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的近了，仔細一看，底下的人影基本都是骷髏，連起尸的可能都沒有。他們呈圓圈狀圍繞在高臺之下，全是趺坐結(jié)印的姿態(tài)。沈知棠抬高燭火，發(fā)現(xiàn)這些骷髏里里外外圍了許多圈，越是離高臺近的骷髏，長得越奇怪。
坐在高臺下方的骷髏，脖子竟分出四根叉，每根叉上頂著一個骷髏腦袋。而這樣的骷髏，足有十多具。
“這都是妖怪吧？”葉新一看那些骷髏就心肝發(fā)顫，“哪有人長這樣的？”
桑栩戴起儺面，看了看骷髏堆，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連之前經(jīng)�？匆姷暮谟岸紱]有。他又仰頭望中央的石頭高臺，臺子太高了，幾乎挨到洞穴的頂部，上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建國哥，”沈知棠看他戴起了面具，“你這儺面哪來的？”
桑栩側(cè)目看了看她。
她不問這面具是什么，干什么用的，直接就問哪里來的，看來她知道這個儺面非同一般。
沈知棠這人很博學(xué)，似乎知道不少東西。
“和你們失散的時候我進了孟婆店，在孟婆的棺材旁邊撿的�！鄙ｈ蛘f。
韓饒摸進了骷髏堆，在他們腐朽的衣物翻找補天丹。
其他幾人也心一橫，進了骷髏堆。桑栩走到最前方，假裝摸著骷髏，實則從錦囊里掏出四顆補天丹，在這些四頭骷髏手里一人塞了一顆。爾后趁韓饒他們不注意，又撤回正常骷髏堆里。
不一會兒，他聽見沈知棠興奮地低喊：“找到了！”
幾人迅速跑過來，沈知棠小心翼翼從幾具四頭骷髏的手里把補天丹摳出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補天丹有股特殊的香味，的確是這個味道�！�
她一人分了一顆。葉新感動死了，喃喃念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韓饒嗅了嗅，確認是補天丹，直接嚼了。葉新和沈知棠卻沒著急吃，收了起來。
韓饒告訴桑栩，“這東西藏好。記住，補天丹不僅能延續(xù)壽命，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精神錯亂了，形體崩壞了，吞一顆補天丹，能好不少，至少可以遏制住身體的異變。如果吃得足夠多，甚至能徹底痊愈。我之前不小心看了安禾一眼，腦仁一直疼，你看，吃一顆，馬上就好了，比我阿嫲的補腦液有用�！�
桑栩知道他說的是實在話，點了點頭。
沈知棠又道：“建國哥，我出一顆補天丹買你的儺面，賣嗎？”
葉新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顆補天丹買一塊破面具，你不如買我。”
沈知棠橫了他一眼，他捂住嘴不說話了。
韓饒罵他：“癡線，靚女肯出一顆補天丹買，就說明這面具值這個價�！�
桑栩搖頭，道：“不賣�！�
沈知棠笑了，“多少你愿意賣？”
“抱歉�！鄙ｈ蚝芨纱唷�
關(guān)鍵這儺面也不是他自己的，他哪敢賣周瑕的東西？
“這儺面有啥特別的，有補天丹都不賣？”葉新問。
韓饒也很好奇。
沈知棠看了看他們，說：“你們都不知道？……算了，你們剛剛救過我，我免費告訴你們吧。下次你們?nèi)绻麊栁翌愃频膯栴}，我會要求報酬。不過，建國哥，我說了儺面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手里的儺面有什么用？”
桑栩點了點頭。
她指了指桑栩手里的儺面，道：“有一些世代被人所供奉的東西，會產(chǎn)生一些獨特的氣場。比如儺神面具，被香火供奉好幾百年，就有一定的超自然屬性了。
“夢境是現(xiàn)實的映照，歷史也是一一對應(yīng)的。夢境里的東西，可以用現(xiàn)實中的知識去解釋。比如建國哥手里這個面具，一看就是老物件了，你們看，儺面的眼睛是畫得最精致的，額頭上還畫了眼睛花紋，這代表一個三只眼的神明。我猜測，這個儺面畫的應(yīng)該是殷商太子，殷郊。傳聞他斬頭重生后，眼睛得了大法力，能看透一切真相�！鄙蛑目聪蛏ｈ�，“我猜的對不對？”
桑栩也不知道這張儺面是不是殷郊，只不過能看透真相倒是真的。
“你猜的沒錯，”桑栩道，“透過儺面看這里，可以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哇塞，這么神！”葉新也心動了，“再找找啊，說不定這里也有什么老物件可以撿呢。”
他立刻回頭去摸那些骷髏的破衣爛裳，希望也能撿到一張儺面。桑栩走到高臺下，高臺四周都圍著密密麻麻的四頭骷髏尸，每具骷髏都長著三個眼窟窿，八條手臂，伏在地上，定格在跪拜的姿勢，蜘蛛一樣恐怖。
高臺四壁上掛著一些焦黃色的藤須，還刻了許多圖畫，趁韓饒和葉新還在摸尸，桑栩仰起頭觀察這些斑駁的壁畫。壁畫是敘事向的，每一幅畫上都畫了一個醒目的男人。這男人須發(fā)飄飄，國字臉，濃眉大眼，大概是古代人心目中的標(biāo)準(zhǔn)帥哥。只是眼睛有些奇特，居然是紅色的。
沈知棠也來了，她和他一樣，對這些圖畫更感興趣，“說的好像是桑家先祖的事跡。嗯……這幅圖說他從天而降，被眾人奉為領(lǐng)袖，自稱桑萬年。這幅圖說他覺醒各種法力神通，拯救百姓于水火�！�
桑栩跟著她的講解，一面面看下去。
“這幅說他皈依了斗姥元君，受到了斗姥元君的青睞，成為神明的人間代行者。這幅……”
二人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幅畫，畫上桑家先祖和斗姥元君成婚、交媾，生下了一地三目四頭八臂的兒孫。再后來，桑家先祖逝世，桑家人為他建立了望鄉(xiāng)臺，把他的棺槨安放在高臺之上。
“不會吧……”沈知棠看向地上那些詭異的骷髏，“這些都是桑家先祖和斗姥元君生的？”
桑栩陷入沉思。
其實從孟婆店走到望鄉(xiāng)臺，桑栩敏銳地覺察到棺木的形制、建筑的風(fēng)格越來越古老。
到這兒望鄉(xiāng)臺，各種設(shè)施已經(jīng)變得十分簡陋。剝衣亭起碼還有飛檐翹角的亭子，望鄉(xiāng)臺就只有這么一座石頭壘起來的高臺了。
這說明，建成這些東西的時間越來越古老。所以地上的四頭骷髏是桑家的先代人，或許真有可能。而且回過頭來觀察望鄉(xiāng)臺這一圈一圈的骷髏，從內(nèi)到外，骷髏的詭異程度逐漸消減。或許，桑家人經(jīng)過一代又一代的通婚，逐漸正�；�。
不過，桑栩倒是產(chǎn)生了一個疑惑。
在這些建筑建成以前，難道沒有鬼門關(guān)么？
還是說，他們眼下待的這個鬼門關(guān)不是傳說中的鬼門關(guān)，而是桑家人依照斗姥元君執(zhí)掌陰曹的傳說，建了一個所謂的“鬼門關(guān)”，專門用來安置自家先人的遺骸。
沈知棠辨別著壁畫上的小篆，道：“不僅如此，桑家祖先還留下了一行密語，說只有有緣人能看懂。密語是……”
看到密語之時，她瞪大眼，滿臉不可置信。
“我們什么也沒摸著，你倆在看什么呢？”葉新一瘸一拐地過來了。
他的腿好了不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人背了。
韓饒湊過臉來，道：“愛護文物人人有責(zé)，你怎么還刻鬼佬話上去呢？就算刻也應(yīng)該刻國語啊妹妹�！�
“這不是我刻的！”沈知棠辯解道，“是桑家第一個先祖留下的密語�！�
韓饒說：“怎么可能？同我講笑？”
桑栩開口：“她沒說謊�！�
桑栩一說話，韓饒立刻就信了。主要桑栩這人十分淡定，看見會動的活尸也面不改色，好像那些怪物的恐怖程度還不如窗外偷窺的班主任。乍一看讓人覺得他有點呆，跟卡皮巴拉似的，相處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很靠譜。
韓饒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問：“難道桑家先祖和我們一樣，是入夢的異鄉(xiāng)人？”
大家齊齊看向壁畫，上面寫著：
“The
only
way
for
us
to
survive
is
to
believe
in
gods
and
bee
the
king
of
dreams.”
“咩意思？有沒有人跟我講一下？”韓饒的英文水平還停留在“how
are
you”。
桑栩逐字翻譯：“我們存活的唯一辦法是信仰神明，成為夢境之王。”
再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I
left
treasures
for
you.
I
hope
they
be
helpful
to
you.”
“Good
luck，
outsider.”
“我留了些寶貝給你們，希望有用�！�
“祝你們好運，異鄉(xi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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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班，只有寫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快樂。
第10章
望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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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栩回頭看韓饒他們，他們是如出一轍的震驚表情。
“這這這這這……”葉新話都說不清楚了，“這是真的？”
“夢境之王是什么？”韓饒撥開葉新，仔細研究壁畫上的文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上面不是英文就是篆文，他只認得abc。他回頭看沈知棠，“靚女你讀書多，你知不知道？”
“就算我知道，我也要收費。”沈知棠聳聳肩，“而且我并不知道�！�
“那你倆分析一下呀，”韓饒道，“你和靚仔，你們兩個腦子最好用�！�
桑栩撥開高臺上垂下來的藤須，仔細打量壁畫。
這段英文是后人刻上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石塊上面好些地方長著苔蘚，有些甚至覆蓋了字的區(qū)域，這說明這些文字存留在此很久很久了，很難偽造。
現(xiàn)在可以概括下信息——
有一個名叫桑萬年的異鄉(xiāng)人入了夢，他進入的夢境非常非常早，很可能已經(jīng)到達了夢境的遠古時代。他通過一系列不為人知的努力，成為神明的人間代行者，最后迎娶了神明，成為夢境之王。此后，他在夢境中建立了自己的家族，而這個家族綿延至今。
根據(jù)這段信息，可以有以下推斷。
第一，要成為夢境之王，可能要先和神明建立聯(lián)系或者迎娶神明。
第二，成為夢境之王后，可能可以長期停留于夢境，不再受到十天的約束。
第三，根據(jù)壁畫上的場景可以判斷，夢境比桑栩想象的要大。
之前桑栩剛剛進入鬼門村，發(fā)現(xiàn)這個村莊被迷霧圈住，人們都無法通往迷霧之外，還以為這個夢境像游戲副本一樣，迷霧之外是游戲沒有做出來的區(qū)域，那里一無所有，所以會有空氣墻，去不了。
現(xiàn)在看來，迷霧之外仍有世界。
而且基本可以斷定，夢境自成一個世界。而迷霧里又有什么呢？迷霧外面，有別的城鎮(zhèn)、村莊么，那里的人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
桑栩說了下自己的推斷，大家紛紛點頭，沈知棠卻道：“不管夢境之王到底是什么，既然已經(jīng)拿到了補天丹，目前來說，我們的第一目標(biāo)仍然是脫離夢境�！�
韓饒擺擺手，“放心吧，誰會愿意和一個四個頭的怪物結(jié)婚��？硬得起來嗎我就說�！�
“是啊，桑家始祖口味還蠻重的�！比~新感嘆，“你們說，桑家始祖把自己的棺材放在望鄉(xiāng)臺，是不是想家的意思？他既然是異鄉(xiāng)人，為什么會選擇留在夢境里，不回家呢？”
誰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葉新眼睛一轉(zhuǎn)，搓搓手，問：“要爬上去看看嗎？感覺桑家始祖的棺材里肯定有不少好東西，說不定就有儺面這樣的老物件呢？他既然說留了東西給咱，那咱必須去取啊�！�
“我不同意，”沈知棠求穩(wěn)，“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全心全意尋找出路，避免節(jié)外生枝�！�
韓饒?zhí)ь^望向高臺，上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也搖頭，“我贊同靚女，找路回家最重要�！�
葉新覺得他們膽子太小，大家都是異鄉(xiāng)人，異鄉(xiāng)人就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怕的？
“建國哥你呢？”葉新問。
桑栩回答得很干脆，“我就不去了。”
“行吧，那要不然你們在這兒等等我，我上去看看？”
葉新實在太眼饞那個儺面了，要是有這種寶貝在手，將來再進別的夢境生存率必然會提高很多。
自己老鄉(xiāng)留的寶貝不去拿，多可惜啊。
大家勸了他幾句，他下定了決心要上去。桑栩也勸了一句，看他堅持己見就放棄了。
人不能剝奪別人當(dāng)笨蛋的權(quán)利。
韓饒罵他：“癡線，你最好快點，時間不等人，我們只等你半小時�！�
“夠了夠了�！闭f完，葉新又撓撓頭，“要是我真的撿到什么，你們不會和我搶吧？”
沈知棠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你有膽量上去摸就是你的本事，我們絕對不和你搶�！�
他扭頭爬上高臺的石階，一瘸一拐地沒入了黑暗。
剩下三人在下面等，韓饒一直看手表，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半個小時過去了，蝸牛也該爬出來了，可高臺上面一點兒聲都沒傳出來。
大家站起身來，面面相覷。
很顯然，葉新出事了。
可問題是，他為什么不呼救呢？
“葉新？”沈知棠嘗試喊他。
無人回應(yīng)。
韓饒拿起槍，“要不我上去看看？靚仔，我們一起，有個照應(yīng)？”
說實話，桑栩一點兒也不想上去。
可面對兩人殷殷的目光，他又不好意思說不去。
……他們能不能變回之前那個只顧自己不顧隊友的人？
桑栩拽了拽藤須，發(fā)現(xiàn)這藤須挺結(jié)實的。他道：“好吧，不過我們不走石階上去，我們用這個爬上去吧�！�
葉新是走石階出事的，桑栩選擇藤須確實更保險一點，萬一有鬼藏在石階盡頭等著殺人呢？韓饒點了點頭。
桑栩攀上藤須，踩著石壁，蝸牛似的往上蹭了一截。他打算爬得慢些，等韓饒上去了，他就中途折返，告訴沈知棠韓饒也出事了。
周瑕的聲音冷不丁出現(xiàn)，“這么久了，怎么不找我？”
……他不是說他在睡覺，不許桑栩煩他的嗎？
說起來，桑栩很好奇他在哪兒睡覺，總不會是骨灰盒里吧？
周瑕又問：“你在干嘛？”
“上去救人�！鄙ｈ蛐÷曊f，“您可以幫我上去看看什么情況嗎？”
“救誰？”周瑕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就葉新不在，“那個瘦猴？你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救，當(dāng)好人讓你很爽嗎？”
“拜托了�！鄙ｈ驂旱吐曇�。
周瑕哼了聲，聽起來很不樂意。
桑栩回憶了一下劉建國常刷的那些主播怎么撒嬌的，好像只要主播在直播間里捏著嗓子喊老公，劉建國就會虎軀一震，然后刷一大堆火箭飛機666。
桑栩深吸了一口氣，道：“老公，求你�！�
“你叫我什么？”周瑕問。
他的聲音有些煩躁，桑栩還以為他不喜歡他這么叫他，弱弱解釋道：“嗯……就是相公的意思�！�
不明生物頓了頓，問：“你們那兒管相公叫老公？”
“嗯�！�
“哼，你倒是會使喚人。”
桑栩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好像改變主意了。
“我上去看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周瑕說。
桑栩摘下眼鏡，模糊的視野里，周瑕走上了不遠處的石階，逐漸沒入了黑暗。桑栩屏息等著，韓饒已經(jīng)順著藤須爬上去一段距離了，低頭看桑栩沒跟著，問：“老弟你怎么了？”
沒過多久，周瑕驀然出現(xiàn)在桑栩身側(cè)。
“那個蠢貨沒救了。離開這里，立刻�！�
桑栩立刻松開藤須，跳了下去，道：“快下來，我們走�！�
“啊？”韓饒不明白。
沈知棠是個識時務(wù)的，一看桑栩這反應(yīng)，立刻知道他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他們沒發(fā)現(xiàn)的不對勁。
“韓哥，我們盡力了，可以了�！鄙蛑牡溃骸敖▏缬袃妫母杏X比我們對！”
韓饒見兩人都要撤了，自己也不愿意獨自留下，略一權(quán)衡，順著藤須滑下來。三人立刻撿起背包準(zhǔn)備撤離，臨走的最后一刻，桑栩戴上儺面往上看了看。
高臺上是深重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可就在這時，一張怪異的方臉龐探出高臺邊緣，正好與桑栩?qū)ι狭四抗狻?br />
那張臉比常人的臉大上一倍不止，上面還長著長長的髯須。石臺上垂著的那些焦黃的“藤須”并非藤蔓，而是他臉上的胡須。他殷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桑栩，眼神刻毒而詭異。
桑栩心中無比震驚。
因為這張方臉?biāo)娺^，在石臺的壁畫上。
——那是桑家的先祖，桑萬年。
現(xiàn)在看了這張臉才發(fā)現(xiàn)，壁畫畫得真的很傳神，把這張臉最顯著的特點都畫出來了。
桑萬年指著桑栩，好像開口要說什么。與此同時，桑栩感覺心口好像被針扎了似的，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下跪欲望。
周瑕鮮紅的影子出現(xiàn)在桑栩身前，面朝桑萬年，隔開他落在桑栩身上的目光，冷冷說道：“滾回去�！�
話音落點，桑栩心口的刺痛感消失了。那張怪異的臉扭曲了幾分，很恐懼似的，迅速縮了回去。
桑栩扭過頭，摘下儺面，跟上韓饒和沈知棠兩人。三人片刻不耽誤，立即遠離了望鄉(xiāng)臺。
葉新不明不白沒了，隊伍里都很沉默。那小孩兒挺逗的，他不在，這地下的氣氛更壓抑了。
韓饒問：“靚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桑栩擰眉道：“我看到桑萬年在高臺上，狀態(tài)很奇怪�！�
他這么一說，韓饒和沈知棠立刻懂了。過了這么多年還活著，桑萬年就算是異鄉(xiāng)人，也變成怪物了吧。而且桑萬年肯定不是普通的怪物，級別定然比那些古尸高不少。
兩人慶幸自己沒上去，尤其是韓饒。
“我就說，”韓饒氣道，“他操四顆頭三只眼八條手臂的東西，能是好人嗎？就是個大變態(tài)。他在壁畫上留那些話，肯定是故意勾引我們上去�！彼麌@了口氣，拍了拍桑栩，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沈知棠說：“現(xiàn)在長記性了，接下來除了尋找出路，多余的事兒我們一概不做�！�
韓饒深表贊同，“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沈知棠說：“上橋莫回頭，十日盡還鄉(xiāng)。我們還沒還鄉(xiāng)，或許是因為上的橋不對。陰山八景里有一座‘奈何橋’，我猜測，奈何橋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橋。”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