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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怎么認識的?”魏思初微偏頭,沒想多久,張口就來,“我小時候長得漂亮,他覺得我好看,非要求著我跟他走,我見他可憐,就點頭跟他回家了。”

    蘇敬軒:“……?”

    蘇敬軒不敢置信,瞪大了眸子,腦子里浮現(xiàn)出來盛放求人的樣子,那會兒盛放已經(jīng)是個高中生,他求著一個小女娃娃跟著他回家,這一幕怎么想都覺得怎么詭異:“盛先生還真是……不拘小節(jié)。”

    “他特別不要臉�!蔽核汲醯�。

    蘇敬軒:“……!”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蘇敬軒一直在找尋話題,直到抵達目的地。

    而蘇敬軒也意外的發(fā)現(xiàn),當他和魏思初談?wù)搻酆煤蜕钤掝}時,魏思初總是興致缺缺,似乎并不感興趣,但只要一提到和盛放相關(guān)的,她就會偶爾回答一兩句。

    這個現(xiàn)象……

    有些……

    蘇敬軒微微皺眉,心底里也是好幾次安撫自己,安撫自己魏思初和盛放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兄妹情”,再不濟也是“父女情”。

    “到了。”蘇敬軒下車后替魏思初開了車門。

    魏思初對他的照顧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任何不同,別的女孩兒被一個帥氣好看的男人照顧,心中多多少少會出現(xiàn)一些動心,但魏思初沒有,她似乎是被人照拂習慣了,出門在外別人給她安排好瑣事,對她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她并沒有任何的受寵若驚。

    也沒有絲毫感動。

    因為在魏思初眼中,這很平常,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蘇敬軒也感覺到了,所以他頓時覺得,魏思初很難辦……

    一個女人見過世面,還享受過最佳的待遇,此時此刻她的眼光已經(jīng)抵達巔峰,她知道什么東西是好的,什么東西是不值得感動的,她知道的太多,也就懂的對比。

    所以,蘇敬軒才覺得難辦。

    因為魏思初已經(jīng)得到過最好的了,怎么才能讓魏思初垂眸,看一看底下的風景呢?

    假使魏思初看見了底下的風景,又如何確保魏思初會放棄云端上的彩云,去愛上一片草地呢?

    魏思初自顧自下車后,手提包里的手機開始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

    熟悉的頭像,熟悉的對話框。

    是盛放。

    盛放給她發(fā)消息,問她:【什么時候回家�!�

    魏思初皺眉。

    又看了一眼時間,她要是沒算錯的話,這好像是她才剛出門后半個小時,盛放催什么催呢?

    魏思初不搭理人,把手機收起來,朝著蘇敬軒說:“我想吃棉花糖�!�

    “好,我去買�!碧K敬軒立即回答,嘴角上揚。

    魏思初記得,上次游樂園的棉花糖,她沒有吃到,只感受到嘴角邊上的甜膩,是被盛放糊她臉上的時候,那棉花糖的味道。

    或許不止,還有盛放湊過來親吻她嘴角,吃掉她臉上的棉花糖的時候,那股子甜味。

    游樂園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小孩子,魏思初不樂意到處跑,就站在原地等著他,中途盛放又給她發(fā)消息:【你幾點回家?】

    她不回復(fù),盛放就一直發(fā):【半個小時能玩完嗎?】

    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最后一條是:【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的那些限量版我讓人每個月繼續(xù)給你送�!�

    魏思初依舊沒動作,只是掃了一眼,便心想:早知如此,當時干嘛去了。

    竟然還敢斷她的生活物資。

    魏思初懶得搭理盛放,站在原地仰頭往天空上看,一眼瞧見遠處在運作中的摩天輪,抵達最高點的時候恰好和云端重合。

    就好像兩條本來完全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忽然在這一刻互相交錯;宛如她跟盛放,如果沒有她的處心積慮,這輩子她都不會和盛放有什么聯(lián)系。

    又過了幾分鐘。

    盛放驀然拍了一個視頻發(fā)過來。

    魏思初點開一看。

    視頻里是盛放拎著個打火機,一直在反反復(fù)復(fù)的點,對著她的衣櫥里的那些包包,其中一個是她最喜歡的那款,他揪住包包的帶子,語氣跟個市井流氓似的,痞氣十足:“不給我回消息,我要放火燒你的寶貝了�!�

    他還把她桌上的珠寶都湊到了一塊,其中一條還是魏思初愛不釋手的:“你回不回?你不回我全都2塊錢打包送出去賤賣�!�

    魏思初一看這視頻,小臉一沉。

    一個電話打過去,魏思初張口就罵人:“盛放你是個狗東西�!�

    盛放是秒接的。

    秒接的下場就是聽到魏思初罵他,他嘴角輕輕一扯,痞里痞氣,語氣隨意自然,帶著玩世不恭的意味:“我早跟你說過了,你罵人都這么帶勁�!�

    魏思初氣血翻涌,她怎么不知道她相處了12年的盛放,竟然骨子里是個無賴!

    她繼續(xù):“你到底要干什么�!�

    盛放磁性的聲音傳來:“初初,你回頭�!�

    魏思初一愣。

    她立在人群中間,周圍人潮洶涌,她聽從手機那頭的人說的話,在這熱鬧的游樂園里慢慢回過頭,轉(zhuǎn)身。

    結(jié)果,她一眼瞧見不遠處十幾米開外,盛放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兒,鶴立雞群,他穿著黑色的緞面襯衫一身休閑褲,氣質(zhì)卓然,一只手舉著個彩色的大號棉花糖,一只手拎著手機轉(zhuǎn)了轉(zhuǎn),見她目光望過來,他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魏思初聽到手機話筒里男人的聲音,遠處盛放在喧鬧的人群中舉著手機對著嘴,講了一句:“叫你回頭就回頭。”

    他語調(diào)微揚:“挺乖。”

    第92章

    喜歡,但不多

    周圍都是人,喧鬧,嘈雜,可手機里的聲音卻如此的清晰,清晰到魏思初根據(jù)電話里盛放的語調(diào),隔著大老遠就猜出他臉上的神情。

    一定是戲謔的,說不定還有些得意。

    但。

    盛放一步步朝著她走來,每挨近一步,魏思初便看的更加清楚,直到他在她跟前站定,高大的身影高出她一大截,他的陰影籠罩下來,將她桎梏于這方寸之間,她才徹底看清他的神色。

    沒有得意,也沒有戲謔。

    盛放這張臉很帥,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冷沉的氣場讓他看著比大多數(shù)人都極具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嚴,有些人不用展露什么值錢的物品就知道他非富即貴,這貴氣與生俱來,他只是垂眸看著她,好看的薄唇微抿,把棉花糖送到她跟前:“你幫我拿一下�!�

    陽光正斜在他頭頂,照耀出一層漂亮的光圈。

    魏思初看愣了幾秒。

    她承認她也是一個顏控,盛放這張臉是她喜歡的類型,如果盛放不混蛋的話……

    聽到這句話,魏思初垮著小臉,氣呼呼的伸出手拿著,當著他的面張嘴就咬一口:“難道不是給我買的嗎?”

    彩色的棉花糖比她腦袋還大,她這咬的,棉花糖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小缺口,正好是她嘴的大小,看著怪可愛的。

    盛放盯著棉花糖看了一眼,道:“你真是一點不見外�!�

    “本來就是給我的�!蔽核汲鹾吡寺�,仰起頭的時候像一只高傲的小天鵝,“我吃一口是給你面子�!�

    這話說的。

    盛放心想:真不愧是我養(yǎng)出來的,脾氣對味。

    他個子高,一米八八的身板往她跟前一站,襯托一下顯得魏思初是個小布丁,兩人最萌身高差,剛好從盛放這個高度往下看,瞧見的是魏思初最好看的角度。

    他……又開始覺得魏思初長得還不錯了。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這樣的想法,或許是上次他進入她臥室,看見熟睡的她,安靜躺在被窩里的時候,頭頂?shù)男∨_燈灑下來的是昏黃色的光,那會兒他也覺得她長得怪好看。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盛放伸出手摸摸她的臉,順道把她嘴角邊上的糖漬輕輕擦掉:“你是不是整了?”

    是不是背著他整容了,不然魏思初怎么忽然變得這么好看了。

    魏思初一拳頭砸他胸口上,虎著臉兇人:“你才整,承認別人天生麗質(zhì)很難嗎?”

    這一拳頭下了猛勁。

    盛放被錘了,單手捂著胸口往后退了一步,矯揉造作,語氣低了幾個度,欠欠兒的:“又踹又錘,醫(yī)生說我被打出心臟病了�!�

    魏思初皺眉,一臉不信:“騙人。”

    “真的�!笔⒎乓槐菊�(jīng)。

    魏思初見他神色痛苦,看著不像假的,以為一拳給他干沒了,她臉色一變,腦袋湊過去扒拉他衣服:“誰家醫(yī)生說心臟病是錘出來的�!�

    盛放趁著她挨近,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接帶著她往他襯衣里探,她的指尖摸到他鼓鼓囊囊的腹肌,一路往上,有力的胸肌,隨著心跳聲微起伏,最后……

    停頓在他心口處。

    魏思初瞬間紅了臉,雖然她不是沒摸過他,但這種被人帶著摸一遍的感覺絕無僅有,她甚至能感受到盛放的心跳頻率。

    但她心理素質(zhì)好,努力保持鎮(zhèn)定,面上表情不變,抬起頭看他,說:“我又不是醫(yī)生,你讓我摸什么�!�

    盛放是個流氓,他講:“你扒拉我衣服,我以為你想摸。”

    魏思初臉色紅的要炸,她縮手,盛放順勢把她小手握在掌心了,她想抽都抽不走,無計可施她只能抬起頭狠狠瞪著他:“盛放�!�

    “在呢�!笔⒎拍罅四笏菩模瑧�(yīng)的流暢自然。

    魏思初瞪他:“你無賴。”

    盛放揉了揉她的小拳頭,剛才錘那一下他都覺得有些痛,力的作用力都是相互的,她這小胳膊小腿的,拳頭砸一下都紅了,他專心給她揉,低聲講:“還有更無賴的�!�

    魏思初一時沒聽懂。

    還不等她作出反應(yīng),只見盛放彎腰垂頭,薄唇湊到她嘴角邊上親掉了她嘴邊的棉花糖,絲絲甜味蔓延整個口腔,一如多年前的游樂園里,他親吻她。

    “魏思初,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盛放仔細想了一下,才發(fā)覺當年那個親吻是什么意思,他垂眸看她,鼻尖對鼻尖,呼吸聲交纏,“你8歲那年,也是這種棉花糖,我親過了,味道很好�!�

    一句話說的云里霧里,但偏偏魏思初聽懂了。

    盛放耍流氓不是一天兩天,他故意把棉花糖糊她臉上,又湊過來慢慢啃掉,他那是啃棉花糖嗎?

    他那是想親她。

    魏思初吞咽了下,抬起頭看他,眼眸微亮,一如當年她詢問盛放會不會一輩子照顧她的時候一樣,她也是這樣帶著希冀,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她沒有父母親人了,只有他。

    她盡量壓下這股子浮躁,幾秒后,理智占據(jù)了上風。

    盛放因為要挨著她所以特意彎腰低頭,她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臉頰,指尖緩緩劃過盛放的眉眼,一寸一寸,她語調(diào)微揚,一如勝券在握:“你喜歡我�!�

    喜歡分很多種類。

    有的是見色起意,有的是純粹欣賞,有的是單純想睡。

    魏思初知道盛放是有幾分欲望的,但不知道這份“喜歡”,究竟價值多少,又占據(jù)多少份量。

    她垂眸:“喜歡,但不多。是嗎?”

    盛放并不是一個會壓抑自己的人,相比空想主義,他更偏向行動主義,從前他對魏思初心懷芥蒂,他不想碰,是因為他不認為他跟魏思初是能攪合在一塊的。

    這個世界上女人千千萬,長得漂亮的更是多不勝數(shù),不缺魏思初一個,他可是盛放,他盛放要是想要女人,什么樣的沒有?

    何必非要一個魏思初?

    何必非要是和素瑾一樣的臉?

    可昨晚過后,他洗了無數(shù)遍冷水澡,冰冷刺骨的水流順著淋到他腦袋上澆灌全身上下,都沒能壓下他心口的這一股四處亂竄的邪火。

    他身上的反應(yīng)騙不了人,他對魏思初是有感覺的。

    他想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想。

    盛放不說別的,更不多說,他俊挺的臉龐正對著她,四目相對時,他輕聲回答:“我對自己人向來大方,你跟了我,我會對你比以前更好�!�

    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他說的是“跟”。

    第93章

    你不要臉

    魏思初抽出自己的手,直視他。

    眼底里剛才浮現(xiàn)出來的希冀,這一刻不用她刻意隱藏,因為自己就暗淡下去了,她早知道盛放不喜歡她,但現(xiàn)在盛放愿意邁一步了,邁的卻又不多。

    魏思初甚至在心底里苦笑:換一種想法,這何嘗不是一種進步。

    但這并不是她要的。

    魏思初語氣很輕很輕,輕到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但盛放聽見了,她說他是王八蛋。

    盛放伸出手搭在她腦袋上,替她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fā),他語調(diào)輕柔,磁性十足,緩緩的一字一句開口:“我不急著你立馬給答案,你可以再想想,想清楚了我會比所有人對你都好�!�

    魏思初忽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12年的人,彼此都熟悉對方的脾氣性格,魏思初也一樣,她舉著棉花糖,輕聲問出了她看透的事情:“如果我不樂意呢?”

    盛放依舊是溫柔的聲音,他親了親魏思初的嘴角:“你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小閣樓,我不想你嫁人了,你就待在這里,我也會對你好。”

    魏思初一愣。

    她低聲:“你要軟禁我嗎?”

    “傻話,”盛放摸摸她的腦袋,“說什么呢,我還要給你送大學(xué)去,哪所大學(xué)我都給你找好了,我是舍不得你嫁人,見不得你跟別人好,我這人心眼小,我自己沒有的,別人也不能有。”

    他用最柔和的語氣說著最不講理的霸道話,確實符合他的活閻王形象,他說:“我不找你麻煩,我找別人麻煩,誰要跟你好,我就把他整的傾家蕩產(chǎn),海城我說了算�!�

    魏思初皺眉,說:“你無理取鬧。”

    盛放點頭,欠欠的:“你說話太難聽了,很扎心,我心臟不好接受不了。”

    他這一臉生龍活虎的樣,哪像是患有心臟病的樣子,魏思初覺得他太猖狂,道:“你出爾反爾�!�

    盛放在隔壁賣娃娃頭箍的地方掃了二維碼,撿了個兔子耳朵戴在魏思初腦袋上,看見她因為發(fā)脾氣頭頂?shù)耐米佣涓换我换�,怪可愛的�?br />
    他低聲開口:“除了不讓你嫁人這件事之外,這輩子我都沒跟你食言過,你想要什么都有,我給的起。”

    這模樣,頗有一種“我就是出爾反爾了,怎么了?你咬我?”的感覺。

    魏思初氣急了,罵他:“你不要臉�!�

    盛放往她嘴里塞了一塊糖果,試圖堵上她的嘴:“別罵我了,罵的我心痛如絞,回頭心臟病加重我訛上你�!�

    魏思初嘴里塞著一整塊糖,甜絲絲的,腮幫子鼓起來,一時間想開口都做不到。

    她呸呸呸,吐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盛放趁著她吐糖,他牽著她的手朝著摩天輪的方向走,魏思初一時不察,被牽的晃了下,盛放攬住她的腰身,替她穩(wěn)住身形,講:“你無父無母,我也無父無母,咱們兩個真是絕配�!�

    魏思初:“……?”

    前邊的話她尚且可以假裝自己沒聽到,但是這句魏思初是真的忍不了,她蹙眉:“你不是有個爹嗎?”

    盛放垂眸看她:“你也有個爹�!�

    好幾秒。

    魏思初才反應(yīng)過來,登時再次漲紅了臉:“混蛋�!�

    盛放說:“絕配�!�

    魏思初又氣又覺得好笑,合著本來她用來玩的“爸爸梗”,現(xiàn)在還有這種妙處,事實證明,只要男人肯說胡話的時候,什么都能扯。

    她被牽著朝著摩天輪的方向走,中途小小的反抗了一下:“我不玩兒�!�

    其實她挺想玩的,但是她賭氣,不想順盛放的意思。

    盛放卻說:“那你陪我玩兒�!�

    魏思初瞪眼,終于能夠明白她對盛放是什么心情了,大多數(shù)時候總是又氣又好笑,事實上,盛放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霸王樣,這脾氣性格說一不二,痞里帶著點正經(jīng),是那種讓女人又愛又恨的類型。

    他強勢的點就在于他太有主見,他就看了一眼魏思初,就知道魏思初是想玩兒的。

    “煩人�!蔽核汲跽f他。

    盛放講:“算我求你了,你陪我玩一圈�!�

    魏思初站在原地,模樣傲傲的,偏過頭不看他,腦袋揚的高高的。

    盛放說:“3個億一條的珠寶項鏈,買你陪我玩一圈�!�

    魏思初目光一亮,回頭看他,但是語氣依舊冷冷淡淡:“尊嘟假嘟?”

    “尊嘟�!笔⒎排浜�,學(xué)她的語氣。

    魏思初嘴角上揚了一秒,又很快耷拉下來,她輕聲咳嗽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語氣像是賞他似的:“就一圈。”

    盛放立即雙手上下拍了拍,冷沉的臉龐做著這個動作,他做出來格外欠,還學(xué)她最近看的宮斗劇里小太監(jiān)的樣子:“喳。”

    他做完立即收手,面上一本正經(jīng)。

    魏思初看愣了,一面驚奇盛放怎么做的如此絲滑,他好有當小太監(jiān)的天賦;一面又感嘆盛放竟然骨子里是個悶騷的,他怎么能這么騷!

    看來從前還是小看他了。

    魏思初樂開花,情緒瞬間高昂,但她面上依舊維持著清冷,湊過去問:“你剛才,這樣這樣,怎么做的?你再給我做一遍�!�

    盛放不樂意,擺架子:“你想看就看?美死你了�!�

    魏思初哼了聲,說他:“盛公公。”

    盛放在前頭走,魏思初在后頭跟著,聽到這稱呼他驟然一停,魏思初沒來得及剎車,一下子撞他后背上上了,盛放扭頭說:“附近就有酒店,是不是公公你驗驗就知道,去不去,我褲子都自己脫,不用你動手�!�

    魏思初驟然漲紅了臉。

    這臭不要臉的。

    “去嗎?”盛放磁性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魏思初捶他腰子:“你怎么變這樣了,你之前明明很正經(jīng)。”

    盛放是個行動主義派,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敢做,而是他沒這個想法去做,如今他知道他對魏思初是有感覺的,他還裝個什么。

    平時在魏思初跟前裝個正經(jīng),是因為不想嚇著她,現(xiàn)在在魏思初面前裝個正經(jīng),多多少少有點做作了。

    他沒什么好隱瞞的,他就是想睡魏思初,想做很多很多事情,早就想了。

    他輕聲:“我扒你褲子的時候你也覺得我正經(jīng)?”

    魏思初嚇的左右兩邊看,生怕別人聽見他這大膽言論:“你別說話了……”

    第94章

    你太過分了

    “為什么不讓說?”盛放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

    魏思初紅著臉:“不許說。”

    盛放扒拉她的小手,把人牢牢牽住,趁著魏思初愣神的功夫一點點十指相扣,這個動作太流氓了,而且得寸進尺。

    掌心里是她柔軟的手,和他的一對比簡直像小了一號的,很可愛,主要是軟軟的。

    他以前也不是沒牽過她,但這次的感覺格外不同。

    他心想:魏思初不但長得好看了,怎么還變的越發(fā)討喜了。

    讓人想時刻跟她貼一貼。

    “換句話說,我們也算坦誠相見過,”盛放意有所指,語氣緩和,“你一絲不掛趴我身上的時候,我沒想過能一直正經(jīng)�!�

    “坦誠相見”,確實是坦誠。

    還差一點就成了呢。

    魏思初說不過他,紅著臉踮起腳,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再說我揍你了�!�

    盛放垂眸低頭,幽深的眸子定格在她這張漂亮張揚的臉蛋上,幾秒后,他輕輕咬了咬她的手心,咬是咬不到的,但薄唇碰上來,親昵的仿佛要將她捧在心尖尖上,嬌縱她,放任她,給予她無限的權(quán)利。

    魏思初被他唇上的溫度灼的顫了下。

    其實不燙手,可她卻覺得烈火焚身,置身其中時叫她險些被這些熱情洋溢迷亂了心智。

    盛放他……

    魏思初驟然縮回手,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語氣都在顫:“你真的很煩�!�

    就在剛才那一刻,魏思初以為盛放深愛她,愛她愛到了骨子里。

    盛放不愧是盛放。

    他這雙眼眸宛如藏匿萬千星辰,望向她的那瞬間將她托舉到了不可思議的高度,她被他捧上了天際,讓她擁有這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而他什么都不要,眼底里只余下她一個,只有她。

    除了她,其他一切全是不值一提的背景。

    他怎么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深情款款。

    繾綣情深。

    如果不是他的那句“不談戀愛也能睡覺”,她真的以為盛放愛上她了啊。

    魏思初被他編織的深情巨網(wǎng)牢牢困住,她差點就沉溺了,真的,她甚至想裝傻充愣讓自己什么都不懂,點個頭跟著盛放走,這是悉心照顧了她12年的哥哥,他是她心底里最無法言說的秘密,他是她原本打算永遠埋藏著永不見天日的歡喜。

    可是她不傻。

    她真的不傻。

    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盛放不愿意給她任何名分,只想和她玩一玩。

    “初初。”盛放見她背過身,也轉(zhuǎn)過去面對她。

    魏思初聽到這個稱呼,驟然紅了眼眶,情緒上頭的那一秒她控制不住的身體發(fā)抖,魏思初仰起頭望著陽光明媚的天空,明明這么大的太陽,但她卻覺得此刻她的世界陰云密布,狂風驟雨。

    “你怎么了?”盛放伸出手捧著她的臉頰,親昵的蹭了蹭她的眼瞼。

    如果盛放不搭理她,她或許只會生氣。

    可是盛放哄著她,對她好,她只會覺得委屈,委屈上頭就會掉眼淚。

    魏思初垂眸,想把自己藏起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依舊無法改變聲音的顫動,她低聲喊出的那句:“盛放哥哥。”

    盛放一愣。

    魏思初忽然哭泣,讓盛放不知所措,他低著頭一聲不吭親吻她的臉頰,慢慢把她的眼淚都吻掉:“我對你不好嗎?”

    盛放輕聲細語,哄人的意味很強烈:“我哪里做的不夠好?這些年我對你不夠好嗎?”

    “好,”魏思初哭出聲,試圖捂著嘴掩蓋這些顫音,“盛放哥哥,你對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

    “你明明厭惡我這張臉,每次都說要悄悄丟掉我,可是晚上抱著我哄著我睡覺買禮物哄我開心的是你;你說恨不得我出去吃虧,被人打死在外邊都活該,可是你帶著人把圈子里所有欺負我的人都揍了一遍;你說你不會管我的死活不會照顧我一輩子,你說了很多很多無情的話,可是你到最后還是給我安排好了后半生,承諾會給我豐厚的嫁妝送我出嫁……”

    “盛放哥哥,你對我很好�!�

    “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你沒有義務(wù)照顧我到這個程度,你原本只需要給我吃喝,不把我餓死就好了�!�

    魏思初一字一句,說話時氣息不穩(wěn),因為眼淚模糊了視線,這個時候她心里浮現(xiàn)出來的第一想法還是——

    原來女孩子生氣是不會哭的,委屈才會。

    因為委屈,所以才會哭。

    魏思初哭的模糊了視野,看不清眼前的盛放,只能依稀瞧見他有些慌張的面部輪廓,她壓低了聲音繼續(xù):“但是你真的好煩人啊,盛放�!�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想只是玩一玩而已,我才18歲,我剛成年,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你�!�

    “盛放哥哥,你閱歷豐富,比我年長,你想玩兒我,我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被你玩‘死’在手里,我沒有任何手段,因為我除了你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更親的人了�!�

    魏思初在哭,但她邏輯清楚,條理清晰。

    或許她會被短暫的愛情蒙蔽雙眼,可冷靜下來后,理智依舊占據(jù)上風。

    盛放在給她擦眼淚,一遍一遍的擦,聽到這些話后,他沉默片刻,才繼續(xù)說:“如果你不是魏思初,今天這番話你說了,我可以立馬帶你去領(lǐng)證,但你是魏思初,我只能告訴你……”

    告訴她什么呢?

    盛放想說:我只能告訴你,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可這句話縈繞在嘴邊,遲遲說不出口,他盯著魏思初淚眼模糊的臉龐,心口驟然發(fā)痛,他痛到險些站不穩(wěn)腳跟,只顧著給她擦:“為什么非得想這么多,我們現(xiàn)在快樂就好了不是嗎?當下開心就好了,未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呢�!�

    魏思初輕聲:“盛放,你給不了我的,別人能給,我不是什么厚臉皮的人,你一句話,我立馬退場,以后只當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合租伙伴�!�

    她仰起頭看著他:“你不能這樣自私,你不想給我名分,卻又想牢牢困住我;你不愿意愛我,卻又明里暗里對我好,給我一種被愛著的錯覺,你不是對我好,你是在欺負我�!�

    “你太過分了,盛放�!�

    第95章

    栽她手里了

    盛放百口莫辯。

    可他思來想去,尋思著魏思初就該待在小閣樓的,因為:“你忘記了嗎?你的自由在你6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交易給我了,你沒有自由權(quán),如果沒有我點頭,你不該嫁人,也不該離開小閣樓半步�!�

    魏思初瞬間被他戳中了心臟,猛然揚起手要扇他一巴掌。

    “盛放!”

    盛放垂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她的眼淚如決堤般,順著臉龐滑落下去,可憐的瑟瑟發(fā)抖,像是一個被欺負狠了的流浪小狗。

    他驟然沉默。

    片刻后,盛放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扯下來,伸出手環(huán)抱住她,將人牢牢的抱在懷里,他偏過頭吻在她的脖頸間,他輕聲:“是我太著急了�!�

    “我們都冷靜冷靜吧,”盛放指腹摸了摸她的臉頰,想了想后湊過去親了親,語氣磁性溫和,“很多事情還沒想好,確實不該拿到你面前說。”

    “你不愿意跟我,

    也可以�!�

    盛放輕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珠,低聲講:“那就還跟以前一樣。”

    還跟以前一樣?

    可能嗎?

    能嗎?

    魏思初和盛放都知道,不可能了。

    一層窗戶紙一旦被捅破,就再也不可能復(fù)原了,尤其當這段感情兩人都明知道并不純粹的時候,盛放昨晚上確定自己對魏思初有反應(yīng),今天就必須要得到,是他草率了,他不該非得跟魏思初說。

    而魏思初呢,她原本可以把這份秘密埋藏在心底里,永永遠遠,只要盛放還愿意養(yǎng)著她,她就可以一輩子假裝無事發(fā)生,假裝她只是把盛放當成一個比較親近的哥哥。

    可她暴露了她的意圖,她即便沒親口承認自己喜歡盛放,但她跟他要名分,這就是最直白的表達。

    魏思初痛恨自己每次在盛放跟前總會棋差一招,她博弈失敗她認栽,但她不是沒有退路,她只是傷心難過,她覺得委屈上頭淚流滿面,她心想——

    怎么個事兒呢?

    明明沒有談上戀愛啊。

    怎么感覺像是失戀了啊。

    盛放給不了她,她甚至不知道為什么,可能真的沒有那么喜歡吧。

    就像她說的:喜歡,但不多。

    “盛先生,你怎么也在這?”

    蘇敬軒買了棉花糖,結(jié)果回去發(fā)現(xiàn)魏思初不在原地了,游樂園很大,他找了好幾圈,最后才在這邊摩天輪找到她。

    結(jié)果一來,就看見盛放。

    還看見魏思初哭的通紅的雙眼。

    一瞬間,蘇敬軒覺得心口被扎了一下,他立即上前,把棉花糖塞到魏思初的手里:“初初,你要的棉花糖�!�

    魏思初接了,咬了一口,說:“很甜。”

    蘇敬軒下意識的站在魏思初的身前一些的位置,剛好擋住了盛放的視線,他警惕的盯著盛放,有些不明白剛才的氛圍是什么意思,怎么瞧著不太像是單純的兄妹情?

    吵架了?

    蘇敬軒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直到他一抬頭對上盛放的目光,從后者眼中看見那濃厚的警告和威脅,蘇敬軒才意識到什么……

    “盛先生,你也來游樂園玩嗎?”蘇敬軒不動聲色的試探。

    盛放瞥了一眼魏思初,她正在默默的啃棉花糖,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被她隔離開外,她甚至情緒不高,也不愛搭理人,不同于平時的冷淡,而是一種低迷,消極,還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傷。

    他蹙眉。

    “盛先生?”蘇敬軒心底里有些猜測,但不敢確認,這會兒也只能繼續(xù)試探。

    試探盛放的態(tài)度。

    盛放抬起頭,沒什么語氣的講:“路過�!�

    “你看著她,到點了把她給我送回來,”盛放語調(diào)很平,“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蘇敬軒錯愕了下。

    顯然,試探失敗。

    還以為剛才的氛圍有些不同呢,結(jié)果盛放這個表現(xiàn)看著就很平常,也很正常,似乎和魏思初之間也是十分友好的關(guān)系,沒有那些曖昧,因為壓根沒交集。

    蘇敬軒這才微笑開來:“好的盛先生,你放心�!�

    魏思初扭頭,沒給盛放一個正眼,朝著蘇敬軒輕聲:“我要玩兒摩天輪�!�

    “好啊,票我都買好了,你看�!�

    “那走吧�!�

    “好……”

    蘇敬軒扭頭和盛放打了一個招呼:“盛先生,那我們就先……”

    魏思初回頭叫人:“快點走�!�

    蘇敬軒一句話沒說完,也沒來得及搭理盛放,匆匆小跑著跟上去:“初初,等等我……”

    眼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離開。

    盛放一個人站在原地,驀然覺得心口像是缺少了一塊,一整塊的那種,仿佛是被人生生挖走了,挖的鮮血淋漓,叫他痛到呼吸不上來。

    大概是游樂園的人群太多了,有點缺氧吧。他心想。

    盛放甚至開始懷疑昨晚上的反應(yīng),或許他并不是對魏思初有反應(yīng),他只是喝多了,酒精上腦開始產(chǎn)生了一些副作用,再加上男人到了晚上都會變得格外沖動,家里就只有魏思初一個女人,所以他對魏思初有反應(yīng)了,很正常。

    一定是這樣。

    他為什么非得是魏思初呢?

    他換成別人不行嗎?

    他就不信了,他為什么非要她,他找個任何一個女人都能沖動起來,他不信邪,他非得去試試看,他打電話給郭昭:“最近行程表發(fā)一份來,我要出差�!�

    郭昭“啊”了一聲,立即去翻行程表,然后講:“明天下午的飛機可以嗎?”

    “就現(xiàn)在的�!笔⒎砰_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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