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盛知婉讓人將其他愿意留下的執(zhí)教老師請來。
同宋太醫(yī)等人共同揭匾。
紅綢飄落,“錦繡女子工坊”六個燙金大字展露無遺,人群中有不識字的,也在旁邊人的口中得知。
侍衛(wèi)將牌匾掛上。
盛知婉這才站到搭起來的高臺上開口:“諸位百姓,今日錦繡女子工坊正式揭匾招生!如告示所見,只要能通過考核進入工坊,再通過工坊考核,便可在本宮的鋪子獲得職位�!�
盛知婉沒有多說。
一切只需看第一批從工坊走出的學(xué)員,當(dāng)她們的所學(xué)真真切切創(chuàng)造出價值,獲得認可,帶來收益。這樣的利益驅(qū)動,必然會讓更多人家心動,將主意打到自家女子身上。
但這,并不是壞事。
沒有價值,或者只有嫁娶生育價值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當(dāng)女子們有了嫁娶生育之外的價值,即便是為了長遠利益,父母親人也會更為善待女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盛知婉等著那一天!
第512章
揭匾結(jié)束,便是招生環(huán)節(jié),這些由專業(yè)的老師去做。
盛知婉離開前,又吩咐新禾將原本定下給執(zhí)教老師的二十兩工食銀,變更為三十兩。
“好!奴婢稍后便通知他們。”新禾說罷。
盛知婉又想起還被困的鄔浩飛眾人,“等人散了,再放他們出去,另外記得按照雇約索要賠償銀子�!�
“是!”
盛知婉還要去謝過今日來工坊的各位。
前頭熱熱鬧鬧,后院中,與鄔浩飛一起鬧著要離開的執(zhí)教老師們卻是氣氛越來越低靡。
有人忍不住開始后悔。
盛知婉畢竟是公主,他們?yōu)榱算y子得罪了她,會不會被報復(fù)?
“不會!”一女子篤定道:“慶寧公主不是最體恤百姓了嗎,咱們又沒做什么,只是不想在她的工坊工作,又不是觸犯律法!”
“話是這么說,可這都到了飯點,怎么也沒人來送飯?”
他們雖才在工坊內(nèi)幾日,但每日吃用工坊全包,葷素搭配,膳食極好。
一人站起身去詢問侍衛(wèi):“我們雖然要離開了,但在離開前,也是公主請來的,工坊不能不管我們的吃飯吧?”
“就是!慶寧公主把我們困在這就已經(jīng)觸犯律法,如今還要我們餓著!難道就因為我們身份低微,便要如此被折辱嗎?”一個略上了年紀(jì)的老者顫顫巍巍。
侍衛(wèi)后退了兩步。
后院門被推開,新禾笑著領(lǐng)人進來,她身后的人每人都拎著食盒。
眾人見此,心中的擔(dān)憂一下便沒了。
果然,慶寧公主好名聲,非要愛民,現(xiàn)在哪怕他們在工坊開業(yè)當(dāng)天要走,也不可能對他們做什么。
這不,還巴巴的讓人送餐食來!
有人得意的接過餐食,嘖,看這配菜同他們以前用的也一樣!
新禾也笑,待他們每個人都開始吃上。
這才拍了拍手,道:“諸位可還記得,你們同女子工坊是簽了雇約的?”
雇約?
有人撇撇嘴,“我們還沒拿工食銀,這雇約也不算數(shù)吧!”
“諸位是還沒拿工食銀,但雇約日期是從簽下當(dāng)日開始,你們來工坊的路費,這些日的吃穿住用都是工坊負責(zé),按理諸位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拿下這些日的銀子,可偏偏諸位非要在今日工坊揭匾時鬧著離開�!�
“其中理由,公主不愿問,大家也心知肚明。臨時毀約,導(dǎo)致工坊接下來無法按時授課,所以按照雇約,諸位需要賠償三倍近日一切花用,當(dāng)然,也包括你們現(xiàn)在手中的飯食。”
“什么?”
“堂堂公主還要我們賠償?就這點銀子還要計較?”
“公主不是愛民如子嗎?我們也是百姓,你去跟公主說我沒有銀子賠!”
群情激憤。
新禾不為所動,“愛民如子,也要看對誰�!�
“諸位也大可以不賠,工坊會按照雇約告到衙門,到時候,也就一人十杖而已�!�
十杖?!
那還是賠銀子吧。
總歸相比他們到手的五十兩,這一趟肯定是賺了!
一直折騰到下午,賠完銀子,新禾當(dāng)場撕了雇約,眾人才結(jié)隊離開。
走到門口,鄔浩飛腳步忽然一頓。
第513章
鄔浩飛快步朝著一道身影走去。
“許師兄!你就留在這工坊里吧,師弟以后就要去外頭大展宏圖,說不得還能進入太醫(yī)院,見到宋太醫(yī)!”
那身影原本同其他人站在一起,聽到這話轉(zhuǎn)過頭。
許鵬舉是鄔浩飛的師兄,二人同時學(xué)醫(yī),主研方向也一致。但許鵬舉承認自己天賦不如鄔浩飛,比他癡長幾歲,醫(yī)術(shù)卻相差不大。
一直以來鄔浩飛就看不起這位愚鈍的師兄,對于他也能和自己一樣被慶寧公主請來工坊很不服氣。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答應(yīng)郡主策反眾人的原因之一。
然而此時這位愚鈍的師兄聽到他的話卻一點不悅都沒有,反而神情有些奇怪。
鄔浩飛眉頭擰了擰,“怎么,師兄沒什么要同師弟說的嗎?”
“宋太醫(yī)?”站在許鵬舉身邊的另一人這時道:“你說的可是研究出疫方的宋太醫(yī)?”
“正是!”
那人擅廚,聞言神色古怪:“你不知道嗎?今日宋太醫(yī)來了工坊,而且宋太醫(yī)說了以后每個月月初都會來工坊......”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鄔浩飛已經(jīng)愣住了。
“怎么可能?”他僵硬著冷笑兩聲:“宋太醫(yī)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怎么不可能��?這么多人親眼見了,不只是宋太醫(yī),還有胡月繡,杜大儒......都同我們一起揭匾。”
這是真的?
鄔浩飛不愿相信,但眾人的神情卻告訴他不是作假。
“你見到宋太醫(yī)了?”鄔浩飛瞪著許鵬舉。
許鵬舉臉色還有些潮紅:“宋太醫(yī)解答了我們很多問題,還承諾每月月初都來工坊授課�!�
鄔浩飛臉色鐵青。
宋太醫(yī)親自授課?宋太醫(yī)瘋了,以他的身份來給一個女子工坊授課?
“那又怎么樣?以后我會有更好的去處,月銀至少三十起步!”這是郡主的人承諾他們的。
“不怎樣,”許鵬舉道:“另外還有一事師弟不知道�!�
“什么?”
“工坊將我們的工食銀子改成三十兩了,這還得多謝師弟和諸位,沒有你們的失信,也沒辦法突出我們的守信�!�
鄔浩飛臉皮漲青。
許鵬舉一揖:“那就祝師弟未來宏圖大展,前程似錦�!�
眾人轉(zhuǎn)身離去。
鄔浩飛依舊怔怔站在原地,良久,他才咬牙啐了一口:“不就是多十兩銀子嗎?我去了郡主那邊,肯定能賺更多�!�
郡主的產(chǎn)業(yè)可比公主多多了。
而且他已經(jīng)打聽到郡主如今還沒有開醫(yī)館,但郡主招攬了自己,肯定是有開醫(yī)館的計劃。
自己去了,豈不直接就是醫(yī)館的主事大夫。
鄔浩飛心中又有了底氣。
*
一一拜謝,送走了眾人,盛知婉這邊也要回府。
商行聿憋了一整天,剛進馬車,終于如愿以償將公主攬在懷里。
“今日的事是盛央的手筆,公主要不要我去找人給她個教訓(xùn)?”
雖然他不打女人,但是,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
盛知婉也有些疲憊,一邊歪在他懷里享受按摩,一邊就著他手吃了顆櫻桃。
如今正是櫻桃季節(jié),甜美多汁。
第514章
盛知婉嘴里吃著,眼里看著。
不得不說,商行聿這張臉實在能打,上下左右沒有死角,即便躺在他懷里——
也不知道,自己在上頭時,他看到的是什么樣的?
盛知婉思想一岔,某些畫面便不自覺出現(xiàn)在腦海。
不行不行,這才成親多久,自己就變得荒*淫了?
果然男色誤人,歷史上多少明君最后都敗在美色上。看來,自己要克制一些。
說克制就克制。
盛知婉直起身,自己捏櫻桃吃:“不必,此事她落不得好�!�
商行聿手中一空,只得將櫻桃丟自己嘴里,“公主是覺得這些人會鬧起來?”
“嗯,既然她想要截胡我的人,那最好能夠全部吃下,就算吃不下,本宮也會逼著她不得不吃下去�!笔⒅裥α诵Γ崎_車簾。
“流觴�!�
跟在后頭馬車的流觴扯了扯韁繩,快步過來。
“你稍后去辦件事�!笔⒅竦吐暦愿缼拙�。
流觴仔細聽著。
“什么人?”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冷斥從前方傳來,緊接著是幾道亂七八糟的尖叫求饒聲。
盛知婉眉頭微蹙。
幾個侍衛(wèi)提著人過來:“公主,駙馬,方才這三個人在前頭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做什么�!�
三人被丟在地上。
流觴見到她們,臉色一下變了。
一個年長黑瘦的婦人看到她,幾乎瞬間便想往上撲。
可顧忌盛知婉在旁,又生生壓制住,嚎哭道:“民婦有罪!民婦驚擾了公主,求公主可憐可憐民婦吧,民婦只是想見見自己的閨女喜弟!”
“本宮這里沒有喜弟。”不等流觴開口,盛知婉直接道。
婦人一愣,伸手指著流觴:“就是她��!喜弟,你快告訴公主,我可是你親娘,這是你親大姐、你親小弟!”
流觴撇過頭,不說話。
“死丫頭!你敢不聽娘的話?”一個公鴨嗓傳來。
盛知婉嫌惡地望去。
男孩十四五歲,長得壯碩,看到盛知婉,一雙條縫眼頓時看呆了!天下還有這樣好看的姑娘,他要是能......
“砰��!”一拳頭狠狠砸在他眼睛上。
公鴨嗓發(fā)出尖銳的鴨叫聲。
“楊喜弟!你瘋了?”婦人慌忙扶住自己的好大兒。
旁邊另一個年輕些的婦人,目光卻是直勾勾望著流觴身上的衣裙打扮。
“娘,她敢打我!打死她,快打死她!”
“好好!娘這就打死她�!眿D人將兒子摟在懷里,若是不去聽他們所說的話,遠遠看去,還真覺得這母子二人可憐極了。
“打死我?你們算什么東西,還有你,也敢直視公主?再多看一眼小心我把你眼睛挖下來!”流觴氣狠了。
罵她無所謂,但敢輕辱公主,就是找死!
“你這個小賤蹄子——”婦人伸手想抓住流觴。
盛知婉忽然冷笑道:“來人,看清楚她現(xiàn)在哪只手碰了流觴,稍后,便打斷她哪只手。”
“是!”林越蠢蠢欲動。
婦人聞言,當(dāng)即將差點碰到流觴的手猛然縮了回去。
第515章
“喜弟是民婦的親閨女,她雖然跟在公主身邊伺候,但天底下也沒有不讓親娘見親閨女的道理啊�!�
婦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人人都說公主愛民如子,公主,咋能不讓民婦見親閨女?”
盛知婉聞言忽然笑了:“流觴,本宮記得你是我花銀子買來的,你的人、你的命,如今都屬于本宮,可對?”
“回公主,奴婢如今就是公主府的人!”
盛知婉又看向那婦人:“你說流觴是你的女兒?”
“什么流觴?”婦人一愣:“她叫喜弟!這是我家男人專門向村里老輩請來的名字,公主怎么能給改了?改不得吶!這是要壞了我家騰飛氣運的!”怪不得她家騰飛最近運氣不順!
先是在學(xué)堂打了村長兒子,又是被夫子退學(xué),原來,根兒在這里!
“公主怎么能給她改名�。肯驳苓@名兒多好聽!”婦人訕笑。
流觴想要反駁。
盛知婉抬手,示意她站到自己這邊,又看向婦人:“你真覺得喜弟這名字,好聽?”
“是�。∠驳芟驳�,多喜慶多好聽�。 �
盛知婉勾唇,恐怕以這婦人的見識,并不知道許多女子被賣入其他家便會被主家賜姓改名。
而她之所以敢攔在自己的車駕,一個原因是自己名聲的確太好,另一個原因,也是她太無知。
因為無知,所以無畏。
“既然你覺得喜弟好聽,林越,一會你帶著她們?nèi)ス俑埞俑o她的兒子改名,就叫喜弟�!�
“是......”林越一愣,隨即憋笑。
婦人也愣住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操作,“不行啊公主!喜弟一聽就是女娃子名,女娃子命賤,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我兒子,怎么能叫喜弟吶?”
“女兒命賤?”盛知婉笑容淡了:“既然你兒子不行,你也算是女的,不如這喜弟以后就是你的名字�!�
婦人:“......”
“另外,你今日在此攔本宮車駕,可是要為流觴贖身?”盛知婉道:“她在本宮府里,吃的是精米細肉,穿的是綾羅綢緞,還不小心打碎了本宮的幾件首飾......”
流觴低下頭。
“那幾樣首飾不算值錢,也就千八百兩,你們想要贖她回去,將當(dāng)初她的賣身銀子,和毀壞的首飾銀子賠了就可以將人帶走了�!�
“不不!”婦人慌張搖手后退。
她哪里是來把人贖回去的,她攔在這里就是想方設(shè)法要找流觴要銀子。
沒有銀子,頭上那根金簪給自己也行,自己可是她親娘。
再說,不都說公主心善嗎?
看到她們一家過得凄慘,怎么也得從指頭縫里賞點銀子出來......
她想的太好了,但現(xiàn)在,跟她想的不一樣�。�!
“民婦......不是來贖人的�!�
盛知婉不語。
婦人只得咬牙賣慘:“民婦就是想見見喜......哦不,見見閨女,最近她爹摔傷了腿,家里的銀子早花光了,閨女......你頭上那根簪子,能不能,能不能先拿給娘應(yīng)應(yīng)急?”
“那是本宮賞的,她沒這個處置權(quán)�!�
盛知婉聲音淡淡:“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本宮的,月例銀子,也因為摔了本宮的首飾扣沒了,你們找她應(yīng)急,怕是不行�!�
盛知婉話落。
婦人臉色很難看:“那公主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給民婦一些?”
還真是敢開口。
“這倒可以�!笔⒅竦溃骸皩憘字據(jù),借多少,利息多少,何時還,若是還不上也無妨�!�
婦人眼睛一亮。
堂堂公主,應(yīng)該也不會同她一個農(nóng)婦計較!
第516章
然后便聽盛知婉道:“大不了,本宮將你兒子送去苦窯還債。”
婦人:“......”
“不,民婦、民婦還是不借了!”婦人訕笑兩聲,忽然將身邊另一個年輕的婦人推出來。
“民婦還有一事!求公主收下民婦的大女兒。民婦這個女兒命苦啊,死了男人,無依無靠,求公主可憐可憐她,給口飯吃!”
“公主,我會洗衣會做飯,比喜弟勤快,比她吃得還少,只要......”
盛知婉抬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第一,她不叫喜弟,第二,本宮就是喜歡流觴吃得多,本宮看著有食欲;最后,本宮不是菩薩,想許愿,去廟里�!�
“好了,啟程�!�
盛知婉放下車簾。
“公主!公主不愿收下我,我就只能被賣給人牙子,公主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年輕婦人哭喊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
盛知婉無動于衷。
同為受害者,哪怕她對流觴多一分善意,都不會在發(fā)現(xiàn)流觴第一時間去拉扯。
自己受苦,便也見不得別人掙脫泥濘。
同為女子,最好為難女子的,卻偏偏也是女子。
“死賤蹄子,真是白生養(yǎng)她一場了......”
“嗚嗚嗚......娘,我眼睛好疼啊,你不是說要打死她嗎......”
“好了好了,娘的乖乖......”
“沒用的東西......”
后頭傳來亂七八糟帶著些口音的罵聲。
雖未指名道姓,但盛知婉聽得出是在罵流觴。
她心頭發(fā)堵,忽又掀開車簾:“林越,帶她去官府改名,另外再從她嘴里聽到一句流觴的不是,使勁掌嘴。”
“是”
這下車簾徹底落下了。
盛知婉早知道流觴幼時便被拋棄,家人見她還活著,又將她搶回去賣換銀子。
她也知道,天下無數(shù)女子都與流觴一樣。
甚至有些比她更慘,沒有活著長大的機會。
但知道歸知道,親眼見到,總歸是讓人心中生出難過。
“公主,”一只大手在這時緊攥住她掌心。
些許熱意傳來,盛知婉下意識朝他看去。
商行聿側(cè)過身,看著她:“欲速則不達,今日有了女子工坊,未來,便會有更多女子的出路�!�
“公主做的已經(jīng)夠好了,這世間的沉疴,總要慢慢祛除�!�
掌心收緊。
心中那一絲的惆悵也被驅(qū)散。
馬車一路很穩(wěn)。
回到公主府時,盛知婉已經(jīng)迷迷糊糊睡著了。
商行聿不讓人吵醒她,自己抱著她入了府,放在榻上。
輕手輕腳褪下鞋襪,外裳。
盛知婉感覺到一雙手在自己頭發(fā)上折騰來折騰去,迷迷糊糊睜開眼,便對上一張俊得出奇的臉。
她愣了愣,忽又笑了:“夫第517章
因睡意帶著些軟和的語氣,只兩個字,卻像是狠狠撓在了商行聿心上。
他眼神黯下來,一股看不見的風(fēng)暴自下而上地翻涌著。
氣息糾纏,他更垂下身。
“公主,可以嗎?”
盛知婉望著他,還沒明白他所說是什么意思,一道溫?zé)嵋呀?jīng)落在唇上。
緊接著,是脖頸,耳畔。
耳鬢廝磨,原來是這樣的。
盛知婉迷迷糊糊想著,氣息已有些急促起來,周身上下像是被點了火,睡意被火燒散。
克制?
唔......
盛知婉攬住他,夫妻恩愛,人之常情。
什么克制?還是......明日,不,過些日......再說吧。
*
祁國公府。
盛央也在等消息。
想來,今日的揭匾儀式盛知婉應(yīng)當(dāng)很“滿意”吧?
只是可惜了,自己不能親眼去看看。
也罷,那樣的地方......
定然處處都是賤民,自己也的確不該自降身份。
“郡主,不好了!”一個丫鬟忽然急匆匆從外闖進來。
嬤嬤不悅地橫了她一眼:“站住!怎么回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
“襄嬤嬤,奴婢錯了,只是外頭的確出了大事!”小丫頭臉上很是著急。
盛央聽到聲音出來:“怎么回事?”
看到她,丫鬟立即跪下道:“外頭有幾十人將國公府大門堵了,二小姐已經(jīng)去處理,可......可那些人說是來找郡主您的。”
“可看清楚是什么人了?”
“有老有少,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難道是鋪子掌柜?那也不能這么多人。
“我去看看!”盛央帶著人來到國公府門外。
還未靠近,便聽到七嘴八舌的聲音。
“郡主在哪?”
“我們要見郡主!”
“對!郡主呢,我們求見郡主......”
“郡主也是你們想見便能見的?!”一個護院不耐煩道:“你們究竟是來做什么?既然不說,就離國公府遠點,國公府的門檻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能踏的!”
“住口,誰教你這樣同百姓說話的?”女子嬌斥傳來。
那護院一愣,連忙跪下行禮:“郡主。”
七嘴八舌的聲音立時一頓。
幾十雙眼睛齊齊朝著盛央望來。
盛央目光掃過下頭站著的眾人,瞧見他們身上穿著,眼底劃過一抹嫌棄,語氣卻很溫和:“不知你們找本郡主是為何事——”
“郡主!您不是答應(yīng)我們只要我們在女子工坊揭匾當(dāng)天離開,就能為我們安排新差事,月銀三十兩起步嗎?”一個男子聲音尖銳。
盛央愣了愣,隨即面色一變。
所以眼前這些,都是盛知婉工坊的人?
她的確是讓青柳說了這些,但這些蠢貨......
青柳沒囑咐他們要等到事情過去后再去酒坊找她嗎?怎么一天都等不了?
還是在國公府外頭。
盛央神情僵硬:“本郡主并不知道此事,你們是不是被什么人騙了?可有證據(jù)?若是沒有,就不要在國公府外圍著!來人,先將這些人請走!”
第518章
話音未落,眾人一下騷亂起來!
“郡主!您不能這樣啊,您明明說了的......”
“對啊,我們還收了郡主的丫鬟給的銀子!”
眾人一擁上前。
盛央嚇了一跳,好在有護院擋在前頭。
雙方拉扯間,有人被推搡在地。
國公府的護院臉上也被撓了幾道。
一個女子坐在地上終于后悔崩潰:“我就說我沒有聽錯!”
“郡主就是想卸磨殺驢,想把我們這些人都攆出京城去!”
“什么更高的月銀,她根本沒有醫(yī)館,火鍋店也不需要廚師,更不需要我這樣的扎染師傅,還有你這樣的大夫......她就是想讓我們臨時毀約,讓公主的工坊沒辦法正常授課!”
“至于我們,她這樣高高在上的郡主哪里會管我們的死活?!”
原來,這群人結(jié)伴離開工坊后本該分開,也是巧,在茶攤中,有人無意間聽到一群打手對話。
打手們神神秘秘,說話聲音雖小,但越發(fā)勾起她的好奇。
這便借著喝茶的由頭,去聽了聽。
這一聽,三魂飛了二魂。
原來那伙打手居然是郡主找來要將他們趕出京城的,還說他們要是不識趣,就要挑幾個人打斷手腳......
她嚇壞了,連忙趁著眾人還沒走散將自己聽到的轉(zhuǎn)述一番。
眾人自然不愿相信。
若郡主的承諾是假,那他們上午鬧那一場,算什么?
懼怕之下,眾人不敢分開,也不敢再等下去,這才結(jié)伴來到國公府。
果然,郡主根本就不承認!
這怎么行?
不能去工坊,他們可是失去了天大的好差事,郡主利用完他們便想甩開,怎么可能?
既然承諾,那不想兌現(xiàn)也要兌現(xiàn)!
若是這些人只有一個、兩個,甚至十個八個,是絕對不敢在國公府外同盛央這樣鬧。
可現(xiàn)在,他們七十多人!
法不責(zé)眾,就算真怪罪下來,那也是郡主先哄騙了他們!
本就是見利忘義之輩,為了幾十兩銀子以及幾句看不見的承諾就能背叛公主。
更何況盛央一個郡主?
當(dāng)即,眾人抓的抓,撓的撓,還有上了年紀(jì)的直接抱住兩個護院的小腿。
十幾個護院很快被纏住。
鄔浩飛居然直接沖到盛央前頭,他雙眼通紅,手臂上的傷勢雖然已經(jīng)包扎過,但經(jīng)過剛才一番拉扯,此時又裂開了。
鮮血從袖口滲出來,他舉著手臂湊到盛央面前。
“郡主可看見了!”
“為了離開工坊,我可是受了傷的,郡主答應(yīng)我們的話,怎么能不承認?郡主以前也是農(nóng)女,怎么能不顧我們的死活?”
“你別過來!”襄嬤嬤擋在盛央面前。
鄔浩飛眼睛通紅,他沒辦法接受!
怎么能接受?
他因為郡主的話,得罪了公主,錯過了宋太醫(yī),還失去了三十兩每月的工食銀!
天大的機會��!
“郡主要是不愿意負責(zé),今日我們這些人就跪死在這里!”鄔浩飛忽然大喊一聲。
他這一喊,其他人也回過神來。
是了!這些貴人不是個個最重名聲嗎?今天他們就要跪在這,讓所有人都見到!
PS:來晚了,手機寫的比較慢,明天請假。腦子要裂開了。
第5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