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伏蚺……”謝潯咯咯冷笑,“敢問是哪兩個字�!�
老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道:“蟄伏的伏,蚺蛇的蚺,你可以將它理解為,伺機(jī)攻敵的毒蟒�!�
“原來如此�!钡玫搅舜鸢傅闹x潯緩緩回過頭,用那雙詭麗驚鴻的烏眸注視著裴玄霜,“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他?”
作者有話說:
===第65節(jié)===
第051章
地牢
裴玄霜雙眸低垂,
腦袋里不斷回蕩著老者的話。
伏蚺?伏蚺?
她壓根不知道師兄的表字是伏蚺。
既然不知道,又為何會在夢中呼喚這個名字?
莫非,她早在服用忘憂丹之前就認(rèn)識了師兄?知道師兄的表字,
并深深地記在了腦海之中?
伏蚺。
當(dāng)真是……好親切的兩個字。
這廂裴玄霜不受控制地追憶著與白十安的過去,那廂等待她回復(fù)的謝潯已經(jīng)要氣瘋了!
他都站在她面前了,她的腦子里想著的,居然還是別人!
“說!說�。 敝x潯咬牙切齒,
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里生生擠出來的,
“說!你是不是喜歡他?是不是?”
掐在頸上的大手猛地用力,
叫她難以呼吸。
她被迫高高地仰著頭,看都不看謝潯一眼,
將其視作空氣。
謝潯怒火更盛。她一向懂得如何氣死他,
一向!
“不說是嗎?你當(dāng)你不說本侯就不知道了?”謝潯舉起手中的玉蟬簪子,
寒聲道,
“你在與本侯行魚|水之歡的時候,腦子里想著的是不是他?是不是?裴玄霜,你敢如此踐踏本侯!本侯要殺了你!”
“你要殺便殺……”裴玄霜喉間溢出一聲沙啞的嚶嚀,
“你以為,
我會怕你……”
謝潯一僵。
是啊,她不怕他,從來不怕!
謝潯眼珠輕顫地在裴玄霜面上脧巡著:“是,你不怕,你等著,
老子定會將你那好師兄找出來,慢慢折磨死!”
說著五指收緊,
將裴玄霜的玉蟬簪子捏成齏粉。
“不要!”裴玄霜驚呼一聲,
直起身想要去奪謝潯手中的簪子,
卻被對方用力地按回在地,眼睜睜地看著玉簪化為灰燼。
他能輕輕松松捏碎一根玉簪,自然也能輕而易舉地掐斷她的脖子!
謝潯不斷調(diào)整著手上的力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該死的女人掐死!
“后悔嗎?”他表情陰詭地呢喃,“裴玄霜,告訴本侯,你后悔嗎?”
只要她說后悔,只要她說后悔!
裴玄霜冷冷盯著謝潯,慢慢抬起手,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謝潯目光一厲:“你要干什么?”
話音未落,裴玄霜已然發(fā)狠地將芙蓉石耳墜扯了下來,丟在地上,撿起一旁的石臼砸碎!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片刻猶豫,仿佛精心計劃了許久,待謝潯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時候,他送給裴玄霜的芙蓉石耳墜已然四分五裂!
殷紅的血水順著傷口蜿蜒而下,淌過脖頸,染紅了交疊著的衣領(lǐng)。
謝潯望著那兩片殷紅的血,感覺自己的心也被裴玄霜砸碎了。
狠,好狠。
他抖著手捧起變成了碎渣的芙蓉石,身形一晃,轉(zhuǎn)過臉,死死地盯著裴玄霜。
他從那張清麗凄美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愧疚與不安,倒是看到了痛快,報復(fù)得逞之后的痛快。
“開心了?”謝潯將那捧粉盈盈的碎石舉到裴玄霜面前,“毀了它,你開心了?”
裴玄霜渾身顫抖不語,只用恨到極致的目光瞪著謝潯。
謝潯氣得腦袋一陣陣發(fā)麻,棄了芙蓉石,一把拔|出侍衛(wèi)的長劍,抵在了裴玄霜的心口。
“老子這就殺了你!”他怒睜著一雙幽沉的烏眸,“殺了你,老子就清凈了!”
說罷,謝潯當(dāng)真將手中的長劍刺了出去。
“手下留情吧謝侯爺,你連楚衣都不肯放過嗎?”
長劍刺穿裴玄霜衣衫的一瞬,老者幽幽地道。
謝潯立時收住長劍,盯著堪堪劃破裴玄霜皮肉的劍尖,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衣?
楚衣是誰?
這個該死的女人的乳名嗎?
謝潯面有不解地撤了劍,乜眼瞧著老者道:“你是誰?又是如何獲知本侯的身份的?”
老者無畏一笑:“閣下器宇軒昂,貌若謫仙,狂妄邪佞,嗜血歹毒,不是沛國武安侯謝潯又是哪個?”
聽得老者對自己的評價,謝潯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避世之人卻知天下事,想來閣下也不簡單�!彼逼鹕�,將劍插|入劍鞘,“老人家,你從哪兒來,師從何處��?”
老者垂著眼:“老朽無門無派,無國無家,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
“那她呢?”謝潯逼近老者,“她到底是什么人?六年前為何失憶?她十歲之前生活在哪里?”
“不知道。”老者不假思索地回答,“謝侯問得這些問題,老朽通通不知道�!�
“只怕?lián)Q一個地方你就知道了。”謝潯陰狠著道,“本侯倒要瞧瞧能教出硬骨頭的人骨頭又有多硬。”
“大牢��?老朽不去�!崩先思倚χ鴵u了搖頭,“那種地方不吉利,去多了,折陽壽�!�
“找死!”
謝潯烏眸一覷,便要去拿人,老者猛地抬頭,目光犀利地掃了謝潯一眼,自袖中滑出一根兩寸來長的骨笛。
骨笛橫唇一奏,剎那間,幽靜的山洞內(nèi)響起震耳欲聾的骨笛聲,倒懸在崖壁上的蝙蝠聞聲而動,抖開雙翅,嘶鳴著撲向山洞內(nèi)的不速之客。
越來越多的鬼臉蝙蝠自洞外涌入,咬得一種黑甲衛(wèi)慘叫不止,混亂中,老者踉蹌來到裴玄霜身邊,拽起她,打開后門逃了出去!
“裴玄霜!”被一大群鬼臉蝙蝠圍著撕咬的謝潯怒喊,“你別想逃!”
裴玄霜瘋了似的護(hù)著老者往山下跑。
正是一日之內(nèi)霧氣最重的時候,即便裴玄霜打起十二分精神,依舊只能看清半丈以內(nèi)的路,真真是寸步難行,遑論身邊還帶著個重病在身的老人!
她明顯察覺到師父的身子越來越沉,腳步越來越虛軟,氣息越來越不穩(wěn)定,與上山時的樣子判若兩人,但她不敢停留,因為她知道那個瘋子馬上就會追上來!
“師父,您堅持�。 迸嵝獡沃险�,“待逃入瘴木林,謝潯就奈何不了咱們了�!�
“師父、師父跑不動了……”老者虛弱地坐在地上,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催促裴玄霜,“師父已經(jīng)油盡燈枯,霜兒,你跑,快跑……”
“不,師父!”裴玄霜跪在老者身旁,“霜兒絕不會舍棄師父,大不了,咱們師徒今日一塊死在這座無名山上!”
老者欲言又止地看了裴玄霜一眼,無奈地?fù)u了搖頭。
“犟,你們兄妹,一樣的犟�!�
裴玄霜大驚之下根本來不及細(xì)想什么,她掖了掖袖中的人|皮面具,奪過老者手中的骨笛,想好調(diào)子后奮力吹奏起來。
刺耳尖銳的骨笛聲在山頭響起的一霎,萬鳥齊齊離開樹枝,朝山頂?shù)姆较蝻w去。
另有蛇、蝎、猴、狐竄出,不約而同地涌上山巔,生生堵死了下山的路。
裴玄霜快速收起骨笛,小心繞過腳下的蛇蟲鼠蟻,深入大山腹地。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追著裴玄霜到來到半山腰的謝潯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向了瘴木林。
瘴木林內(nèi),毒氣彌漫,人進(jìn)去之后,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偏他帶來的黑甲衛(wèi)都被那對師徒召來的邪物纏住了腳步,遲遲無法脫身,便是謝潯自己也被鬼臉蝙蝠咬得血痕斑駁,狼狽不堪。
“主子,前面是瘴木林,咱們還追不追?”藍(lán)楓揚劍宰了一只齜牙咧嘴的野猴,“那師徒二人身上必有解藥,所以才敢闖入瘴木林,可是……”
“沒有可是!”謝潯恨得雙眼發(fā)紅,任由面上頸上的鮮血不住地往下淌,“今日若不將她給本侯抓回來!你們都不用活了!”
說罷,他一把摘下藍(lán)楓背后的弓箭,長弓拉滿,對準(zhǔn)了那道急速奔跑的身影。
眼看著那道身影越跑越遠(yuǎn),謝潯卻遲遲沒有射出弓箭。
片刻的猶豫后,他調(diào)整方向,對著她身旁步履蹣跚的老者射出一箭。
謝潯的箭,向來是又快又準(zhǔn),勢不可擋。
急著跑進(jìn)瘴木林的裴玄霜冷不丁聞得一聲異響,她慌忙回頭張望,卻見一道鋒利的白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她手臂一空,死死護(hù)著的老者哀嚎一聲倒地,拖著中箭受傷的右腿滾下山崖。
“師父!”裴玄霜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與老者一并摔在了半山腰,距離瘴木林十丈遠(yuǎn)的地方。
瘴氣彌漫,散發(fā)著刺鼻毒氣的瘴木林近在眼前,裴玄霜卻無法再前移動半步。她急得左右觀望,卻發(fā)現(xiàn)身側(cè)皆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師父!”她抱住老者,“師父,您怎么樣?”
老者按著鮮血淋漓的右腿,疼得冷汗直冒。
“師父!”裴玄霜伏地痛哭,“師父,徒兒對不住您啊師父!”
若不是她找了過來,謝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雍州,怎么會帶著一眾黑甲衛(wèi)殺上山來,將她和師父逼入絕境!
都怪她!都怪她!
“師父……”裴玄霜抖著手摸了摸老者鮮血淋漓的右腿,“師父,對不起……”
老者虛弱地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已然快失去氣息。
“快、快跑�!崩险呶兆∨嵝氖郑盎钕氯�,楚衣,活下去……”
裴玄霜含淚搖了搖頭:“師父,徒兒帶您走,您撐著些……”
她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將老者架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向瘴木林。
“你再敢往前移動半寸,本侯立刻射穿那老頭的太陽穴!”緊追而來的謝潯翻身下馬,“你若不信,便試試�!�
弓弦繃緊的聲音響徹山野,裴玄霜足下一頓,面如死灰。
“楚衣,別管我了,別管我了,我總歸是快要死了的人了,沒什么好掛心的�!崩险咄嶙诘厣希妻嵝�,“你快逃!快逃��!”
“師父!”裴玄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師父,徒兒不逃了,徒兒陪您一起死�!�
老者虛弱地嘆了口氣:“傻孩子,師父救你出來,是為了讓你活下去,不是為了讓你死的……”他用最后一絲力氣握緊裴玄霜的雙手,含笑望著她的眼睛道,“你要找一個清清靜靜的地方,安穩(wěn)愜意的活下去,明白嗎?”
===第66節(jié)===
裴玄霜不住地?fù)u頭:“不、不……”
“乖,聽話……”老者渾濁淺褐的雙眼微紅,“師父……對你們兄妹兩個并不好,師父……”
他說著說著忽地閉上了眼睛,緩和一下情緒后慢慢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謝潯。
“謝侯爺,你還是這么的威風(fēng)赫赫……”老者一臉譏諷的嘲笑,“不過,你不必太過得意,會有你血債血償?shù)哪且惶斓摹?br />
話落,老者猛地將裴玄霜了推出去,滾下懸崖。
裴玄霜一顆心墜入寒冰地獄。
她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直砸得眼冒金星,卻還是看清了師父滾落山崖的一幕。
那道雪白的身影消失的飛快,幾乎在彈指一揮間便被濃重的霧氣所吞噬,再也看不見了。
不,不……
不!不!!
“師父��!”裴玄霜歇斯底里的尖叫,掙扎著直起身,狂奔著撲向師父墜崖的地方。
師父,不要丟下霜兒一人。
師父,霜兒陪您一起死。
這人世,她已無半點留念。
她毅然決然地奔向那片吞噬了她師父的云霧,不想,一張金色大網(wǎng)從天而降,密不透風(fēng)地將她死死罩住。
她被重達(dá)百斤的大網(wǎng)壓得直不起身,便手腳并用地挪向懸崖。
眼看著就要抓住那片云霧,她的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片漆黑如墨的衣角。
“想死?”那人在她頸后重重一擊,“沒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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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霜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的她被釘在一座高高的十字架上,周圍圍著無數(shù)惡鬼,惡鬼們面目猙獰,滿身是血,對著她又哭又笑,又吵又鬧,說著些她壓根聽不懂的話。
夢里,她還見到了她的師父,師父告訴她,他已經(jīng)到了這世上最清凈快活的地方,讓她不必再牽掛。
她舍不得師父走,不停呼喚著對方,奈何師父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步步踏向深不見底的懸崖。
“師父�!彼藓埃皫煾�!”
緊緊闔著的雙眼猛地睜開,兩排熊熊燃燒著的火把倏然間映入眼底。
裴玄霜呆呆地望著那些火把,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她急促的呼吸著,心臟也在有力地蹦跳著,可她就是感受不到生的感覺,恍然間覺得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陰曹地府,與那些惡鬼糾纏在了一起。
現(xiàn)實也確實如此。
因為,她看到了站在兩排火把之間的謝潯。
“醒了?”謝潯仰頭望著她,即便站在石階之下,依舊散發(fā)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者氣勢,“既是醒了,咱們便好好算算之前的賬�!�
謝潯�。�
裴玄霜攥緊雙拳,奮力朝前一撲,卻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被鐐銬束著,腰上,腿上,皆纏繞著一圈圈的黑色鐵鏈。
她竟是被謝潯架在了十字架上,那個曾經(jīng)困束過李慶舒的地方。
原來……這里是地牢,藏在藏書閣下面的地牢!
裴玄霜瞬間入墜冰窟,寒氣四溢,渾身發(fā)抖。
“這個地方,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謝潯優(yōu)雅地踏上石階,“一個月以前,本侯在這里和你說過同樣的話,結(jié)果等待本侯的,居然是你的死訊,本侯傷心欲絕,權(quán)當(dāng)自己嚇壞了你,逼得你走上絕路�!�
他足下無聲,雙臂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cè),隨著腳步來回擺動:“結(jié)果一切居然只是一場騙局,一場由你親手安排,欺騙本侯的騙局,裴玄霜……你說,本侯到底該如何處罰你才好?”
裴玄霜雙耳嗡鳴,根本聽不到謝潯的話。
她知道她眼前的這個是瘋子,是禽獸不如的畜生!更是害死了她師父的兇手!
他總說要與她算賬,她何嘗沒有賬和他算!
“謝潯……”裴玄霜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兩個字,“你害死了我?guī)煾�,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已然走到裴玄霜面前的謝潯仰頭大笑,恐怖的笑聲在地牢內(nèi)久久回蕩。
“不放過本侯?”他撫上裴玄霜慘白的面容,“好啊。只是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奈我何?”
裴玄霜別過臉,瘋狂躲避著謝潯的手。
謝潯不慌不忙地追尋著那張臉,偏要摸個痛快:“你躲得掉嗎?”玩膩了的他一把鉗住裴玄霜的下頜,“別說摸一摸臉了,便是立時要了你,你又能怎樣?”
裴玄霜齒尖打顫,心口憋脹得幾欲炸裂,淚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想哭?你又什么好哭的?”謝潯用力一推,將裴玄霜的后腦抵在冷硬的十字鐵架上,“說,你為什么要背叛本侯?為什么懂得石門上的陣法?你的師父是誰,你的師兄又是誰?還有你……”
謝潯加重力氣:“你到底是什么人?六年前,你生活在哪里?說!給本侯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裴玄霜一張臉憋得紫脹,胸口仿佛壓上了一塊大石,叫她無法喘息。
即便如此,她依舊咬牙挨著,偏是一聲不吭。
謝潯震怒!
“又是這幅死樣子?你當(dāng)你閉緊了嘴巴本侯就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到底明白明白,本侯現(xiàn)在……怒火中燒……”
說罷,他突然松開了裴玄霜,抓住了她腿上的鐵鏈。
只聽刺啦一聲響,沉重的鐵鏈隨著兩片輕盈的薄紗一同落地。
“謝��!你這個畜牲!啊——”
裴玄霜瘋狂掙扎,后脊和雙臂不斷地敲擊著十字架,發(fā)出叮叮咣咣的巨響。
噩夢竟是真的……
她果真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無法躲避,無法逃脫,絕望忍受著殘忍的折磨。
強(qiáng)忍著的淚水潸然而下。
她死死低著頭,理智被鐵鏈撞擊在十字架上的聲音擊的粉碎。
“你哭了?”謝潯信子般的舌尖在她受了傷的耳垂上舐過,“哭吧,本侯會讓你好好哭一場的……”
作者有話說:
第052章
懲罰
裴玄霜恨不能剮去這一身皮肉!
松松垮垮的鐵鏈撞擊在冷硬的十字架上,
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兇狠,令十字架難以承受,
似乎隨時都要轟然倒塌。漸漸的,叮叮咣咣的敲擊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驚雷般在地牢中不斷炸響。
裴玄霜意識模糊,
入墜煉獄。
她虛弱得厲害,
靈魂和肉|體似已剝離開來,
靈魂已逝,□□腐敗,
在謝潯的磋磨下化為一癱爛泥。
她沒有任何感覺,
卻察覺得到謝潯快樂極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散發(fā)著生機(jī)勃勃的光芒,
仿佛她令他重生了一樣。
真是可笑,一個屢屢將她逼上絕路的男人,居然在她身上獲取希望。
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