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價值八千萬。
“你說……”
魏思初拖長了音調(diào),依舊是帶著些許懶洋洋,略微思考片刻,才繼續(xù):“盛放是在哄我?”
早不送晚不送。
偏偏挑她跟他發(fā)火的這個時候送。
“這,”郭昭低垂順眼,小心翼翼的選擇性回答,“盛總是覺得小姐您喜歡,特意給您送來的�!�
“拿來我看看�!�
魏思初沒別的愛好,就喜歡這些珠寶首飾,尤其是值錢的,越值錢她越能有興致。
項鏈到她手上,粉色的鉆鑲嵌著,寶石很耀眼,魏思初拿著徑自走到落地鏡前,對著照了照,比劃了下長度。
她有一雙精致的鎖骨,天鵝頸下皮膚更白皙,這樣的身材條件不管佩戴什么首飾都會是驚艷絕美,只是……
臉頰邊上浮腫已經(jīng)消退,但也能依稀看出來淤青色的傷痕。
“還好吧,”魏思初想到這巴掌,剛來的興致忽然沒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順不下這口氣,“項鏈也不是很好看。”
郭昭是哄著:“八千萬呢�!�
魏思初冷冷淡淡的,把項鏈盒子一關(guān):“這點錢對盛放來說就是聽個響的事兒�!�
確實是實話。
但郭昭還是不遺余力繼續(xù)哄:“這些天還是不去學校了,從前您就沒去過學校,上次那個家教怎么樣?我繼續(xù)把人請到家里教您,也是一樣的�!�
“盛放的意思?”魏思初回頭,明艷的眸子里滿是打量。
郭昭誠懇的點點頭:“外邊畢竟太亂了,總有沒事兒找事兒的人,去了兩回學校,傷了兩回,盛總是是心疼你�!�
魏思初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一耳朵就聽出來了:“他是覺得我見不得光。”
郭昭大驚失色:“哪里的話……”
魏思初不冷不淡的:“巴不得我少出去見點人�!�
這話說的,郭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接。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盛放確實不希望魏思初過于暴露人前,她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魏思初看在項鏈的份上,也沒想過多計較,冷哼一聲,便把項鏈戴脖子上,順手拿著手機下樓,郭昭跟在后邊小心翼翼的。
一覺睡醒,很多事情又發(fā)生了變化。
比如,網(wǎng)上本來清一色的輿論一邊倒,都在說讓趙晴滾出學校,但現(xiàn)在這些言論都不見了。
甚至熱搜都不見了。
短短幾個小時,能把所有負面影響清理的干干凈凈,甚至“教師打人事件”仿佛從來沒發(fā)生過,有這財力物力人力的,怕是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魏思初的臉色逐漸變得冷漠:“他花錢給趙晴壓熱搜了?”
郭昭身為秘書,對這件事那是了如指掌,有一半的公關(guān)手段還是他去做的,他垂著眸,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小姐,這件事鬧大了對你沒好處�!�
“是對我沒好處,還是怕殃及他那老相好,忙著給他老相好撤熱搜?”
魏思初臉色一變。
郭昭瞬間有種想要現(xiàn)場遁地而逃的沖動。
魏思初冷笑,伸出手把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來,打量片刻:“我說呢,怎么忽然給我送東西,是想堵我的口,讓我消停會兒�!�
郭昭輕聲:“不是這個意思……”
魏思初揚起手,眼都不眨把項鏈從落地窗前扔了下去,動作不疾不徐的,仿佛丟垃圾似的:“趙晴被網(wǎng)暴,他心疼了�!�
她伸出手淡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這巴掌的疼痛還印刻在腦子里,魏思初嗤笑:“一巴掌八千萬,盛放他怎么敢的。”
第13章
暴力小蘿莉阮棉棉
郭昭眼睜睜看著這八千萬就這么“香消玉殞”,心痛到滴血。
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下樓還能不能撿到。
郭昭欲哭無淚:“小姐,盛總可能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讓他來跟我說�!�
魏思初冷冷開口,揚聲喊人:“王媽,把他送出去,我說了多少次了,沒我點頭不要把亂七八糟的人放進來。”
一巴掌八千萬。
羞辱誰呢。
魏思初轉(zhuǎn)頭進了臥室,門“哐”的一聲又關(guān)上。
王媽上樓的時候也是眼神幽怨的掃郭昭一眼:“你不是說哄的好?放你進來有什么用,屁用沒有。”
郭昭也沒想到:“項鏈哎,這可是我坐了七八小時飛機去霖城訂的,我一夜沒睡……”
“快出去,”王媽給了一個極其嫌棄的眼神,“別在這里礙事�!�
郭昭也是傷心欲絕,以前給小祖宗送珠寶,她都會給好臉色的,這次怕是真生氣了。
郭昭說:“你好好照顧著,有什么事兒你跟我說,我去請家教過來,學校咱不去了�!�
“早該這樣,”王媽抱怨,“她一直都在家里學習,也沒出去見幾個人,哪里知道跟別人怎么相處,她文文靜靜的,走到哪里別人都覺得是軟柿子要來捏一把,受欺負了還沒個出頭的人幫幫�!�
郭昭:“……?”
咱認識的,是同一個小姐嗎?
王媽說著說著就心疼,紅了眼:“二爺還幫著外人,她那臉蛋都過了這么久還淤青呢,可見打人的下了多重的手,怕不是就奔著毀人容去的……”
郭昭聽著心里也不是個滋味。
其實魏思初的存在很微妙,她雖然無父無母,但她一直生活在小閣樓里,這里的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從6歲小不點的時候,一直到現(xiàn)在。
大家都圍著魏思初,這里的傭人們每天也就做一件事,就是帶著她。
跟帶自己孩子似的。
郭昭也是心里向著魏思初的,只是他一個秘書,也不好逾越本份說主人家的事兒,嘆息了一聲:“盛總的意思,熱度必須得壓下去。”
王媽也不吭聲了。
這個家里,一切掌控權(quán),都在盛放手里。
盛放的意思,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王媽把郭昭送到樓下,轉(zhuǎn)頭就要回了:“你自己走吧,項鏈丟在花園這一片,你找到了帶著一起走,回去跟二爺說,小姐沒要�!�
郭昭“哦”了聲,哭啦吧唧的:“你們幫著我找找唄�!�
王媽瞪眼:“我還有事兒呢!我要給小姐熬紅糖枸杞茶。”
郭昭扭頭去找別人:“那你們幫幫我唄?張媽?”
張媽扭頭就走:“我要給小姐準備明天穿的衣服。”
郭昭:“……”
你們是不是對盛總有意見��!
不要牽連我��!
……
魏思初躺在被窩里,這件事越想越虧。
她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性格,吃了虧她就要想法子讓別人百倍還回來,不然她睡不著覺。
拿自己去試探男人的心意,這種蠢事她做一次就夠了。
代價就是讓她看清楚了——
愚不可及。
她就不該把希望放在盛放身上,以為自己會比趙晴重要,可現(xiàn)在一看,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讓她認識到她的愚蠢。
“初初,你還好嗎?”阮棉棉打來電話問候。
魏思初接了電話,“嗯”了一聲。
阮棉棉這才低聲開口:“網(wǎng)上的熱度好像一夜之間都沒了哎,不知道是被誰壓下去的,估計肯花這種冤枉錢的,一定對趙晴很好吧�!�
魏思初想到盛放,心口更是堵了一口氣:“你有什么事兒嗎?”
“啊,我沒事兒啊,”阮綿綿聲音溫柔,小心翼翼的詢問,“我就是擔心你,不知道你的傷勢怎么樣,需要我去你家里看看你嗎?”
“不用。”魏思初拒絕。
阮棉棉有些失望:“那好吧�!�
“這件事本來就是趙晴不對,也不知道誰這么大手筆都這樣了還在保護她,不過我聽說趙晴之前處過一個男朋友�!�
魏思初挺敏感的:“男朋友?”
“嗯啊,”阮棉棉輕聲說,“聽人說她男朋友好賭,是個賭徒,之前在外邊欠了好多錢,還不起了,問趙晴要錢趙晴不給,他直接動手把趙晴打進了醫(yī)院呢�!�
魏思初以為趙晴前男友應該是盛放。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阮棉棉說:“我也是看網(wǎng)上的人說的,她不是火了嗎,好多人扒出來的�!�
魏思初挑眉:“哦�!�
兩人電話沒通多久,就掛了。
畢竟魏思初不愛跟人交流,冷冷淡淡的,阮棉棉沒話接,但是阮棉棉很喜歡和魏思初玩,魏思初越高冷,她就越喜歡。
“阮小姐,在學校交到新朋友了嗎?”
別墅里,一側(cè)的保鏢低聲開口。
阮棉棉一張娃娃臉,萌萌噠的樣子,穿著小公主裙,嬌嬌的點點頭:“是呀�!�
保鏢瞥過她的臉:“可是你的朋友好像不太喜歡說話�!�
阮棉棉可愛的臉龐上掛著一抹笑容,仔細一看竟然有些惡劣,惡劣的壞笑:“我喜歡就夠了。”
“是。”保鏢低聲。
阮棉棉站起來拎著裙子轉(zhuǎn)了個圈圈,用最可愛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我的朋友被人打了,盛放不給她出氣,我來�!�
“你過來,零一�!比蠲廾蕹gS勾勾手。
零一臉上冷酷,但對她很是順從,乖乖的過去,在她跟前單膝蹲下:“阮小姐�!�
阮棉棉揚起嘴角,笑意盈盈:“趙晴有個賭徒前男友,找出來,用點手段打一頓,順便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趙晴他才挨的這頓打,讓他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趙晴。”
“是�!绷阋坏吐曢_口。
阮棉棉笑意更深,娃娃臉更是可愛。
……
魏思初一個電話打到了媒體那邊:“給我爆點料�!�
媒體那邊有些謹慎:“誰的?”
“趙晴。”
……
要不怎么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變化多端呢,短短幾天,事態(tài)一再發(fā)生改變。
前有趙晴在超市購物時,戴著帽子口罩都被人認出來,據(jù)說是她那前男友當眾拽著她頭發(fā)給她拖出去的,一言不合就是一頓打,嘴角叫嚷著:“我沒找你茬兒,你倒好,還連累我?”
趙晴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想報警都沒機會,硬生生的被打進了醫(yī)院。
后有媒體派人跟拍,剛巧拍下她被打的這一幕,緊接著網(wǎng)上又開始爆料說她以前的私生活不檢點,當初大學的時候就腳踏兩條船,前男友只是其中一個,最浪的時候一個酒店住四個人,趙晴玩的花,連照片都有,高清版。
第14章
鬧夠了?不,我還沒開始發(fā)揮
一時間,“趙晴”“教師”字眼,再次登上了熱搜榜。
這次發(fā)酵速度比上次還快。
只不過這次全是趙晴個人的,沒有任何關(guān)于魏思初這個學生的,甚至沒人提起這個曾被趙晴打了一耳光的事情。
趙晴躺在醫(yī)院里,一張臉被男人打腫,根本看不清楚本來的面貌。
……
魏思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在鋼琴房彈琴。
張媽帶來的消息:“那個趙晴倒大霉了,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為人師表,沒想到是這樣品性的人,學校聘用教師也不事先調(diào)查調(diào)查人品底細�!�
偌大的鋼琴房,一架鋼琴擺在正中間,屋內(nèi)擺設(shè)不多。
一架琴,一張椅,一個新紫色的玫瑰花盆栽。
流暢的音樂聲從指尖彈出,曲調(diào)輕揚,婉轉(zhuǎn)低吟,“咚”的一聲,音樂戛然而止,魏思初坐在椅子上緩緩抬起頭:“是么�!�
張媽點頭,對這件事還挺氣憤:“惡人自有惡人磨。”
魏思初淡定收回視線,纖細長指繼續(xù)搭在鋼琴上。
盛放。
有本事就繼續(xù)給趙晴壓熱搜。
魏思初嘴角輕微上揚,繼續(xù)演奏這支沒完成的曲子,隨口說了句:“家教來了嗎?”
“剛到,在樓下呢,”張媽見她心情不錯,也跟著高興,“我把人叫上來。”
“嗯�!�
魏思初淡淡的應。
家教是早上來的,姓沈,叫沈自臨。
沈自臨教了魏思初好幾個月,對魏思初的鋼琴天賦頗為贊賞,她總能以出其不意的手法來表現(xiàn)一首高難度的曲子,效果驚艷,達到讓人欽佩的程度。
剛到走廊,沈自臨就聽見鋼琴房里傳來的曲調(diào)。
“第三鋼琴協(xié)奏曲�!�
沈自臨微笑,敲了敲門:“彈的不錯。”
“沈老師好�!蔽核汲鯖]回頭,自顧自盯著琴鍵,語調(diào)略顯慵懶。
“這一段應該這么彈�!鄙蜃耘R微微彎腰,湊到魏思初跟前。
女孩兒身上自帶一股子梔子花香味,一湊近,能夠嗅到,從內(nèi)而外的縈繞周身,沈自臨渾身一僵,目光落在魏思初臉上。
兩只手交疊在一處。
沈自臨手把手帶著魏思初彈奏:“你天賦很高,想去參加比賽嗎?最近有場名人音樂會,你要是報名參賽,一定可以獲獎�!�
魏思初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抹亮光:“真的?”
“當然,”沈自臨笑著說,“你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
魏思初很少參與這種外出活動,尤其是拋頭露面的,她更加沒有去過,這些年她住在這棟小閣樓里,看似過的順風順水,實際上像是盛放豢養(yǎng)在家中的金絲雀。
用最直白的話來講——
見不得光。
魏思初興致缺缺,講:“我考慮考慮�!�
“如果你想?yún)①�,告訴我一聲,我?guī)湍銏竺��!鄙蜃耘R盯著她的臉蛋,這張臉美的不像話。
盯了一會兒,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魏思初臉頰上的傷痕,沈自臨聽說網(wǎng)上的事兒了:“還疼嗎?”
魏思初有好一會兒沒回過神,等她回過味來時,沈自臨已經(jīng)不由自主碰上了她的臉蛋,似是想安撫。
心疼的意味直達眼底。
“沈老師。”魏思初后撤半步距離,冷冷的盯著他,“你逾越了�!�
沈自臨后知后覺,這才不得已同樣跟她保持距離,歉意道:“今天上過藥了嗎?”
魏思初從小到大遇到的人,第一眼見她時總是驚艷的,緊接著呆楞著一直盯著她,再接著露出欣賞,喜悅,甚至……愛慕。
這樣的眼神魏思初太熟悉了。
沈自臨喜歡她。
魏思初淡淡的掃過沈自臨的面容,心想:為什么唯獨盛放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盛放憑什么不喜歡她。
區(qū)區(qū)一個趙晴,他跟個撿垃圾吃的野狗似的湊上去。
她難道不如一個趙晴?
“還沒有。”魏思初冷冷淡淡。
“藥在哪兒?上個藥再上課吧,”沈自臨輕聲細語,哄人的時候耐心極了,似乎生怕她不高興,“傷痕還在,當時肯定很疼�!�
魏思初本來不想搭理。
但。
身后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小閣樓的傭人們行走都會很小心,并不會發(fā)出這種隨意的聲音。
魏思初眼角余光瞥見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她忽然改了主意,揚起頭沖沈自臨開口:“在抽屜里。”
“我?guī)湍�。”沈自臨去翻抽屜。
以至于。
盛放走到門口邊上時,恰好看見這樣一幕——
沈自臨站著,魏思初坐著,他微微彎腰曲背,細心體貼的湊過來,指尖抹著藥膏,正一點點的往魏思初白嫩的臉頰上抹。
溫馨又……曖昧。
確實曖昧。
這么一看,兩顆腦袋就差那么一丁點距離,好像就能吻上了。
“好大一出戲�!�
盛放揚起手敲門,力道很重,發(fā)出的聲音更是驚天動地。
瞬間把鋼琴旁的兩人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沈自臨是有些不自在的窘迫,他畢竟是個家教,和客戶家里的小孩湊的太近顯得不清不楚,還被人親眼目睹。
沈自臨沒見過盛放,之前來聘請他,來簽合同的是郭昭,這會兒見盛放,禮數(shù)還是很周全的:“你好,請問你是……”
盛放理都沒帶理。
沈自臨的話掉在地上,有些尷尬。
盛放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魏思初,上上下下打量她。
兩個男人在場的氛圍堪比修羅場。
詭異,微妙,危險。
魏思初倒跟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坐直身體,指尖搭在琴鍵上,輕巧的彈奏幾個音,化解了沈自臨的尷尬:“沈老師沒見過我家里人,這我爸�!�
“原來是魏先生�!鄙蜃耘R禮貌友好的伸出手,“您好,我沒想到您這么年輕,看著好像比初初沒大多少。”
盛放手也不帶伸的。
就讓沈自臨一個人自娛自樂。
唯獨在聽見“我爸”這兩個字的時候,盛放眉梢微挑,繼續(xù)盯著魏思初看:“鬧夠了?”
“這才哪到哪,”魏思初冷冷淡淡,一瞬間變臉,“我還沒開始發(fā)揮。”
知道她記仇,沒想到她這么能記。
盛放瞇起眼:“過不去了?”
魏思初猛然抬起手摁在琴鍵上,發(fā)出“咚”的一聲琴響,冷冷張口:“王媽,上課時間為什么會有人打擾我,把閑雜人等清出去�!�
第15章
一直吃糟糠的豬,確實吃不來西餐
王媽急急忙忙趕上樓,一見場面這氣氛,危險彌漫。
一時間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什么動作。
盛放薄唇微抿,冷漠的眼神混雜些許傲慢,很是目中無人,繼續(xù):“清走。”
在場能被“清走”的,只有一個沈自臨。
王媽反應極快,湊上去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住了沈老師,家里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您這邊看看下次有時間再過來……”
沈自臨也意識到場面不對勁,歉意的回之微笑:“打擾了。”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沈自臨不好多留,也沒資格管,只好跟著王媽一起下了樓。
臨走的時候,沈自臨把一份鋼琴比賽報名表交給王媽:“這是比賽時間和安排表格,如果魏同學有意向,可以看一看�!�
“好,沈老師這邊請�!蓖鯆岉樖质障�。
……
“我說的閑雜人等是你,盛放。”
魏思初坐在椅子上不動,淡定從容的繼續(xù)伸出手彈奏鋼琴,一邊彈,一邊哼著曲調(diào),完全沒給他一個多余的眼神。
看都沒多看。
盛放瞇起眼,想到剛才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快要吻上的畫面,他驀然走過去,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雙頰:“拿我的薪水,上我的家來調(diào)戲我的人,他今個兒能出了這個門,下次還能不能喘氣就不知道了�!�
魏思初微微蹙眉,一只手握著他掐過來的手腕,水靈的眸子微上揚:“你的人?你的人現(xiàn)在在醫(yī)院躺著呢,聽說被人打了,半死不活�!�
“魏思初�!笔⒎爬淅涞�,一字一句。
“在呢�!蔽核汲醢阉氖掷断聛�。
她抬起眼,嘴角上揚,笑意盈盈的,姣好的面龐上滿是嫵媚動人的情意,低聲說:“盛放,你看起來好生氣呀,為什么呢?”
盛放沒吭聲。
他比她高一大截,一米八八本來就很具備壓迫力,如今一站一坐,更加顯得魏思初小巧玲瓏。
他垂眸,盯著她。
“不說?那讓我猜猜看?”魏思初“嗯……”了一聲,拖長了音調(diào),盈盈的繼續(xù),“該不會是看見沈老師對我好,你吃醋?”
盛放一動不動,這張俊挺的臉龐上全是沉穩(wěn),沒多少表情變化:“我看人不爽,需要理由嗎?”
魏思初沒看出個所以然,便也不玩了,一瞬間恢復正常冷淡的狀態(tài):“神經(jīng)病,你看誰爽過?誰你都看不爽�!�
盛放又沒吭聲。
這話也不對。
男人爽不爽那都是有前提的,端端是看誰就能爽了,那條件得有多苛刻。
但仔細一想,盛放其實有過。
上次酒醉,他壓著魏思初摁在門板上的時候,她被欺負的嬌吟低哼,要哭不哭的樣子,那張驚艷的臉蛋上全是楚楚動人的破碎。
那會兒根本無須多言,是來自男人內(nèi)心深處最隱晦的瘋狂。
盛放盯著她的臉蛋,看見上頭的指痕,還有些印子沒好全,瞧著怪狼狽的,他皺眉:“給你買的項鏈不喜歡?”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魏思初就火大:“戴著丑�!�
盛放瞇起眼:“項鏈我看過了,不丑,國際有名的設(shè)計師親手設(shè)計,全球就三條�!�
“怎么了?”魏思初一臉無所謂。
盛放說:“項鏈不丑,是人丑吧�!�
魏思初瞬間仿佛變成了踩中尾巴的貓,美目圓睜,似乎難以置信,揚起頭瞪著他:“盛放,你眼睛有毛�。俊�
她一臉“你根本沒有審美”,“瞎了你的狗眼”,“我這容貌還算丑?”的神色。
有那么一刻。
魏思初甚至懷疑,盛放不喜歡她是不是因為他確實審美有問題,或者他有什么毛病,根本分不清楚美丑。
所以才會像個野狗似的放著家里一個美味的她不要,非要出去找屎吃。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盛放的手不怎么老實,順著她的腰身下去,掐到她的臀,“又翹了�!�
魏思初一巴掌打開他這只手,講:“一直吃糟糠的豬,確實吃不來西餐�!�
“罵我?”
盛放聽出來了,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這話說的,說外邊的都是糠,就她是個西餐呢。
重點還是豬。
魏思初說:“人一般不會沒事兒捅婁子,像趙晴這種能捅大簍子的,世界上也沒幾個,你想護就去護,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了?”盛放捏著她的臉。
魏思初掙扎了一下,發(fā)脾氣:“別跟我動手動腳,臟�!�
盛放氣極反笑:“剛掐過你屁股,又掐你臉,你潔癖就算了,怎么連自己也嫌棄?”
魏思初火大,猛然站起身,狠狠瞪他一眼。
扭頭走了。
這小表情,冷冷淡淡中竟然又有些嬌嗔,一般人真做不來這種神情,關(guān)鍵她不是刻意而為,她是真生氣,脾氣說來就來。
發(fā)脾氣發(fā)的這么真實,才叫人心癢難耐。
盛放一個人站在琴房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那短短幾秒……怪有意思的。
魏思初回了臥室,推開門坐在陽臺邊上的搖籃椅里,拿著手機在里頭晃啊晃,一邊晃一邊玩手機,看見網(wǎng)上關(guān)于趙晴的熱度只高不低。
這次倒好像沒人壓熱搜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兒值得深思——
她只是叫媒體去爆料,可沒想過趙晴那個前男友會忽然這么給力,竟然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去找趙晴麻煩,剛巧把這些爆點都自己送出來了。
真的這么巧么?
“初初呀,你在做什么呢?”
電話進來,是阮棉棉打來的。
魏思初只覺得奇怪,她跟阮棉棉的關(guān)系也一般般吧,就是個同桌關(guān)系,叫的出來名字而已,怎么阮棉棉總是隔三差五給她打電話。
“在家�!蔽核汲醪焕洳坏�。
阮棉棉很活潑,開朗的性格和她外在條件萌萌噠的樣子很符合:“家里有什么好玩的呀,你出來吧,我們?nèi)コ燥埡貌缓�?�?br />
魏思初說:“不去。”
阮棉棉瞬間失落,“啊~”了一聲,繼續(xù)撒嬌:“不要嘛,你出來吧出來吧,我請你吃大餐,我們家在海城新盤了一塊地,那一片都是我們家的活動區(qū),想吃什么都有�!�
魏思初說:“我懶得動�!�
阮棉棉撅起嘴:“就當為了我動一動嘛�!�
魏思初皺眉,想到上次跟齊敏打架,阮棉棉是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幫著掐架的,又想到在教室跟趙晴發(fā)生沖突,阮棉棉也是第一個幫著喊打人了的。
不管怎么說,阮棉棉性格跟她外表差不多,萌噠噠的,一看就沒什么心眼,是個傻白甜。
魏思初倒也沒有太冷漠:“地址�!�
第16章
免得閑著沒事干天天在家里發(fā)脾氣
魏思初在衣櫥里隨手挑了件到腳踝的黑色魚尾裙,白色荷葉邊的襯衫,首飾盒里拿了條相配的細鉆項鏈,配上一雙卡其色的小皮鞋,清新自然,又藏著一抹說不出的冷艷。
怎么說呢,美而不俗。
這一身不是誰都能襯的起來的,得挑人。
盛放站在二樓臺階上,不經(jīng)意往下一瞥,就看見她性感到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線,發(fā)育的極好,像個人間百年難得一遇的尤物。
“去哪?”
盛放慢慢抽出一根煙,沒點火,沖樓下身影開口。
魏思初沒回頭,也不看他,只跟王媽說:“你跟他說,我要出去玩�!�
王媽立在原地,左右兩邊看了一眼,然后揚起頭沖樓上的盛放轉(zhuǎn)述:“盛先生,小姐說她要出去玩兒�!�
“我沒聾,”盛放好整以暇,就這一兩層樓的距離,說話聲音好像誰聽不見似的,“我問你去哪�!�
魏思初站在玄關(guān)處,順手拿了個限量版包包,迷你版的,裝不了什么東西,就掛在身上當個小裝飾品,她講:“王媽,你跟他說,我去哪里用不著他管�!�
王媽扭頭,沖盛放繼續(xù)轉(zhuǎn)述:“盛先生,小姐說……”
“我聽見了�!�
盛放瞇起眼,目光在她挺翹的臀部上停留幾秒,指著一側(cè)匆匆趕來的郭昭,吩咐:“派個司機送她一趟。”
魏思初冷哼。
頗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架勢。
小表情冷冷淡淡的,一臉的不領(lǐng)情,扭頭出了門。
郭昭也左右看了看,覺得這場景有些詭異,他畢竟后來一步,不知道先前發(fā)生了什么,這會兒只能按照盛放的意思去做。
盛放倚靠在桅桿上,慵懶的說:“她背了個什么東西出去?包嗎?”
郭昭觀察仔細,回答說:“L家的限定款,配包達200萬才能預定的款式�!�
盛放不太理解:“這么點容量能裝的下什么東西�!�
郭昭也覺得,但是女人背包包出門本來就不是為了裝東西,而是為了單純的好看才背出去的:“小姐很喜歡。”
盛放“哦”了句,隨口講:“敗家子�!�
郭昭抬起眼:“那這個月還用吩咐經(jīng)理過來送小姐需要的限量版嗎?”
每個月各大家都會出新款,魏思初總是要最好的,她還要第一批,所以各家都懂規(guī)矩,一出來新款,就會第一時間提前拿來送貨上門到小閣樓。
這是日常。
盛放瞇起眼:“為什么不送?”
郭昭:“……”不是您剛才說敗家子嗎?
盛放冷眼,抽了口煙,語氣不冷不淡的:“給她送,免得閑著沒事干天天在家里發(fā)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