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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宵禁]:?

    [小莊婧]:他活兒好嗎?

    “……”

    青天白日看見這行字,夏仰耳根躁得慌,立刻關上手機屏幕。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攥住。

    她望過去一眼,及時憋住了驚呼聲。

    人被扯到樓梯間。

    這會兒提前交卷的人沒幾個,顯得走廊很安靜。

    段宵勾著她身上帆布包的帶子,把她往自己身前拉近,懶洋洋地歪了下頭:“這么厲害,還提前交卷了?”

    “你也挺厲害的�!�

    雖然他們考的不是同一門課,但考試時間是一樣的。

    夏仰怕被人看見,想讓他放手:“你怎么來這了?”

    他揚了下手上的檔案:“你們系主任讓我來送份報告�!�

    系主任正好是她毛概課的老師,也在剛才那個考場監(jiān)考。

    夏仰了然“哦”了一聲,轉身要走:“那你去吧,我正好下午沒課,要去機構了。”

    段宵:“晚上自己來找我。”

    她一聽,炸毛道:“我今晚要回宿舍睡!”

    都在他那連睡一周了,他用幫她復習的這個借口留了她好幾晚,再不回去都不好交代了。

    段宵把她往墻邊推,一只手桎梏住她掙扎的動作。低下腦袋含住她唇,輕舔了下,囫圇地笑:“我說一塊吃晚飯�!�

    就緊挨著三秒,他松開手,早有預料地側了下身。揚唇笑得惡劣,頭也不回地往長廊那走了。

    夏仰腳踢空,氣得牙癢癢。

    她在原地瞪著空氣須臾。剛轉身,就對上一個人冰冷的視線。

    是甄冬兒。

    她笑得有些自嘲又諷刺:“原來真的是你�!�

    第

    9

    章

    對夏仰有所懷疑是在迎新晚會的后臺那天。

    他們明明在外人面前已經裝的很生疏,可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拉扯磁場卻還是無法忽視。

    段宵莫名其妙的買單暫且不提,但那天在后臺休息室里,夏仰身上居然混著淡淡的男香。

    出自誰身上,一目了然。

    后來,他們一起在英語綜合大課上的照片出現(xiàn)在校園出閑置的八卦群聊里,甄冬兒大腦都空了一秒。

    她不敢信。

    可倘若確實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所以前段時間在食堂碰見夏仰,甄冬兒故意放出那番“自作多情”的話,要看的就是她反應。

    果然,夏仰迫不及待就維護上了。

    甄冬兒試圖從她臉上發(fā)現(xiàn)驚慌失措,冷聲道:“你們私底下是怎么說我的?看了我不少一廂情愿的笑話吧!”

    “喜歡一個人算什么笑話�!毕难鰧λ再H的話微微皺眉,淡聲回應,“他私下不會用這些事當談資。你喜歡他,難道連他這點為人作風都不清楚?”

    甄冬兒哪里聽得進去,氣急反笑:“男朋友、領舞……什么都壓我一頭,難怪我每天對你冷嘲熱諷的,你也裝得跟沒事人一樣!賤人,你很得意吧?”

    在她說出侮辱詞匯的這一刻,夏仰的耐心就所剩無幾。原來她清楚她每天都在找自己的茬,卻從來不覺得這不對。

    “我為什么要得意?我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里過�!�

    甄冬兒滿眼通紅,站在樓梯下不可置信地怒視她。

    夏仰居高臨下,輕飄飄地睨她,神色自若地彎唇笑了笑:“領舞靠實力,你也從來不是我的對手啊。”

    **

    夏仰今天在機構拖了半個小時才正式下班。

    她所在的這家舞蹈機構也和藝考機構合作,但平時除了假期的學生外,也會教一些來松骨拉筋的成年人。

    教成年人一般只是教些基本功,拉腿下腰、開肩開背什么的。

    而今天下午來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學生”,是位30歲出頭的青年男人。才上第一節(jié)課,就在下叉時連連慘叫。

    后來還因為腰疑似閃到,跑了一趟醫(yī)院。

    好在沒什么大礙,只是中途抽筋了。

    夏仰陪他去的醫(yī)院,又被他順路送回學校。

    下車后,她斟酌著語氣:“祁先生,我不是年齡歧視,也不是性別歧視……但您這樣的資質,真沒必要報班學。太浪費錢了。如果只是興趣愛好想提升體態(tài)的話,在家看看視頻自己練也足夠的�!�

    說實話,學舞蹈本來就要從小抓起,成年人的骨骼基本定型,再練柔韌度堪比登天。

    更何況這位祁先生作為一位事業(yè)穩(wěn)定、外形端正的社會人士,實在沒必要這么折磨自己。

    祁元明聽了也有點不好意思,感謝她的好意:“我過來上課學舞蹈其實是為了我女兒�!�

    “您女兒?”

    “她是京附一小的舞蹈生,6歲,喜歡跳舞。但學得不好,每天放學都哭著回家練習,還要抱怨我不陪她一起練�!蹦腥擞悬c哭笑不得,但語氣里是對孩子的寵溺,“所以我只好來報個班學一點了�!�

    夏仰有點訝異:“好另類的想法,那孩子的媽媽呢?”

    她沒有其他意思。

    只是覺得比起父親來說,母親練古典舞會更容易些。

    “離婚了。”看見對面這個助教小老師露出懊惱的表情,祁元明擺擺手,“不要緊,你又不知情。本來是想把她送到機構來補補學校的不足,但孩子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在上課吧,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差生�!�

    夏仰抱歉地抿了抿唇線,理解道:“好,如果您只是想要陪女兒練舞,那下次上課您不用練習劈叉這些的。學學怎么幫忙開肩、提腕壓腕吧,這樣也滿足您的需求�!�

    “那再好不過了,謝謝您夏老師!”

    “客氣了�!�

    男人把車開走后,夏仰回過頭正要去地鐵站。一轉身才看見馬路對面停了一輛白色Zenvo。

    那是輛丹麥生產的小眾頂級超跑。

    整個亞洲就這么一臺,也是段宵上大學的開學禮物。

    車牌號是京A開頭,幾個連續(xù)的0。車身看著只是普通的白色,但實則不純。

    這車被他改裝過好幾次,在日光下還隱隱閃著鉆。

    開這輛車出來,只能說明他今天回了一趟家里。

    10月下旬的京州市剛轉涼,日落時間還沒算早。

    后視鏡那隱約能顯現(xiàn)出男生光線交織的碎發(fā)和五官輪廓,那只松懶的手腕半掛在車窗上,腕表被夕陽照得有些刺眼。

    看見她注視過來,兩指朝著這邊勾了勾。

    夏仰背著包小跑過去,上了車:“你怎么過來了?”

    她去醫(yī)院之前看見他問她幾點下課的消息。

    但太忙,一時就忘了回。

    “剛那誰?”段宵不答反問,又徑直捏過她手腕,蹙眉聞了下,“哪來這么重的消毒水味?”

    “來機構上課的學員。他扭傷腰了,我陪著去了趟醫(yī)院。”

    “學員?”

    他在思索剛才那男人的年紀和外貌。

    他反問的意思太明顯,仿佛在懷疑什么。夏仰把手抽出來,抓了把頸側的碎發(fā):“你不信?”

    段宵挑眉:“他來學跳舞?”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也對古典舞感興趣,我可以免費教你啊。”

    話一出口,她腦子里也聯(lián)想到如果是他學跳舞來劈叉,得慘叫成什么樣子。

    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段宵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淡嗤了聲,顯然是知道她剛才腦補了什么玩意兒。

    夏仰好不容易才憋住笑,解釋道:“本來就是來學舞蹈的,他想了解他女兒的課程內容。我就算是想找其他人,也不會找個離異帶娃的大叔吧�!�

    段宵看著她兩秒,淡漠的黑眸里意味不明。他額前碎發(fā)長了些,往下耷拉,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薄而溫潤的唇不打招呼地覆下來。

    夏仰以為他生氣要咬她,想要躲。

    但又猶豫著覺得他剛回過家,心情肯定不太好,越躲越容易讓他逆反,索性懶得動了。

    不過這次她居然猜錯,段宵的吻很輕柔。含著點薄荷煙草氣息,莫名有些甘甜,舔舐裹挾著她的唇舌。

    退出來時,他悶悶地留下一句:“好餓�!�

    夏仰心口鬼使神差地有些酥,舔了舔下唇瓣:“你回家沒吃晚飯?”

    “不是說過要和你吃?”

    她遲疑:“可我今天已經吃過兩頓了……”

    在減重期,不可能胡吃海喝。

    段宵伸手捏了把她的腰,沒再說話。開車往旁邊轉了個彎,駛入大道。

    **

    車往舞蹈機構附近不遠處的一家開業(yè)沒多久的賽車俱樂部那開過去。老板知道他會過來,大門一直敞開著,白色超跑順勢駛入了這道門后的賽道上。

    俱樂部往后面就是拉力賽的大賽道,已經有場私人比賽,遠遠地能聽見賽車的油門轟鳴。

    夏仰不想坐他副駕駛陪著飆車,握緊安全帶:“你不是餓了嗎?”

    段宵微頷首:“嗯,他們樓上有餐廳�!�

    車慢慢熄火,停在起點線旁邊。幾個剛下賽道的領航員和賽車手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是之前玩車認識地人,都對著段宵打了聲招呼。

    段宵點了下頭,興致不高。

    他們也有眼力見兒地沒上前,只是看到副駕駛的夏仰下車,又不約而同倒吸了口氣,窸窸窣窣地私下討論起來。

    “段大公子的新女友水準真高!這膚白貌美大長腿,是包了個北影的小明星嗎?”

    “你這損嘴,別連累哥幾個陪你一起死!那姑娘好像和他一個學校的,之前我在阿航家新開的馬場那見過他們一次,他給人家買了匹純血馬養(yǎng)�!�

    “闊氣啊,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印象。去年寒假去新加坡在靶場碰上他,他帶的也是這女孩兒吧!”

    “兩年沒換人?我的個親娘誒,你們可別嚇著我�!�

    “嚇著你算什么?我聽說更嚇人的是,這女孩兒一開始都不愿意跟他,他用的法子挺狠�!�

    ……

    夏仰絲毫不知道來這還不到五分鐘,她和段宵的那點破事兒已經在那群紈绔二代之間傳了一遍。

    餐廳開在前面接待大樓的二樓,落地窗能將內圈賽場盡覽眼下。

    這家主廚做的老京州私家菜,味道都還不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夏仰堅持了小半天沒動筷子,到后面推上一份奶酪雪糕,說是廚師研究出來的新品,香得她有些受不了。

    段宵挖了一勺,遞到她嘴邊,輕慢道:“就一口�!�

    男人真是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夏仰輕輕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回味,比想象中還要好吃。她低著眼皮細嚼慢咽,思索著再吃一口就不吃了。

    可一抬頭,那一小杯已經空掉。

    “你全吃完啦!”她有些幽怨。

    段宵好笑地問:“你不是要減重?”

    “……”

    她悶悶不樂。

    那你還讓一個要減重的人陪著一起吃飯。

    看她不高興地撇嘴,段宵勾著她手拉近,手臂錮過她腰身:“抬頭�!�

    “干什么?”

    話落,他的吻落下,比在車上那會兒要濃烈。呼吸間都是奶酪香氣,甜膩得超標。

    段宵低聲笑:“不是饞嗎?再嘗嘗味�!�

    他倆在餐廳角落這鬧,絲毫沒注意到樓梯那站著一個人。男生如遭雷劈,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幾乎是搓了好幾遍眼睛,才不確定地喊了一句:“學姐?”

    夏仰黑睫顫了顫,緩慢回頭,看見了林望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和甄冬兒是有什么緣分嗎?

    后臺那次一起闖進來,這次又在同一天發(fā)現(xiàn)他倆的事情。

    夏仰始料不及地看著他,有點驚恐。下意識往后退開兩步,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段宵倒是無所謂,他好整以暇地斜了斜頸,眼里帶著幾分不具名的挑釁和熟視無睹。

    甚至有恃無恐地要來牽她的手,但被夏仰避開了。

    林望身上穿著一身紅色賽車服,盯著他們之間的親密距離。

    他身后那車友不是京大的,不認識他們。只是疑惑他怎么杵著不動,也不往餐廳里面走。

    “好巧啊�!绷滞缶o了手掌,像是剛才什么也沒看見一樣,努力地咧開嘴笑了下,“學姐,好巧。我上次才和你說過想來這里玩,順便接你下班的�!�

    夏仰有點尷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是好巧……”

    一旁的段宵沒有那份在校外寒暄的閑心,手被揮開后就插進兜里往前走,冷淡地落下一句:“回去了。”

    夏仰訥訥“嗯”了一聲,隨后跟上去。

    在他們要下樓前,林望突然喊了一聲:“學長,段宵學長!你會賽車嗎?”

    他們已經走到了樓梯拐彎處,卻還是清晰地聽見了他的聲音。段宵抬眸,懶慢地朝站在樓上的男生看過去。

    林望收起了剛才的怔愣,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笑著說:“來這里的應該都會賽車吧,我們比一局怎么樣?”

    他比剛開學那會兒白凈許多,軍訓曬傷的皮膚如今恢復成原本的小麥色,笑起來像一只棕色哈士奇。

    是討喜開朗的長相,但段宵現(xiàn)在看他哪哪兒都不順眼,冷峻的眼尾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深邃,似笑非笑:“你要跟我比?”

    先給出回答和反應最大的是夏仰:“不要!”

    兩個男生同時看向她,眼神透出疑問。

    她抿直唇線,兩邊都瞥了眼,底氣不是很足地對林望說:“那個,天快黑了……他剛吃過飯,不宜劇烈運動。而且,你和你朋友不是還沒吃飯嗎?”

    好爛的理由,她自己也清楚沒有說服力。

    只是夏仰更清楚的是段宵跑過幾次F1都拿冠軍,她也陪他在盤山公路上飆過兩回。

    知道他車技好,勝負欲又強,樣樣都要做到誰與爭鋒的程度。

    林望他……恐怕比不過。

    但林望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鐵了心要比一場。

    偏偏段宵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居然同意和不熟的學弟玩一局。

    **

    遠處山道上空還殘余著紫紅色的晚霞,路燈紛紛亮起。云在他們身后鋪了漫天長路,緋熱霞光仿佛在為這兩輛停在起點線上的賽車吶喊助威。

    賽道上還有幾輛賽車在閑跑。

    他們沒特意清場,把其他車當成路障,以三圈內最快到終點為勝。

    旗手在前方揮動旗幟,一聲令下,兩輛賽車幾乎同時飛彪出去。

    夏仰站在跑道欄桿外面,忐忑地看著。

    這個點沒多少人在,身后觀眾席上坐著林望的那位車友,年紀要比他們都大上幾歲。

    那男人磕著瓜子,喊她過來坐:“別擔心你男朋友了,我聽魏老板說你男朋友飆車很厲害的,拿過幾次F1冠軍是不是?可他剛起步那會兒就能看出沒下狠手了,要不怎么會還在小林后邊�!�

    夏仰緊張地看著遠處兩個白點,低低地說:“你不懂他……他這個人很壞的�!�

    暫時落后,絕對不代表段宵要放水。

    他是要在讓林望以為要贏的時候,給個致命一擊。后來者居上,才是更大的羞辱。

    “你這姑娘兒哈哈哈哈,有意思啊�!蹦腥寺犚娝龑λ悄信笥训男稳�,不由得笑了。

    但到最后一圈時,他發(fā)現(xiàn)夏仰的確沒說錯。

    段宵的車在之前一直不緊不慢地落在林望后邊,保持著至少兩三米的車距。但當他要沖擊終點線的最后一個彎道時,兩側車道都被占領了。

    前面自然是故意擋住他的林望,旁邊那輛車是閑雜人等來湊熱鬧,看出段宵要彎道超車的意圖,所以對方幫的是林望。

    兩輛車來擋他那輛車提速,保持的車速也不相上下。

    就在這時,觀眾席上的男人瓜子一抖,激動地站起來:“牛啊,居然讓我開眼見到了刀片超車!”

    “刀片超車”指的就是從兩輛前后并行的賽車中間的那點間隙中,斜著滑向前,車身呈現(xiàn)側倒立的姿勢并且進入另一側車道。

    夏仰心都揪起來了,看著段宵那輛車就這么從兩車之間擠出生天。

    他提速一躍,還擺了林望一道。

    林望那輛車的方向盤轉避不及,直直往欄桿那撞了過去。急促的剎車摩擦聲響起,賽道上減速的輪胎被撞散一地。

    另一邊,段宵的車到達了終點。

    車門打開,他摘開頭盔往后看,看見了夏仰朝林望那輛車的方向跑了過去。

    賽道上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追尾、撞車也時有發(fā)生。

    好在林望那輛車車身只是剮蹭,他人從駕駛位上傾倒下來,聽見了右邊膝蓋骨頭錯位的聲音。

    一抬頭,看見夏仰沖了過來。

    林望把頭盔摘開,笑著撓撓頭:“我沒事。學姐,你嚇壞了嗎?”

    “嗯,你車都這樣滑了過來……”夏仰被嚇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大了些,語無倫次地說,“沒撞到頭嗎?你怎么不起來,要我扶你嗎?”

    “我膝蓋好像撞到車門,但沒什么大事兒�!绷滞戳搜鬯爝^來的手,笑意微微收斂,“學姐,你和段宵學長是在一起了嗎?”

    夏仰愣了下,輕聲道:“我和他的事情,可以不要告訴別人嗎?”

    被甄冬兒看見,夏仰倒并不擔心她會說出去。

    甄冬兒這么好面子的人,一來不會打自己的臉面。二來,或許在大部分人眼里,和段宵談戀愛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兒。

    她可不會主動替他們宣揚出去,這只會讓夏仰收獲更多關注而已。

    但被林望看見,就說不準了。

    “是要保密的戀情啊�!绷滞粲兴迹砗笾噶艘幌�,“學長沒等你,他走了�!�

    第

    10

    章

    “你這不算是骨折,膝蓋撞到,韌帶損傷!局部出血有腫脹疼痛是正常的……石膏打完固定一下傷口,半個月后來拆啊�!�

    醫(yī)生看了眼男生還帶著賽車專用的手套,看著他和自己兒子相仿的年紀,不由得又多說了句:“你們這些年輕小孩,天天玩這些刺激危險的東西,別把命不當回事兒。”

    林望訕訕點頭:“您說得是�!�

    說是這么說,但他心想他這點速度算什么刺激啊。

    要是醫(yī)生那會兒在賽道上看見段宵那不要命的放肆玩法,估計得嚇昏過去。

    賽比完了,他也輸?shù)梦弩w投地。

    段宵確實強,難怪學長們都對他這么佩服。

    長得帥家世好,會讀書會賺錢,還玩得五花八門,整個人跟沒短板似的。

    林望有點惆悵,他讀高中時也挺出色的。頑皮但成績又不錯,沒想到上了大學后會被降維打擊。

    失落的情緒在幾秒鐘后慢慢消散。

    因為門口那的夏仰進來了。

    夏仰覺得今天自己簡直諸事不順,一天下來居然跑了兩次醫(yī)院。

    她去繳完費,把醫(yī)保卡和領的藥遞過來:“劑量都寫在紙單上,你這半個月要忌口了�!�

    林望笑著接過這些東西,點頭:“嗯,謝謝學姐�!�

    “不客氣……”她有點別扭地說,“本來也怪段宵�!�

    林望:“不是學長的錯,賽道上難免有意外。他賽車挺厲害的,是我不知深淺了。”

    他這么善解人意,夏仰反倒不好多說什么,低頭看了眼時間,問道:“你同學會來接你嗎?”

    “會的,可能這個點有點堵車�!绷滞牧伺呐赃叺囊巫涌瘴�,“學姐你坐一會兒唄。晚點一塊回學校,我同學開他爸車來的�!�

    她點開手機微信,輕聲說:“我等你同學來了再走,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等會我還有點其他事�!�

    林望垂眸,看見女孩勾下腦袋時,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后頸。

    她雖然是學姐,但并沒有長他一歲的姐感。烏黑瞳仁,殷紅的唇瓣,有時還總因為發(fā)呆時的那份呆滯,減輕五官上的嬌艷。

    顯得有種乖乖的可愛。

    林望抿著唇,強迫自己挪開視線:“是去找段學長嗎?他是不是生氣誤會什么了?要不要我?guī)兔忉屢幌��!?br />
    在生氣,他每天生不完的氣。

    今晚應該是對林望的挑釁浪費了他寶貴時間,才感到生氣。

    但夏仰不明白后面那句:“誤會什么?”

    “你……”林望被她面色如常地盯著,反而有些耳熱心跳,“你剛才是朝我跑過來的�!�

    “你車都撞欄桿上了,我擔心你受傷啊。”

    “只是這樣?”

    “不然呢?”夏仰指了指他打石膏的腿,“看吧,你果然受傷了�!�

    林望表情有一絲詭異的皸裂:“那,那你為什么不擔心段宵學長?”

    夏仰認真地看著他:“學弟,你人也太好了。明明是他故意別車才讓你受傷的,你居然還怕他會有事?他有什么好讓人擔心的,他之前跑的好幾場拉力賽比這難度高多了�!�

    “……”

    怎么感覺被安慰了,又沒被安慰到。

    林望聽著她的話,只感覺自己心口那只亂撞的小鹿,一開始還在東竄西竄,此刻卻“啪”得撞在一堵刀槍不入的墻上。

    走廊上有護士和保安推著急救病人往里跑,一陣血腥氣彌漫上來。

    兩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安靜下來,都沒說話。

    過了片刻,林望忍不住問:“學姐,為什么不能公開你和學長在一起?是他不讓嗎?”

    “我和他……”

    夏仰看著他誠摯的臉,頓了下。

    或許直接說是情侶,會省去他別的問題?

    她可以和莊婧直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但沒法對一個不太熟悉的學弟聊自己的隱私。

    想到這里,夏仰微微抿唇:“是我們一致覺得這樣比較好。他在學校很受其他女孩的歡迎,我也不想被他的事情影響�!�

    聽上去的可信度好低。

    林望滿腦子都是那些被自己男朋友pua的女生,朋友圈不公開就是不夠喜歡。

    更別說她和段宵這樣。

    “學姐,你別被騙了�!绷滞D過頭盯著她,有點心疼,“一個男生如果真的愛你,就算不說要昭告天下,但身邊同學朋友總會知道的,這才是正常的戀愛。”

    夏仰怔愣地回視他,思緒落在“正常的戀愛”那幾個字上。

    好悲涼,她好像沒談過一場正常的戀愛呢。

    互相無言時,他同學正好過來了。

    夏仰也在不知不覺中松口氣,站起來告別:“那我先走了,你回去要按時吃藥。”

    林望那同學叫向晨陽,晃著車鑰匙過來,和她擦肩而過。見她頷首打了下招呼,忙躬身喊了句“學姐再見。”

    目送夏仰走出醫(yī)院門口,向晨陽一個箭步沖到林望身邊:“林子你出息了啊!追學姐追到醫(yī)院來了,你這招叫苦肉計?”

    林望捏著手里的藥,有些失神:“別胡說。”

    “我胡說什么了?你別告訴我,你對夏仰學姐沒意思啊,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九九!”

    “沒人知道的男朋友,自己也不承認的男朋友……”他低喃著。

    向晨陽:“什么神神叨叨的?你腿上打的石膏不會糊到腦子了吧?”

    林望突然抬頭,笑著說:“那可以算沒有男朋友�!�

    向晨陽一句沒聽明白,發(fā)愁:“完了,我兄弟這腦子真壞了!”

    **

    這會兒才八點半,夏仰在鼓樓附近逛了半個小時。

    “小姐,您的東西包裝好了,”

    導購員將綁著蝴蝶結的精美禮盒遞給她,順手往里塞了張生日賀卡。

    回去的地鐵上有些空,夏仰坐在靠著扶手的一側,百無聊賴地點開朋友圈刷新了一下。

    第一條就是陸嘉澤的動態(tài)。

    段宵的朋友有很多,來來往往跟著他去過這么多局,她都記不住幾個熟臉。

    但陸嘉澤高中和他們一個班的,加上好友也有幾年了。

    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很愛發(fā)動態(tài),屁話特別多。吃個飯都能從點餐、上前菜、主菜、甜點各發(fā)一條朋友圈。

    而且他談的女朋友完全不用擔心不被公開。公開也沒用,半個小時都不到,就會被其他動態(tài)給擠下去。

    今天晚上倒是還收斂了點,往下一劃,暫時只發(fā)了五條�?幢尘碍h(huán)境是在酒吧里,嘈雜的畫外音里傳出DJ喊麥的聲音。

    劃到他最初發(fā)的那條時,夏仰停頓了兩秒。

    那是個五秒鐘的視頻,他在拍段宵。

    視頻里的段宵,卻拿著手機在拍臺上彈吉他唱歌的一位駐唱女歌手。

    暗紫色的鐳射燈照在男生挺括肩身,線條流暢又疏懶。還能隱約看見他嘴邊咬著根煙,側臉輪廓利落,眼尾拖著幾分漫不經心。

    夏仰回到消息列表,點開和段宵的聊天記錄框。

    他走之后,并沒有發(fā)信息來。

    也對,在酒吧玩得挺開心,應該已經不生氣了。

    她重新回到剛才那個視頻,多看了兩眼。

    就只錄了幾秒鐘,聽不清那個女生唱的是什么歌,甚至臉都只能看個大概,但聲音還挺好聽的。

    段宵似乎就從來沒拍過她在舞臺上的表演。

    好幾次年級里的晚會,夏仰在臺上跳舞,不經意地瞥過他幾眼。

    他頂著校學生會主席的頭銜,總是坐前排。

    這種場合里,段宵一般都是懶洋洋地撐個腦袋,靠著座位扶手看向臺上。臉上也瞧不出有幾分興致,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發(fā)呆。

    胡思亂想了須臾,夏仰合上了手機。

    她覺得這也沒什么好探究的,有人喜歡賞舞,也有人就偏愛聽歌。

    **

    周棲曼剛回國。

    她比段宵他們這伙人大兩歲,今年大四,在英國倫敦留學。

    正好十月底有一周秋假,和十一月將要放的感恩節(jié)假期堆在一起,共半個月休息時間,索性買張機票飛回京州。

    陸嘉澤正好在酒吧訂了兩個臺,當即把她請了過來。

    周棲曼在英國讀的是政治,但她對這門專業(yè)沒什么興趣,平時就愛和幾個志同道合的rap搞搞潮流音樂,在新人歌手里已經小有名氣。

    一曲唱完,她從臺上跳下來:“阿宵,拍得怎么樣?”

    段宵興致缺缺,沒回答,把她手機直接拋了回去。

    周棲曼沒在意他那混球的態(tài)度。

    她接住手機,點開相冊后,眉毛卻立刻蹙起來:“你怎么回事兒!我的臉都沒拍到,你就光盯著我身上那把吉他拍啊?”

    陸嘉澤拿著幾瓶酒過來,聽了不由得笑:“棲姐你讓他拍還不如讓我拍,他都不愛聽歌,能給你錄個一分鐘已經算不錯了。”

    “你那拍照技術更差!阿宵至少手拿得穩(wěn)當�!敝軛嬷鼏枺皠偛拍鞘俏倚赂�,怎么樣?”

    “可以啊,你是打算回國簽約唱片公司還是自己開個工作室玩玩?”

    “只要我家老爺子不讓我考公進體制里和他們一樣,我怎么著都行�!彼�,“你們呢?之前看你動態(tài)是在和阿宵搞投資?”

    陸嘉澤“害”了一聲:“我就跟著他混點零花錢,等畢業(yè)了還得回自己家公司。阿宵他……倒是有另立門戶的打算。”

    他們這邊一人一句地嘮嗑,互相了解近況。

    另一邊的段宵躺回了卡座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地擱在茶幾上,拿出手機看了眼,置頂?shù)哪莻賬號并沒有消息發(fā)過來。

    他勾著頸,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過了十幾秒才接起,女聲氣音有點低:“喂?”

    比起他這處的嘈雜喧嘩,她那邊顯得清凈不少。段宵神色沒變,眼皮懶散耷攏著:“回去沒?”

    夏仰站在風有點大的陽臺處,揉了揉惺忪的眼,乖乖道:“回去了。”

    他眉眼處的凜冽消散幾分,摁滅手里的煙:“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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