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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作者有話說:

    第039章

    夫人

    夫人?

    誰?她嗎?

    裴玄霜幾欲作嘔。

    相比于夫人這個稱呼,

    她寧愿被言琢叫作裴侍妾。

    一旁的謝潯聽到這個稱呼后并未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他側眸瞧著裴玄霜,似乎在等待她回話。裴玄霜無話可說,

    便沉默地看著言琢,言琢被裴玄霜這么不冷不熱的盯著,臉上的假笑都快要掛不住了。

    氣氛正是尷尬,一頂軟轎忽然停在了裴玄霜等人的面前。一挽著單螺髻,

    著一襲水藍色交領襦裙的少女笑盈盈地下了轎,

    蝴蝶似的撲向了裴玄霜。

    “玄霜!”她脆生生地呼喚,

    “我來了!”

    裴玄霜莞爾,朝著孫婉心伸出了手。

    “婉心�!彼H昵地責備,

    “瞧你,

    跑出一頭汗�!�

    孫婉心搖著裴玄霜的胳膊直撒嬌:“來見玄霜姐當然要用跑的啊�!�

    裴玄霜被孫婉心逗得抿唇一笑,

    直看得謝潯臉色發(fā)僵。

    她何時與他如此自在隨意的笑過。

    如此想著,

    謝潯的臉色便更難看了。

    察覺到謝潯異樣的眼神,裴玄霜立刻收斂了笑意,戒備地護在了孫婉心的身前。孫婉心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杵著一個武安侯,

    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福了一福:“見過謝侯爺�!�

    “免禮�!敝x潯淡漠地道。

    孫婉心襝衽起身,

    若有似無地朝謝潯身后掃了一眼。

    裴玄霜順著孫婉心的目光看了過去,不出預料地看到了藍楓那張冷峻的臉。

    他身著一襲墨藍色的長袍,腰懸銀色長劍,茂林修竹,玉樹臨風,

    無論氣質還是樣貌皆是上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可惜好皮囊之下藏著一顆惡心。

    裴玄霜橫了藍楓一眼,

    帶著孫婉心進了四星臺。

    初夏已至,

    四星臺內桃紅柳綠,

    鳥語花香。謝潯陪著裴玄霜在水榭閣樓里逛了逛,待寧國公到達之后便去了清心齋,臨別前著意叮囑下人好好伺候裴玄霜,情意綿綿的樣子直教裴玄霜惡寒不已。

    謝潯離開后,裴玄霜屏退下人,與孫婉心登上了位于清心齋正南方的馨遠茶坊。

    二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落座便握住了彼此的手,細細地打量對方。

    “玄霜,數(shù)日不見,你還好嗎?”

    “我還好。”裴玄霜點了下頭,“你呢?你還好嗎?那藍楓有沒有再欺負你?”

    提及藍楓,孫婉心一張俏臉立刻黑了下去:“他?他現(xiàn)在老實的很,根本不敢惹我!狗男人!不想出來點陰招對付他,他當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裴玄霜澀然一笑:“是嗎?”

    她靜靜地注視著孫婉心,顯然對她口中的陰招頗為好奇,孫婉心當即擺了擺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些辦法用來對付藍楓這樣的小嘍啰還成,對付武安侯……”

    孫婉心一頓:“只怕是找死。”

    裴玄霜便垂下了眼簾。

    見她如此消沉,孫婉心好不心疼,她捏了捏裴玄霜的手,寬慰道:“玄霜,你打起精神來,我說了要救你便一定會救你。你放心,我已有妙計在手!”

    她左右觀察了觀察后壓低聲音:“我準備在提督府周圍租一個院子,挖個地道通到你住的地方去

    ,暗度陳倉,把你救出來!”

    ===第47節(jié)===

    裴玄霜不假思索地否決:“不可�!�

    “不可?”孫婉心皺著臉,“為何不可?”

    裴玄霜面色一沉,鄭重道:“因為提督府地下設有暗室機關,你的辦法太過冒險。”

    “是么……”孫婉心瞬間泄氣,“這個該死的武安侯,心思可真夠陰毒的!到處都有他的陷阱埋伏!”

    裴玄霜沉沉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這些狗官如此狡詐謹慎,怕也是擔心著遇上鬼的那一天�!�

    “那咱們就想別的辦法!”孫婉心攥緊手中的茶盞,恨道,“一定還能找到其他辦法的!”

    裴玄霜心事重重地朝清心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故意帶著孫婉心坐在了馨遠茶坊的頂樓,只為能時時觀察到清心齋的動靜。因為清心齋內有她想見的人。

    “你看什么呢?”見裴玄霜不住地往窗外瞧,孫婉心也伸長了脖子朝外張望了張望,“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裴玄霜不聲不響地轉回頭,將李慶舒的玉扳指拿了出來,放在了孫婉心的面前。

    孫婉心盯著那枚翠綠翠綠的玉扳指一愣:“這是什么啊?”

    裴玄霜肅道:“這是晉王世子李慶舒的信物�!�

    便將如何在藏書閣中發(fā)現(xiàn)了地牢,如何在地牢內見到了李慶舒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孫婉心。

    孫婉心聞言大驚,半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后抓起面前的玉扳指:“所以,咱們能利用這枚扳指扳倒謝潯?!”

    “是�!迸嵝溃凹幢悴荒馨獾怪x潯,相信他們也有辦法鬧得謝潯不得安寧,只要謝潯不得安寧……”

    “只要謝潯不得安寧!咱們的日子就能安寧了!”孫婉心情緒激動地打斷了裴玄霜的話,“那咱們還等什么?寧國公現(xiàn)下不就在四星臺嗎?咱們想個辦法見他一面,將晉王世子的事告訴他�!�

    “這便是我叫你來四星臺的目的。”裴玄霜攥住孫婉心的衣袖,“婉心,待寧國公離開四星臺,你想辦法帶著此物見他一面,告訴他我知道晉王世子的下落�!�

    孫婉心點點頭:“好……誒?不對不對�!彼劬σ涣粒腿婚g想到了什么,“玄霜,這事不對��!就算咱們將晉王世子的下落告訴了寧國公,寧國公和武安侯鬧了起來,你又該如何擺脫武安侯的監(jiān)視,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呢?”

    裴玄霜聞言一笑:“此事我自有計較,總之,你一定要親手將此信物交給寧國公,并將我的話帶給他�!彼÷晣诟溃扒f不要讓藍楓發(fā)現(xiàn)�!�

    孫婉心凝眉思索了片刻,猛地將玉扳指攥在了掌心里。

    “我知道了!你放心!”

    ------

    太陽落山之前,謝潯等人從清心齋里走了出來。

    這些人當中,以身為皇室宗親的寧國公身份最為貴重,是以一眾官員恭恭敬敬地送走寧國公后,方才各自離開。

    “言大人,寧國公的事你怎么看?”謝潯背著雙手,一壁往馨遠茶坊的方向走,一壁與身旁的言琢談話。

    言琢亦步亦趨地跟在謝潯后面:“寧國公年事已高,早已不涉及黨爭之事,又豈會……”

    說著神色一頓,朝著謝潯拱了拱手:“侯爺,恕下官直言,若無實證,侯爺大可不必將寧國公與逆黨勾結的探報放在心上。此事……大不可信�!�

    “是嗎?”謝潯不予茍同,“可本侯怎么覺得,剛剛提到晉王時,寧國公面色有變呢?”

    話音剛落,裴玄霜聘聘裊裊地走到了他面前。

    謝潯足下一頓,抬起眼來看她。

    “還說去馨遠茶坊找你,不成想,你竟早早下來了�!彼嵝斐鍪�,“怎么樣?玩得可開心?”

    裴玄霜掃了謝潯一眼,帶著婉心走了過去:“我乏了。”

    謝潯抬起僵在半空中的手,順勢攬住了裴玄霜的肩頭:“既是乏了,速速回府歇著便是�!�

    裴玄霜不動聲色地朝孫婉心遞了個眼神。

    孫婉心立刻道:“玄霜,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

    裴玄霜配合地點點頭:“路上當心。”

    孫婉心應了一聲,轉身朝謝潯頷首行禮:“侯爺,民女先行告退�!�

    說罷,一溜煙離開了四星臺。

    孫婉心走后,言琢也尋了個理由退下了。夕陽無限好,謝潯便摟著裴玄霜慢慢地往外走。

    “玄霜,你們姐妹兩個都聊了些什么?”謝潯垂眸望著二人的緊緊相依的影子,溫柔地問。

    裴玄霜刻意放緩腳步:“左不過是些女兒家之間的私房話,零零碎碎的,侯爺不會感興趣的�!�

    謝潯淡淡一笑:“孫婉心性格活潑,常來陪你坐坐也好�!彼麄冗^頭來看她,語調一轉,問,“言琢喚你夫人的時候,你的反應為何那樣冷淡?”

    裴玄霜始終盯著鞋尖的雙眸微抬,旋即又垂蓋下去。

    她用橘紅的晚霞遮掩了自己冷峭的神色:“他叫錯了人,我自然沒有反應�!�

    謝潯踏著石階的步伐一沉,逼著裴玄霜停下腳步。

    裴玄霜微慍,皺眉抬頭看他:“你干什么?”

    謝潯低垂著雙眸,饒是周身都攏上了一層夢寐的霞色,依舊陰鷙的迫人。

    “言琢叫你夫人是抬舉你,顯然,不愿意受他的抬舉�!彼戳斯磁嵝南掳停瑒幼鬏p柔無比,眼神卻冷得嚇人,“若本侯抬舉你做夫人呢?霜兒,你愿不愿意?”

    裴玄霜暗嗤一聲,便知謝潯又發(fā)瘋了。

    “謝潯�!表汈�,她冷漠輕蔑地道,“你省省吧�!�

    ------

    惹怒的謝潯的代價,笞魂斷骨。

    當裴玄霜奄奄一息的伏在榻上時,她一點也不后悔,隱忍也得有個度,相較于身體上的折磨,她更難忍耐謝潯對她靈魂的踐踏。

    三日后,當以送山珍為名入提督府探望裴玄霜的孫婉心看到她頸上的青紫勒痕時,嚎啕著哭成了一個淚人。

    “玄霜!”裝在袋子里的山珍滾落一地,孫婉心撲到裴玄霜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他在干什么?他想掐死你嗎?他想掐死你是不是?”

    裴玄霜木頭人似的坐在窗前,面色平靜得像一汪湖,她知道孫婉心嚇壞了,因為,當她從銅鏡里面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時,同樣嚇了一大跳。

    她的脖子上不僅有勒痕,還有無數(shù)猙獰的淤痕,仿佛被一只餓狼狠狠啃過。被衣服遮擋著的地方更是不能看,如果可以,她當真想將自己的這一身皮肉剮了去。

    昨夜,因為她對謝潯的不敬,謝潯狠狠懲罰了她,逼著她道歉認錯,她不肯,他便掐著她的脖子,要她承受歡愉,哄他,求他,叫他。她偏是不妥協(xié),硬生生挨著,受盡苦楚也不吭一聲,到頭來還是謝潯讓步,道了聲“頑石難馴”后松開了她的脖子。

    即便如此,她還是被謝潯欺辱到天亮。

    “婉心,別哭了�!迸嵝载瑝糁袙昝摮鰜恚参恐迒×松ぷ拥膶O婉心,“那畜生一向如此,我早已不在乎了�!�

    孫婉心氣得渾身哆嗦:“武安侯……他還是人嗎?”

    裴玄霜冷笑:“不必再提他。”

    “好,咱們不提他。”孫婉心瞪著眼,“他早晚會得到報應!早晚!”

    裴玄霜盯著那兩株開的正盛的荼蘼,沒有說話。

    孫婉心盡量不去看裴玄霜脖子上的勒痕,用袖子抹了抹臉,坐在裴玄霜身旁道:“玄霜,你振作一點,你讓我做的事,成了。”

    裴玄霜旋即轉過臉,滿眼驚喜地望著孫婉心。

    “真的?”

    “真的�!睂O婉心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已經(jīng)將晉王世子的信物交給了寧國公,并將你的話帶給了他。寧國公當時并沒有什么反應,是在昨夜派人找上了我,讓我來見你一面,詢問你想要如何合作�!�

    裴玄霜心下半安。

    到底是官場的人,不用她多說什么,對方便明白了她的目的。

    裴玄霜二話不說,立刻從妝匣里取出了一張藥方。

    “婉心,你找個機會將這張藥方給寧國公送過去,告訴他,只要他將上面的藥材給我找來,我便告訴他晉王世子的下落�!�

    孫婉心接過藥方:“玄霜,你要和寧國公做交易?”

    “是。”裴玄霜道,“寧國公只會救晉王世子,不會救我。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她握住蘇婉心的手:“還有你。”

    孫婉心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與寧國公互相幫助,各取所需,你們……都有自己的目的�!�

    裴玄霜點了點頭。

    孫婉心眨眨眼,打開藥方飛快瀏覽了一遍。

    “白川云角,九華蓮……”她驚訝地問,“白川云角我沒聽你說起過,但這味九華蓮,我清楚記得你說過此藥已經(jīng)絕跡了啊�!�

    “不錯�!迸嵝�,“九華蓮五百年一開花,確實是世所罕見的藥。如果沛國的太醫(yī)院里也沒有這味藥,那么天下間,確以無九華蓮的蹤跡。”

    孫婉心一臉懵懂:“所以,你要用九華蓮做什么呢?”

    裴玄霜目光一沉:“做假死之藥。”

    作者有話說:

    第040章

    朋友

    “假死藥?”孫婉心大為意外,

    “玄霜,這世上真的有假死藥嗎?”

    “有。”裴玄霜捏著藥方一角,不由得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

    “能做出假死藥的方子不下七八種,但是,每一種方子都需要這味九華蓮�!�

    她認真地注視著孫婉心:“服用此藥者,臟器受損,

    腸胃潰爛出血,

    面現(xiàn)青灰之色,

    猶如……吞金自戕�!�

    “吞金自戕?”孫婉心腦中轉得飛快,“所以,

    到時候謝潯會以為你是吞金而亡?”

    裴玄霜擔憂地嘆了口氣:“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的。”

    孫婉心漆黑的瞳仁止不住地亂晃:“可、可這藥會讓你臟器受損,

    腸胃潰爛出血�。 彼昧ξ兆∨嵝氖�,

    “玄霜,我不想你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裴玄霜淡然一笑,從容道:“計策而已,

    只要能離開那武安侯,

    這點小小的苦頭算什么?”她肅了肅神色,“你放心,等我逃出生天,自會好好調養(yǎng)身子。我……會好好活下去。”

    “嗯!”孫婉心點了下頭,“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好好活下去!”

    裴玄霜安撫地拍了拍孫婉心的手背,

    將另外一張方子交給了對方。

    “婉心,你拿到草藥后按照此法熬制,

    小心一些,

    千萬不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

    “明白�!睂O婉心謹慎地將兩張藥方收起來,

    “玄霜,你且等著我的好消息!”

    “好�!迸嵝c頭道。

    ------

    ===第48節(jié)===

    臨近傍晚的時候,謝潯來了。

    一入瑯月軒,他便看到了獨自坐在窗前,盯著院中荼蘼靜靜出神的裴玄霜。

    隔著半敞著的窗牖,謝潯清晰看到橫在裴玄霜頸上的青痕。

    他目光一沉,雙手負于身后,攥緊。

    那是他昨夜親手掐出來的。

    他明明收著力氣,卻還是將她掐的那樣狠,以至于他連日來懸著心,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又做了那覆水難收之事。

    他明明想寵著她捧著她,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他逆鱗,將他賜予的一切視作糞土。

    無可忍受。

    他還以為她學乖了,聰明了,看來,一切都是假象……

    謝潯陰沉著臉,緩步踏入房門。

    幾乎在他走進房門的瞬間,裴玄霜霍地起身,后頸僵直,雙目如釘,一副戒備抗拒之態(tài)。

    謝潯足下頓了一瞬,繼而闊步走到裴玄霜面前。

    “好個欺霜賽雪的人�!彼职丛谂嵝i側,輕輕摩挲著那道猙獰的勒痕,“你才對本侯溫順了幾天��?怎么,這么快就裝不下去了?”

    裴玄霜忍著頸上似痛非痛,似癢非癢的觸感,道:“你一日不來找我的不痛快,就渾身不爽利是不是?”

    “是�!敝x潯嘴角勾著一抹冷笑,“我?guī)兹諞]見你,就想折磨你幾日,如今見到了……”

    他說著一頓:“當真恨不得立刻掐死你。”

    裴玄霜冷漠地望著他。

    謝潯直被那雙毫無波瀾的褐眸看得氣血逆轉,火冒三丈。

    “你……好得很。”他喉結輕滾,生生壓下了怒氣,“說來也是可笑,你不愿受抬舉,本侯生什么氣?憑你……做本侯的侍妾都屬勉強,何況夫人?”

    他齒間緩慢地吐出幾縷涼氣:“我一定是魔怔了才會生出抬你做夫人的想法。你是什么?一個四處流浪的孤女而已,縱有幾分姿色,不過也是俗物一個,既不是驚鴻婉轉的仙子,也不是顛倒眾生的絕色。裴玄霜,你到底在矜貴什么?高傲什么?”

    裴玄霜無動于衷地聽著,聽罷,淡淡地道了句:“謝侯爺,民女從未奢望過成為你的侍妾,是你強行將民女擄來的。”

    一句話懟得謝潯無話可說。

    “歸根到底,你還是怨恨本侯勉強了你!”他猛地逼近,將裴玄霜抵在了窗牖上,窗牖不堪其重,吱吱作響,裴玄霜緊閉雙眸,按著謝潯的手背,抓住深深淺淺的紅痕。

    謝潯盯著裴玄霜寫滿痛苦和憎厭的臉,俯身吻了上去。

    裴玄霜半副脊背都懸在了窗外,雙手緊扣著窗牖,擰著身子不斷掙扎。青絲瀑泄,招魂幡似的逶迤于地,冷玉般的面龐漲紅一片,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謝潯望著紅了眼,面上染上了血色的裴玄霜,只覺得痛快。

    他在那道青紫的淤痕上纏綿而過,慢條斯理地扯松了疊堆翻涌的白衣。

    “本侯就是喜歡勉強。”他饜足地獰笑著,“搶來的東西,用著有滋味。”

    一個時辰后,虛掩著的床帳忽地被人掀開,赤|裸著上身的謝潯斜倚在床頭,不慌不忙地穿戴衣裳。

    床尾,裴玄霜渾身亂戰(zhàn)里跪坐著,雙手環(huán)肩,目光冰冷而渙散。

    謝潯則是一臉紓解后的輕松愉悅,他穿好衣服起身,回眸對著嘴角抽搐個不住的裴玄霜道:“你倒是繼續(xù)不聲不響地扮成一潭死水的模樣��?”他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踱步走到裴玄霜身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本侯現(xiàn)在還真是喜歡你這幅苦痛難言,半死不活的樣子�!彼拷�,冷笑著放低了嗓音,“反正,你的身子不會說謊�!�

    裴玄霜額上全是冷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謝潯恣睢一笑,松開裴玄霜,昂首闊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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