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白!你在哪!”
寧培言和小獸一起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黑發(fā)少女跑過來,在看見時頓時眼睛一亮。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這來了!”
少女看起來是星獸的主人,寧培言抱著小家伙起身,準備將它還給對方。
誰料小家伙卻不配合,它嗚嗚的叫喚著,四只小爪子在寧培言懷里瘋狂亂蹬,似乎很抗拒被對方抱走。
伊洛飛快捏住它的后頸,將它從寧培言懷里抱起來。
“謝謝您抱住它,我找了它好久。”少女抱著星獸終于松了口氣,這才看向身前的男人。
這張俊秀的臉,熟悉的溫柔氣質和眼鏡……
伊洛飛快的回想了一下,然后驚喜道:“寧老師,是您啊�!�
上次她不小心摔壞寧培言的眼鏡,添加了聯(lián)系方式才知道對方是歷史學講師,她事后也問過維修費用,雖然對方一直沒有回復過。
這次見到對方,伊洛特意觀察了下對方的眼鏡,發(fā)現對方似乎換了一副。
半框眼鏡被架在男人鼻梁上,更顯得男人氣質文雅幾分。
寧老師唇角掛著淺淺笑意,體貼建議道:“不客氣。這是你的寵物嗎,可以給它裝個定位器,防止跑丟不見�!�
伊洛啊了一聲,“噢不是,小白是我教官撿的,它現在散養(yǎng)在訓練營,剛才收拾訓練艙的時候不小心跑出來的�!�
在聽見‘教官’二字時,寧培言下意識想攥緊什么,他喉結滾了又滾,才克制自己幾乎翻涌情緒。
“寧老師,我先走了,謝謝你哦�!�
伊洛抱著星獸離開,沒注意身前男老師神情的不對勁,只是目光掃過對方毛衣下似乎微微凸起的肚子時,心中還感嘆怎么年紀輕輕就發(fā)福了。
直到伊洛抱著星獸走遠,寧培言才走到湖畔,他吞了口口水,見身旁無人將敢手放在小腹上。
小獸在懷里掙扎時踹了他小腹好幾腳,剛才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竟然覺得隱隱作痛。
這種疼痛不同于他孕反的任何一種,是一種呼吸會牽扯的刺痛感,寧培言瞬間僵住身子,給等待的寧司安傳了簡訊。
等刺痛好些后,寧培言收起終端便朝校門口走去,他現在最在乎的就是肚子里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不想孩子出現一點問題。
男人走的急切,可是小腹的疼痛卻令他的臉色逐漸蒼白,步伐也不由自主慢下來。
得到簡訊的寧司安匆匆趕來,他剛結束一個活動,還沒來得及卸妝。在教學樓旁,他看見了自己的哥哥,正扶著墻壁站著。
“哥哥,你怎么樣?”他焦急開口,目光落在對方的肚子上。
“我小腹疼……”寧培言聲音隱隱發(fā)顫。
寧司安見自家哥哥的臉色慘白無比,此刻又說肚子疼,頓時心中一沉,有股不好的預感。
綜合醫(yī)院距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寧司安看著寧培言明顯撐不住的面色,出聲開口。
“我?guī)阆热メt(yī)務室。”
*
訓練場內。
伊洛將懷里的星獸放下,想起寧老師話,建議道:“邢教,咱們可以給它裝個定位器,省的它再亂跑。”
“已經買了。”邢暮單手將小家伙提溜起來,看著它四個爪在空中一頓亂刨,然后毫不留情的給它注射了預防星獸傳染病藥劑。
被注射器扎入的瞬間,小家伙吱吱亂叫起來,它才出生兩個月,還是個不會控制好自己的小奶獸。
比如現在,被藥劑刺激的小家伙在地上打滾,小爪子不停扒拉著地面,學生們覺得可愛又好笑,還有的直接開始拍攝視頻。
直到小家伙刨累了,它叫了幾聲,趴在地上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幾秒鐘后,訓練艙內霎時涌起一股怪異的味道。
“什么味?”伊洛和周執(zhí)等人捂著鼻子后退,甚至有人已經開窗通風。
“誘導素�!毙夏航忉�,“尋晶獸幼崽時期感受到危險都會散發(fā)的一種信息素,用來尋找同伴,對alpha來說有些刺鼻,對Omega來說……”
會直接誘起發(fā)熱期。所以尋晶獸幼崽一般都養(yǎng)殖在礦場那種遠離Omega的地方。
只是還沒等邢暮說完,訓練場的后排傳來噗通一聲。
有個男生暈倒了。
伴隨著驚呼聲和瞬間溢滿訓練場的濃郁水蜜桃味。
邢暮的話語頓住,在聞到氣味的一瞬間,她臉色驟然瞬間變的凝重起來,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是獨屬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
現在萊格不在,場地里全部都是alpha,哪來的Omega?
邢暮迅速將場內信息素過濾設備打開,在看清暈倒的學生穿著訓練營的服裝時,眉頭更是擰緊。
這是上周別的組調到她這里的學生,一個沉默寡言的男生,總是習慣性站在隊伍最末尾,成績平平,不怎么惹人注意。
誰能想到這種新時代,軍校還會出現O裝A的狗血事件�。�
離他最近的學生幾乎快崩潰了,她極力克制著alpha本能的反應,狠狠的罵了句臟話。
即使是精神力遠超常人的軍校生,年少的alpha面對發(fā)熱期Omega的還是很難把持。
“都出去�!�
邢暮的聲音冷到極點,她走到那個明顯克制不住的學生身旁,抬手迅速給她來了一針抑制劑。
周圍紛紛因Omega信息素僵住身子的學生們紛紛回神,捂著鼻子往外跑。邢暮身旁的學生清醒了一些,緊接著也被同伴拉走。
偌大的訓練場里只剩邢暮和地上昏迷不醒的男生,即使有過濾設備,可那股蜜桃味還是越來越濃郁。
男生難耐蹙著眉,口中哼哼唧唧的,在感受到邢暮靠近時下意識貼過去。
深度發(fā)熱期,抑制劑根本無法解決。
邢暮沒有猶豫,她打橫抱起男生朝外走去。
“等等……”剛剛跑到空曠場地的伊洛看著不遠處的人影,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道,“邢教是不是把那個Omega抱走了?”
“對�!苯Y束養(yǎng)病的周執(zhí)壓著粗氣,不耐開口,“發(fā)熱期的Omega真是麻煩又惡心,誰給他們的膽子敢混進訓練營的,白癡!”
眾人對周執(zhí)的話倒沒什么意義,這種事情本身就屬于重大意外,那名Omega應該會被退學處理。
只是……
“可是邢教也是alpha啊……”有人弱弱出聲,“邢教和他單獨在一起真的沒事嗎?”
嘰嘰喳喳的學生們一瞬間陷入沉默。
對啊,邢教也是alpha,那她看起來為什么一點影響也沒有?
周執(zhí)嫌惡不耐的表情一瞬怔愣,伊洛也眨了眨眼睛。
三秒鐘后,幾個學生一起朝著邢暮的方向追去。
倒不是怕邢教會對學生做什么,她們只是怕這個Omega的信息素會惹來更大的麻煩,說不定還會把邢教搭進去。
這可不行��!
雖然邢教平時對她們嚴厲了點,可是實力也是眾所周知的,她們不想邢教被這種事情影響。
等邢暮抱著懷中體溫滾燙的男生趕到醫(yī)務室時,伊洛幾人也追了上來,見到邢教沒事后才放下心。
隨即又覺得不對勁。
邢教是鐵皮做的嗎,怎么跟聞不到一樣。
礙于情況特殊,這事也沒人敢問。只能老老實實等在外面。
邢暮抱著男生進入屋里,隔著老遠,醫(yī)務室的人就聞到了信息素的味道,身著白色大褂的醫(yī)務人員帶上過濾口罩,連忙出來詢問情況。
“被星獸信息素誘導,進入了深度發(fā)熱期�!�
邢暮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正當她準備將男生放下時,隔壁的門被推開。
一股濃郁的青草味四溢開。
邢暮下意識轉頭去看,于是她又一次看見了那個帶著眼鏡的男人。
還有他未來得及遮掩住的,微微挺起的小腹。
第十五章
邢暮也沒想到,再次見到那個青草味的男人會是這個場景。
隨著輕微的聲響,醫(yī)務室的側門被推開,一個帶著關切的年輕男聲響起。
“哥哥,醫(yī)生都說了讓你注意身體,你房子要是沒找好,可以來我這里緩一段時間,你這個情況一直住在宿舍也不是辦法�!�
“不用麻煩你,房子的事我已經看好了,房東說下周搬過去就可以入住�!�
回答的是一個溫柔男聲,他說話的語速偏慢,似乎因為感冒有些鼻音,透著一股疲憊感。
聲音和味道都有些熟悉。
邢暮下意識偏頭看去,與此同時,門后兩個男人身影也出現在她眼前。
左邊的男人穿了一身薄薄的寬松毛衫,高挺的鼻梁上常年架著一副眼鏡,此刻正側頭同身旁的人說話,手中還握著類似檢查報告的紙。
也許是邢暮的目光太過明顯,男人說話的同時轉頭看向她。
下一瞬,男人的聲音驟然消失,來不及合上的唇微啟著,鏡片后的黑眸驚詫的瞪大,整個人如電擊般僵硬愣在原地。
果然是寧培言。
邢暮挑了挑眉,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寧培言看向她的視線往下移了移。
她懷中的男孩正攬著自己的脖頸蹭來蹭去,臉頰潮紅滾燙,難受的發(fā)出無意義的嗚咽聲。
寧培言的唇動了動,又緩緩閉上。
邢暮敏銳的發(fā)現,寧培言的狀態(tài)不太正常。下一秒,她的視線順著向下掃去。
她看見衣衫遮擋不住的,寧培言微微隆起的小腹。
與此同時,對方抬起手掌擋在小腹前,他還微微弓起身子,試圖掩蓋什么。
即使有手掌遮擋,可也擋不住那挺起的弧度。
很明顯,這不是能把自己吃出來的弧度。
“你……”邢暮蹙起眉,面上神情嚴肅。
“暮姐姐?”
一聲輕快驚喜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話,說話的是寧培言身旁一直扶著他的年輕男人。
見邢暮沒認出自己,寧司安松開扶著寧培言的手,他摘掉黑色鴨舌帽,微亂的發(fā)絲下是一張精致的小臉,還有顯而易見的欣喜神情。
“暮姐姐,是我!”
邢暮的視線在他面上停頓了幾秒,看著對方一如記憶里熟悉精致的容貌,擰緊的眉頭微微松了松,再開口時的語氣緩和幾分。
“司安�!彼龁玖艘宦晫Ψ矫郑昂镁貌灰��!�
寧培言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聽著邢暮截然不同的語氣,他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遮住眼無人發(fā)覺、快溢出來的酸澀與難過。
寧司安絲毫沒注意到哥哥的情緒,他只是激動的揚起燦爛笑臉,“真的是好久不見�!�
“你來這里做什么?”邢暮將懷里的男生放在一旁的座位上,昏迷的男生還緊緊攥著她的衣袖,那股濃郁的蜜桃味縈繞周身。
她說話時,余光一直看向寧培言,那個一直垂眸不語的男人,他臉色很差,呈現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垂下的掌心一直緊緊握著。
寧司安立馬解釋,“我來陪、”
“寧司安!”
沒說完的話被打斷,寧培言的聲音短促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什么。
寧司安想起剛才醫(yī)生的叮囑,咬唇看向邢暮,“抱歉,暮姐姐,我要先陪我哥哥去趟醫(yī)院�!�
“你哥哥?”邢暮瞇了瞇眸子,視線再次落在寧培言身上,目光多了幾分復雜。
寧司安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他點點頭,剛想說什么。只見身后的門被打開,醫(yī)生拿著針劑出來,見到寧培言時面色頓時嚴肅起來。
“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叫你快點去醫(yī)院嗎,胎兒情況很不穩(wěn)定!你不知道嗎!”
胎兒?
邢暮轉過身去,她盯著寧培言,男人卻只是偏過頭,狼狽避開她的視線。
醫(yī)生還在催促寧培言盡快離開,不怪醫(yī)生的反應強烈,寧培言的腹痛有流產的風險。這是里軍校的醫(yī)務室,為了學生們的安全考慮,她們配備了帝國最先進的治療倉與藥劑,用來應對突如其來的傷害。
唯獨沒有應對一個隨時有流產風險的男性Omega的應急措施。
寧培言應該出現在醫(yī)院的孕檢科,而不是一直停留在醫(yī)務室。
要是出現什么事,誰都無法擔責。
寧司安被吼的一愣,看著身旁僵著身子的哥哥,忙要扯著對方離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
在對方路過自己時,邢暮抬手攔在他身前。
寧培言步伐一頓,他終于抬頭,撞進邢暮那雙淺珀色的眼眸里。
女人天生長了一副秾麗面容,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更平添幾分多情相,無論何時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給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只是如今,那雙多情的眼眸里,此刻滿是懷疑與冷漠。
明明……以前不是這個眼神看他的。
寧培言又一次避開邢暮的視線,只覺得心間想針扎一樣痛。
“我的?”邢暮蹙起眉頭,“你不是說你吃藥了嗎?”
醫(yī)生已經將發(fā)熱期的學生帶進里屋,因此,此刻屋里只有她們三個人。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還是寧司安率先出聲。
“暮姐姐……你說什么呢?”寧司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兩人。
“哥哥,你、你……你解釋一下��!”他磕磕絆絆,試圖挽救這個尷尬的場面。
“不是。”寧培言終于開口,聲音刻意冷淡,但語氣輕的幾乎像飄落的羽毛。
“抱歉讓您誤會,但麻煩讓一下。”
邢暮的眉頭蹙的更深,她收回手打量著寧培言的小腹,看這個弧度應該有三個月以上了。
既然寧培言說不是她的,那就是說,她之后這個男人又找了別的女人?
邢暮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復雜,她什么都沒有說,正在她轉身離開時,只聽寧司安驚呼一聲。
憑著alpha的直覺和本能,邢暮回身的瞬間撈住了那個即將暈在地上的男人,牢牢把人摟在懷里。
“低血糖?”她還記得寧培言上次暈倒的原因。
看著自家哥哥慘白如紙的臉色,寧司安嚇得快哭出聲,他抓著邢暮的小臂喊道:“不是低血糖,快送醫(yī)院!我哥可能要流產!”
邢暮驚詫一瞬,反應過來后立馬抱著人離開。
等著外面的伊洛等人見到門被推開,剛欲圍上去問問情況,就看見邢教抱著一個男人匆匆離開,身旁還跟著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纖細男人,正開著終端說什么醫(yī)院的字眼。
從衣服顏色來看,邢教懷里的不是剛才的同學,身旁跟著的男人她們也沒見過。
“這是什么情況?”伊洛望著邢教的背影,還沒反應過來。
身旁的周執(zhí)嫌棄的捂住鼻子,“又是誰發(fā)熱了?”
空蕩的走廊中,除了那股蜜桃味以外,還留下了一股很淡的青草味。
伊洛思索半響,聯(lián)系了正在校外的萊格助教。
*
綜合醫(yī)院的大廳里。
寧培言捂著小腹蹙起眉頭,他額角滿是冷汗,呼吸輕而急促,似乎再用力一分,就會牽起疼痛。
將人放到移動病床上時,寧培言的眼鏡被無意碰掉,男人纖密的睫毛顫了顫,已經無力再開口。
似乎只有這種時候,寧培言才脆弱的像個Omega。
Omega孕檢科不允許alpha進入的,于是邢暮停在科室外,只有寧司安跟著進去。
等男人被推走不見,邢暮的視線落在地上孤零零的眼鏡上,她撿起來后又垂眸看了眼自己襯衣前襟處。
那里有一小塊被洇濕的水跡,剛才男人一直將臉貼在那里來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液體。
“請問您是寧先生的alpha嗎?”一個小護士走過來,停在邢暮身旁詢問。
那位男性Omega的情況不太好,醫(yī)生說他缺少alpha信息素的撫慰,孩子也很脆弱,隨時都有流產的風險。
醫(yī)院需要家屬簽字,剛才送男人來的兩個人里,邢暮很明顯是位alpha,護士理所應當的來問詢她。
“不是。”邢暮沒有猶豫開口。
小護士愣了愣,這個結果顯然出乎意料,接著就聽這位美艷的女性alpha繼續(xù)開口,語氣有些冷漠。
“我想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
半個小時后。
邢暮坐在房間里,對面的醫(yī)生將電子檢查報告遞過去,上面是繁雜的血緣樣本檢測報告。
隨著技術的進步與Omega依賴alpha信息素的天性,只需要alpha提供一次抽血,就能靠著血液中的信息素測出Omega腹中的孩子和自己有沒有血緣。
既保障了雙方權益,也避免了很多替別人養(yǎng)孩子的狗血故事。
而此時此刻,醫(yī)生表情嚴肅,他指著最終的檢查結果。
“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能性為0.03%�!�
也就是說,寧培言肚子里懷的,幾乎百分百是她的孩子。
第十六章(vip)
同時,敞開的門外,剛剛趕來的萊格和伊洛聽見這一勁爆消息,紛紛停住腳步,后者已經震撼的張大嘴巴。
看著身前神情,年輕的醫(yī)生只當邢暮是個搞大Omega肚子卻不想負責的渣A,他剛入職,遇見這種狗血事總免不了帶些私人情緒。
“孕夫懷孕已經近五個月了,你身為alpha,不僅沒有標記他,連一點信息素都不愿意施舍給他,任憑他去用那種廉價沒營養(yǎng)的醫(yī)用撫慰劑�,F在孕夫不僅有流產的風險,自身健康也會受到影響。”
秉承著良好的職業(yè)操守,醫(yī)生沒有說太多,他忍住怒氣,將寧培言的檢查結果放到她身前。
身前的女人拿起四維檢測單,上面有個模糊的嬰兒輪廓。
算了下時間,確實也對得上。
那他為什么要撒謊。
邢暮的唇動了動,她放下圖片,說出的話語卻無情冰冷。
一個摻雜濃郁信息素的吻落下。
邢暮覺得他哭可能是信息素的原因,她再度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正喝水的男人感受到后停住動作,又說了一句謝謝。
寧培言懷孕五個月了,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說,引產都不是最佳選擇。
“這是我的孩子�!毙夏涸俅螐娬{。
“患者情況……”醫(yī)生頓了頓,看著手中的電子屏幕,“有些特殊�!�
聽見沒事后,寧司安也松了口氣,又抿住唇,似乎有些不悅。
第一次給人當陪護,什么準備都沒有,連水杯都是拿的一次性的。
寧培言懷孕快五個月了,因為缺少alpha信息素的撫慰,過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說一句慘。
高濃度血顯的孩子為了出生,會將自己的命運和懷孕者本身綁在一起,且比尋常胎兒更需要來自alpha的信息素安撫。
邢暮聽的蹙了蹙眉頭,一個懷著她孩子,有流產風險,急需她信息素安撫的男人。
“抱歉�!蹦腥寺曇艉茌p,說罷就抬手將燈光關閉。
十分鐘后,男人難受擰緊的眉也舒展開,看起來像是真的睡了。
幼年時比她高一些的背影,溫柔寵溺的語氣,還有牽著她時永遠溫暖的掌心。
寧培言的唇因為長時間缺水而有些干,邢暮并沒有嫌棄,只是又將男人的脖頸抬了抬,加深了這個吻。
誠如幾個月前所言,她對這個渾身青草味的男人并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比較喜歡。
再未二次分化前,她認識好幾個姓寧的玩伴,男男女女,比她大的小的都有,寧司安只是其中和她年齡相仿的一個。
沒有了抑制貼,病床上的男人無意識散發(fā)出信息素,像陰雨天澆過的草坪,潮濕氤氳。
兩股信息素在空氣中交纏,寧培言輕哼一聲,呼吸平緩了很多。
邢暮認出這是昨天給她測親緣關系的醫(yī)生,只是沒搞懂他對自己莫名的情緒是哪來的。
有被褥的遮擋,寧培言的肚子弧度并不明顯,只是想起在醫(yī)務室見到的場景,邢暮還是心緒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