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寄酒卻有點困窘:“這有什么好笑的�!�
邊楚道:“我第一次嘗試買東西沒錢的滋味�!�
裴寄酒道:“我們本來就不需要顧及這些俗物,世道變換,皇帝換人做,就連銅幣樣式也不同,這些俗物要來也無用。”
邊楚問道:“那你當時來孤鶩派都沒走凡人的村鎮(zhèn)嗎?”
裴寄酒道:“當然沒有,自然是只走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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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道:“那我喜歡走村鎮(zhèn),請你多少擔待些�!�
邊楚臉上帶著笑,從商懷死后,每每見邊楚,邊楚總是愛笑。
裴寄酒心里暗忖,她和商懷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當然這種小心思邊楚是不知道的。
邊楚原本就不愛擺著臉,笑是一天,不笑也是一天,何不快快樂樂度日呢。
安寧鎮(zhèn)靠山,除了鎮(zhèn)上那一段路人比較多,其他地方并不繁華,少人煙,有一段漫長的繞山小路,她們順著崎嶇的山路往前走,這條路是過往挑貨的商人走出來的。
裴寄酒跟在邊楚身后,挑著兩擔沉甸甸貨物的婦人與她們交錯而過。
邊楚腳步未停,裴寄酒卻看到邊楚手指動了一下,婦人的腳步輕快起來。
邊楚給婦人使了縮地成寸之術。
裴寄酒道:“不可隨意向凡人動用法術,你就算能幫一時也幫不了一世�!�
邊楚自有理由:“挑著這么重的兩擔東西,能松快一時就松快一時吧。”
邊楚既然如此說,裴寄酒無話可說。
下了山,不遠處可以看到安寧鎮(zhèn)豎著的石碑,離了這塊石碑就離了安寧鎮(zhèn)的地界。
邊楚踏出安寧鎮(zhèn)的邊界,往前走了兩步,裴寄酒卻未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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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疑惑問道:“你怎么呢?”
裴寄酒伸出手來,像是在摸索虛空中的一堵墻。邊楚走進也伸出手去觸摸,但是卻碰到裴寄酒的手。
裴寄酒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我沒辦法走出去�!�
怎么會沒辦法?
邊楚有點不解,但是抓住了裴寄酒的手,“我抓著你,你往前走,試一試?”
邊楚手指抓牢了裴寄酒,裴寄酒往前踏了一步,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正在此時,一老人駕著驢車經過,驢車上還載著女人和孩子。
她們兩雙眼睛不由望過去。
邊楚不由說道:“為什么?”
趕著驢車的老人經過寫著安寧鎮(zhèn)的地標,然后走遠了。
裴寄酒不信邪又試了一次,還是被擋住了,“那為何你能出我不能出?”
邊楚也不懂,“大概我修為比你高�!�
裴寄酒轉過頭不再看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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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湊過去,“你不會生氣了吧,我開玩笑的。”
裴寄酒平靜道:“你的確修為比我高一點。”
邊楚心里有點得意,她當然也知道不能把得意的心情表露出來。邊楚搭住裴寄酒的肩膀,“凡事都有原因,既然安寧鎮(zhèn)能進不能出……”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陣法!”
陣法,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這是邊楚苦讀了十來本陣法相關的書之后得出的結論。
裴寄酒示意邊楚搭著她肩膀的手,邊楚有點不好意思的拿下來。
裴寄酒長得比她矮,嘻嘻,邊楚又得意起來,她畢竟是師姐啊。
裴寄酒既不能出安寧鎮(zhèn),那只能先暫時在安寧鎮(zhèn)歇腳。有一句俗語叫住“寧住荒墳,不住古廟”,不過她們是修真者,根本不怕這些話。
安寧鎮(zhèn)郊外有間古剎,年久失修,廟上的牌匾都掉了半邊下來,雪白的蜘蛛網(wǎng)結成得到處都是,還能看到爬來爬去的大蜘蛛和小蜘蛛。
廟里供的不知道是那位菩薩,眼睛上黑色的涂料掉盡,有點像是白眼看著世人。
邊楚盯著看許久,裴寄酒找了個地方開始凝神靜氣修煉。
這間古剎小得很,窗戶紙已經爛光了,邊楚一抬頭就看到窗外有個陰深深的白衣女子盯著自己。
既然有主人,那就得打招呼邊楚對著白衣女子笑了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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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女子的眼珠子突然從臉上掉出來,慘白的臉,黑色的頭發(fā),破碎的五官,然后忽然消失了,有點像是恐怖片的感覺。
一旁的裴寄酒已經入定。
一陣寒風襲來,邊楚連劍都沒有抽出來,轉身接著腳尖輕觸地面,整個人往外飛了出去,隨手抄起地面的一支枯樹枝,用枯樹枝抵住了來人的脖子。
“有冤說冤,我們可不是你的仇人�!边叧Σ[瞇,手中的枯樹枝抵著白衣女子的脖子。
她正想找個當?shù)厝藛枂柊矊庢?zhèn)有什么怪事,這不,就送上來一位。
白衣女子不是人,邊楚多多少少能猜到,她是鬼。
鬼在古廟中實在是太過常見了,負心漢還是家族迫害或者是宗族勢力,邊楚一臉要聽故事的表情坐下來。
鬼期期艾艾的半跪著。
邊楚道:“你坐著啊,地面用手拍一拍,還是可以坐的�!�
女鬼瞪著她。
邊楚忍不住提意見:“能把眼珠子鑲上去嗎,怪瘆人的�!�
女鬼聽從建議,將眼珠子按回了眼眶中,稍微顯得正常了一點。
女鬼的故事并不復雜,女子和男子私奔,夜里留宿在古廟,廟里來了強盜把她殺了,但是男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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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聽完平靜問道:“那你死多少年了?”
女鬼道:“我死的時候,廟前有一株枇杷樹,上面結滿了甜果子,我和郎君…”女鬼頓了一下,換了一種說法,“當時還吃了上面的果子,后來枇杷樹倒了�!�
邊楚立刻就想吃枇杷,感嘆道:“枇杷真的還挺好吃的。”
一旁的裴寄酒睜開了眼。
女鬼贊同道:“姑娘,那株樹結的枇杷的確很甜。”
裴寄酒說了一句,“兩位,能敘正題嗎?”
勉強將話題拉了回來。
邊楚道:“枇杷樹一般可以活50年,但是前幾年枇杷是不結果的,那么你大概死了五十年了�!�
五十年啊,太漫長了,漫長到這位姑娘生前的郎君大概已經入了土。
女鬼道:“我并不恨我那位郎君,大難臨頭各自飛本來就是常有的事,只是我有一姊妹,她自小體弱,我私奔出來不知道繼母會如何對待她�!�
裴寄酒道:“你大可出了這古廟去找�!�
女鬼道:“大概是因為我死在這座古廟,所以也逃不出這座古廟�!�
兩人一鬼沉默了下來,邊楚用木棍挑了挑點著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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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女鬼道:“所以想請兩位幫幫我,幫我找找我妹妹�!�
裴寄酒沒作聲,閉上眼睛放心入定,邊楚在一旁就沒什么好擔心的,傻乎乎的好心人。
卻聽到邊楚拒絕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們幫不了你�!�
不知道為何,裴寄酒倒覺得有點爽快。
女鬼也未哀求,從半開的窗戶中飛了出去。
邊楚小聲道:“其實可以走門的�!�
陣法的學問高深,一般需要專門的師父引導,孤鶩派并無這樣的能人異士。不過誰會在安寧鎮(zhèn)設下陣法,安寧鎮(zhèn)并未什么修真者,為何要在安寧鎮(zhèn)設陣。
邊楚腦海中浮現(xiàn)出黑袍人的身影。
邊楚的修為停在筑基這一階段,她能感受到靈力已到瓶頸,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受,但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一夜過后,裴寄酒從入定中醒來,邊楚正熄了火堆。
裴寄酒隨口問道:“為何不幫她?”
邊楚給自己和裴寄酒用了個清潔法術,才說道:“那株枇杷樹下白骨累累�!�
枇杷樹結果子的那一年,有一對情侶私奔到此地,樹上結了枇杷,大概是笑著一起嘗了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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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很甜,女鬼至今很記得。
只是荒掉的寺廟中還能見到累累白骨。
邊楚道:“那女鬼身上血腥味極重�!�
裴寄酒沒在意女鬼,換了一個話題,“二師姐,我可不可以用你的劍?”
劍是落霞劍,孤鶩派的正派之寶,隨隨便便被邊楚背在身后。裴寄酒凝視邊楚的臉,只見邊楚將劍取下來,直接遞了過來。
裴寄酒道:“渾沌門收藏的刀劍法器被妖怪搶奪一空,我的父母被妖怪砍斷仙骨,丟在業(yè)火中焚燒�!闭Z氣極其平常。
邊楚露出不忍的神色。
但是裴寄酒不知為何更感暢快,二師姐,覺得我更可憐一點吧,這樣路才能走得更遠一點。
裴寄酒并未接劍,只是說道:“二師姐,你知不知道有個傳聞,落霞劍是認主的,如果是旁人用落霞劍,必遭反噬�!�
邊楚一驚,拿著劍的手往后退,但是裴寄酒卻牢牢抓住了劍。
瞬間的她的手如同被業(yè)火燃燒一樣,變成了焦色。
邊楚厲聲:“放手!”
裴寄酒才松了手。
續(xù)命尺2
邊楚重新背好劍,從衣袖里掏出傷藥,修道之人常備靈丹妙藥,裴寄酒的傷看起來很恐怖,燒焦燒焦,邊楚第一次看到人的某個部分變成焦色。
邊楚蹲下來替裴寄酒擦藥,有點不敢碰,抱怨道:“你既然知道,為何要用手來抓?”
裴寄酒道:“我想試試�!�
邊楚沒好氣瞪了一眼裴寄酒,“試試就逝世聽說過沒?”
裴寄酒有點疑惑,但立刻反應過來,“逝世,去世嗎?”
邊楚懶得理她,繼續(xù)替她擦藥。
裴寄酒道:“你在生氣嗎?”
邊楚才沒有生氣,她幸虧沒有孩子,不然養(yǎng)個不省心的孩子有多費勁可想而知。
邊楚給裴寄酒擦好藥,看著傷好,和裴寄酒繞著安寧鎮(zhèn)走了一圈。
安寧鎮(zhèn)不大,四個時辰就能走上一圈,一邊靠山,一邊環(huán)水。裴寄酒出不去,就好像被罩在一個罩子里面。
裴寄酒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山上的廟給邊楚看。
那座廟不同于昨日她們歇腳的小廟,遠遠望去,還能看到煙霧渺渺。
邊楚和裴寄酒沒有遲疑,立刻往山上走,廟宇建在山頂上,來往香客眾多,香火鼎盛,她們在山腳下看到的煙霧是香燭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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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僧人站在門口,來往的香客紛紛雙手合掌向僧人頷首。
門匾上古剎的名字金光閃閃,威嚴莊重。
邊楚挽了裴寄酒的手,道:“今天我們也來拜一下佛吧�!�
兩人從僧人旁邊經過,邊楚側過頭看了一眼僧人的臉,僧人身上厚重的檀香味道下有種奇怪的腥味。
她們跨過寺廟的臺階,檀香氣味更是濃厚,還能聽到噼啪的鞭炮聲。
裴寄酒不習慣和人那么親近,抽開手,“二師姐,那個和尚有異。”
邊楚抬頭望不遠處的大雄寶殿,“那個僧人不是人�!边叧悬c奇怪為什么自己這么篤定,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同類一樣,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門口的僧人不是人。
難道二師姐不是人嗎?邊楚有點疑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看起來就是普通人類的手啊。
邊楚將這個問題付諸腦后,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們先去那邊走廊坐一下吧。”
這間廟香火極旺,來往香客絡繹不絕,就在她們坐在走廊那里,就看到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大香爐里插上了線香,線香的灰燼在大香爐里鋪了一層又一層。
天色將暗,線香猩紅色的光格外鮮明。
那站在門口的僧人走了進來,最后一波香客出去了。
邊楚和裴寄酒仍舊坐在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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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雙手合掌:“兩位施主,時間已晚,本寺恐無法接待了�!�
邊楚從裴寄雨旁邊探出半個頭,“我們想離開這塊地方,但怎么都走不出,還望這位師父賜教�!�
僧人道一聲“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既來之則安之�!�
安寧鎮(zhèn)地處偏僻,往來的不過是行商,這個陣法能困住裴寄酒,但是卻困不住邊楚。
邊楚道:“這位師父,我們如果非要離開呢?”邊楚能輕松感知到這位僧人的修為,有種打得過的自信。
僧人面色平靜,道:“兩位施主,又何必非要打個你死我活�!�
裴寄酒道:“二師姐,我想試一下我的修為。”
邊楚攔住她,對僧人說道:“我不想打打殺殺,你讓我們離開即可�!�
僧人沉默片刻,最終說道:“兩位施主,既然不愿意留在這里,那我即可派人送你出去�!�
僧人喊道:“青陽,你來。”出來了一個小沙彌,年歲頗小,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小沙彌恭敬地朝著僧人鞠了一躬。
僧人道:“你將兩位施主帶出安寧鎮(zhèn)吧。”
小沙彌應了聲好。
小沙彌安靜在前面引路,邊楚和裴寄酒跟在他身后,走了半天邊楚還是忍不住道:“你師父至少要給你一雙鞋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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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光著一雙腳,山上有的石頭頗鋒利,就將腳劃開了。
小沙彌輕聲道:“兩位施主,小僧已經習慣了�!崩铣傻煤�。
邊楚囊中羞澀,一旁的裴寄酒更是囊中空空,邊楚讓小沙彌跟著她走,直走到一間藥店,將儲物袋中的人參取一顆出來賣掉,然后到鞋鋪給小沙彌買了一雙鞋。
小沙彌擺手拒絕,“我不能收�!�
邊楚道:“為何不能收,你等我燒給你�!�
小沙彌年紀輕,情緒會上臉,一臉驚訝:“施主知道我不是人?”
邊楚給小沙彌燒了鞋,“穿吧�!�
爛好人,裴寄酒看了不遠處的糕點鋪,邊楚想要買的綠豆糕就在里面,但看邊楚早已忘了綠豆糕的事情了。
小沙彌拿著鞋有點無措。
邊楚道:“你不穿,我也退不了。穿上鞋趕快引路,我和旁邊這位姐姐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沙彌深吸一口氣,穿上了鞋,沉默地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走到一個路口,小沙彌停住了,慢慢說:“兩位施主,你們往前走,不要轉彎也不要走回頭路,就能出了安寧鎮(zhèn)了。”
邊楚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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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和裴寄酒兩人繼續(xù)往前走,邊楚忽然開口道:“那個僧人是妖怪。”
邊楚只說那個僧人不是人,妖怪將渾沌門屠殺殆盡,邊楚又不太想裴寄酒和那位僧人打起來,所以此刻才道明。
誰知道裴寄酒輕飄飄說道:“我知道啊�!�
邊楚驚訝道:“你知道?!”
裴寄酒冷笑,“我沒那么蠢,那么重的妖氣�!�
邊楚道:“我以為你痛恨所有妖怪�!�
裴寄酒大步走到了前面,聲音傳過來,“我們渾沌門可是招半妖做弟子的,那里妖怪眾多,人妖混雜,沒有這里涇渭分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不流行屠族�!�
裴寄酒講得輕飄飄的,邊楚卻回想了一下里面有沒有這個設定,好像作者沒有寫。
兩人安靜地往前走,邊楚跟在裴寄酒后面,一道極其狹窄的羊腸小道出現(xiàn)在眼前,山間怪石嶙峋。
裴寄酒繼續(xù)往前走,走過小道卻忽然停下了腳步,邊楚不解,越過裴寄酒往前看去。
就看到不遠處她們昨夜寄宿的破廟。
裴寄酒道:“被騙了。”
邊楚附和:“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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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裴寄酒語氣平淡:“你甚至給人燒了一雙鞋�!�
邊楚道:“我又沒想得到什么回報,燒鞋是我自己想做�!�
邊楚催裴寄酒繼續(xù)往前走,“既然那個和尚讓我們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我倒要好好問問那個女鬼殺了多少人。”
破廟雜草叢生,一走進去就能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氣。枇杷樹下隨意掩埋的白骨露出星星點點,肉盡化了,只留下骨頭。
天色完全沉了下來,只有星光和月光照在大地上。
邊楚的落霞劍不會發(fā)光,也變成黑漆漆的。
裴寄酒點燃了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起來。
邊楚道:“裴寄酒,你不是想試一下落霞劍,我現(xiàn)在讓你看一下落霞劍�!边叧杆俪槌鰟�,身姿敏捷往前探出,劍光照亮突襲女鬼的身影,邊楚神色平靜,不過輕輕滑動劍,連靈力都未動用,便將女鬼砍倒在地。
落霞劍上未沾絲毫污痕。
“我并不想打抱不平�!边叧䶮o奈,“只是為什么要殺掉這些人?”
女鬼垂著頭,不吭聲,露出脖子上猙獰的傷口,她的脖頸似乎是被人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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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酒突然開口說道:“你只要讓我走,那么一切都可以保存原狀。”
女鬼沒作聲。
裴寄酒道:“那便只能殺掉你,再殺掉那位僧人和那位小沙彌了。”
女鬼聲音沙啞,“那你便殺了我吧。”
裴寄酒看向邊楚,“二師姐,你看怎么辦?”
只要落霞劍落下,這只女鬼瞬間就能魂飛魄散,女鬼死了這么久,面孔看起來還很年輕,邊楚下不了手。
她活到這把歲數(shù),說實話連只雞都沒殺過,就算是只惡貫滿盈的鬼,她也下不了手。
邊楚有點憂愁地看著裴寄酒。
裴寄酒皺眉不解。
邊楚搖搖頭,裴寄酒深深看了邊楚一眼,略微彎腰,撿了一根樹枝,然后用力一揮,便將女鬼的頭揮了下來。
邊楚手抖了一下。
女鬼伸出手想要去撿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