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他嚴肅的神情嚇到，張成功緊張道：“你放心�！�
左右環(huán)顧，確定沒有其他人注意，把信封揣在懷里離開。
因為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回去的路上車開得很快，停好車發(fā)現(xiàn)別墅外站著一人，嚇了一跳。
林池昂雙手插在兜里，正望著外墻上的門牌。
“你回來了。”微微側(cè)過身，看向張成功。
眼見他一步步走來，張成功心里咯噔一聲，后退了兩步。
林池昂佯裝若無其事問：“陳盞有沒有給你什么東西？”
張成功搖頭。
林池昂嘴角一勾：“是么？”
張成功深吸一口氣，行動快于理智，猛地重新跳到車里迅速發(fā)動。
后方，林池昂瞇著眼凝視車子離去的方向，輕嘁了一聲：“要是搶過來，能賣個大價錢�！�
重新駛出小區(qū)，張成功放棄歸家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拆開信封。
首段寫著‘閱后即焚’四個大字。
一頁紙，羅列的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陳盞在最后做了備注：以上是我作品中的配角名單和出場次數(shù)，擇友范圍記得避開他們。
掃了一眼，看見幾個熟悉的名字。
張成功面露不解，不就是一份名單，林池昂為什么想要搶走它？
作者有話要說： 林池昂：這是萬惡之源。
譚常鳴：有了它，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賭輸了。
張成功：……還是聽不懂。
陳盞：能理解，畢竟你連真人俄羅斯方塊都不會玩。
張成功：我……
陳盞：退下吧。
第79章
心愿
對于張成功的遭遇，陳盞心中大致有數(shù)。
殷榮瀾失笑：“名單會給他招來麻煩。”
陳盞點頭：“至少短時間內(nèi)我不會再受人干擾。”
他私下把消息透露給譚常鳴，對方喜歡拿人物出場順序來下注，有了名單，穩(wěn)賺不賠。
一旦譚常鳴去纏著張成功，便有了喘息的時間，不用和這些與眾不同的富二代打交道。
殷榮瀾檢查了一下球拍，有幾處被樹枝刮損的痕跡：“想法不錯�！�
陳盞最近時間確實緊，林池昂從局子里放出來后，動畫制作的后期資金跟上，他得重攬配音的活兒。
隔了一段時間，再去錄音棚單是找回感覺就用了許久。
“過于低沉了，微微媚一點兒�！�
導演人不錯，還能耐心地給他講要領(lǐng)。
角色戲份不算太重，過程雖然艱難了些，最終勉勉強強算合格。
中午和其他配音演員一起吃盒飯，眾人討論的東西完全和劇本無關(guān)，感嘆生活不易，賺錢辛苦。
作為資本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陳盞少不了被恭維打趣。
“怎么賺錢的，支個招兒？”有人樂呵呵道。
陳盞：“善于利用流量。”
那人剛想追問如何賺取流量，閱歷豐富的配音師一語道破：“省省心，人家能把傳銷反洗腦，再花幾百萬給影后買直升機，你行么？”
說話那人立時悻悻然，專心低頭刨飯。
陳盞表面上附和著有說有笑，私下卻和系統(tǒng)保持溝通：“最近有什么高分任務(wù)？”
【系統(tǒng)：宿主你……你腦子壞了？】
這可是個從開始就不把任務(wù)放在眼里的高手。
陳盞表露出的氣質(zhì)相當無害，眉眼彎彎，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我覺得你是最合拍的一個搭檔，為了表示尊重，才決定接一兩個任務(wù)�！�
系統(tǒng)聲音中的懷疑幾乎藏不住：【真的？】
陳盞無比真誠：“走了那么多系統(tǒng)，我想留住你�！�
為什么現(xiàn)實中渣男還有很多人愛？
答案很簡單，有些女孩子總會認為自己是對方心里最特殊的那一個。
系統(tǒng)也不受控地被蠱惑住，想到宿主作為系統(tǒng)界公認的渣男，那么多同事都被送走，而此刻竟卑微請求自己留下，這說明什么？
說明它是獨一無二的！
下意識想表現(xiàn)的更好，系統(tǒng)直接刷了一個超高洗白值任務(wù)：
【任務(wù)一：未雨綢繆。盡快投身商海，項目聲望值達到百萬+。】
陳盞略感詫異，這么久以來，居然還停留在任務(wù)一。
【系統(tǒng)：是因為什么，心里最好有點數(shù)�！�
陳盞無心探討原因：“聲望值怎么計算？”
【系統(tǒng)：超過五十萬人打從心底認可這個項目，同時超過百萬人迫不及待想要進行投資或者購買�！�
紅人效應(yīng)下，想要完成后一條并不困難，難得是前面一點。
產(chǎn)品都未真正投入市場，稍微理智點的都會用留有存疑的角度去看。
陳盞忽然笑了下。
【系統(tǒng)：宿主每次這么笑的時候，我就感覺要遭�！�
陳盞口是心非：“多慮了�！�
配音工作一結(jié)束，他買了些狗糧，打車去了富人聚集的區(qū)域。
一眼掃過去別墅整齊排列，慢悠悠走到掛著殷榮瀾家門牌的地方停下。
按了幾下門鈴，沒人出來。
推測可能是在加班，陳盞靠在墻上刷手機打發(fā)時間。
不知過去多久，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他抬起頭，熟悉的黑色轎車映入眼簾。
車子在幾米外停下，殷榮瀾下車皺眉：“怎么不打電話？”
陳盞笑了笑不說話。
土狗食量驚人，硬是不見胖，陳盞新帶來的狗糧深合它的胃口，討好地抱腿不讓走。
殷榮瀾把人自狗爪下拯救出來，順手關(guān)上院子的門。
看出陳盞有話要說，從冰箱里拿出盤小點心放在桌子上，示意讓他先墊墊肚子。
陳盞：“你還會買甜點？”
殷榮瀾：“以備不時之需�！�
陳盞控制飲食只吃了兩塊，擦去嘴邊的蛋糕渣，問：“做什么生意能得民心？”
沒想到是來取生意經(jīng)的，殷榮瀾笑著說：“公益�！�
陳盞一開始就排除了這個選項，他會固定時間捐資，但公益項目需要經(jīng)過縝密的籌備，不能被鉆了空子。一個有過黑歷史的紅人，倘若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肯定會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往死里錘。
他能想到的，殷榮瀾自然也會有顧慮，繼續(xù)開口：“民以食為天。明星多會選擇餐飲類投資，其中火鍋店是首選�！�
陳盞搖頭。
殷榮瀾：“酒吧呢？”
陳盞繼續(xù)搖頭。
殷榮瀾：“你想要經(jīng)營什么性質(zhì)的產(chǎn)業(yè)？”
陳盞：“還沒開張，群眾便心之所往，打從心底里期待�！�
殷榮瀾看了他一眼：“你當別人傻？”
陳盞一本正經(jīng)：“正是實踐起來困難，才來找你。”
殷榮瀾思忖幾秒：“躺下�！�
陳盞依言躺平躺展。
去臥房搬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掖緊被角，殷榮瀾輕聲道：“睡吧，夢里什么都有�！�
“……”
陳盞闔上眼，卻控制著保持思維清醒。
分針轉(zhuǎn)了一圈，突然如詐尸般坐起，殷榮瀾坐在一邊看文件，正好被他撞到頭。
陳盞頭鐵不疼，問他：“沒事吧？”
摸了摸鼓起的小包，殷榮瀾神情中透露出迷惘：“你是誰？”
陳盞配合著緊張問：“失憶？”
演不下去，殷榮瀾舉手做投降狀。
陳盞：“我知道要做什么生意了�！�
“什么？”
“賣瓜�！�
“賣瓜？”
看出殷榮瀾在逗他玩，陳盞按按眉心：“別重復我說的話�！�
殷榮瀾：“主意不錯，過去一年，你可沒少上過熱搜�！�
一向喜歡看熱鬧的網(wǎng)友都發(fā)出‘瓜之大，吞不下’的感嘆，可見其殺傷性。
陳盞無奈：“是能吃的真西瓜�！�
西瓜成本不高，談不上是圈錢，可以參照當初向西綠茶成功的范本，說白了追求一個喜劇效果。
殷榮瀾預(yù)測出前景會如何：“吃力不討好的買賣，還沒你寫文章賺的多�！�
陳盞做出神叨的樣子：“這可是高收益�！�
只不過收益點不體現(xiàn)在收入上。
見他心意已決，殷榮瀾不再勸說：“我認識一個人，家中在各地都有果園。不過最后學了醫(yī)，便去發(fā)展私人醫(yī)院，很多果園就此荒廢了下來。”
陳盞語塞了一下：“很勵志。”
殷榮瀾：“可以試著接觸一下�！�
沒即刻做決定，陳盞看向窗外久久不語，剛擺脫譚常鳴等人，現(xiàn)在再招惹一個，代價有些大。
殷榮瀾笑道：“放心。他遇事干脆利落，能不能談妥當天就會直接給個準話。”
陳盞挑眉：“這性格我喜歡�！�
今天天色已晚不便打擾，明日殷榮瀾又要工作，一直拖到周末，才終于見到人。
和殷榮瀾冷冷清清的別墅不同，一進門，猶如置身在動物世界。
處處奢華的裝飾，隔段距離就能看見小動物。
陳盞驚訝：“養(yǎng)這么多，不累么？”
“有專人負責�！�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陳盞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竟還有一人，被貓和抱枕蓋住大半個身子。
青年對殷榮瀾明顯有幾分尊敬，趕走周圍的小貓，端正坐著。
管家端上來花茶，完全是貴族生活的配置。
陳盞簡要說明來意。
青年一口答應(yīng)。
速度快得令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陳盞：“不細聽下利益分成等問題？”
青年：“你看我缺錢么？”
有錢有貓還實現(xiàn)了學醫(yī)的夢想，可不得找點事情做。而陳盞，通常等同于有意思的代名詞。
理由充分，無法反駁。
青年走到正前方，拉開遮掩的布簾，架子上掛著的是好些小布條。
陳盞眼睛一瞇：“這是什么？”
“亂葬崗。”青年淡淡道：“都是在你中一閃而逝的角色。”
不是主角，連立碑的資格都沒有。
陳盞：“……是一閃而過�！�
青年：“都一樣。只要費了點筆墨寫的都沒好下場�！�
要么上熱搜，要么進局子。
不想被公開處刑，眼見生意的事情已經(jīng)敲定，陳盞對殷榮瀾使了個眼色，準備找借口遁走。
殷榮瀾十分直白：“今天就到這里，合同回頭讓人送來。”
青年轉(zhuǎn)身看向陳盞：“既然來了，上柱香再走�！�
“……”
三天時間，草擬的合同便送了過去，對方竟是直接干脆簽字。
當天晚上，陳盞發(fā)了條微博：下半年賣瓜，可提前預(yù)定。備注：真的西瓜。
不到半小時，就上了話題。
陳盞沒細看評論，默默計算時間，睡了一覺后醒來問系統(tǒng)：“聲望值夠了么？”
【系統(tǒng)：比想象中還多�！�
陳盞洗完臉，邊煎雞蛋邊道：“第一任系統(tǒng)曾說達成通關(guān)條件就可回到現(xiàn)實世界，通關(guān)條件是什么？”
【系統(tǒng)：獲取足夠的洗白值�！�
煎到差不多七成熟，陳盞才再度開口：“我如今的洗白值應(yīng)該遠遠超過規(guī)定要求�！�
大約有幾分鐘沒回應(yīng)，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你是什么時候攢了這么多？！】
顯然是核對了數(shù)值。
陳盞平靜裝盤吃早飯，洗白值來源渠道太多，其中還包含和上上任系統(tǒng)打賭贏來的。
系統(tǒng)激動到語無倫次：【我現(xiàn)在就送……】
陳盞打斷它：“不回。上上個系統(tǒng)說通關(guān)后可實現(xiàn)宿主的一個心愿，只是大部分人選擇回現(xiàn)實世界罷了。”
【系統(tǒng)：……怎么什么都跟你說？】
陳盞：“斯德哥爾摩情節(jié)，別忘了它愛過我。”頓了頓又道：“我的心愿只有一個，弄清楚穿書原理�！�
短暫沉默后，系統(tǒng)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厲聲控訴：【騙子！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你不做任務(wù)，不兌換商品，讓所有系統(tǒng)認為你根本不在乎洗白值，甚至因此用洗白值跟你打賭！】
日積月累，數(shù)值可謂是一路飆升。
陳盞微笑拍手：“都對，但你能如何？”
【系統(tǒng)：穿書原理涉及到核心機密，不可能公布�！�
陳盞卻無比堅持。
系統(tǒng)是高端產(chǎn)物，能被一個個氣得送走，可見都要遵守章程，他也是賭了一把，想看看它們究竟有多受限制。
僵持不下中，系統(tǒng)率先示弱：【我會傳達給總部，具體要看上頭意思�！�
它這一去就是大半天，日落西山，系統(tǒng)疲憊的聲音傳來：【總部同意給宿主這部分文件�！�
冷冰冰的文件袋突兀出現(xiàn)在面前，陳盞心下忽而有些緊張，輕輕吸了口氣打開細瞧。
前三行文字映入眼簾，他便像是突然脫力，緊皺眉頭扶著桌邊支撐身體：“怎么會這樣？”
一直以來，陳盞自持心緒平靜，可在現(xiàn)實的沖擊力面前，仍是不堪一擊——
哈勃常數(shù)是什么，為什么還有卡諾定理，穿越不是物理和化學學科，怎么又和熱力學扯上關(guān)系？
費盡心思找到一份參考答案，結(jié)果卻因為文化水平低看不懂？！
“可笑。”陳盞靠著桌腿坐下，無聲中彌漫著悲涼。
不知過去多久，后背都有些發(fā)麻，想了下打給殷榮瀾：“喝一杯？”
陳盞日常最多喝點紅酒，他主動提出喝酒，殷榮瀾猜到必定是心情不好，放下手頭的事匆匆趕來。
敲了許久的門才有人來開，陳盞滿身酒氣，跌跌撞撞揮手：“來了�！�
殷榮瀾連忙扶住他：“出什么事了？”
陳盞自說自話：“枉我白算計了一場�！�
想要喝口酒，發(fā)現(xiàn)酒瓶已經(jīng)被殷榮瀾拿走。
渾然不在意，隨便找了個地方倚著，抬眼看他，言語間充滿自嘲的味道：“知道什么是哈勃常數(shù)么？”
殷榮瀾很認真地回答：“是星系退行速度同距……”
才聽了幾個字，陳盞就忍不住頭疼，打斷他：“你知道？”
殷榮瀾：“初中物理競賽時有過淺薄的了解�！�
陳盞：“……宇宙膨脹率呢？”
殷榮瀾：“利用造父變星的光變周期……”
“別說了�！标惐K閉了閉眼，猝不及防湊過去，無比鄭重問：“如果不知道這些常識，別人會不會懷疑我沒上過大學？”
“看來你是真的醉了�！币髽s瀾嘆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不知道也很正常。”
陳盞不死心追問：“從小到大，你有沒有看不懂參考答案的經(jīng)歷？”
殷榮瀾好笑：“我智商沒問題。好了，快去休息�！�
“……”
作者有話要說： 陳盞：我就是想要個真相，究竟為什么會穿書！
總部遞出一厚沓資料：解析都在上面，自己看。
陳盞：……現(xiàn)在換個心愿還來得及么？
第80章
絕處逢生
再睜眼已經(jīng)是新一天的黎明。頭部傳來刺痛，酒意倒是徹底散了。
來自系統(tǒng)的語音播報提醒他，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洗白值已清零。
來來回回重復這一條消息。
陳盞蹙眉，不該有點結(jié)余？
系統(tǒng)給出的回答很官方，只要完成宿主心愿，所有洗白值將自動歸零。且若想繼續(xù)留在這個世界，每年都需要上繳一千洗白值的保護費。
幸災(zāi)樂禍后詢問他后不后悔沒選擇回去。
陳盞對此嗤之以鼻，不是誰都愿意再面對一次高考失利，何況上個系統(tǒng)說傳輸過程不穩(wěn)定，很有可能把他送到現(xiàn)實世界的幾年前，屆時又要從頭學起。
看了下時間，下床準備倒杯熱水喝。一出臥房望見殷榮瀾半靠在沙發(fā)上休息的畫面，嘴角彎了彎……這也是留下的原因之一。
走到廚房順便上鍋煮粥，動靜將殷榮瀾從夢中驚醒。
陳盞給他遞了杯蜂蜜水，殷榮瀾笑著搖頭；“這待遇更像我是那個宿醉的人�！�
陳盞把爐子上的火放小，粥在鍋里咕嚕咕嚕冒泡，調(diào)侃問：“昨晚有沒有被嚇到？”
面對拉著自己，強行討論大半個晚上天文地理的罪魁禍首，因為顧及到交往的事實，殷榮瀾只能無奈搖頭。
吃完早餐，殷榮瀾趕去公司上班，陳盞則開始碼字工作。
昨夜的醉酒使得一個早晨精神都處于萎靡狀態(tài)，陳盞寫得斷斷續(xù)續(xù)。中途休息刷手機，發(fā)現(xiàn)在他賣瓜的消息傳開后，被網(wǎng)友自發(fā)授予‘瓜王之王’的稱號。
“我猜月銷量會突破10W+�！�
“反正我一定會做第一個預(yù)定的人�！�
“求問：買西瓜會送娛樂瓜給吃么？”
后面的話題逐漸發(fā)生偏移，熱心網(wǎng)友發(fā)起討論，月銷量多少的情況下，能給他們發(fā)福利。畢竟去年的相關(guān)爆料，勝過以往兩三年吃過的瓜。
陳盞搖了搖頭，退出程序站在窗邊準備透口氣。眺望四周，發(fā)現(xiàn)垃圾桶旁空無一人，不禁皺了皺眉。
平常這個時間，老人家應(yīng)該在撿垃圾才對。
敲了敲對面的門，半晌才聽到咔嚓一聲，門被吃力地拉開。里面的人面色發(fā)白，整個人腳步虛浮，仿佛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陳盞怔了下：“身份證在不在身上？”
老頭點頭。
陳盞讓他穿好外套，鎖好門打車迅速去醫(yī)院。
這是換季的時期，醫(yī)院里感冒的病人很多。老頭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完全脫力，很快就有護士發(fā)現(xiàn)不對，推車讓人平躺送到診療室。
按照流程會有不少檢查要做，陳盞跑去掛號充值，想了想一會兒還要拿藥，沒辦法一直陪同，便打電話叫殷榮瀾過來。
不過二十分鐘，殷榮瀾匆匆趕來，陳盞抬頭看他：“在做腦CT�！�
一天檢查結(jié)束，除了血糖低些，沒發(fā)現(xiàn)大問題。加之年前老頭才做過詳細的體檢，醫(yī)生囑咐不必太過憂心。
陳盞去食堂買飯，殷榮瀾在病房內(nèi)守著，面色不是一般的冷：“晚飯不吃，早飯不吃，您可真行。”
老頭訕笑一聲：“偷了個懶�！�
眼瞅著陳盞還沒回來，咳嗽兩聲相當嚴肅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殷榮瀾看他：“血糖低不該影響思維�！�
老頭瞪了他一眼：“醫(yī)院是能參透生死的地方，我今天的經(jīng)歷你完全可以用來求婚�！�
殷榮瀾皺眉：“什么？”
老頭：“可以這么開場……剛剛的事情讓我深刻認識到，意外來臨時總是猝不及防……”頓了頓：“記住說到這里一定要牽他的手�！�
仔細措辭，老頭繼續(xù)道：“然后表明‘我不想再蹉跎時光，余生，讓我們一起走好么？’”
繼陳盞后，殷榮瀾第一次被人說到啞口無言，半晌，才緩緩道：“您是……怎么想到的？”
老頭神秘一笑：“如何？”
殷榮瀾：“……妙絕�！�
比起盛大的求婚儀式，被拒絕后可以有退路；再者就算失敗，下次再求婚時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食堂擠得不行，陳盞根本不知道病房里的一場討論，提著稀飯和小菜回來，還在感嘆人山人海。
吃飯時大家都很安靜，老頭在早上輸了點葡萄糖后，氣色好了很多�，F(xiàn)在胃口更是好，絲毫看不出虛弱的樣子。
見他精神不錯，陳盞微微松了口氣。
飯后老頭沖殷榮瀾使了個眼色，后者微微忐忑地叫陳盞出去。
陳盞感覺出他態(tài)度有些古怪：“有什么話不能在里面說？”
被漂亮的雙目注視，殷榮瀾甚至記不清說了些什么，當他再有意識時，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牽起陳盞的手。
“我們結(jié)婚，好么？”
陳盞愣了幾秒，用空余的那只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殷榮瀾無比鄭重道：“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陳盞：“真的病了。”
說完問護士借來體溫計，一量39度。
通常到了這個溫度，多半是由病毒感染，想要自然退燒很難。
殷榮瀾堅持道：“……我沒病�！�
陳盞冷笑一聲：“掛水還是吃藥，選一個�！�
老頭在病房里等了許久，門開時目露期待，誰曾想下一秒就看見陳盞幫忙舉著吊瓶，殷榮瀾手上插針的畫面。
“被打了？”老頭驚異。
買賣不成仁義在，再怎么也不該鬧成這個樣子。
陳盞一臉淡定：“發(fā)燒�！�
老頭失神，好半天問：“真病了？”
回答他的是殷榮瀾的一聲嘆息。
老頭抿了抿唇，看過去道：“你這孩子……命是真的不好�！�
殷榮瀾以手扶額，不再說話。
陳盞幽幽道：“命不好的在這里�！�
一下要照顧兩個病號。
生活的打擊往往喜歡循序漸進。
過去被壓榨久了，一朝被陰，系統(tǒng)每日喋喋不休在腦海中提醒他洗白值浪費的事情。
【歸零，歸零，歸零……】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月份，記得在年底前攢夠一千洗白值�！�
【求我啊，求我給你個好任務(wù)�！�
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抵如此。
面對挑釁，陳盞一直未有回應(yīng)。直至今天下午，系統(tǒng)再一次，陳盞微微一笑。
過去被支配的恐懼感讓系統(tǒng)的聲音漸漸微弱。
陳盞：“合作方能雙贏�！�
【系統(tǒng)：死也不會被你洗腦�！�
陳盞：“系統(tǒng)都對我避之如毒蛇猛獸，但肯定是存有一些好奇的�！�
什么樣的人，才能送走一個又一個同事……諸如此類的想法不可避免。
陳盞：“可以開發(fā)一個觀光瀏覽點，組織其他系統(tǒng)進行一日游，每次收取門票費五十洗白值。”
【系統(tǒng)：……你怎么會有這么恐怖的想法？】
陳盞自顧自道：“選定體驗玩家，讓它跟著我一天，切身感受我的為人處世。”
“……做系統(tǒng)能掙幾個錢，發(fā)展點副業(yè)不為過�！�
“……不但能減輕你的工作負擔，還可以賺外快。”
“就像游樂園的鬼屋，嚇到半死也要去玩，這個行業(yè)很有前景�！�
不等完全說完，便聽到回答——
【系統(tǒng)：干了！】
它負責拉人，陳盞坐享其成。
殷榮瀾的高燒在掛水后得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除了頭有點暈，基本已經(jīng)退完燒。
老頭比他還早出院，回到家靜養(yǎng)。
醫(yī)院食堂的飯有些油膩，殷榮瀾連續(xù)兩日中午只吃了白菜米粥，病愈后陳盞主動提出請他吃飯。
親自下廚做了三葷五素，中間放著一大碗湯。
殷榮瀾：“這是……過年？”
陳盞：“請用�！�
說著就要給他夾一塊紅燒肉。
腦海里突然傳來嗡嗡嗡的聲音，陳盞的手在半空中抖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平靜放在殷榮瀾碗里。
系統(tǒng)。
默默叫了兩聲。
【系統(tǒng)：正在帶隊，很忙�！�
陳盞眼皮一跳：“隊伍？”
【系統(tǒng)：一次接一個客戶，太浪費時間，主張團隊接單。】
接下來它沒再搭理陳盞，喊著‘不要掉隊’等等。
殷榮瀾注意到陳盞神情的變化：“怎么了？”
陳盞：“就在剛剛，我不干凈了。”
“……”
陳盞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必……”
‘麻煩’兩個字還未說完，陳盞已經(jīng)走去廚房。
事已至此，他迅速認清現(xiàn)實，重新聯(lián)系系統(tǒng)：“包月套餐也安排上，出外景要單獨加價�！�
【系統(tǒng)：都好說�！�