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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919

    年。

    03

    望鄉(xiāng)說，她是

    1919

    年

    5

    月

    3

    日沉的井。

    現(xiàn)今是

    1919

    年

    5

    月

    1

    日，她還沒有出事。

    望鄉(xiāng)還沒有死，我要找到望鄉(xiāng)，我要讓她在

    1919

    年繼續(xù)活下去。

    我披頭散發(fā)地走在街上，華服首飾不知所蹤，只剩下白色中衣。

    1919

    年，比望鄉(xiāng)口中還要慘烈。

    到處都是流民，到處都是尸體。

    金發(fā)碧眼的洋人耀武揚(yáng)威，面黃肌瘦的國人龜縮一隅，等待死亡。

    我初來乍到，學(xué)著其他人蹲在墻角，避免撞上蠻夷的黑洞洞的槍口。

    望鄉(xiāng)說，這些異族人就是用槍支炮彈，轟開了緊閉了百年的城門。

    我曾問她大乾的國運(yùn)，亡國的是大乾朝么？

    她搖了搖頭，恨得咬牙切齒，「是大清！是閉關(guān)鎖國，割地賠款的大清！」

    「那大乾呢？亡于幾時(shí)？」

    她卻一臉迷惘，說不上來。

    「真是奇怪，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個(gè)朝代呢？」

    我的旁邊來了一對父女，父親將一根紅頭繩系在小女孩兒頭上，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

    「乖，你就在這兒等著王媽媽過來。等王媽媽過來，你就能吃上飽飯了。」

    小女孩兒瘦骨嶙峋，只有肚子高高鼓起。

    「阿爹，等我吃完飯了，你就來接我么？」

    男人沒有回答，只背過身子摸了摸眼淚。

    他不會(huì)來。

    在大乾，我見過這樣的情景。

    戰(zhàn)火連天，又鬧饑荒。

    貴族們朱門緊閉，府庫盈倉。

    百姓食不果腹，為了活下去，只能典兒當(dāng)女。

    男孩兒為仆為奴，女孩兒為娼為妓。

    華麗的馬車疾馳而過，數(shù)十仆從如狗一般追隨左右，直到車在秦樓楚館門前緩緩?fù)Ｏ隆?br />
    車簾繁復(fù)，一針一線，勾勒出獨(dú)屬于上位者的錦繡繁華。

    因此他們看不見，看不見餓殍遍野，子散妻離。

    只會(huì)端坐在膏粱之中，天真地發(fā)問，「何不食肉糜？」

    值得一提的是，不論在哪個(gè)時(shí)代，不論王朝如何更替，承載著女人血淚的青樓始終屹立不倒。

    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