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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顧溫書斂眸,快速地抬起青年的腰肢將系裙往下一拽,想要快速地結(jié)束這一場對于他來說格外甜蜜的折磨,卻不料手掌放在青年腰下剛一用力,就惹得他向后一倒,口中溢出一絲嚶嚀。

    一開始隔著衣服還好,李映池只是很正常地將外袍順著顧溫書力道的方向脫下來,沒覺得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

    之后他是認(rèn)為自己只是腿不方便,上衣他自己可以,就想要讓顧溫書幫忙弄一下下裙。

    可誰曾想,薄薄的寢衣沾上便能透出膚色,根本隔絕不了什么溫度。

    男人的大掌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李映池就察覺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熱意從腰后傳來,他忍住不適應(yīng)的顫抖,悄悄皺起了眉頭,想著過一會便好。

    下一秒,那一股熱意緊緊地貼上了他的腰間,按在了他的腰側(cè),將那一塊軟肉印出了一塊凹陷。

    癢意瞬間侵襲至大腦,李映池不受控制地顫抖一瞬,他繃緊腰背想要躲開顧溫書的手,但一個不察,失去平衡,整個人驀地向后倒去。

    好在他是坐在軟椅上,這樣的突然的倒下并沒有多大的疼意,只是這樣一來,顧溫書的手徹底被他壓在了身下。

    原本是放在腰間的大手,但因為剛剛的一番突發(fā)情況,產(chǎn)生了一些意外的誤差。

    李映池?fù)纹鹕�,有些難為情地咬住唇瓣,“師兄,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手拿走?”

    真的有點(diǎn)太燙了……

    早在剛剛李映池唇齒間泄出聲音的那一刻,顧溫書就睜開了眼,他本應(yīng)極快地做出反應(yīng),但不知為何,卻整個人停滯了原地。

    白色的宗門外袍不知何時被丟到了椅子下面,皺皺巴巴的,無人在意。身形單薄纖瘦的青年半躺在椅子上,吸引了唯一一人的所有注意力。

    青年衣衫半解,精致突顯的鎖骨和肩頭半露在外面,撐著身子,柔順濃密的墨發(fā)落在椅子上,形成了黑色的畫布,不聲不響地勾勒著一幅美人畫。

    他那輕薄寬大的白色寢衣根本遮掩不住什么,勁瘦而柔軟的腰肢,淺淡而漂亮的顏色,只是站在一旁,顧溫書便能一覽無余。

    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顧溫書兩眼一閉或許還能裝作無事發(fā)生,可是。

    可是手上捧著的團(tuán)團(tuán)溫軟幾乎快要化在了手中,顧溫書根本沒辦法忽視,他被少年壓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是一想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整個人都要失去理智了。

    這也就導(dǎo)致顧溫書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他還未抽出手,抬眼就看見李映池眉眼間藏著些局促與慌亂,軟聲叫他拿開手。

    很明顯,青年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此時是怎樣的模樣。

    鬼使神差的,顧溫書盯著青年被咬得嫣紅的唇珠,說道:“你壓著師兄,師兄根本拿不出來�!�

    李映池強(qiáng)忍著那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滾燙熱意,眼睫含著些水汽,認(rèn)真地同顧溫書商討辦法,“那怎么辦?我有點(diǎn)難受。”

    “池兒,抬抬腰�!�

    第86章

    古板小師尊(十六)

    青年纖長的眼睫垂下,

    似是思考了一會該如何抬起,隨后他撐起身子,單薄寢衣在動作下落出一大截空蕩,

    腰肢艱難地彎起漂亮的弧度。

    但他一時忘了,失去了腿部的支撐,

    光是抬起腰根本不足以挪動再往下的部分,反而將受力點(diǎn)全部放在了本該抽出的那只手上。

    相差過大的溫度,

    令李映池瞬間繃緊了身體向后挪去,

    可是那一股他避之不及的熱意,

    也因為他的這一番動作變得更為下落。

    “啊。”李映池短促地發(fā)出了聲驚呼,意識到當(dāng)下是什么情況后,他尷尬地停在原地,水潤潤的眼眸快速眨動著,盛著些慌亂看向顧溫書,

    “師兄�!�

    失去了引以為傲的修為后,青年總是會下意識地去依賴當(dāng)下最為信任的人。即使此刻他的一切不自在與無措都是因?qū)Ψ蕉�,他也只會無知無覺地認(rèn)為是意外一場。

    “抱歉�!鳖櫆貢K于回過神來,視線像被燙到了似的快速從青年散亂的寢衣上移開。

    荒唐的念頭從腦海里抽離,

    方才的那些舉動便顯得格外越界放浪,令顧溫書有些羞愧地重新閉上眼,

    他俯身抱起青年的腰肢,

    啞聲道了一句:“冒犯了�!�

    原本被壓住的手掌在青年被半抱起來時,輕易地就拿了出去,

    男人閉著眼沒再猶豫,伸手解開青年的下裙系帶,

    迅速地將人剝了個精光。

    清醒之后顧溫書哪里還敢再過多動作,身前的人處處都是不能多碰的香軟。

    一直到抱著人放進(jìn)浴桶時,

    顧溫書都只是用手臂撐著他,確保自己和青年隔著有一段距離,不會再次觸碰上彼此。

    直到李映池安穩(wěn)地坐進(jìn)了浴桶內(nèi),顧溫書轉(zhuǎn)過身后才敢再次睜開眼。

    他背對著李映池雙手克制握拳,盯著自己袖口處的水漬,低聲叮囑道:“池兒待會若是有事便直接喚我就好,你現(xiàn)在身體未愈,也莫要泡太久了�!�

    李映池將下巴搭在浴桶邊上,看著男人的背影應(yīng)了聲“好”。

    他不太明白一開始質(zhì)疑自己害羞什么的師兄,為何到了此時卻顯得如此局促,但李映池望著顧溫書通紅的后頸,猶豫片刻,還是忍住了好奇。

    或許,只是他誤會了呢?畢竟自己。

    李映池莫名低頭看了眼水面,默默補(bǔ)充道,畢竟自己和師兄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差別。

    得到李映池的回答后,顧溫書趕緊離開了這間屋子,邁出的腳步又快又急,像是背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著他一樣。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在李映池受傷的時候,做出這樣不合時宜的想法與行為,青年對他的吸引力就好像與日俱增般,變得越來越讓他挪不開視線。

    從前那樣愛抱著他手臂撒嬌的少年,長大之后不再如以前那邊親近,卻讓他產(chǎn)生了與以前相差甚遠(yuǎn)的情感。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是某次一同走過溪澗時的并肩,是夜晚共飲的某一壺冬酒,還是午后推開門視線相觸的那一刻。

    想不起來了,也記不真切,只知道每一件事情都雜糅在一處,時間釀出不可抹去的美好,讓那些瞬間變成了更為濃郁的情感。

    顧溫書捂住正急速跳動著的心臟走出院子,青年身上的冷香味隨著距離,變得越來越淺淡,就好似隨著離開,他也脫離了那張名為李映池的網(wǎng)。

    但顧溫書的離開并不是想要逃離,他是害怕自己再這樣待下去,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就如同剛剛那樣,輕佻過界,做出他清醒時根本不會做出的事。

    他怕再這樣下去,他會不可抑制地升起想要將那張網(wǎng)染上自己味道的念頭,但他的池兒絕不應(yīng)該被那樣對待。

    顧溫書想,他與李映池若是能成正果,那定當(dāng)是要在天地見證眾人祝福的情況下,肯定了他能夠留在青年身邊的位置后,他才能獲得一吻芳澤的機(jī)會。

    ……他又在想什么了。

    距離李映池所在院子很遠(yuǎn)的一棵大榕樹下,顧溫書站在那,正無力地低下頭想捂住自己的臉試圖冷靜一下,停止這些想法。

    可剛一湊近,他突然又想起自己這雙手,在剛剛都做過了什么。

    他的手觸碰過青年敏感的腰間,軟膩的膚肉,那手上甚至還留有著青年微涼的體溫與淡淡的氣味。

    樹下,身形修長的男人僵住一瞬,突然彎下了背脊,如泣淚般地埋入了掌心。

    顧溫書忽然明白了什么,大抵他在李映池這里總是難以保持清醒。

    因為欲望永遠(yuǎn)伴隨著愛意生長。

    -

    藥谷內(nèi)的弟子其實比劍宗不知道多了多少,但這里依舊是很安靜。

    屋內(nèi)空蕩,只剩下李映池一個人,安靜得甚至能聽清屋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這一處舊時的屋子落于藥谷風(fēng)景最好的山谷中部,傳言是谷主從前親自挑選出的位置,沒人知道那間屋子的作用,只知道谷主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李映池也不知道這間屋子的作用。

    他短暫的在這里停留過一段時間,整日面對著左丘玉宸的那張臉,心煩意亂,還從未好好看過藥谷內(nèi)的風(fēng)景。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還能再次回到這里。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李映池都有些恍惚了,就好像自己不過是短暫的做了一個夢,經(jīng)歷過的事都化為須有,醒來自己還是那個十幾歲最為受寵的少年。

    滴答的水聲響起,不知何時,室內(nèi)已被朦朧的水汽包裹。

    浴桶內(nèi)準(zhǔn)備的水溫適宜,李映池一進(jìn)去便徹底放松了下來,他靠著浴桶邊緣,任由那微燙的水流包裹住自己。

    隔著屏風(fēng),屋子內(nèi)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有些模糊。

    他的視線落在窗外投入的光線上,看朦朦朧朧的灰塵飛舞旋轉(zhuǎn),然后緩緩地用手舀起一些水淋在自己的肩頭,感受著水珠順著他的肌膚滑入水面。

    此時此刻,他所能感受到的事物都是這樣的寧靜而美好。

    可唯獨(dú)一樣不合時宜的事令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李映池收回視線,拂開水面上的花瓣,伸手撫摸上自己毫無知覺的小腿,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這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所要受到的限制嗎?

    無法正常的行動,那他就算劍法練得再厲害又怎樣,況且,他現(xiàn)在連靈力也沒有了。

    李映池知道自己或許會因為前去救人身受重傷,但也沒能想到,會是這樣極端惡劣的情況。

    他伸出食指,細(xì)細(xì)地描繪著自己小腿的輪廓,動作間感受不到一點(diǎn)觸碰的回應(yīng),就好似在摸著不屬于自己的器官一樣。

    最終,李映池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師兄他們應(yīng)該會很快找到解決辦法的吧?”

    說話間,他的指尖隨意地順著小腿向上劃過。

    可還沒等到系統(tǒng)回復(fù),李映池的動作忽然一頓,清凌凌的眼里帶著些惶恐落在自己腿部側(cè)面,久久說不出話。

    一條從腳踝側(cè)面蜿蜒向上蔓延至大腿的藤蔓花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體上。

    瑩白帶著豐盈肉感的腿部與黑色妖異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極為晃眼的景色,若是這個時代有紋身師,那他定會感嘆這是上天的杰作。

    但此時,這里只有一位受到了不小驚嚇的乖孩子。

    水花四濺,李映池慌亂地擦拭著那些藤蔓花紋,試圖讓其融化在溫水之中。

    可是無論他怎樣用力,周圍的皮膚都已經(jīng)被擦得有些泛紅了,那些花紋卻還是完好如初。

    “系統(tǒng)系統(tǒng)!”他著急地喚出系統(tǒng),無措地幾乎快要落下淚來,“這些花紋是什么情況?我的腿上什么時候有了這些東西?怎么會這樣……”

    他會如此害怕的原因,便是因為這樣的花紋在修真界不是什么好樣式,一般都象征著邪惡、死亡。

    李映池泛紅的眼尾漸漸暈開了水意。

    他只是前去了秘境救了個人,怎么會就這樣落下一身奇怪的病來,天要亡他李映池了嗚……

    系統(tǒng)原本還斟酌著要不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見他這樣,也不敢將真相和盤拖出了,只是安慰道:“宿主不用太擔(dān)心,這只是一種封印圖案,對您的身體沒有什么影響。”

    李映池吸了吸鼻子,還是不太相信,“真的嗎?這只是個普通的圖案?”從腳踝一路蔓延至大腿根部的黑色藤蔓的普通圖案?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

    這圖案說普通也確實普通,在解開封印前都只會留在那,做一個裝飾一樣的存在。但說不普通,這個圖案是李映池目前存活的關(guān)鍵,也是封印住他靈力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況且,這樣的圖案放在他宿主身上,未免有些太。

    就在系統(tǒng)準(zhǔn)備開口讓李映池注意一下“最好不要被別人看見”時,屋子內(nèi)的屏風(fēng)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

    從昏死狀態(tài)脫離過來后,云簡舟唯一見到的人便是一個藥谷弟子。

    對方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后便留下一碗藥,徑直離開了房間,絲毫沒有在意云簡舟是一個剛剛從神獸手底下死里逃生的筑基弟子。

    那個藥谷弟子毫無負(fù)擔(dān)。

    因為這名所謂重傷的筑基弟子,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估計現(xiàn)在讓云簡舟繞著他們藥谷跑個百來圈也沒問題。

    還有誰能不知道,這個人在秘境外吃了他們師尊數(shù)不清的靈丹妙藥,現(xiàn)在整個人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甚至修為都已經(jīng)開始有隱隱突破的跡象了。

    師尊那樣一個摳門的人,平日里別的師叔問他要一顆丹藥都要思慮再三,這一次卻拿出了不知道多少爐的頂級丹藥。

    這樣的大好事,怎么就讓這人給遇上了。

    藥谷弟子帶著無盡的羨慕離開了房間,留下云簡舟一個人坐在床邊沉思。

    左丘玉宸路過想著進(jìn)門看看時,便看見這一番奇怪的景象。

    自己的便宜師侄不知道活著還是死著,總之看著已經(jīng)沒有人氣了。

    他皺起眉敲了敲門,“你應(yīng)該沒事了吧,吃了那么多大補(bǔ)的藥,沒事就出去散散心,別把我喂給你的東西全廢了�!�

    別死氣沉沉地待在他藥谷里,到時候真死了讓他怎么跟李映池交代。

    云簡舟正回憶著自己意識里最后一刻感受到的朦朧氣味,聞言,他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師叔救命之恩,我知道了�!�

    在左丘玉宸走后,云簡舟推開門,看著藥谷內(nèi)寬闊延綿的綠色山坡,心中陡然生出了無盡的迷茫。

    他的歸處,究竟是何方。

    幻境里他所面對著的美夢,在被神獸徒然打碎時無暇回顧,也無暇察覺那異樣的情感,可當(dāng)他重拾一條性命之后,再一次回想起來,悵惘驟生。

    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jīng)不再是純粹的道了。

    他的欲望早已具象化,但現(xiàn)實的殘酷,讓那樣的想法徹底地成了他夢里夢外的奢望。

    云簡舟站在屋子外,來自于山谷內(nèi)的風(fēng)將他的衣袍吹得呼呼作響,他望著遠(yuǎn)處,忽然朝著一處方向邁出了腳步。

    第87章

    古板小師尊(十七)

    順著房間外那一條鋪滿碎石的小路一直走,

    云簡舟漫無目的地繞過幾座山峰,最終來到了一處風(fēng)景秀美的山谷里。

    藥谷中其實處處都是這樣深陷的長長溪澗,但這一處溪澗旁繁花似錦,

    一旁的山峰上更是綠縟滿布,光是花草樹木都看上去比別的地方要特殊幾分。

    云簡舟原本想要離開的腳步停在了這一處。

    這樣的場景,

    讓他想起了曾在秘境內(nèi)看見過的那些植物,也令他再次想起了秘境里曾發(fā)生過的事情。

    雖然秘境里那些已具靈性的百年花草,

    遠(yuǎn)比這些來得規(guī)模更大,

    更具有危險性,

    他也差點(diǎn)葬身在它們的口中。

    云簡舟松開手,讓手中捻住的草葉彈回原處,任由綠色的汁液染上自己的指尖。

    其實剛一恢復(fù)意識時,他差點(diǎn)直接離開了藥谷,但是半路被眼疾手快的藥谷弟子們給攔了下來。

    當(dāng)被人詢問他想要去哪,

    要去做什么時,云簡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問自己。

    產(chǎn)生那樣的想法完全是他下意識的,根本沒有什么具體緣由,

    難道要告訴別人自己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流浪者,自顧自地想要回到劍宗那個無人關(guān)心他的地方嗎?

    聽起來荒謬又不可理喻。

    但也許就跟落葉歸根是一樣的道理。

    只是落葉歸根,

    他卻無處可去,

    撿回一條命后,甚至還奢望著想要從那個讓他徹夜難眠的人那獲取幾分溫暖。嚴(yán)扇婷

    他明明該討厭李映池的,

    就像李映池直言不諱對他的厭惡那樣。

    云簡舟站在山腳下兀自吹了一會兒風(fēng)。

    風(fēng)口處的風(fēng)聲很大,他額前的發(fā)絲被盡數(shù)吹向后,

    那感覺就像是風(fēng)正在剝離他身上的一切,也包括那些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煩躁。

    片刻后,

    他抬頭朝著山谷上看去。

    本來只是想隨意放空視線,但隨著視線的轉(zhuǎn)移,山谷上的景色映入眼簾,那一間孤零零立于山谷中間的屋子,便顯得格外的惹眼。

    云簡舟視線一頓,然后謹(jǐn)慎地朝著附近左右看了一圈。

    他本就是故意避開人多的地方走,突然出現(xiàn)一間屋子,他還以為自己在不知何時踏入了別人的領(lǐng)域。

    他現(xiàn)在不想跟任何人有交流,不過好在左右環(huán)顧一圈后,云簡舟也沒有在這山谷附近看到一個人影。

    周圍打理得這樣好,草藥山泉樣樣皆有,應(yīng)該是很適合藥修們進(jìn)行修煉的好去處,但這里并沒有設(shè)下什么弟子住處,唯獨(dú)這一處有一間單獨(dú)的屋子,看上去也沒有什么人生活的跡象。

    藥谷里設(shè)下這樣一個地方,到底是為了什么。

    云簡舟不由得對這一間屋子產(chǎn)生了好奇,當(dāng)距離漸漸縮短時,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似再一次聞到了記憶深處的那一股冷香。

    可惜過于淺淡,等他想再次去尋找時,那香氣早已散在了空氣中。

    云簡舟伸出手的動作停滯一瞬,最終還是敲響了木門:“請問有人在嗎?”

    無人回應(yīng),云簡舟垂下眼眸,自然而然地推門而入。

    在他的動作下,濃郁的香氣失去了木門的阻隔,瞬間撲面而來。

    察覺到有人闖入屋子的時候,李映池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要起身去穿上衣裳。

    可當(dāng)李映池?fù)紊显⊥斑吘�,纖瘦的雙手勉強(qiáng)地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也才令他從水中勉強(qiáng)地離開了半個胸膛時,他這才恍然記起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清池仙君了。

    沒了靈力和腿部的支持,李映池沒能堅持多久整個人便無力地落回了水中。

    因為他墜落而濺出的水花打濕了周圍的地面,激蕩而起的水聲也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回響了起來,這一下子可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惹得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影,朝著屏風(fēng)后走得更快了。

    等坐在浴桶中的李映池終于意識到不妙,再想去拽一件衣服來遮擋住自己時,闖入者早已經(jīng)繞過了屏風(fēng)走了進(jìn)來。

    云簡舟怎么也沒想到李映池會出現(xiàn)在這里,更沒想過會看見這樣一番場景。

    起初在門外聞見淡淡香氣的時候他還沒有多想,畢竟按照正常情況師尊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藥谷,還是這樣偏僻無人的地方。

    他就是想進(jìn)來看看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樣,是什么東西散發(fā)出了那樣令他熟悉的味道。

    結(jié)果剛一進(jìn)來,云簡舟就突然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道微弱的水聲,他視線一凝,發(fā)現(xiàn)屏風(fēng)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

    已經(jīng)說不清楚自己當(dāng)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走了進(jìn)來,云簡舟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真的要瘋了。他在秘境內(nèi)曾懷著隱秘心思妄想過的人,此時就像做夢一樣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屋內(nèi)水汽氤氳,扯天連地的霧氣彌漫在狹小的屋子內(nèi),將眼前的一切都暈染上了朦朧的光暈。

    穿過那一層光暈,云簡舟來到了青年的面前。

    青年看向他的黑眸里仿佛蒙了層薄霧,纖長的眼睫粘連在一起,一縷縷地顫抖著,眼尾處上揚(yáng)泛紅,看起來也是濕漉漉的。

    像是被他嚇到了一樣,青年緊張地咬住了唇瓣,原本淡粉的唇珠被咬得嫣紅。

    云簡舟眼皮一跳,不受控制地向著下方看去。

    青年身形單薄纖瘦,但并不會是骨感的瘦,圓潤白皙的肩頭光澤瑩膩,在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上若隱若現(xiàn),讓人不難想象若是摸上去該是怎樣軟彈的觸感,未及時褪去的水珠留在上面,又骨碌碌地墜下,在他的身前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水痕。

    被水沾濕的墨色長發(fā)從青年冷白修長的脖頸處蜿蜒而下,又在精致的鎖骨處勾勒纏繞,黑與白的交織異常惹眼,但最為吸引視線的,還是青年匆忙遮掩放下,卻依舊被他捕捉到的腿部。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師尊對那樣的裝飾感興趣。

    從腳踝處突顯又消失,一直蔓延至腿根處,在云簡舟看來,那細(xì)嫩肌膚上繪制的藤蔓雖然妖異詭麗,但與他眉眼昳麗的師尊十分相稱,就好似師尊生來就帶有一樣。

    青年似妖似仙,他從未看清過青年的心。

    云簡舟還想再次看向那處藤蔓,但視線已被水面上飄蕩著的花瓣遮擋完全,直到看見青年好似被冷到了似的輕顫一下,他才驟然回神。

    云簡舟面上紅意一路延伸至耳后,他局促地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不由想到,是他走進(jìn)來時帶著的冷氣讓李映池感到不舒服了嗎?

    云簡舟急忙把自己身上烘出了暖氣,做完了這一切動作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有多荒謬。

    他該在意的是這件事嗎,他該在意的,應(yīng)該是師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自己又怎么會鬼迷心竅地站在這里看著自己的師尊沐浴才是吧?

    李映池看著云簡舟呆愣的模樣,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到了。

    他放下?lián)沃⊥斑吘壍氖直�,無措地眨了眨眼,在對方毫不掩飾的視線下又將自己往水里縮了縮。

    那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讓李映池感覺自己在云簡舟的面前,就好像一個即將被吞吃入腹的獵物一樣。

    失去了靈力后,李映池在修真界里就同螻蟻一般。

    他毫無自保能力,現(xiàn)在別說好好教訓(xùn)誰一頓了,就算有人用最低階的法術(shù)攻擊他,他也根本避不開。

    李映池垂下了眼睫,用手遮擋住了腿上的花紋,他如此也沒有能力顧及其他了,只期盼著云簡舟在剛剛短短一刻沒能看清自己腿上的異樣。

    他失去了靈力,但云簡舟可沒有失去。

    修仙之人五感敏銳,云簡舟現(xiàn)在眼神好得不得了。

    別說那個一開始他就看見了的花紋,李映池現(xiàn)在在水里隨便一動,水波蕩漾開來,花瓣順著那水紋飄蕩開,他一眼就看見了些不該看見的。

    原本直勾勾的視線猛地一滯,云簡舟心臟猛地一跳,當(dāng)即心神大亂。

    他知道自己此時應(yīng)該開口為自己的冒犯道歉,然后趕緊離開這里,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跟登徒子一樣在別人沐浴時闖入,還盯著別人露在外面的肌膚一直看。

    但云簡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嗓子干澀,不管他怎么吞咽都無法緩解,他甚至覺得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被人下了定身咒,腳像生了根一樣的完全挪不動。

    好像從他踏進(jìn)這間屋子開始,他就一直在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了。

    李映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云簡舟已經(jīng)無暇思考了,他只知道師尊這次肯定又要生他的氣了。

    這次會怎樣對他,會直接把他趕出宗門嗎?還是會直接讓他喪命于此?

    若是師尊知道自己此次在秘境里的幻境都做了什么,他想殺了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更何況他現(xiàn)在錯上加錯。

    云簡舟自覺反思,他本就該死,能死在自己師尊手里或許也算一種落葉歸根了。

    可他拿回來的神劍還沒能送給師尊,師尊這樣的專注于修煉的劍修,一定會喜歡他的禮物吧,但他現(xiàn)在甚至都不知道師尊還能不能讓他再回一次劍宗。

    但就算如此,云簡舟還是沒能收回視線,他盯著那些漂浮的花瓣出了神。

    室內(nèi)陷入了沉默,花瓣的香氣與青年身上淺淡的冷香交織在一起,隨著呼吸緩緩被云簡舟吸入鼻腔,他還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草藥味。

    草藥,那樣苦的味道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師尊身邊。

    幾秒后,云簡舟突然發(fā)覺自己此時本該暴怒的師尊卻異常的沒有像往常一樣罵他。

    他抬眼,對上李映池警惕的眼神,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忽然大著膽子走到了浴桶旁邊。

    “需要幫助嗎?師尊。”

    明明湊得這么近,人都已經(jīng)站在李映池面前了,偏偏云簡舟還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完全忽視了李映池此時不方便見面的模樣。

    隨著云簡舟的靠近,李映池眼神閃避,有些驚慌地朝著后方挪動了一下,但發(fā)現(xiàn)自己退無可退后,他抿了抿唇,強(qiáng)裝鎮(zhèn)定看向男人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問完后李映池差點(diǎn)咬到自己的舌頭,這算是什么問題,云簡舟怎么會在這,他明明是最清楚的那個人了。

    云簡舟看著李映池眼里明滅的光點(diǎn),乖乖地回答道:“突然聽見這里面?zhèn)鱽淼乃�,就想進(jìn)來看看�!�

    李映池像瞬間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眉頭一皺,“你進(jìn)宗門前沒有學(xué)習(xí)過禮儀嗎?連敲門都不知道敲�!�

    “回師尊,弟子敲了門也問了聲,但始終無人回應(yīng),弟子便以為屋內(nèi)無人�!�

    云簡舟有些抱歉地低下頭,他當(dāng)時確實是敲了門,但擅自闖入房間本就是他的不對,只是,師尊也沒有及時阻止他。

    李映池抿唇回想了一下。

    云簡舟應(yīng)該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當(dāng)時他好像正是剛發(fā)現(xiàn)自己腿上藤蔓的時候,過于驚訝,可能沒有注意到屋外的動靜。

    “沒有人你就能隨便進(jìn)嗎?”

    李映池坐直了身體,細(xì)秀的眉皺起,好像又找回了當(dāng)師尊的感覺。

    云簡舟視線飄忽一瞬,“抱歉師尊,弟子真的不知道是您在這沐浴,此番過錯……弟子愿隨您處置。”

    面對自己越發(fā)顯得刁難的問題,云簡舟仍是這樣恭敬的態(tài)度,看起來真的是很安分的人,不會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

    這樣觀察后得到的結(jié)果,令原本因為失去法力而有些不安的李映池逐漸地放松了下來。

    按照自己的劇情線,就算自己以后會被炮灰掉,也是因為入魔的事被逐出師門,主角在目前這個階段應(yīng)該還不會對自己做什么。

    這樣子一想,自己好像也無需擔(dān)心什么了。

    更何況自己還為了去救云簡舟受了這么重的傷,卻因為人設(shè)問題不能直說,要是能說,他一定要讓云簡舟給自己報救命之恩。

    歸根結(jié)底,云簡舟還是害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李映池心中郁悶,思來想去后他心思一轉(zhuǎn),還帶著水汽的纖長眼睫抬起,“隨我處置?”

    “是,隨師尊處置。”

    “既然如此,那你來伺候本君沐浴吧�!�

    李映池一開始的緊張只是因為處于弱勢的不安,一旦他察覺自己在兩人之間處于上位時,他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下來,開始像以往那樣刁難人。

    但他一點(diǎn)也沒有因為在別人面前沐浴這件事而感到不自在。

    在李映池看來,他現(xiàn)在的情況與夏日里眾人結(jié)伴一同在河流里游泳是一個道理。

    他和云簡舟都是男人,大家又沒什么不同,他自然是不會介意的,甚至在云簡舟一直盯著他看的時候,也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還說出了自以為過分的要求。

    云簡舟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浴桶里不斷上升的濕熱氣流,青年精致昳麗的冷淡面容漸漸柔和了下來,眼睫好似因為水汽的重量垂了下來,在臉上落下了淡淡的陰影。

    他整個人都濕漉漉的,有時候云簡舟甚至恍惚間覺得他的眼中水光晃動,比起進(jìn)入秘境前的那一天,此時的師尊讓他莫名地心臟一縮,也更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云簡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師尊真的一如既往的遲鈍。

    明明在修煉上對什么都很敏銳的人,在與他人交往的方面上,卻遲鈍得異常。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是怎樣的模樣,不懂別人是如何看待他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多少人在關(guān)注著他。

    也或許是這樣明月般的人什么也不做,就會吸引像他這樣妄想以凡人之身獲得月亮青睞的低下之人。

    越是缺少什么,他就越想得到什么。

    云簡舟從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天之驕子一類的詞匯包圍著他,就好像他沒有一點(diǎn)欲望,是一個清心寡欲的圣人一樣,一心只想修煉成仙。

    但當(dāng)他踏入青云門,見到李映池的那一刻開始,名為妄想的種子就已經(jīng)種下了,他會在被冷待后做綺麗的夢,會在被斥罵后仍渴求目光,他搖尾乞憐,他不是圣人。

    看著李映池對他毫無防備的模樣,云簡舟好長時間都沒說出話,直到李映池回頭看向他。

    “怎么還不動,你不愿意?”

    只那一眼,春潮如雨。

    云簡舟垂下眼簾,遮擋住自己完全無法掩飾的貪婪目光,“弟子榮幸之至�!�

    他的長發(fā)在云簡舟的動作下,盡數(shù)攏到了身后,打濕了水后,便被男人放在手中輕柔地搓著泡沫。

    讓李映池有些意外的是,云簡舟的手法竟然還不錯,被按摩著頭皮的感覺實在不錯,或許是因為云簡舟用上了靈力的原因。

    總之李映池被伺候得還算舒服。

    知道有花瓣的遮掩,自己腿上的藤蔓不會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后,李映池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他不時舉起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肩頭,絲毫不顧身后的人會不會濺到水,自然也沒有察覺到?jīng)]了發(fā)絲的遮擋,他肩頭處的風(fēng)景暴露了個干凈。

    而身后的人看似在認(rèn)真地洗著頭發(fā),其實心思早已經(jīng)跑到了他的身上。

    李映池真的很白,尤其是在有其他顏色對比的時候,墨色的發(fā)絲,粉艷的花瓣,他的身上就好似純白的畫布,能夠讓人肆意地涂抹上其他顏色。

    肩背也是薄得不可思議,真的會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可惜仙人不食五谷,自己也無法質(zhì)疑師尊有沒有好好吃飯。

    云簡舟忽然明白了為什么以前他每次回到家,娘親都會覺得他瘦了不少,想讓他再多吃些的心理,自己只不過離開了幾天,怎么師尊就看起來比以前更瘦了。

    要是有機(jī)會,他真的很想給師尊做一次飯,讓師尊能夠吃得飽飽的,最好多長些肉。

    他的視線落在了李映池微微低垂露出的脖頸處,他好像從沒在這樣的視角看過李映池,都不知道師尊這里還有著細(xì)碎的小絨毛,看上去有些稚氣。

    云簡舟一直覺得自己的師尊是強(qiáng)大的,冷漠的,美麗而又遲鈍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師尊這樣不同以往的一面。

    稚氣,安靜,有些壞脾氣的可愛。

    他還從未想過這樣的形容能放在自己師尊的身上,但一旦升起了這樣的念頭,這些詞語就看起來格外的合適。

    或許他是第一個見過師尊這般模樣的人。

    或許他早已見過了師尊太多的第一次,就連他自己也是師尊的一個例外,他是師尊第一次收的徒弟,他是特殊的。

    無邊無際的想法在看見李映池因為怕涼而微抖的肩頭時,忽然斷了線,云簡舟眼疾手快地給周圍施加了保存溫度的法術(shù)。

    一股苦澀的草藥味也隨著溫度的上升而飄到了云簡舟面前。

    草藥?這樣難聞的味道怎么能出現(xiàn)在師尊面前。

    還沒等云簡舟嫌棄完,他突然因為這一股草藥味,意識到了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他因為在秘境內(nèi)重傷所以出現(xiàn)在了藥谷,可他的師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在這樣一個偏僻荒涼的地方。

    云簡舟此時好像完全忘記了剛剛夸贊這里風(fēng)景好的人是誰。

    他按照李映池的指示烘干了手中濕潤的長發(fā),看著青年因為舒適的溫度而舒展開的眉頭,突然開口問道:“師尊為什么會來藥谷?”

    李映池情緒不太高地揉了揉眉心,“自然是因為聽說你受傷了�!�

    云簡舟看了他一眼,沒有信他的話,他自知這是根本不可能是李映池會出現(xiàn)在這的理由,但心中仍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名為喜悅的情緒。

    李映池見云簡舟久久不說話,也清楚自己剛剛的話聽起來有幾分荒誕。

    他咬了咬唇瓣,想著待會還要讓云簡舟繼續(xù)伺候自己,反正自己這個身體狀況肯定隱瞞不了多久,不如現(xiàn)在直說了。

    “本君來這是因為�!�

    身上突然多了一道毫不遮掩的視線,存在感太強(qiáng)以致于李映池完全無法忽視,讓他剛打好草稿的話都不小心卡了殼。

    但一旦開了口,剩下的話就好像沒那么難說出口了。

    頓了頓,李映池又繼續(xù)道:“因為我最近的修煉遇到了瓶頸,不小心靜脈堵塞傷到了腿,這段時間無法使用法力,所以才來了藥谷�!�

    最后李映池補(bǔ)充道:“順便來看看你,聽說你在秘境里遇到了不小麻煩。”

    云簡舟沒有對他的這一番話發(fā)表什么意見,他甚至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李映池顫動的睫毛,神色不明,那雙黑色的眼眸也一如既往的深沉。

    李映池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心情也不太好。

    他這一番話就相當(dāng)于讓他在自己最討厭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diǎn)和缺陷,像是在自找羞辱一般的可笑,可他也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失去了法力,腿也被傷成了這樣,云簡舟會怎么樣看他,會在背地里嘲笑自己還不如他嗎?

    太糟糕了。

    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云簡舟真的在背后這樣對自己,那等他治療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云簡舟一頓,自己可是為了救云簡舟付出了這么多,云簡舟怎么能這樣對自己。

    ……其實也無所謂,云簡舟討厭自己也很正常。

    漂亮的青年抿著唇瓣,不太服氣地想,反正他都已經(jīng)決定要借此好好折磨一下云簡舟了,又何必在意云簡舟怎樣做,他本來就是和云簡舟對立的角色。

    不管云簡舟怎樣,自己都要狠狠地欺負(fù)他。

    他要讓云簡舟來自己當(dāng)小奴仆,最好是讓他無法修煉,每天就是掃地做飯伺候自己,然后因此荒廢修為……就算是天賦異稟的男主又如何?落到自己的手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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