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文宴揚的聲音很激動,甚至帶著一絲強忍哭腔的沙啞:“憑什么就因為我喜歡你,我就要出局?我又沒有要求你娶我,更沒有要求你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只是想待在喜歡的人身邊而已,難道我這樣的要求也很過分嗎?”
“小宴,以你的條件,你根本沒必要搞得那么卑微。”陸永豐摸了摸后腦勺,嘀咕道,“我有什么好的……哦,除了長得帥,又有錢以外。”
汪明:“……”要不是他屈著腿把下半身給弄麻了,他肯定出柜啐死這個不要臉的二世祖。
“你這是在心疼我嗎?”文宴揚的聲音似乎又上揚了起來,“我承認我是卑微,可是那是我的事,你沒有理由代替我做選擇的�!�
她似乎還是把汪明的話聽進去了,開始游說陸永豐復合。汪明在柜子里邊聽邊感嘆,這一向被眾星拱月的大美人就是不一樣,連“犯賤是我的事”都講得那么氣勢如雄。
可惜看不見,不然那副飛揚跋扈的模樣定然也是很美的。
陸永豐自然也是覺得很美的,他笑了起來:“雖然你好麻煩,但我最喜歡你這樣子�!�
然而他卻注定是個暴殄天物的人�;蛟S是他見過的美麗事物太多,以致于遺棄或是毀壞都不覺遺憾。
“你說你別無他求,只想在我身邊,但我是永遠不會對你有哪怕一丁點的動心的。這很不公平不是嗎?”陸永豐神色沒有一絲變動,漫不經(jīng)心地對她下了審判:
“一開始你或許會對此心甘情愿,但是日子一長,難免就會有計較,想更進一步,想付出的能有所回報,你會開始埋怨我不斷接受你的付出卻依舊無情,到最后反而又變成我的不是了。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從來不會多拿別人的東西,哪怕是白給�!�
他這一段話說得冰寒入骨,偏偏臉上還是那副傻白甜的樣子。
這人恐怕所有智商都用在處理感情問題上去了——汪明被堵得一時沒話反駁,只好不服氣地這樣想道。
第36章
天涼周
在一片沉默之中,一聲突兀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汪明幾乎嚇得一機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任海給他打電話!
等等……謹慎如他,明明早在陸永豐進門之前就把手機調(diào)到靜音狀態(tài)了呀。
“喂,媽!”柜子外的陸永豐摸出褲袋里的手機:,“找我啥事兒?”
汪明翻了個白眼,行吧,這手機是陸永豐用膩了送給他的,手機鈴聲和陸永豐的一模一樣,真是嚇死人了。
“好啦好啦,我等下就回家,你總得聽我解釋吧,是不是?”
陸永豐嗯嗯啊啊地敷衍完了這通電話,嘖了一聲:“真是熱鬧都趕到一塊兒去了�!�
他抬頭看向病床的方向,語氣散漫卻又不容置喙:“小宴,接下來,你得聽我的安排行事。你這件事太沖動了,你現(xiàn)在很危險,知道嗎?”
汪明看不到病床上的景況,只聽得見文宴揚蒼涼枯敗的聲音,她好像笑了笑,“我要是怕死,怎么會想到自殺?”
陸永豐也笑了笑——這倒是汪明真切看到的。他就這么如常笑著:
“就算你不要命了,那你家人的命,你也不要了么?”
已經(jīng)調(diào)成靜音的手機在手上一閃一閃,是任海又打了一遍來催促汪明,但汪明抱著汗毛豎起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孔外的陸永豐——他穿著騷包的花襯衫,蹺著二郎腿,風流散朗,漫不經(jīng)心。
和平日并無任何不同。
除了那一雙眼睛里的神采。
汪明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陸永豐與陸晦的眼睛其實是很相似的,都是眼型狹長眼尾上挑,瞳仁深邃漆黑,叫人望不到底。只是陸永豐平日總眉眼彎彎、含睇宜笑,才使人常常忽略了他天生的模樣。
但他與陸晦的眼神又各有不同。陸晦的眼很亮,有凌厲的光,就像旭日刺穿黑夜照耀蒼穹,蘇醒的兇獸馳騁狩獵;而陸永豐此刻的眼神,沒有凌人的氣勢,也不見懾人的兇光,淡淡的,疏離的,卻也自有千鈞之力。
汪明一瞬間只想到了端坐在蓮花臺上掌管天地眾生,又視萬物如芻狗的神像。
這幅模樣的他,和平日里汪明認識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陸永豐?
在安慰文宴揚的時候,汪明一直說陸永豐是個心軟多情的人,他內(nèi)心也是這么認為的:陸永豐再怎么混賬,也只是在風流賬上一塌糊涂罷了,他在大是大非上和其他仗勢凌人、顛倒黑白的有錢人不一樣,他是個善良的人。
可是……汪明的耳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聽見的話,卻冷漠到令人害怕。他在用文宴揚的父母來控制她。
因那話而恐懼的顯然不止汪明一人,文宴揚連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你……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陸永豐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然我怎么會那么大意,把你放在身邊那么多年……不過我也覺得好奇,你怎么會喜歡我呢?”
“別……”這番話或許完全出乎文宴揚意料之外,她的聲音慌張起來:“別在這里說,別現(xiàn)在說這些……”
陸永豐不解:“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在扭捏什么?我沒那么多時間了。”
陸永豐不知道柜子里還有第三人,而柜子里的第三人也聽得云里霧里。汪明隱約覺得這不是他能聽的內(nèi)情,但現(xiàn)在他出不去,陸永豐又不愿意走,真是左右為難。
他的手機閃了閃,是任海發(fā)來一條信息。
“你不接電話,要不我打給那個人,看他接不接?”
靠,汪明在心里怒吼,會不會挑時間啊哥?!
但是任�,F(xiàn)在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quán),汪明不敢怠慢,只得秒回:“任老板,我現(xiàn)在暫時不方便接電話,我能晚點回電您嗎?或者有什么吩咐您可以打字嗎?”
對面慢悠悠地回了兩個字:“不行�!�
汪明流淚滿面:“任老板,任公子,我會死的。”
“那你看看哪樣死得更快?”
汪明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小孔外的陸永豐,心情復雜地按下了接聽鍵。
“任老板,有何貴干?”他用氣音小聲說話,心存僥幸地冀望能不被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
結(jié)果任海那邊人聲吵雜,任海不得不大聲說話:“你在哪?我派人來接你。周重行公司破產(chǎn)了,劉茫心情很差,你得去陪陪他�!�
靠,你聽聽這是人說得話嗎?找他那么急,就是為了陪劉茫這件破事……等等,誰破產(chǎn)了?
周重行破產(chǎn)了?
周重行不是陸永豐的發(fā)小嗎?陸永豐怎么可能對他袖手旁觀,看著他破產(chǎn)呢?
汪明在黑暗之中正茫然,忽然雙眼一白,刺得他不禁大腦空白,等適應了光亮,便看見柜門外,陸永豐負手而立,那雙不見情緒的深黑瞳仁俯瞰著他,淡淡地笑著:
“我說,你聽墻角能不能敬業(yè)一點,怎么還接電話呢?”
汪明蜷著腿縮在柜子里,慫成了一條瑟瑟發(fā)抖的毛毛蟲。
好可怕,他會不會被滅口,然后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被抹除……
汪明縮了縮肩膀,身體情不自禁地戰(zhàn)栗起來。
“還不出來?”陸永豐戳了戳他的腰。
汪明剛動了動腿,馬上哎喲了一聲,尷尬地說道:“我腳麻了,動不了……”
陸永豐噗的一聲笑了,嘴巴咧開,又露出了平日那副傻逼的表情。他俯身把頭探進柜里,將汪明抱了出來。
“你啊你,”陸永豐搖搖頭,“怎么傻乎乎的?”
這下汪明不敢跟他爭辯兩人誰比較傻這件事了,剛剛在柜子里看見的那個陸永豐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陰影。
他把汪明抱到了病房外的座椅上,點了他額頭一下:“不是說了,大人的事你別管。在這里等我,一會兒帶你去蹭飯�!�
汪明小雞啄米地點點頭,看著陸永豐進了病房,便馬上拖著半麻的身體一拐一拐地逃了。
于是,等陸永豐半小時后再次從病房出來,座椅上坐滿了安保人員和護工,早已沒了他那小兔崽子的身影。
他偏頭看向一旁的人:“我抱出來的那個人呢?”
一個護工應道:“他說去上廁所,就再也沒回來了�!�
陸永豐搖搖頭,只得笑了。
而此時的汪明已經(jīng)正襟危坐在任海的車后廂里。任海邊開車,隔壁的手機就響個不停,確實忙得不輕。
從他和別人的聊天對話中,汪明零零碎碎地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陸永豐和陸晦兩兄弟爭奪陸氏的繼承權(quán)在最近步入了一個關(guān)鍵的階段,陸晦和任海、周重行的二哥聯(lián)合搞周重行的公司,目的是想引陸永豐伸出援手從而削弱其勢力。誰也沒想到陸永豐竟然對他的發(fā)小,同時也是他的得力盟軍無動于衷,最后導致了周重行的小周氏資金鏈斷裂。
而周重行為了保住小周氏,將債務全數(shù)攬入了自己個人名下,現(xiàn)在正被黑白兩路的債主齊齊通緝,小周氏雖然未至破產(chǎn),但也已經(jīng)是行將就木了。
不但汪明目瞪口呆,任海和陸晦對這個結(jié)果顯然也是始料未及,在任海的手機里,陸晦陰戾的咒罵不時甚至能傳到汪明耳邊。
而任海的安慰就有那么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了:“陸二少爺,我說你就算氣瘋了,也不能咒你親哥全家死絕啊�!�
電話那頭罵得更兇了。
任海慢條斯理地應對著陸晦的怒火:“我知道你想找到周重行,但他要有那么容易找到,現(xiàn)在早就被他的債主們暴尸荒野了�!�
陸晦的聲音低了下去,不知道在電話里說了什么,任海的聲音終于無奈起來:“你這人真是……我盡力了,這次我動用了我爸的人脈幫你找人,他肯定會生疑,到時候我怕他會知道我們的計劃……再說,有空還是想想周重行那公司要怎么辦,有風聲說一家叫RM的海外公司有收購小周氏的意向�!�
他們又圍繞那間據(jù)說實力不菲的海外公司討論了幾句,直到任海的車到達劉茫的出租屋樓下。
“我現(xiàn)在有要緊事,回公司再和你說�!比魏﹃懟藿淮艘痪�,便匆匆掛了線,轉(zhuǎn)頭吩咐汪明:“小周氏出事了,劉茫心情很不好,你上去陪他喝一杯�!�
汪明順從地點點頭,任海便從車載冰箱里拿出了一袋啤酒,又從口袋里拿了一瓶藥。
“你找機會放到他的酒里,等他睡著了再給我開門�!�
臥槽,任海這個禽獸,趁著別人失業(yè),居然還處心積慮想要迷奸劉茫,讓他失身!
汪明不想接,又不敢不接,忐忑地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任海一哂,輕柔的嗓音諷道:“你還是顧好自己的命,再管別人的閑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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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鹿泳瘋】在游戲中充值了10000個庸俗幣,獲得了限期兩章的霸總buff!玩家【亻壬氵每】在游戲中舉報管理員【大王叫我來飆車】惡意抹黑,管理員【大王叫我來飆車】被封禁發(fā)言兩天!
第37章
三攻行,必有我尸焉
汪明拎著一袋啤酒敲響劉茫家門,他一見了汪明,馬上恨屋及烏地罵道:“操,你來干嘛?我看到你就想起你那司馬的金主陸永豐,又蠢又壞,無情無義的崽種!”
汪明被他劈頭劈臉地噴了一臉口水,也不惱,只是夸張地哎喲了一聲,回嘴道:“你吼辣么大聲干嘛!他又蠢又壞,我也深受其害啊,你看我的脖子,都咬紅了!”
劉�?戳艘谎鬯前啄劾w長的脖頸,往下是瘦削分明的鎖骨,他馬上移開了目光,罵罵咧咧道:“咱孤1寡0的,你能不能別穿那么露的衣服?”
汪明白眼一翻:“你咋那么煩哪?給你買了啤酒,喝不喝,不喝我走了�!�
“喝喝喝,”劉茫一把奪過那袋酒,翻來一看,“你咋知道我最稀罕這牌子的啤酒的?算你有義氣�!�
兩人便進屋喝起酒來。
“你說,這好好的,我怎么就失業(yè)了呢?”劉茫本就正值低谷,酒入愁腸,先前那一腔怒火全化作了消沉的喃喃:
“我本來再干半年,領(lǐng)了年終獎,就能湊出一個首期來的……唉,還有周扒皮,雖然他總是剝削我,臉又臭,但總算是個好人,現(xiàn)在背了那么多債可怎么辦��?”
汪明無法回答他,他自己也有說不出口的心事,只默默地喝著酒。
劉茫繼續(xù)念叨:
“這幾年來,陸永豐哪有正經(jīng)管過事?要不是周扒皮幫著他,他早氣死陸家那些老頭子了!我們?yōu)榱颂骊懹镭S這甩手掌柜補鍋,加過無數(shù)次班,結(jié)果呢,現(xiàn)在我們周氏出了事,他一抹屁股溜得比誰都快!以后我看還有誰愿意幫他做事!”
這的確做得不地道,叫人寒心。汪明想了想剛才在病房里偷聽到的信息,覺得文宴揚說得不錯,陸永豐這個人,恐怕是真的沒有心的。
劉茫說著說著,一罐啤酒就見了底,他原本酒量很好,但現(xiàn)在卻開始昏昏沉沉地瞇起了眼睛。
等他安靜地伏在桌子上,門外便響起了任海的敲門聲,輕柔,卻不容拒絕。
汪明慢慢蹭到門口處給他開了門,看著任海一步一步走向劉茫,他不禁大著膽子游說道:“任老板,劉茫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現(xiàn)在對他……那什么,說不定要起反效果的�!�
任�;仡^看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你還挺了解他。”
汪明背脊一涼,怎么覺得他又說錯話被任海記小本本上了呢。
任海嘲弄地一哂:“你以為我要和他上床?”
汪明謹慎地說道:“您讓我在他的酒里下藥,所以我才猜測……”
任海走到劉茫面前,修長的手指憐惜地碰了碰他熟睡的臉。
“他遇到不高興的事情就失眠、酗酒,我不想讓他喝太多,對肝臟不好。那顆藥是助眠的,藥性很弱,沒有什么副作用。”
��?汪明愣住了,不是為了迷x嗎?
任海哼了一聲,陰惻惻地說道:“你以為我是白癡?要是我趁他沒有意識的時候?qū)λ隽耸裁矗堰^來以為是和你做了什么,要對你負責,那我怎么辦?”
哦……汪明心想,你倒是個人精,這都能被你想到了。
“你還在這里做什么?滾吧。”任海連一個眼神也吝于分給汪明了,像沙漠的旅人盯著救命的水一般,貪婪又克制地注視著呼呼大睡的劉茫。
汪明樂得跑路,夾著尾巴就要溜,走之前還很懂事地幫忙把橫七豎八的啤酒罐和下酒零食帶走。
不料這竟然遭到了任海的斥責:“你亂碰什么?”
“啊?我?guī)兔η鍧嵰幌滦l(wèi)生啊�!�
“不準你碰他房間里的東西�!比魏@淇岬叵逻_了一個聽起來有些幼稚的命令。
“只是垃圾而已……”
“我會替他打掃衛(wèi)生,用不著別人插手�!比魏L鎰⒚2林湓谀樕系墓献託�,眼睛里嵌著幼稚的執(zhí)拗,一閃一閃地在灰黑色的瞳仁里發(fā)著光。劉茫睡著睡著開始流口水,任海便抿著嘴偷笑起來。就像剛結(jié)束暴風雨后的湛藍大海,所有殉于海難的尸體都被深藏至陰暗的水底,而海平面上晚霞普照,鷗鷺漫飛,明媚美好。
汪明默默地走出劉茫家,替他們關(guān)上門。
想不到多情的人竟然最無情,而這個看上去薄情的人反倒一往情深。
某個實質(zhì)無情的人在陸家府邸打了個噴嚏。陸永豐抽了張面紙擦鼻涕,看著客廳里臉色陰沉的自家父親和自家便宜弟弟,嬉皮笑臉地說:“爸,我回來啦!今晚我在家吃飯哈!”
他父親陸躍群給他甩了張黑臉,把茶幾上的娛樂報紙扔到他身上,“你看你惹的好事。”
陸永豐撿起報紙,裝模作樣地看了幾眼上面推測的他和文宴揚的恩怨情仇,咂咂嘴巴:“這些垃圾報刊,老是亂寫東西……”
陸躍群一臉看你要怎么解釋的表情看著他。
“居然說我身高179cm,我明明是182!竟然少寫了三厘米!”陸永豐憤憤不平地罵道。
陸躍群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呀你,我一早說了,要玩就玩得小心一點,別鬧出事來。你倒好,總找些愛折騰的情人,我就知道有一天你要被她們作出事!”
陸永豐笑嘻嘻地四兩撥千斤:“哎呀爸,生命在于折騰,沒有她們搞事情助興,我這日子過得多無聊啊�!�
坐在沙發(fā)上的陸晦原本正邊喝茶邊用手機發(fā)著信息,聽到他倆的話,也不言語,只是重重地把茶杯砸在茶幾上,發(fā)出“嘭”的一聲。
陸躍群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立馬噤了口。然后他反應過來,因自己不自覺地被這個小兒子嚇到而惱羞成怒,開始更大聲地數(shù)落起陸永豐來:
“你那些桃色糾紛本來就夠影響陸氏形象的了,還有小周氏那里你又是怎么回事?周世侄一直幫你,現(xiàn)在他一時周轉(zhuǎn)不過來,你竟然袖手旁觀,業(yè)內(nèi)現(xiàn)在都在譏笑我們陸氏是白眼狼!”
陸永豐無辜地看著他:“爸,阿行跟我們家關(guān)系那么好,我還以為你會幫幫他哩,所以我才沒動。”
“少跟我來這套!”陸躍群還想罵點什么,一個傭人就下樓來傳話:“夫人說陸大少回來了,就先進畫室找她�!�
陸躍群便不罵了,擺擺手趕陸永豐走:“去吧,你媽可沒我那么好糊弄,我看你怎么收場�!�
陸永豐雙手插在褲袋里,氣定神閑地上樓了。陸躍群不禁臉上又陰沉一分,他這個不中用的兒子,死到臨頭了也沒點自覺。
周重行是楊夫人的逆鱗,這是陸家公開的秘密。陸永豐對周重行的事情袖手旁觀導致他負債失蹤,楊夫人絕不可能輕易原諒。
半小時以后,楊夫人從畫室里出來,她氣度雍容,臉上不帶一絲表情時便顯得威嚴疏遠。陸永豐則耷拉著頭夾著尾巴跟在他后面。
楊夫人淡淡地對管家說:“晚飯不必預備他的一份�!�
“��?”陸永豐可憐巴巴地抗議,“我今晚想喝瑛嬸煲的湯!”
楊夫人回頭看他一眼,依舊是淡如秋水的聲音:“你可以走了�!�
楊夫人越過他,又重新回到畫室里。陸永豐向管家扁了扁嘴,用氣聲小聲說道:“打個商量,能不能在我走之前給我打包一碗,不,兩碗湯?”
管家憋著笑,無奈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瑛嬸用保溫瓶給他裝好了一瓶湯,還盛了一碗讓他配著點心喝。陸永豐便又恢復了神氣,歪歪斜斜地逛到一樓飯廳里坐下,捧著湯碗呼呼地吹氣,好不容易吹溫了,正準備喝,突然就被一個人走過來撞了他一下。
陸永豐手一顫,一整碗湯就全潑在自己身上了,燙得他齜牙咧嘴,原本精致風流的花襯衫滿是油漬,狼狽極了。
陸晦:“呀,抱歉�!�
陸永豐抬頭怒瞪這個毫無愧色的作俑者,罵道:“靠,你搞什么鬼!找打嗎?”
陸躍群在半小時前有事出去了,瑛嬸趕去給陸永豐拿毛巾了,于是飯廳里就只有這兄弟鬩墻的二人。
陸永豐繼續(xù)罵道:“你看看多浪費��!我瑛嬸熬了三小時的花膠湯,我新穿的衣服,全被你毀了!”
陸晦神色冷厲:“你本來也不配擁有這些�!�
“你什么意思?”陸永豐眉毛倒豎。
“你從出生起,從未努力就擁有了這一切,卻只學會了暴殄天物�!标懟尬kU地瞇著眼看他,目光里的寒意似乎能化為實質(zhì),“你根本不配擁有所有好的事物�!�
陸永豐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眉毛一挑:“哦,你在為前男友抱不平哪?”
他加重了“前男友”三個字的音,陸晦的眼睛寒光更厲:“他為了站在你那邊,愿意拋棄一切,而你卻連小小的幫助也吝于給予,廢物�!�
陸永豐攤攤手,臉上露出欠揍的表情:“我現(xiàn)在正在跟你較勁,幫了他,我就贏不了你,這沒辦法,只能怪我阿行命不好。”
“所以我說,你是個廢物�!�
瑛嬸拿著毛巾和干凈的衣服回到客廳,正好看見陸晦一拳揮在陸大少爺?shù)哪樕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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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蘆薈】使用【暴怒鐵拳】攻擊玩家【鹿泳瘋】,造成25074點傷害!玩家【鹿泳瘋】使用【臉皮厚盾】獲得了25.0%的傷害減免!玩家【蘆薈】使用【殺邪教專用20米大刀】攻擊玩家【qa***fy】和【快點***】,玩家【qa***fy】和【快點***】死亡,等級-1玩家【蘆薈】在【世界】頻道中發(fā)言:我和鹿泳瘋勢不兩立,骨科邪教雖遠必誅�。�!玩家【鹿泳瘋】在【世界】頻道中發(fā)言:小老弟(。ˇε?ˇ。)玩家【鹿泳瘋】被玩家【周重行】殺死
第38章
學長~
“你看!”陸永豐指著右臉顴骨上的一處淤青,憤憤不平地告狀:“你那個小男友,當眾毆打親哥!你以前都是怎么教的!”
他在一個簡陋的出租屋里面,由于面積狹小,房子里只放了一張床,其他雜亂的生活用品都堆在地上。于是陸永豐往地板上攤了一張報紙,毫不在意地盤腿而坐。
而坐在房間唯一一件家具——床上,的人,正是失蹤多日的小周氏總裁周重行。他無奈地搖搖頭,稍顯疲態(tài)的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向來都是乖張跋扈,你別挑釁他了�!�
“哎呀你不懂,口嗨一時爽,一直口嗨一直爽!”陸永豐聳聳肩,他伸了個懶腰,開始嘖嘖地打量這個房子:“我說老周,你何必呢?我都說了我在隔壁市的農(nóng)莊有個隱蔽的小別墅可以給你避風頭,你還非得跑到這里來受罪�!�
周重行平靜地說道:“演戲演全套,才不會有露餡的風險。而且我也不能離開s市太遠。”
“好吧。畢竟咱們阿行等這個機會也等了好多年了哈。”陸永豐笑瞇瞇地想去拍拍周重行的頭,被后者淡淡一瞪,只好慫慫著縮了手。
“不過這里真是太亂了,你又不方便出去,還是得找個人來幫你打掃衛(wèi)生和送吃的�!标懹镭S拿出手機,“我叫家政過來�!�
周重行搖搖頭:“我住在這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陸永豐歪著頭想了想,“那找我家瑛嬸?她是我媽的人,絕對不會泄密�!�
周重行沉吟:“也不好,和我們關(guān)系太親近的人,行蹤往往都被密切關(guān)注著,也很容易節(jié)外生枝�!�
陸永豐又想了想,一拍拳頭:“我想到了一個人,據(jù)說也會做飯,不過我沒吃過。他跟你沒什么交集,應該不會被懷疑到頭上�!�
周重行眼眸輕抬:“口風密嗎?”
“密,據(jù)我觀察,他甚至還是你的小粉絲�!�
“周……周先生,”汪明提著兩個大袋子,像只松鼠似的三兩步跳進了周重行暫住的小屋里,兩只水汪汪的眼睛關(guān)切地看著周重行:“您,您還好嗎?”
他本來下意識想喊他周總,但想起小周氏破產(chǎn)的事情,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到嘴邊便換了個稱呼。
周重行沒想到陸永豐竟然會叫了自己的其中一個情人來,由于汪明幫過他的忙,現(xiàn)在又在他“落難”的時候出現(xiàn),向來冷臉冷心的人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柔軟:“我還好,謝謝你�!�
汪明汪明像變魔法地在袋子里拿出一件件東西來:“周先生,這一瓶是滋補的燉湯,這三盒是飯菜——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的,就各樣都做了點,這兩盒是餃子,我先幫你放在小冰箱里,你晚上餓了就可以煮著吃了……”
說著說著想起了這位高冷的總裁不喜歡太聒噪的人,汪明馬上知錯能改地閉嘴干活——拿完吃的,他又拿出幾片木板,用螺絲刀組裝成一個中空的小茶幾。然后是清潔房間的工具……
沒想到周重行卻主動和他說話了——帶著不解或者愧意:“我們真的沒有在別的地方見過嗎?汪明,你為什么總對我抱有那么高的善意?”
汪明受寵若驚地抬頭,然后對著他淺淺一笑,露出兩只小虎牙,四兩撥千斤地說道:“周先生,所有人都喜歡夠不著的美好事物,崇拜自己成為不了的人�!�
他低下頭,手上的清潔工作沒有停,嘴巴輕輕地動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可望不可即地站在……某個臺上,被所有人尊敬和憧憬。我當時非常羨慕你,還想要成為你,可惜像我們這種人,大概連羨慕都是對你的一種褻瀆�!�
周重行的眼神黯了黯,“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我比你所想象中的……要灰暗污穢得多。”
汪明聽出了他話音里的苦澀,連忙從回憶過往的感慨情緒中抽離出來,笑著插科打諢:“哈哈哈,我知道,周先生你好像的確不怎么動手打掃衛(wèi)生啊,所以這屋子現(xiàn)在是有點臟。不過你放心,我保證,清理不干凈不收你錢哦!”
于是等陸永豐在天臺抽完煙摸完魚回來,就看見原本臟兮兮的四面灰墻貼上了潔凈溫暖的墻紙,亂糟糟地放著雜物的地板被擦得干干凈凈,床旁邊的地板鋪上一張了毛絨絨的米色地毯,上面放了一個小茶幾,雜物全數(shù)被收進了中空的茶幾里面,而茶幾上甚至還放了一個插著向日葵的小花瓶。
陸永豐摸不著頭腦:“這是什么舊屋大改造的真人秀嗎?”
“那是,我打過的雜恐怕比你打過的馬賽克還多。”汪明揉揉累壞了的小腰,得意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陸永豐嘖了一聲,把他拎過來擼了一把頭發(fā),“就知道吹牛批,我看你欠削。行了,我倆走了啊。”
周重行點點頭,突然又叫住了他:“等事情結(jié)束,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陸永豐把車鑰匙丟給汪明:“下去幫我把車廂的空調(diào)先開一下�!�
等汪明識趣地下樓了,他才懶散地瞇瞇眼,打著呵欠說道:“終于不用替你管那個洋鬼子的狗屁RM公司來暗度陳倉了,我要先當一陣子無業(yè)游民爽一爽�!�
周重行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呢,還有什么打算?”
陸永豐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可能我會去學點什么玩玩……你覺得開挖掘機怎么樣?挺酷炫的吧?”
周重行搖搖頭,放棄了詢問,趕他走了。
陸永豐下樓的時候,汪明扶著腰,倚在陸永豐的車上東張西望——要不是陸永豐為了掩人耳目開了一輛舊車,他都以為汪明在當汽車模特拍寫真了。
陸永豐上前不輕不重地拍了他屁股一下:“你又在給自己加什么戲?”
汪明呀地輕叫了一聲,捂著屁股賠笑道:“人家在等你呢�!�
“怎么不進車里等?”
“那個……我,我有點事要先走,所以就不進去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了�!蓖裘髀冻鲇懞玫男θ�,眼睛卻避免直視陸永豐。
陸永豐雙手抱臂,露出玩味的表情:“合著你還挺忙�。俊�
汪明訕笑道:“那可不,我很搶手的�!�
陸永豐白他一眼,將人扯進了車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