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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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跌跌撞撞地回到車上,只覺得四肢虛軟,手直發(fā)抖,鑰匙插了半天都插不進去。最后他惡狠狠地摔了鑰匙,徹底癱在了座位上。
眼圈酸脹,他用力揉著,才勉強阻止它們落下更多難堪的淚水。
他的大腦好像停止運轉(zhuǎn)了。他什么都想,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一片混亂。
所有的思緒最后都凝結(jié)成了那錐心刺骨的三個字——宋居寒。
記得Vanessa說過宋居寒的名字的來歷,宋河是個很傲氣的人,給自己兒子取名字,寓意來自“居高處而不勝寒”,聽起來不太吉利,但他顯然并不在乎宋居寒是否“勝寒”,而只在乎他是否居高處。
宋河對兒子寄予的厚望全都實現(xiàn)了。宋居寒人如其名,手持一柄無形的利劍,兵不血刃,就能殺得人遍體鱗傷。
六年多的堅持化作一紙笑談,何故甚至提不起力氣恨宋居寒或者馮崢,連他都覺得,自己活該。
活該把自己的心送上去任人踐踏,怨得了誰。
宋居寒,這三個字光是重復(fù)一遍,就讓何故仿佛連呼吸都伴著痛。
引線它終于燒到頭了。
轟——
何故那天是被彭放的司機送回家的。
他回到家之后,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就那么躺著。
如果說之前的三天他只是頹廢,那么現(xiàn)在的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活死人,從里到外地被抽干了。
夜深時,那份令人膽寒的安靜突然被刺耳的門鈴聲打破了。
何故毫無反應(yīng),門鈴卻鍥而不舍地按著,到最后就咣咣咣地砸門,何故聽到了莊捷予的聲音。
他疲倦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但最后還是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去開了門。
莊捷予一看到他,就重重松了一口氣:“你嚇?biāo)牢伊恕!?br />
何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空洞洞地說:“為什么?怕我自殺嗎�!�
“不、不是�!鼻f捷予抓了抓腦袋,“你沒事就好�!�
何故轉(zhuǎn)身進了屋,莊捷予連忙跟了進來,急著解釋道:“今天是宋居寒叫我去的,說只要我陪他出去,他就不跟我計較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去!”
何故充耳不聞,他根本不在乎,倒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宋居寒居然還喜歡玩兒這手來刺激別人,既幼稚,又險惡無比。
莊捷予看何故毫無反應(yīng),眼里染上幾分哀傷:“你別這樣好不好,宋居寒是個王八蛋,你、你別再喜歡他了好不好,他不值啊�!�
連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何故有點想笑,可心臟疼得厲害,他背對著莊捷予,用力用拳頭擠壓著胸口,試圖分散那令人窒息的痛。
莊捷予繞到他面前,勉強堆起一個笑容:“其實失戀嘛,誰都會經(jīng)歷的,時間能治愈一切的,我知道你現(xiàn)在難受,反正我這段時間沒事,我陪你好了,跟我在一起很開心的,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何故想拒絕,又懶得開口,因為莊捷予很能磨人,他疲于應(yīng)付,也許有一個會喘氣會說話的人陪著,真的會好一些。
何故不說話,莊捷予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著:“你餓了吧,我?guī)Я瞬藖恚覐N藝還不錯呢,你等著啊我給你做飯�!�
何故晃到沙發(fā)上,坐著發(fā)呆。他腦子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但渾身都沒勁兒,也不想干什么。他目視著前方,好久,才發(fā)現(xiàn)他看著的東西是電視,是那個為了讓宋居寒能多來他家玩玩兒游戲,而花了兩個月工資買的大電視。
宋居寒曾經(jīng)用這個電視給他唱過歌,只唱給他一個人聽。
何故幾乎是顫抖著呼吸,才能抵御那無邊地絕望,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拳頭悄悄握緊了。
莊捷予做完飯,把何故拽到飯桌前逼他吃,何故實在沒有胃口,勉強夾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莊捷予急了:“不好吃嗎?我覺得不錯啊,你多吃點啊。”
何故抬起頭,進屋之后,第一次正眼看莊捷予:“我不餓�!�
“你怎么會不餓呢,你肯定從……從中午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
何故搖搖頭,起身走了,他還是去睡覺吧。
莊捷予直接跟進了臥室,看著何故鉆進被子里,他就走在床沿,用手摸著何故的頭發(fā),柔聲說:“你很快就會好的,真的�!�
何故輕聲道:“好與不好,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莊捷予看著何故失魂落魄的樣子,體會到了一陣心疼,他忍不住俯下身,親了親何故的眉角:“好與不好,我陪著你�!�
第二天,陳珊來了,說是何故最近老生病,大老板唯恐何故累出大事兒,讓陳珊來看看他的身體狀況,不行就休長假。
陳珊見到開門的莊捷予時,驚了一驚,隨即又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莊捷予皺眉,扭頭看著她:“你好像是……”
“我是何總的助理�!�
“哦對,上次見過。”莊捷予道,“姐,你可別往外說啊�!彼m然只是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小演員,但也要注意形象的。
陳珊一臉了然:“放心放心,不會的,我懂的。何總呢?他怎么樣了?”
莊捷予不想讓她進來,但好像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道:“他不太好,要注意休息,你別跟他說太久�!�
“好,沒問題�!�
看到陳珊,何故激靈了一下,從渾噩上的狀態(tài)中清醒了幾分:“你怎么來了?”
“孫董讓我來的。”陳珊皺起眉,心里有些不好受,“何總,才幾天沒見啊,你怎么瘦了這么多,你去醫(yī)院檢查了嗎?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胃有點毛病�!焙喂孰S便編了一個。
“哎,你肯定是太忙了沒注意按時吃飯�!标惿簢@氣道:“孫董讓我問問你,要不要放長假�!�
何故為這句話足足反應(yīng)了好幾秒,他甩了甩腦袋:“我休長假,手頭那兩個項目怎么辦?”
“不知道呀。但是上個月申城分公司累死一個工程師,孫董嚇著了,怕你出事兒�!�
“我沒那么嚴重�!焙喂实f道,“我再休息……一天,后天我去公司�!�
莊捷予怪叫道:“你都這樣了還要去工作!”
陳珊也道:“是啊何總,你也別太拼了,大老板都發(fā)話讓你休假了�!�
何故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嚴重遲緩,什么話都要反應(yīng)半天,回什么,也要反應(yīng)半天,他這輩子從來沒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過,他理清思路,道:“陳珊,你跟了我這么久,應(yīng)該很清楚情況,這兩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做,現(xiàn)在交給誰都不行,要是延誤工期,損失的都是公司的錢和聲譽,離過年不到一個月了,我等過年的時候,一起休長假吧。”
陳珊由衷地佩服:“何總,你真是敬業(yè)。”
何故道:“你回去吧,跟孫董說我沒事�!�
“好。哦對了,這是孫董讓我給你拿的補品,說是什么三萬多一兩的冬蟲夏草�!彼咽掷锏臇|西交給了莊捷予,還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何總,你們倆好配呀�!�
莊捷予得意道:“看吧,眼睛漂亮的人眼光一定也好�!�
陳珊被夸得喜滋滋的。
陳珊走之后,莊捷予努力想逗何故:“叔叔,你聽著沒有,你助理說咱倆般配呢�!�
何故沒理他,從床頭柜摸過筆記本打開,想看郵件。
“哎哎哎,現(xiàn)在不準(zhǔn)工作,你先把飯吃了�!�
“不是吃了嗎?”
“你吃的是早飯,現(xiàn)在都幾點了!”莊捷予啪地一聲合上筆記本的蓋子,把何故拽下了床,“走走走,吃飯�!�
何故只好去跟著吃飯。
莊捷予身上有著大多數(shù)年輕人的特質(zhì),比如手機不離手,他一邊吃,一邊玩兒手機,突然,他收到了經(jīng)紀公司老板的微信,點開之后,蹦出來這么一條氣急敗壞地語音:莊捷予,你跟宋居寒怎么回事!
莊捷予想按掉已經(jīng)來不及,嚇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何故的表情,生怕刺激著何故。
何故的手頓了頓,繼續(xù)埋頭吃飯。
其實莊捷予不必害怕會提醒他什么,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那天發(fā)生的一切,想著過去那些年發(fā)生的一切,他現(xiàn)在走不出來,至少現(xiàn)在,走不出來。
莊捷予拿起手機:“這……是我老板,我去打個電話啊�!�
何故不置可否,繼續(xù)低頭吃飯。
莊捷予拿著手機去陽臺了。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何故想起莊捷予只穿著件室內(nèi)的居家服,站在陽臺這么久肯定要凍死了,于是去拿了件大衣。
剛靠近陽臺,就聽見莊捷予刻意壓低聲音說:“蔡總,我哪兒敢和他打架,真不是我和他打架,是別人,我剛好在場而已�!�
何故愣了愣,那天的事,傳出去了?
他看著莊捷予凍得直搓胳膊,反應(yīng)了過來,推開了陽臺的門,莊捷予嚇了一跳,立刻不說話了。
何故把大衣遞了過去,莊捷予趕緊披上了,何故關(guān)上陽臺門,轉(zhuǎn)身就掏出了手機,搜索關(guān)鍵字:宋居寒。
這一搜不得了,最新的消息,全是宋居寒在飯店打架的新聞,事件牽扯的正是莊捷予,還配有幾張模糊的照片,何故放大了照片,發(fā)現(xiàn)拍得清楚的只有宋居寒和莊捷予,他則只有一個模糊的側(cè)臉。
那個偷拍的人顯然不清楚情況,就模棱兩可地說宋居寒和莊捷予在酒店起沖突,疑似爭風(fēng)吃醋。
早前關(guān)于宋居寒是雙性戀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業(yè)界對這種事的態(tài)度是,只要不放到明面兒上就行,反而能用來炒作,但是絕不能說破。
宋居寒因為有宋河和Vanessa保駕護航,這些年在圈子里鮮少有負面新聞,就連放真人秀的鴿子以及和攝影師打架那樣的事兒,都被宋河壓下來了,但是這些照片,顯然是圈外人偷拍的,直接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放到了網(wǎng)上,讓宋河連想鎮(zhèn)壓的機會都沒有。
何故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在關(guān)注宋居寒,他簡直是像甩燙手山芋一般,將手機扔到了沙發(fā)里。
這時,莊捷予也進來了,他捂著凍得通紅的鼻子,郁悶地嘆了口氣。
“是因為昨天的事嗎?”
莊捷予點點頭:“我今天都沒上網(wǎng),不知道網(wǎng)上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了�!彼麌@了口氣,“我這是火了吧?可我們老板說我腦子有病去得罪宋家父子,我跟他解釋半天,他才相信不是我和宋居寒打架�!�
何故垂下了頭,又不說話了。
莊捷予忙道:“反正也沒拍到你,你不用操心這些,兩三天熱度過去,就沒人管了,娛樂圈就這樣兒�!�
“嗯。”
突然,何故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莊捷予很狗腿地去給何故拿了過來,還一字一字地念起來電顯示的名字,“馮……崢?!”
何故猛地抬起了頭。
莊捷予抓著手機,卻是不知道該不該給何故了。何故和宋居寒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不解,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跟一個叫“馮崢”的人有關(guān)。
何故感到身體一陣戰(zhàn)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到馮崢,他就有種深深地羞辱感。
莊捷予咽了咽口水:“要不,咱不接了�!�
何故沉默片刻,伸出了手:“給我吧。”
莊捷予嘆了口氣,只好把手機遞了過去,“那個,我去臥室暖和暖和,你們聊吧�!彼M了臥室,順便帶上了門。
何故盯著那個名字,抱著一種決然,按下了通話鍵:“喂�!�
“何故�!瘪T崢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我看到了網(wǎng)上的消息了,那個和宋居寒在飯店打架的人是不是你?!”
何故平靜地說:“是我�!�
“怎么回事?宋居寒對你做什么了?”
“宋居寒對我做的,已經(jīng)沒必要提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問你�!焙喂拾底赃o了拳頭,仿佛那就是他僅剩的自尊。
馮崢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沉聲道:“你問�!�
“為什么�!焙喂手刂鼐徚丝跉猓劬λ查g就紅了,直到聽到這個聲音,他才知道他多么想在馮崢臉上也來一拳,他幾乎克制不住滔天地怒意,咬牙切齒道:“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和宋居寒好過!”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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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問完這句話,等來的是長達四五秒的沉默,然后,他聽到馮崢倒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咽了:“你讓我怎么說啊。”
何故一陣揪心,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是啊,怎么說啊。
“當(dāng)年我就知道宋居寒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想讓你受傷,但是你那么迷戀他,我說不出口。我以為就算我什么都不說,你們也很快就會分開,我真的沒想到,六年多后我回國,你們還在一起,你還那么喜歡他,我無數(shù)次后悔我該在當(dāng)年告訴你,現(xiàn)在……”馮崢顫聲道,“現(xiàn)在我更加說不出口了。”
何故都不知道該不該怪馮崢,怪與不怪,有什么意義呢,他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我知道了�!�
“何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一天不后悔,我當(dāng)年就該告訴你的,我一念之差,讓你更痛苦�!瘪T崢的聲音充滿了內(nèi)疚和難過。
“不用道歉,你沒有義務(wù)告訴我。”
“何故……你們現(xiàn)在分開了對不對?你忘了宋居寒吧,忘了他吧,重新開始生活吧�!�
何故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機械般地說,“我以前覺得,宋居寒不會喜歡任何人,所以他不喜歡我,也理所當(dāng)然,現(xiàn)在看來我一開始就錯了。”他甚至感覺不到對馮崢的嫉妒,他知道他把自己弄成這樣,都是咎由自取。
“你沒錯,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他也沒有喜歡過我�!瘪T崢沉聲道,“我們當(dāng)年都很小,對對方有朦朧的好感,那個年紀羞于表達對異性的興趣,反而對同性感到好奇,所以我們就抱著好玩兒的心態(tài)在一起了。但是我們兩個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當(dāng)朋友還可以,談感情,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到最后反而生出怨恨了�!�
“這些我不想知道。”
“不,你聽我說完,既然已經(jīng)說了,就讓我一次說完吧……也讓你徹底死心。”
何故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默許了。
馮崢緩了一口氣:“我們兩家是世交,分開之后,也還經(jīng)常碰面,面子上勉強過得去,但是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我跟誰走得近,他就會蓄意破壞,他有什么,我也要爭搶,當(dāng)時心里就憋著一股勁兒,想要挫對方的風(fēng)頭。后來他出國了,回國之后,我們都已經(jīng)長大了……我以為他已經(jīng)長大了,可當(dāng)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的時候,我就開始擔(dān)心了。
何故露出一抹苦笑。
“我發(fā)現(xiàn)你們的事之后,我去找過他,我們打了一架。”馮崢咬牙道,“我問他為什么這么混蛋,他說他就是想看看,我這樣的人,能看上誰,他說你……”馮崢狠了狠心,“他說你也不過如此。”
何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撐著聽完這些的,大概是因為心血已經(jīng)放干了,再沒有什么可失去了。
從宋居寒的角度想想,他確實“不過如此”。
眼神里隨時充滿了崇拜和渴望,因為宋居寒一個笑容一句話就能臉紅心跳、遐想連篇,甚至不需要費什么功夫,隨便勾搭幾下就上手了,當(dāng)年的他,簡直是在臉上寫著“求你來操我�!�
宋居寒是用怎樣鄙視輕慢的心態(tài)看著他上鉤,心里又是怎樣嘲笑馮崢的品味、得意于自己的魅力的,他只要一想想,就遍體生寒。
他這么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宋居寒又怎么會當(dāng)回事兒。
整件事情太惡心了,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十年的暗戀,六年的相伴,就給了這樣一個戲弄、輕視自己的人。他簡直可悲到可笑。
這一當(dāng)頭棒喝,真是打得好。
馮崢誠懇地勸道:“何故,宋居寒不是個東西,你還年輕,現(xiàn)在看清他,也是件好事,從今往后去過自己的人生吧�!�
何故恍惚地“嗯”了一聲。
馮崢遲疑道:“何故,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何故沉默半晌,“你沒有做錯什么,但我曾經(jīng)把你當(dāng)朋友,所以,不能。”他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該不該知道的,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他終于被迫把自己和宋居寒之間那難堪的關(guān)系剝了個干干凈凈,晾曬在大太陽底下,讓所有人都可以窺見他血淋淋的心,他就再也沒辦法給自己找借口、找臺階,去掩飾、去粉飾,去為那六年多的犯賤找原諒自己的理由。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也許非要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何故果真在隔天去了公司,他一進辦公室,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他。
何故平淡地說:“怎么了,我臉色很難看嗎�!�
行政大姐沉默了一下:“挺難看的,何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嗯,謝謝,我會注意的�!�
“哎,何總�!毙姓蠼阌杂种�。
陳珊拼命給她使眼色,她就跟沒看見似的,還是架不住好奇,“何總,最近宋居寒因為打架上新聞了,我們看那個照片,里面有個男的側(cè)臉和你好像啊�!�
何故的臉上一絲破綻都沒有:“是嗎,有多像�!�
大姐趕緊拿出報紙,何故瞄了一眼:“嗯,是有點像。”
一個同事松了口氣:“陳姐,我就說了不可能是何總嘛,何總怎么會認識宋居寒和莊捷予呢�!�
陳珊偷瞄了何故一眼,別人不清楚,她可是親眼在何故家見過莊捷予的。
何故面無表情地說:“趕緊回去工作吧,下次再在辦公時間閑聊,我真的要罰你們了�!�
所有人都縮了回去。
“陳珊,你進來�!焙喂蕪阶赃M了辦公室。
陳珊隨后跟了進來,關(guān)上了門,壓低聲音說:“何總,您沒事兒吧?”
“好多了。”何故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揉著太陽穴道,“我最近腦子不太好使,你把項目要點和這幾天的進展再給我匯報一遍,仔細一點。”
“不是,何總,我是說……”陳珊小心翼翼地說,“您……沒事兒吧?”
何總頓了頓,看向陳珊:“對,那天和宋居寒打架的是我,謝謝你為我保守秘密,你是個可靠的同事和朋友�!�
陳珊用力點頭:“何總,您放心,我絕對絕對為您保守秘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因為什么起沖突,但是我相信以何總的人品,肯定是宋居寒的問題,不是我有偏見,娛樂圈的人嘛,肯定沒幾個好東西,他一直緋聞很多的,還好您和莊捷予的感情沒受到影響�!�
何故也懶得解釋:“嗯,這件事和我的工作沒有關(guān)系,以后你也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吧�!�
“是,一定�!�
陳珊匯報了他不在的這些天發(fā)生的事,何故邊聽邊記,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情緒不好會影響智商,不知道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什么時候能好一點。
陳珊匯報完就出去了,何故認真地看資料,卻老是走神。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顧青裴。
他料到顧青裴肯定也是看了新聞,那張照片雖然模糊,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會有所懷疑,何況顧青裴知道他和宋居寒的關(guān)系,他有些想回避,但最終還是接了電話:“喂,顧總�!�
“何故,你沒事吧?”
“我沒事。”何故為了避免多余的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和宋居寒已經(jīng)分開了。”
顧青裴長吁一口氣,“是因為莊捷予嗎?”
“……嗯。”
“那馮崢又是怎么回事?”
何故怔了怔:“你怎么會知道馮崢?”
“原煬告訴我的�!�
“原煬?”
“咳,他現(xiàn)在是我的助理兼司機�!�
“哦�!焙喂释蝗幌肫饋恚翘旌皖櫱嗯嵋曨l的時候,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司機”,不就是原煬的聲音嗎,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那天看來,可是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和好了?
顧青裴見何故不想說,也不追問,只是道:“何故,你如果需要找人聊聊,我隨時都在�!�
“過段時間吧,我現(xiàn)在想……趕緊把手頭的工作做完,然后休個長假�!�
“好,你確實需要一個長假,如果你需要什么幫助就盡管告訴我�!鳖櫱嗯犷D了頓,“何故,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相信我,有一天你回頭看,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好事,離開一個錯的人,糾正一條錯的路,什么時候都不晚�!�
何故長嘆一聲:“謝謝你�!�
掛了電話,何故緩了半天,才重新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他需要工作讓他不再時時刻刻想著宋居寒。
晚上回到家,他發(fā)現(xiàn)莊捷予和小松都在他家門口等著,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有些劍拔弩張。
何故皺了皺眉:“你們來干什么?”
“當(dāng)然是來照顧你�!鼻f捷予理所當(dāng)然地說。
小松道:“何故哥,我來看看你,我怕……”
“小松�!焙喂蚀驍嗨溃拔抑滥銇砀墒裁�,但我不想聽,你回去吧�!�
“哥,不是的……”小松哭喪著臉。
“我真的不想聽,無論你想說什么�!�
莊捷予瞪著他:“聽到?jīng)]有,他不想聽,他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你能不能別煩他了呀�!�
小松憤憤地道:“何故哥和寒哥之間的事兒,你摻和什么呀。”
“喲,那你又摻和什么呀?”
小松氣得臉通紅,他著急地對何故說:“何故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不是來勸你和好的,我真的就是擔(dān)心你,想來看看你怎么樣……寒哥這幾天狀態(tài)也特別差。都是我出的餿主意,讓你們那天碰面,我特別難受……”
“跟你沒關(guān)系�!焙喂蚀蜷_了門,看也沒看他,“你回去吧。”說著就要關(guān)門。
小松著急地喊道:“何故哥!你相信我一句話,寒哥在乎你的,寒哥很在乎你,但是就算你不和寒哥好了,你也是我哥,你自己趕緊好起來!”
何故心臟抽痛,他沒有說話,只想趕緊把跟宋居寒有關(guān)的一切都隔絕在門外,隔絕在視線之外。
“哎哎哎�!鼻f捷予用腳頂著門,硬是鉆了進去,然后給了小松一個示威的眼刀子,當(dāng)著他的面甩上了門。
何故放下公文包,看了莊捷予一眼:“你是要一直待在我家嗎?你都沒別的事干嗎�!�
“不好嗎,我這么可愛、這么幽默,逗你開心多好啊�!鼻f捷予笑嘻嘻地說,希望能用自己的情緒感染何故,何故那行尸走肉一般的樣子,看著實在讓人揪心。
“你經(jīng)紀公司沒為難你嗎?”何故邊脫外套邊說。
莊捷予怔了怔,眼神有些黯淡,“愛咋咋地吧,懶得管了,反正因為這事兒我算是紅了一把,要是宋家父子那邊兒不追究,公司就會趁機捧我,要是追究,就雪藏咯�!彼柫寺柤�,“我也想開了,又不會餓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你有空多學(xué)點東西吧,靠臉不能吃一輩子�!�
“我討厭學(xué)習(xí)啊,我腦子不好使,營養(yǎng)都長臉上了�!鼻f捷予拉著何故的胳膊晃了晃,撒嬌道:“何叔叔你教我學(xué)習(xí)嘛。”
何故道:“你去上大學(xué)吧�!�
莊捷予像見了鬼:“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