眼線趁機把我們綁了,要送給叫薩克的蟲族吞噬。”
“我發(fā)現(xiàn),被抓的基本都是聯(lián)四的軍校生,精神力等級都不低。”謝寒朔跟著補充。
“這么說,薩克很有可能是精神力方面的蟲族,它需要吞噬大量擁有高等級精神力的人類,達到成熟期�!�
時蘊做出合理猜測,她想到梔子暗算她時也提到了她的精神力等級恢復(fù)的話。
謝寒朔說道:“那些寄生體的體能等級之所以能提升,是因為薩克利用無序蟲族能賦予人類特殊力量的特性,做出虛假提升的效果,且不吞噬他們意識,讓他們披著人類的軀殼為自己做事�!�
兩人注視著對方,謝寒朔道:“或許,蟲族的滲透,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
短暫的沉默后,最開始的兩個問題依舊沒解決,蟲族為什么非要得到時蘊,又為什么恐懼謝寒朔。
謝寒朔先道:“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我們交換怎么樣?”
時蘊瞅他,他認(rèn)真的回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