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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毓凝似是被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抓緊了權(quán)明赫的衣襟。

    “陛下.....”

    若是搜宮,那她顏面何存?

    柳昭儀果然是準備充分啊,竟然還在她的宮殿中放置了烏頭粉,當真是好手段。

    短短時間內(nèi),就能在瑤華宮安插眼線,不愧是在后宮中浸淫多年的柳昭儀。

    “好,搜�!�

    權(quán)明赫冰冷地掃視了一圈眾人,聲音低沉而威嚴。

    “李明,讓趙聰帶著侍衛(wèi)將所有帝妃的宮殿都仔仔細細地搜一遍,朕倒要看看,這后宮中究竟還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原本還在一旁靜靜看戲的帝妃們,聽到這話,心中皆是猛地一驚。

    搜宮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況且后宮中,哪個宮殿沒有一點自已的小秘密?

    這突然要搜宮,萬一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該發(fā)現(xiàn)的東西,那可如何是好?

    李明連忙躬身應(yīng)道:“喏�!�

    隨即快步離開了甘泉宮大殿,去傳達陛下的旨意。

    柳昭儀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陛下,這件事只與沈婕妤有關(guān),和其他帝妃并無關(guān)聯(lián),陛下何故要搜所有人的宮殿?這豈不是會驚擾到各位妹妹?”

    “柳昭儀就如此肯定這件事沒有其他帝妃參與?”

    權(quán)明赫冷冷地看著她。

    “若是按照柳昭儀這樣辦案,朕不知道宮中出了多少冤屈�!�

    “陛下恕罪,臣妾不敢�!�

    柳昭儀立刻蹲了下去,低下頭。

    時間緩緩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此時帝妃們因為陛下遲遲沒有叫起,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唯有陛下坐在上位,懷中抱著沈毓凝。

    沈毓凝不經(jīng)意間抬眸,注意到蘇婕妤的臉色有些難看。

    想著她如今懷有身孕,這長時間的站立行禮,萬一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她小聲開口道:“陛下。”

    同時,扯了扯權(quán)明赫的衣袖。

    權(quán)明赫看懂了她的眼神,帝妃們?nèi)空局�,她心里不安�?br />
    “平身�!�

    此言一出,不少帝妃舒了一口氣。

    她們的腳步有些踉蹌,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但每個人的心中卻依舊忐忑不安,不知道搜宮的結(jié)果會帶來怎樣的變數(shù)。

    柳昭儀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她剛一坐下,目光便不經(jīng)意間與沈毓凝的視線交匯。

    沈毓凝挑起一邊的眉毛,眼中滿是嘲諷之色,略微勾起的嘴角更是往柳昭儀心尖上插。

    柳昭儀心中恨意頓生,狠狠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沈毓凝,竟然如此能裝!

    她不愿再看沈毓凝得意的模樣,索性轉(zhuǎn)過身子,重新調(diào)整坐姿,擺出一副端莊優(yōu)雅的姿態(tài)。

    靜靜地等待著陛下的搜查結(jié)果。

    第九十五章

    王美人降王良人

    兩刻鐘過去了,趙聰終于趕了回來。

    他快步走進大殿,在大殿中央跪下,高聲道:“陛下,奴才在瑤華宮中的確搜到了烏頭粉�!�

    柳昭儀暗自得意。

    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見趙聰接著道:“不過,這烏頭粉是在一個三等宮女的枕頭下發(fā)現(xiàn)的,奴才已將人也帶了過來�!�

    話音剛落,宮女齊畫便在侍衛(wèi)的押解下,顫抖著走進大殿。

    “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各宮娘娘�!�

    柳昭儀見狀,立刻呵斥道:“你這賤婢,你房間中為何會有烏頭粉?難不成是你受了何人指使,故意陷害沈婕妤?”

    柳昭儀見陛下如此維護沈婕妤,表面上自然也與陛下一樣維護沈婕妤。

    齊畫嚇得連連搖頭,聲音帶著哭腔:“不,不,不是奴婢,是……是沈婕妤,是沈婕妤放在奴婢這里的,奴婢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賤婢,你可知誣陷帝妃是何罪責?”

    “昭儀娘娘,奴婢不敢撒謊,的確是沈婕妤放在奴婢這里的�!�

    柳昭儀為難的轉(zhuǎn)頭:“陛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沈婕妤心懷嫉恨,謀害顏婕妤,證據(jù)確鑿�!�

    權(quán)明赫卻淡淡道:“宮女齊畫,欺君罔上,按照乾朝律法,當誅九族。來人,拖下去。”

    齊畫眸子瞬間瞪大。

    她拼命地磕頭求饒:“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柳昭儀也徹底慌了神。

    陛下怎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陛下為何不相信確鑿的證據(jù)?

    王美人狠狠扯著手中的帕子,陛下竟如此袒護沈婕妤那個狐媚子!

    齊畫凄厲的求饒聲漸漸消失在大殿外。

    趙聰微微躬身,繼續(xù)沉穩(wěn)稟報:“陛下,除了在沈婕妤的宮中搜出烏頭粉外,在王美人的長樂宮也發(fā)現(xiàn)了此物。”

    他頓了頓。

    “并且,奴才還在齊畫的屋子中搜到了一個精美的簪子�!�

    說罷,趙聰雙手恭敬地將簪子呈上。

    柳昭儀目光投向那簪子,定睛一看,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提高音量道:“陛下,這不是王美人的簪子嗎?臣妾曾多次見她佩戴。”

    幸好自已深謀遠慮,早早地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不管陛下此番是查到沈婕妤還是王美人,她都能確保自已全身而退,不被牽連其中。

    王美人原本坐在一旁,處于一種事不關(guān)已的看戲狀態(tài)。

    卻萬萬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災(zāi)禍竟瞬間降臨到自已身上。

    她心中猛地一驚。

    竟然陷害她?

    是柳昭儀,還是顏婕妤?

    王美人慌亂地站起身來,蓮步急移,跪在大殿中。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從未見過那烏頭粉,更不知它為何會出現(xiàn)在臣妾的宮中。”

    柳昭儀大聲呵斥:“王美人,你宮中不僅有烏頭粉,你的簪子竟然在齊畫那兒,沒想到竟然是你誣陷沈婕妤!”

    王美人暗恨。

    后宮中有能耐不動聲色地往她宮中放置烏頭粉的,除了柳昭儀還能有誰?

    她狠狠地瞪了柳昭儀一眼。

    高聲道:“柳昭儀,陛下,這定然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臣妾從未碰過烏頭粉,陛下圣明,定能明察秋毫,還臣妾一個清白�!�

    說完,她抬頭看向陛下,眼中含淚,希望陛下能夠憐憫,

    可陛下神色未有絲毫波瀾,她心中愈發(fā)害怕。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wèi)走進大殿,單膝跪地稟報道:“陛下,這是王美人宮中的宮女秦芳,據(jù)奴才調(diào)查,她與宮女齊畫私交甚密,往來頻繁�!�

    王美人聽聞此言,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她淚流滿面,苦苦哀求道:“陛下,這一定是污蔑啊!臣妾與顏婕妤無冤無仇,為何要去傷害她的臉?臣妾實在是想不通��!”

    柳昭儀看著王美人那狼狽的模樣。

    冷冷道:“王美人,恐怕你此番并非是為傷了顏婕妤的臉吧,你是想趁機陷害沈婕妤,好坐收漁翁之利。沈婕妤入宮不久,便深得陛下寵愛,你心生嫉妒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怎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竟然妄圖一箭雙雕!”

    柳昭儀說完,也不等王美人反駁。

    她起身,朝權(quán)明赫行禮請罪:“陛下,皆是臣妾辦事不力,審查不嚴,險些讓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污蔑了沈婕妤,臣妾有罪,懇請陛下恕罪�!�

    王美人聽聞柳昭儀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神情愈發(fā)崩潰。

    她聲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分明是柳昭儀在誣陷臣妾!臣妾從未做過這些傷天害理之事,陛下為何不信臣妾?”

    “秦芳,你是不是柳昭儀的人,你為何與瑤華宮宮女有牽扯,你說!”

    秦芳一臉害怕。

    “王美人,奴婢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呀,嗚嗚......”

    “你胡說!你胡說!”

    權(quán)明赫面色陰沉,眼神冰冷地看著這一切。

    沉默片刻后,沉聲道:“王美人心思歹毒,即日起降為良人,每日在佛堂跪著抄寫經(jīng)書五十遍,抄完后呈給瑤華宮審閱�!�

    柳昭儀見陛下定下王美人的罪,心中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是她小瞧了這沈婕妤!

    她竟然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原本以為,顏婕妤這個曾經(jīng)的舊愛多少還能在陛下心中占據(jù)一點地位。

    可今日看來,根本毫無作用。

    若是顏婕妤的臉沒了,恐怕陛下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當真是無用至極!

    從今日來看,陛下這段時間對沈毓凝的新鮮感還未消退,對付她,還得從長計議。

    她看著王美人聽到陛下宣判后承受不住打擊,渾身癱軟趴在地上的可憐樣子。

    冷嘆:王美人,別怪本宮,本宮也要自保。

    可還沒等柳昭儀松完一口氣。

    權(quán)明赫的聲音又在大殿響起:“柳昭儀掌管后宮,卻不辨是非,胡亂定罪,即日起禁足兩月,好好在宮中反省自已的過錯�!�

    柳昭儀臉色一白,起身行禮:“臣妾遵旨�!�

    第九十六章

    偷聽

    瑤華宮。

    權(quán)明赫將沈毓凝放在雕花梨木床上,坐在床邊。

    沈毓凝將身子靠在床頭,頭低垂著,幾縷發(fā)絲從臉頰旁滑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沉默不語,整個前殿彌漫著一股壓抑的靜謐。

    “怎么,沒什么話要對朕說?”

    權(quán)明赫打破了沉默。

    這件事她是受害者。

    卻被柳詩函污蔑,還在眾妃面前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平日里那么嬌氣,稍有不如意便會撒嬌嗔怪,怎么今日遭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反而一聲不吭了?

    “沒有,今日陛下忙于政務(wù),還為了臣妾大肆搜宮,想必十分勞累了。臣妾已無大礙,陛下還是趕緊回未央宮處理朝政要緊�!�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zhuǎn)。

    只是依舊低著頭,權(quán)明赫根本無法看清她隱藏在發(fā)絲后的面容是怎樣的表情。

    讓他心中莫名地有些煩躁。

    深邃黑眸中晦澀不明,靜靜地看著她。

    當初在郡王府的時候,她被柳靜儀欺負了,主動來皇宮撲到自已懷里,哭哭啼啼地告狀。

    可現(xiàn)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般隱忍,讓他心中頗不是滋味。

    權(quán)明赫主動道:“是覺得朕今日懲罰王美人輕了?”

    沈毓凝搖頭,“陛下公正嚴明,謝陛下為臣妾主持公道,只是臣妾今日著實有些乏了,只想好好休息。”

    權(quán)明赫神色一凝。

    原以為自已剛剛的表態(tài),已經(jīng)算是對她做出了讓步。

    可為何她還是這般冷淡?甚至明里暗里趕他走。

    他眉頭擰緊,薄唇也下意識地緊抿著。

    “既如此,朕回未央宮了�!�

    權(quán)明赫站起身來,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臣妾恭送陛下�!�

    沈毓凝語氣平靜而恭順。

    權(quán)明赫聽到這聲送別,臉色愈發(fā)陰沉難看。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待權(quán)明赫的身影消失在寢殿門口,白樺才走上前。

    她輕手輕腳地坐在床邊,目光與沈毓凝的眼神交匯,彼此對視片刻,她不著痕跡地瞥向窗邊。

    沈毓凝明白了暗示,微微點頭示意。

    白樺輕聲道:“娘娘,即使經(jīng)書陷害一事是王美人做的,可柳昭儀今日卻也是故意讓您受辱,卻只是禁足兩月,您剛剛何不讓陛下嚴懲柳昭儀?”

    沈毓凝輕嘆了口氣。

    神色中透著一絲無奈和疲憊:“柳昭儀是兩位皇子的生母,又陪伴陛下多年,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陛下本就對她更為在乎,我若是強求陛下懲處柳昭儀,豈不是讓陛下陷入兩難之境?”

    她的聲音中帶著苦澀。

    這時,藍鶯也走了過來。

    “娘娘,若不是今日陛下及時趕到,您被柳昭儀強行押往掖庭,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奴婢在宮中多年,被柳昭儀送進掖庭之人的下場,無論是犯了錯的奴才還是失寵的帝妃,就從未有完好無損出來的�!�

    “您這次選擇忍氣吞聲,可下次呢?難道還要像今日任人欺凌嗎?”

    藍鶯配合著主子演戲。

    她雖然是陛下的人,但今日之事沈婕妤確實是無辜的。

    陛下將她送入瑤華宮時,她的主子就是沈婕妤了。

    陛下也從未下達過讓她監(jiān)視沈婕妤的指令,她自然要幫著沈婕妤獲得陛下寵愛,她和沈婕妤現(xiàn)在才是一體的。

    沈毓凝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自從來到乾京,仿若做了一場噩夢,是陛下讓我從噩夢中清醒�!�

    “如今入了宮,我不過是陛下牽制爹爹的一枚棋子,宮中無人在意我的死活,忍與不忍,又有何區(qū)別?”

    沈毓凝眼神空空地看著前方。

    藍鶯看著娘娘消沉的模樣,還欲再言,卻被沈毓凝直接打斷。

    “好了,我膝蓋疼得厲害,你去給我拿點藥膏來敷一下吧。”

    藍鶯驚訝:“膝蓋疼?”

    白樺在一旁皺著眉頭解釋道:“在陛下去之前,柳昭儀一直罰跪娘娘,娘娘肌膚嬌嫩,怕是已經(jīng)有淤青了。”

    藍鶯二話不說,趕忙轉(zhuǎn)身去取藥膏。

    權(quán)明赫離開寢殿后,并未走遠,而是繞到了另一邊的窗邊。

    沈毓凝今日隱忍的表現(xiàn),讓他有些煩躁,甚至郁悶。

    他身姿挺拔,側(cè)身而立,刀刻般深邃的五官在陽光的映照下,一半隱匿于陰影中,一半暴露在光亮下,顯得格外冷峻。

    眼神深邃而晦暗。

    他將沈毓凝主仆三人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

    為了能讓沈毓凝名正言順地進宮,他耗費精力和心思。

    知道她自小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再加上當初她嫁給封墨珩,未得到應(yīng)有的珍視,在郡王府也受盡了委屈。

    入宮后,他對她極盡寵愛,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

    她竟然會覺得自已不在乎她的死活?

    他只是不希望她充滿算計與爭斗的后宮中,因為貪戀虛無縹緲的“琴瑟和鳴,白首不離”的夫妻之情,而被嫉妒的情緒蒙蔽雙眼。

    最終迷失自我,變得不擇手段、心狠手辣,失去了她原本的純真和善良。

    所以,他才總是在她面前告誡她不要恃寵而驕。

    藍鶯把藥拿過來的時候,白樺已經(jīng)卷起了娘娘的褲腿。

    只見白皙的膝蓋上,果然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片淤青,在粉嫩的肌膚上格外刺目。

    白樺與藍鶯心疼地看著娘娘。

    藍鶯坐在床邊,將藥膏涂抹在淤青處。

    “娘娘,這淤青需得揉散,可能會有些疼,您且忍一忍�!�

    沈毓凝“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然而,當藍鶯開始用力揉散淤青時,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她雙手緊緊抓住被子,雙眸緊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模樣楚楚可憐,讓人看了就心疼。

    權(quán)明赫只覺心間似被一團亂麻堵塞,那股在甘泉宮目睹她受欺凌時隱隱泛起的痛楚,此刻又涌上心頭,絲絲縷縷地牽扯著他的神經(jīng)。

    他強自按捺住內(nèi)心的波瀾,轉(zhuǎn)身朝著寢殿內(nèi)走去。

    白樺不經(jīng)意間抬眸,瞥見權(quán)明赫的身影。

    面露驚訝,趕忙起身準備行禮。

    權(quán)明赫低聲道:“都下去�!�

    藍鶯放下手中的藥膏,與白樺對視一眼,皆默默退了出去。

    寢殿內(nèi)瞬間只剩下權(quán)明赫與沈毓凝二人。

    沈毓凝原本緊閉雙眸,此刻也睜開,眼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詫異。

    “陛……陛下?”

    權(quán)明赫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床邊。

    握住她的腿,放在自已腿上。

    拿起剛剛藍鶯用過的藥膏,動作略顯笨拙卻又極為認真地為她涂抹起來。

    沈毓凝頓時受寵若驚。

    下意識地想要將腿從他手中掙脫。

    “陛下,藍鶯剛剛已經(jīng)抹得差不多了,無需再勞煩陛下�!�

    第九十七章

    獲得宮權(quán)

    權(quán)明赫握住她纖細的腳腕,力道不重卻也讓她無法輕易掙脫。

    他眼神專注,將藥膏涂抹在她受傷的膝蓋上。

    沈毓凝貝齒輕咬,極力忍耐著膝蓋處傳來的疼痛,不讓自已發(fā)出聲音。

    她本就皮膚白皙,膝蓋上浮現(xiàn)出的幾處淤青,顯得格外刺目,甚至覺得可怖。

    權(quán)明赫盯著他的淤青,看不清情緒。

    但他不想看到她恃寵而驕,在后宮迷失本心,也不能容忍有人明目張膽地欺負到她的頭上。

    想到此,眸光一沉,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唔......”

    沈毓凝沒忍住發(fā)出了一聲低吟,瞬間將權(quán)明赫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松了松手上的力氣。

    “身上可有其他地方有淤青?朕記得當時好幾個宮人毫無規(guī)矩,想要強行抓你�!�

    “沒,白樺一直護著臣妾,并未傷到別處。”

    沈毓凝搖了搖頭。

    權(quán)明赫將膝蓋處的藥膏擦拭均勻后,將她卷起來的褲腳放了下來。

    “陛下怎會突然回來?”

    權(quán)明赫抬眸凝視著她。

    “柳昭儀罰跪于你,為何不告訴朕?”

    “當初在郡王府,你被柳靜儀欺負,還知道進宮來找朕,撲到朕的懷中訴說委屈�!�

    “怎的,今日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卻像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

    沈毓凝將腿從權(quán)明赫腿上收回來,雙手下意識地捏著胸前的被子。

    “當初陛下曾言,您并不在乎事情本身的對錯,臣妾與柳靜儀無論誰對誰錯,陛下都會站在臣妾這邊。”

    “可如今,無論是柳昭儀還是顏婕妤,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皆比臣妾重要,臣妾又怎敢自取其辱,訴說委屈?”

    她的聲音細微如蚊蠅,低垂著頭,甚至不敢直視權(quán)明赫的目光。

    權(quán)明赫黑眸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朕何時說過她們比你更重要?”

    “陛下在臣妾進宮之前便警告臣妾莫要與柳昭儀起爭執(zhí),臣妾入宮那晚,陛下亦為了顏婕妤棄臣妾而去�!�

    “她們在宮中侍奉陛下多年,陛下更在乎她們也是情理之中,臣妾也不會恃寵而驕,讓陛下陷入兩難之境�!�

    沈毓凝依舊低著頭。

    額前的發(fā)絲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權(quán)明赫一時間并未言語。

    只是目光仿若實質(zhì)般落在她身上。

    片刻后,他緩緩抬起手,想將她臉頰旁凌亂的發(fā)絲移到耳后。

    沈毓凝卻下意識地往床內(nèi)縮了縮,甚至還略帶害怕地偏過了頭,避開了他的手。

    “你怕朕?”

    沈毓凝似乎也瞬間意識到自已剛剛的反應(yīng)過激。

    雙手握住權(quán)明赫還懸在空中尚未落下的手,聲音帶著一絲不自然的急促。

    “沒……沒有�!�

    為了證明自已所言非虛,她還鼓起勇氣,主動靠在了權(quán)明赫的身上。

    姿勢卻略顯僵硬,仿佛渾身都繃著一根弦。

    權(quán)明赫心中突然涌起一陣無力感。

    他不喜歡她這樣小心翼翼、充滿疏離的樣子,讓他莫名的煩躁。

    長臂一伸,將人整個抱進懷中,自已則背靠在床頭。

    沈毓凝的身子依舊有些僵硬地靠在他身上。

    權(quán)明赫撫摸著她如墨般的長發(fā)。

    一下又一下,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她放松下來。

    良久。

    在他終于感覺到懷中的人身子漸漸軟了下來,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也舒緩了許多時,準備開口試探她內(nèi)心想法。

    李明卻走了進來。

    “陛下�!�

    權(quán)明赫不悅地側(cè)頭,眼神中滿是不耐:“何事?”

    “顏婕妤的臉傷愈發(fā)嚴重了,比之前更為棘手,好幾個太醫(yī)都束手無策,奴才特來稟報陛下�!�

    李明的話剛一說完,權(quán)明赫便察覺到懷中身子又再度僵硬起來。

    若不是他掐著她的腰,恐怕此刻就要起身跑開了。

    “陛下您去看顏婕妤吧,臣妾已經(jīng)沒事了�!�

    權(quán)明赫看著她這副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中縱有萬般怒火也發(fā)不出來。

    一腔怒氣無處發(fā)泄,只能狠狠地瞪向李明:“滾!”

    李明嚇得渾身一顫。

    陛下向來是最在乎顏婕妤的臉的,可如今這情形......

    他不敢再多想,趕忙退了出去。

    沈毓凝悄悄地打量他的神色。

    “陛下是在生氣?”

    “沒有�!�

    他剛剛才將懷中人緊繃的情緒安撫下來。

    可李明突如其來的稟報,瞬間打破,甚至讓她變得更加緊張了。

    權(quán)明赫收斂了周身戾氣,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許。

    修長的手指抬起沈毓凝精致的臉龐。

    毫無預(yù)兆地,他傾身向前,薄唇靠近。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沈毓凝瞪大了雙眸,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權(quán)明赫這次的親吻與以往不同。

    沒有那么熾熱濃烈、長驅(qū)直入,而是淺嘗輒止。

    他的唇只是輕輕地貼在她的唇上,是溫柔的,克制的。

    片刻后,他偏頭,唇移向她的唇角,蜻蜓點水般落下幾個輕柔的吻。

    吻罷。

    沈毓凝眸光閃動。

    權(quán)明赫面不改色。

    兩人四目相對。

    他淡淡問道:“姩姩可有什么想要的?”

    “沒有想要的�!�

    沈毓凝下意識地回答,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太妥當。

    補充道:“陛下賞賜了瑤華宮很多珍寶,臣妾不缺什么�!�

    “真的沒有其他想要的?不拘于那些外物�!�

    就算她想要懲罰一些人,他也可以答應(yīng)她。

    沈毓凝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

    小聲說道:“那就……臣妾不想被欺負......”

    “只是怕疼�!�

    權(quán)明赫的手一頓,心中一陣刺痛,隨后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柳詩函掌控后宮多年,的確是越發(fā)囂張跋扈,把胃口都養(yǎng)大了。

    上次她直接罰蘇婕妤長跪兩小時,這次竟然也將手段用在了她的身上,還想將她押入掖庭,甚至縱容那些奴才像對待犯人一般欺負她,簡直是無法無天。

    想到這里,他的眸色愈發(fā)深沉。

    權(quán)明赫沉默片刻,再次開口問:“今日在甘泉宮,害怕嗎?”

    沈毓凝輕輕地“嗯”了一聲。

    “柳昭儀這幾年,仗著手中宮權(quán)肆意妄為,恃寵而驕的是她,處事不公的也是她。既然如此,朕決定收回一部分她的宮權(quán)。”

    “姩姩心地善良,既有你娘親的文人風骨,又有你父親的錚錚鐵骨,這部分宮權(quán)朕便交給你,如何?”

    沈毓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陛下?”

    “怎么,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只是臣妾入宮時日尚短,對宮中事務(wù)并不熟悉,怕做不好,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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