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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張英俊的臉容極為蒼白,額上青筋微露,浮著一層密密的冷汗,向來清明的眼中一片迷亂,望著他的眼神極為怪異。

    他直勾勾地盯著站在陰影里、顯得有些模糊的陸清則,卻沒有像平日那樣熱切,語調(diào)枯朽,毫無起伏:“又來了嗎�!�

    陸清則感覺到不對勁,不顧腳上的疼痛,立刻朝著他走過去。

    寧倦翻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接近,自言自語:“我知道,再靠近幾步,你又要消失了�!�

    他扶著額角,露出幾絲痛色:“……不過,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靠近我……每一次我想接近你,你都會消失�!�

    陸清則聽他輕聲的呢喃,意識到寧倦仿佛魘在夢里,以為他是假的。

    他艱難地走到寧倦面前,彎下腰,查看他的狀況:“不是在做夢……果果,你是不是頭疼?”

    隨之陸清則的靠近,馥郁溫暖的梅香也撲了過來,盈滿了胸腔。

    寧倦渾渾噩噩地想,這是他這三年來,夢到的最真切的一次。

    好似陸清則當真還在他身邊似的。

    他沒有搭理陸清則的話,也不敢伸手去碰。

    只要碰到了,就會消失。

    陸清則看他只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卻不開口,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和臉,才發(fā)覺寧倦身上竟然冷冰冰的,沒什么熱度。

    “這就是徐恕給你看的病?徐恕開的藥呢?”

    看寧倦還是不說話,陸清則心里著急,轉(zhuǎn)身就想出去找長順要藥。

    寧倦的狀態(tài)太不對勁了。

    豈料他轉(zhuǎn)過身還沒走開,手腕就被一把握住了,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道驟然傳來,將他狠狠地拽到了床上,眼前頓時一暗。

    寧倦俯身壓下來,壓抑的喘息里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狂喜:“我終于……抓到你了,老師……”

    沒有消失。

    這個夢里的陸清則,居然會主動觸碰他,被他碰到之后,也不會消失。

    他懷念這縷梅香懷念了一千多個日夜。

    這是在幾乎將他的腦袋劈為兩半的劇烈頭疼中,唯一的解藥。

    陸清則被碰到了受傷的腳踝,痛得嘶了一聲,剛想再次開口,讓理智全無的寧倦清醒過來,寧倦便掰著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了嘴,狂熱地親吻下來,這是比此前任何一次親吻都要深重的吻,陸清則被甚至感覺自己的唇瓣被廝磨破了,舌尖被嚙咬得發(fā)痛,呼吸不能。

    在他幾乎窒息的時候,寧倦才給出一絲憐憫,放過了他的唇瓣,轉(zhuǎn)而又親吻他的額頭、眼角的淚痣、鼻尖、下頜。

    一路向下,還甜了甜他的喉結(jié)。

    陸清則的脖子極為敏感,被弄得渾身以繃,差點叫出聲。

    比那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披風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解開了,領子也被扯亂了,雪白的膚色在昏暗的室內(nèi)白得近乎發(fā)光。

    再繼續(xù)下去,局面當真要失控了。

    陸清則腦子里一團亂,一把推開寧倦的腦袋,呼吸很亂:“你發(fā)什么瘋!”

    “我沒有發(fā)瘋�!�

    寧倦居然聽到了這一句,低垂著頭,慢條斯理地抽出他的腰帶,朝他微微一笑:“老師,我在向你求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真·發(fā)瘋狗勾。

    看到有讀者問小黑屋,其實后面有的,寧果果現(xiàn)在憋著火呢,還沒爆發(fā)出來,等到爆發(fā)的時候,懷雪的好日子就來了(bushi)

    七夕快樂!祝大家吃糖愉快,附贈個七夕小番外~

    番外·七夕

    四方平定之后,日子也到了隔年七夕,也是陸清則和寧倦之間的第一個七夕。

    雖然寧倦主觀上只想和陸清則倆人一起過節(jié),但宮宴還是得設的。

    七夕晚上不僅要設宮宴,早上還得上朝。

    皇帝陛下心里不怎么痛快,一大早起來,臉色就郁郁的。

    七月份暑氣未消,陸清則怕熱怕得厲害,雖然嫌棄寧倦,不過也沒把他踹下床,側(cè)面證明了點自己的心意。

    他被強行抱著睡了一晚,早熱得不行了,熱源一離開,舒服地翻了個滾,半點也不搭茬寧倦。

    寧倦低頭看看,陸清則被他養(yǎng)得氣色好了許多,不再似張白紙似的蒼白,嘴唇昨晚被他弄得紅通通的,均勻地呼吸著,怎么看怎么好看,趁著長順還沒來催命似的叫他,低頭親上去。

    陸清則迷迷瞪瞪地被親醒,推著寧倦胸口,試圖擺脫過于黏糊的皇帝陛下,但貓兒似的力氣,不僅沒擺脫,還被抓著手又親了幾口,掙扎間絲綢寢衣滑落了肩頭,年輕的陛下盯著他,眼神頓時微微變了。

    陸清則昨晚本來就被鬧得挺晚,脾氣上來了,蹬了他一下,罵了聲:“有完沒完,不上朝了?”

    養(yǎng)得脾氣也是愈發(fā)大了。

    寧倦美滋滋地想著,又捉著陸清則,在他肩頭啃了一口,遺憾地想:他倒是想不早朝,只怕陸清則會抽他。

    把陸清則鬧得發(fā)脾氣了,皇帝陛下這才面不改色地走出了寢房里間,去隔壁暖閣里更了衣,上朝去了。

    晚上的宮宴設于星河之下,與百官同樂。

    陸清則作為帝后,自然也要出場。

    朝臣們雖然仍偶爾會有微詞,不過大多也不會再說什么。

    落座之前,陸清則掃視一圈,宮宴上允許帶上家眷,不少大臣把家里的女兒都帶來了,為的什么不言而喻。

    他笑而不語,面帶欣賞地掃過各家千金,寧倦額角跳了跳,恨不得捂住陸清則的眼睛,心里把這些大臣全部罵了個遍。

    倆人坐下來,宮宴才開始,庭中獻歌獻舞的,十分熱鬧。

    七夕宴賞百官,百官也會給陛下獻禮。

    頭先幾個都還挺正常,到了禮部尚書那兒,忽然就變了味道,禮部尚書也算是在風雨中難得還留下來的幾個老臣之一,沒別的毛病,就是性格古板,能看得下陸清則坐在那個位置上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但其他的他就很難忍受了。

    所以他獻的禮是一尊“磨喝樂”。

    “磨喝樂”在大齊民間廣受供奉,承載著大伙兒誠摯的生小孩兒祈愿。

    這是在表明,帝后的位置是個男人就算了,還是你老師我也忍了,但陛下你是不是也該納幾個妃子,開開枝散散葉了?

    陸清則挑眉莞爾,壓低聲音,似笑非笑的:“陛下,這禮你收嗎?”

    寧倦:“……”

    他怎么看出了一股子幸災樂禍。

    寧倦毫無疑問是個醋壇子,但陸清則幾乎就沒吃過醋。

    寧倦自感是自己做得好,讓陸清則沒有危機感,但偶爾他還是很想看到陸清則也為自己吃吃醋的。

    就連有大臣當眾催他生孩子,陸清則也不生氣么!

    寧倦有點郁悶,視線掃過陸清則唇角微勾的弧度,忽然福至心靈,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淡淡道:“周尚書的心意,朕知道了�!�

    禮部尚書一喜。

    陛下這是終于回心轉(zhuǎn)意了?

    寧倦?yún)s沒再看著他,而是盯著陸清則,唇角牽出絲冷颼颼的笑:“朕會努力的�!�

    陸清則:“……”

    陸清則的笑容逐漸消失,陡然意識到不對。

    這禍水怎么還東引了?!

    當夜過去,滿心歡喜的周尚書并沒有等到陛下納妃的好消息。

    那尊磨喝樂被寧倦放在床頭,每晚陸清則在崩潰的時候看到那玩意,就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想要偷摸把這玩意摔了。

    寧倦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眼明手快地按住他的手,嗓音沙啞含笑:“老師,這可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朕已經(jīng)在努力了,你也努力一點,早日懷上�!�

    陸清則長發(fā)汗?jié)瘢粑扑�,氣得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可惜陛下的肌肉太硬,他早沒什么力氣了,咬完了也只剩一排淺淺的整齊牙印,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寧倦對那口牙印相當喜歡,精神煥發(fā)地帶著去上朝,晚上回來了繼續(xù)討陸清則的咬。

    整個七夕過去,受傷的只有在床上睡了兩天的陸清則。

    第八十章

    求……歡?

    陸清則被這直白的兩個字砸得一陣懵頭轉(zhuǎn)向,嘴唇顫了顫,感受著寧倦的興奮與露骨的眼神,遲鈍地明白過來。

    原來除了擁抱、親吻、啃咬……寧倦還想對他再做些別的。

    他的額上不知何時也微微發(fā)了汗,不知道是被擰到的腳踝疼的,還是急促鼓噪的心跳弄的。

    腰帶被抽走的瞬間,他的衣袍松散下來。

    身下的人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淺而急促地喘著氣,嘴唇紅紅,眼角也發(fā)著紅,讓人著迷的好看。

    劇烈的頭疼伴隨著強烈的興奮,讓寧倦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只想立刻剝開、占有身下這縷溫暖的梅香。

    既然是在夢里,他為什么不能再放肆一點?

    乾清宮的寢房里并沒有燒地龍,寧倦這個狀態(tài),長順自然也不敢送炭盆進來,雖然接近四月,但夜里依舊寒涼。

    衣物被扯開時,陸清則混亂的思維被猝不及防的一股涼意驚醒,感覺自己又好似被夾雜在一股猛烈灼熱的火焰包圍中。

    寧倦就是那團生生不滅的火焰。

    但好在他終于找回了理智,蒼白的指尖抓住寧倦的小臂,啞聲叫:“果果,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

    寧倦的動作稍微一頓,眼底一片深紅,緩緩地抬頭,與陸清則對視。

    那眼神混混沌沌幽幽暗暗,卻并不遲滯呆板,混雜著貪婪與迷戀,以及欲望。

    像一頭盯著獵物的兇獸,在斟酌著怎么下口,品嘗得之不易的美味。

    陸清則不得不與這樣的眼神直直相觸著,不敢錯開。

    他恍惚覺得,自己仿佛在叢林里遇到了只惡狼,與他眼神交接,彼此對視著,但凡他錯開眼神,就會立刻被撲倒,一口咬住脆弱的咽喉。

    他嘗試喚醒寧倦的理智,與他對視著,手指從他的小臂上慢慢下滑,輕輕握住他的手。

    溫涼的手將寧倦此刻冰冷的手指握住,奇異的顯得很溫暖。

    寧倦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摸向了他的后頸。

    陸清則克服著羞赧,指引著寧倦,將他的手指搭到自己后頸的齒痕上,喘勻了呼吸,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

    指尖下果然有著道深深的齒痕。

    寧倦昏昏沉沉地想:老師走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留下標記。

    齒痕……

    寧倦的眼神驟然清明了不少,捂著額頭,有些痛苦輕吟了聲,緩緩低靠下來,腦袋埋在陸清則的頸窩,渾身都在輕微發(fā)著抖:“對不起……老師,我又失控了�!�

    難退的欲望與疼痛交織,他額上又浮起了細密的冷汗。

    細碎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但寧倦已經(jīng)不像會再亂來的樣子。

    陸清則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不上的心疼:“很疼嗎?”

    寧倦停頓許久,輕輕點了一下頭。

    連寧倦都說疼,那恐怕已經(jīng)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極限了。

    陸清則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從前哄他的語氣:“長順應當讓人煎好藥了,我去給你拿過來,喝了藥就不疼了。”

    “我不想喝藥�!�

    寧倦握住他的一只手腕。

    精致且瘦弱,一只手便能輕松握住。

    他抬起頭,盯著陸清則,直勾勾地道:“我想要你,懷雪�!�

    陸清則的心跳紊亂不已,如果心臟病還在,他懷疑自己已經(jīng)要病發(fā)了,指尖無聲絞緊了身下凌亂的衣物,嘴唇動了動:“……我不是藥�!�

    “你是�!睂幘胄U橫又獨斷地肯定,“你就是。”

    陸清則一陣無言。

    寧倦又低下頭來,像只受傷疼痛的大狗,想要得到撫慰,喃喃道:“老師,幫幫我好不好?”

    陸清則清晰地能感知到,寧倦想讓他“幫”什么。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那一次,寧倦假戲真做中毒,清毒時徐恕開了個虎狼藥,半夜他被驚醒,最后被寧倦哄著用手幫了忙……

    現(xiàn)在回想一下,這兔崽子,顯然是故意的。

    陸清則的耳根熱燙,方才冷靜下來的腦子里又有些亂。

    寧倦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噩夢纏身,頭疼欲裂,聽他話里的意思,他經(jīng)常夢到過他,卻不曾得以接近。

    他現(xiàn)在那么疼,又很難受的樣子。

    下午才又傷到過寧倦,再拒絕的話他會不會更傷心?

    可他若是答應的話,這段關系不就更混亂了嗎。

    寧倦還在喃喃地叫著他。

    陸清則感覺自己像是發(fā)了身汗,腦子被忽冷忽熱地影響到了,竟然松了口,聲音細若蚊吶:“你想我怎么幫?”

    寧倦的聽力極為敏銳,將這句話捕捉得清清楚楚,眼神瞬間亮得讓人不敢直視,急切地問:“老師真的愿意幫我?”

    陸清則忍不住別開頭,又被捧著臉頰,轉(zhuǎn)了回來,直面那道目光。

    話都放出去了,陸清則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用手幫你?”

    寧倦興奮得恨不能舔遍陸清則全身,但陸清則能答應幫他,已經(jīng)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還不敢做得太過。

    萬一把陸清則嚇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陸清則再次從他身邊逃離,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所以即使侵占的念頭瘋狂叫囂著,他也還是壓下了那股欲念,手指發(fā)著抖撫了撫陸清則的臉龐,意圖安撫他,讓他不要害怕。

    寧倦的嗓音發(fā)�。骸皯蜒�,并緊腿�!�

    ……

    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陸清則仍然感覺自己像是瘋了。

    他怎么就答應寧倦了,還是那種……要求。

    可能是屋內(nèi)太過昏暗,將他的神智也攪合得不甚清晰了吧。

    眼皮疲憊地黏合在一起前,他模模糊糊地想。

    他任由寧倦抱著自己,在滿床的狼藉之中,相擁著一起睡了過去。

    隔天醒來的時候,天色昏蒙蒙亮著,晨光將泄未泄。

    陸清則醒了好一會兒神,才意識到寧倦居然還在他身邊。

    察覺到他醒來了,寧倦低下頭:“懷雪�!�

    “你怎么沒去上朝?”陸清則開了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今日旬休,不必上朝�!睂幘氲难鄣赘≈那嗪�,拂開他鬢邊的亂發(fā),“放心,我不會當昏陸清則無言了下,抬眸看他的臉色依舊是滲著冷汗的蒼白,皺了下眉:“你不會一整夜都沒睡吧,頭還在疼?”

    就知道不喝藥不行。

    什么他是藥……情話能當藥喝嗎!

    他推開寧倦,才發(fā)覺自己滿身的汗和其他的……東西,想離開又不好離開,頓時很想立刻沐浴。

    寧倦的腦袋確實還在疼,但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疼得像是有什么拿錐子在一下下地鑿。

    看陸清則滿身不自在的樣子,他忍不住低笑了聲。

    陸清則被他笑得有點惱。

    寧倦?yún)s沒繼續(xù)說什么,沖著外頭沉冷威嚴地道:“將藥放門口,所有人回避。”

    昨晚陸清則進了寢殿后,里頭就沒什么動靜了,長順和幾個人來來回回地熱著藥,等著藥放涼了又熱的,想進去看看情況,又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就這么熬了半宿,終于聽到寧倦的聲音,大喜過望,連忙應了聲。

    外頭靜了下來,好似人都退開了。

    陸清則又等了會兒,終于安下心,下床想要走,卻完全忘了腳還沒好。

    落地的瞬間,傷足傳來股鉆心的疼,他的腿瞬間失了力氣,難以控制地跌下去。

    好在腰上及時傳來一股力道,將他穩(wěn)穩(wěn)地按住了,才讓他不至于跌倒在滿地碎瓷片里。

    陸清則盯著腳下的碎瓷片,一陣沉默。

    他認得這個花瓶,幾朝前的名貴古董,死得真是相當壯烈。

    “別亂動,當心更嚴重�!�

    寧倦沒在意地上的那堆東西,隨意攏了攏身上的衣物,彎腰將陸清則抱起來,往他身上蓋了件袍子罩好,繞過滿地的狼藉,打開門。

    外頭的宮人果然已經(jīng)退避得干干凈凈,天色還暗著,天上隱約可見繁密的星子,整個乾清宮仿佛只剩下他們倆人了。

    陸清則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其他人,否則他這樣子,還被寧倦用這個姿勢抱著……委實不太能見人。

    乾清宮還都是熟臉吧?

    陸清則胡思亂想了幾下,努力忽視寧倦貼在他身上的熱度。

    乾清宮里辟了間溫泉室,寧倦抱著陸清則走進去,眼前瞬間霧氣氤氳。

    陸清則被慢慢地放進了溫泉池里,寧倦低下頭問:“要不要我?guī)湍�?�?br />
    “……”陸清則決定以后對“幫”這個字過敏,“不必了�!�

    寧倦稍有點遺憾,但他今晚已經(jīng)嘗到了很多不敢想象的東西,暫時不敢再得寸進尺,笑了笑道:“那我去隔壁洗洗,順便叫人給你準備干凈的衣物�!�

    陸清則:“……”

    來了趟乾清宮,和寧倦單獨待了半晚上,又是沐浴又是換衣物的,其他人會怎么想?

    寧倦仿佛看出了他的不自然:“我讓長順準備�!�

    長順什么都知道。

    陸清則:“……那真是多謝陛下的貼心了�!�

    寧倦轉(zhuǎn)身想走,身后又傳來一聲:“記得喝藥�!�

    他心里猝然酸甜交加,涌過股暖意,低沉地“嗯”了聲,走出了溫泉室。

    浸泡在溫泉中的感覺很舒適,除了腿火辣辣的疼。

    陸清則將身上亂七八糟的衣物脫下來扔出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根。

    白皙柔嫩的肌膚,被擦得紅了一片。

    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回憶昨晚發(fā)生的事,抱著點逃避的心理,暫時不想再思考自己和寧倦這段混亂的師生關系。

    陸清則身體虛弱,泡了一會兒,腦子就有點發(fā)暈了。

    再泡下去,就得真暈了。

    他慢吞吞從水里出來,坐在邊上的貴妃榻上,擦凈身上的水漬,一瘸一拐地繞到屏風后,將長順剛才送進來的干凈衣物穿上。

    再出去時,正看到寧倦在外面等著,看樣子早就沐浴好了,只是那張英俊的臉依舊一片蒼白,師生倆瞅著彼此的一臉病氣,一時相顧無言。

    陸清則瞥他一眼:“藥喝了?”

    寧倦點頭。

    陸清則:“今日不上朝,你就再睡會兒。”

    寧倦道:“我睡不著。”

    沒有陸清則在身邊,他合不上眼。

    陸清則聽懂他話里的意思,抿著唇猶豫了會兒。

    寧倦看出他的猶豫:“懷雪,院里的海棠花開了,左右睡不著,陪我看看吧?”

    這回陸清則應得就爽快點了,隨他走到海棠花附近的長廊上,寧倦仿佛早有準備,地上還有兩個蒲團,怕陸清則坐著被涼氣傷身。

    這狼崽子,就吃定了他不會拒絕吧。

    陸清則一陣無言,隨著寧倦一起坐下來,寧倦又往他身上批了件擋風的大氅。

    院中的海棠花開得無聲無息,滿樹繁盛。

    陸清則還以為寧倦想趁機說什么,卻始終沒聽到他開口,寧倦不說話,他就也不吭聲。

    良久,寧倦似是疼得受不住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陸清則這才知道他是疼得不行才不說話的,頓時又好笑又好氣:“疼還出來吹風,回屋去吧�!�

    寧倦很堅持:“不要�!�

    陸清則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腿:“那枕在我腿上睡會兒?”

    方才還堅持“不要”的寧倦眼睛一亮,立刻躺了下來。

    病痛好似讓威嚴冷漠的帝王有了幾分從前的少年氣。

    陸清則摸了摸他的額頭,冷冰冰的,都是薄汗,也不知道忍多久了。

    “睡吧。”陸清則道,“我不會走。”

    寧倦仰著臉,看著那張被他在心頭描摹過無數(shù)遍的臉龐,喉間無端有些發(fā)哽,眼眶也有些濕紅,趕緊閉上眼睛,不想被陸清則發(fā)現(xiàn)。

    “懷雪,”他小聲道,“謝謝你�!�

    陸清則沒吱聲,用大氅把他也蓋住,感受著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均勻。

    就這么坐到天色漸亮時,陸清則腦袋靠著柱子,也不知不覺又瞇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送回寄雪軒的寢房了。

    陸清則怔了會兒,想起自己有事情忘記問寧倦了。

    昨晚那堆散亂在寧倦床上的衣裳……他瞧著有些眼熟。

    可惜寧倦已經(jīng)去武英殿見閣臣去了。

    陸清則決定之后再和寧倦算賬,洗漱了一番出來,安平已經(jīng)候在外頭了,見到陸清則,笑著道:“陸大人醒了,昨兒您說今日再考考小殿下,要不要現(xiàn)在奴婢去將小殿下接過來?”

    因著寧倦的事,陸清則差點忘了這茬,點頭道:“去將小殿下接來吧�!�

    安平“哎”了聲,便轉(zhuǎn)身離開,去接寧斯越了。

    陸清則坐在暖閣里等了沒多久,寧斯越就被接過來了,裹得圓溜溜的小團子,像模像樣地彎身行了一禮:“兒臣見過父陸清則笑了笑:“往后你父皇不在的時候,就叫我陸大人吧。”

    叫老師要是給寧倦發(fā)現(xiàn)了,指不定又要發(fā)什么瘋。

    他已經(jīng)開始能摸索到寧倦的吃醋原因了。

    寧斯越吃驚地睜大了眼:“可是父皇說……”

    “你父皇也說了,我說的話與他同等分量。”陸清則道,“來坐,以后也不必行禮�!�

    寧斯越有點懵懵的,但還是乖乖點點頭,坐到了陸清則身邊。

    陸清則對教書的興致比當權(quán)臣要大,左右還在養(yǎng)著腳,不好出門,那教個小孩兒也不錯,便考了考他《千字文》和《論語》。

    寧斯越偶爾會有點卡頓,思索一下才說得上來,但整體而言,算得上口齒伶俐,說話也清晰。

    臉上帶著點嬰兒肥,說話奶聲奶氣的,可愛得緊。

    陸清則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寧倦五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可愛?

    ……但寧倦五歲的時候,過得卻并不好。

    那時候他還在冷宮里,母親剛剛病逝,失去了最后的一絲庇護,不得不東躲西藏,免得被皇后派來的人半夜捂死、推進枯井里摔死、丟進池子里淹死,為了一點吃的,小小年紀就和狗打成一團。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養(yǎng)成這么副偏執(zhí)的性子。

    陸清則垂下眼睫,有一絲難受,腦中不由得掠過個念頭。

    如果他能早一點和寧倦遇到就好了。

    想完,陸清則定了定心神,又問了問寧斯越其他的情況,得知他在學寫字,便帶著他去了小書房里,教他念書寫字。

    陸清則的態(tài)度很溫和,語氣總是不疾不徐的,聲音清潤又好聽,讓人想要信任,寧斯越很快就對陸清則建立起了親近的信任感,到晚上準備走的時候,戀戀不舍的。

    陸清則其實算不上很喜歡小孩子,因為小孩子大多鬧騰,但對聽話懂事又乖巧的孩子,總是忍不住憐惜的,尤其這孩子還總讓他想起寧倦小時候。

    愛屋及烏,陸清則稍一思考,決定道:“讓小殿下也住在寄雪軒吧�!�

    話音才落,旁邊就插來聲:“不行�!�

    聽到這個聲音,陸清則不僅覺得后頸痛,大腿上仿佛還留有鮮明的摩擦感。

    已經(jīng)恢復了精力的皇帝陛下看起來沒有半點昨晚的蒼白可憐,臉色冷淡地掃了眼寧斯越:“懷雪,不要寵壞他�!�

    陸清則:“……”

    這就叫寵壞了?

    難怪你被寵得無法無天的。

    寧斯越剛升起的一點小興奮,給寧倦無情的一句話打散,可憐兮兮地縮回去,不敢反駁威嚴的父皇,乖乖地問候了寧倦,才跟著安平離開了。

    陸清則目送那道小小的身影穿行過梅花林,無語道:“你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寧倦面不改色:“怎么可能�!�

    他有理有據(jù),振振有詞:“寧斯越既是未來的儲君,就不能嬌慣了他。”

    陸清則瞥他一眼:“陛下是一國之君,更不該嬌慣,我往后會注意的�!�

    什么?寧倦升起警惕:“我是大人,和他不一樣�!�

    陸清則懶得和他辯論,又慢吞吞地回到暖閣。

    寧倦知道陸清則不喜歡被扶,忍著沒有伸手,跟在他身后一同進了屋,看他坐下來了,微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昨晚的事讓他現(xiàn)在還有點不真實的暈眩感,看到陸清則的臉,那種不真實感就更強烈了,忍不住舔了下唇角:“懷雪……”

    陸清則打斷他的話:“陛下,我問你個問題。”

    寧倦昨晚才吃了個半飽,聽話得很,閉上嘴聽他說。

    陸清則冷冷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那龍床上鋪著的,好像都是我的衣服吧?”

    寧倦一下笑了:“懷雪覺得我很變態(tài)嗎?”

    陸清則抿了口茶,心想你居然能問出這個問題,大進步了。

    寧倦爽快地承認:“嗯,我就是�!�

    “……”

    寧倦看陸清則有點噎住的樣子,感覺可愛得厲害,嘴角淺淺勾了勾,故意道:“我讓人將那些衣物漿洗一下,送回來給你?”

    不說昨晚的事,這三年里寧倦就沒對那些衣服做過什么嗎?

    陸清則果斷道:“我不要�!�

    愛扔哪扔哪。

    寧倦在心底暗暗發(fā)笑,但不敢露在臉上,讓人擺了棋盤上來:“許久沒和懷雪下過棋了,來一局如何?”

    陸清則慶幸寧倦不提昨晚,也不繼續(xù)說衣服的事了,胡亂點了下頭。

    棋盤擺上來,陸清則執(zhí)白子,寧倦執(zhí)黑子。

    寧倦閑聊般道:“前朝鬧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停了許多,等你的腳好了,便能出去走走了。”

    陸清則看他一眼:“陛下不妨說說,我能去哪兒?”

    “懷雪想做什么?”經(jīng)過昨晚,寧倦心里的不安定已經(jīng)消除了一些,注視著陸清則,用一種商量的語氣,“我聽安平說,你教寧斯越時……很開心,恢復國子監(jiān)祭酒之位如何?或者其他的?”

    陸清則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讓“陸清則”重新出現(xiàn),繼續(xù)在朝為官。

    也算是一種表態(tài):只要陸清則不離開他,他愿意適當?shù)厮墒帧?br />
    明明是那么偏執(zhí)的性格,居然能做出這些改變……

    陸清則心下復雜,皺了下眉,搖頭,又按下一粒白子:“胡鬧,我若是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該怎么解釋�!�

    “不必擔憂這個。”寧倦手中的黑子無聲圍上白子,“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陸清則還是覺得不妥:“眼下西南有著寧琮這個隱患,漠北也說不上安定,朝廷若是因我而亂起來,難免會有人借機做些什么�!�

    宮里來往那么多人,要藏住消息也難,即使不敢對他議論太多,但沒有不透風的墻,想必前朝已經(jīng)知道,寧倦執(zhí)意要立的皇后是個男人了。

    雖說大齊也有過男皇后,但那時的后宮里,除了那位男皇后,宮里還有一堆妃子。

    寧倦提早就抱來個宗族的孩子,說明了態(tài)度,大臣們不上火才怪。

    尤其發(fā)現(xiàn)陸清則的身份后,那不得亂了套。

    寧倦只好道:“但老師也不必擔憂什么,知道你長相的人很少�!�

    陸清則唔了聲,也是。

    本來他就不在人前露臉,見過他長相的人少之又少,現(xiàn)在過去了七八年,大伙兒只記得他“長得丑陋”,恐怕即使是面對面,也不會聯(lián)想到他。

    寧倦看起來是當真想通了,他不會一直待在后宮里頭,不過現(xiàn)在他確實也不方便出去。

    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寧倦不像從前那樣銳利而殺氣騰騰,但攻擊性依舊很強,每一步都暗藏殺機。

    但陸清則總能巧妙地化解困局,再不動聲色將他引誘進陷阱之中。

    下到后面,倆人都不再說話,只有偶爾清脆的落子聲。

    這局棋糾纏廝殺,下到了很晚。

    長順進來數(shù)子,數(shù)完了,笑道:“是平局。”

    陸清則手肘抵桌托著腮,聽到結(jié)果,也沒有很驚訝:“陛下的棋藝精進了許多�!�

    寧倦對平局也挺滿意,揮揮手,讓長順將棋盤撤了,聞聲心情更好:“能得到懷雪的肯定,我很榮幸�!�

    陸清則唔了聲,看他臉色不錯的樣子,后知后覺地想起,寧倦昨晚還疼得要死要活,現(xiàn)在就開始下棋費腦子,不難受么?

    “頭疼是怎么回事,徐大夫也治不好嗎?”

    寧倦微微一頓:“沒什么,只是夜夜難眠,時常噩夢,久而久之便偶爾會頭疼,徐恕開的藥沒什么用�!�

    陸清則默然了下,寧倦會得這病,與他關系應當也不淺。

    他心里正滋味難言,忽然聽到寧倦叫他:“懷雪�!�

    陸清則抬起眼皮。

    “昨晚有沒有磨破皮?”寧倦的視線落到他兩腿間,“讓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則:我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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