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蔡吉沒想到曹昂會在這檔口念昨日做的那首詩,不由抬頭愣愣地看了看曹昂。而此時的曹昂卻突然回過頭向著蔡吉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府君之勉勵,昂銘記于心。”
言罷曹昂也不等蔡吉回應(yīng),直接一揮馬鞭帶著一趕隨從護(hù)送吳碩的馬車啟程了。剎那間揚(yáng)起的塵埃令蔡吉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臉。待到她放下袖子之時,馬隊已然跑出了一段距離。眼瞅著一干騎士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蔡吉不由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小聲嘟囔道,“沒事笑那么燦爛做�!�
然而正當(dāng)蔡吉打算打道回府之時,翻身上馬的她突然注意到在身后城門的陰影之處似乎還停了一輛馬車。這也是來給吳碩送行的嗎?剛才不出面?還是說那是袁紹派來監(jiān)視的馬車?那先前的那番表現(xiàn)不都被對方看在了眼里?雖然蔡吉并不介意此事被袁紹知曉,但真要在這種情形下進(jìn)行解釋還是比較麻煩的。
且在蔡吉低頭思慮之際,對面的馬車似乎也意識到暴露了。不過那輛馬車并沒有就此調(diào)頭離開,而是朝著蔡吉所在的方向緩緩地駛出了陰影。跟著車上的竹簾也隨之被卷了起來,卻見車內(nèi)坐著的赫然就是袁紹的首席謀士沮授。
蔡吉雖然沒同沮授正式談過話,但之前袁紹也曾向介紹過他的一些主要謀士。因此這會兒的蔡吉想要裝作不認(rèn)識就此溜走也不是樁事。不過一想到沮授在歷史上曾向袁紹提出“挾天子以令諸侯”之策,蔡吉便一邊在心中著整理著說辭,一面一扯韁繩欣然上前沖著車內(nèi)的沮授拱手道,“見過沮從事�!�
網(wǎng)絡(luò)原因今天更新相對晚了點,還請大家見諒。沮授偷偷撩著簾子,表示這場戲很曖昧要給粉票喲要給粉票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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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四節(jié)
名動吳越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四節(jié)名動吳越
“.蔡府君好生大方。”馬車上的沮授緊盯著馬背上的蔡吉話中帶話道。
而已然在心中想好了對策的蔡吉,則義正詞嚴(yán)地微微欠身回應(yīng)說,“出兵救駕,本是君臣大義�!�
沮授聽蔡吉提到了君臣大義,不由嘴角一抽,繼而長嘆一口氣道,“蔡府君可否借一步?”
“東萊郡邸如何?”蔡吉毫不客氣地提出了要在主場談話的要求。
哪知沮授爽快地點了點頭,當(dāng)即就吩咐車夫駕車跟著蔡吉來到了城內(nèi)的東萊郡邸。此時的郡邸由于少了李達(dá)那五百人多少有些顯得空蕩蕩的。但在唐鎣的指揮下郡邸的護(hù)衛(wèi)卻絲毫沒有因少人而顯得懈怠。
見此情形,沮授在就坐之后,忍不住向蔡吉感嘆道,“未曾想,蔡府君還懂得治軍之道�!�
“沮從事說笑了。本府可不懂治軍之道,本府只知業(yè)有專攻而已�!辈碳t遜地回答道。
“業(yè)有專攻?蔡府君真是深諳御下之道�!本谑诼犃T深有感觸地?fù)犴殗@道。
蔡吉聽沮授此話說得頗為感慨,便順勢反問說,“沮從事找本府談話,怕不是只想說這等恭維之語吧�!�
而沮授眼見蔡吉問得干脆,倒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跟著開門見山道,“蔡府君想必已從吳議郎口中得知袁公拒絕出兵一事吧?無不少字”
“吳議郎只說左將軍修書一封令其帶往新豐調(diào)停郭李之爭。”蔡吉說到這里,故作驚訝地向沮授追問道,“難道說左將軍不打算救駕?”
面對蔡吉驚愕地語氣,沮授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會這樣左將軍的先祖,幾代都是大漢重臣,世傳忠義。如今,天子流離失所,宗廟也殘敗毀壞。各州郡雖表面上都聲稱是義兵,可實質(zhì)上卻是互有圖謀,根本沒有憂國憂民的想法。而反觀左將軍已然平定益州,不僅兵強(qiáng)馬壯,且上下同心,將士聽命。倘若左將軍此刻迎接天子,遷都鄴城,就可以挾天子而令諸侯,積蓄兵馬,討伐不服從朝廷的叛逆。屆時天下間又有誰能與左將軍抗衡”蔡吉慷慨激昂道。沒,既要忠于漢室又要忠于“主公”,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學(xué)眼前的沮公與,學(xué)曹操身邊的荀文若。因此蔡吉整合了兩人有關(guān)“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言論,編出了以上這番論調(diào)。
果然聽罷蔡吉這番慷慨之言,沮授頓時覺得今天遇上知音了。要這簡直就是他昨日勸說袁紹迎天子入鄴城的進(jìn)言。此刻耳聽的論調(diào)再一次被人提起,沮授不禁在心中感嘆早知如此,昨日真該讓蔡安貞一同參與商討。至少那樣一來不會顯得太過孤立。原來沮授在向袁紹提出“挾天子以令諸侯”之策后,立即就遭到了郭圖與淳于瓊的聯(lián)合反對。
郭圖與淳于瓊認(rèn)為,漢室沒落為時已久,很難再使它復(fù)興。而且英雄豪杰紛紛起兵,各據(jù)州、郡,部下人馬動輒數(shù)以萬計。眼下正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大好時機(jī)。雅文言+情首發(fā)倘若袁紹此刻將天子迎到身邊,那從此一舉一動都要上表奏請服從天子。相對而言袁紹本身的權(quán)力就會減輕。而倘若袁紹與天子發(fā)生了分歧,則要蒙受違抗圣旨的罪名。因此他二人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迎天子入鄴”是在作繭自縛。
在沮授看來郭圖與淳于瓊的進(jìn)言雖也有幾分道理,但他們實在太過高估袁紹目前的實力了。確實,放眼周邊各州袁紹的實力是高于其他諸侯,可這種差距并不算太大。一旦讓其他勢力先行迎到天子,很可能會就此扭轉(zhuǎn)兩者間的強(qiáng)弱地位。因此就算在場的多數(shù)幕僚都不想迎天子入鄴,沮授還是獨自一人苦口婆心地勸了袁紹半天。
然而令沮授深感失望的是袁紹最終還是選擇了郭圖與淳于瓊的建議,決定對陷入危機(jī)的漢帝見死不救。而袁紹的這一決斷也讓沮授意識到自家主公已然心懷推翻漢室之心。只是礙于天下輿論沒敢說出口而已。也就是說,就算加上蔡吉,再在多費十倍的口舌,也不可能改變袁紹的決斷。因為他打心眼里就希望漢帝劉協(xié)能死于這場亂戰(zhàn)。
想到這里,沮授悵然地苦笑了一下向著蔡吉搖了搖頭道,“蔡府君言之有理。然袁公之決心怕是無法挽回�!�
蔡吉當(dāng)然袁紹的心思已無法挽回。所以她接著便故作沉吟地沉默了半晌,繼而抬頭問道,“難道說左將軍欲做齊桓公?”
沮授一聽蔡吉提起齊桓公先是一怔,繼而立即就在心中暗嘆其比喻精妙。齊桓公雖是春秋五霸之首,但也同時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號。且春秋諸國在各自割據(jù)一方的情況下,卻又同時奉周王為主,對外依舊“華是華,夷是夷”。這種狀態(tài)正符合此刻袁紹既想割據(jù)稱王,又不敢直接推翻漢室的心態(tài)�?梢哉f蔡吉的這句反問完全就是為袁紹量身定做的發(fā)展方略。
難道此女一早就已看出主公的心思?
還說她這只是無心之言?
但鑒于蔡吉之前種種舉動頗有管仲之風(fēng),沮授自然是更傾向于前者。于是他跟著便向蔡吉試探著問道,“倘若袁公正有此意,蔡府君又當(dāng)如何?”
面對沮授的試探,蔡吉毫不遲疑地向沮授叩首道,“只要左將軍不學(xué)楚稱王。吉愿輔佐袁公成就大業(yè)�!�
聽罷蔡吉這句“不學(xué)楚稱王”,沮授再次在心中感嘆眼前這女子不簡單。楚國本是西周時的諸侯國,只因諸侯熊通脫離周王室自立為楚王,自此楚國被中原諸國視作蠻夷。蔡吉引用這一典故很明顯是表示只要袁紹還奉漢室為主,她便會不會背叛袁紹。再結(jié)合其先前分出五百騎兵護(hù)送漢使的忠義之舉。沮授蔡吉的這番話語是發(fā)自真心的,同時也是符合君臣之道的。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女兒身,也總有一天會成為名滿天下的人杰
事實上,就算蔡吉沒有派李達(dá)等五百騎兵護(hù)送吳碩上京救駕。她此刻的名聲也已在南方的揚(yáng)州流傳了開來。興平二年,八月,東萊商隊沿海岸線一路南下抵達(dá)揚(yáng)州吳郡。由于此時江東山賊嚴(yán)白虎正作亂吳郡,因此船隊并沒有在此多做停留,而是稍做補(bǔ)給之后便繼續(xù)南下抵達(dá)揚(yáng)州沿海第一大郡會稽。
會稽郡因會稽山而得名。相傳夏禹時即有會稽山之名,會稽即會計之意。秦王政二十五年,始置會稽郡,轄春秋時長江以南的吳國、越國故地。漢初為韓信楚國所領(lǐng),后屬劉賈荊國、劉濞吳國。七國之亂后,復(fù)置會稽郡。會稽郡西漢高峰時曾領(lǐng)二十六縣,人口逾百萬,為當(dāng)時天下第一郡。東漢之后其領(lǐng)地雖縮減為十五個縣,但由于此十五個縣涵蓋了后世地理上的江南魚米之鄉(xiāng),因此會稽的富庶依舊不容小窺。
此刻會稽郡的太守乃是東海名士王朗。王朗為人嚴(yán)整,恭儉節(jié)約。雖然相比商賈之道,他更注重農(nóng)桑。但好在商隊持有東萊郡府的印信,加之又有中山甄家從中協(xié)助,故會稽郡府并沒有排斥東萊船隊跨海來此通商。王朗甚至還抽單獨接見了統(tǒng)領(lǐng)商隊的段融。只于段融本身出身商賈,肚里墨水有限,因此他并沒有給王朗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蔡吉以女子之身出任東萊太守一事,在王朗眼中則更像是場鬧劇。不過對方即已得朝廷認(rèn)可,又是真心實意地想靠通商來解決北地的饑荒,王朗就沒有多加苛責(zé)蔡吉這個少女太守。畢竟在亂世之中,能多一個一心為民的循吏,總比多一個魚肉百姓的酷吏來得好。所以王朗雖看不上段融,卻還是大度地表示愿意支持會稽與東萊通商。
有了王朗的這番表示,東萊商隊在會稽沿海的貿(mào)易活動自然是暢通無阻。一些精明的吳越商賈甚至不等東萊商隊返航,就直接組織起船隊北上東萊販賣貨資。一沉寂已久的東海航線再一次迸發(fā)出了繁榮的景象。
不過段融在率領(lǐng)的東萊商隊忙著在會稽郡收購糧食的同時,亦沒有忘記蔡吉之前有關(guān)要在吳越等地招賢納士的囑咐。因此他在抵達(dá)會稽郡治山陰縣(現(xiàn)紹興)之后,就會將講武堂的招納令連同蔡吉的那道“韓信點兵”張貼于城內(nèi)醒目之處�?烧l曾想就是道在東萊無人問津的試題,卻在吳越士林引起了軒然大。
“漢軍出兵一千五,死傷四五百。后遇敵襲,韓信點兵應(yīng)戰(zhàn),三人一排,多二人,五人一排,多三人,七人一排,又多二人。問漢軍共多少兵馬?”
“此題甚為刁鉆�!�
“就算刁鉆。吾等吳越之士也絕不能輸于一青州幼婦”
“言之有理這位兄臺可破解此題?”
“尚未開解。然吾已擺開算陣,不日便可解答此題�!�
自打蔡吉的這道“韓信點兵”一經(jīng)在山陰城內(nèi)貼出,陸續(xù)就有來自會稽、吳郡等揚(yáng)州諸郡的士人趕來觀摩解題。也難怪吳越等地士人會如此在意此事。原本十五歲的少女出任太守一事本就足以令天下人為之側(cè)目。更毋庸說這少女太守還出了一道刁鉆的題目來吳越之地招賢納士。面對這等明目張膽的挑釁,一向自視甚高的吳越士人自然是不能就此無動于衷。甚至還有不少人希望能通過解答此題來證明的才華不遜于一郡之守,那怕這太守只是個少女。
然而正當(dāng)一干士人在布告之下,或倚墻而立低頭冥思,或席地而坐埋頭苦算之時,卻見兩個十來歲的少年結(jié)伴朝這邊走了。有童子來看熱鬧,這本沒有好驚訝的。莫說是童子了,就是垂垂老者有時也會跑到這兒好奇地張望一下,看看有沒有哪位郎君解了東萊女府君出的題目。但眼前這兩個少年卻頗為特殊,只見他二人目不斜視地穿過眾士人,徑直來到布告前仔細(xì)研究起了上面的那道題目。
很快意識到這兩個少年也是來解題的士人們紛紛抬起頭向他二人投去了異樣的眼神。十五歲的少女出題,十六七歲的少年解題,本該是樁佳話。但在出題者是太守,且連續(xù)兩個月都沒人能解題的情況下,這兩個少年的出現(xiàn)可就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jīng)了。
“小兒讓開莫要打擾吾等算題。”
“嗟乎,汝等別處玩去”
然而面對周遭士人極不友善的呼喝,兩個少年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自顧自地討論起來。只見其中一個身著白袍,面若冠玉的少年,率先指著布告向他身旁同伴問道,“士元,此題出自《孫子算經(jīng)》�!�
“孔明,汝已讀完叔父的《孫子算經(jīng)》?”被稱為士元的少年詫異地回頭問道。待見對方點了點頭,他便跟著頷首分析道,“對。此題之關(guān)鍵在于先算兩兩數(shù)之間能整除之?dāng)?shù),再算三個數(shù)間能整之?dāng)?shù),用前者中的三個整除數(shù)之和減去后者中的整除數(shù)之差,便可得出最終結(jié)果�!�
孔明?士元?沒,眼前這兩個少年正是后世名滿天下的三國名臣“臥龍”諸葛亮與“鳳雛”龐統(tǒng)。只不過此刻諸葛亮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而龐統(tǒng)也不過才剛過十七歲而已。原本諸葛亮與其弟諸葛均寄宿于叔父諸葛玄家,向襄陽名士龐德公求學(xué)。不過最近其兄長諸葛瑾帶著母親離開瑯琊老家南下會稽郡避難。諸葛亮在向老師龐德公告假之后,就與好友龐統(tǒng)一同結(jié)伴來會稽探望母親。卻不曾想剛到會稽就碰上了東萊女府君出題之事,于是乎,按捺不住少年脾性的兩人便興匆匆地跑來解題了。
此刻眾人眼見諸葛亮與龐統(tǒng)二人一問一答似乎頗有章法,便收起了先前的輕視之心。不過也有一些人對少年所提供的解法持懷疑態(tài)度。卻聽先前要趕二人走的男子開口起哄道,“汝等說了那么多�?芍n信究竟有多少兵馬?”
龐統(tǒng)剛才只是提了計算方法,一時半會兒會算出答案。一旁的士人見狀紛紛向那男子露出了鄙夷之色,認(rèn)為他故意故意刁難兩個少年品行實在不咋地。不過諸葛亮卻對此一點都不在意,反倒是抬起右手當(dāng)眾掐算起來。
眾人眼見面前這清俊的少年竟不用算板,直接掐指心算,不禁各個向其投去了好奇的眼光。哪知龐統(tǒng)卻趁眾人正關(guān)注諸葛亮之際,猛地竄上前一把扯下了布告,然后拉起后者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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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五節(jié)
不是梁山泊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五節(jié)不是梁山泊
“士元,.吾跑不動了�!苯哆呏T葛亮手扶垂柳,氣喘吁吁地朝著跑在前頭的龐統(tǒng)喊道。
龐統(tǒng)聽罷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確實沒有人追,便也跟著席地而坐。待到喘了兩口氣之后,他扭頭向諸葛亮抱怨道,“先前那幾個士人羞辱吾倆�?酌骱雾殠退麄兯愦鸢��!�
諸葛亮聽龐統(tǒng)原來是在意這事,不由苦笑道,“就算如此。士元又何苦揭榜,引得一干士人對吾倆緊追不舍。”
“吾倆既已解題,如何不可揭榜�!饼嫿y(tǒng)說著從懷中抽出了剛才搶下來的那張布告。由于張貼的時日頗長,此刻布告上的字跡多少有些模糊,但布告下方的東萊郡府官印卻依舊清晰如剛蓋上一般。眼瞅著方方正正的官印,再一想到發(fā)榜者的身份,龐統(tǒng)皺起了眉頭發(fā)話道,“孔明,聽說這東萊太守不僅與汝同歲,還是個女子。”
“此事吾也聽說了。未曾想這世上竟有如此宛若芒星之神童。相較之下吾等便成了螢火啊�!敝T葛亮望著潺潺地流水點頭道。
然而面對諸葛亮的感嘆,龐統(tǒng)卻抖了抖手中的布告,不以為然地說道,“孔明何以妄自菲薄,吾等資質(zhì)不見得遜于蔡氏。其能成太守不過是家世好,又有機(jī)緣巧合罷了�!�
“士元此言差矣。東萊蔡氏女郎父母雙亡,其以一介孤女之身能坐上東萊太守之位,除了機(jī)緣巧合之外,怕也確有真才實學(xué)。遠(yuǎn)的不說,從汝手中這道韓信點兵就足以一窺蔡氏之才學(xué)�!敝T葛亮頗為中肯地評價道。
其實,諸葛亮之所以會給蔡吉較高的評價,一方面是真的欽佩其才學(xué),另一方面也同諸葛亮本身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話說,諸葛家原本是徐州瑯琊的名門望族,其先祖曾出任過司隸校尉。而諸葛亮父親諸葛圭則官拜泰山郡丞。然而,董卓入洛陽那年諸葛亮不幸喪父,之后戰(zhàn)火燒到徐州,諸葛亮與弟弟諸葛均一起跟隨由袁術(shù)任命為豫章太守的叔父諸葛玄到豫章赴任�?烧l知,諸葛玄還未上任,朝廷便派朱皓取代了其職務(wù)。于是諸葛玄只得帶著諸葛亮跑去荊州投奔劉表。只是諸葛家的根基不在南方,諸葛玄在劉表手下自然是難有作為。事實上不僅是叔父諸葛玄,諸葛亮的大哥諸葛瑾此刻也在會稽碰上了懷才不遇的尷尬。種種經(jīng)歷讓諸葛亮小小年紀(jì)就意識到,在亂世哪怕你祖上再有名氣,倘若沒人幫忙舉薦,你也很難出頭。故而這會兒的蔡吉在諸葛亮眼中與其說是羨慕的對象,不如說一個自勉的榜樣。
然而這會兒的龐統(tǒng)卻還是半抬杠地說道,“若是沒有機(jī)緣巧合,任她蔡氏再有才,還不是孤女一個�!�
“士元,似乎很在意出身�!敝T葛亮揚(yáng)頭問道。
被對方一語點中心事的龐統(tǒng)輕咳一聲,故作老成地回應(yīng)道,“吾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當(dāng)然蔡氏的才學(xué)還是不容置疑的�!�
“士元言之有理。不過孔明以為機(jī)遇雖是難得,可治學(xué)更為重要�!敝T葛亮說著站起了身,雙手?jǐn)n袖挺直了腰板自信道,“唯有潛心修學(xué),當(dāng)伯樂來訪之時,吾等方能一展千里馬之才。雅文言+情首發(fā)”
龐統(tǒng)眼見好友在江邊長身挺立,白衣飄飄,心中不禁萌生一股羨慕之情。要龐統(tǒng)之所以會如此糾結(jié)于蔡吉的家世。是因為龐統(tǒng)自身的家世十分平凡,祖上既沒有為官為將,眼下族人之中亦無出仕之人。出身寒門的他想要有所作為就必須得在士林打響名氣才行�?善嫿y(tǒng)的容貌也如他的家世一樣平庸,在與士人結(jié)交當(dāng)中常常會因此受人輕視,甚至干脆被吃閉門羹。在經(jīng)過數(shù)次不愉快的經(jīng)歷之后,龐統(tǒng)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也只有和諸葛亮在一起時才會敞開心扉討論學(xué)問。因為諸葛亮不會因他的容貌而輕視他的才學(xué)。
然而只有十七歲的龐統(tǒng)又怎會甘心屈服于士林“以貌取人”的陋習(xí)。這不,此刻的他就被手中布告上的一句話給吸引了,“不論出身,不論容貌,只論才學(xué)�!边@世上真有這樣的地方嗎?或許吧。畢竟對方是個十多歲的女子,缺乏威信,會求才若渴沒好意外的。想到這里,覺得有些怦然心動的龐統(tǒng),便向諸葛亮征詢道,“等伯樂?孔明難道不想毛遂自薦?”
“要是真碰上了明主。那毛遂自薦也無妨�!敝T葛亮爽快地回應(yīng)道。
“孔明可有明主之選?”龐統(tǒng)追問道。
“尚未發(fā)覺明主�!敝T葛亮說到這里停了一下,驟然回頭向龐統(tǒng),“士元,汝該不會是想去東萊?”
“蔡府君既然出了此題,吾也能答此題,前去東萊應(yīng)聘,又有何不可�!饼嫿y(tǒng)帶著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將布告折好塞入了衣襟。
“可是東萊現(xiàn)下正依附于冀州的袁紹。袁紹此人志大智小,絕非明主�!敝T葛亮皺眉道。
“此事吾也知曉。不過吾此番去東萊解題應(yīng)聘,而非是要去投靠袁本初。正所謂合則留,不合則走。留不留在東萊并不重要,只要讓天下人知曉吾龐士元能解蔡安貞之題即可”龐統(tǒng)狡黠地一笑道。按照龐統(tǒng)的初步打算,他就是想通過解答蔡吉所出之題來在士林打開名氣。如此一來,荊州揚(yáng)州等地的士人便不會再因為他相貌平庸,家世不顯,而輕視于他。
然而諸葛亮見龐統(tǒng)說得輕描淡寫,卻不由急得直跺腳道,“士元,此事非兒戲且不說自海路北上東萊路途兇險。汝一人前往東萊,萬一有所差池,那可辦?還有那邊交代?”
“叔父那邊就拜托孔明替吾解釋了。反正是要游學(xué),去哪兒都一樣�!饼嫿y(tǒng)說著也站起了身。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之后,他又轉(zhuǎn)身向著諸葛亮伸出雙手肅然道,“孔明,吾與汝不同,吾是等不到伯樂的。要想名揚(yáng)天下,唯有靠這雙手”
且說年少的龐統(tǒng)正盤算搭船北上一鳴驚人之時。身為始作俑者的蔡吉卻在三千三百名步騎的護(hù)衛(wèi)下,于興平二年十一月回到了東萊郡。沒看,就是三千三百人原來那日蔡吉在將包括李達(dá)在內(nèi)的五百騎兵分給了吳碩救駕之后,袁紹翌日就又撥了三千步騎給她。美其名曰,為平定青州鞏固東萊軍力,并順道保護(hù)蔡吉回東萊。而更為熱鬧的是統(tǒng)領(lǐng)這三千步騎的將領(lǐng)赫然就是平賊校尉張頜。
張頜,字儁乂,河間人。原屬冀州牧韓馥部軍司馬。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袁紹取冀州,張郃率兵投歸,遂任平賊校尉,成為了袁紹麾下的一大猛將。不過現(xiàn)年剛?cè)鲱^的張頜,并不知曉未來會有“河北四庭柱”,“魏之五子良將”等等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勇名。此時的他一心只想著到了東萊之后該如何自處。
確實,用三千步騎護(hù)送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太守去濱海邊郡。明眼人都瞧得出袁紹此舉是有意讓張頜控制東萊,甚至進(jìn)而占據(jù)東萊。當(dāng)然袁紹本人都沒吩咐,也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究的證據(jù)或暗示。不過在袁紹麾下供職了三年的張頜,卻心知這種通過布置來達(dá)成意圖的手法,是主公一貫的作風(fēng)。其目的旨在事情敗露之后撇清干系而已。而張頜亦自信憑的武勇與手下將士的彪悍拿下東萊這等偏遠(yuǎn)小郡乃易如反掌之事。只不過張頜終究有著身為武人的自傲,在他看來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去欺負(fù)一個孤女總是有違道義的。
罷了。還是等到了黃縣接手防務(wù)之后再做打算吧。再說那位蔡府君也是親袁氏的,主公應(yīng)該會給其一個不的歸宿。倒是東萊郡似乎藏有不少將才。且不說解救北海的猛將太史子義,就是此刻蔡府君身旁的軍司馬唐山威,亦是少見的青年俊杰�?磥淼搅它S縣之后可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收服這些將才。
張頜在心中如此暗下定決心之后,下意識地抬起頭瞥了一眼身旁的馬車。卻不想正巧與車內(nèi)的蔡吉打了個照面。心虛之下他連忙想要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哪知蔡吉卻沖他投來了嫣然一笑。
“張將軍早。此去三里便是東萊郡治黃縣,看來吾等今日可在郡府用膳了�!�
“見過蔡府君。早聞東萊乃青州糧倉,想來米面一定很香�!睙o法躲避的張頜只得禮貌地應(yīng)答道。
“那是當(dāng)然。諸位將士到了黃縣之后,不僅可以吃飽,還可以吃好。本府不懂治軍之道,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已。”蔡吉微微頷首道。對于袁紹此番所做的一系列布置,她自然是一早就已看出了對方心思�?绅埵侨绱瞬碳是欣然接受了袁紹塞來的三千步騎。因為在她看來既然袁紹如此大方地送兵送將,那她蔡吉也有自信將張頜與他那三千步騎收入囊中。
此張頜自然并不知曉面前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府君這會兒正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將他張儁乂收入麾下。他只忽覺蔡吉這番話說得頗為天真。卻聽此時的張頜半打趣地問道,“蔡府君,不懂治軍之道,如何統(tǒng)領(lǐng)一郡兵馬。難道府君以為光給將士吃好喝好,就能統(tǒng)領(lǐng)兵馬?”
“關(guān)于治軍之事,本府不敢妄加斷言�!辈碳獩_著張頜笑了笑,跟著抬手指著遠(yuǎn)處棲息于樹杈之上的鷹隼,“不過,獵鷹再強(qiáng)壯,也須擇木而棲息。讓人吃飽飯總沒吧。”
蔡吉的這番比喻令馬背上的張頜心頭不由微微一顫。心想這少女府君倒也有些名堂。于是張頜當(dāng)即收起了之前的小窺之心,沖著蔡吉抱拳道,“蔡府君言之有理。是頜膚淺了�!�
“那里,張將軍客氣了。本府不通兵法,治軍之事日后還需張將軍多加指點�!辈碳f罷,又回頭朝著黃縣的方向遠(yuǎn)目感嘆道,“真想快點到黃縣啊�!�
正如蔡吉判斷的那樣,使團(tuán)大約在這日的抵達(dá)了黃縣城下。話說黃縣無論是從規(guī)模,還是從氣勢上來說都遠(yuǎn)不能與鄴城相提并論。然而此刻的張頜卻被面前的景象給深深地震撼住了。只見冬日的暖日下,黃縣城頭旌旗獵獵,長戈林立。一隊隊衣甲鮮明的兵卒以整齊劃一的方陣分列官道兩側(cè)。而在步兵方陣的最前端是兩組鎧甲閃亮的騎兵方陣。
這……真是人們口中孱弱的濱海邊郡?張頜愕然地看著面前裝備精良的東萊騎兵,忽然發(fā)覺被耍了。可還未等他平復(fù)下心中的驚愕之情,對面的東萊軍陣之中,卻已然躍出了四員全副武裝的戰(zhàn)將。
“太史子義,攜東萊眾將士見過主公�!碧反�、張清、管承、文銳四人齊刷刷地向蔡吉行禮道。
“子義兄,張大哥,子奉、固山汝等辛苦了。”蔡吉一面信步走下馬車,一一扶起了心腹愛將,一面則將身邊的張頜介紹給眾人道這位是平賊校尉張儁乂將軍�!�
太史慈等人耳聽張頜官拜平賊校尉,再一見一同隨行而來的三千步騎,無不流露出了古怪之色。但想到對方是袁紹派來的人,且主公興致還不。于是眾人也就賣了蔡吉的面子,紛紛向張頜抱拳行禮。
張頜是何等人物怎會感覺不到東萊眾將對他的敵意�?烧巯氯硕紟砹耍y道還調(diào)頭回冀州不成。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東萊的地頭蛇雖強(qiáng),可他張頜也不是屬蟲的。所以這會兒的張頜亦不動聲色地向眾人拱了拱手算是還了禮。
蔡吉眼見張頜一來東萊就同的人杠上了,心想看來還得再給這位河北庭柱來個下馬威才行。想到這里,蔡吉當(dāng)即便向身后的唐鎣吩咐道,“山威,將本府的坐騎牽來。本府要策馬入城。”
“喏�!�
唐鎣得令后立馬就讓人將蔡吉的坐騎牽了。卻見蔡吉在接過韁繩之后,也不用上馬石,直接腳踮鐵鐙,飛身上了馬背。如此帥氣的上馬姿勢,不僅讓一旁的張頜為之側(cè)目,同時也引來了在場東萊將士們的一致歡呼。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隨著震天的喊聲響徹天際。無數(shù)的槍、戟被舉向天際,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閃耀波浪。而蔡吉就在太史慈等人的簇?fù)硐虏唏R從這光之波濤中穿行而過進(jìn)入了黃縣。雖然此刻的她不能回頭看張頜復(fù)雜的表情,卻還是在心中對其暗道了一句。
“抱歉,東萊不是梁山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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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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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六節(jié)
宋江路線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六節(jié)宋江路線
事實上被東萊軍力所震懾的遠(yuǎn)不止張頜一人,混跡于三千步騎之中的袁雷同樣也被面前的景象給驚得目瞪口呆。雅文言+情首發(fā)原來之前游獵三袁尚的風(fēng)頭完全被半路冒出的曹子修所壓制。劉聞訊后自然是大發(fā)雷霆。只是礙于對方是曹操的長子,這才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不過饒是如此,不肯罷休的劉依舊命袁雷以都伯的身份加入張頜部前往東萊監(jiān)視蔡吉是否有與其他男子交往的跡象。特別是其與袁譚之間的動向,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立即向鄴城報告。袁雷雖覺得劉此舉有些小題大做。但說到底劉再胡鬧那也是主子。而身為袁家的家奴就算被要求登刀山下油鍋那也得再所不辭。于是乎,袁雷雖心有不甘,卻終究還是替劉做起了脂粉探子。
然而這會兒面對黃縣城外鮮衣亮甲的兵馬,馬背上的袁雷不禁由衷地感嘆此番東萊之行確實物有所值。卻不論那群鎧甲閃亮的騎兵,光是眼前這一列列步卒少說也有萬把人吧。一個邊郡擁有上萬兵力這意味著?當(dāng)初劉備、田楷在平原與公孫瓚互成犄角與主公對峙之時,其兵馬也沒超過萬人。以至于劉備在南下徐州之后還得靠陶謙送的四千丹陽兵才能勉強(qiáng)守住小沛。就算眼前這些兵馬是蔡府君所能調(diào)動的所有兵力,亦意味著光是以東萊郡戰(zhàn)力就已能力壓平原的田楷了。
想到這里,袁雷忽然覺得包括在內(nèi)的三千冀州兵來東萊非但不算是雪中送炭,反倒更像是想來添亂的。正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那東萊都尉太史子義一看就是與儁乂將軍旗鼓相當(dāng)?shù)囊粏T猛將�?善珒y乂將軍的官職高于對方的同時,人手卻又少于對方。哇呀呀,這究竟唱的是哪出大戲呀�?吹米屓松鞯没�。莫不是接了一樁比當(dāng)脂粉探子更加棘手的差事了吧。
且說袁雷正在私底下暗嘆前途渺茫之時,蔡吉本人卻在給了張頜一個下馬威之后,又以及其盛大的規(guī)模宴請了遠(yuǎn)道而來的冀州將士。且不說烤魷魚、烤扇貝、清蒸石斑、蔥爆海參等等特色海鮮令久在內(nèi)陸生活的袁紹部將士目不暇接,光是那一甕甕香氣四溢的美酒就足以令包括張頜在內(nèi)的大老爺們饞涎欲滴了。
“好酒”宴席上張頜在將滿滿一大碗水酒一干而盡之后,心滿意足地大聲夸贊道。
要如今天下糧荒,而漢朝釀酒大多是以糧食為原材料。因此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軍糧供應(yīng),曹操、劉備等勢力紛紛頒布了禁酒令,禁止民間私自用糧食釀酒。由此還引出了一個有趣的小故事。話說,劉備下令禁酒,一旦官吏從民家搜得釀酒器具,無論是否使用都將與釀酒的同罰。一日簡雍與劉備一同游覽,看見一對男女走過,簡雍就對劉備說他們就要行yin,何以不將他們縛起?”劉備覺得奇怪,便問道你又怎知呢?”簡雍當(dāng)即幽默地回答他們都有行yin的器具,與在民家搜得釀酒器具一樣�!眲渎犃T大笑,也就放了私藏釀酒器的民家。
袁紹雖未下令禁酒,.因此這會兒酒水管夠的東萊郡府在張頜部眾將士的眼中簡直就像是到了仙境一般。而這也正是蔡吉想要的結(jié)果。須知蔡吉在治軍方面有著身為女性的先天弱勢。且她本人既沒有花木蘭、楊妙貞之類女將軍的驕人武藝,也沒有心思和精力去練武。在蔡吉看來能練個飛身上馬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畢竟她蔡吉不是啥練武奇才,而這個時代的武藝還是以純力量比拼為重。一個柔弱女子硬去練武,除了浪費之外,至多也就到孫家小妹那般“才捷剛猛,有諸兄之風(fēng),身邊侍婢百余人,皆親自執(zhí)刀侍立”的程度。實在是得不償失。既然無法以武服人,那蔡吉只有另辟蹊徑來在軍中建立起屬于她的威信。好在比起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蔡吉終究是多了一千八百年的經(jīng)驗。于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后,蔡吉最終敲定了走“宋江路線�!�
宋江,宋公明是何許人?大名鼎鼎“及時雨”也。雖然面目黝黑,身材矮小,且武藝也稀疏得很,可就是這么一個刀筆小吏卻將梁山泊地一干好漢收拾得服服帖帖。其靠得正是“及時雨”三個字。何為及時雨?莊稼正需要雨水時下的雨。放到做人收買人心上,那就是仗義疏財,急人之急。鐵牛李逵賭錢輸了。給錢拿去。武松要回鄉(xiāng)?給路費。不僅要給路費,還需親自相送一程又一程,
蔡吉現(xiàn)在除了有來自后世的知識之外,就是有錢,所以她絲毫不會吝嗇做一個東漢的“及時雨”。當(dāng)然除了出手大方之外,必要的手段還是得耍一點的。否則她蔡吉就不是及時雨宋江,而是小旋風(fēng)柴進(jìn)了。
此刻眼見張頜正與太史慈等人推杯換盞,喝得興起,蔡吉不由也端起耳杯向其敬酒道張將軍此番護(hù)送本府回東萊,一路辛苦了。本府有孝在身,現(xiàn)下只得以茶代酒敬張將軍一杯�!�
“蔡府君客氣了。”張頜見蔡吉親自來敬酒哪兒敢怠慢,當(dāng)即雙手持杯輕輕碰了碰杯,繼而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好酒量”蔡吉手持盛有茶水的耳杯,贊了一聲之后,又回頭環(huán)視了一番在場的眾將士含笑道,“本來按東萊軍規(guī),軍中平日里不得飲酒。不過今日是諸君初到黃縣的大好日子。諸君大可放心暢飲�!�
軍中不得飲酒是哪兒都有的軍規(guī),故而蔡吉這番話非但沒有煞風(fēng)景。相反包括張頜在內(nèi)的眾將士均覺得眼前的這位少女府君頗為有人情味。因此蔡吉的話音才剛落,立馬就有將士舉杯稱贊道,“謝府君賜酒”
“哈哈,諸君喝好�!辈碳⑽⑴e杯向著底下的將士們爽朗地笑道。話說,蔡吉雖是個女子,卻也心知酒和是這等熱血男兒最喜歡。在在場的情況下,叫軍ji上來多少有些尷尬,但喝酒還是沒問題的。而從此刻眾人的反應(yīng)來看,的這番安排確實正合了這幫大兵的脾性。不過普通軍士或許能用幾壇酸酒打發(fā)。像張頜這等猛將卻不能簡單對待了。于是蔡吉當(dāng)即又回頭向張頜試探道,“張將軍酒量可真不小�!�
“不瞞府君,某還未曾醉過。”張頜略帶得意地?fù)犴毜�。要在軍中酒量好的將領(lǐng),往往更能得到底下軍士的尊重。因此像張頜這樣的猛將一般酒量都驚人。
哪知張頜這邊話音才剛落,一旁的文銳卻已頗不服氣地冷哼道,“未曾醉過?哼,吾家主公釀得烈酒。張將軍若等飲此酒不醉,再說未曾過,也不遲�!�
面對文銳的挑釁,張頜心知今日若是不拿出點手段來,日后非被東萊眾將士輕視不可。所以他跟著便向蔡吉抱拳道,“蔡府君有烈酒?”
“都是府中工匠自行蒸釀的烈酒。也不知合不合張將軍口味�!辈碳首髦t遜地說道。
“那頜就厚顏向府君討一杯烈酒品品�!睆堫M不罷休道。
對于張頜自告奮勇的要喝烈酒,蔡吉自然是樂得露一手絕活。于是,她當(dāng)即就下令仆從將酒窖里的那幾壇新近蒸釀的烈酒端上來。蔡吉既然稱其為“蒸釀”,就說明此酒乃是蒸餾酒。其實蒸餾酒也就比釀造酒在制造工藝上多了一道蒸餾工序而已,其關(guān)健在于蒸餾器的發(fā)明。由于蔡吉只是蒸餾的原理而已,所以她命工匠所造的蒸餾器結(jié)構(gòu)也相對簡單。主要由上下兩口銅鍋組成,即甑體和釜體。其中甑體內(nèi)有儲存料液或固體酒醅的部分,并有凝露室。凝露室有管子接口,可使冷凝液流出蒸餾器外,在釜體上部有一入口,用以隨時加料。蔡吉親自品嘗過最初蒸餾出來的酒,差不多在三十度左右。倘若在此基礎(chǔ)上再蒸釀數(shù)次,酒精度可以達(dá)到四十度左右,點上火何以直接燃燒。當(dāng)然在糧食緊缺的漢末,蒸釀這等燒酒成本可想而知。所以像這樣可以直接點火的燒酒,蔡吉眼下才一壇而已。
不多時府內(nèi)仆從便抱著數(shù)只酒壇來到了堂上。只聽砰一聲脆響,隨著壇口的封泥被掀開,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就溢滿了整間大堂。剛才還在把酒言歡的眾將士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目光投向了那幾壇看著不大酒壇。雖然眾人都沒品嘗過這酒,可光是這誘人的酒香就足以將剛才眾人喝的酒比成白水。
張頜自然也被這出奇的酒香引得滿嘴生津。卻見他迫不及待地為斟了一碗酒,深深地聞了一下之后,贊道“好香的酒”
“這酒不僅香,而且烈。張將軍喝起來可急不得�!辈碳匾庀驈堫M提醒道。當(dāng)然她也很清楚對方根本不會聽的提醒。因為之前當(dāng)初太史慈、張清、文銳等人也是帶著同樣的表情,一杯接著一杯的猛灌,結(jié)果統(tǒng)統(tǒng)醉趴下了。
果然張頜根本不在意蔡吉的提醒,卻見他一仰脖子將杯中之酒干了個干凈。跟著確如受了某種刺激似地打了個顫,長舒了一口氣道,“唬好烈此酒何名?”
“煙霞烈火。”蔡吉微微一笑道。
張頜大約是在猛喝了三壇煙霞烈火趴下的。與之前太史慈的成績不相上下。所以此番斗酒張頜沒有輸,但也不算贏�?梢哉f今日的贏家只有一個,那就是蔡吉。經(jīng)過此番宴席,張頜與他那三千步騎皆知東萊的蔡府君年紀(jì)雖小,卻為人豪爽,出手大方,是個難得的女中豪杰。
興平元年的冬天,東萊郡迎來的可不止張頜這一路兵馬。就在蔡吉大擺筵席后的第二天,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飛帶著三百力士上門造訪,算是“支付”先前那片船契資費。而蔡吉則讓太史慈在人煙稀少的城北劃出了一段城墻,疏散了閑雜人等之后,作為三百力士的演習(xí)曲。
“聽聞蔡府君蒸釀了一種新酒。就連張儁乂那等猛將也喝不過三壇�!背穷^下的營帳之中,一身青衫的李飛好奇地向蔡吉打探著那日酒宴張頜的情形。
然而蔡吉卻輕描淡寫地回應(yīng)道,“不過是幾壇酒而已。若是林郎君的曲部今日能有驚人表現(xiàn)。本府也不介意賞諸君美酒�!�
“哈哈,即是如此。今日兒郎們可得�!绷诛w說罷回頭向站在身后的一名漢子吩咐道,“張繼承下令吧�!�
被稱為張繼承的漢子當(dāng)下跨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了一面黃色小旗,向著不遠(yuǎn)處早已等候多時的同伴揮了揮。跟著只見十名身穿夜行服,臉覆頭巾的力士,一溜小跑著來到了城墻底下。跟著齊刷刷地取出腰間索勾朝城頭拋了上去。剎那間十道繩索猶如彈射的蛛絲,緊緊扣住了高聳的城墻。緊接著這十名夜行人就如蜘蛛俠一般輕巧地攀上了城墻。不過當(dāng)一干人等攀到一半之時,其中一個夜行人突然抽出白刃砍斷了同伴的繩索。眼瞅著斷繩的夜行人就要從數(shù)丈高地方掉下來,在場東萊將士無不發(fā)出了一陣驚呼聲。
可就在眾人驚呼之時,那名夜行人卻借勢一把抓住了城墻旁旗桿上飄揚(yáng)的旗幟,在其即將墜地的瞬間硬生生地止住了身形,宛如輕燕一般在空中蕩來蕩去。剎那間城上城下迸發(fā)出了一陣歡呼聲。在場的軍士們無不為這夜行人高超的本領(lǐng)所折服。而這名夜行人也并沒有就此沉溺于眾人的歡呼,卻見他在飄帶上用力一繃,幾個起落之下竟比同伴更快竄上城頭。
輕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蔡吉瞪大著眼睛看著面前這群夜行人竄上了城頭。與此同,林飛則借著第一輪表演造出的聲勢,跟著又讓那三百力士分別演示了挖隧道、拆磚墻等等一系列專業(yè)技術(shù)。但由于沒有前面飛檐走壁來得賞心悅目,所以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倒是蔡吉心知相比剛才的飛檐走壁,挖隧道、拆磚墻的專業(yè)性更高,因為這涉及到土質(zhì)、建筑結(jié)構(gòu)等等一系列技術(shù)問題。不過最為讓蔡吉在意的到并不是演習(xí)的內(nèi)容。而是這群力士的表現(xiàn)讓她想起了后世東瀛的“忍者”。不過東瀛的忍術(shù)源自中原道家的五行遁術(shù)。而眼下的東瀛尚屬未開化的蠻荒之地,應(yīng)該不會有忍者存在。難道這些人是……
小蔡端著酒碗,笑瞇瞇道,求粉票釀酒灌醉帥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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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七節(jié)
奪寶?奪命?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七節(jié)奪寶?奪命?
話說蔡吉正在心中暗自揣測這三百力士的來頭之時,.卻見他指著這五人洋洋自得地向蔡吉介紹道蔡府君,經(jīng)過剛才一番表演,想必府君也已看出,這三百力士乃是按五行遁術(shù)分作了金、木、水、火、土五旗。此五人正是統(tǒng)領(lǐng)力士的五位旗主。”
“五行遁術(shù)?可是指剛才力士們所施展的技藝?”蔡吉故作好奇地向林飛問道。
“正是如此�!绷诛w點了點頭后,便抬手指著左起第一個虬髯大漢介紹道,“此乃金遁旗旗主張繼承,字繼祖。所謂金遁術(shù),即是以亮金屬反射光線傷害對方眼睛,借此進(jìn)攻或幫助同伴逃脫�!�
“張繼承見過蔡府君�!鄙聿母叽蟮膹埨^承恭敬地向蔡吉抱拳道。
“張壯士剛才的指揮很精彩�!辈碳⑿χh首道。從對方那壯碩的身姿以及之前站在林飛身旁指揮演習(xí)的表現(xiàn),蔡吉可以判斷出此人多半是這伙力士的首領(lǐng)。
不過還未等蔡吉仔細(xì)打量張繼承,林飛跟著又指著第二個身著夜行衣臉戴面巾的矮個兒介紹說,“府君,此乃木遁旗旗主君雅麗。正如府君先前所見,木遁術(shù)主要是靠各種器械攀爬、跳躍建筑物或陡峭山勢。至于剛才那個依靠旌旗飛身上城的夜行人正是這位君旗主。”
“君雅麗見過蔡府君�!蹦径萜熘鹘议_面巾之后抱拳道。
其實光從對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蔡吉一開始就已經(jīng)意識這位旗主是個女子。但當(dāng)對方摘下面巾之后,蔡吉還是下意識地楞了一下。不可否認(rèn)眼前的這位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君旗主是個極其美貌的女子。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張精致的面孔上卻有一雙如毒蛇般充滿殺意的眼睛。饒是蔡吉已在漢末亂世混跡兩年,此刻對上這樣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暗自打了個寒顫。
此刻的君雅麗似乎也意識到了殺氣過重引起了對面少女府君的注意,于是她立馬低下了頭不再與蔡吉對視。倒是一旁的林飛眼見氣氛有點尷尬,便趕緊介紹起了中間那個有著古銅色肌膚滿頭卷發(fā)的胡人來,“府君,這位是水遁旗旗主賽特。正如府君所見,此人乃胡人,來自遙遠(yuǎn)的西方大秦。不過府君放心賽特的水性極佳,其與其麾下的水鬼能于水底伏得七日七夜�!�
在水底伏得七日七夜?那應(yīng)該是使用了管子之類的器械做輔助呼吸器吧。由于場地有限的關(guān)系五旗之中只有水遁旗沒有進(jìn)行表演。但后世見多識廣的蔡吉多半也能猜出所謂水遁之術(shù)的關(guān)鍵。不過就算水遁旗沒有林飛說得那般神乎其神,光是其能在水中浮潛七天的毅力就足以令后世的蛙人們汗顏了。
想到這里,蔡吉當(dāng)即豎起大拇指向?qū)Ψ劫澋�,“賽壯士,好身手。�?br />
而這位胡人旗主則以標(biāo)準(zhǔn)的漢禮向蔡吉抱拳躬身道,“賽特見過蔡府君。吾叫賽特,不姓賽。”
蔡吉聽對方這么一辯解,不禁為之莞爾。雅文言+情首發(fā)確實,在這個時代地球上有許多人都沒有姓,只有名。而且聽林飛剛才介紹說此人來自西方大秦。這位自稱沒有姓的賽特應(yīng)該是來自羅馬帝國的奴隸。話說,這個時代歐洲人會出現(xiàn)在漢朝雖是稀奇,卻也沒有達(dá)到玄幻的地步。畢竟就在三十年前,即漢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大秦王安敦(即羅馬皇帝安東尼?庇烏斯AnniuPiu)就曾遣使自日南徼外來貢獻(xiàn)。
當(dāng)然此刻的蔡吉也沒興趣去八卦對方的,因此她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道那本府以后稱汝為賽特壯士�!�
賽特聽罷微微欠了欠身表達(dá)了其對蔡吉的敬意。而與此同時林飛則將目光投向了第四位旗主,也是相貌最為奇特的一位旗主介紹道,“蔡府君,這位是火遁旗旗主段娥眉�;鸲苄g(shù)不僅限于縱火,還包括使用煙霧、毒煙、煙花等等火器來迷惑恐嚇敵人。當(dāng)然蔡府君也一向精于此道,在此吾就不多做講解了�!�
蔡吉聽林飛如此一解釋,不禁在心中暗嘆,怪不得這位林郎君能向段芝提供煉硝之法,看來原始的煙火早已被其用在實戰(zhàn)上了。不過相比火遁旗在戰(zhàn)術(shù)上的火藥應(yīng)用,火遁旗的旗主更能引人注目。與木遁旗一樣火遁旗的旗主也是位女子。乍一看上去約莫二十五歲上下的樣子,但其眉宇間所散發(fā)出的成熟氣息又使其看著像是要大于三十歲。不過最為令人側(cè)目的是,此女容貌雖艷麗,卻如后世電影中的海盜一般戴著一只眼罩。而她本人絲毫不介意自身生理上的這一缺陷,反而猶如女王般傲然而立。倘若說剛才的君雅麗是一塊冰,那眼前的段娥眉就是一團(tuán)火。
“段娥眉見過蔡府君�!豹氀叟熘饕粋抱拳施禮道。跟著她又抬起頭大大咧咧地評價道,“真是個年輕的府君啊�!�
在這個時代以這種口吻同一個太守?zé)o疑是一種犯上的舉動,然而蔡吉卻毫不動氣,反而悠然地向獨眼女旗主欠身道,“多謝夸贊�!�
段娥眉聽罷蔡吉的回應(yīng)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汝這府君吾喜歡�!�
“,汝要與蔡府君聊天待會再說。先讓吾介紹完蕭大哥�!绷诛w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段娥眉的話頭,接著又向蔡吉介紹說,“蔡府君,最后這位是土遁旗旗主蕭柏,字紫瑯。土遁術(shù),顧名思義就是挖洞拆墻。就此墨門之術(shù),蕭旗主可強(qiáng)于林某百倍�!�
“蕭柏見過蔡府君�!币簧戆着鄣耐炼萜熘鞫Y貌地向蔡吉施禮道。
雖說眼前這位身形纖長的土遁旗主看都很難同土行孫聯(lián)系上。不過既然林飛聲稱其精通墨門之術(shù),那此人應(yīng)該是屬于技術(shù)流的。想到這里,蔡吉自然是不敢怠慢地回應(yīng)道,“本府對墨門之術(shù)頗感興趣。改日還想請蕭旗主指點一二�!�
“聽聞蔡府君深諳機(jī)關(guān)術(shù)。蕭某也想與府君討教一二。”蕭柏客氣地回應(yīng)道。
有了蕭伯的這番回答之后,蔡吉覺得今日收獲頗豐。林飛所給的這三百力士可不僅僅是簡單的盜墓賊,而是身懷絕技的三百異人。只是這三百人的本事越大,蔡吉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大。再說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太過虛幻�,F(xiàn)實中掉下來的往往不是餡餅而是陷阱。因此就算蔡吉很想將這伙人才收入囊中,這會兒的她還是一面大方地賞賜眾人錢財美酒,一面命令太史慈將眾人暫時安排在城外水寨。
眾力士眼見蔡吉出手如此大方自然是各個躬身致謝。倒是林飛注意到蔡吉表面上雖熱絡(luò)卻沒將此三百人安置城內(nèi)。于是在眾人離開之后,獨自留下來林飛便乘機(jī)向蔡吉試探道,“府君對林某的這三百力士可還滿意?”
誰曾想,這會兒的蔡吉卻并不掩飾心中的擔(dān)憂,直言不諱道,“滿意歸滿意。就是有點不敢用�!�
“啊呀呀,蔡府君連張頜的三千步騎都收下了。又何慮林某這三百力士?”林飛戲謔地反問道。
“本府清楚張頜那三千兵馬為來東萊。但林郎君在想,本府就不得而知了�!辈碳p手?jǐn)n袖仰望天際道。
林飛看著蔡吉揚(yáng)眉道,“哦?這很要緊?”
“很要緊�!辈碳仡^與林飛對視道。
眼瞅著蔡吉露出了肅然的表情,林飛先是一怔,繼而揚(yáng)起了他那一貫玩世不恭地笑容,故作無奈地?fù)u頭道,“罷了。看來林某今日若是露個底的話,蔡府君是不會林某的。”
然而面對林飛裝腔作勢的話語,蔡吉并沒有做聲,而是依舊帶著嚴(yán)肅的表情等他下面半段話。果然,林飛跟著便也收起了笑容沖著蔡吉一個抱拳正色道,“不瞞蔡府君,林某有一下家想要與府君見上一面商談一筆大買賣。倘若這筆買賣能談成,那剛才那三百力士不過是個彩頭而已�!�
剛才那三百人只是彩頭?真是好大的口氣呢蔡吉雖在心中如此冷笑,卻也知林飛并沒有戲弄她的意思。畢竟那三百人的實力擺在那里。而林飛一直以來故弄玄虛的態(tài)度也讓蔡吉對他口中的“下家”頗感興趣。究竟樣的人物需要如此大費周折地與搭上線。不過好奇歸好奇,蔡吉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點頭回應(yīng)道,“行。讓那人今晚來太守府。”
蔡吉之所以會讓林飛今晚就將人帶來太守府,并非是她急著要見那人。而是想試探對方是否從一開始就已安排好了步驟引入局。果然林飛當(dāng)即就爽快地答應(yīng)道,“蔡府君放心,吾等一定準(zhǔn)時赴約�!�
于是乎到了當(dāng)天晚上,林飛帶著兩個頭戴斗笠的訪客如約而至地來到了太守府。而蔡吉亦以一身青袍白衫在自家書房接見此三人。起先蔡吉還覺得那兩個訪客一副斗笠面紗的模樣有些太過擺譜。不過在對方取下偽裝之后,她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此番林飛帶來的兩個訪客,乃是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卻見那年老的道士,鶴發(fā)童顏,飄然有仙風(fēng)道骨之姿。而跟在他身后道童亦是面若冠玉,目如流星,宛如畫中之人。且就在蔡吉驚嘆于兩人出世風(fēng)姿之時,卻見為首的老道已然向蔡吉躬身行禮道,“化外之人于吉見過蔡府于吉?眼前這老道就是赫赫有名的妖道于吉雖說蔡吉之前已經(jīng)多少意料到林飛與道家,甚至太平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纱丝腆E然眼見林飛將于吉待到了面前,蔡吉多少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須知于吉此人在歷史上可是近乎于仙的傳奇人物。按照史書記載,一說于吉在漢順帝時,于瑯邪曲陽泉水上所得神書百七十卷,皆縹白素朱介青首朱目,號《太平青領(lǐng)書》。不過從順帝年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五六十歲,照這算法于吉早已過了百歲。另一種說法則稱于吉是漢末瑯琊道士,時常往來于徐州揚(yáng)州等地,立精舍,燒香讀道書,制作符水以治病。后因被東吳百姓尊稱為“于神仙”,而被東吳霸主孫策以“此子妖妄,能幻惑眾心,遠(yuǎn)使諸將不復(fù)相顧君臣之禮,盡委策下樓拜之,不可不除也”為由所斬殺。
不過不管哪兒一種說法,圍繞于吉的描述大致包括《太平青領(lǐng)書》、道士、于神仙等要素。而將這些要素整合起來,蔡吉所能想到的只有三個字太平道。是的,不管是從歷史上的記述,還是一直以來林飛謹(jǐn)慎的表現(xiàn),以及白天那三百力士在五行遁術(shù)上的造詣,蔡吉都可以斷定于吉就是太平道的人。而且其身份絕對不會低。
所謂“太平道”乃黃巾賊領(lǐng)袖張角以《太平清領(lǐng)書》為理論基礎(chǔ)創(chuàng)建的早期道教的一個分支。張角以黃天為至上神,認(rèn)為黃神開天辟地,創(chuàng)造出人類。又信奉黃帝和老子,認(rèn)為黃帝時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類最美好的事情。在這個太平世界里,既無剝削壓迫,也無饑寒病災(zāi),更無詐騙偷盜,人人自由幸福。在此基礎(chǔ)上,張角提出了“致太平”的終極教義。并進(jìn)而打出“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召集各地教眾起事推翻東漢王朝,從而開啟了亂世的開端黃巾之亂。
不過也有人說張角的《太平清領(lǐng)書》于吉傳授的,于吉才是太平道的真正創(chuàng)始者。不過不管太平道的創(chuàng)始者是誰,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太平道不同于普通的道教,它提倡的不是修仙,不是長生不老,而是要將天下改造成傳說中的“太平世界”。這就意味著太平道無論在那個時代都將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而眼下這樣一個麻煩的宗教組織不僅找上了,并且還來了這么個宗師級人物,蔡吉頓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難道現(xiàn)在就將此妖道轟走?
還是干脆砍了了事?
然而殺意只在蔡吉的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她立即給否定了。歷史上殺于吉的是小霸王孫策,而孫策不久之后就死于了暗殺。雖然也有記述說殺孫策的許貢的門客。但自白天看過那三百力士的五行遁術(shù)之后,蔡吉不禁更加傾向歷史上的孫策是死在于吉余黨手下。而倘若這會兒殺了于吉,會否像孫策那樣遭受報復(fù)?想到這里,蔡吉不禁暗嘆林飛雙手奉上的是,三百奪寶奇兵乎?還是三百奪命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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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八節(jié)
太平余孽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八節(jié)太平余孽
.區(qū)別在于有的人因害怕危機(jī)而失了機(jī)遇,有的人透過危機(jī)抓住了機(jī)遇,還有的人奔著機(jī)遇而去結(jié)果得到的是危機(jī)。但無論未來是何種結(jié)果,瞻前顧后都不是蔡吉的風(fēng)格。哪怕明知林飛、于吉乃居心叵測之徒,她也沒有就此惱羞成怒。因為蔡吉向來都信奉后世一位大亨的名言不要怕被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說明你還有用。
于是在經(jīng)過最初那短暫的驚訝之后,蔡吉很快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并以不置可否的口吻向于吉還禮道,“于道長說笑了。致太平者,又怎會是化外之人?”
于吉眼見蔡吉一上來就毫不避諱地點穿了的身份,意外之余,倒也在心中重新評估了一番面前這少女府君的膽識。不過于吉終究是修道之人,不會喜怒形于色。卻見他長袍一抖,捻須頷首道,“世人都道蔡府君天資聰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磥硇〔谈c本道確有仙緣。”
我是官,你是賊。有哪門子的仙緣喲蔡吉一面暗自冷笑于吉的厚顏攀附,一面則依舊不咸不淡地回應(yīng)說,“道長過獎了。本府對求仙問道毫無興致,亦不認(rèn)為這天下能重現(xiàn)遠(yuǎn)古黃帝之世。何來仙緣一說?”
“蔡府君此言差矣。本道歷來不求長生成仙。至于黃天之世,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以蔡府君在東萊這兩年的舉措看來,府君似有平息亂世,還天下太平之志。如此一來,豈不是暗合‘太平’二字�!庇诩f到這里,直起身沖著蔡吉悠然問道,“倘若老道所言非虛,那可否借此仙緣,成府君座上之賓?”
雖說耳聽亂世的始作俑者聲稱要“還天下以太平”,多少讓蔡吉覺得有些違和。不過眼見給了于吉如此一個大釘子,對方還是不依不饒,蔡吉心知太平道這一次是真的卯上了。不過,卯上就卯上。爛船尚有三斤釘。太平道當(dāng)初能在大漢鬧出那么大的聲勢來,應(yīng)該多少還有點底子才是。就不知這于吉究竟能拿出啥像樣的籌碼了。要光憑那三百力氣可不足以令本太守冒險與汝等黃巾余孽合作。
抱著這樣的想法,蔡吉當(dāng)即黛眉一挑,抬手向于吉邀請道,“請上座�!�
就這樣,在場的四人各懷心事按主賓坐了下來。不過蔡吉一坐定,卻并沒有向于吉探問。而是轉(zhuǎn)過頭沖著牽線搭橋的林飛,探問道,“未曾想林郎君對太平道也有所涉獵。卻不知林郎君究竟是墨門子弟?還是太平道?”
哪知林飛卻一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以恭敬而又不失嚴(yán)肅地態(tài)度回應(yīng)說,“林某乃墨者�!�
一旁的于吉也跟著附和道,“林郎君雖不是同道中人。但如蔡府君一般存有悲天憫人之心,故而才會樂善好施地資助吾等�!�
林飛與于吉的一唱一和無疑昭示了墨門與太平道之間密切的關(guān)系。同時亦解答了蔡吉心中的諸多疑問。太平道的諸多“妖術(shù)”從何而來?太平道縝密的地下組織如何建立?太平道起事的資金如何籌得?
此刻看來所有問題的答案最終都匯集到了林飛這個墨門子弟身上。雅文言+情首發(fā)當(dāng)然蔡吉不光靠林飛這樣一個年輕的墨者能成如此大事。更何況以他的年紀(jì),張角起事那會兒他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真正在暗中資助太平道的應(yīng)該是林飛的師長們。
不過這會兒的蔡吉無心深究林飛的后臺是誰。因為林飛與于吉的態(tài)度儼然讓她意識到,正深陷太平道與墨門兩大秘密組織的算計之中。而有意思的是,蔡吉之前還一心想要借墨門的名頭,建立東漢的共濟(jì)會。但這一刻宗教與技術(shù)的結(jié)合卻以這種充滿陰謀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當(dāng)然蔡吉并不會因此而心生畏懼。在她看來倘若這兩個秘密組織真那么厲害,就不可能在歷史上一直游離于主流之外。且不說墨門的沉寂千年。就算太平道、彌勒教、白蓮教等宗教組織雖在歷史上多次起事,卻也一次都沒有成功過。而他們此刻聯(lián)手來算計這么一個女娃兒太守,也從側(cè)面說明對方其實很弱小。
且就在蔡吉暗自分析墨門與太平道的關(guān)系之時,一旁的林飛眼見其神色有異,不由開口問道,“蔡府君,有何不妥?”
“本府只是有些意外墨門會與太平道合作�!北涣诛w打斷思緒的蔡吉,以戲謔地口吻笑了笑之后,又跟著向于吉正色道,“言歸正傳。于道長如此辛苦地找上本府,不知所為何事?”
“不瞞蔡府君,由于黃巾余孽為禍鄉(xiāng)里,害得吾等太平道教眾也被各地官府當(dāng)做亂民無處安身。加之眼下中原戰(zhàn)亂不斷,教民們處境堪憂。老道在此懇請府君網(wǎng)開一面能收留吾等教眾。”于吉說罷向著蔡吉深深地作了一揖。
黃巾余孽?爾等難道不是黃巾余孽。蔡吉在心中冷笑了一下之后,順勢問道“多少人?”
“十萬。”于吉張口答道。
十萬怪不得小霸王孫策要砍你這老牛鼻子。蔡吉暗嘆了一聲之后,故作沉吟道,“人數(shù)可不少呢。”
“府君明鑒,此十萬人之中有七成是老弱婦孺。”于吉連忙解釋道。
蔡吉也知于吉說的是實話。以曹操接手的一百多萬青州黃巾為例,除去老弱婦孺,這其中有三十萬身體健康的男子,而這大部分人都被曹操安排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最終真正被編入軍隊的其實也就三萬人左右。要是以相同比例對照于吉手下的十萬教民,差不多該有三萬左右的男丁。除去屯田需要勞力,最終能編入軍隊的也就三千人而已。算算人數(shù)雖不算多,可其意義卻頗為深遠(yuǎn)。
須知,青州兵目前在曹操的收編下,正朝著父子相繼、紀(jì)代為兵的職業(yè)代、世兵化方向發(fā)展。而且據(jù)史書記載這支軍隊只聽從曹操一人的命令。甚至建安二十五年,在得知曹操過世的消息之后,青州兵“以為天下將亂,皆鳴鼓擅去”,根本不愿服從曹操的繼任者曹丕。
我能有曹孟德那樣的人格魅力嗎?
能將這十萬教眾收為己用嗎?
蔡吉一面在心中如此捫心自問著,一面則向于吉提出了這個時代的諸侯都會有的擔(dān)憂,“話雖如此�?扇甑忍浇瘫娊K究是以重現(xiàn)黃天之世為己任。本府自付不敢與黃帝比肩,達(dá)不成那等傳說中的盛世。汝等若來此地定居,那東萊日后豈不是永無寧日�!�
“蔡府君多慮了。府君不僅愛民如子,且還曾點蝗成蝦解救災(zāi)民。在吾等教民眼中,蔡府君就受黃天點化解救萬民的仙君。試問吾等又怎會忤逆仙君�!庇诩缮嗳缁傻貟伋隽嗽敢庥米诮虂磔o佐蔡吉的誘餌。
沒,“點蝗成蝦”正是這一切的開端。
話說,自打張角過世,黃巾起事失敗之后,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太平道也隨之四分五裂。其中大部分受教義較淺或是完全借黃巾威名起事的教眾,放棄了太平道“致太平”的宗旨,從而徹底淪落成毫無立場,只為生存而生存的流寇。這部分人或嘯聚山林,如黑山的張燕、眭固;或投效朝廷,如白波的楊奉、徐晃。而另一部分太平道的忠實教徒則在于吉的帶領(lǐng)下隱入市井,一面通過用符水為百姓治病的方式繼續(xù)傳教,一面則在暗中積蓄力量伺機(jī)東山再起。
不過經(jīng)過黃巾之亂的失敗后,于吉認(rèn)識到光靠平頭百姓是奪不了天下的。太平道要想成事必須得到一方諸侯支持,并借助這個諸侯的旗號來爭霸天下。起先于吉看上的是徐州州牧陶謙。這一來是因為陶謙當(dāng)時初到徐州實力不濟(jì),正需要有人來幫他一把;二來徐州本就是于吉的起家之地,倘若能在徐州起事那自然是占據(jù)了天時、地利、人和。不過為人謹(jǐn)慎于吉并沒有親自上門,而是像這次一樣,先派了坐下弟子闕宣去與陶謙接洽。而闕宣也確實不負(fù)于吉所望,很快就博得了陶謙的信任。并帶著數(shù)千名太平道子弟與陶謙一同舉兵,攻取了泰山郡的華、費二城�?烧�(dāng)于吉等太平道教眾以為可以就此翻身之時,陶謙卻突然翻臉,誅殺了闕宣,并將其麾下數(shù)千兵馬收為己用。
雖然于吉事后逃脫了陶謙的追殺,但徐州的失敗使得太平道元氣大傷。加之之后陶謙“揚(yáng)佛滅道”,于吉只得帶著殘部退居對太平道態(tài)度相對寬松的東吳�?删驮谟诩幻嬖跂|吳發(fā)展教眾,一面暗自物色新的合作對象之時,恰從青州傳來了蔡吉被推舉為東萊太守并點蝗成蝦解救饑民的傳聞。于吉聞訊后頓覺,這個十多歲的府君正是為太平道量身定做的“仙君”。于是乎,也就有了后來林飛一系列循序漸進(jìn)的接觸。
在于吉看來蔡吉信不信太平道并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蔡吉有沒有野心。而從通過剛才的那番對話,此刻的于吉已然能肯定眼前的這位少女太守是有野心的。既然有野心就不可能不接受的這番提議。畢竟對方是個女子,以女子之身想要爭霸天下,要么擁有漢室血統(tǒng),要么成為神。蔡吉沒有漢室血統(tǒng),可他于吉卻能使其成為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助其爭霸天下。
此刻的蔡吉又怎會聽不出于吉的用意。事實上,倘若于吉像后世袁天罡對武則天那般說出“若為女孩兒,當(dāng)作天子”的,那蔡吉會像歷史上的孫策那般砍了這老牛鼻子。不過蔡吉并不知曉,于吉本來確實打算一上來就給她預(yù)測一下皇帝命。只不過林飛事先提醒于吉,說蔡吉不信鬼神,為人務(wù)實。故而于吉才會打消了裝神弄鬼的計劃。轉(zhuǎn)而以更為直白的話語來向蔡吉表明,太平道能給她。
同樣的,這會兒的于吉也絕對想象不到,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兒的體內(nèi)有著一個來自一千百年之后的靈魂。這個靈魂見識過太多的人類興衰,也看過不少世界級宗教的誕生與發(fā)展。所以于吉的這點小伎倆,在這個靈魂眼中不僅粗劣,而且愚蠢。在這一刻,這個靈魂打算利用一下于吉的野心,因為于吉雖然目光短淺,但太平道卻擁有成為世界級宗教的資質(zhì)。而宗教對于公元二世紀(jì)的地球來說有著比刀劍更鋒利的力量。
“罷了,既然有道長這番保證。本府就勉為其難收下這十萬教民吧。畢竟都是大漢子民�!辈碳粩[手大方地收下了太平道的教民。可她繼而又向著于吉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道,“然則,光靠‘點蝗成蝦’之類的把戲可只能哄騙一些愚夫愚婦。太平道若想為更多的人所接受,道長還需在教義上多加鉆研才行�!�
于吉沒想到蔡吉竟會突然反過頭來指點他教義。但面對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這位鶴發(fā)童顏的妖道有那么一刻竟有了一種不恥下問的沖動。
可是還未等于吉開口,蔡吉就已將話鋒一轉(zhuǎn)自顧自地說道,“不過十萬之眾實在太多。以東萊現(xiàn)有的良田怕是養(yǎng)不起如此多的移民。更毋庸說以后更多的教眾了。故本府以為道長要想為教民尋一方樂土,不能僅限于中原。應(yīng)該將目光放更遠(yuǎn)一點。例如,東萊對面的遼東�!�
“移民遼東?”一直沒發(fā)話的林飛愕然地驚呼道,“遼東可是蠻荒之地啊”
“蠻荒之地?林郎君莫要忘了,龍口港的內(nèi)堆放的一部分糧食還是從遼東、三韓運來的。三韓能種桑稻,遼東擁有牛羊�!辈碳沉肆诛w一眼,繼續(xù)盯著于吉說道,“故遼東人煙雖少,卻勝在土地肥沃,且當(dāng)?shù)厝藢μ降酪矝]抵觸。倘若于道長有興趣的話,本府可謂汝等牽線搭橋,在遼東劃下一城之地歸汝等自治。至于筑城的材料,定居的糧草,道長皆不用擔(dān)心,以東萊的海船莫說是運物資,就是運兵馬也不在話下�!�
于吉起先聽蔡吉提到遼東也覺得太過偏僻,太過寒冷。而且還有烏丸、鮮卑等異族存在,這樣的地方能與青州糧倉東萊比。但當(dāng)他聽到蔡吉提及“一城之地”、“自治”等詞匯之后,他那顆化外之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解謎章奉上呵呵,總覺得既然穿到公元二世紀(jì)不寫宗教有些遺憾。蝦米基地組織基督教滴T也在羅馬帝國“基地”著吶小蔡邪笑,于吉爺爺,乃一進(jìn)門沒看出偶素借尸還魂滴妖女,偶就乃是個神棍(≧▽≦)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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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
第十九節(jié)
把酒而談
第二卷青州之鵬第十九節(jié)把酒而談
對于蔡吉提出的“修改教義”和“移民遼東”,于吉最終沒有做出明確地答復(fù),只是表示愿意與教眾商議一下。雅文言+情首發(fā)對于于吉的這一反應(yīng),蔡吉本人表示理解。畢竟她所提及的這兩個問題關(guān)系著太平道的存亡與發(fā)展。倘若于吉要是二話不說就接受了蔡吉的提議,那他就不是一個謹(jǐn)慎的神棍,而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糟老頭子。雖說后者這種情況對蔡吉日后控制太平道來說是一樁好事,但這樣一來她又會懷疑于吉背后會不會有高人指點。畢竟想太平道這種龐大的宗教組織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建立的。同樣的蔡吉要想將太平道改造成一個世界性的宗教,也需要好好斟酌籌劃才行�?傊�,在送走于吉、林飛等人之后,蔡吉書房的燈火一夜都沒有熄過。
翌日一早,經(jīng)過一夜沉思的蔡吉,在鈴蘭的服侍下梳洗完畢之后,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倒是覺得有些精神矍鑠。想到后世加上一夜班,就需要紅牛等能量飲料提精神。蔡吉不禁在心中感嘆,年輕真好。不過她也知長期熬夜的話終究對身體不好,但眼下所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蔡吉有時候恨不得能有分身術(shù),一人變成幾個來用。當(dāng)然連妖道于吉都只是個心機(jī)頗重的神棍,那所謂的分身之術(shù)自然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所以蔡吉能做的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將手頭上的事情一一處理妥當(dāng),然后看看能不能抽點睡個回籠覺而已。
這不,在匆匆用完早點之后,蔡吉決定先去講武堂那邊查查眾學(xué)員的學(xué)業(yè)。自打蔡吉公開女子身份之后,講武堂也從原先的三堂院廂房,搬到了太守府藏書閣旁的一處僻靜小院之中。人數(shù)也由最初的四十多人,上升到了二百余人。這其中除了張清找來的孤兒之外,還有軍中一些軍士的子弟。對此蔡吉自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初冬的清晨,雖是寒風(fēng)凜冽,但講武堂的學(xué)員們卻是一年四季晨練不懈�?烧�(dāng)蔡吉一腳跨進(jìn)大門,以為會看到一幅少年郎聞雞起舞的熱鬧景象之時,卻不想迎面撲來的竟是一陣異香……酒?現(xiàn)在才卯時誰會大清早的就喝酒?
一臉詫異的蔡吉掃視了一下空蕩蕩的院子,跟著一眼就瞥見了始作俑者。只見一身白袍的郭嘉正盤坐于校舍之內(nèi),泥爐溫酒。待見蔡吉走進(jìn)了院子,郭嘉非但沒有覺得尷尬,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向其舉杯相邀道,“蔡府君早寒意正濃,不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乎。”
一大早就在校舍里喝酒,除了后世的不良學(xué)生,怕是只有這等不治行檢的不良教師才做得出了。一想到陳群對郭嘉的評價,蔡吉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他的放浪行徑。而是信步上前與郭嘉同席而坐道,“學(xué)生都去哪兒了?怎只剩奉孝一人在講武堂中?”
“張盜督帶孩子們?nèi)コ峭獠倬殹R粫r半會兒還回不來,郭某便在此小酌幾杯�!惫芜呎f邊為蔡吉斟上了一杯暖酒。
蔡吉看了一眼還在冒著熱氣的酒水,再一想到郭嘉的英年早逝,不由善意地提醒道,“奉孝,.”
哪知郭嘉卻不以為然地將酒往案牘上一擱道,“喝酒可暖身,也可傷身。然熬夜卻只會傷身�!�
“可有事要同本府談?”聽出郭嘉話中有話的蔡吉探問道
郭嘉卻呵呵一笑,端起了屬于他的那杯酒道,“不過是醉酒之言而已�!�
蔡吉聽郭嘉這么一說,又環(huán)視了一番空蕩蕩的校舍,當(dāng)即心念一動,向郭嘉恭敬地拱手道,“但說無妨。”
而郭嘉也沒同蔡吉客氣,在抿了口酒之后,他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東萊似乎多不少歪門邪道呢?”
“不是歪門邪道。是墨門與太平道的人。”蔡吉如實答道。在她看來既然有心招納郭嘉,就有必要讓對方一些東萊內(nèi)部訊息。如此這般才算得上是以誠待士。
果然郭嘉在聽蔡吉,當(dāng)即,反問道,“府君認(rèn)為墨門與太平道不是歪門邪道?”
“墨者旨在‘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太平道亦只是向往上古太平盛世而已�!辈碳毖圆恢M地說道。
然而郭嘉聽罷當(dāng)即神色一凌,沖著蔡吉警告說,“天下諸侯名士可不這么想�!�
“這本府也清楚。所以本府打算將太平道改頭換面。”蔡吉又向郭嘉反問道,“不知奉孝可曾聽說過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可是沛國人張陵于蜀地所創(chuàng)之五斗米道?吾聽聞張陵之孫張魯現(xiàn)任漢中太守,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教使作義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又教使自隱,有小過者,當(dāng)治道百步,則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殺,又禁酒�!惫握f到這里頓了一下,跟著饒有興致地向蔡吉反問道,“難道蔡府君有意學(xué)那魯公祺?”
眼瞅著郭嘉如數(shù)家珍地道出了五斗米道的淵源,蔡吉心想這位奉孝還真是典型的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也不知他諸多信息是從哪兒來的。不過話又說,張魯可是漢末赫赫有名的神棍太守。據(jù)說,張魯?shù)哪赣H好養(yǎng)生,其年紀(jì)雖大可容貌看著年輕,而且精通“鬼道”。所以常被益州州牧劉焉請到府上做法。張魯便是通過其母親的這層關(guān)系,得到了劉焉的信任,并被任命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魯在攻下漢中后不久就殺了張修,奪其兵眾。而此時恰逢劉焉病故,其子劉璋代立。劉璋以張魯不服調(diào)遣為由,誅殺了張魯全家。張魯遂割據(jù)漢中,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權(quán)。
當(dāng)然蔡吉這會兒提起此事并非是要學(xué)張魯做神棍太守。她所在意的是張魯對五斗米道的改進(jìn)。五斗米道實行禁殺、禁酒,形成戒律;對隱瞞過者罰“治道百步”的措施,開創(chuàng)了后世民間修橋補(bǔ)路等善舉之祖制;而其置義舍接濟(jì)行人的規(guī)定,也為后世全真道所繼承。正是這些改進(jìn)使得五斗米道最終得到曹操的支持,成為第一個官方宗教天師道。
因此這會兒面對郭嘉的探問,蔡吉頗有感觸地雙手?jǐn)n袖仰視天際道,“本府無意學(xué)張魯做師君太守。本府是想像張魯那般改良太平道用以教化百姓�!�
“用道教教化百姓?”郭嘉神情古怪地看了蔡吉一眼之后,忍不住反問道,“那蔡府君所設(shè)講武堂又是為何?”
“也是教化百姓。”蔡吉回過頭向郭嘉露出了狡黠地笑容。待見后者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她便進(jìn)而講解道,“自孔子提出‘有教無類’已過六百余年,承擔(dān)教化之責(zé)的黌舍私塾亦早已遍布天下。何以張角之流僅憑數(shù)年之功,就能裹挾百萬之眾?由此可見黔首要的不是陽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講武堂以及天下間的私塾皆是先將黔首教化成學(xué)子,再讓其接受陽春白雪。而張角之流則是直接借下里巴人來蠱惑黔首。故本府以為廣設(shè)黌舍私塾固然重要,但為了大漢的穩(wěn)定,也需譜一曲下里巴人來教化絕大多數(shù)的黔首。畢竟亂世終會結(jié)束,如何吸取黃巾之亂的教訓(xùn),防止黔首再次被張角之流所蠱惑裹挾,同樣不容忽視�!�
蔡吉這番話意思很直白,就是以漢末情況,不,應(yīng)該說是在工業(yè)帶來通訊變革之前,想要光靠學(xué)校教育來將整個民族的素質(zhì)提高到不被邪教所蠱惑的程度,那是一樁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唯一對應(yīng)的辦法就是用一個更為溫和的宗教來安撫教化百姓。事實上,自黃巾之亂后,從曹操開始的中國歷代統(tǒng)治者都是這么做的。區(qū)別只在于有的朝代尊道,如曹魏、兩晉、兩宋,有的朝代尊佛,如南北朝,唐、五代十六國等等。
不過蔡吉身為未來人,比之曹操等古代統(tǒng)治者有著更大的野心。她并不單單只是想用宗教來教化百姓,更想將華夏文明借由宗教為媒介對外傳播出去。雖說儒家一直致力于推行教化,且也在中原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歷史已不止一次證明儒家對周邊的蠻族影響很有限。除了日韓之外,絕大多數(shù)被儒家所同化的異族,無不是以統(tǒng)治者的身份接受儒家文明的。而在匈奴、突厥、吐蕃等未能入主中原的蠻族眼中,儒家根本不值一顧。以至于唐朝還需通過外來的佛教來同化周邊的異族。
儒家真的如此不堪?當(dāng)然不是。正是因為儒家太過清高,才無法在周圍粗俗的蠻族中間引起共鳴進(jìn)而滲透。因為宗教必須要有“俗”的一面才能超越語言與地域差異,從而被不同的種族所接受。太過清高的宗教是成不了世界性宗教的。而太平道恰恰就擁有這一特性,它那追求理想世界的教義,在任何一個種族中間都能引起共鳴,卻又不像儒家那般拘泥于周禮。有時候模糊才更具有可操作性。當(dāng)然蔡吉并不打算將的這一計劃告訴郭嘉。畢竟,眼下只是一個邊郡的太守,提教化蠻夷的宗教多少有些瘋狂。
不過饒是如此,郭嘉在聽罷蔡吉一席“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的言論之后,還是被其長遠(yuǎn)的目光給深深震懾住了。要值此亂世,無論是朝堂上的公卿也好,地方上的諸侯也罷。當(dāng)權(quán)者考慮的都是如何勾心斗角,如何爭權(quán)奪利,如何攻城掠地。然而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少女想的卻是“亂世結(jié)束后該辦?”
倘若蔡吉只是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女,郭嘉或許會認(rèn)為她是一個心存天下百姓的爛漫少女。但郭嘉很清楚眼前這個少女不是深居閨閣的女郎。而是僅用兩年就將一個偏遠(yuǎn)邊郡建成青州糧倉的太守。在蔡吉去鄴城的這段日子里,郭嘉參觀了龍口商港、游歷了東萊的軍屯與民屯,當(dāng)然蔡吉為講武堂幼童編纂的教材他也早就耳熟能詳。如此一番親身經(jīng)歷讓郭嘉由衷的感嘆,世人對蔡吉“女中管子”的形容真是恰如其分,沒有半點夸張的成分。此女確實擁有管仲之才,不,可能還會勝過管仲。畢竟蔡吉現(xiàn)下不過十五歲而已。郭嘉這樣的人物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付諸行動。而且要么淪為千古笑柄,要么成就豐功偉業(yè)。
想到這里,郭嘉當(dāng)即撫掌笑道,“既然如此,那郭某就在此旁觀蔡府君如何譜這一曲下里巴人�!�
“這么說奉孝還會在東萊多留些時日?”蔡吉趕緊追問道。因為按照歷史,建安元年,也就是明年,郭嘉會投入曹操麾下。雖說郭嘉已來了東萊,可蔡吉還是擔(dān)心他會因荀彧的一封書信就跑去曹操哪兒做軍師祭酒。
“暫時沒啥地方想去。還是東萊有趣�!惫蝹�(cè)頭想了想之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