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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果真便是為了溪兒的親事來的!

    梁嬈心中一喜道:“還未定下,這種大事總該多看看,相貌品性、家風(fēng)門楣都得考慮,若公主有合適的,也盡可以讓溪兒瞧瞧......”

    盛知婉沒接話。

    看來,梁嬈是還不知道商幼溪同太子皇兄的事。

    既然這樣,她也不好直接同梁嬈說,事情的根兒還是在商幼溪自己身上。

    盛知婉道:“本宮有幾句話想同商大姑娘說,不知商夫人可否留商大姑娘同本宮單獨(dú)相處?”

    梁嬈一愣:“公主但說無妨,溪兒是我的女兒,有什么事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不能聽的?”

    盛知婉笑而不語。

    梁嬈訕訕:“那我去前頭準(zhǔn)備些小食讓人送來,公主與溪兒說完,盡可以讓人去叫我�!�

    梁嬈臨走前又對商幼溪使了個眼色。

    商幼溪心中惴惴也沒注意到,直到梁嬈離開,依舊不敢抬頭對上盛知婉的視線。

    “商大小姐應(yīng)該猜到本宮來意了�!笔⒅耖_口:“昨日在三元街上,你可是與太子皇兄同乘了一輛馬車?”

    商幼溪面色一白,終于抬起頭。

    “公主嫂嫂,都看見了?”

    果然,的確是太子。

    盛知婉心中一嘆:“那你應(yīng)也知道,再過幾日太子皇兄便要與明嘉郡主成婚了�!�

    “我......知道!”商幼溪咬著唇。

    “你心中是什么想法?”盛知婉語氣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她也知道定是太子算計才讓小姑娘起了心思,又提醒道:“大婚前還與你見面,可見,他并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但很顯然,商幼溪并不理解她的想法。

    她忽然抬起眼,道:“我知道公主是覺得我配不上太子殿下!但當(dāng)初,公主嫂嫂不也為了下嫁給祁世子下跪絕食、求旨三天嗎?我不需要下跪絕食,我想要的不多,只要能成為殿下的側(cè)妃,我也甘愿!”

    更何況,她都聽殿下說了,他與明嘉郡主的婚事,是明嘉郡主算計了他。

    明嘉郡主根本就不是殿下喜歡的人。

    自己與太子殿下才是真心相愛!

    “我只是想為自己爭取一番,公主嫂嫂,應(yīng)該最能理解我,不是嗎?”

    Ps:一大早起來狂吐,先一章。下午好起來就還有。

    第505章

    盛知婉沒想到商幼溪已經(jīng)陷得這么深。

    她還什么都沒說,便用這樣防備的語氣同她說話。

    而且,還將她從前的事拿出來,話里話外的意思——

    當(dāng)初你盛知婉為了一個男人可以不知廉恥絕食下跪著也要下嫁,我只是為自己的愛情爭取一番,有什么不行?

    盛知婉深深看著她:“商大小姐當(dāng)然可以為自己爭取,本宮來找你也不是覺得你配不上太子,相反,是認(rèn)為他不是你的良人。商大小姐認(rèn)識太子皇兄多久,真的了解他嗎?”

    “我當(dāng)然了解!殿下很好!公主嫂嫂不必在我面前中傷殿下!”商幼溪毫不退讓的打斷。

    盛知婉聞言心中嘆氣。

    既如此,她也沒什么好說的。

    她起身:“既然你認(rèn)定了前路,本宮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只是有句話,本宮想提醒商大小姐。”

    “什么?”商幼溪抬眸。

    盛知婉道:“本宮當(dāng)初自求下嫁,付出的代價,本宮能承擔(dān)得起。商大小姐呢?”

    言盡于此,盛知婉離開了奉國將軍府。

    商幼溪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太子的為人她當(dāng)然知道,太子雖有些孱弱,卻是個光風(fēng)霽月的君子。

    幫她幾次,處處體貼,他還會讓人將路邊的貓狗帶回太子府養(yǎng)著。

    這樣的殿下,怎能不好?

    能同他在一起,即便是側(cè)妃,自己也是愿意的!

    商幼溪攥緊拳頭。

    梁嬈聽聞盛知婉居然離開了,立即從前頭趕來,看到商幼溪站在原地,忙問她究竟怎么回事。

    “公主跟你都說了什么?她可說了要為你介紹哪家兒郎?”梁嬈扯著女兒的手臂。

    商幼溪抬起頭:“母親想讓女兒嫁給什么樣的男子?”

    “那自然是高門貴子,前途無量,還要對你好的�!绷簨撇患偎妓�。

    商幼溪抿了抿唇:“那......若是皇子呢?”

    皇子?

    梁嬈眼睛頓時亮了!

    皇子自然是好!

    “難道公主同溪兒說的居然是皇子?不知是哪位皇子?二皇子還是三皇子?母妃聽聞麗貴妃一直有意讓自己娘家的侄女給二皇子當(dāng)皇子妃,那就是三皇子?”

    三皇子......

    梁嬈一想,外貌品性都不錯,可惜,沒有什么大野心。

    如今太子和二皇子為爭皇位在朝堂上拉攏勢力,如火如荼的。偏這位三皇子整日喝酒飲茶,今日與人對弈,明日那里賞風(fēng),沒有絲毫建樹,白瞎了那么受陛下寵愛。

    但話說回來,皇子畢竟是皇子!

    若是溪兒能嫁給三皇子做三皇子妃,未來自己便是皇子妃的母親。

    梁嬈一撫掌,自言自語道:“三皇子也行......”

    “娘,”商幼溪打斷她:“不是三皇子,是太子殿下!若女兒嫁給太子殿下,您覺得怎么樣?”

    “太......太子?!”梁嬈愣�。骸疤硬皇且⒚骷慰ぶ鲉幔俊彼@兩日一直在為此事籌備賀禮。

    畢竟是太子大婚,賀禮也不能太寒酸,但如今將軍府實(shí)在困難,她只得又將手里的一個鋪?zhàn)淤u了。

    商幼溪一咬牙,干脆將自己去小禪寺偶遇過太子的事說了。

    她跪在梁嬈面前,雙眸含淚:“母親,殿下親口告訴我他和明嘉郡主的婚事是明嘉郡主算計來的,殿下根本不愛明嘉郡主,殿下......殿下說他喜歡的人是我�!�

    商幼溪臉色通紅:“而且,而且女兒也傾慕太子殿下,母親,我......,太子殿下許諾讓女兒做側(cè)妃�!�

    梁嬈捂著心口。

    第506章

    太子殿下,和她的女兒?

    “那,慶寧公主來是做什么的?”

    商幼溪:“昨日在三元街上,女兒偶遇了太子殿下,公主嫂嫂應(yīng)是看見了,今日特意來告誡我離太子殿下遠(yuǎn)一些�!�

    雖然知道公主嫂嫂不是這個意思,可她更了解母親。

    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如此。

    果然,梁嬈聞言面色變了又變。

    太子可是儲君!

    若是溪兒得了太子喜歡,將來豈不是有機(jī)會成為貴妃、甚至是皇后?

    梁嬈仔細(xì)打量著商幼溪的小臉。

    雖還未完全長開,但有她和將軍的容貌打底,絕對算得上實(shí)打?qū)嵉男∶廊伺咦樱浑p杏眼,鵝蛋臉吹彈可破,也怪不得太子會動心。

    可是上頭還有個明嘉郡主,據(jù)說那明嘉郡主性子霸道......

    商幼溪失落垂眸:“母親若是不同意,以后女兒便再也不與太子殿下見面,也省得公主嫂嫂再來提醒我不配......”

    “她算什么嫂嫂?”梁嬈冷哼,忽然就下定決心,“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不希望你嫁得太好!”

    側(cè)妃又怎樣?

    寧做鳳的尾,不做*雞的頭。

    何況自己不也是從妾成妻的?!

    若是溪兒成了太子側(cè)妃,將來再成為貴妃、甚至皇后......

    以后將軍和遠(yuǎn)兒的前程自不必說!

    到時候,商行聿一個無官半職的駙馬算什么?慶寧公主又算什么?!

    盛知婉定是因此,才不希望溪兒嫁給太子。

    她和商行聿就是看不得將軍府好。

    梁嬈想到這,連忙扯過商幼溪,細(xì)細(xì)打聽起來:“太子真的跟你說,他和明嘉郡主的婚事是被算計來的?”

    “嗯......”商幼溪眼眸閃動。

    她便知道公主嫂嫂越是反對,母親越是會同意自己與殿下來往。

    母親一直想讓她找個高門貴子,天底下,還有誰能比太子殿下更尊貴?

    但她不在乎這些。

    她只是喜歡太子這個人。

    只是剛好,他是太子罷了!

    *

    盛知婉離開奉國將軍府,心情并不受影響。

    原先她擔(dān)心商幼溪是被太子蒙騙,但如今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商幼溪卻依舊執(zhí)意選擇,她也只能尊重個人命運(yùn)。

    至于盛芫莙殺人害命的事,她卻是不可能說出來。

    崇晟帝既然將事情壓下,便是不允許這些話從任何人口中透露出來。她若為了讓商幼溪看清太子所做所為說出,以商幼溪此時對太子的愛慕,絕對會去找他對峙。

    到時候,自己和商行聿便可能陷入麻煩......

    所以盛知婉不會那么圣母,她言盡于此。

    至于其他的,一切只能看商幼溪自己的選擇。

    這火坑她若可以繞開是她自己造化。

    可若偏偏選擇跳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冒著危險將她拉出。

    PS:上吐下泄,開始高燒,肌肉酸痛,絕了,遲遲沒有進(jìn)程的減肥計劃UP、UP......明天一定恢復(fù)雙更。

    第507章

    盛知婉回到公主府,將與商幼溪的話同商行聿說了。

    商行聿聽后氣得冷笑:“不識好歹�!�

    “也許還可以從商夫人那入手�!笔⒅竦�。

    “梁嬈?公主忘了她自己就是妾室上位,知道商幼溪攀上太子,哪怕是妾室,恐怕也求之不得。咱們?nèi)ヌ嵝�,反而還被她誤會是不安好心�!�

    想到這,商行聿頓時后悔。

    早知道便不讓公主去勸了,愛嫁不嫁,關(guān)自己和公主什么事。

    平白累了公主一趟,有這時間,他和公主做點(diǎn)什么不好?

    最近盛知婉忙著女子工坊的事,很少有時間陪他。

    商行聿倒是想把事情攬過來,但盛知婉拒絕了。

    既想讓女子走上臺前。

    女子工坊的建立她便要親力親為。

    盛知婉一連忙了許多天,不僅僅是修建規(guī)劃,還有邀請名師,制定招收標(biāo)準(zhǔn)、建立管理制度。

    除了監(jiān)工,還要抽出時間去拜訪各個行業(yè)的翹楚,不拘男女、不限年齡,只要在行業(yè)內(nèi)有真本事,都可以請來女子工坊執(zhí)教。

    如今女子工坊內(nèi)的學(xué)藝類型,盛知婉暫定為了三大類。

    第一大類是手工技藝,包括扎染、刺繡、編織、廚藝等;

    第二大類是商業(yè)經(jīng)營,除基礎(chǔ)算學(xué),收支賬目,經(jīng)商采買等也包含其中;

    至于最后一類,則是女醫(yī),這也是盛知婉特意加進(jìn)去的,對入學(xué)者基本素養(yǎng)要求最高的一類。

    針對每個科類,盛知婉都已請好了專門的名師,準(zhǔn)備在女子工坊正式授業(yè)那天,由這幾位名師共同揭匾。

    很快,這日便到了。

    為給女子工坊打出招牌,盛知婉提前讓人在京城各處張貼了告示。

    告示內(nèi)聲明通過考核進(jìn)入工坊的女子,無需任何費(fèi)用,只需通過結(jié)業(yè),便可根據(jù)個人能力獲得職位。

    有盛知婉這位皇家公主的背書,一大早,有不少人大老遠(yuǎn)從京城各處趕來女子工坊外頭。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至少數(shù)千人。

    “好多人啊�!绷饔x護(hù)衛(wèi)在馬車外頭,嘆了一聲。

    岸芷汀蘭也忍不住掀開簾子去看。

    商行聿親自駕車,馬車周圍,還有公主府的侍衛(wèi)開道。

    馬車從人群中緩緩穿過。

    “爹,這就是女子工坊嗎?只要我能通過考核,以后吃住都在這里?”

    “不用花銀子,還有人教我東西?”

    “真好看!俺們村村長家都沒有這樣的大瓦房......”

    “娘!你騙我!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要銀子?!這里比我的私塾闊氣多了,我才不要大姐住在這里!大姐不配住在這里!”

    “娘你去跟那什么公主說說,讓我住在這!”

    “不!我不要!我就要住在這!”

    一個男孩的聲音隱約傳來。

    “喜弟?你是喜弟對不對?”這時,又有另一道聲音,帶著些踟躇。

    一只手,猛然抓住流觴的右手。

    “娘,喜弟在這!喜弟沒有給人賣進(jìn)窯子里!”那女子抓著她大叫起來:“喜弟,你跟人家貴人當(dāng)姨娘了是不?不然咋能穿這么好,你還戴了金簪子......”

    “什么金簪子!”

    “娘,我要金簪子,我要金簪子!”

    兩個黑瘦的女子一左一右扯住流觴胳膊,八九歲的男孩去拽她頭上的簪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

    第508章

    讓護(hù)衛(wèi)在馬車旁邊的侍衛(wèi)都愣了愣。

    誰不知道公主身邊三個大丫鬟,其中就屬流觴功夫最高。

    “流觴!過來!”直到一道淡淡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傳來。

    流觴才一用力掙脫開兩個女子的手,快步回到馬車旁。

    兩個女子和男孩還叫嚷著‘喜弟’。

    盛知婉聲音冷淡:“將這些鬧事的人丟出去,不許他們靠近工坊十里之內(nèi)�!�

    “是!”侍衛(wèi)們將人拖走。

    “公主......”流觴愛笑的大眼此時有些紅,她不敢抬頭。今日這么多百姓看著,自己是不是給公主惹麻煩了?

    “她們是你的家人?”

    “......以前是�!绷饔x道:“現(xiàn)在不是了!”自從她們非要污蔑把她養(yǎng)大的師傅師兄、又逼著她嫁給一個老富戶后。

    她在心里就斷了這份恩情。

    再說,他們給了她生命,養(yǎng)她到四歲,她也把自己賣身的銀子給了他們!

    她與他們之間早就兩清了。

    雖是這么說著,眼眶卻忍不住更紅。

    盛知婉沒說話,流觴以為公主是生氣了,半晌,才聽到公主的聲音傳來:“以后,公主府就是你的家,公主府的人,就是你的家人�!�

    “是!”流觴抹眼,今天的風(fēng)太可惡,總讓人想流淚。

    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并無人在意方才的瘋婆子一家。

    馬車徑直駛?cè)肱庸し淮箝T。

    整個工坊占地二百多畝,灰瓦白墻,此時牌匾雖未掛上,但只看門頭,也能看出氣勢恢弘,十分講究。

    盛知婉從馬車內(nèi)走下。

    “公主......”一道身影急匆匆走來。

    以前女紅坊開張時,盛知婉讓新禾負(fù)責(zé)女紅坊的應(yīng)雇,如今女紅坊獨(dú)立,征得她同意后,盛知婉又將她調(diào)到這里。

    以往,盛知婉只看到她灑脫爽利,今日卻見她面帶急色。

    “怎么回事?”盛知婉開口。

    新禾低聲道:“工坊請來的名師,有七成......都要離開。”

    “什么?”盛知婉臉色微沉:“前些日子不是已經(jīng)住進(jìn)來了嗎?”

    “是,現(xiàn)在也在工坊里,可他們......現(xiàn)在就要走。”

    盛知婉臉色更冷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等到現(xiàn)在,工坊揭牌的時候!

    好一個打得她措手不及。

    “人在哪?”

    “現(xiàn)在都被我扣在后院了。”新禾道。

    盛知婉聞言看她一眼,夸贊道:“你做的很好�!�

    眾人快步來到后院,還未進(jìn)去,吵嚷的聲音已經(jīng)傳出來。

    “憑什么不讓我們走?”

    “我們還沒拿工食銀就不是這工坊的師傅,你們憑什么把我們扣在這?”

    “就是!公主怎么了?公主就能強(qiáng)行把人扣下?讓開,我們就是要走!”

    “滾開!”一個中年男子粗暴地去推搡面前侍衛(wèi)。

    侍衛(wèi)拔出劍。

    中年男子眼睛微閃,一咬牙將手臂往劍刃上擦去!

    頓時,血流如注!

    第509章

    “殺人了殺人了!”

    “公主的侍衛(wèi)要?dú)⑷肆�!公主的侍衛(wèi)要草菅人命!”

    中年男子一邊喊,一邊高舉起受傷的手臂。

    身后當(dāng)即越發(fā)騷亂。

    “放屁!分明是你自己沖上來的......”

    就因?yàn)榍宄@些人是公主請來的,所以新禾姑娘再三叮囑他們不要動手。

    哪成想他們沒動手,人家自己動手了?

    小侍衛(wèi)正百口莫辯,盛知婉帶人走了進(jìn)來。

    “公主......”小侍衛(wèi)臉一白。

    盛知婉視線卻落在舉著手臂的中年男子身上。

    她記得這人叫鄔浩飛,是在京城中還算有名的一位瘍醫(yī),當(dāng)初請他來時,聽聞工食銀每月二十兩,他連猶豫都沒有。

    怎么現(xiàn)在看,最急著要走的人便是他?

    而且她的人她自然相信,這人往劍刃上撞,喊出的話還句句帶著她。

    盛知婉忽然笑了:“鄔大夫方才說,本宮的人要草菅人命?!”

    鄔浩飛眼神閃了閃,抱住流血的手臂:“公主,在下之前的確是想來女子工坊任教,但現(xiàn)在在下有了其他打算,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強(qiáng)行讓人攔著在下啊!”

    “鄔大夫是不是耳朵聾了,聽不懂本宮方才的問題?”盛知婉慢條斯理抽出侍衛(wèi)的劍。

    鄔浩飛僵了一下。

    轉(zhuǎn)念想到那人承諾給自己額外的五百兩,一咬牙道:“對!剛才就是他抽出劍阻攔在下,在下胳膊上的傷就是——”

    “鏗!”一把長劍直指面門。

    “鄔大夫繼續(xù)?”盛知婉動了動手腕,將劍收回,似乎真的只是想要把玩一下這把劍而已。

    鄔浩飛卻是一個踉蹌差點(diǎn)軟在地上。

    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真真切切感覺到了盛知婉看他眼中的殺意。

    他吞了吞口水:“沒沒什么,是在下不小心撞了上去。”

    “是這樣嗎?”盛知婉道:“看來是鄔大夫年紀(jì)大了,手腳不穩(wěn),以后恐怕也很難再為人看病治診,畢竟一個手不穩(wěn)的大夫,怎能扎得準(zhǔn)針、把得好脈?”

    “......”鄔浩飛聞言面色死灰一片。

    這番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斷送了他的行醫(yī)生涯?

    “既然鄔大夫有更高的去處,本宮也不強(qiáng)留。至于,其他人,”盛知婉一一望去。

    那些她親自拜訪過的人紛紛避開視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又或者是盛知婉之前立出的愛民形象太過深刻,再加上親自相請,讓這些人覺得她即便身為公主,也不會對他們做出什么。

    人善人輕。

    沒有畏懼,一點(diǎn)點(diǎn)的利益,便能輕易動搖。

    “本宮不知道什么人收買了你們,也不想知道,但你們想要離開可以,想要這時候走,絕無可能!另外,連面都不敢露,那個收買你們的人,諸位覺得,真能為你們公然得罪本宮、雇用你們嗎?”

    盛知婉話落,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騷動。

    “新禾!”盛知婉這時又吩咐:“找個人將這些人的名字都記下來,以后本宮名下任何一處產(chǎn)業(yè),永不雇用�!�

    “是!”新禾大聲應(yīng)下。

    盛知婉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不會吧?郡主可是答應(yīng)了我們......”

    “閉嘴!”

    “放心吧,那位的產(chǎn)業(yè)可比公主大多了,再說白花花的銀子咱們不也拿到手了?”

    “公主!真的是盛央!”流觴耳力好,轉(zhuǎn)頭就將這些人的話告訴盛知婉。

    第510章

    盛知婉并不意外。

    “她也就能做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了�!�

    “那公主打算怎么辦?”岸芷擔(dān)心。

    盛知婉笑著看了她一眼。

    也就是在這時,外頭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驚呼聲。

    一人臉上帶著激動沖進(jìn)來,大喊:“公主!宋太醫(yī)、宋太醫(yī)親自來了!”

    “還有月繡姑姑!!”

    “青山書院的杜大儒......”

    “鎮(zhèn)國將軍府......”

    一道道聲音傳來,盛知婉笑容漾開:“同本宮前去,迎接貴客!”

    “原來公主早就有打算了!”汀蘭驚喜。

    “宋太醫(yī)?什么宋太醫(yī)?”盛知婉還未走遠(yuǎn),通稟的聲音隱約傳入后院,鄔浩飛猛然抬起頭。

    作為一個醫(yī)者,晟國沒有哪位行醫(yī)大夫沒有受過宋家恩惠。

    老宋太醫(yī),更是唯一一個名字被刻入圣賢祠的醫(yī)者!所有醫(yī)者的楷模和前輩。

    鄔浩飛一直想要拜入宋氏門下卻始終找不到機(jī)會。

    可是方才他似乎,聽到了宋太醫(yī)的名字?

    “月繡姑姑怎么會來?”又有擅長刺繡的人詢問。

    “不可能的!肯定是我聽錯了�!编w浩飛搖頭。

    宋太醫(yī)年近六旬,據(jù)聞,陛下特許他不必每日去太醫(yī)院點(diǎn)卯,除了陛下,就連皇子后妃們請他治診也需宋太醫(yī)自己同意。

    盛知婉雖是公主,可也只是個公主,怎么能請來宋太醫(yī)?

    定是自己聽錯了!

    鄔浩飛不斷安慰著自己。

    盛知婉已經(jīng)帶領(lǐng)眾人親迎到工坊門外。

    小宋太醫(yī)攙扶著頭發(fā)更白的宋太醫(yī)從馬車上下來,一見到盛知婉,宋太醫(yī)便是眼眸一亮,一把甩開小宋太醫(yī)。

    宋太醫(yī)激動極了!

    這些年他一直謹(jǐn)記著公主的吩咐。

    沒有公主開口,絕對不主動與她接觸。

    可這么多年過去,公主也僅僅是找了他一回!那便是讓他為祁國公夫人每月號脈,可那也只是走個過場,真正的藥方子,都是公主自己開的。

    如今這是第二次,公主好不容易又找上宋家,卻是讓他那個不靠譜的兒子出場!

    那怎么行?

    宋太醫(yī)左看右看也覺得自家兒子不像是能壓場子的,所以最后據(jù)理力爭,從兒子手中搶來了這個機(jī)會!

    宋家天大的恩情,這輩子是沒機(jī)會償還給公主了。

    但他宋鶴年,卻是要記著這輩子、下輩子的!

    “老臣宋鶴年,見過慶寧公主!”

    “宋太醫(yī)��!”

    “他就是那位鉆研出疫病方子,救了北境十萬大軍的宋太醫(yī)?宋老太醫(yī)的后輩?”

    “對!朝中只有一門姓宋的太醫(yī)!”

    “沒想到這女子工坊揭匾居然能請來他......”

    一陣陣的聲音傳來,群情激動。

    盛知婉便知道今日請人來的目的達(dá)到了,宋太醫(yī)在這些百姓的眼中便是醫(yī)學(xué)界的第一人。

    有他出現(xiàn)在這里,以后從女子工坊走出的女醫(yī)便無人敢置喙!

    第511章

    “民女胡月繡,見過慶寧公主!”

    “月繡姑姑?她竟然也來了?”

    “青山書院杜遠(yuǎn)安,為女子工坊揭牌送上賀儀!”

    “娘,杜遠(yuǎn)安是不是杜大儒?大哥日日掛在嘴邊的人,如今來了這里!大哥還看不起女子工坊,回頭我定要告訴他,后悔死他!”

    “鎮(zhèn)國將軍府,為女子工坊送上賀儀!”

    “鎮(zhèn)國大將軍府?!可是韓大將軍啊......”

    百姓們激動極了。

    什么女子工坊,以往他們聽都未曾聽說過,還專門教導(dǎo)女子學(xué)東西,女子能學(xué)什么?

    針織刺繡、縫縫補(bǔ)補(bǔ),在家中做些飯菜吃食罷了,這也是需要學(xué)的?

    他們來此,大多數(shù)都是看中了從這里出去便能去公主的鋪?zhàn)幼龉ぁ?br />
    公主的鋪?zhàn)釉裸y高啊,都打聽過了,一個月好幾兩銀子!他們在家種地一年也沒有這么多進(jìn)項(xiàng)。

    靠一個女兒便能有這收入,還是長期的。

    拋頭露面算什么?

    比賣給大戶人家當(dāng)丫鬟好多了,等攢夠銀子,到了年紀(jì)配出去,還能再換一筆。

    在場不少人心中打著同樣的算盤而來。

    可如今,女子工坊還未揭牌,光這來的人便已讓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

    “這......是女子、工坊對吧?只有女子能去?”

    “對!”

    可......即便是青云書院開辦,也沒有過這般的情形,一個工坊而已,至于嗎?

    當(dāng)然至于!

    盛知婉便是要讓今日的場面要多深刻有多深刻,只有這樣,女子工坊才會被今日在場所有人深深記住。

    提起來,不再只是慶寧公主辦的一個工坊,而是各界權(quán)威都親自到場揭匾的工坊。

    以后她工坊中走出的女子,可以挺直脊梁說自己是從女子工坊出來的。

    這還只是第一個,但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總有一日,晟國每個府、每個縣,都有了女子能入的工坊,那時候工坊不僅僅是工坊,它們也可以教授學(xué)問,稱為女子書院。

    女子也可以考舉入仕!那才是她最終的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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