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郭昭:“……”哦。
……
魏思初出了大門,一輛寶馬停在門口等著,司機探出頭來,低垂眉眼十分恭敬:“小姐,我送您出去,您要去哪里?”
“市中心,”魏思初上車,把手機上的地址亮出來給司機看,“這里�!�
司機瞥了一眼,點頭:“從這里過去起碼得半個小時,您著急嗎?”
“不急�!蔽核汲趵淅涞�
司機立即啟動車輛,上了大道,離開小閣樓。
魏思初一邊玩手機,一邊從后視鏡偷看后邊,發(fā)現(xiàn)二樓陽臺上盛放站在搖籃椅旁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往那里一站特別顯眼,他左右看了看,轉而就一屁股坐在她的搖籃椅里。
還意猶未盡的晃了晃。
魏思初皺眉,伸著脖子往后看。
“怎么了小姐?”司機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回頭關心。
魏思初一個電話打到盛放手機上,那頭沉默了幾秒,才接聽了,男人的聲音磁性低沉,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味道:“要干什么�!�
魏思初皺眉,一臉的不高興:“你給我起來�!�
盛放窩在搖籃椅里,繼續(xù)晃了晃,懶洋洋的:“我起哪去?”
“你別給我坐壞了,”魏思初語氣不好,氣沖沖的,“我的椅子經不起你這重量,還有,不要隨便進我的臥室,出去�!�
搖籃椅里有魏思初身上的香氣,不是市面上賣的那種香水味,而是她自己身上自帶的,說不出來是什么味道,就是香香的。
盛放抱著旁邊的小抱枕,覺得還怪好聞的,漫不經心的回:“誰小屁孩的時候老鉆我床上去?非要摟著我才能睡得著,不然整宿整宿哭鼻子,你那會兒尿床都是我給你換的褲子。”
魏思初直接把電話撂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盛放這個死不要臉的。
魏思初懶得搭理他,氣的偏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陽臺上,盛放還坐在搖籃椅里晃啊晃,忽然“咔嚓”一聲,椅子直接斷裂,得虧盛放反應靈敏,閃的快,不然得直接掀翻在地上去。
他一臉驚嚇,往后退了好幾米遠。
眼前是壞掉的搖籃椅子,裂了一邊的繩索,倒在地上,“死”的透透的了。
盛放滿腦袋問號:“什么質量?”
郭昭上樓的時候看見,只覺得完蛋了:“這是小姐最喜歡的椅子。”
盛放倒是淡定的很:“就一個破椅子而已。”
郭昭面無表情,道:“承重有限,估計是您太重了�!�
盛放一臉的無語,也沒想到會真壞了,他就晃了幾下而已,敲了敲煙盒,抽了一支煙出來,煙霧繚繞后,他轉頭就走。
郭昭說:“盛總。”
盛放隨口說:“你趁她沒回來給她置辦個一模一樣的,別說我來過這里,我還有點事兒,要去趟公司。”
郭昭內心挺崩潰的,真的。
因為這個椅子是高定版,一模一樣的起碼工程得要半個月才做的出來,而且小姐有潔癖,敏感的很,一回來就能發(fā)現(xiàn)椅子不是原來那個。
但郭昭不能說自己不行,他是個合格的秘書:“……好的,盛總�!�
……
“這里!初初!”
阮棉棉穿著可愛的蓬蓬裙,微微卷的黑發(fā)就這么飄散在腰間,一整個可愛加萌版,而且她一張娃娃臉,看著就沒什么心機,此時正揮舞著手,朝著魏思初的方向熱情的打招呼。
她們約的是一家咖啡店,阮棉棉面前已經是一杯熱可可,她笑著詢問:“初初,你喜歡喝什么呀?我?guī)湍泓c�!�
魏思初走近,只覺得自己跟阮棉棉根本不是一個次元的,阮棉棉太抽象了,像個二次元的動畫人物。
第17章
她嘴巴欠,故意激怒我
“隨便�!蔽核汲醪惶�。
“那就和我一樣的吧!”
阮棉棉又叫了一杯熱可可,笑容滿面,雙手托腮就這么盯著魏思初的臉蛋瞧,一臉的欣賞,妥妥的迷妹神情。
“你這么看我做什么?”魏思初瞥過去。
阮棉棉比較激動,說話也軟趴趴的:“你好看呀!”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比蠲廾蘩^續(xù)。
魏思初聞言,面上倒沒什么神情,因為在她看來,阮棉棉這樣的發(fā)言才是正常人的發(fā)言,而不是像盛放那樣。
盛放竟然覺得她長得丑!
魏思初想到這里就來氣,剛巧服務員上了熱可可,她隨手拿起,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你有什么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叫你出來玩呀?”
阮棉棉笑嘻嘻的,一整個陽光明媚的樣子,熱情到像個小太陽,一直圍著魏思初轉悠個不停,她觀察還挺仔細的:“初初,你家里人是不是很重視你?”
“沒有,”魏思初不疾不徐,冷淡著說,“家里人不喜歡我,天天看我不爽�!�
阮棉棉一臉的不相信,笑著說:“不見得�!�
魏思初說:“怎么?”
阮棉棉笑著回答:“你剛才坐的車市面價值過百萬了,說明你家里財力不錯;你一進來,周邊就有好幾輛車下來人,都是便衣保鏢,說明你家里生怕你出意外;最后一點,你今天穿的衣服,全身上下,小到這對耳環(huán),都是市面上有錢都不一定訂的到的限量款,說明你家里人十分寵愛你�!�
這么一看,魏思初簡直就是一個被保護的極好的小公主。
關鍵小公主還性格冷淡。
誰都不入她的眼似的。
這一條條的,簡直無端端的就吸引人,阮棉棉覺得她已經被魏思初釣成了個翹嘴,迷的不要不要的。
魏思初倒沒這么多想法,因為她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車是代步車,保鏢是監(jiān)視,衣服首飾是基本的東西,并不算什么寵愛�!�
阮棉棉眼神一亮,更愛了。
因為她甚至有預感,就魏思初這個性格,要真跟盛放對峙上,估計得把盛放當狗耍,耍的團團轉的那種。
別說盛放了,阮棉棉自己都覺得她對魏思初感興趣。
很大的興趣。
“對了,網上的新聞你看了嗎?趙晴也算是自食惡果,她每次都找你的茬兒,上課要回答問題她誰也不叫,就叫你,一節(jié)課叫八九次,還總給你家里人打電話告狀,這次她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大快人心�!�
阮棉棉托腮,繼續(xù):“聽說她還有一個當教授的爹,這幾天都忙著在醫(yī)院照顧她呢。”
魏思初并不發(fā)表意見:“嗯�!�
阮棉棉說:“也不知道是誰壓了第一波熱搜,現(xiàn)在第二波可沒人壓了�!�
魏思初心想,還不是盛放那個敗家子么。
有這閑錢給人壓熱搜,還不如給她多置辦幾件新衣服,花錢都不會花,盛放要不是投胎投的好,估摸著一輩子也就是個混混。
沒啥出息。
阮棉棉要是知道魏思初對盛放是這樣的評價,估計得笑掉大牙。
畢竟在海城,誰都知道盛放是什么人物,海城是姓盛的,盛家說了算,偏偏盛放年輕氣盛,他十七八歲那會兒不靠盛家,硬是頭鐵憑著他自己開了好幾個公司,上市的時候每一個都市值幾個億,手段更是雷厲風行,那是實打實的靠硬實力打下來的。
這么一對比,“盛”這個姓氏其實只是起到了陪襯作用。
圈子里大家畏懼盛放,不是沒有原因。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魏思初挑眉,看向阮棉棉。
阮棉棉笑的滴水不漏:“我喜歡網上沖浪嘛�!�
魏思初沒質疑什么。
兩個年輕女孩兒約在一起,能干的事兒也就聊聊天,逛逛街,買買東西,魏思初買東西是習慣不看價格的,看上了就刷卡帶走,關鍵她也不自己拎,只報地址讓柜姐讓人給她送家里去。
刷卡那會兒阮棉棉看上了魏思初手里的卡:“不限額的黑卡哎,這也是基礎嗎?”
魏思初掃了一眼這張卡,道:“你不是也有?”
“我……”
阮棉棉一時有些震驚,結結巴巴:“你怎么知道?”
魏思初冷冷淡淡的,并不打算多關心:“上課的時候你翻書包掉出來一次,我看見了�!�
阮棉棉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生怕魏思初問她的家庭背景,她還沒想好該怎么說呢,但實際上魏思初壓根兒不在意,也沒打算問,自顧自刷卡買單,然后填寫地址,讓人送家里去。
阮棉棉提起的一口氣,就這么順下去了。
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畢竟人家魏思初好像真的不打算關心關心她這個“朋友”。
太失敗了。
這邊兩人逛街吃飯,那邊趙焦是真的焦頭爛額。
沒想到網上的事情會發(fā)酵的這么快,而且第一波明明已經壓下去了,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想到事情反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fā)展。
第一次是連帶了魏思初,所以盛放給人熱搜撤走了。
但這次熱搜上絕口不提魏思初,好像壓根兒沒魏思初這個人,只有趙晴的黑料,這又說明了什么?
說明——
盛放只想保魏思初一個。
“你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趙焦跑去醫(yī)院,指著趙晴的臉狠狠說,“你打人之前不查查那個女孩兒到底是盛放什么人嗎?”
趙晴現(xiàn)在鼻青臉腫,渾身都疼,好幾處骨裂,她紅了眼,握緊手說:“能是什么人?不就是一個野種嗎?”
“你還說!”趙焦氣的臉色扭曲,這次事件真是太嚴重了,因為趙晴是他的女兒,直接導致了他這教授的聲望也跟著一落千丈,他現(xiàn)在在學校里都抬不起頭。
趙焦繼續(xù):“要真是一個野種,盛放會親自到學校給她撐腰?你有沒有腦子!”
趙晴也很委屈,又火又難堪,明明吃虧的人是她,怎么盛放反倒給魏思初撐起腰來了?
“她魏思初就該打。”
趙晴哭著說:“她嘴巴欠,故意激怒我�!�
第18章
你幫著她欺負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趙焦是急的一口氣沒上來,狠聲說:“你也知道她是故意激怒你?”
“知道她故意的,你還要上她的套?活該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爸!”趙晴瞬間哭了出來,“你怎么也向著外人?”
這次事件影響是連帶性質的,趙焦一輩子小心翼翼勤勤懇懇,好不容易熬到了晚年,這是德高望重的地位了,沒想到就在這時候遭遇了滑鐵盧。
一切都毀于一旦。
沒想到到晚年了,還要遭遇這么個非議。
趙焦才是心梗:“你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了,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比不過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是有心計,你非要硬著頭皮去剛?盛放的心思你猜得著?”
趙晴是想撩盛放,她心思野,自古以來近水樓臺先得月,萬一就撩到手了呢?
再說了,當初一個學校出來的,總比別人多一份情分吧。
可沒想到,盛放真是一個面子都不給。
趙晴哭著說:“盛放這么多年還單著,指不定他就喜歡我這款呢?”
“異想天開!”
趙焦氣的罵人。
本來就是心懷僥幸,面對盛放那樣的男人,那是女人們都心甘情愿臣服在他身下,哪怕只是跟他春風一夜都血賺的人物,趙晴就是心底里有這么一份希冀,覺得自己可以入了盛放的眼。
現(xiàn)在落得這個下場,趙焦還在罵她,一瞬間,趙晴就被罵清醒了:“我怎么知道會這樣!”
趙焦想到上次在電話里和盛放說的,也估摸出來盛放幾分意思:“你現(xiàn)在過去給人家小姑娘道個歉,讓她高抬貴手放你一馬,這事兒或許還能過得去,不然你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我不去。”
讓她去給魏思初道歉?
這怎么可能!
趙晴想嘔血,讓她去道歉,還不如被人狠狠扇幾巴掌呢,至少不會丟人現(xiàn)眼。
趙焦兩眼一瞪,惡狠狠的:“這事兒由不得你!”
……
魏思初逛完街,吃飽喝足,心情才好了不少。
阮棉棉嘰嘰喳喳,兩人在一起時一般都是阮棉棉在說話,也是阮棉棉主動挑起話題,而魏思初時不時應答幾聲,話很少,簡潔明了。
類似于——
阮棉棉在奢侈品店看見一個發(fā)卡,標價兩萬三,她指著說:“好適合你哦,初初�!�
魏思初:“太幼態(tài)了。”
阮棉棉高興的拿起來放在魏思初頭上比劃:“可是我覺得很可愛啊�!�
魏思初一米六五,阮棉棉卻比她要矮上半個頭,比劃的時候需要費力舉起來才能適當挨著她,但阮棉棉樂此不疲:“我買下送給你�!�
“不用,謝謝你�!蔽核汲跆统隹ǎ瑴蕚渥约核�。
阮棉棉動作更快,“嘀”的一聲,先買了單:“說了我送就我送,好朋友不用在意這些。”
好朋友?
魏思初聽到這個稱呼時,說實話,有瞬間的迷茫。
畢竟她習慣了獨來獨往,唯一親近的只有盛放,旁的人她也沒興趣多交流,說話最多的人也是盛放。
“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買一對送我。”阮棉棉笑嘻嘻的。
魏思初納悶:“買一樣的?”
阮棉棉點點頭,很是期待:“對呀,閨蜜款。”
魏思初不理解,但照做了,刷了卡,買了一模一樣的給阮棉棉:“有什么區(qū)別?”
這不還是各買各的嗎?
“當然不一樣了,”阮棉棉興致高昂,一張娃娃臉滿是欣喜,似是很高興,“這是你送我的,有儀式感�!�
魏思初:“……哦�!�
她再次認為,阮棉棉的腦回路異于常人。
但阮棉棉沒惡意,魏思初也隨她去。
阮棉棉很喜歡這些看起來可可愛愛的東西,習慣性的把自己打扮的很幼態(tài),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唯一的亮點就是萌噠噠的。
魏思初不太喜歡這種風格。
“為什么呀?”
阮棉棉撅嘴,輕聲開口:“我們本來就是小孩子,打扮的可愛一點有什么不對?而且女孩子喜歡粉嫩的東西是天性,你也很可愛啊�!�
魏思初蹙眉,并不想解釋。
因為……
她不喜歡“小孩子”這個稱呼。
在盛放眼里,在小閣樓所有人眼里,她是個小孩子,沒長大的小孩子。
可小孩子能干什么?
她長大了,她不該有這些可可愛愛的幼稚類玩意兒,她要證明給盛放看,她是個女人,不是孩子。
“有什么不好說的嗎?”阮棉棉瞪大眼睛,眨巴眨巴。
魏思初言簡意賅:“我想睡男人,小女孩不能睡,犯法�!�
阮棉棉:“……”好刺……激。
兩人在CBD逛了許久,每經過一片區(qū)域,都會引起許多路人駐足注視,因為這兩個女孩子一個膚白貌美,冷清的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個活潑開朗,可愛的仿佛天際上高高升起的旭日。
一個不茍言笑,一個熱情似火。
冰與火的兩重天。
極致的反差。
偏偏這兩人還湊在了一起,實在是新鮮。
準備結束的時候,阮棉棉跟魏思初告別,兩家都有專車來接,就等在路邊,魏思初這邊是郭昭親自來的,郭昭垂眸低語:“小姐,該回家了。”
魏思初頭上戴著新發(fā)卡,順著后視鏡照了照:“盛放說什么了嗎?”
“您指的是……?”郭昭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什么意思。
魏思初捋了捋長發(fā),淡淡的講:“趙晴。”
郭昭更拿不準了:“盛總和趙老師沒多少聯(lián)絡,平時也不怎么來往的�!�
魏思初嗤笑:“別哄我,熱搜是他讓你壓的吧?”
郭昭:“……”
瞬間的沉默,等于是默認。
郭昭不由得輕聲細語的解釋:“小姐,熱搜鬧太大了不好,你也在輿論中心呢,這事兒不光彩,沒必要把自己賠進去,您覺得呢?”
“他確實怕我出名。”魏思初意味不明的開口。
畢竟……見不得光嘛。
魏思初今天在外邊刷卡,銀行卡的流水信息是實時發(fā)到盛放手機上的,盛放看著這一串串的0,挑了眉。
一個電話打進來,魏思初接聽:“盛放�!�
盛放蹙眉:“別跟我叫全名,沒大沒小�!�
魏思初放輕了聲,淡然中帶著些許嗤笑:“我不罵你都算好的了,趙晴這事兒還沒過去呢,你站她那邊幫著欺負我,我記你一輩子,我不會原諒你的�!�
盛放摸了摸一側的抱枕,坐在她的床上,語調隨意:“出門一趟花我?guī)装偃f,我都沒吭聲,你還記上我了�!�
第19章
下次可別沖動了啊,趙老師
魏思初皺眉,精致的五官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是生動的,甚至有些驚愕:“你要破產了?”
“放心�!�
盛放點了一根煙,語調低沉隨意:“夠你揮霍幾十輩子�!�
就按照魏思初這“敗家”的速度,一般人還真滿足不了她,她嬌氣,又挑剔,還要求高,盛放要是沒這財力,還真捏不住她。
魏思初一聽,淡然說:“區(qū)區(qū)幾百萬,也值得拿出來說�!�
盛放語氣更加隨意,講:“區(qū)區(qū)?你知道這個數(shù)字對普通人來說意味著什么?有些人賺一輩子都賺不到。”
“所以呢?”
魏思初反問:“這和你幫著趙晴一起欺負我有什么聯(lián)系?”
的確沒聯(lián)系。
但盛放不認為他欺負人。
相反,這些年盛放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魏思初,把她養(yǎng)的嬌貴,她渾身上下用的戴的都是最好的,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因為她見過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怎么可能再放低姿態(tài)去遷就。
譬如那個江閑。
盛放不認為魏思初會看得上江閑。
“早點回家。”盛放說。
魏思初直接掛了電話。
火氣彌漫心頭,魏思初偏過去盯著窗外看,冷聲吩咐:“開車。”
郭昭從后視鏡偷看魏思初的臉色,見這怒氣沖沖的樣子,郭昭也不敢多問,小心翼翼的開車,朝著小閣樓的方向。
車子到柏林路那會兒,忽然停下。
“小姐……”
郭昭扭過頭,朝著后座輕聲開口:“有人在前邊�!�
后座上,魏思初淡定的擺弄手機,原相機對著自己的臉龐照了照,五官立體,精致到沒有毛孔,左側腦袋上別著兩個新發(fā)卡,冷清的神色更為叫人呼吸一窒。
有時候這種冷,是骨子里的散發(fā)出來的。
有傲的資本。
“是郭秘書嗎?”
趙焦略顯滄桑的聲音傳來,快步走來敲了敲車窗:“我是來找那孩子的�!�
郭昭降下一半車窗,跟趙焦四目相對,同時,眼角余光還看見不遠處站著的趙晴,后者臉上還包著繃帶,一只手骨折了,吊在脖子上,看著略顯狼狽,不復之前在學校里見到的那般盛氣凌人。
郭昭不動聲色:“趙教授,找我們家小姐有事兒?”
“這不是之前在學校里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么?”
趙焦面上帶笑,五六十多歲的人,兩鬢斑白,如今舔著臉過來找小孩子道歉,實在是讓人心口一梗,但他卻不得不細細摩擦手掌,好言好語:“這件事的確是趙晴做的不對,老師和學生本來就是該和平相處的,但趙晴因為個人原因竟然沖動之下對孩子動手,這對孩子的心理也造成了巨大傷害……”
“我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該給孩子一個交代……”
趙焦立在車子旁邊,微微佝僂著背,姿態(tài)放到最低。
因為不低不行了。
如今這形勢,如果沒有盛放在背后施壓,媒體那邊不會讓輿論發(fā)酵的這么快,更何況盛放的心思,擺明了是護著魏思初。
趙焦努力了一輩子,可不想在這個年紀了毀于一旦,道歉是無奈之舉,也是無計可施。
“小姐,您看這……?”郭昭回過頭,詢問意思。
“呵�!�
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魏思初一雙美眸往外一瞥,恰好瞥過狼狽的趙晴,語調漫不經心:“既然是道歉,怎么當事人不過來?”
點到了趙晴頭上,趙焦立即給人使眼色,暗示趙晴趕緊過來。
趙晴是不情不愿,道歉并不是她的真實想法,只是如今這形勢,所有人都在責罵她為人師表卻表面不一,學校把她開除了,上了教師圈的黑名單,估計以后也不會有工作了,更嚴重的是當代網友的攻擊力,深扒下去,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了。
況且,趙晴自己也知道自己私底下都做了什么,再扒下去,這輩子也不用活了。
“趙老師,來�!蔽核汲跻恢皇稚斐鲕嚧巴�,朝著趙晴的方向輕飄飄的勾了勾。
趙焦立即開口:“快點過來�!�
趙晴猶豫幾秒,到底抬起腳步,慢慢朝著車子方向挪動,好不容易走到后座旁邊,抬起頭與車內的魏思初相對而視。
一坐一站。
一個在車內,一個在車外。
魏思初明艷的臉龐上掛著些許笑意,指尖輕輕搭在趙晴的下顎上,用了點力氣一抬,強迫趙晴仰起頭。
這個動作極其羞辱,至少對趙晴來說是的。
趙晴三十多歲的人了,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小丫頭如此對待,臉色頓時紅了一片。
魏思初漫不經心的,一寸一寸打量趙晴的五官,長得還可以,但還達不到驚心動魄的程度,扔在人群里也不會被注視,她笑了笑,輕聲細語:“之前以為你跟盛放好過,我還高看你幾眼,沒想到你玩的這么花,出乎我的意料。”
“除非盛放餓的眼冒金星,不然這輩子都不會饑不擇食�!蔽核汲踵托Α�
話音落下。
趙晴只覺得氣血翻涌,難堪至極。
她呼吸急促,脾氣本來也不好,被魏思初這么一羞辱,更是忍不住頂回去:“那你呢?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說這些?你又算什……”
“趙老師。”
魏思初登時打斷,語調輕巧:“不是要道歉嗎?”
兩人說話音量比較小,郭昭和趙焦都沒聽見。
但兩人這行為動作來看,似乎要發(fā)生些沖突,郭昭反應很快,生怕小祖宗再次吃虧,立即下了車,悄然無聲的站在車窗邊上,這個距離剛剛好,要是趙晴忽然攻擊,郭昭有把握能夠迅速阻攔,不讓魏思初吃虧。
趙焦聽到了“道歉”,于是催促趙晴:“快點,我之前跟你說的你不記得了?”
趙晴迫于各方面壓力,這會兒不得不選擇低頭,心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喘著粗氣:“對不……”
啪!
一巴掌忽然甩到了趙晴臉上。
趙晴不敢置信,一邊臉驀然紅腫起來,可見魏思初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下比她打魏思初那一下更狠幾倍,直接打的她耳邊嗡嗡,仿佛出現(xiàn)了耳鳴,嘴角開裂,還有些許血腥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魏思初甩人甩的干脆利落,甚至周圍人都沒看清楚她怎么動的手。
郭昭也是,他身形一動,本來想攔著,但發(fā)現(xiàn)動手的是自家小祖宗,哦,那沒事了,不用攔。
“趙老師打我一下,我疼了好幾天,這打人的跳出來動動嘴皮子道個歉就算完了,那我不白疼了?”
魏思初抽出紙巾,淡定的擦著手,似乎是潔癖犯了,冷聲道:“這下剛好,不拖不欠的,下次可別沖動了啊,趙老師�!�
第20章
明著來不如偷著來刺激
趙晴被打的險些站不住腳,踉蹌了幾下,最終還是摔到地上。
魏思初冷睨了一眼,直接把車窗升起。
眼不見為凈。
趙晴最不該的就是想踩著她魏思初往上爬,借她魏思初的名頭去勾搭盛放,還反過來找她的茬兒。
魏思初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度的,這輩子什么都能吃,就是吃不了虧。
更何況……
那天盛放酒醉,他親也親了,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她被壓在墻上的時候嬌聲連連,眼淚都掉了好幾串,結果盛放在最緊要的關頭什么都沒做,她魏思初咽不下這口氣。
盛放占她便宜,還想若無其事,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讓他這么舒暢。
魏思初心想:盛放,你給我等著。
……
回家的路上,郭昭幾次三番沖后視鏡里看,悄悄的瞥。
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實——
“小姐心情不錯?”
郭昭輕聲詢問,也是上揚嘴角,覺得高興,畢竟小祖宗高興他就高興,好久沒見她開心了!
即便,魏思初此時此刻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就是覺得她心情不錯!
魏思初垂著頭玩手機,不經意的:“嗯�!�
郭昭也跟著樂,講:“趙晴是自食惡果,媒體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一定不會讓您受委屈的,您放心�!�
看來這次道歉,道到小祖宗心坎上了。
這不?
氣都消了不少。
郭昭心想還真是讓趙晴來對了,要不然就他們家小祖宗這脾氣,還不給她個交代,怕是要開始鬧了。
這次也是郭昭特意把地址泄露給趙焦的,讓趙焦在路邊等著偶遇,順便道歉,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合,剛巧就讓趙焦父女兩個碰上?
小祖宗消氣了就好。
“盛放的意思?”魏思初挑眉,回過味來。
郭昭臉上笑意更濃,畢恭畢敬的講:“盛總一直都站您這邊的�!�
魏思初冷哼:“切�!�
要真站她這邊,怎么要給趙晴壓熱搜?
一個想法過了腦子——
魏思初忽然意識到,或許,盛放壓熱搜只是單純的怕她暴露在眾人視野當中?
他壓的熱搜不是為了趙晴,是因為她魏思初。
“盛放是有多怕我會被盛家人發(fā)現(xiàn)?”魏思初垂眸玩手機,不動聲色的拍了張自拍照。
這是個敏感話題,郭昭不敢隨便接話,只能采取委婉的方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魏思初冷冷一笑。
……
一路到家。
魏思初下車后直奔二樓,上樓時腳步聲急促,噔噔噔的,推開門喊人:“盛放�!�
門開,什么都沒有。
一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魏思初皺眉:“人呢?”
王媽跟在后邊收拾魏思初的鞋子,把包包放在柜子里,這才緊趕慢趕的過去,說:“盛先生來過又走了,好像是公司有事兒�!�
魏思初剛巧升起的好心情沒了大半,淡淡的講:“那他給我打電話做什么,折騰人�!�
還讓她早點回家。
耍誰玩兒呢。
王媽招呼人去收拾外邊的包裝,都是奢侈品店的人送來的,把它們都一一歸類,又哄著開口:“估計是真有事兒,不然不會走的那么急�!�
“小姐今天和朋友玩的開心嗎?”王媽觀察了下魏思初的表情,發(fā)現(xiàn),哎,不錯,好像心情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